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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爱情只信你》 第一章 偌大的客厅灯火通明，秦父僵板着脸，手里狠狠攥着一摞照片，秦母看着秦父的脸色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佣人们轻手轻脚做着自己的活计，气氛降到了冰点。 “啪”的一声，门被打开了，与此同时，秦父猛然站起来，堵住了门口那个年轻男人。“哼！”秦父一把将照片摔到了他脸上。 “好大的火气。”那男人毫不在意，他都不用看就知道那照片上是什么，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不慌不忙吩咐佣人：“赵姐，给我倒杯水。” 秦父站在门口玄关处，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佣人帮那男人倒好了水，又见他和秦父都没有捡那些照片的意思，赶忙捡了起来放在桌子上，佣人瞥了一眼，照片上皆是那个年轻男人和各种不同女人出入各种场所的照片。 秦父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走向客厅时，秦母站了起来，走到那个年轻男人身边拽着他的胳膊：“胤南，快，跟你爸爸认个错。” 那个年轻男人原来便是秦家独子秦胤南。 秦胤南，今年二十八岁，与秦父长得很是相似，秦父年轻时倒也是仪表堂堂，秦胤南很好的继承了这一点，剑眉星目。只是明明继承了秦父周正严肃的长相，他却偏偏养了一身风流性子，与秦母相似的那对眼眸，长长的睫毛映下的皆是慵懒。身边的女伴换了又换，却连一个正式的女朋友都没有，让秦父秦母很是头疼。不过虽然私生活让秦父秦母着急，秦胤南却真正算得上是年少有为，他已经接手了秦家公司，并且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连秦父这般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人都挑不出个错来。 秦胤南挑眉，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秦父见了秦胤南这幅毫不在乎的样子，火气拱了又拱，终于爆发：“秦胤南，你看看你现在哪里像个公司接班人？女伴一个接着一个，换女伴比换衣服还勤。就你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你。” 秦胤南低头喝水，并不理睬。 “而且你知不知道这种消息传出去会对秦氏集团的股价有多么大的影响，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后果。”秦父越发生气。 “这不是没传出去么。”秦胤南语气平缓听不出情绪来。 秦父声音提高：“这是你姜叔叔好心，替你拦下了这些消息。不然这些照片早就登了报纸。”他指着秦胤南，一字一句：“你，秦胤南，就成了大笑话。” “别生气，别生气。”秦母见秦父的情绪有几分收不住的样子，赶忙上前顺了顺秦父的后背，让他平静一些，并且拉着他坐下，“坐吧坐吧，咱们一家人今天好好聊一下这件事。老秦，你别发火。胤南，你认真一点。” 秦父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秦胤南也不说话，秦母只好接着说：“胤南，你确实过分了，你的私生活可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情，这个整个秦氏集团的事情。你是秦氏唯一的继承人，这样频繁的换女伴没个定性，会让股民对你产生怀疑，影响股价的。这件事情也怨不得你爸爸生气。” 秦父听了秦母的话，气也缓过来了许多，接着秦母的话说：“一个企业的掌门人有一个非常稳定的家庭是很重要的，你选择了一个好的妻子，不仅可以像你妈说的那样有良好的形象稳定股价，更可以给你提供裨益，让秦氏集团更上一层楼。你也该收心了，秦胤南，你已经玩了四五年了，该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断个清楚了，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妈妈会帮你物色妻子。” 秦胤南不置可否地歪头看着秦父。 与此同时，姜家客厅也在讨论这个问题，只不过是关于姜家姑娘姜洛的。 姜洛，姜家唯一的女儿，二十六岁，还有一个哥哥姜楼，她已经回国四年，在姜家的媒体公司工作。姜洛生的标志，皮肤白皙，确是完全没有攻击性的长相，温温柔柔的样子招人喜欢。但姜家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姜洛完全不是表面上那样的温温柔柔，她处理问题极其果断，将工作完成得清清楚楚，挑不出错处来。 姜父叹气：“洛洛啊，你这都二十六岁了，你看看这个圈子里，这个年纪的姑娘就算没有结婚也都或者订婚或者有明确的对象了，哪里像你一样，整日里就和那些明星模特在一起。” 姜洛也不说话，看似认真听姜父说话，实则左耳进右耳出并不理睬。 姜楼替妹妹解释：“爸，妹妹这是工作，咱们公司和好多明星工作室啊经纪公司一类的是有很密切合作的，他们还需要靠咱家公司帮忙控评，而且……” “行了，你也别替你妹妹解释，公司的事情我还不清楚吗？”姜父打断了姜楼，“要不是咱们家自己就是做媒体的，压住了这些事情，你妹妹早就没人敢娶了，名声像秦家那个风流之名在外的儿子一样。” 姜母语重心长地开始教育姜洛了：“洛洛，你这可不行，不交个正经男朋友，反而和那些男明星男模特关系密切，这让别人怎么说你。妈妈当然知道你只是和他们在一起看看电影逛逛街泡泡吧打发时间，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外人会恶意揣测你的。你一个女儿家家的，得注意影响。外人看秦家那个儿子，顶多道一句人不风流枉少年，可是你一个女孩子，人家的说辞可就没这么好听了。” 姜洛点头，看似认同，眼底却仍是一片清明，并未走心。 “好了好了，别说妹妹了，妹妹那么聪慧，自己会打算好的。”姜楼替姜洛解围。 姜母乜了姜楼一眼：“你就惯着她吧，你妹妹今天这样子一大半都是你惯出来的。” 姜楼比姜洛大五岁，一直很宠爱这个妹妹，念着姜洛喜欢那些明星模特，就把和那些经纪公司、明星工作室合作的部分都交给姜洛负责。 “行了，洛洛也老大不小了，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和你妈妈会替你物色好的结婚对象的，你别整天在公司泡着了，公司的事情你哥哥会盯着的，我们给你安排安排相亲，你的终身大事该定下来了。”姜父最后拍板。 “哦。”姜洛看似答应，实则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入夜，秦父秦母，姜父姜母都睡不着，为自己的孩子担心筹谋。 秦母一面劝慰秦父，一面和秦父商量，“老秦，你好好想想，你那些生意伙伴还有世交家的孩子，哪个和咱们胤南比较合适。” 秦父叹气：“胤南年纪不小了，合适的都早早就定了下来，剩下的多是独女，要继承家业的，我还是希望胤南找一个事业压力没有那么大的太太，好好相夫教子。” 秦母也跟着叹气，“胤南现在这个样子，都怪我们啊。” “算了，那些事就别再提了。”秦父又说：“咱们胤南名声又不好，那些女儿家都矜贵着呢，只怕会看不上胤南。” “胡说！”秦母不认同，“胤南虽说名声风流荒唐了一些，但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嘛，他结婚了就不会这么荒唐了。再说了，胤南可是他们那一辈小辈里面长得数一数二的帅，怎么可能有人看不上他。” 秦父无奈摇头。 那边姜父姜母也在思索合适的人选。 “老姜，你不觉得洛洛反应很奇怪吗？”姜母感觉不对。 “怎么了？”姜父问。 “洛洛好似对爱情根本不感冒。你看我们每次提到这里，她都一副乖顺的样子，连正常女儿家该有的娇羞她都没有。”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姜母一针见血看出了问题。 “是啊。”姜父点头认同，“其实洛洛若真的喜欢上哪个男明星男模特的，我都会考虑。我没有非要她找一个家世相当的公子联姻，我不想她重蹈姜楼的覆辙。可是她回国两年了，连个正经恋爱都没谈过，那些个男明星男模特也都是过眼云烟。不能这样下去啊。” “我还是希望洛洛能和一个她喜欢也喜欢她的男人共度一生。”姜母思索良久，说道。 第二章 翌日晚上，秦家宴请姜家吃饭，主要是为了谢谢姜家这次替秦胤南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 秦家和姜家本来就是世交，秦父严令秦胤南必须到场，姜家也带了一对儿女赴宴。 秦家做东，便先到了半个小时，姜家后到。服务员推开包厢门，秦家人皆站了起来，姜父姜母先进入包厢，姜楼和姜洛随后进入。两家父母打完招呼后，秦母率先拉住姜洛的手，夸赞道：“这洛洛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又转而看看姜楼：“姜楼还是这么帅啊，一表人才的，你太太呢？” 听到这个问题，姜家四人皆有几分尴尬，姜母赶忙接话：“在美国呢。” 然后连忙转移话题：“你们家胤南才是一表人才呢，听说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呀。” “也就那样吧，他啊是个不省心的。”秦母边说边拉姜母坐下，姜父坐在了秦父旁边，剩下三个小辈随意一坐，姜洛却是恰好坐在了姜楼和秦胤南中间。 姜洛微笑着冲秦胤南点了点头。 秦胤南同样报以程序化点头：“你好。” 姜洛今日着一身藕粉色长裙，半扎发，戴着细细的钻石手链，大气温柔，坐在那里只是垂眸微笑，一派温柔懂事大家闺秀的作风。 “美则美矣。”秦胤南暗自摇摇头，这样的姑娘明显与他不是一路人。 秦胤南穿着一身黑西装，十分正式，只是那坐姿却极为随意慵懒。 姜洛想着这些天因为两家世交关系压下去的新闻，亦是暗自摇摇头，觉得好笑，这个公子哥与自己倒好像是一路人。 “今天主要就是要感谢你们啊，帮我们压下去了那么多胤南的新闻。”秦母接着落座之前的话题和姜母说。 “是啊。”秦父接腔，“真的很感谢你们，不然我秦家股价又该不稳了。” 姜父摆摆手：“说谢就生分了，咱们两家世交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接下来便是两家长辈的寒暄，秦父和姜父聊着聊着聊到生意上去了。 三个小辈不想插入长辈们的话题，都只是埋头苦吃。 “对了，胤南，你们公司最近新做的那个项目很好啊，做芯片研究，很有前景。”姜楼打破了小辈间的沉默，和秦胤南搭话。 秦胤南停下筷子：“这个项目，楼哥有意愿参与吗？” “还没到宣传推广的步骤吧？”姜楼问。 “我的意思是投资，不知道楼哥有没有这个意愿。”秦胤南解释。 姜洛听着这二人一来二去，便明白了，秦胤南这个项目只怕是资金不足，不然不会找姜家这种媒体公司拉投资，姜家的媒体公司虽然也有投资管理部，但大多投资的都是房地产、白酒这种十分成型的产业，毕竟姜家只是个媒体公司，不是做投行的，他们需要考虑风险问题，一般不会投资秦胤南那种新兴项目，风险过大。 “胤南啊，投资这个事情你把项目书拿给我的投资管理部，让他们审核吧。”姜楼这种打太极的态度便已经是委婉拒绝了。 秦胤南也不恼：“好。”端起一杯酒：“敬你。” 姜楼一饮而尽。 工作上的事情谈得不够愉快，姜楼怕影响了两家关系，只好开口把话题往平常拉。姜洛偶尔恰到好处说两句话。 秦母看着三个小辈，半真半假笑着对姜母说：“我可真嫉妒你。你看看你这两个孩子多好啊，姜楼就不说了，一直是咱们圈子里数一数二的好孩子。姜洛我见得少，可是你瞧瞧这相貌这气质，温婉大方，真是好啊。” 姜母拍拍秦母的手：“你嫉妒什么啊，你儿子那才是年少有为呢，有个这么能干的儿子，你们秦家后继有人啊，肯定能把秦氏集团发展的更上一层楼。” “不知道你们姜家这个女儿，有没有男朋友啊？”秦母思忖再三，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姜母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暂时还没有呢，这孩子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 秦母听了姜母的话也不再追问。 饭罢，回到家里，秦母拉着秦父，“你觉得姜家那个姑娘怎么样？” 秦父回想了一下：“很好啊，落落大方，看起来又温柔懂事。” “我打听了，她还没有男朋友。你说，撮合一下她和咱们家胤南怎么样？”秦母期待。 “不可行啊。”秦父摇摇头，“姜家很宠这个女儿，咱们胤南绯闻满天飞，姜家最是了解了，以我对老姜的了解，他不会把女儿嫁给胤南的。” “可惜。”秦母有些唏嘘。 秦父看着秦母：“咱们儿子不争气有什么办法。行了，这件事你别再提了，别坏了咱们和姜家的交情。” 姜洛回了家，如释重负，她一向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场合，给最近关系很好的当红男星发了个微信，正好那人有空，两人便约了一起去酒吧喝点酒。 秦胤南不愿意回家听父母唠叨，就带了个女伴去泡吧。 秦胤南自顾自地喝酒，昏暗的蓝光投射在秦胤南的脸上，秦胤南低垂着头看着杯子里的酒，睫毛显得越发的长而慵懒。 “秦少，怎么不说话啊？”那女伴试探地问。 秦胤南并不想理睬她，自顾自转着手里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女伴扁扁嘴，不再说话，她就知道秦胤南又是这个样子，经常叫自己出来陪着他，却又一言不发好像自己不存在一样，也从来不会提出什么其他的要求。不过秦胤南出手大方，她也乐得轻松。 秦胤南突然停下了转杯子的手，眼神聚焦，看着门口新进来的一个姑娘。 那是姜洛，刚才在饭桌上还是一副乖乖女大家闺秀的样子，如今已经全然散着头发，穿着宽松又有点小性感的露肩卫衣，短裤下漏出了又白又长的腿，完全不是之前温温柔柔的样子，身边还跟着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姜洛与那个男人笑语嫣然。 “有意思。”秦胤南带着几分兴味打量着姜洛。 姜洛也看到了秦胤南，有一丝愕然，那个男人依旧穿着黑西装，看样子连家都没回就直接来了酒吧。随即她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不再看秦胤南。 秦胤南眼底兴味更盛，喝了一口酒，倒也不再管姜洛。 第三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个晚上在酒吧的事情仿佛已经翻了篇，秦胤南与姜洛没有一个人再提这件事。 姜洛依旧每天忙于工作。 一日，姜楼突然来姜洛的办公室找她。 “怎么了，哥。”姜洛看姜洛颇有几分愁眉不展的意味。 姜楼身抿着嘴努力平复情绪：“柳芊芊又出事了。” “又出事了？”姜洛心里暗叹一句真是冤家。 “在美国，出车祸了，我就不去了，你去看看吧，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姜楼尽量平静地说出这些话。 “行。”姜洛也不多言，怕惹了姜楼不快。 姜洛吩咐秘书帮忙订机票。 姜楼转身就要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了，是秦胤南把她送到医院的，你去了之后联系一下秦胤南。” “我知道了。”姜洛有几分惊讶，但看姜楼闷闷的样子，也不好多问，只是在心里打上疑问，怎么会这么巧啊。 事情紧急，姜洛当天下午就坐上了飞机，第二天接近晚上才到。 姜洛早在上飞机前就联系过秦胤南了，她知道秦胤南会让人过来接机，只是没有想到秦胤南所谓的让人居然是让他自己。 姜洛的讶异尽数落入秦胤南的眼睛，他非常正式地冲姜洛伸出手：“你好，姜小姐。” 姜洛愣了几秒，伸出手握了握秦胤南的手：“你好。” 秦胤南笑：“姜小姐看到我很惊讶？”疑问的语气却是肯定的眼神。 他穿着一身西装，身上还有酒气，跟着的助理也穿着正装。姜洛猜测秦胤南应该是刚从应酬的酒桌上抽身过来接她，略微不解，秦家与姜家关系再好也不至于下了酒桌亲自来接她，二人同辈，她又不是姜家的接班人，而且两人也没有什么私交，秦胤南只要让助理来接她就已经是礼数周到了。 “是有一点，没想到秦总居然亲自来接我，不胜荣幸。”姜洛收敛了惊讶冲秦胤南温柔地点头致意。 “姜小姐叫我秦胤南就行。能来接姜小姐，该说不胜荣幸的是我才是。”秦胤南几分促狭地说。 “你说笑了，叫我姜洛就好。”姜洛语气透着淡淡疏离，她不耐再和秦胤南扯东扯西，单刀直入地问：“我嫂子现在怎么样了？” 秦胤南正色道：“已经脱离危险了，脑部受创造成了脑出血，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没有醒来。” “谢谢你。还好这么巧让你遇到了，及时送我嫂子去医院。谢谢。”姜洛奇怪怎么偏偏就让秦胤南碰上了，她觉得这不该是巧合。 “不用这么客气，咱们两家关系本来就很好，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秦胤南听出来姜洛话里的意思，但是他并不准备接茬。 姜洛见他回避，也不追问，她只是试探一下，现在看来果然有猫腻，“我现在去医院看一下我嫂子吧。” “已经很晚了，我先送你去酒店，明天一早我再陪你去医院吧。”秦胤南婉拒了姜洛的要求。 姜洛感到奇怪，秦胤南为什么不愿意让她现在去医院，她坚持道：“我来美国就是为了看我嫂子，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 秦胤南劝姜洛：“你现在去也没用，你嫂子还在昏迷，医生护工我都请了最权威的，你不用担心，先去休息一下，倒倒时差吧。你这么着急要去医院，难不成是觉得我没有拜托医院好好照顾你嫂子？” 姜洛疑惑更重，秦胤南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去看柳芊芊，但是他话都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了，她再坚持去看就是不信任秦胤南，就也只好作罢。 “也好。”姜洛妥协，“我明天早上再去医院吧，不过也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你要是不放心，就让你助理陪我，不用亲自来的，你美国这边生意还没处理好吧。”姜洛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她想甩开秦胤南自己探查一番。 “现在先送你去酒店。”秦胤南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姜洛的提议。 在送姜洛去酒店的车上，姜洛问秦胤南：“秦总，这次车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嫂子开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护栏了，善后事宜我都已经处理好了，该找保险公司的找保险公司，该赔偿的赔偿，你就放心吧。”秦胤南将车祸原因一笔带过。 姜洛笑得温婉：“那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还认识我嫂子呢。” 秦胤南听出了姜洛话里的疑问，解释道：“我和她是大学同学，我们一起在美国念的书。” “原来是这样啊。”姜洛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件事情你有联系柳家吗？” “没有。”秦胤南知道自己这样一回答姜洛必定起疑心，毕竟柳芊芊和姜楼的事情并没有闹开，即使他和柳芊芊是同学，他也不应该知道的，他只好解释：“我在美国同学聚会上遇到过柳芊芊几回，对她和你哥之间的事情略有耳闻，她告诉我和家里闹掰了，我这才没有通知柳家。” 姜洛点头，不再说话，这件事情的疑点太多了，秦胤南又总是语焉不详糊弄人的太多，她实在不知到真相到底是什么 到了酒店姜洛才发现，秦胤南早已经将姜洛在美国这几天都衣食住行打理的极为周到，特意给姜洛留下来一个助理住在她的隔壁。说来奇怪，秦胤南这样喜欢美女相伴的男人身边的助理秘书居然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要找个姑娘照顾姜洛起居都找不到。 秦家公司在美国设有分部，秦胤南常常到美国处理生意，索性在美国买了套房子。送完姜洛，秦胤南就回了美国的房子。 “秦总，医生传来消息，柳小姐那边生命体征一切正常，苏醒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助理向秦胤南汇报着柳芊芊的状况。 秦胤南眉头微皱：“我知道了，你那边和医生沟通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仔细点，别让姜家小姐发现了问题。” “明白。”助理应到。 秦胤南神情严肃，如今柳芊芊和那个人都陷入昏迷，他们那些事情很多细节他都不清楚，也不知道是该替柳芊芊和那个人遮掩还是由得姜洛发现真相他们自己解决去。 他只想把事情捱到柳芊芊醒来，之后的事情就要靠柳芊芊自己抉择了。他有些后悔，出车祸时应该先瞒住国内，等柳芊芊醒来自己决定，可当时除了他还有他的生意伙伴，那个人和姜家关系不一般，肯定会告诉姜家的。这盘棋怎么看都是个死局啊。 秦胤南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第二天一大早，秦胤南就去酒店接了姜洛。 秦胤南明明到美国是处理生意的，每天都该是忙的不可开交，怎么会有这种闲情逸致陪她到医院去看人。秦胤南对待这件事情的认真已经超过了世交家应尽的礼节，这让姜洛心里的疑惑日益加重。 在车上，姜洛和秦胤南各自拿着笔记本忙着自己的工作。 姜洛审核着她坐飞机还有昨晚倒时差落下的项目书，神情专注。 “姜洛。”秦胤南轻声叫了下姜洛。 “怎么了？”姜洛转过头疑惑地看着秦胤南。 “介意我接个电话会议吗？”秦胤南问。 “当然不介意。”姜洛伸出手示意秦胤南可以。 秦胤南接着电话，姜洛倒也审不进去项目表了，索性饶有兴味地看着秦胤南接电话会议。 不得不承认，秦胤南认真工作的时候真的很有魅力，目光专注，语气坚定，随时提出自己的意见，瞬间就能抓住别人言语中的问题，直击问题，冷静简洁。 姜洛看着看着，竟忘了掩饰眼中的欣赏，直到秦胤南转头和姜洛对视上，姜洛才慌乱地移开眼眸。 第四章 姜洛和秦胤南到了医院，柳芊芊还处于昏迷之中。 “秦总，我想找我嫂子的主治医生聊一聊，你生意没处理完就先走吧，不用陪我，我自己可以的。”姜洛想支开秦胤南。 “没事，我生意上的事情都是小事，你一个小姑娘跑到美国来，人生地不熟的，我理应好好照顾你，我陪你去找主治医生。”秦胤南打着太极并不离开。 他知道姜洛可不是那些好糊弄的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千金，她在他们姜家公司那么重要的位置上工作都未曾听说出过差错，可见其心思玲珑。他一定要陪着姜洛势必会引起姜洛的怀疑，但他一旦不陪着，怕是以姜洛的冰雪聪明，会找出问题来，让她怀疑总比实锤来的好。 姜洛微微皱眉，愈发觉得柳芊芊的事情不简单。 与主治医生聊来聊去也就是那几句话，脑出血，多处软组织挫伤，醒来可能会有轻微神经障碍。 那医生说的越是滴水不漏绕来绕去，姜洛越觉得事有蹊跷。 中午吃完饭，姜洛对秦胤南说：“秦总下午就不用陪我了，我大概是时差还没倒过来，头有点疼，下午想回酒店睡觉。” “也好，有什么事情找我的助理就行，他送你回去，就在你隔壁。”秦胤南终于可以腾出手去处理自己公司的事情了。 姜洛倒不是真的不舒服，只是不愿意再和秦胤南打太极，没有任何进展。 在酒店，姜洛给姜楼打了电话：“哥，柳芊芊这事不简单，我觉得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车祸，肯定有事情，而且和秦胤南脱不了干系。华盛顿也不小吧，怎么这么巧就让秦胤南给碰上了。” 她接着说：“就算是巧合，秦胤南充其量也只是个助人为乐，我到了美国他不仅亲自来接我，更是一定要陪我去医院，连我见主治医生都要陪着。他这么紧张医院里的事情，又陪我见主治医生，明显是医院里面的事情有猫腻。我猜测柳芊芊可能不只是脑出血和软组织挫伤，还有其他不想让咱们知道的伤。” 姜楼认同：“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秦胤南第一时间联系了我，他和柳芊芊是同学又参加过我们婚礼，他认识柳芊芊很正常，但是他却并没有联系柳家，这明显有问题。” “他说他对你和柳芊芊的事情略有耳闻，也知道柳芊芊和家里闹掰了。”姜洛回想着前一天秦胤南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姜楼沉思：“我们和柳家的事情瞒的很好，连我最好的兄弟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柳芊芊孤身一人跑到美国，家人闺蜜谁都不见，巴不得一个认识她的人都没有，不可能会把那些事情告诉秦胤南。别说秦胤南和她只是同学，根本不熟，就算熟识她也不会说的。” “而且柳芊芊出车祸也很奇怪，居然是自己开车撞到了护栏，这不正常，柳芊芊那么喜欢玩车，技术不应该这么差，就算撞到护栏也不至于脑出血。”姜洛接着说自己的疑惑。 “行，总之你那边机警一点，看看这次到底什么情况，顺便替我和柳芊芊好好聊聊，尽量协商了了这些事情吧。”姜楼叹气，挂了电话。 晚上姜洛闲来无事，出去逛逛，异国他乡，车水马龙，姜洛不由生出几分感慨。 回到酒店，秦胤南给姜洛打了电话：“姜洛，怎么样了？头还疼吗？” “谢谢秦总关心，我已经好多了。”姜洛语气疏离又冷淡。 秦胤南也不在意：“实在抱歉，我今天工作忙完就已经这么晚了，都没能陪你出去逛逛，明日我一定陪你到处逛逛。” “没事的，我刚才已经自己出去逛过了。”姜洛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万家灯火。 “也好，你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也不必急着去医院，多睡一会。然后我来接你吃中午饭，然后陪你去医院，这样安排可以吗？”秦胤南已经把姜洛明天的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 姜洛算是看出来了，秦胤南表面上绅士体贴，询问她的意见，实际上秦胤南霸道得紧，根本不容得她拒绝，她拒绝的话一出来，只怕秦胤南就有千万条反驳的理由，也就不想费那个心思，直接答应了秦胤南：“好。” 结束了和秦胤南的通话之后，姜洛收拾收拾便休息了，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姜洛就起床了，开始处理那些积压下来的文件。 快中午的时候，秦胤南来了，接了姜洛去了当地很有特色的一家餐厅，不是很大，但气氛很好，食物也很好吃。 姜洛边吃边和秦胤南聊天：“我还以为秦总会带我吃那种昂贵生冷的西餐。” 秦胤南笑：“那些东西平日里应酬还吃不够吗？”秦胤南真的很懂姜洛了，姜洛是真的不耐吃那些，这次来美国的衣食住行秦胤南都安排得让姜洛挑不出一点错来。他这样细心周到的男人，真要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只怕是谁也逃不了的。 “你在美国的生意处理的还顺利吗？新的那个芯片项目进展怎么样？”虽然秦家和姜家是世交，但姜洛和秦胤南并不熟，顶多是儿时见过几次，也都忘得差不多了，秦胤南高中起就在美国念书了，更是和姜洛没什么机会相识。姜洛要聊什么私人问题都不妥当，只能聊聊工作上的事情。 “还算顺利，我这次来美国主要就是处理这个芯片研发项目。这次芯片研发的科研基地我设在了美国，不仅仅因为我请了几位权威的美国专家为我工作，更是因为这次项目对于技术保密的要求十分严苛。我来主要是跟进技术研发进度，顺便处理一下其他的生意。”秦胤南回答。 “其实我还挺佩服你的，这种芯片研发问题是国内的短板，很少有人敢这么大手笔的去尝试。”姜洛说的这几句话是发自内心的，这个项目若是成功那就摆脱了他国的技术制约，大大节省成本，扩大盈利空间。只是如果不成功那就是血本无归，这个研究前期投入很大，中国又在这方面有技术空白，姜洛见过太多人失败了。 “我讨厌受到束缚，可是这项技术掌握在外国人手里，这让我做生意总是受制于人，我不喜欢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秦胤南轻咳两声，正色道：“而且我不相信我不行，我更不相信中国人不行。” 姜洛一向不喜欢太过狂傲的人，总觉得这样的人迟早有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当秦胤南说话带着点狂傲的时候，姜洛却莫名想要相信他，相信没有什么是秦胤南做不到的。“这样啊。”姜洛点点头，“那投资方面呢，我们姜家还能在这个项目上分一杯羹吗？” 姜家本来不打算掺和秦胤南这次的这个项目，风险太大，但是看着秦胤南坚定地给她描述这个项目的前景，看着秦胤南眼眸中的亮，姜洛突然想赌一把，赌他不会失败。她在商场上见过的人也不算少，她觉得秦胤南这样有魄力有眼光有能力的领导者，应该是所向披靡的。 说起来秦胤南倒真的是个很有个人魅力的男人，几句话几个眼神就能让姜洛想要投资风险如此大的项目，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姜洛怎么说也是姜家培养出来的姑娘，对商场规则熟谙于心，可秦胤南偏偏就用自己的个人魅力使得姜洛相信了这个项目的未来。 “目前这个项目的第一轮融资已经结束了，等第二轮融资的时候，我一定亲手把项目计划书交到你手上。”秦胤南看着姜洛。 “好啊，那我就等着啦。”姜洛有些俏皮地冲秦胤南眨了眨眼。 吃完饭之后，秦胤南便和姜洛一起去了医院。 柳芊芊还没有醒来，秦胤南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不耐。 姜洛在柳芊芊病床旁坐了下，秦胤南不方便在病房多待，毕竟柳芊芊是个女人，又早已嫁做人妇，他就在外面走廊等待。 病房里十分安静，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听见。姜洛有几分尴尬，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和柳芊芊本就不熟，再加上她哥哥又和柳芊芊闹成这个样子，姜洛发愁，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姜洛出了病房，秦胤南迎上来，“走吧，带你去兜兜风，看看美国风光。” 这天出行，秦胤南并没有带助理，只有他和姜洛两个人，他开车。 秦胤南开车的时候很是认真，与他那日开电话会议的样子有几分相似。 姜洛有点恍惚，她知道秦胤南太多种样子。照片里风流不羁的样子，夜晚酒吧沉郁慵懒的样子，兄长口中谈生意时世故老沉的样子，工作时专注冷静的样子。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第五章 秦胤南带着姜洛去看潮汐湖。 “想骑自行车吗？”秦胤南问姜洛，潮汐湖如果靠步行一圈只怕姜洛体力不支，会很累。 “好啊。”姜洛点头。 两个人租了两辆自行车，慢慢悠悠骑着，潮汐湖很美，午后的阳光洒在湖面上，微风拂过，一片波光粼粼，让人异常宁静。 秦胤南和姜洛平日里忙于工作应酬，很少有空像今天这般骑着自行车慢慢看风景，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别有一番趣味。两人都不说话，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突然，秦胤南的电话响了，打碎了这一湖安宁，“好，我马上过去。”秦胤南说罢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姜洛询问。 秦胤南有些抱歉地看着姜洛：“实在不好意思，姜洛。我公司那边有点事情，我得过去处理一下。这样，我先送你回酒店吧。” “没事，我理解，工作为重，你直接去公司吧，我自己回去就行。”姜洛很是善解人意。 “你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带你去我们美国分公司看看吧。我处理完事情正好再陪你去吃个晚饭，看看华盛顿的夜景。”秦胤南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好。”姜洛答应。 到了秦氏在美国的分公司，秦胤南将姜洛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去，秦胤南的办公室面积不大，装修得十分简约干净，大大的落地窗很通透，是姜洛喜欢的风格。 “姜洛，你现在我办公室坐一会，想吃什么喝什么就叫秘书。”秦胤南安顿好姜洛，就离开去处理事情了。 “姜小姐，您想喝什么？”秘书站在一旁问姜洛。 姜洛想了想回答道：“白开水就好，谢谢。” “那您想吃点什么？小甜品或者膨化食品或者饼干一类的我们都有。”秘书接着问。 “呃。”姜洛顿了一下，“茶水间在哪？我自己去看看想吃什么吧？”姜洛其实不是真的想吃些什么，她只是觉得待在人家办公室太久了不好，秦胤南那些文件都在桌子上放着，难免会有瓜田李下之嫌。 “这边，我带您去。”秘书指引着姜洛一起去茶水间。 在茶水间里挑了块小蛋糕，姜洛打发着时间，磨磨蹭蹭吃完，姜洛去了一趟洗手间。 整理好了正要出去时，听到员工在议论。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我看秦总这两天脸色很不好。” “还不是王工嘛，他突然出车祸昏迷了，那两天正好是王工在做最核心的一个部分，突然出这种事情，手头工作也没交接，研发部那里闹着呢，秦总规定的交工日期交不了，董事会那边也在给秦总压力，秦总能有什么好脸色啊。” 姜洛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两天秦胤南的表现，她并没有看出什么焦虑不耐来，处理事情都有条不紊。不过那个什么王工出车祸昏迷，柳芊芊也出车祸昏迷，这两人都和秦胤南有关系，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不成。 等秦胤南忙完，天都已经黑了。秦胤南向姜洛连连道歉，带着她去一家很有名的旋转餐厅吃饭顺便看夜景。 在餐厅秦胤南开了一瓶极其名贵的红酒，为姜洛倒上，“请。” 姜洛闻了闻酒香，浅啜一口，微微一笑：“果然是好酒。” 秦胤南不语，为自己也倒上酒，慢慢品尝。 过了一会，秦胤南轻笑一声，“品酒看夜景，这个时候如果有威士忌就更完美了。” “哦？”姜洛有些惊喜，“你也喜欢威士忌？” “当然，看来你也喜欢威士忌。”秦胤南听出了姜洛的话外之音。 姜洛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我不是很坐在装潢精致的餐厅里品红酒，我更喜欢在那种安静一些的小酒馆里喝威士忌。” 秦胤南眼睛亮了一下，“我没想到你会喜欢烈酒。我知道附近有家小酒吧很不错，不如一会吃完饭去那里喝一杯。” “当然好了，我大学是在英国念的，苏格兰威士忌可是很有名的。”姜洛发自内心地有几分开心。 在小酒馆。 姜洛和秦胤南碰杯，摇晃的琥珀色液体在灯光照射下折射出不同的光彩，令人心神摇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秦胤南拣着留学时候的趣事讲给姜洛。 秦胤南是个很健谈很会聊天的男人，让姜洛都忍不住和他聊了许多。 姜洛要再给自己倒酒的时候，秦胤南止住了姜洛的手，开玩笑地说：“别喝了，一会醉了，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没事。”姜洛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喜欢稍微醉一点的感觉。你不是正人君子，我也不是什么无知少女。” 说罢，姜洛凑到秦胤南跟前，两个人脸对着脸，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姜洛带着几分调笑看着秦胤南，秦胤南也不示弱，戏谑地盯着姜洛。 一秒，两秒，三秒，姜洛率先移开了眼眸，坐正，“秦胤南，你睫毛真好看。” 秦胤南慵懒地靠着椅背，挑眉看着姜洛：“你眼睛很美。” “谢谢。”姜洛毫不在意。 大概是酒精的迷惑，大概是因为姜洛从一开始就觉得秦胤南和自己是一路人，姜洛在秦胤南面前卸下了伪装，她根本不是什么听话懂事温柔体贴的大家闺秀，她向往自由与挑战。 “走吧，送你回去。”秦胤南拿起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外套，随意搭在胳膊上，很是潇洒。刚才对视的那一眼，秦胤南就知道姜洛和自己是一样的人，想来，姜洛倒也算是他的朋友了。 秦胤南和姜洛都一样，生意伙伴一大堆，但是真心朋友却没几个，这个晚上一起喝的几杯威士忌和那一眼，同时增加了秦胤南和姜洛心里朋友的数量。 第二天一早，秦胤南刚醒，就收到了助理的信息，“秦总，柳小姐醒了，这几天的情况我都已经告诉了她。” 秦胤南看到这个消息，松了口气，终于不用他再替柳芊芊在姜洛面前遮掩了，这件事情到底还得柳芊芊自己解决。 旋即，秦胤南就把这则消息告诉了姜洛，并去酒店接了姜洛去医院看柳芊芊。 医院里，柳芊芊脸色苍白，眼神茫然无措，似乎受了很大打击。 “嫂子。”姜洛看到柳芊芊出神的样子，敲了敲门，试探性地喊了她一句。 “哦，姜洛啊。”柳芊芊回神。 “那你们聊吧，我先走了，有事找我。”秦胤南对姜洛说。 姜洛点头：“好，真的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秦胤南走了，病房里只有姜洛和柳芊芊。 “你感觉怎么样？”姜洛问。 柳芊芊眼泪突然就往出流。 姜洛吃了一惊，有点手足无措，“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姜洛，都是报应，都是报应啊。”柳芊芊近乎绝望地说道。 姜洛不明白为什么柳芊芊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到底怎么了啊？我帮你去叫医生吧。”姜洛说着就要起身去叫医生。 “不用去，我没事。”柳芊芊制止了姜洛。 姜洛又坐了下来，看着柳芊芊，柳芊芊默默流泪。 过了好一会，柳芊芊才又开口说话：“姜洛，我对不起你哥哥，也对不起你们姜家。可我也没有办法，这也不是我想的。”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你好好养伤，看看这次咱们能不能了结了这件事情。柳家那边我们这两年生意来往少了很多，好几单合同到期之后，我们都不会再续约了，双方持有的对方股份，也都协商买卖得差不多了，可以结束了，你们双方的财产分割问题……”姜洛平静异常。 “我流产了。”柳芊芊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打断了姜洛。 姜洛瞪大眼睛看着柳芊芊，十分吃惊。 “是我爱的人的，当时我查出怀孕，他一定要和我结婚，结果就发现了我已经结婚了。我们在车上起了争执，才出了车祸。”柳芊芊抹了抹眼泪。 姜洛难掩震惊，她明白了，怪不得秦胤南一定要陪自己来医院，他根本就是怕自己发现柳芊芊不是简单的车祸受伤，而是还流产了，还是和她的情人在一起。 “这都是报应，我对不起你哥哥，对不起姜家，也对不起我爸妈，对不起柳家。可我只是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我只是不想成为商业联姻的提线木偶。我错了吗？姜洛，我错了吗？” 姜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柳芊芊和自己哥哥是商业联姻，两个人只是在相亲的饭桌上吃过两次饭，就被两家大人拍板钉钉结了婚。柳家根本没管柳芊芊当时已经有了相恋多年的男朋友，姜家也不不知道这回事情。 姜家和柳家是世交，关系密切，生意往来更是频繁，原本是想着凭借联姻让两家关系更进一步的。姜楼性子冷清，十分在乎姜家的产业，并不排斥商业联姻，姜楼都做好准备要做一个好丈夫了，谁知道柳芊芊却在结婚后没多久就和姜楼摊牌了，自己跑到了美国，说什么也不回去。 姜柳两家生意往来频繁，不好撕破脸皮。虽然这段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但是当时婚前因为两家关系太好了，就忽略了做财产公证，分割财产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 姜洛也埋怨过柳芊芊，既然不想联姻干嘛嫁过来，造成两家如此尴尬的局面，可听说柳家什么方法都用了，最后是用柳芊芊的那个男朋友威胁了柳芊芊嫁过来，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这几年姜家柳家刻意划清界限，就是等着做最后了断了。姜洛叹了口气，这桩荒唐事情，也该结束了。 第六章 “你别太难过。”姜洛开了口：“这次我来美国，也是代表我哥哥想和你好好谈谈。” “我同意离婚，本就是我拖累他，我对不起他。”柳芊芊这件事情倒是干脆，“我三年前做错了一次，这三年来一直在错。我既然选择了爱情，就该承担后果。可我担心家里伤害我爱的男人，也害怕父亲母亲不认我，担心自己被家族遗弃。我一面追求爱情，一面又承担家族责任。我顾虑我爱的男人，也顾虑我的父母，也顾虑柳家的利益，唯独没有顾虑你哥哥，没有顾虑你们姜家，你们是何其无辜，我的爱情不应该建立在你们所受的伤害之上。希望这次可以弥补吧。财产问题上，你们姜家的资产我一分都不要，剩下的我都听他的。” 其实三年前柳芊芊摊牌之后，姜楼就想离婚，只是柳家不愿意，扬言柳芊芊如果签了离婚协议就要断绝关系。两家因为联姻早些时候签了太多合同，也就只能一直拖着这件事了。 “好，我会请律师拟离婚合同的，到时候拿来给你看。”姜洛见这件事情拖了三年终于要结束了，心里有几分轻松，正要起身离开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在秦胤南的公司里面工作啊？” 柳芊芊听到姜洛打听自己爱的人都事情，十分警惕：“怎么了？” “你别紧张。”姜洛看出了柳芊芊的警惕，“我只是听说秦胤南的公司有个人出车祸了，随便问问。” “他是在秦胤南那里工作，做技术研发的。所以秦胤南才会知道我们的事情。”柳芊芊说。 “这样啊。”姜洛点头，就要离开。 “哎。”柳芊芊喊住姜洛：“你别怪秦胤南不告诉你真相，他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告诉你真相，这又事关两个家族联姻，所以不好掺和这些事情的。” “我知道。”姜洛知道秦胤南先瞒着她，是不欲搅和到姜家和柳家这笔算不清楚的账里面，也是尊重柳芊芊，于情于理秦胤南都应该等柳芊芊醒来再做决定，可想到自己昨夜是真的把秦胤南算作朋友的，心里还是有几分隐秘的不快。 姜洛离开了病房，秦胤南的助理送姜洛回酒店。姜洛联系了姜楼：“哥，柳芊芊流产了，也同意签离婚协议了，你那边找人拟好离婚合同，也处理一下和柳家的关系吧。” 姜楼没有想到柳芊芊居然流产了，一时不知是该叹还是该怒，反应了一会，“好，我知道了，我会找律师拟好协议的。” “那你是要亲自来一趟吗？”姜洛询问。 姜楼思索了一会：“你替我处理吧，我不想见到她。” “好。”姜洛应道。 姜洛下午午睡了一会之后，就开始工作，她还要在美国待一段时间，工作得跟上啊。 秦胤南仿佛知道姜洛会有点生气，一直到晚上也没有联络她。 直到第三天，姜洛才再见到秦胤南，秦胤南请她去小酒馆喝酒。 姜洛半开玩笑半真生气地说：“秦胤南，你可真行，瞒了我这么久。” “无奈之举。”秦胤南挑眉，看着姜洛：“别生气，随便喝，我请客。”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姜洛转头就叫了酒吧最贵的酒。 秦胤南毫不在意扯了下嘴角。 喝了两杯酒，姜洛才开口：“可以说说吗，你那个技术研发和柳芊芊和你的故事。” 秦胤南顿了一下，似乎在想从哪里开始讲起：“他叫王浩哲，电子信息工程专业，是柳芊芊留学时候的同学，两个人一直在谈恋爱。分手了一段时间，原因你也知道，后来柳芊芊结婚之后情难自禁又跑到美国和他在一起，但是谎称自己拒绝了家族联姻，没有结婚。后来柳芊芊怀孕了，王浩哲要和她结婚，才发现柳芊芊居然已经结婚了，两人在车里就这件事发生争执出了车祸。” “你在故事里是个什么角色呢？”姜洛追问。 “王浩哲是个天才，也是我的同学，我花了大价钱才把他挖过来。我们读书那个时候关系很一般，直到把他挖过来工作我们才算熟络一些，我知道他有个感情很稳定的女朋友，但是并不知道就是柳芊芊。车祸那天，我们本来都是要去公司的，那条路正好是我和他去公司的都要经过的路，我的车就跟在他的车后面一些，看到出了车祸，我才发现他所谓的女朋友居然是柳芊芊。”秦胤南解释。 “原来是这样。”秦胤南的解释和姜洛的猜测倒是**不离十。 “准备怎么处理？”秦胤南想着，怎么都算是个朋友了，就关心一下事情后续吧。 姜洛深吸一口气：“柳芊芊同意离婚了，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随后又感慨：“姜家和柳家本来想通过联姻使得关系更进一步，没想到闹到最后两家不欢而散，逐渐减少生意上的联系，如果可能的话只怕都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所以我一向不喜商业联姻。”秦胤南接茬。 姜洛听到秦胤南说商业联姻，想起了什么，颇有些八卦地问秦胤南：“那你呢？逃得过商业联姻吗？我可听我妈妈说了，你母亲在给你找结婚对象了。” “没事，只要我不想，没人能逼我。”秦胤南无所谓地摇摇头：“再说我这个名声，哪个门当户对的商业联姻对象愿意把女儿嫁给我。” “你是故意的？”姜洛发现了秦胤南话里的重点：“让人家都以为你是个花心大萝卜，风流少爷，断了商业联姻。” “不是断了商业联姻，是连婚姻都断了。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产物，可我根本不相信爱情，虚无缥缈，也就不用婚姻连累别人了。”秦胤南说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点我和你一样，不相信爱情。”姜洛拿起酒给秦胤南倒上，“干杯！英雄所见略同，爱情这种东西是靠不住的，婚姻更是赌博。你看我哥，输得多惨。有在那里琢磨所谓的情情爱爱的功夫，不如多谈几笔生意，多赚点钱来得实在。” “那你整天一副乖乖女的样子。”秦胤南不解。 姜洛乜斜看了秦胤南一眼：“你当谁都跟你一样，非要把风流名声放在外面，只要我爸妈都知道我喜欢各种男星男模，关系非常，他们就不会轻易让我嫁人，毕竟有柳芊芊的前车之鉴。” 姜洛又喝了几杯，有了五分醉意，“秦胤南，不对啊，我不相信爱情不喜欢商业联姻很正常，我身边的那些男人，只要我哥我爸我妈给了他们足够的利益，他们就会离开我，一点都不犹豫，再加上我哥的例子摆在那里。可是你为什么啊？你说，你为什么不相信爱情了？是不是被哪个姑娘伤害过？” 秦胤南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声音低沉，好像毫不在意一样问姜洛：“真想知道？”问完也不等姜洛回答，就自顾自说道：“我父母就是标准的商业联姻，他们总是告诉我爱情不可靠，利益才靠得住，爱情是无法维持很多年的，但利益可以。从我小时候开始，我就见多了我父母因为两家利益大吵。他们不像夫妻，倒更像合作伙伴，一分一毫的利益都要划分好，这样的婚姻实在无趣。发展公司，我自己就可以发展的很好，不需要靠婚姻为自己找一个盟友。” “干杯！”姜洛只觉得自己和秦胤南很是投缘，不察竟喝了许多，喝到了七分醉。 “干杯。”喝完最后一杯，秦胤南起身，扶着姜洛，“走，送你回酒店。” 姜洛意识是清醒的，只是脚步虚浮，秦胤南怕她摔倒，只能用手扶紧了姜洛的肩。 街边的路灯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那对影子亲亲蜜蜜，惹人艳羡。 第七章 其实当人真的有些喝醉的时候，是不容易入睡的。姜洛躺在床上，回想着和秦胤南喝酒的种种。秦胤南和她的想法如此相似，也算是缘分，一直以来想法都不是很被理解的姜洛终于找到了共鸣，有些兴奋，秦胤南在她心里，真真正正印上了朋友的标签。 柳芊芊的事情处理得很快，姜楼那边也把一切都解决得很完美。 姜洛准备回国了。 “准备几号走？”秦胤南问姜洛。 姜洛想了想，说：“后天吧。” “我正好也后天走，飞机票一起订吧。”秦胤南说。 姜洛也乐得有人聊天，可以缓解长途飞行的烦闷，“可以啊。” 在回国的飞机上，姜洛长松了一口气：“终于都结束了。我哥哥，我们家都可以松一口气了。” 秦胤南抬眼，看着姜洛：“你们家可以松一口气了，但是恐怕你可不能松一口气。” “为什么？”姜洛扭头看着秦胤南。 “你哥哥如今离了婚，恐怕会刺激到叔叔阿姨，你的婚事也就成为他们心里的了重中之重，你做好准备吧。”秦胤南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姜洛不甘示弱，回怼：“我没记错的话，秦大少爷今年也二十八岁了，叔叔阿姨早就给你挑选好结婚对象了吧。估计就快喝到你的喜酒了，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感谢你在美国对我的照顾。” “我是花边新闻一大堆的纨绔子弟，想结婚可是比你这个温柔大方美丽动人的大家闺秀难多了，你还是先给自己包个大红包吧。”秦胤南挑眉。 “不和你争这些。”姜洛转头坐好。 “不逗你了，柳芊芊那边你哥真的断了？”秦胤南敛去了玩笑神色。 “当然。我哥三年前就已经在心里和她断了。”姜洛想起这件事情，有些惆怅：“秦胤南，你说柳芊芊口中的爱情到底是什么？” “多巴胺，荷尔蒙。”秦胤南的回答十分简短。 “不要这么无趣。”姜洛佯怒拍了秦胤南的胳膊一下，“我很早以前看书里写的，爱情是把一个人看得比自己都重，喜怒哀乐都维系在那个人身上，她高兴也就也快乐，她不开心你就也低沉。爱情是你想把你的整个世界都搬到她面前，是她突然就成了你的软肋，成了你的整个世界。” “十五六岁时看的的傻白甜言情文？”秦胤南戏谑地问。 “你关注点偏了。”姜洛不满。 “好好，回到你刚才说的，把另外一个毫无血缘的人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这根本不符合人类的天性，人类的基因里面带着自私，所以这一条不成立。还有，把她变成软肋变成自己的整个世界，喜怒哀乐皆系于她身，这也违背了常理，这个世界上需要你关心的事物那么多，能让你开心难过的事物也那么多，不可能全都维系在那个人身上。”秦胤南边说边打开笔记本，准备工作一会。 “英雄所见略同。”姜洛笑，“我是真的不理解柳芊芊嘴里让她背叛了家庭和家族的爱情。爱情是瞬间的，他可以爱你，但是世界上好女孩那么多，下一刻他也可以爱上一个比你更好的人，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不靠谱的东西放弃那么多抓得住的事物。” “大概他们是真爱。”秦胤南随口说道。 姜洛耸耸肩：“我才不相信什么真爱，真爱不背叛的时候都是背叛得到的利益不够，一旦利益足够，真爱也可以离开你。”说罢，姜洛叹了口气，看到秦胤南已经打开了报表，想了想，也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我还是工作吧，爱情什么的靠不住，但是钱靠得住啊，努力赚钱才是王道。” 姜洛和秦胤南两个人坐在一起，也不说话，各自处理着工作，自有一股默契的氛围。 有秦胤南陪着，姜洛这几十个小时也不无聊。 时隔十几天，终于再次回到了中国，落地的一瞬间，姜洛整个人都觉得舒服了许多。 秦胤南坚持帮姜洛推着行李。 “哥！”姜洛惊喜和惊讶参半，她本来是让助理来接自己的，结果居然看到了姜楼，她不由加快步伐，走到姜楼身边。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不开心？”姜楼宠溺地笑着，想逗逗姜洛。 姜洛表现出了少见的小女儿情态：“我当然开心啊，堂堂姜总，日理万机，居然有时间亲自来接我，你可得好好请我吃一顿，美国人吃的东西可比不了咱们中国，我都瘦了。” “都多大的姑娘了，就想着吃，让人家秦总看了笑话。”姜楼笑着，注意力转移到了落后半步站在姜洛后面一些的秦胤南身上，“胤南，谢谢你在美国照顾我妹妹，也谢谢你处理柳芊芊车祸的事情。” “楼哥说这话就客气了，车祸这种事情谁赶上了都不会袖手旁观的，照顾朋友也是我应该的。”秦胤南边说边把行李递给了姜楼：“这就成功交到楼哥手上了，我先走了。” “一起吃个饭啊。”姜楼发出了邀请。 “不了。”秦胤南拒绝：“我还得回公司开个会，中国这边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呢。” “好吧，有机会再聚。再见。”姜楼也不坚持。 “再见。”姜洛微笑着眨了一下眼睛。 “再见。”秦胤南带着几分笑意，姜洛又恢复了那种机械的大家闺秀一般都微笑，要不是那个略显俏皮的眨眼，他都要忘记了姜洛是那个在酒吧里将装着琥珀色液体的玻璃杯把玩在手里的姑娘。 秦胤南和姜洛熟悉之后，他倒是觉得这个姑娘很有趣，在对面子上的人都是一副温柔又有点疏离和冷清的样子，私下里却是带着些许可爱和风情，有意思。 在家休整了一天之后，姜洛又开始了连轴转的工作生活。因为姜氏和柳家还有一些合同没有处理完，姜楼都在处理那些事情，把好多自己的工作匀给了姜洛，他和姜洛这些天常常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一日，姜洛回家已经是深夜，“咦？”一开门，家里父母居然还没睡，就坐在客厅等她。 “怎么了？爸妈。”姜洛边脱高跟鞋边不解地问。 姜母有些心疼地看着姜洛：“洛洛，你最近怎么这么忙啊，你哥那边的事情交给小郑就行，你不用管这么多的。” “没事，正好我也可以好好学习学习。”姜洛并不在意。 姜父开口了：“你不用太累，公司的事情我可以替你安排好，明天你就去爱丽丝和周家的小儿子吃个饭就行，认识认识。” 姜洛听了，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我不去相亲。” “认识一下又没什么关系，不喜欢也可以做朋友啊。”姜母怕姜父和姜洛吵起来，一面打着圆场，一面冲姜洛使眼色。 姜洛不欲和姜父姜母争吵，只得先答应下来：“好好好，我去。” 翌日中午，姜洛和周家那个小儿子坐在饭店。 “你好，我叫周泽浩。”周家小儿子长得很周正。 姜洛内心十分烦躁，又不能表现出来，程序化地笑着：“你好，我叫姜洛。” 两个人互相介绍着自己的情况，年龄，学历，工作经历。 互相介绍结束了，两个人陷入沉默，相顾无言，正好饭菜上来了，也就开始吃饭。 两个人都在很认真的吃饭，周泽浩觉得气氛愈发尴尬，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却见姜洛在那里小口喝着汤，动作优雅，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的样子，想了想，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隔壁桌来了人，居然是秦胤南。 秦胤南看着姜洛那桌快要凝固的空气，瞬时就明白了姜洛是在相亲，笑着和姜洛打了个招呼。 姜洛看着秦胤南的笑，总觉得那笑容坏坏的，包含着幸灾乐祸。 第八章 结束了相亲后的姜洛十分烦闷，就去了常去的酒吧喝酒，正好看到角落那里，中午那个幸灾乐祸的男人在被一个姑娘缠着。 姜洛饶有兴味地看着，颇有几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意味。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回了国，她就再没见过秦胤南，哪里想到今天如此尴尬的局面倒是一见就是两面，也算是缘分。 那个姑娘身材火辣，抱着秦胤南的胳膊不让他走，秦胤南皱着眉头很不耐烦了，那个姑娘却好像感觉不到一样，得寸进尺地抱上了他的腰，秦胤南刚推开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就再一次贴上来。秦胤南拼命保持理智，不对姑娘动手，试图跟她说明白，可是那姑娘明显一副什么都不听油盐不进的样子。 姜洛看秦胤南强忍着怒火发不出去的样子，突然觉得秦胤南点可爱，令人忍俊不禁。 姜洛走过去，推开那个姑娘：“你谁啊？” 那个姑娘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十分惊讶：“你是谁啊？” 姜洛神秘地笑着，也不回答那个姑娘，反而贴近那个姑娘耳朵说了一句话。 那个姑娘听了这句话，用有些怪异的眼神打量了秦胤南好几圈，眼神看得人心里直发慌，“哼！”拎起包就走了。 秦胤南除了刚开始见到姜洛有一瞬间的惊讶，然后就很是淡定地看着姜洛。 “谢了。”秦胤南冲姜洛点点头，“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姜洛见秦胤南都不问问自己是怎么帮他搞定那个姑娘的，来了兴趣，坐在秦胤南旁边：“你怎么不问问我跟那个姑娘说什么了？没准你知道了就不想和我喝酒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话，知道了也是庸人自扰。”秦胤南毫不在意。 看着秦胤南那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姜洛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样，有些不甘心。她靠近秦胤南的耳畔，几乎是脸颊贴着脸颊，呼吸都柔柔地打在秦胤南的耳垂，秦胤南闻到姜洛呼吸中的酒精味，虽面不改色，但心莫名漏跳了一拍。 姜洛保持着那个姿势，轻笑一声：“我告诉她，你有恋肥癖，喜欢的姑娘至少得二百斤以上，像她那样弱不禁风你根本不会动心，我让她吃胖了再来找你。你猜，她会不会为了你吃胖呢？” 说罢，姜洛赶忙闪到一边，她生怕秦胤南盛怒之下波及到自己，没想到，秦胤南根本没生气，眸子中带着笑意：“亏你想的出来。” 姜洛没看到自己想象中秦胤南生气的样子，有些失望，站起身，“算了，我走了。” “不喝一杯？”秦胤南有些奇怪，姜洛怎么走的这么早。 “不了，还得回家给我爸妈汇报相亲情况。”姜洛想到家里的逼婚，一个头两个大。 秦胤南听姜洛这样说，也不再挽留，站了起来，“走吧，我还没喝酒，我送你。” 坐在车上，姜洛问秦胤南：“你常来这家酒吧吗？” “当然。”秦胤南不假思索，“这家酒吧保密工作做的很好，都是熟客才放进来，记者什么的根本进不来。” “也是，不然你秦大少得有多少绯闻被爆出来。”姜洛打趣道。 “你不也是？上次带着男伴就来的这家酒吧。”秦胤南反击。 姜洛想了想，用刚才的事情调侃秦胤南：“我的男伴可不会像你的女伴一样死缠烂打，还需要别人帮忙解围。” “今天是我欠你个人情，以后还你。”秦胤南虽然这样说，其实他知道即使没有姜洛他也有办法可以成功摆脱掉那个女人。 “好啊，我等着，下次我相亲就叫你，你帮我搅和了。”姜洛毫不客气。 秦胤南听了，假意推脱：“那可不行，你爸妈我爸妈要知道是我把你的相亲搅和了，非得找我事情要我好看。这非死即伤的，算工伤吗？你给报销？” 姜洛乜了他一眼：“果然是奸商，就会说好听的骗人。” 到了家，不出姜洛所料，姜父姜母在等着她汇报相亲情况。 “洛洛啊，周泽浩说对你印象挺好的。你看，你对他什么感觉？”姜母期待地看着姜洛。 “还可以，还可以。”姜洛知道一旦明确表示不喜欢，姜母立马就会马不停蹄安排下一次相亲，就想着先打个马虎眼，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什么叫还可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姜父看出了姜洛的意图，逼问道。 “好了。”姜母打断姜父的逼问，“洛洛到底是个女孩子，脸皮薄，你问那么明白干嘛。”她又转而对姜洛说：“洛洛，既然你说还可以，那你们再了解了解吧，明天你们一起吃个晚饭，顺便去看个电影吧。” “我明天晚上约了人谈合作。”姜洛不想去。 “什么合作这么重要，让你哥想办法去，要实在不行你就回来吧，别工作了，公司的事情交给别人。”姜父这是**裸的威胁。 看姜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洛只得答应下来：“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回到卧室，姜洛想到秦胤南的那个人情的玩笑，直接给他发了微信：“明天晚上有空吗？” “喝酒？”秦胤南很快就回了。 “江湖救急。”姜洛言简意赅。 秦胤南还想逗逗姜洛：“有出场费吗？” 姜洛直接就把时间和地址发给了秦胤南。 秦胤南看了姜洛如此干脆的回复，笑着摇摇头，果真有趣。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姜洛原本以为秦胤南会在一开始就出现，不曾想到自己饭都快吃完了，他还没出现。姜洛心里暗骂秦胤南。 “姜小姐，既然吃完了不如我们去看个电影吧，昨天我都和你父母沟通过了。”周泽浩说。 姜洛皱眉，这个周泽浩居然用父母来压自己。 “走吧。”见姜洛不回答，周泽浩只当她默认同意了。 姜洛不情不愿地跟在周泽浩后面，在心里早已将秦胤南问候了八百遍。 “这是去哪啊？”突然，姜洛听到了秦胤南那有几分玩世不恭的语气。 “秦总。”周泽浩忙跟秦胤南打招呼握手，“我和姜小姐去看个电影。” “哦？”秦胤南挑眉，有些看好戏地看着姜洛。姜洛有点急了，瞪了他一眼。 “你们周家那个合同不行啊，怎么我的公司辛辛苦苦投入那么多研发出来的技术，给你们吃了现成的，却只能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啊？”秦胤南说着些和姜洛拜托的事情毫不相干的话。 “秦总，上次我们不都说好了吗，这个比例已经是极限了，再多我就没法和股东交代了。”周泽浩有些为难。 秦胤南慢慢凑到周泽浩耳边，说了些话，周泽浩突然就走了，连招呼都没和姜洛打。 “嗯？”姜洛询问地眼神看着秦胤南，“你和他说了什么？” “不告诉你。”秦胤南说完就往楼下走，他吃定了姜洛一定会跟上来。 “你到底说了什么？”果不其然，姜洛跟上秦胤南继续追问道。 “我也告诉他，你有恋肥癖，喜欢的男人至少得三百斤以上，像他那样瘦瘦弱弱你根本不会动心，我让他吃胖了再来找你。”秦胤南说了一番与前一天晚上姜洛棒他摆脱那个姑娘是说的别无二致的话。 姜洛看着秦胤南，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秦胤南笑笑：“不逗你了。我告诉他如果他想挖我墙角，那他们周家的合同我还能再卡个一年半载。” 姜洛略微反应了一下，嗔道：“什么就挖你墙角了，编的什么鬼话。” “结果是好的不就得了。”秦胤南又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算了，不和你计较。”姜洛瞪了秦胤南一眼。 “好了，那我任务完成了。送你回家还是去哪？我一会还有个饭局，让我秘书送你。”秦胤南正色道。 “不用，我开车了。”姜洛拒绝了他。 “也好。”秦胤南潇洒地冲姜洛挥挥手，“再见。” 姜洛想起刚才秦胤南说的，让秘书送她，原来秦胤南是带了秘书来的，看来他刚才是因为工作事物才来晚了，并且接着还有饭局也是跟工作绝对相关的，能在这么紧张的工作里面抽出空来帮自己，他还挺够意思。 第九章 自那晚秦胤南和周泽浩说了那几句话之后，周泽浩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过，姜洛很满意这样的结局。 又是日复一日的忙碌，姜洛与秦胤南又好久不见了。她偶尔去酒吧的时候也没有遇见过秦胤南。后来听说秦胤南那边一轮融资很顺利，芯片项目进展特别好，连自己父亲都赞不绝口。秦胤南成为了圈子里炙手可热的人，眼光独到，果断干脆，年少有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日，姜洛的秘书来送文件，“姜总，秦氏集团递过来一份融资计划书，说是要您亲自看，已经跟您打过招呼了。” 姜洛想起在美国和秦胤南的约定，拿过文件，“好，我知道了。”她翻阅着文件，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秦胤南第一轮做的很好，但是第二轮机会明显过于激进了，风险比第一**了很多，即使他的第一轮融资非常成功，也不能弥补他第二轮如此的激进，简直像个赌徒一般。她考虑着姜氏的现状，姜氏这些年发展的很好，输得起着一次投资，她想起秦胤南工作时的样子，沉稳冷静，指点江山，她真的很想相信秦胤南，只是如何说服自己父兄，有些困难，毕竟姜氏不是一个投资公司，投资只是副业，不应该投资这么不保险的项目的。 想着，姜洛拿起秦胤南的融资计划书，就去找了姜楼。 “哥，你看看这份融资计划，我很看好这个项目。”姜洛开门见山。 姜楼奇怪地看了一眼她：“你这是第一次管投资管理部的事情啊，让我看看是什么项目，能让我妹妹这么感兴趣。” 姜楼看着那份文件，表情一点一点变得严肃：“妹妹，这个风险太大了。秦胤南的项目一轮融资很成功我知道，赚的盆满钵满，可是第二轮他这个计划风险太大了，咱们公司一般不投风险这么大的项目，你也知道，我们姜家做生意一向是稳扎稳打的。” 姜洛就知道自己哥哥不会轻易同意：“哥，我相信秦胤南，上次在美国，我去过他的公司，也见过他工作的样子，听他讲过这个项目，他会赢的。” 姜楼看着姜洛笃定的样子，有些想笑，他很少看到自己妹妹这样力挺一个外人，他又仔细看了看计划书，脑海中计算了一下姜氏这几年的利润、流动资金、固定资产，想来姜氏也输得起，姜洛平日里总是带这些疏离冷清，他不忍驳了自己妹妹那少见的一片热诚，“好，我同意，这个项目你负责，投资管理部协助你。” “谢谢哥哥！”姜洛有点小雀跃，“那爸爸那边怎么办？”她想到自己父亲又有点沮丧，“爸爸不会同意我投这种风险这么大的项目吧。” “爸爸那边先不说，他现在不大管公司的事情，基本上我全权负责，你先去和秦胤南对接。等爸爸知道也晚了，我会和爸爸解释的，你放心。”姜楼安慰姜洛。 姜洛内心感动，姜楼从小就很宠她，不管她怎么胡闹都由着自己，替自己收拾烂摊子。 下午姜洛就收到的秦胤南共进晚餐的邀请。 在饭店，秦胤南熟稔地替姜洛拉开凳子，他一身西装，十分正式，“想吃什么？” “要一份水果沙拉就可以，晚上不吃那么多，再说今天也不是为了吃饭。”姜洛今天说起话来也很正式。 “好。一份水果沙拉，一份肉酱意面，两杯果汁。”秦胤南对服务员说，他没点红酒是因为还记得在美国时姜洛说过自己其实不爱品红酒。 “怎么样，二轮融资要不要参与？”秦胤南问姜洛。 姜洛看着秦胤南，故作为难：“你的二轮计划简直就是赌博，过于激进了，对于技术程度和销售计划都有着过高的估计，我们姜家做生意一向稳扎稳打，并不认同你的计划。” 秦胤南笑：“高风险，高回报。”他其实猜到了姜洛可能会拒绝，因为他的计划确实和姜氏的发展方向发展计划背道而驰。 “你再给我仔细讲讲这个计划吧。”姜洛想要知道得更全面一些。 “我会给公司的研发部门拨出更多资金，这次要研发出全世界顶尖的芯片技术，第一轮芯片对精度的要求还是不够。但你也知道，由于国外的技术封锁，世界上最先进的光刻机公司asml公司生产的光刻机是禁止运到咱们国家的。这次我就是要着手光刻机的问题。因为这个领域现在我们基本上还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很多公司研发都失败了，所以风险会大一些，相对的，回报率也很高。”秦胤南侃侃而谈。 说完那些，他顿了一下，接着说：“而且，我不仅仅是为了秦氏以后的发展，更是不想中国千千万万的企业再受到那些外国人的制约，仗着技术信口开河漫天要价。虽说我们是生意人，在商言商，但这个国家养育了我，给予了我们这么好的企业发展环境，我对这个国家是负有责任的……” 姜洛看着秦胤南，她看到秦胤南的眼睛里面的光彩，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有魅力。平日里总是满不在乎甚至有些玩世不恭的慵懒样子，但其实内心一直是有着责任担当的。她被秦胤南折服了，这个男人，这样的一份心，她莫名地相信他，相信他可以做到他想要做到的所有事情。 姜洛微笑着听完秦胤南说的一切，她不想再和秦胤南开玩笑了：“这个项目，我投了，按照你的融资计划走，我相信你。” 秦胤南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惊讶，曾经和他合作过的一些人乃至一轮的一些合作伙伴都不想投资他的二轮计划，他已经做好了姜洛拒绝的准备，毕竟姜家没有和他有过这种投资合作，他的计划也不符合姜家发展诉求，却没想到姜洛如此痛快就答应了。 “谢谢你。”秦胤南很真诚地说着这句话。 “没事，我相信你。你可别让我血本无归啊。”姜洛冲秦胤南俏皮地眨了眨眼。 吃完饭，秦胤南问姜洛：“你一会有安排吗？泡吧去啊。” “好。”姜洛痛快地答应，发微信拒绝了一个本来约好的男模特。 坐在酒吧，姜洛要点威士忌，秦胤南却阻止了她，“稍等，不要威士忌，先来一份炸鸡块和炸海鲜。” 姜洛疑惑地看了秦胤南一眼：“没吃饱？” “你刚才就吃了两口水果沙拉，直接喝酒对胃不好。”秦胤南解释。 “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姜洛想了想，打趣他：“是不是就用这几招骗小姑娘？” “我可从来不骗小姑娘。”秦胤南挑眉，看着姜洛：“各取所需罢了。” “我也奇怪了，我是工作原因就可以见很多男明星男模特的，你这每天工作这么忙，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泡妞，让狗仔拍了那么多照片啊？”姜洛拖长了声音，意味不明：“秦总。” “故意为之。”秦胤南话说的很简短，“你不也是吗？”他通过和姜洛的接触，知道姜洛不是那种荒唐的游戏人生的富家小姐。 “咱们为了逃避相亲也是煞费苦心。”姜洛想起自己父母，不由头疼：“你说父母为什么觉得我们结了婚会比不结婚过的更好呢？” “怕我们家生意无人继承，怕你孤独终老。”秦胤南拿起一块炸鸡块开始吃。 “我现在可以泡帅哥，老了也可以泡帅老头，实在不行我有钱啊，养老院护工都可以把我照顾的很好，不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姜洛撇了一下嘴，也拿起一块鸡块开始吃。 “算了，父母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咱们自己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就行。”秦胤南虽说脾气没有那么好，但内心还是孝顺的。 第十章 秦胤南看姜洛已经吃了些炸鸡块和炸海鲜，就叫了酒。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奸商，利益至上，没想到你还挺有责任感。”姜洛喝了些酒，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秦胤南也不接话，只是又喝了一杯酒。 姜洛很少会喝得醉意朦胧，她一般泡吧都喝的不多，保持清醒，可是和秦胤南在一起，她莫名觉得安心和轻松，能喝个七分醉。她现在已经眼神迷离了。 秦胤南看着姜洛，她不似以往那般眼神直接明确，反而钝钝的，秦胤南有些想笑，这样的她多了许多可爱：“送你回去吧。” 姜洛跳下凳子，一个趔趄，秦胤南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脚步虚浮，但意识还很清醒，“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秦胤南觉得好笑：“放心吧，我叫了代驾，你都喝醉了怎么还担心这么多，姜总真是要把一切都安排好，都得在你掌控中啊。” 出了酒吧，有个小台阶，姜洛一时没察觉到，踩空了，整个人歪了一下直接倚在秦胤南怀里。秦胤南惊了一下，抱住她，“哎，小心。”看姜洛没有什么事情，扶住自己的胳膊像扶着助理一样，他庆幸又无奈地摇摇头。 秦胤南扶着姜洛上车，到了姜家大门口，他见姜洛也没有办法自己走进去，只得下车接着扶着她，按了下门铃。 佣人过来开了院子大门，“小姐。” “喝的有点多了，你扶她进去吧。”秦胤南想要将姜洛交给佣人。佣人正要接手姜洛，他看到那个佣人比姜洛矮了许多，担心她扶不住姜洛，让姜洛摔倒，想了想，说：“算了，我扶她进去吧。” “小心台阶。” “这里小心，小心。” “哎，注意脚下。” 秦胤南无奈摇头。 佣人开了房子大门，秦胤南扶着姜洛进去，他本想着把姜洛放到沙发上就离开，没想到姜父姜母正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秦？”姜父看到秦胤南很吃惊，看到秦胤南扶着自己明显有些喝醉的女儿更吃惊了。 “叔叔好，阿姨好。”秦胤南内心石化，面上只能打招呼。“姜洛有点醉了，我怕她摔倒，就送她回来了。”他向姜父姜母解释。 “那谢谢你了，喝杯水吧。”姜母接过佣人倒的水递给秦胤南。 秦胤南喝了两口水，也很尴尬，“叔叔，阿姨，我这就走了。” “行，谢谢你了。”姜父再次表示感谢。 “没事没事，我应该的。”秦胤南边说边快步走出姜家。 “洛洛，你怎么和秦胤南在一起喝酒啊？还喝多了？”看秦胤南走了，姜母十分焦急地问姜洛事情经过。 “就朋友啊，一起喝一杯，而且我没喝多，很清醒，就是走路有点飘而已。”姜洛解释。 “你从来不会和外人喝飘，洛洛，你和秦家这个儿子到底什么关系？”姜母很了解自己的女儿。 “就是在美国，他帮了我挺多的，我们熟悉了，关系就也还不错，算是个朋友。”姜洛再次解释。 秦母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要继续追问，秦父眼神制止了秦母，“算了，让洛洛喝点蜂蜜水休息吧。” 等姜洛上楼了，秦父对秦母说：“秦家那个儿子其实还不错，生意做的很有一套，长得也挺帅。洛洛一直不喜欢那些混吃等死游戏人生的富家公子，喜欢上秦胤南这种年少有为的企业接班人很正常。但是秦胤南实在有些风流，我怕洛洛制不住他。” “谁说不是呢。”姜母也很是担忧，“哎，周家那个小儿子周泽浩不是和洛洛发展的还不错吗？过两天是你五十六岁生日，你说不想大过，叫几家关系好的就行，但是我觉得可以把周家叫上，看看洛洛对那个周泽浩的态度。” “可以，就这么着。”姜父拍板。 第二天上班，姜洛已经着手准备和秦胤南签合同了，她让法务部门加快对接速度，审核清楚合同。 “哥，合同你要再看一遍吗？”姜洛拿着两边已经敲定了一遍的合同来找姜楼，她第一次看这份正式合同的时候有些惊讶，秦胤南把一切从大框到细节都敲定得很完美，她很少接手一遍就能过的合同，每次签合同双方都想自己多占利益，少沾风险，可秦胤南的合同却没有这样，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和秦胤南是朋友，还是因为秦胤南做生意就是这种作风。 “不用了，我既然说了这件事你全权负责，就是全都交给你了，你可以决定的。”姜楼也想趁这个机会锻炼姜洛一下，再加上他看出这份合同这个人对自己妹妹的不同之处，就顺水推舟，不再参与。 姜洛就这件事情忙了两天，合同两边法务部门又进行了商讨，最终确定好了，她就和秦胤南双方团队约了时间签合同。 这是姜洛第一次和秦胤南这么正式地坐在谈判桌两边谈合同。两人这次穿的都很正式，一水的黑西装。两人握手，客套地打招呼点头示意。 “姜总。” “秦总。” 这是秦胤南第一次见到姜洛穿套装，看到她工作起来也是表情严肃，话语简短但直击要害，有几分飒爽。 秦胤南和姜洛都签好了名字，两人起身，伸手，“合作愉快！”握了握手。 “一起吃个午饭？”签完了合同走完流程后，秦胤南换上了常见的轻松随意的表情。 “好啊。”姜洛一口答应。 两人撇下各种的团队，秦胤南亲自开车，带着姜洛出去吃饭。 “想吃什么？”秦胤南问姜洛。 姜洛想了想，犹豫一下：“火锅。” “哦？”秦胤南挑眉，“签了这么一单大合同，你不想宰我一顿？” “你还是留着钱投到研究里去吧，可别让我血本无归了。”姜洛佯装嫌弃。 秦胤南也不反驳她，只是问她：“哪家火锅？” “随便，商场里面哪家都可以。”姜洛倒是真的想不出哪一家来，她好像自从高中毕业就再没吃过火锅了。 秦胤南把车开到了最近的一家商场，就如姜洛说的那样，随便走进一家火锅店。已经是饭点了，火锅店里人很多，虽然有空调，但火锅烧起来店里毕竟还是有些热的，火锅的味道飘满店里。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点好菜，菜都上来后，秦胤南下着菜，不让姜洛动手：“烫到你怎么办？” “没事，我喜欢吃火锅动手的感觉，吃火锅不自己下菜是没有灵魂的。”姜洛笑着，那笑容隔着火锅腾腾的热气，有些模糊。 “怎么？你常来吃？”火锅店里面很嘈杂，秦胤南说话得稍微大一点声音。 “那倒也不是，从高中毕业以后就没吃过了。高中毕业前还有同学可以一起来吃，毕业后又去了英国念书，后来回国也没有什么朋友能陪我吃火锅。我哥工作忙，爸妈根本不可能来这种地方，也就没有机会吃了。”姜洛有些享受这种略微嘈杂的环境，很有烟火气。 “没事，以后想吃就叫我，我喜欢吃。”秦胤南的笑容也隔着火锅的热气，也行是热气阻隔吧，看不到平日里满不在乎的眼神，显得格外真诚。 第十一章 一对西装革履的俊男美女坐在火锅店里面吃的满头是汗，男人的西装外套被随手搭在凳子靠背上，女人的外套随意叠在她腿上，男人扯开了白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这幅画面说不上来的不搭，也说不上来的契合。 “噗！”姜洛看到秦胤南满头是汗的样子，笑了出来，“我到底还是把那个衣冠楚楚的秦总拽下了神坛，你的那些个女伴要看到你这个样子，恐怕都不愿意理你了。”她和好多女明星女模特的工作室合作时，经常会从那些人口中听到他，在她们口中，秦胤南是帅气又多情的富家公子，绝佳的恋爱结婚对象，很多人都想搞定他，从此嫁入豪门衣食无忧。 秦胤南倒是无所谓：“没事，姜家那个大方得体的小姐，现在不也坐在我对面吃着火锅，连红油崩到了脸上都没发现。” “啊？”姜洛手忙脚乱的找纸巾和镜子擦脸颊上的一点红油，恨恨地看着秦胤南，“不早告诉我，就等着看我笑话。” 秦胤南看多了姜洛胸有成竹井井有条的样子，第一次看到如此手忙脚乱的她，倒还有些可爱。“这里。”秦胤南拿着纸巾帮她擦脸上的油。 姜洛接过纸巾，随口道了个谢，“谢了。”擦完了红油，她也不扭捏别扭，接着拿起筷子就吃。 虽然两人出了许多汗，但到底是家教良好，看起来一点也不狼狈，吃相也很好，像是坐在五星级酒店一半，风光霁月。 吃完了，两人各自回公司工作，合作的事情谈完了，秦胤南那里二次融资还有一堆麻烦事，姜洛也得继续处理公司日常事务。 姜洛正忙得热火朝天时，姜楼来办公室找她。 “怎么了？哥。”姜洛不解，像姜楼这般大忙人怎么突然有空来找她。 姜楼看着自己的小妹妹，宠溺地笑：“洛洛，后天是爸爸做寿，你想好送什么礼物了吗？” “当然，爸爸喜欢收藏名酒，我特意托人从英国带回来的酒，他一定会喜欢的。”姜洛提前两个月就准备好了给父亲的礼物。 “行，爸爸刚才特意给我打了电话，告诉咱们那一天必须整天都空出来，好像还挺正式的。”姜楼说。 “嗯？”姜洛有点疑惑，“爸爸不是说小过吗？都不要我们插手的，不是说就请几家关系特别好的吃个晚饭就行了嘛？怎么又要全天空出来。” 姜楼耸肩：“我也不知道，爸爸既然这么说了，咱就这么做，犯不着为这一点小事惹他不快。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把那天的工作安排好。” “我知道了。”姜洛应到。 到了做寿那天，姜楼和姜洛都没去上班。 姜洛洗漱之后下楼，看到姜父姜母和姜楼已经坐在餐桌前等自己了，“爸，今天有什么安排吗？非要我和哥都不去上班。” “我就是想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了，不行吗？”姜父瞪着姜洛，佯怒道：“你们平日里都忙，白天工作晚上应酬，偶尔不忙也都有自己的朋友，虽然住在一起可我想见你们一面都难，今天我做寿，你们都得陪着我。” “好好好，陪着您，您一会吃完饭去转转不，我陪您去。”姜洛也不和姜父争辩。 “这还差不多。”姜父满意地点了点头。 早上陪着姜父出门晒太阳，然后回家一起读报纸，中午吃完饭后午睡了一觉，下午又陪着姜父看股市，姜洛和姜楼真的一整天都陪在姜父身边。 晚上准备出门吃饭了，姜洛换了一身红裙，她本就皮肤白皙胜雪，和红色的布料形成鲜明对比，整个人明艳美丽，本来好无攻击性的温柔长相都仿佛沾染了些浓艳。 到了早就预定布置好的宴会厅，宴会厅不大，就一个大桌，可以坐十八人。 不出所料，姜父果然约了秦家，还有几家世交，让姜洛意外的是姜父居然还约了周家，姜家和周家关系并不密切，生意往来更是少之又少。不过在她看到周家二老后面跟着周泽浩时，她就明白了，自己父母还以为自己和周泽浩互有好感能往下发展呢。也难怪，上次看电影被秦胤南搅和黄了之后，周泽浩也不再敢约自己了，只是两家长辈不知道，他又不好如实相告自己是怕合同被压所以不敢约自己，估计是敷衍着长辈的，姜洛这边也一直在敷衍爸妈，所以两家长辈若是误认为他们发展顺利也很有可能。 “叔叔，给您的礼物。”周泽浩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姜父，“听说您喜欢收藏名酒，这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酒，不够名贵，但是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您喜欢。” “喜欢喜欢。”姜父和蔼地笑着，姜洛见自己父亲那副笑容，内心哀叹，自己父亲怎么就这般急着要给自己找到结婚对象呢。 “你是听洛洛说的我喜欢收藏酒吧？”姜父虽是疑问句，但是明显是肯定的语气。 姜洛扶额。 周泽浩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副样子落在姜父的眼睛里就是默认，他看周泽浩的眼神里面多了审视，已经不是一个长辈单纯和蔼的目光了。 人都到齐了，菜也上好了。 姜父进行了简短的讲话，姜楼也说了祝酒词，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泽浩啊，吃这个。”姜母指了指桌子上的一道清蒸鲈鱼对周泽浩说。 姜洛无奈。 秦胤南打趣地看着姜洛。 姜洛感觉到了秦胤南的目光，瞪了他一眼，暗含警告。 姜母看到姜洛的小动作，顺着她的眼神就看到了秦胤南，姜母一顿，假装若无其事地给姜洛夹了一筷子菜。 吃了一会，渐渐饭桌上热闹起来，推杯换盏间，宴会走向尾声。 “泽浩啊，你能留一下吗？叔叔想和你品鉴一下你的这瓶酒。”姜父向周泽浩发出邀请。 姜洛听了暗道不好，求救似的看向秦胤南。秦胤南接收到了她的求救目光，回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姜洛气，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目光，不聊想，他笑了一下移开目光，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姜洛努力保持微笑，暗地里却想揍秦胤南一顿。 “好。”周泽浩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只得答应。 送走了各家之后，宴会厅里只剩下姜家四人和周泽浩。 姜父拉着周泽浩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开了那瓶洋酒。两人倒是真的品酒品了十来分钟。 只是姜父突然话锋一转就聊到了姜洛身上：“小周啊，你觉得洛洛怎么样？” 第十二章 周泽浩明显没料到姜父问的如此直白，想了许久：“姜小姐自然是好的。” 姜父面上看不出喜怒，接着问他：“工作忙不忙啊？上次你和我的女儿一起吃饭看电影会不会耽误工作啊？” 周泽浩勉强地挤出笑荣：“能和姜小姐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不会耽误工作的。” “你们看了什么电影啊？”姜父表面上在随便聊天，实则暗藏机锋。 周泽浩思前想后考虑了大半天，脸都有些憋红了。 “想不起来了？”姜父看似和蔼地再给周泽浩找台阶。 “叔叔，我实话跟您说吧。”周泽浩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 姜洛本来和姜母姜楼在一旁聊天，看到这一幕，想要打个圆场，不然如果自己父亲知道自己根本和周泽浩没有发展，他一定会生气并且为自己再安排相亲，而且她让秦胤南替自己解过围，要是周泽浩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她就解释不清楚了。她站起来：“爸爸，您这干什么呢？问的这么仔细。” “洛洛，你别插嘴，我在和小周聊天。”姜父眼神警告。 姜洛接收到了他的眼神，知道父亲已经怀疑了，自己如果再插嘴只怕自己父亲会真的生气，这件事情看了瞒不住了，只是希望周泽浩别扯出秦胤南来。 “你说，小周，有什么实话要告诉叔叔的。”姜父转过头面对周泽浩越发地和蔼。 “姜小姐其实并没有和我看电影。”周泽浩没说出秦胤南来，姜洛松了口气。 “哦？”姜父看似惊讶，实际上早已经猜到了，“为什么呢？” “那天我临时有事。”姜洛抢答。 “没问你。”姜父看着姜洛，语气严肃 “确实是姜小姐公司临时有事，工作为重。”周泽浩顺着姜洛的话往下说。 姜父看着周泽浩，定定地看着，看了一会，突然转头看了一眼姜洛，笑：“公司什么事情啊？” “哦，有个合同出了问题，本来谈好的条件，人家临时反悔，我去谈合同了。”姜洛随口乱说。 “和哪家的合同啊？大晚上的临时反悔，还必须当时就去重谈合同？”姜父问。 姜洛知道瞒不住了。 见姜洛不说话，姜父回过头来继续盯着周泽浩：“小周，没事，你和叔叔说实话。” 周泽浩看了姜洛一眼，思索了一会，实在是承受不住姜父的目光了，“叔叔，那天秦胤南秦总去找了姜小姐，秦总好像和姜小姐关系匪浅，我也不方便继续掺和。” 姜父听了，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十分震惊，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完全没想到居然和秦胤南有关系，想到那天秦胤南送喝多了的姜洛回家，他暗暗心惊，自己女儿难道真的和秦胤南那个花花公子在一起了？ 宴会厅里面很安静，突然响起了几声敲门声，是秦胤南。 姜洛看到秦胤南这个时候进来难掩惊讶。 “嗯？小秦？”姜父觉得今天晚上的惊讶一个接着一个。 “姜叔叔，抱歉，我一直没走，偷听了你们的对话。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跟我有关系，所以，还是让我跟您解释吧。”秦胤南冲姜洛挑了下眉，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姜洛知道秦胤南在离开之前接收到了自己求助的眼神，所以没有离开，够意思，她在心里给秦胤南加了一百分。 姜父自然看到了秦胤南的小动作和自己女儿眼里的雀跃，轻咳一声，“说吧。” “姜叔叔，抱歉，没有告诉你，我和姜洛在谈恋爱。”秦胤南一开口就是王炸。 姜洛有些噎住，秦胤南怎么总用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借口。 姜父虽然已经有了几分心理建设，但亲耳听到还是震惊的。 姜母更是一脸懵地看着秦胤南。 姜楼询问地眼神看着姜洛，只是姜洛无暇顾及他。 “洛洛和周总在相亲的那段时间，我恰巧在追洛洛，所以出于嫉妒我用合同威胁走了周总，这点我需要跟周总道歉。”秦胤南虽然这样说，但是一直看着姜父，根本连正眼都没给周泽浩一下。 “没事没事。”周泽浩赶紧把话接了下来。 秦胤南看了一眼周泽浩，轻飘飘的一眼，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不该再待在这里了，连忙说：“叔叔，阿姨，秦总，姜总，姜小姐，我就先走了。” “好，有空再聊。”姜父勉强应付了周泽浩一句。 周泽浩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间屋子。 看周泽浩走了，秦胤南接着说：“我今天贸然说出和洛洛谈恋爱的事情可能有些唐突，毕竟我们也刚在一起两天，但是我不想您因为周公子的事情误会洛洛。” “好，我知道了。”姜父努力维持着冷静，“你先走吧。” “叔叔再见，阿姨，楼哥，再见。”秦胤南微微欠身鞠躬，转身离开时冲姜洛眨了眨眼，“洛洛，拜拜！” 姜洛勉强地回了句：“拜拜。”今天晚上是秦胤南第一次叫她洛洛，叫得她心里一阵恶寒。 秦胤南也离开了，却留下一屋子的震惊。 “洛洛，你真的和秦胤南谈恋爱了？”姜父还是有些怀疑，自己女儿这么些年也没谈过恋爱，就是和那些明星模特混在一起，怎么就突然谈了恋爱呢，他总觉得事有蹊跷。 姜洛权衡利弊，若是说没有，只怕父母也不会相信，毕竟周泽浩说了他是因为自己和秦胤南关系匪浅才没和自己看电影的。如果承认了，他们也不会再给自己安排相亲了，自己可以成功逃避掉相亲，何乐而不为，反正她和秦胤南关系还不错，互相给打个掩护也是不错的选择。她开口承认：“对，我和秦胤南在谈恋爱。” “洛洛。”姜母要说些什么时，被姜父打断了。 “先回家吧。”姜父说。 坐在车上，姜家四人都一言不发。 姜洛拿起手机给秦胤南发微信：“你说完就跑了，我现在怎么圆？你为什么那么说啊？” “周泽浩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了。至少结果是好的不就可以，你向我求助，我帮你摆脱周泽浩，摆脱相亲，你想要的不就如此吗？”秦胤南还是一如既往地只看中结果，“你接着就咬定我们谈恋爱了借此彻底摆脱相亲也可以，过两天说我们分手了你重新寻找幸福也可以。洛洛” 秦胤南最后那个“洛洛”一看就是故意的，姜洛心里冷哼一声，她发给周泽浩：“借此机会你也摆脱了你父母的催婚吧？”她对秦父秦母催婚的事情早有耳闻。 “谢谢提醒。”姜洛看着屏幕都可以想象到秦胤南略有些欠打的语气。她合上手机，不再理睬秦胤南。 第十三章 回到家里，姜家四人都坐在客厅里。 沉默了一会，姜父开口，“算了，挺晚的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你们还要工作。” 姜洛倒是没想到姜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她。 晚上姜母在卧室里，不解地问姜父：“你干嘛不让我问问洛洛她到底和秦胤南是怎么回事啊？” “你问她就能说实话？”姜父反问姜母，“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已经让人去查了，明后天就能知道结果。” 姜家进入了短暂的平静。 秦家那里，秦胤南一回家就被父母拦了下来。 “胤南，你刚才走到酒店门口又折回去干嘛了？”姜母问。 “回去见姜洛的爸妈。”秦胤南语气平静。 “见她爸妈干嘛？不是刚吃过饭吗？”秦母好奇。 “好奇，看看她爸妈留周泽浩干嘛。”秦胤南坐下，自顾自倒了杯水。 “人家父母留了周泽浩那是姜家和周家又联姻倾向，你这里抓紧吧，我们帮你看好了李家的二女儿，你明后天见一下。”秦父发话了。 秦胤南听课这话，也不着急，慢悠悠喝了口水，“我和姜洛在谈恋爱。” 他知道姜洛那边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自己父母这里，不如早些承认。 “啊？”秦母愕然。 秦父也很惊讶。 “我在和她谈恋爱，只是刚谈还没公开，她父母喜欢周泽浩，我去告诉他们一声，周泽浩没戏了。”秦胤南说完也不再理自己父母，径直上楼了。 “我的天呐。”秦母看着自己儿子上楼了都没回过神来。 “行了，既然这样，你把李家二小姐推了吧。”秦父回过神来。 秦母笑着：“当然得推了，还用你告诉我。我是真喜欢姜洛啊，又漂亮又温柔还能干。” “这事最后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姜家没准看不上咱儿子。”秦父很理智，“不过，胤南愿意谈个正经恋爱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些天你别总追着问他，他最不喜欢被刨根问底，别再把这件事逼黄了。” “我知道，我知道。”秦母满口答应。 第二天早上，秦胤南给姜洛发微信，约了一起吃中午饭。 姜洛上午去和一个男明星宋扬的工作室签合作合同。 宋扬是标准的小鲜肉花美男出身，只是随着年纪增长需要转型实力派，但本身实力又不太够，还在努力中，想要媒体帮忙造势。 “你就放心吧，我们这边会留下很有经验的工作人员去和你的经纪人他们对接，咱们共同努力，未来可期。”姜洛场面话说的很熟稔。 “谢谢。”宋扬伸出手和姜洛握了握手。 “姜总，中午有空赏脸吃个饭吗？”宋扬发出邀请。 平日里姜洛是很愿意和帅哥一起吃饭的，只是今天她已经和秦胤南约好了，只能拒绝了：“不好意思啊，我中午已经约人了。” “那晚上？”宋扬不放弃。 姜洛猜不透宋扬到底想干嘛，但毕竟有生意往来，不好一再拒绝，就说：“可以，那我带上这边跟你对接的工作团队，你带上你的团队，我们一起吃个饭对接一下。” “姜总真是敬业，那就这么定了。”宋扬敲板。 中午，姜洛到了秦胤南定好的包厢。 “洛洛。”秦胤南故意这样喊她，他喜欢看到姜洛脸上温婉的面具裂缝。 “胤南。”姜洛越发柔情似水地看着秦胤南，她倒要看看到底谁恶心得过谁。 “想吃什么？”秦胤南定定地看着姜洛，语气轻柔。 “行了行了。”果然还是秦胤南恶心得过她，姜洛无奈：“随便点几个菜就行了。” 秦胤南按了服务的按钮，服务员叫进来点餐，姜洛说着随便吃点，他就真的连菜单都没看，直接报了几个菜名。 “现在怎么办？”姜洛等秦胤南点完菜了问他。 秦胤南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按了一下服务铃，等服务员来的过程中，随口对姜洛说：“顺其自然喽。” 姜洛深呼吸，努力保持平静。 秦胤南又让服务员泡了一壶花茶。 服务员走后，包厢里面只剩下了姜洛和秦胤南两人。 秦胤南看着姜洛明显有点被惹到了的意思，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想怎么办都可以。昨天不是说过了吗。这件事情是我欠考虑，第一次就不应该和周泽浩说那种话，后面在你父母那里也就不会没有余地了，昨天那样说也没和你商量，这顿饭给你赔罪。” 姜洛听秦胤南这样说，面色缓和：“这还差不多。” 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一道道菜被端了上来，花茶也泡好了。 姜洛看到秦胤南那些看似随意点的菜竟然都是她爱吃的，想来她和秦胤南一共也没有一起吃过几顿饭，他竟然如此细致地记住了她的喜好，生意能做的那么好是有原因的。 那些菜让姜洛吃的很舒心，说话也柔软了不少：“秦胤南，其实我觉得咱们不如将计就计，就让长辈们都以为我们在谈恋爱，那些催婚能避一时是一时。” “可以啊。”秦胤南痛快答应。 “互相打掩护啊，咱们各忙各的，有事通气。”姜洛嘱咐。 “没问题。”秦胤南给姜洛倒上花茶。 这一顿饭吃的很愉快。 到了晚上，姜洛去和宋扬的饭局应酬。 宋扬坐在姜洛旁边，端起酒杯：“姜总，我敬你一杯，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你们的媒体团队。” “你这话就说重了。”姜洛程序化地笑，“咱们一起，共同努力，没有什么仰仗不仰仗的。”说完她就端起酒杯和宋扬碰了个杯。 “好，姜总。我早就对姜总有所耳闻，出了名的漂亮能干，没想到还这么年轻。”宋扬有些暧昧地看着姜洛。 “谢谢。”姜洛依旧是程序化的微笑。 猛然，宋扬靠近姜洛，耳语道：“姜总，一会要不要去单独喝一杯。” 姜洛转头看着宋扬，宋扬长得很帅，三庭五眼，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看着宋扬的脸，她想起了秦胤南，那个男人长得不如宋扬三庭五眼那种严格的标致，但是比宋扬硬朗许多，加上长长慵懒的睫毛和几分玩味的眼神，又有几分痞气。 怎么就想到了秦胤南，姜洛摇摇头，把秦胤南的脸从脑海中赶出去。 “单独喝一杯？”她语气极轻，反问宋扬。 “对，单独喝一杯，姜总意向如何？”宋扬又问了一遍。 “是邀请姜总，还是姜洛？”姜洛说的很慢，一字一句。 宋扬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姜洛会这么问，随即反应过来：“有什么区别呢？”他不止是想邀请一个叫姜洛的漂亮姑娘喝一杯做个朋友，他更想邀请媒体公司的姜总，媒体公司有很多资源都是他想要的。 “可以，喝一杯。”姜洛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负责和明星工作室的合作问题已经好几年了，她一眼就看出了宋扬的想法，也不点破，反正宋扬很帅，她喜欢和帅哥一起喝一杯，赏心悦目，何乐不为。 第十四章 饭局结束，姜洛和宋扬一起去了酒吧。 两人都只点了度数很低的香槟鸡尾酒，姜洛和宋扬互相看了一眼，心知肚明，都是出于谨慎不点度数高的酒。姜洛并不信任宋扬，宋扬也怕自己说错话。 “姜总，我听说你是在英国读的大学。”宋扬寻找着共同话题。 “对，我是在英国读大学。”姜洛点头，“你叫我姜洛就可以了，私人聚会，又不谈工作，干嘛这么正式？” “好，姜洛，既然是私人聚会，那可以加一下你的私人微信吗？”宋扬真诚地看着姜洛。 姜洛微微一笑，打开手机，找到二维码递给宋扬，“你扫我吧。” “姜洛，你的名字真好听，像人一样，洛水女神。”宋扬扫完了二维码，夸赞着姜洛。 “谢谢，你真会说话。”姜洛抿了一口酒。 “真心话。”宋扬笑了一下。 姜洛抬眼，饶有兴味：“这样的真心话和多少姑娘说过了？” “这样的话我说过很多遍，但是真心的可没说过几次。”宋扬半真半假的话配上那双小鹿一般纯净的杏眼，十分勾人。 可惜，宋扬早已经不是二十岁出头的时候眼睛里面是真正的纯净了，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下来，那双眼睛早已染上了世故，却偏偏要装出少年的热忱，姜洛叹，大概这也是宋扬转型不如意的原因吧。 她想到秦胤南的那双眼睛，秦胤南的眼睛长得也很好看，不是宋扬那般标准外貌上的好看，秦胤南的眼睛没有宋扬大，而且是单眼皮，根本没有宋扬那种勾人的双眼皮，可是眼睛不是越大越好看，双眼皮不是越深越有魅力。 秦胤南的眼睛，好看在那一抹波光里，里面有所有的美好和真实。在讲述那个芯片项目时，直接而坚定的目光；在酒吧里，慵懒而玩味的目光。那才是眼睛的魅力。宋扬的一双眼睛，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姜洛走了神，也不接宋扬的话。 宋扬并不在意，自顾自喝了两口酒，“姜洛，你真的是很特别的女孩子，让人很想靠近。” “谢谢，你这一晚上夸我这么多回，你的粉丝要是知道了会撕了我吧。”姜洛开玩笑。 “怎么会。”宋扬抬高语气，“你这样的姑娘所有人都会喜欢的。” “包括你？”姜洛总算接了一次茬。 “当然。”宋扬受到鼓舞，靠近姜洛，定定看着她。 姜洛避开宋扬的目光。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居然是自己父亲，姜洛有些惊讶，自己父亲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接起来，还没等她说什么，就听到电话那头，姜父讶异着怒火行声音：“不管你在哪，马上回来。” “哦。”姜洛应道，没等她再说什么，姜父就挂了电话。 姜洛只能和宋扬说：“抱歉，我有急事，得走了，不能和你喝酒了。” “没事，我送你。”宋扬很有绅士风度。 “不用，我司机在外面等我。”姜洛早在和宋扬刚到酒吧的时候就已经发了信息给司机。 “那，再联系。”宋扬打了一个再见的手势，果然帅哥做起什么来都是赏心悦目的。 姜洛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一直打鼓，不知道自己父亲到底有什么事情，问了问哥哥，没想到姜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接到了姜父的电话要求他立马回家。 姜家，姜母拍着姜父后背给他顺气。 “你说，洛洛是不是昏了头，怎么投资秦胤南那种项目，她心里还有没有咱们姜家公司大局。”姜父生气，他本来是让人查一下秦胤南和自己女儿恋爱的事情，没想到却查到了姜洛力排众议投资秦胤南芯片项目的事情。 “老姜，你别生气，你看看这些照片。”姜母拿着几张照片给姜父看，是姜洛那天在酒吧门口踩空被秦胤南扶着的照片，照片里，姜洛整个人倚靠在秦胤南怀里，暧昧不已。 拍摄这几张照片的狗仔本意并不是拍姜洛和秦胤南，而是想跟着秦胤南找到一个和他关系匪浅的女明星，想拍女明星和豪门公子纠缠的绯闻，没想到却拍到了姜洛。 “不就是他俩人在谈恋爱，有什么好看的。”姜父气恼地扭过头，这些照片让他更加觉得自己女儿是被爱情冲昏了头。 “这些都说明洛洛是真的喜欢那个秦胤南。”姜母娓娓道来，“你想，洛洛这些年虽然身边不缺男伴，可是她根本没谈过恋爱，更没有在咱们跟前承认过男朋友，秦胤南能和她谈恋爱，至少说明秦胤南在她心里和那些走马观花的男伴不一样，她认真了。而且你凭良心说，洛洛自从进入公司，哪件事情不是公事公办不带个人感情，秦胤南这种风险极高的项目看不到未来的项目能让洛洛投资，肯定是洛洛已经非常喜欢他了。你觉得这损害了公司利益，可我却觉得是好事。” 姜母顿了一下，姜父连忙追问：“什么好事？”显然已经将姜母的话听进去了。 姜母见此情形，胸有成竹姜父不会生气了，“洛洛能喜欢上一个人，认认真真谈场恋爱，我很欣慰。” “这倒也是，我白白担心这丫头了，还怕她以后真的赖在家里不谈恋爱不结婚。”姜父果然不再追究投资的事情。 只是他转而又想到秦胤南的那些花边新闻：“可是这秦胤南不是良配啊，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好了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不是还没到谈婚论嫁那一步嘛，你女儿之前也是男伴不断，现在不也收心谈恋爱了。”姜母十分乐观。 “既然这样，我就不追究洛洛投资这个项目的事情了。就算赔了钱，能让洛洛认认真真谈个恋爱，我也认了。”姜父脸上多云转晴，他赶紧把那些照片文件都收好。 “怎么了？”姜洛刚走到客厅问父母。 “没事，没事。就是叫你们早点回来休息，天天忙工作熬夜，身体都熬坏了。”姜母脸上全是笑容，姜父脸上也一点都看不出电话里压抑着的怒火。 姜洛不解：“真的？” “当然，我让王姐给你们煲了汤，你喝了再去休息。”姜母拉着姜洛就往餐厅走。 稍微晚一点回到家的姜楼也收到了一样的回答，他一脸懵的坐在餐桌旁和姜洛一起喝汤，两人面面相觑，没搞懂父母到底在干什么。 第十五章 日子一天天过。 秦胤南在忙二轮融资后续的事情，姜洛许久都没见过他了，两人也很久不联络了，偶尔的联络也都是文件往来。 姜洛和宋扬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宋扬很会说话，长得又十分帅气，和他聊天姜洛也乐得开心。 这天，宋扬陪姜洛去听音乐会，姜洛落座时网前面看了一眼，与自己隔着一排坐在斜前方的居然是自己爸妈。她看着身边的宋扬，知道不能让自己父母看到，不然少不得又是一通说教。 “宋扬，要不咱们走吧，我突然不想听了。”姜洛本想溜之大吉，准备起身时，大概是因为她一直盯着父母那里，姜父感觉到了，转头看了一眼，直接和姜洛对视上。 完了，姜洛暗自心惊。不过她准备起身时恰好遮住了身边的还坐着的宋扬，影影绰绰，姜父应该也看不清自己身边是谁。 姜洛赶紧拽住宋扬，示意他坐好，她自己身体微微前倾，一确保姜父姜母那个角度看不清楚。 “和秦胤南来听音乐会？”姜父给姜洛发微信问，他确实没看清姜洛身边是谁。 姜洛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往后怎么圆。 “一会听完别走，我有话和秦胤南说。”姜父的微信又来了。 姜洛看了，心里一沉，没有办法，她给秦胤南发微信：“你在哪呢？有空吗？我和一个男明星听音乐会，我爸把他认成你了，想见你，说有话跟你说。” 秦胤南没有迅速回复。 姜洛只好先处理这边的宋扬，“宋扬，一会听完你先走，我还有点事。” “没事，我等你，我得把美女安全送回家啊。”宋扬微笑。 姜洛摆手：“真不用了，我到家给你微信，放心吧。” “好。”宋扬答应，他也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姜洛明显不想让自己跟着她。 一个音乐会，听得姜洛如坐针毡，她不能完全靠着舒服的椅背，只能一直前倾身体，遮挡宋扬。 宋扬发现了姜洛僵硬地坐在那里，他也是人精，明白自己在的不是时候，直接向姜洛告辞：“姜洛，我好像看到狗仔了，先走一步。” 姜洛心里清楚今天这场音乐会来的都非富即贵，绝对不会有狗仔混进来，宋扬只怕是看出了自己的不自在，“也行，那你走吧，我会让公司的娱记盯好的，绝对都是好的言论导向。” “谢了。”宋扬起身离开，姜洛刚才的话就是承诺了会给自己发通稿。 宋扬走了，姜洛才算安心一些，终于能好好坐在椅子上了，可秦胤南一直不回微信，这也让人焦虑，她等了又等，音乐会都快结束了，秦胤南才回复：“地址。”简短的两个字，让姜洛无比安心。她把地址发给秦胤南。 过了一会，秦胤南给姜洛发：“我在门口等你。” 音乐会结束，姜洛起身要往外走，自己母亲过了抢先一步拉住了她，问她：“洛洛，秦胤南呢？” “哦，他出去上个洗手间。”知道秦胤南就在外面等自己，她说话格外有底气。 “出去上个洗手间去了一个多小时？”姜父观察很仔细，宋扬走了不久他就发现姜洛身边空了。 “上完洗手间可能公司有事在处理吧，他最近很忙的。”姜洛大脑极速旋转。 姜父不再说话，一行三人向门口走去。 秦胤南靠墙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束玫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胤南！”姜洛假装惊喜地叫他。 秦胤南抬起头，把玫瑰递给姜洛，颇有几分挑逗意味地看着她，“送给你，算是我中途离场没陪你听完的赔礼。” “谢谢。”姜洛接过花。 秦胤南仿佛才发现姜洛身后的姜父姜母，微惊，“叔叔好，阿姨好，真是太巧了，你们也在这听音乐会。” “是啊，小秦。”姜父冲秦胤南点点头。 “那现在是去吃宵夜还是我送你们回家？”秦胤南问。 “年纪大了，不吃宵夜，不好消化，你送我们回家吧，正好路上我有话和你说。”姜父回答。 “好。这边，我车停在那里了。”秦胤南指引姜父姜母去他车停的那里。 坐在车上，姜父开口：“小秦，最近你那个芯片项目怎么样了啊？” 姜洛听到父亲关心芯片项目，心里直打鼓，她不知道自己父亲是单纯关心还是已经知道自己投资这个项目了。 “二轮很顺利，就是技术那边还在突破，毕竟国内光刻机技术发展得还不够好，技术研发中心还需要时间。”秦胤南一五一十地回答。 “我听说你那个项目一轮很成功，业界广受称赞，但是你是不是因为一轮的异常顺利所以二轮过于冒进了，毕竟这个领域发展我不能说是一片空白，但也的确并不完善。做生意还是要稳扎稳打。”姜父直接指出了秦胤南二轮计划的问题。 秦胤南开着车，姜洛坐在副驾驶有些担心地看了几眼他，他沉默了一会，说：“叔叔，我知道这个领域太多人失败，没有什么前人走过的路可以追寻，可总要有人做那个探路者。我做生意的确不是稳扎稳打的路数，我喜欢挑战与未知，而且高风险也意味着高回报，不是吗？” “果然是年轻人啊，年少气盛。”姜洛从后视镜里看到姜父说这话时的眼神说不上欣赏也说不上不赞同。 她摸不透自己父亲的心思，但她也想明明白白表达自己的看法：“爸爸，其实我很欣赏胤南做生意的这种态度，目的明确，攻击性强，你教我们做事就是过于守成了。” “果然是女生外向啊。”姜父意外地转了话题，笑着说。 “女儿留不住了。”姜母也笑着学姜父打趣姜洛。 姜洛听出他们话里的意思，“哼。”假装害羞地把头扭向窗外，假装看风景。 秦胤南见姜洛假装羞涩，有趣得紧，不由的嘴角噙了一丝笑意。 “小秦，你是年少气盛，喜欢赌博一样的高风险高回报，可你这拉着洛洛跟你一起赌这一把，我可是不太满意啊。”姜父再次开口，直击命脉。 姜洛没想到自己父亲会越过自己直接和秦胤南说投资的这件事，一时间有些无措。 秦胤南却好似早有心理准备一般：“叔叔，您放心，洛洛不是因为我们是情侣所以才投资我的项目，这个芯片项目她一直很感兴趣，在美国时我带她去过我的分公司，给她讲过这个项目，那时我们就已经约好了二轮融资一定要告知她。投资这个项目，是出于她的专业判断，绝对不是私人感情。” “而且。”秦胤南加重语气：“您现在可能还不是很了解我，我要是说以我的人品保证我不会为了投资不择手段，您不一定相信。那我们就摆事实，首先，我这个项目需要外部投资不错，但绝不只是一家的投资，合作伙伴有很多，我绝不会为了拉拢投资就贩卖感情。其次，您对秦氏的运营应该有所耳闻，就算没有一个人投资，我们秦氏自己都可以运营这个项目，所以绝不可能为了投资出卖感情。” “对，爸爸，你放心，我是真的觉得这个项目有前景才投资的。而且胤南的人品绝对值得信任。”姜洛听了秦胤南的话一下子想明白了，自己父亲对于自己投资这种和公司发展不符的高风险项目一直是怀疑的态度，不仅怀疑项目本身，更怀疑她的用意和秦胤南的居心。 项目本身秦胤南根本无法保证一定成功一定赚钱，他只能证明他自己的居心和她的用意。秦胤南一定得说明她不是因为爱情冲昏头脑投资这种项目，更得说明他自己不是因为她可以投资自己的项目有利可图才和自己在一起的。 这两件事情如果说不清楚，自己父亲只怕会当场翻脸。自己能谈恋爱父亲固然开心，但他不愿意自己女儿的恋爱是靠给男人投资获得的，更不想看到自己女儿的男朋友是为了利益和自己女儿在一起。 第十六章 果然，姜父听了秦胤南的话，面色缓和。 车开到了姜家门口。 “小秦，进来坐会吧。”姜母邀请秦胤南。 “不了。”秦胤南拒绝，“我公司那边还有事情，我得给美国分公司开个视频会议，那边有负责芯片项目的技术研发中心，得盯紧了，今天就不去家里了，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见秦胤南说的如此真诚，姜母也不再强求。 “早点休息，虽然年轻，但是也得主注意身体。”姜父少见的关心了秦胤南一下。 “好的，叔叔。”秦胤南连忙答应。 回到家里，姜父姜母就回房洗漱了。 “你上次不是说不追究洛洛投资那件事了吗？”姜母好奇地问姜父，今天姜父突然发难，她也吃了一惊。 “我是说不追究洛洛了，可没说不追究秦胤南。”提起秦胤南，姜父板着脸，“那天晚上我越想越不对劲，秦胤南那小子是个花花公子情场高手，他要是敢利用洛洛的感情获得投资，我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这倒是，洛洛好不容易谈次恋爱，可不能让她被人利用了伤心。”姜母赞同。 “而且。”姜父接着补充：“我理解洛洛喜欢一个人，可我不能让她因为个人感情影响公司，这不仅仅是咱们家的公司，更是那么多员工的公司，多少员工靠咱们公司吃饭，我得对他们负责，不能由得洛洛胡闹。” “合着你那天晚上什么不追究了，赔了也无所谓都是一时冲动说的话。”姜母算是明白了。 “那不是洛洛好不容易谈恋爱了，我开心的吗。”姜父有一丝赧然，旋即正色道：“但是开心归开心，公司的事不能感情用事。”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姜母无奈，“那你相信秦胤南说的那些了吗？” 姜父思索了一下：“我相信，秦胤南举的那两个事实确实能说明他不会因为洛洛的投资和洛洛在一起。洛洛是出于专业判断我相信百个八成。” “八成？”姜母询问地看着姜父。 姜父接着说：“秦胤南那个项目一轮很成功，而且项目前景非常好，虽然风险过大，但是值得一赌。洛洛你别看好像是个女孩子，做事应该乖巧温和，其实洛洛做生意可比姜楼冒进多了。” 姜母想着姜楼的做事风格，说：“姜楼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稳扎稳打和你一样。” 姜父赞同地点点头，接着说“其实洛洛的内心是喜欢刺激与未知的，所以她出于专业判断投了秦胤南的项目我相信。但是那份专业判断里面，绝对有对秦胤南个人魅力的欣赏，秦胤南是个很有个人魅力的男人，而且他的那种硬朗大气的做事风格也是洛洛欣赏的。” “这倒是，我的女儿我了解，秦胤南这样有个人魅力的男人，洛洛肯定会心动。”姜母赞同。 这边姜洛在房间里给秦胤南发短信：“你是真的还有视频会议？” “对。”秦胤南回复简洁，姜洛知道他一定在忙。 “今天谢谢你喽，你忙吧。”姜洛也不再打扰他。 “应该的，都是朋友。你早点休息。”秦胤南今天是放下了公司的事情赶去音乐会的，但他并不准备让姜洛知道，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他是真的拿姜洛当知心朋友，帮朋友担事情理所应当。 姜洛洗漱完准备睡觉的时候，佣人敲了敲她的房门。 “怎么了？”姜洛开门。 那佣人捧着姜洛随手扔在玄关处的那束鲜花，问：“小姐，这束花怎么处理？” “扔了吧。”姜洛不假思索。 第二天清晨，姜洛刚到办公室，助理就按照惯例过来给她说明一天的行程安排。 “姜总，今天早上在公司处理文件，中午张书涵张总约您一起吃饭，下午您和投资管理部那边有一个会议，晚上要出席彭树成彭总举办的慈善晚会。”助理看着时间表，提醒姜洛：“姜总，您慈善晚会的服装和男伴都还没有确定。” “我都忙忘了。”姜洛有些懊恼，“这样吧，家里的礼服要穿还得再打理，下午开完会我直接去买身礼服，顺便化妆什么的都搞定。男伴的话……” 姜洛犹豫，虽然自己父亲不会出席这次慈善晚会，但是那么些世家，都知根知底的，她和秦胤南如果带着各自的男伴女伴，只怕话传出去不好听，还是和秦胤南一起出现比较保险，思及此，姜洛对助理说：“你和秦总那边沟通，尽量我和秦总一起去。” “好。”助理应道，随即就去和秦胤南那边联系。 秦胤南本来已经让助理去推了这次慈善晚会，反正拍卖品和捐款他都已经送过去了。但是当助理问他：“秦总，姜洛姜总那边问您慈善晚会的安排，姜总想和您一起去，您看这个怎么回复？” 秦胤南思忖一会，不去的话自己父母估计也会不高兴，毕竟和彭家关系还不错，生意往来很多，既然姜洛也问了，那就去吧。 他对助理说：“告诉姜总我下午去找她。” 助理有些惊讶，秦胤南一般决定的事情都不会改变，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容易就变了决定，他很快掩饰了下去，低头应道：“好的。” 姜洛那边得了回话，也就不再管这件事。 下午在服装店，姜洛正在试衣服，秦胤南就来了。 “你今天不忙？结束这么早？”姜洛顺嘴问道。 秦胤南笑睨她一眼：“我的西装总得和你的礼服配套吧。” “也对，不然我的男伴西装和我搭不上，我多掉份啊。”姜洛心情很好，开着玩笑。 她最终挑了一条灰色的长裙，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样式十分简单，搭配了一套简约但大气的钻石首饰，总归是慈善晚会，不好穿的太过花俏。 秦胤南见姜洛挑好了，也就让设计师给他挑了一套搭配的西装。 两人都穿好衣服，姜洛有一米七，天生的衣服架子，皮肤又白，什么颜色都衬得起，这么一件款式简单的礼服也能穿的极为漂亮。 秦胤南一米八五，一身笔挺的西装，姜洛踩上一双七厘米的高跟鞋，俊男美女，很是登对。 只是姜洛平日里多在公司，工作时穿的都是舒服与方便兼顾的平底鞋，应酬时穿高跟鞋总是不稳。 姜洛只走了两步，秦胤南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她和他那些天天踩着高跟鞋的女伴走路是有区别的，她踩着那双高跟鞋，看似十分熟稔，毫无波澜，实则小心翼翼。 秦胤南没想到那个生意场上滴水不漏的姜总，居然穿不好高跟鞋，有一种别样的反差萌。 “没想到堂堂姜总，踩不好一双小小的高跟鞋。”他虚扶着姜洛，在她耳边轻笑了几声。 姜洛不甘示弱：“没错，我的确踩不好着双小小的高跟鞋，所以如果不小心踩到秦总，可绝对不是故意的。” 秦胤南笑，她就是这样，一点亏也不肯吃。 第十七章 “时间还早，去吃点什么吧，不然晚会结束太晚，什么都不吃也不行。”秦胤南提议。 姜洛赞同，两人就去了很近的一家西餐厅。 姜洛本想开口问问秦胤南芯片项目技术研发中心的进展，想了想没问出口，她看他最近这么忙，怕进展不顺利，白白惹得他心里不快。 “那天你还挺聪明，我看我爸妈被你哄得还不错。”姜洛提起了那天音乐会的事情。 “我的工作里面很大一部分就是和人打交道。”秦胤南并不觉得自己那天表现特别好，他觉得自己也没有特别对待这件事。 “连玫瑰都能买好，厉害。”姜洛笑。 秦胤南看了她一眼，无奈：“不是你男朋友吗，我总得把说过的这话兜住了。” 两人简单吃了些，就去了慈善晚会的会场，彭树成已经在门口迎客了，见到姜洛和秦胤南相携而来，感慨：“哎呀，你们小辈都长这么大了，我也老了啊。你看看这郎才女貌的，让人心里看着舒坦啊。” 他早就听说秦家的儿子和姜家的姑娘谈恋爱，这个圈子里面这些事情最是瞒不住。 “彭叔叔好。”“彭叔好。”姜洛和秦胤南先后和彭树成打了招呼。 “彭叔叔您哪里就老了，还很年轻呢，我父亲上次和您打完高尔夫还和我说您英姿不减当年。”姜洛说着俏皮话。 彭树成脸上皱纹笑成一团：“我是看你这丫头都交男朋友了，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长大了啊。” “彭叔叔。”姜洛假装害羞地低下头，拽了拽秦胤南的袖子。 “彭叔，我们先进去了。”秦胤南使了个暧昧的眼色，“您再说，洛洛该害羞了。” “好好好，你们年轻人啊，进去吧。”彭树成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进去。 在宴会厅里，姜洛和秦胤南一路和人寒暄打招呼，她突然使劲拽了拽秦胤南的胳膊：“看那里。” “怎么了？”秦胤南边问边顺着姜洛示意的方向看去。 原来是宋扬和郭念琦，姜洛记得郭念琦，那个女明星曾经和秦胤南传过绯闻，是个很会营销的女明星，和自己家公司的娱乐媒体打过擂台。 秦胤南倒是不知道宋扬和姜洛关系很好的事情，并没认出宋扬来。 “宋扬和郭念琦哎，怎么会这么巧，彭叔叔不是一向不请明星，只请这些有生意往来的人吗？”姜洛疑惑。 “宋扬？你认识？”秦胤南发现姜洛居然叫的上那个男人的名字。 姜洛想起那天音乐会做贼一样的事情，带着几分笑意说：“当然认识，宋扬，就是我音乐会被我父母当初你的人。” “这样。”秦胤南点头，旋即看着姜洛，问：“怎么？还挽着我？” “不给挽？怕郭念琦看见？”姜洛挑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和她，各取所需罢了。”秦胤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宋扬那个方向，“那个陪听音乐会的帅哥看到怎么办？” “一样，各取所需，他想打入我们的圈子获得资源，我乐得举手之劳就有帅哥陪着。”姜洛耸了下肩，不在意的表情和秦胤南如出一辙。 正说着，宋扬和郭念琦也看到了这边的秦胤南和姜洛，两人走过来。 “姜洛，好巧啊。”宋扬和姜洛打了个招呼。 “是啊。”姜洛点头。 “秦总，好久不见。”郭念琦笑着，风情万种，她就是那种和姜洛完全不同的长相，攻击性强，妩媚勾人。 秦胤南点了点头，不太想搭理她的样子。 这时，一个比秦胤南出名多了的花花大少谭光友过来，搂住郭念琦的腰，看着秦胤南和姜洛，问：“你们认识？” 姜洛意味深长地看了秦胤南一眼。 秦胤南看出她眼里调侃的意味，警告性地咳了一声，回答那人：“见过几面。” “这样啊。”谭光友点点头，也不在意，他当然知道郭念琦游走于他们中间，想要获得金钱和资源，转而对姜洛说：“姜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刚才就说这边怎么好像比别处亮堂一些，原来是姜小姐在这，光芒太盛啊。” “谭少说笑了。”姜洛不动声色微微退了一步，不想离谭光友那个花心大少太近。 “这不是说笑，姜小姐是出了名的又漂亮又能干，长辈们都赞不绝口的姑娘。这次拍卖听说张总捐了一个翡翠镯子，拍卖的时候我一定拍回来送给你，水头那么漂亮的镯子，除了姜小姐，在场还有哪个姑娘配得上。”谭光友这一段话可算是得罪了郭念琦。 她娇嗔着回搂住谭光友的腰：“谭少，您说的这话我可不爱听了。” 姜洛看着郭念琦撒娇的样子，叹，她一个女儿家都被郭念琦撒的娇酥了骨头，更何况谭光友呢。 不曾想到，谭光友并没吃郭念琦那套，姜家和他们家是很多年的合作伙伴，只是他们家近几年发展不好，姜洛有些不想带他们家玩了，他现在只想把姜洛哄开心了，并不在乎郭念琦，他只是冷冷给了郭念琦一个眼神。 郭念琦一下子就明白了，站好，笑着补救：“我开玩笑的，姜小姐气质这么好，空谷幽兰的美人，自然才配得上那个翡翠镯子。” 姜洛觉得好笑，没想到郭念琦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倒是能屈能伸。 “不用了，我怎么好麻烦谭少，谭少还是不要冷落了美人。”姜洛婉拒。 “是啊，如此美人，我们就不打扰谭少了。”秦胤南开口，“我们去和那边的长辈打个招呼。” 秦胤南带着姜洛去了其他的地方。 “呼。”姜洛松了口气，吐槽：“那个谭光有也太油腻了。” “谭家这两年后继乏力啊。”秦胤南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拿起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姜洛。 姜洛接过酒，微抿一口，“不过你之前那个女伴，真是能屈能伸，你看她和谭光友那么亲密，就一点都不生气？” “这很正常，有什么可生气的。”秦胤南也喝了一口酒。 “之前还抱着你的腰撒娇，现在就去抱谭光友了。”姜洛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秦胤南又喝了一口：“这酒还不错。”随后说：“郭念琦是个情商很高的女人，她只敢抱谭光友。” “猜到了，你那一张冷脸。”姜洛觉得无趣，示意和秦胤南碰了个杯。 两人在厅里大概逛了二十分钟，和认识的人都打了一圈招呼，终于都到齐了，大家去了另外的厅子里落座。 彭树成简单地讲了几句场面话，就开始拍卖了。 那些拍卖的东西姜洛和秦胤南都不怎么感冒，但这是一个公益性质的拍卖，出于礼节，两个人叫了好几次价，各拍了一件东西。 “好，现在是张宇杰张总捐的冰种翡翠手镯，起拍价三百五十万。”主持人说着，拿起锤子，“现在开始叫价。”。 这个镯子是压轴，水头真的很不错，不过已经拍了东西，姜洛就没准备再拍这个。 转眼，价格已经到了六百万，是谭光友叫的。 姜洛皱眉，难不成他还真想把那镯子拍下来送给自己。 “六百五十万！”自从镯子上来就没开过口的秦胤南突然叫价。 姜洛靠近他，小声问：“拍它干嘛？” 秦胤南也不回答，只是跟谭光友一路叫价。 “九百五十万！”秦胤南已经叫到了这个价位。 姜洛怼了他一下：“你干嘛呢！” 秦胤南回头，挑衅地看了一眼谭光友，又冲姜洛笑：“多有意思。” “一千万！”姜洛都能从谭光友的声音里面听出沉痛来，一时间竟有些想笑。 秦胤南噙着一抹坏笑，也不再叫价。 “一千万第一次！” “一千万第二次！” “一千万第三次！” “成交！” 那锤子每落一下，谭光友脸色就黑一分。 随着最后那一次“成交”的锤子声谭光友脸都要垮了。 第十八章 慈善晚会结束，谭光友过来拦住了姜洛，把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递给她，那里面装着那个本来六百万就能拍下来却花了一千万的镯子。 谭光友笑容里怎么看怎么都带了些许遮掩不住的勉强：“姜小姐，送给你。” “这太贵重了。”姜洛推脱。 谭光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真诚：“我既然说了这镯子只有姜小姐配得上，就一定要送给姜小姐的，俗话说，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 “君子不夺人所爱。”秦胤南突然插话，“我看谭少那么喜欢这镯子，和我叫价叫了那么久，肯定是心头所好，姜洛定然是不会收的，我说的对不对？”他看着姜洛，好像在询问她一般。 “当然，君子不夺人所爱。”姜洛附和。 本来谭光友看到秦胤南脸色就快绷不住了，要不是秦胤南他也不用多花四百万，又听秦胤南说了那几句话，怒从中来，却又不得不压抑，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姜洛微笑欠身，和秦胤南相携而去。 “你今天可把谭光友气的够呛。”姜洛想起谭光友的脸色，忍不住又笑了。 秦胤南也想到了谭光友的脸色，觉得可笑：“想讨好你又舍不得割肉。” 姜洛边走边说：“他想割肉了，只是被你逼的多割了许多，心里堵得慌。再加上这割了肉也没有用，还被你怼回去了，一口气怄住了。”她脑海中不断闪现谭光友的丰富的脸色，心情格外好。 姜洛的助理和秦胤南的助理都已经各自开车等着他们了。 “稍等一下。”姜洛正准备和秦胤南告别，他突然止住了她。 秦胤南打开自己的车门，问助理：“东西呢？” 助理递给他一个纸盒，“这里。” 秦胤南拿着那个纸盒给了姜洛，“给你。” 姜洛接过盒子，好奇：“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秦胤南示意她打开。 姜洛缓缓掀开盒盖，居然是一双平底的裸色浅口小皮鞋，“谢谢。” “没事。”秦胤南看着姜洛坐在车上换上了平底鞋。 “很舒服。”姜洛发自内心的浅笑盈盈。 “那，有兴致去吃点宵夜吗？”秦胤南发出邀请，他看姜洛晚上吃的也不多，穿着礼服高跟鞋折腾了一晚上，也该饿了。 “好啊。”不出秦胤南所料，姜洛答应了。她让自己助理回去可以下班了，和秦胤南一起坐车去吃饭。 “今天晚上星星好亮啊。”姜洛突然发现今天晚上的星空很美，她不太想吃东西了，“秦胤南，咱们去看星星吧，宵夜什么的回家随便吃一口就好了。” “看星星？”秦胤南也看了看窗外的天空，这几年环境恶化，这么美的星空是越来越少见了，他应道：“好，那去郊区那边，护城河那里吧。” 到了那里，两人下车想一起走一走，就让助理停着车等他们。 夜色安静，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慢慢浸润，已经入了秋，晚上有了寒气，秦胤南绅士地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姜洛身上。 两人都不说话，只看着那悠远的星星，深沉的夜幕上星光闪烁，那满天大大小小忽明忽灭的繁星美得像是一幅画，漫天星光在河水中荡漾，一颗一颗繁星的点缀点亮了护城河的水。 过了好一阵，姜洛问秦胤南：“你那天和我爸爸说你的项目时，我可不相信你投入了那么多只是为了什么高风险高回报，追求刺激。你真的有没有想过失败啊？” “你想过我的这个项目会失败吗？”秦胤南不回答，反而反问姜洛。 姜洛沉思了一会，如实回答：“我想过，真的想过。你这个项目这么冒险，所有的宝都压在你的光刻机技术能取得预想中的突破，而那个技术你这次直接把精度又缩小了十纳米，太冒险。” “那为什么还投资这个项目？”秦胤南接着问。 姜洛停住，扶上栏杆，“我相信你，你给我讲这个项目时，眼里有光，我见过太多生意人世故狡猾，很少见到你说芯片前景时的那种热忱了。我能看出来你热爱这份事业，一定会成功的。” “再说了，的确高风险高回报，如果成功，我一定能赚的盆满钵满，赌这一把又如何，我们姜家又不是输不起。”姜洛看似轻松地补充了两句。 秦胤南知道，姜洛的主要原因是相信自己，突然觉得这个姑娘傻得有些可爱，投了这么多钱，不是因为严格计算了投入产出比，而是因为相信。 他也突然有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情感，他很认真地对姜洛说：“你刚才问我有没有想过失败，我告诉你，我想过。我从没有想过我一定会成功，但我想过我会失败，我也可以失败。” “如果我成功，那自然最好，摆脱了外国技术制约，但如果失败了，我也不会气馁，我希望我的失败可以为后来人铺路。我可以失败，但中国不可以失败，中国总有一天会摆脱外国的光刻机技术制约。”这是秦胤南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这些。 商人重利，什么情怀，什么爱国，别人只会说你是沽名钓誉喊口号，但他就是相信姜洛不一样，姜洛会相信自己。 姜洛听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站在秦胤南身边，她信他，她想起留学时候的事情，孤身在外，异国他乡，吃不惯的西餐，不熟悉的语言，不一样的民族，不一样的人种，她在那时才越发热爱自己的祖国，她是真的理解秦胤南的那份情怀，那份热忱和赤子之心，并且她有着相同的情怀，相同的热忱和赤子之心，这才是知己。 两个人就那样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天空，虽然不说话但两颗心已经贴在一起了。 秦胤南发现原来他不是孤身一人，有人是理解他的，姜洛发现原来她所欣赏的能力强、有责任感、有担当、冷静果敢、不惧失败、追求未知，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了。 士为知己者死，这恐怕是两个人此时最大的感受。 毕竟是秋夜，更深露重，寒气一点点沁入皮肤。 “走吧，送你回家。”秦胤南怕姜洛冻感冒了。 在车上，两人还是不怎么说话，沉浸在那种默契的气氛中。 到了姜家，秦胤南送姜洛到门口，两人竟然第一次因为分别有些不舍。 “那，再见。”姜洛率先开口道别，这次的再见，不是简简单单一个道别的符号，是真的期待下次见面。 “再见。”秦胤南也是异常正式地说出这两个字。 第十九章 回到家，姜洛才发现自己还披着秦胤南的西装外套呢，她把外套脱下来款款挂好。 正好也不想吃宵夜了，也就洗洗睡了。 睡梦中，她的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真的没想到，在尔虞我诈的商场，还能交到秦胤南这般有着如少年一样热忱的朋友。 秦胤南回家又处理了一阵工作，入睡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只是今天感觉没有那么疲惫，他没有了一直以来的孤独感。 第二天一早，姜洛吃早饭时想起了秦胤南那件外套，就吩咐佣人把它送去干洗。 “谁的西装外套啊？”姜母敏锐地问。 姜洛吃着三明治，头也不抬地回答：“秦胤南。” 姜母笑着，带了些八卦的意味：“昨天他送你回来的？你们干什么去了？” 姜洛无奈：“妈，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 “妈妈这是关心你。”姜母显然不满意姜洛的避而不答，提高音量：“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彭叔叔不是举办了一个慈善晚会吗，我和秦胤南一起去的，结束了就他送我回来。”姜洛简单搪塞着姜母。 “不错不错，你们年轻人就是要多在一起。”姜母点头，顺带冲姜父使了个眼色。 姜父好像什么反应都没有，但是喝牛奶时嘴角加深了许多。 姜洛依旧是忙忙碌碌上班的一天。 娱乐新闻那边的总监今天来向她汇报工作，“姜总，所有计划都运行正常。宋扬那边的通稿都发了出去，只是他的对家也在发黑他的通稿和咱们打擂。” “你们看着办，要和他的经纪人联系，这些具体的你们比我有经验，别让宋扬被通稿反噬了。”姜洛公事公办，对宋扬也没有特别的上心。 “好。”那个总监记了一下姜洛说的话，随后又说：“姜总，您父亲今天找我了。” “嗯？”姜洛很感兴趣她说的这件事，她不知道自己父亲怎么突然关心娱乐新闻这边了。 “您父亲让我们这边注意秦胤南秦总的花边新闻，如果有一定要告诉他，还让我们要去主动挖一挖秦总的绯闻。”负责娱乐新闻的总监把姜父交代的事情如实告诉了姜洛。 她知道，姜洛现在负责娱乐这部分，是她的顶头上司，她好像在和秦胤南谈恋爱，若是真的，姜父此举意味深长啊，得告诉姜洛，否则自己一旦越过姜洛告诉她父亲，只怕她会不高兴，自己可是绝对不能得罪顶头上司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姜洛像负责娱乐新闻的总监道谢，“那个周奇的对接就由你负责吧。” 姜洛知道娱乐新闻的总监和副总监关系很紧张，竞争已经进入白热化，周奇工作室的案子是副总监耍了手段私下运作得到的负责人位置，她本来不欲管这些职场竞争的事情，但是今天正总监告诉了她这件事情，投桃报李，她就帮她敲打敲打那个野心过重的副总监。 “谢谢姜总。”正总监很开心，她果然没有做错选择。 “以后有什么先告诉我。”姜洛嘱咐了一句。 等娱乐新闻的总监离开，姜洛觉得有些无奈，自己父母真的是太关心自己谈恋爱了。 又过了两天，佣人把秦胤南的西服叠好装好给了姜洛。 姜洛那天正好还算有空，联系了一下秦胤南，问他有没有空，去给他送西装。秦胤南也就答应了，让姜洛下午过去。 其实姜洛不仅是想送西装，她更想过去看看秦胤南的工作，问问这个芯片项目怎么样了。 她以前不太好意思问是怕增加秦胤南的心理负担，但后来知道了秦胤南真正的想法，她就想多了解了解，因为她真正理解他，她多关心关心，秦胤南不会觉得是心理负担，反而会觉得自己不是孤军奋战，可以给他加油鼓劲。 想着这些，姜洛有些期待和秦胤南的见面，中午草草吃了些就出门了。 到了秦胤南的公司，前台直接领着她就去了秦胤南的办公室，想来是他已经和前台打好招呼了。 “来啦。”姜洛进办公室的时候，秦胤南正在吃盒饭，他示意姜洛随便坐。 姜洛把西装随手放在秦胤南桌子上，“都给你洗过了。” “谢谢。”秦胤南夹了一口土豆丝。 “堂堂秦总，就吃这个？”姜洛指着盒饭问他。 他抬头，咽下嘴里的菜，“今天中午又没有什么合作要谈，没有应酬，就随便吃点，下午还有好几个会，我得趁着中午这点时间把这些资料看了。盒饭最省时间。” 姜洛刷新了自己对秦胤南的认识：“我还以为你得特别重视生活品质，绝对不可能吃盒饭，再忙也得是私厨订制送到你的办公室。” “你当拍电视剧？”秦胤南觉得好笑，“哪有时间摆那个排场，能随便吃两口就不错了。”说着，他又扒拉了一口米饭。 若是以前，他绝对不会在姜洛面前边吃盒饭边和她聊天，不过都是交过心的朋友了，也就不在乎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露给她看。 他又想到了什么：“你是再忙也要吃私厨订制？” “怎么可能？”姜洛否认：“我也是经常盒饭，随便吃两口就行。” “你下午什么会啊？”姜洛转了话题。 秦胤南不假思索地回答：“一个芯片项目的，一个奢侈汽车代理的。” “哦，对了，你的芯片项目进展怎么样？”姜洛看似不经意地问，“你这么忙是不是也和这个项目有很大关系啊？” “对，最近进展不是很顺利。”秦胤南揉了揉太阳穴，“要不，下午会议你也来听一下，各部门汇报关于芯片项目进展的。” “我可以吗？没有商业**？”姜洛有点惊喜也有点不相信。 秦胤南挑眉，和她开玩笑：“你可是这个项目的金主，有什么不能的？这个项目在你那里没有**，反正情况汇总了也得告知你。” “好吧。”姜洛答应，她知道这件事不像秦胤南说的那么简单，情况汇总是情况汇总，现场会议是现场会议，现场会议肯定会涉及到秦氏发展状况、现金流量等等一系列不对外公布的信息。 但她还是答应了，她和秦胤南已经互相信任了，是交心的朋友，往常即使是朋友她也是要留有余地的，但这次，她居然有了一种在小学初中交朋友时毫无保留的感觉。 秦胤南和姜洛有着相同的感觉。 姜洛在秦胤南办公室坐了一会，秦胤南随便塞了两口饭就开始工作看资料，她就在一旁用手机看看最近的新闻风向。 大约一点半的时候，秦胤南的秘书过来叫他：“秦总，会议马上开始了。” “好，我这就来。”秦胤南对秘书说完这句话后，转头对姜洛说：“走吧，开会去。” 秘书看到秦胤南要领着姜洛一起去开会，愕然跃于脸上。 第二十章 走进会议室，里面已经各部门负责人都已经坐好，看到姜洛，掩饰不住的惊讶。 秦胤南看到大家的惊讶，轻咳一声：“姜总是咱们这个项目的投资人之一，我邀请她来旁听会议，给咱们项目提一提意见和建议，大家欢迎。” 姜洛程序化的微笑挂在脸上，向大家点头示意：“大家好。” “姜总好，欢迎姜总。”负责人们一起鼓掌。 秦胤南让秘书给姜洛加了座位加在自己旁边。 会议开始。 市场部先发言：“秦总，国内市场调研我们都完成了，这次光刻机不管是市场期待度还是市场预期反应都很好，具体数据我都已经发给大家了，可以看一下，是否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国外市场的调研预计下周三就能出结果。” 秦胤南扫了一眼数据，一针见血：“市场份额要再确切一点，细化到光刻机的精度毫米，使用目的等等。” “好的，我们周五之前给您。”市场部应。 宣传部紧随其后开始汇报：“秦总，我们宣传工作也完成了，这次主要借助新媒体，宣传预算还剩五百万。” “投到纸媒里面，新媒体和纸媒的受众人群不同，咱们的光刻机借助纸媒宣传很重要。预算不够就再报。”秦胤南反应迅速。 就这样，各个部门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挨个汇报了情况，项目进展很不错。 直到最后一个部门，技术研发部的汇报：“秦总，美国技术部门那边传来的消息不太好，最新研制的光刻机因为过于注重精度，忽视了其他部分，没能通过晶圆厂的产线验证。他们现在又给出了一个新的技术投入预算，比之前高了百分之三十。” 秦胤南沉默了一下，开口：“拨给他们，现在这个项目是公司最重要的项目，我们要全力支持这个项目。” “秦总，我有个想法。”技术研发部的负责人举手示意。 “说。”秦胤南惜字如金。 “咱们能不能改一下项目计划书，提高五纳米的精度就可以了，十纳米太难了，我怕技术研发那边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咱们投入太大了，及时止损吧。我这里有一份详细的技术方面的各种问题，秦总您仔细看一看。”技术研发部那个负责人敲击电脑，把技术问题投入产出已经做了详细的展示计算发给秦胤南。 秦胤南看着，一脸严肃：“改进五纳米就还是达不到我们的需求，芯片生产还是得用国外的光刻机，咱们就是在白白改进，欺骗市场而已。” “改进五纳米成功了，咱们搞搞宣传卖给市场还是可以赚到钱，可是一旦十纳米失败，咱们就是血本无归，前期投入全部白费。”那个负责人劝秦胤南。 秦胤南回绝：“不行，光刻机的突破是为了芯片生产能摆脱国外技术制约，而不是想做真的光刻机生产厂，这违背了我们的初衷。就十纳米，技术研发那边我去美国盯着，你们各个部门也都盯紧了。” “是。”大家知道秦胤南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不会改变的。 会议结束，秦胤南让秘书给自己订机票，他要亲自去美国技术研发中心。 “你那个纸媒宣传可以和我们公司合作，我看你的宣传负责人好像不是很有经验。”刚才开会，姜洛不方便插手别人公司家事，现在就她和秦胤南，她也就说了下自己的想法。 “行，这个我让他和你们公司对接。”秦胤南答应，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宣传啊市场这些的，他最担心的还是技术问题。 他让一旁的秘书给自己安排工作日程，他要去亲自去美国。 “那我就先走了，有事联系。”姜洛看他一会还有会议，也不想再打扰他。 “让我助理送你。”秦胤南虽然有些烦闷，但还是在考虑姜洛怎么回去。 “我已经让我助理在楼下等我了。”不过姜洛已经习惯了自己考虑好每一步。 姜洛回到公司，心情也有些沉重，没有想到光刻机技术秦胤南投入了那么多都还是没有突破。 下午，姜楼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应酬，叫着姜洛一起去吃饭。 姜洛看着哥哥点的一桌子菜，笑容里面少见的带了娇憨：“哥，你可好久没有带我出来吃饭了。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 “就是发现我的小妹妹突然都谈恋爱了，再不陪陪你，我怕转眼间你就要结婚了，为人妻子。”姜楼看着自己的妹妹，眼神温柔。 “哥，你就会取笑人家。”姜洛搪塞，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姜楼她和秦胤南是假恋爱：“我不结婚不嫁人，我要一辈子跟在你后面，做你的小妹妹。” “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你要做老姑娘啊。”姜楼好脾气地笑着，给姜洛夹了一筷子糖醋里脊。 热腾腾的米饭上面，糖醋里脊包裹着的亮晶晶的酱汁渗了进去，格外有食欲，姜洛不顾形象地吃了一大口，“哥，果然还是你记得我的喜好。” 姜楼帮她捋了捋碎发，“慢点吃。你从小就爱吃这道菜，哥哪能忘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 “我感觉你跟着我在院子里面乱跑，咯咯直笑，都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时间过得真快。明明不久前，我还和爸妈一起送你高考，还去英国看你，给你做饭。”姜楼感慨。 “哥，你今天怎么了？突然这么多感慨。”姜洛知道自己哥哥对自己特别好，从小到大都尽其可能满足自己的所有愿望。 姜楼看着她：“妹妹，爸妈不清楚，可是我还不清楚吗？我和柳芊芊的事情，还有从小到大你身边那些别有目的的男孩子，都让你根本就不相信爱情，怎么会突然恋爱了？” 姜洛喝了口果汁，清清嗓子：“我就知道瞒不过哥哥。”她不想骗姜楼，那是最宠她的哥哥啊。 她接着说：“秦胤南之前为了帮我摆脱周泽浩就随口胡诌了几句，结果那天你也看到了，爸妈一问周泽浩就穿帮了，秦胤南只能承认他是我男朋友。” “洛洛，你这样不行的，也不能一直骗爸妈啊，爸妈上次找我谈话可是关心的不得了，这迟早会穿帮。”姜楼有些忧虑。 “爸妈找你说什么了？”姜洛抓住姜楼的话问。 第二十一章 姜楼回忆着前两天父母找他谈话的场景。 姜母问他：“儿子，我知道洛洛跟你最好了，你告诉妈妈，她和秦胤南发展的好不好啊，我好一段时间没听到信了。” 他真的不是很清楚，他一直觉得姜洛做什么事情都心里有数，他相信自己妹妹欣赏秦胤南，但要是说她会爱上秦胤南和他谈恋爱，姜楼还是持怀疑态度。 他只好反问：“妈，您真的觉得秦胤南是妹妹的良配吗？” 姜父接过问题：“秦胤南花边新闻太多，可你妹妹一直不谈恋爱也有问题，她念书的时候有没有背着我们谈恋爱我不清楚，但是自从二十二岁回国，四年了她一次恋爱都不谈，反而和那些男明星男模关系那么好，我们担心啊。” 姜父叹气：“现在她好不容易谈了恋爱。虽然秦胤南花花公子名声在外，但是秦家和我们知根知底，他也算是个青年才俊。” 姜父突然说不下去了，他内心过于矛盾，以前总觉得姜洛愿意谈恋爱不论是个什么人他都谢天谢地，如今真的谈了恋爱他又嫌人家名声风流。想宽慰自己秦胤南哪里都合适，可心里还是过不去他是个风流公子的坎。 姜楼看出来了劝慰道：“爸，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妹妹只是谈个恋爱，又不是谈婚论嫁的。” “你妹妹二十六岁了，没有多少青春可以耗着了。”姜母不赞同，“女孩子青春宝贵，你看看别人家的姑娘都有了稳定对象订婚结婚的。” “况且洛洛一直不谈恋爱，这一谈恋爱万一是死心眼，就认准秦胤南了怎么办？”姜母补充。 姜楼回过神，对姜洛说：“爸妈就是关心你和秦胤南发展的怎么样了？不过连结婚都想到了。” “哥，我不想结婚。”姜洛很认真地看着姜楼。 姜楼吃了一口菜，笑：“真准备做老姑娘了？” “我说真的。”姜洛无比认真。 姜楼抬起头，看着姜洛，他意识到自己妹妹不是开玩笑。 看到他认真了，姜洛接着说：“我自己现在已经拥有了我想要拥有的一切，我有钱、有事业、有家人、有朋友，为什么要找一个丈夫来扰乱我井井有条的生活。而且他能带给我什么？” 姜洛瞪着眼睛，姜楼一时间竟想不到怎么回答姜洛，她也不打算等姜楼回答，自问自答道：“他什么也不能给我，反而我要替他操持家业，照顾他爸妈，还要为他生儿育女，想想就可怕。 “是我自己过得不够好？还是男明星不够帅？是男模特身材不够好？还是我还不够忙？为什么要自己往火坑里面跳。”姜洛一系列的反问让姜楼有些傻眼。 他思忖了一会：“洛洛，哥哥知道你的想法，我很理解你，因为我自己就经历过一段失败至极的婚姻。” 姜楼顿了一下，开始回忆：“我和你出生于这样的家庭，见多了商业联姻，也见多了金钱打败感情。我以为共同的利益是维系婚姻的关键，可是我错了，柳芊芊用五年让我明白，婚姻是需要爱情的，只有爱情才能维系婚姻。” 他想起柳芊芊，那个从优柔寡断到干脆利落的女人，他不爱她，甚至厌恶过她，但最后，他羡慕并且祝福她，差不多的家庭背景，她却对感情有着一种纯粹的向往和追求，而且也遇到了她想要的爱情。 “哥，爱情这种东西，虚无缥缈的。”姜洛依旧不相信爱情能有那么大的能量维持一桩婚姻。 姜楼知道她的想法，也不恼，只是温柔地说：“妹妹，我理解你，我不会像爸妈一样觉得你一定要恋爱结婚生子，无所谓的，哥哥又不是养不起你。你要是不愿意嫁人，哥哥养你一辈子。” “哥。”姜洛眼睛有些湿润，这就是她的哥哥啊，春天的第一朵花给她，夏天的西瓜最中间的一口给她，秋天的蟹黄给她，冬天的壁炉给她。 “这有什么感动的。”姜楼笑着，他和秦胤南不同，秦胤南是攻城略地目标明确的那种男人，但姜楼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他坐在那里看着你，就能让你如沐春风，“洛洛，你做什么，哥都支持你。” 姜洛知道这不是一句空话，自己喜欢帅哥，他就把那些和男明星男模特有关工作都交给自己，他背地里都不知道被爸妈说过多少回了；自己想要投资秦胤南的芯片项目，他就举双手赞成还全权交给她处理，他自己是怎么说服董事会的也从没跟她说过。 “不过还好你和秦胤南不是真的恋爱，不然我非打断他的腿。”姜楼见姜洛泫然欲泣的样子，开了个玩笑，转移话题。 “啊？为什么啊？”姜洛果然注意力被转移了。 “我妹妹这么优秀，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子，他上辈子一定一直积德行善，才能走这么好的运气，结果之前还绯闻满天飞，我肯定得好好教训教训他。”姜楼佯气道。 “那我其实也绯闻一堆，只不过被你压下来了而已。”姜洛故意提醒姜楼他妹妹也不是一片空白的傻白甜。 “你可以，他不行。”姜楼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逗乐了姜洛。 “话说回来。”姜楼正色，“秦胤南自从说和你谈恋爱以后，倒是真的没有什么绯闻。” “那是他忙的，芯片项目的光刻机技术一直无法达到想要的精度，正焦头烂额呢，哪有时间传绯闻。”姜洛刚刚才去秦胤南的公司见识过他的工作状态，也旁听了他的会议，知道他有多忙。 “看来我妹妹很了解人家啊。”姜楼打趣，“你们互相真的没有一点心动？秦胤南也算的上这一辈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有能力，有手段，长得也帅气。真的不动心？” “我很欣赏他，我们是朋友，甚至可以说，知己。”姜洛目光坦荡。 “知己？”姜楼有些不解。 “他其实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风流，都是花架子，让自己父母打不了做主他婚姻的主意。我们差不多，所以成为了朋友。”姜洛想着她认识的那个秦胤南。 她在自己哥哥面前，聊到了真正的感受：“但后来我发现，秦胤南不仅仅是你们说的那个生意场上杀伐果断，冷静睿智的决策者，他更有着强烈的责任感，有着商人少有的赤诚。所以，我们成为了知己。” 第二十二章 “这样的么。”姜楼点点头，看来他要重新认识一下秦胤南了。 吃完饭，姜楼和姜洛一起回了家，姜家今天是天伦之乐，父慈子孝，兄友妹恭。 秦家今天晚上却并不平静。 秦父秦母知道了秦胤南把姜洛带去开会。 “胡闹！”秦父生气，“他谈个恋爱把脑子谈坏了？那是什么级别的会议，怎么能带一个外人去。他今天能带姜家那个姑娘去开会，明天就能把商业机密公司运转全都送到人家跟前去。简直是周幽王峰会戏诸侯。” “老秦，别这么生气，你儿子你还不了解，做事有数着呢。”秦母劝道。 “而且姜家那个姑娘可不是外人，你看胤南把哪个姑娘带到公司过，这说明咱们儿子是真的拿她当自己人，对她和对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都不同，我看咱们儿子是要收心了。”秦母欣慰地笑着。 秦父脸上表情缓和了许多。 “好了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咱们胤南，就是姜洛了，他也该结婚了。”秦母乘胜追击。 秦父心情平复：“即便这样，我还是要敲打敲打秦胤南。” 等秦胤南回了家，秦父叫住他：“秦胤南，你以后不许再带外人参加公司会议。” 秦胤南不喜欢秦父命令式的话语，也讨厌他过问自己在公司做的每一件事情，也不想和他吵架，不耐地应了一句：“知道了。” “好了好了，你也别再说儿子了。”秦母制止住还想接着说些什么的秦父。 她自己问秦胤南：“胤南，你和姜洛最近怎么样啊？” “一切正常。”秦胤南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秦母也不气馁：“姜洛是个好姑娘，你别耽误了人家。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年就二十九了，考虑一下结婚吧。就算你是男人禁得起拖，姜洛也禁不起啊。你可得为人家姑娘考虑。” 秦母说话极有技巧，秦胤南若是拒绝就是耽误姜洛，不替她考虑。 他有些头疼，仰着头靠在沙发上：“我知道了。” “行了，赶紧上去休息吧。”秦母知道物极必反，她要再说下去秦胤南肯定会生气，于是就此打住。 秦胤南安排好工作，第二天就准备飞美国了。 姜洛最近的工作都很顺利，晚上，国内顶尖的老牌娱乐公司郑总约了姜洛的工作团队一起去唱歌。两家现在在谈合作的事情，也不好推了这次应酬。 姜洛到了之后，发现宋扬居然也在那里。原来郑总怕冷场，就叫了许多明星作陪，宋扬，还有他那个对家邱宗波居然也在。 宋扬和邱宗波撞型，都是三庭五眼长相精致的帅哥，偶像派急于谋求转型，二人现在争取的资源都是一样的，竞争异常激烈。 “郑总，你好。” “姜总，你好。” 姜洛和郑总打了招呼，基本寒暄之后，宋扬突然站出来，和姜洛打招呼，状似惊讶：“姜洛，啊不，姜总，好巧啊。” 姜洛听出了宋扬故意的口误，她略一思索，想出关键，宋扬和邱宗波最近在争一部主旋律电影的男主角，那部正剧是郑总公司投资出品的，所以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利用一下自己的人情。 她也不点破，只是淡淡地说：“是啊，好巧。” “你们认识？”郑总看着宋扬和姜洛。 “我们之前有过合作，是朋友。”宋扬抢先回答，他顾不得姜洛会因此不快了，他太想争取那个资源了，这是他转型的关键一步。 “原来如此，那你就坐在姜总旁边吧，你们朋友之间肯定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姜总也不会觉得无聊。”郑总安排道。 “我和您也有很多话题啊，您该不会嫌我年轻又是女流之辈不愿意和我聊天吧。”姜洛笑着婉拒。 宋扬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坐在了姜洛旁边，“你今天可是郑总贵客，郑总是怕怠慢了你，他怎么会不愿意跟你聊天呢。” 郑总点头。 姜洛看了一眼宋扬，意味不明。 中途，姜洛接口上洗手间出去透气，宋扬也跟了出来。 两人站在走廊。 “姜洛。”他有些紧张。 “怎么了？”姜洛明知故问。 “我在和郑总接洽一部电视剧。”宋扬开了头。 姜洛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宋扬。 他接着说：“你们公司要和郑总公司合作，你说话肯定有分量，麻烦你帮我美言两句可以吗？” 姜洛还没来得及回答，邱宗波从拐角处走出来，语气讽刺：“想不到宋扬现在改行做小白脸了？” “你说什么呢！”宋扬有些激动。 “姜总。”邱宗波并不理他，反而和姜洛打起了招呼。 “你好。”姜洛点头，就要离开，她不想插手邱宗波和宋扬之间的事情。 对于宋扬，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失望，本来对他的定义就是靠不住的酒肉朋友，有期待才会有失望，而她对宋扬根本没有任何期望。 姜洛走了，宋扬暴怒：“你干嘛呢？有病吧！” 邱宗波冷冷地讽刺他：“我看姜总对你也并不上心。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你别得意，男主角花落谁家可不一定。”宋扬不想和邱宗波多做纠缠，也走了。 包厢里面有些嘈杂和吵闹，郑总叫了好几个歌手唱歌。 姜洛不太喜欢这种氛围，震得她脑袋直疼，但和郑总的合同又很重要，不好先走。 她坐在那里，假装兴致盎然地和郑总聊着天。 “姜总，我是老了唱不动了，你和宋扬你们年轻人一起去唱首歌吧。”郑总突然提议。 “不要了吧，我唱歌不好听的。”姜洛拒绝，她唱歌其实还不错，但就是不想在这里和宋扬一起唱。 “没事，就是唱着玩。”郑总以为姜洛是害羞，就坚持道。 “唱一首吧。”宋扬想和姜洛一起合唱一首，证明他们关系匪浅。 “真的不唱，您看今天来的还有好几位专业歌手，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姜洛向自己的秘书和下属使了个眼神，他们就很默契地一起上前来替她摆脱这个邀请。 “不唱就不唱吧。”郑总看出姜洛是真的不想唱，也就不再强求。 宋扬倒是有些失望。 终于，这场应酬捱到了尾声。 结束后，姜洛坐在车上闭目养神，这场应酬耗光了她的体力，音响震得她太阳穴现在还一跳一跳的疼。 第二十三章 “姜总，宋扬的经纪人联系我了，说想要让您和郑总打声招呼，帮宋扬争取一下那部主旋律电影。”秘书小声试探性地对姜洛说。 “不管，宋扬那单合同也没有给咱们公司带来什么特别大的收益。不值得为他费这个人情。”姜洛一口回绝。她实在不喜今天宋扬的举动。 姜洛一身酒味地回了家，步伐沉重，她只想赶紧躺倒床上睡一觉，头实在是太疼了。 姜父姜母看到她那个样子，让人去查一下，很快就有了结果。 “她是公司应酬，和一个娱乐公司，一堆的明星歌手，她好像和一个男明星关系匪浅。”姜父告诉姜母查到的消息。 “就是应酬吧。”姜母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姜父。 “她都有男朋友了，怎么还不收收心啊。”姜父忧心忡忡。 这时，秦父给他打电话：“喂，老姜，最近在干嘛啊？” “还能干嘛，每天吃吃喝喝，看看报纸，看看电视，公司都给姜楼负责了，没有什么要操心的，”姜父回答。 “我真的是羡慕你啊。”秦父叹。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你们家秦胤南才是人中龙凤，万里挑一的人才，你不也早都放手不管了？”姜父反问。 秦父开始了商业互吹：“哪里，公司的事情我都盯着呢，根本不像你可以干脆放手。姜楼是个多稳妥的孩子啊。” “，别说孩子们了，你今天找我有事？”姜父问到正题。 “明天中午我想请你和你太太吃个饭，有空赏光吗？”秦父想借着这次吃饭打探一下姜家的态度。 “可以啊，我现在大闲人一个，当然有空。”姜父一口答应。 翌日中午，两家，四人坐在一起。 “秦胤南前两天可气坏我了。”秦父把话题开始往秦胤南身上引。 “怎么了？”姜父好奇。 秦父故意重重叹了口气：“我听说他把一个芯片项目的投资人带到公司去听我们的内部会议了。” 姜父皱眉，“这的确不大好，虽然是投资人但也不能参加你们公司的内部会议，万一商业机密泄露怎么办。” “老秦，你不知道事实别急着说。胤南那个孩子，我看着挺成熟稳重的啊，他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姜母知道自己家孩子自己可以说不好，但外人绝对不可以。就赶忙打圆场。 “那是一场误会。”秦母解释，“老秦就是太急躁，不问青红皂白把孩子训了一顿，我后来悄悄去问，原来带的不是什么投资人。” “不是投资人？”姜母有些糊涂，这怎么秦父秦母的话对不上。 “是女朋友。他带的是女朋友。”秦母笑着拍了拍姜母的手。 “洛洛？”姜母有些不敢相信，姜洛是一个很有分寸感的姑娘，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去旁听别人公司的内部会议。 秦母点头：“对啊，我想着反正是他女朋友，那听了会议也就无所谓了，都是一家人。” 姜父皱眉：“洛洛这件事做的太不稳妥了，怎么能去听你们公司的内部会议呢？我回去批评她啊。” “不要不要。”秦父制止他，“我后来调查了，是我们家秦胤南要求的，并且那场会议没有什么对投资人的机密，全都是要告诉投资人的信息。” “这也不行啊。我必须好好说说洛洛。”姜父坚持。 “真的没事。”秦母接过话茬，再一次说：“洛洛也不是外人。” 见没人接话，她也不尴尬，顿了一会，“我是真的喜欢洛洛啊，我只有一个儿子，所以做梦都想有一个洛洛那样那么乖巧懂事的女儿，现在两个孩子谈恋爱了，倒是圆了我的梦想，了了我一个心愿。” “咱们两家关系这么好，便是孩子们不谈恋爱，我的女儿也就是你的女儿。”姜母假装听不懂秦母话里的暗示。 “不过确实是女儿省心，姜楼和柳芊芊离婚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真让人着急。”姜母顾左右而言他。 “我们家秦胤南也是个不省心的，还好谈恋爱之后就好了许多。”秦母锲而不舍地要把话题拉回来。 “你们家胤南最近是不错，都再没从娱记那里截下来过绯闻了。”姜母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母听了，笑得有些尴尬，“还好还好。胤南以前是胡闹了一些，人不风流枉少年嘛，过了少年阶段就好了。” 一顿饭就在这样略显尴尬的气氛里面度过。 回到家。 姜父问姜母，“你怎么看今天这顿饭？” 姜母脱下外套递给佣人，“这是在试探咱们的态度呢。一开始就说洛洛去旁听了他们公司的内部会议，传递出两个消息，第一，秦胤南对洛洛很不一样，很在乎洛洛。第二，他们认可洛洛，并不生气洛洛旁听了秦氏的内部会议。” “嗯。”姜父点头，拿起佣人刚倒的茶喝了一口。 姜母顾不上喝水，接着说：“后来说的什么不是外人，想要一个洛洛那样的女儿，完成了心愿，不就是想说在他们眼里已经拿洛洛当儿媳妇了，问我们的看法，能不能接受秦胤南吗。” “你回应得特别好，提到秦胤南的绯闻，直接终结话题。”姜父夸赞。 姜母笑：“我们家可是娇养长大的女儿，咱可得拿乔拿好了。” “不过我也确实看不上秦胤南，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都是借口。”大概世界上没有一个父亲喜欢自己的女婿吧。 “不过看秦家的意思是很满意洛洛，秦胤南也很喜欢洛洛，你看？”姜母试探姜父。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还得考验考验秦胤南。”姜父并不松口。 秦家那边也在讨论今天中午的饭局。 “老秦，这姜家明显看不上咱们胤南啊。”秦母有些愤愤不平，“他们真没眼光。” “好了，这也是秦胤南自己做的事情，绯闻满天，我要是有个女儿我也不嫁给他。”秦父看的比秦母开了许多。 “人心都是肉长的，咱们胤南好好表现，姜家会同意的。毕竟除了风流名声，秦胤南这小子还是拿得出手的。”秦父说话间有些骄傲。 “就是，咱们两家的家世也是无比匹配，只要胤南能改了风流性子，绝对能把姜洛娶回家。”秦母赞同。 第二十四章 两家长辈都想的又多又长远，但此时的姜洛和秦胤南可没想那么多。 秦胤南已经为了光刻机技术突破焦头烂额，他想要聘请更多的技术专家来做研究，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姜洛忙着和郑总的合作，亦是旰食宵衣，忙得不可开交。 谭光友他们谭家举办了一个商业宴会，虽然谭家衰败之势已经显露，姜家很多项目已经不愿意带他们了，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面子上不能闹得太难看。姜家长辈虽然不出席，但是姜楼和姜洛出席了。 谭家是主办方，但开场演讲的居然不是谭老爷子，而是谭光友。谭光友一直被称为谭少，就是因为谭家公司由谭老爷子和他父亲把持，他根本不管事，就是整日吃喝玩乐的花花大少。 没想到居然让他开场演讲，看来谭氏是准备慢慢交给小辈管理了。 谭光友等讲完话后，就径直走过来，欠身伸出手，邀请姜洛跳第一支舞，他很笃定地看着姜洛：“姜小姐，可以请你跳第一支舞吗？” 宴会上众目睽睽，这么多人看着，姜洛也不好太不给谭光友面子，她把手搭在谭光友手上，起身，准备跳舞。 姜洛只想快点跳完这支舞，并不想和谭光友聊天，可是明显谭光友不是这样想的。 “姜小姐的护花使者怎么今天竟然没有来？”他环顾了一圈，问姜洛。 “我看谭少的漂亮女伴倒是来了，只是不知道你邀请了我跳这第一支舞，她会不会不开心。”姜洛早就瞥到郭念琦了，她实在是很漂亮，艳光四射。 “无妨，为了姜小姐冷落佳人，值得。”谭光友直视姜洛的眼睛。 姜洛也不怵，回看着谭光友，“谭总说笑。” 谭光友率先移开目光：“姜小姐如此佳人，怎么会喜欢秦胤南那个明明是风流公子，却一点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啊？不会是因为他那一副好皮囊吧？” 姜洛皱眉：“谭少，你唐突了，我们之间还没有熟悉到聊这种私人事情的程度吧。” 谭光友却好像看不懂姜洛的反感，接着说：“秦胤南不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投胎又投了个好人家吗？做事横行霸道，脾气也不好。还是个怂货，连郭念琦的手都没摸过……” “谭少，你要再聊这个话题，我只能现在离场了。”姜洛制止谭光友的话，作势要走出舞池。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谭光友赶忙拉住姜洛，“我们不聊私人事情了，聊公事。” “姜小姐最近公司的那个营销项目，不知道我们谭氏能不能分一杯羹呢？”他绕了一圈终于说到了主题。 “不好意思，那个项目已经开始运行了，不需要再寻找合作伙伴。”姜洛直接拒绝。 “姜小姐，你再考虑一下，我们谭氏……”谭光友的话还没说完，音乐结束了。 姜洛看一支舞终于可以结束，撂下谭光友，也不再听他说话，直接回到座位坐下。 谭光友倒是没跟着过来，他去应酬其他人了。 “怎么了？谭光友惹我妹妹生气了？”姜楼早就看出了姜洛的不快，从她跳舞时僵硬的舞姿就看出来了。 “谭光友想要在我管一个项目上分一杯羹。”姜洛板着脸，还没从生气的情绪中走出来。 姜楼笑了一下，十分温和，“拒绝他就好了啊？你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他还说了好多有的没的。”姜洛接过姜楼递来的红酒。 见姜洛不愿意多说，姜楼也就不问了，“好了好了，别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人生气。” 姜洛以为这件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没想到没过多一会，谭光友又过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 他笑得殷勤：“这个手镯本来就是为了姜小姐拍下来的，姜小姐可不能拒绝啊。” 姜楼有些奇怪和意外，他并不知道那次慈善晚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这个翡翠镯子虽然水头很好，却不是姜洛喜欢的类型。谭光友为什么会拿这个东西献殷勤呢？ 姜洛冷淡地扯出一个程式化笑容：“对不起，我记得我上次就告诉过你，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不要这个镯子。” “上次秦胤南在姜小姐身边，不收也很正常。”谭光友固执地伸手保持着把盒子递给姜洛的姿势。 “不管他在不在，我都不会收的。”姜洛这次连笑容都懒得给他，直接回绝。 姜楼有些疑惑，自己妹妹虽然不是什么圆滑的人，但毕竟也在公司工作了四年，又和家教有关，她很少如此直白地不给一个人面子。 “姜小姐难道还在因为我刚才说了秦胤南而生气？”谭光友还是那个姿势，“我只是表达了我个人的看法，还望姜小姐见谅。” 姜楼知道了自己妹妹不快的原因。他替姜洛开口：“谭少，我妹妹已经说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我并不喜欢这镯子，只是觉得只有姜小姐才配得上这么好看的翡翠。”谭光友假装听不懂姜楼话里的拒绝。 “无功不受禄，即使谭少觉得合适，我们姜家也是绝对不能收的，谭少还是拿回去吧。”姜楼再次拒绝，他知道谭光友想和姜家合作，但既然姜洛不愿意带他们，他也不想管这事。 姜家兄妹不收那镯子，除了因为对谭光友毫无好感之外，最重要的是因为收了镯子就意味着关系还不错，愿意合作。 谭光友终于把盒子拿了回去，只是面色不大好看。 郭念琦一直关注着这边，看到谭光友吃瘪，她赶忙过去安慰谭光友，“谭少，别生气嘛。” “姜家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两个的都是那么傲气。”谭光友生气地一口喝干了一杯红酒。 “好了好了，姜家那是还不知道你的厉害呢。”郭念琦抚着他的胸口，棒他顺气。 “就是，我们谭家这两年业绩不好看是因为爷爷他们的经营理念太老旧，我现在介入管理，肯定能让谭家重回辉煌。”谭光友顿了一下，改口：“不，肯定能让谭家更上一层楼。” “就是，谭家肯定能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姜家后悔都来不及。”郭念琦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我一定能让现在这些瞧不起谭家的人，什么姜楼姜洛什么秦胤南，通通付出代价。”谭光友的目光阴下来。 第二十五章 回到家，姜洛回想着谭光友的话语，她发微信问秦胤南：“你和谭光友除了那次拍卖还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我和谭光友没有私交，生意上面也都是正常往来。”秦胤南回复。 姜洛觉得奇怪，她能感觉到谭光友对秦胤南很深的敌意，好像是积怨已久，应该不是因为一次拍卖就能产生的。 不过既然秦胤南说没有，她也不问这个了，反正谭光友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她关心秦胤南：“最近顺利吗？” “不太顺。”秦胤南在姜洛那里说了实话，他这些天回答过太多人相似的问题，答案都是“还可以。”类似敷衍的话语，但在姜洛面前，他想说实话，因为她懂他。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说，一切都会好的。”姜洛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好，谢谢。”虽然姜洛对于这个项目能帮上的忙少之又少，但是秦胤南还是觉得心里很暖。 北方到了秋天冷的很快，秋意渐浓，一场秋雨一场寒，姜父不慎着凉感了冒，咳嗽个不停。 姜洛在家照顾姜父，接到了郑总送来的宣传计划。她看到宋扬还是作为男主角出演了那部正剧。不由叹道宋扬还是很有手段的。 下午，姜洛就收到了宋扬共进晚餐的邀约。 “恭喜你啊。”姜洛和宋扬对坐，她挑眉看着宋扬。 “谢谢。”宋扬微笑。 姜洛感慨宋扬还真是有城府，明明上次在应酬的时候她拒绝了找郑总把资源推荐给他，但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容真诚，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宋扬一如既往地知趣有眼色，给姜洛倒酒，点餐，陪着聊天。让她一顿饭吃得很是开心。 吃完饭，宋扬提出要陪姜洛逛街，姜洛正好这几天在家休息事情没那么多，也就答应了。 一家家店走过去，宋扬耐心地跟着姜洛给她拎包，在她试衣服时给出很好的建议。一路逛下来，姜洛性质盎然。 在往下一家店走的时候，宋扬和姜洛正在聊天，路过电影院，他状似毫不经意地问，“姜洛，你平时喜欢看电影吗？” “还好，平时太忙了，不怎么看电影。但是念书的时候还是挺喜欢看的。”姜洛回答。 宋扬接着问：“那让我猜一猜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姜洛也很想知道宋扬心里是怎么想自己的，想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她用探寻性的目光看向宋扬。 宋扬知道这个话题姜洛感兴趣了，心里暗喜，面上还是很随意地笑着，“我猜你喜欢末日灾难片。” “为什么这么觉得？”姜洛想过宋扬可能会觉得她爱看爱情片、喜剧片、文艺片、动作片、甚至恐怖片，却唯独没想到灾难片。 “爱情片里面傻白甜和霸道总裁你会觉得假，因为你的生活里面全是那些所谓的霸道总裁。文艺片里面的忽而入梦的心境你会觉得无病呻吟，因为你的工作过于繁忙没时间伤春悲秋。动作片里面的各种功夫各种打斗你会觉得浪费时间，因为你的时间都很宝贵。”宋扬分析了一大堆也没说到点子上。 “所以为什么是末日灾难片？”姜洛再次问。 宋扬边踱步边说：“末日灾难来临，一切外物都没有意义了，人性中的所有恶都面临考验，才能看到真心，我觉得你会喜欢那种浓烈又真实的感情。” “说实话，我没看过末日灾难片，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可以看一看。”姜洛没觉得宋扬分析的她有多对，但是听起来末日灾难片很有意思。 “是吗？那你念书的时候看什么类型的电影比较多？”宋扬单纯很好奇的样子。 “那时候啊，还是爱情片文艺片居多。”姜洛回想。 “那看来你是不太会看正剧主旋律电影了。”宋扬不动声色。 “偶尔也会看。”姜洛有些明白宋扬的意图了。 “那姜洛，你觉得我接的这主旋律电影怎么样？”宋扬费尽心机终于把话题引入正路。 “很好啊，我不一开始就恭喜过你了，这部电影你演好了，转型成功指日可望。”姜洛知道宋扬要进入正题了。 宋扬组织了一下语言：“可是这种主旋律电影毕竟不如那种大ip的仙侠古偶，我怕市场影响力不够。” “你这是不相信我们姜氏的宣传能力喽。郑总把这些宣传都交给姜氏了，有我们宣传，市场影响力绝对够。”姜洛故意假装听不出来宋扬是想让姜氏的宣传资源向他倾斜。 “可是这宣传资源分配也是个问题，郑总那里那么多电视剧电影，又能给我们分配多少宣传资源呢，他也没指望这部电影赚钱。”宋扬进一步明确。 “我会和宣传那边打招呼的，放心吧。”宋扬既然把姜洛陪的开心，姜洛也就不在乎让宣传那边帮帮他了。 “谢谢你，姜洛。”宋扬得到了姜洛的允诺，十分开心。 姜洛觉得可笑，她遇到太多太多宋扬这样的人，有眼色有城府会说话能哄人开心，但是他们总是心怀各种各样的目的，他们让她开心是需要她等价交换的。 逛完街，宋扬贴心地把姜洛送上车，东西都放在后备箱里。 回到家，姜洛收拾好那些新买的东西，挑出自己买给姜父姜母的。 她走到姜父房门口，敲了敲门，进去。 “怎么了？”姜父问她。 姜洛把拿着的几个袋子递给姜父，“爸，这是给您买的，围巾帽子口罩，您也一把年纪了，别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您看着凉感了冒多难受，我听您天天咳嗽，我都难受。” 姜父欣慰：“果然还是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啊，谢谢女儿。” 姜母吃醋：“怎么？你只是你爸爸的小棉袄，不是妈妈的吗？只给你爸买东西，没有妈妈的份？” “怎么会？”姜洛说着拿起另外两个袋子，“这个是给您的。一个也是帽子围巾一类保暖的，天气越来越冷您也得注意保暖。另外一个是最新款的皮包，上次您看杂志说好看的那个。” “我就提了一嘴你就记住啦？”姜母惊喜，打开包装，拿起那个皮包爱不释手。 她把皮包背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试了又试，问姜洛和姜父：“怎么样？好看吗？” 姜洛点头：“当然好看。” 姜父也附和：“还不错，洛洛真有眼光。” 姜母横他一眼：“我自己看上的包，怎么成了洛洛有眼光？” “都有都有。”姜父和稀泥。 第二十六章 又过了大半个月，姜父感冒终于好了，只是偶尔还会咳嗽，姜母每天都给他炖冰糖雪梨。 秦胤南从美国回来了，悄无声息，甚至连他爸妈都不知道，他约了姜洛出来喝咖啡。 “怎么了？”姜洛没想到再见秦胤南的时候，他会看起来有几分颓然。 秦胤南自嘲地笑了一下：“芯片项目二轮可能会失败，光刻机研发一直没有进展，我找的很多美国的英国的科学家，他们不愿意从事中国的光刻机研究。因为研究投入了过多资金还没有成效，还有一些运作不太成熟，这个项目的资金链就要断裂了。” “怎么会这样？”姜洛没想到那个想来披靡无敌的秦胤南会失败，她看他工作时沉着冷静、杀伐果断的样子，她总觉得这样的人不会失败。 “可能要连累你赔钱了。”秦胤南苦笑一下。 “无所谓，做生意有赚有赔很正常。赔掉的这些也不会影响姜氏的运作，没什么关系。没有谁可以一直赚钱。”姜洛表现得很淡定，她看秦胤南情绪已经很不好了，不想再给秦胤南压力。 “谢谢。”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别太难过了。二轮不成功的原因你一定都找到了，下次一定可以成功。你所希望的为中国的光刻机技术和芯片制造摆脱外国技术制约，一定可以实现。”姜洛知道让秦胤南不开心的不是项目失败赔了钱，而是一直以来的梦想和期待破灭了。 这个项目让秦胤南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感，他再会做生意，也不无法替那些科研工作者去搞科研、做技术突破。 “喝一杯去吧。”姜洛看着秦胤南面前一口没喝的美式咖啡，想他现在也许更需要一些酒精。 酒吧里面，秦胤南一言不发，一杯接着一杯，根本不是品酒，而是牛饮一般。 姜洛知道他心里难受，投入了这么多时间、精力、金钱、期待的项目失败了。 她坐在秦胤南旁边，一言不发，也不劝秦胤南少喝一点，也不看秦胤南，他是多骄傲的人，想来他也不想让她用带有可怜的目光注视。 姜洛就默默陪着秦胤南，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是深夜。 桌子上一片狼藉，躺着好几瓶空了的威士忌，秦胤南强撑着，用手扶着脑袋，眼神已经迷离，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喝醉了。 姜洛估计他现在也不想回家还得被父母追问。她推了推秦胤南，“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秦胤南脚步摇晃，强撑着自己站起来，姜洛赶紧扶住他，“扶好了，我送你去酒店。” 酒吧不远处就有一家酒店，姜洛便也没折腾着打车。 两个人就这样走在大街上，秦胤南的手搭在姜洛的肩上扶着，像是紧紧搂住她一样。月色铺满了道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到了酒店，姜洛开了个房间，让侍应生帮自己把秦胤南扶回房间。 房间内，她把秦胤南放在床上，帮他脱了鞋，把被子盖好，就想离开。 这时，秦胤南突然下床，往厕所那边跑，姜洛吓了一跳，跟过去，他撑在洗脸台上，吐了。 姜洛赶紧过去，拍着他的后背。 秦胤南吐完之后，姜洛扶着他重新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去把洗脸台的呕吐物都冲走，收拾干净。 做好这一切，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姜洛拿起包要走，看着有些不省人事的秦胤南，想了想，还是放下包，坐到了沙发上。她怕秦胤南一会还要再吐。 太阳已经漫进窗棂，透过窗帘柔和地照在人们身上。 秦胤南睁开眼睛，映入眼帘就是姜洛蜷在沙发上睡着的样子，阳光投在她的脸上，本来就白皙的皮肤现在近似透明。 宿醉使他有些头痛，他揉了揉太阳穴，走过去，拿起一个毯子给姜洛盖上。 虽然秦胤南的动作十分轻柔，但是因为姜洛一直保持着有些紧张的状态，她很快醒了过来。 “你起来了？”姜洛看到秦胤南眼底已经一片清明，暗暗佩服他的恢复能力。 “谢谢。”秦胤南已经没有了前一晚的颓然，一如既往的精英形象让姜洛觉得那个失意醉酒的秦胤南好像是她想象出来的一样。 “你再睡一会吧，我也得回家再睡一会。”姜洛提议，这个周末工作很少她不用加班，可以休息。 秦胤南却拒绝了：“不了，去吃早饭吧，我一会送你回家，然后公司还有事情。” 酒精可以麻痹一时，但现实中的问题一直存在，他得回归现实，解决自己芯片项目的问题。 “走吧，去吃早饭，这家酒店早上的自助还不错。”姜洛知道她劝不住秦胤南，也就不尝试了。 两个人一起走出房间，去了餐厅。 姜洛看秦胤南径自拿了一杯黑咖啡，皱眉，拿起热牛奶替换了他托盘里的黑咖啡，“宿醉之后喝杯热牛奶，养胃，别喝咖啡。” “好。”秦胤南应。 “别吃这些生冷的了，吃个香煎吐司吧。”姜洛又把秦胤南托盘里的蔬菜沙拉换成了大厨现场煎好的吐司片。 “好。”秦胤南眼里有了笑意。 “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姜洛佯怒。 秦胤南开玩笑：“不会照顾自己才招人疼啊。” 姜洛白了他一眼，“什么歪理邪说。” 吃完饭，秦胤南的助理已经把秦胤南的车开到酒店停车场了。 秦胤南要送姜洛回家。 姜洛见秦胤南助理并不在，秦胤南要自己开车，不由问：“你助理呢？你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能开车吗？” “没事，早就酒醒了。”秦胤南边说边发动了车。 “那怎么让助理回去了？”姜洛想不明白，他的助理折腾一趟就是为了把老板的车开来，然后自己打车回公司？ “有些话不想让他听见。”秦胤南目视前方。 姜洛反应过来：“公司的事情你也别太烦闷，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更不可能一直成功，失败个几次也没什么。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她很心疼秦胤南，秦胤南在别人眼中是年少有为、青年才俊，商场之中所向披靡，好像从来不会失败一样。处在这样的浩大名声里面，谁都会有压力吧。 第二十七章 “我知道。我现在尽我所能把这个项目的资金链条支撑住，强弩之末了。看样子我需要着手准备三轮计划。”秦胤南早就恢复了冷静和理智，他其实不在乎外界怎么说他，说他是所向披靡也好，是无能逞强也罢，他只是在朝着他的目标努力而已。 “真的千万别有压力，你没辜负任何人的期望。”姜洛还是担心秦胤南会心理支撑不住 秦胤南明白姜洛的想法了，他解释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是赞赏还是嘲笑，他们对我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我只想实现我的目标，别人的期望跟我有什么关系。要说辜负的，大概就是辜负了你们几位投资人的信任吧，连累你们赔钱了。” “投资本来就有赚有赔，这有什么。觉得项目有前景就投，赚钱是自己眼光好，赔钱就埋怨项目人，哪有这种道理。都是生意人了，风险评估都会做，我心甘情愿投资的。”姜洛看着秦胤南的侧脸，异常认真地说道。 秦胤南觉得坐在副驾驶认真开导自己的姑娘简直可爱，见多了人心诡谲，这么真诚的姑娘简直就像阳光。他不由带了笑意：“我知道了，姜洛。” 到了姜洛家门口，秦胤南停车，“我就不进去了，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情。” “好，你快去处理事情吧。”姜洛点头，她理解秦胤南，这段时间一定会很忙。 秦胤南看着姜洛进了大门，就开车回了公司。 姜洛刚进院子，就看到自己父亲在浇花。 “洛洛。”姜父叫住姜洛，“你一夜未归干嘛去了？” “应酬得太晚，就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下了。”因为平时偶尔也有这样的事情，姜洛倒是不担心自己父亲生气。 “真的？”姜父质疑，“我刚才好像看到是秦胤南的车送你回来的。” “看错了吧，一样的车那么多。”姜洛搪塞，她怕自己父亲知道自己彻夜未归和秦胤南在一起会瞎想。 姜父表情变得严肃：“一样的车很多，但没有一样的车牌号吧。” 姜洛顺着姜父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自己家大门上面的那面广角镜暴露了秦胤南的车后面的车牌号。 “今天早上我们一起吃了个早饭，他刚从美国回来。”姜洛尽量说的简单，实在是多说多错。 “知道了，既然昨天应酬太晚，那你现在回去补觉吧。”姜父语气平静，看不出喜怒。 姜洛赶紧进门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姜父浇完花，在卧房，给姜母讲刚才的情况：“我刚才花园浇花，看到洛洛是被秦胤南送回来的。” “她一夜未归是和秦胤南在一起？”姜母很是吃惊。 “她说的是和秦胤南一起吃早饭。”姜父想到了什么，“稍等，我查一下，秦胤南一向是那些娱记狗仔喜欢跟拍的对象，我问问就知道了。” 说罢，秦父打了几个电话。 不一会，他的手机就收到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姜洛扶着秦胤南进酒店的照片，照片是背影，看不到秦胤南酡红的脸色，反而看起来就像是他主动搂着姜洛一样。 还有一张是两人早上出酒店房门的照片。 姜父面色铁青，拿给姜母看。 “洛洛竟然真的是和秦胤南在一起。”姜母也很吃惊。姜洛虽然以前和很多男星男模关系匪浅，但从来没有和他们在一起彻夜未归过。 “我去找秦胤南。”姜父一时气急。 姜母制止住他：“你去找秦胤南做什么？洛洛现在在和他谈恋爱呢。” “谈恋爱也不行！”姜父斩钉截铁，“一定是那个下流坯子骗了咱们女儿。” “你看看，你看看，你把人家秦胤南说成什么样子了。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被你说成下流坯子。”姜母觉得好笑，“况且洛洛也是成年人了，她在姜氏独当一面这么几年，又不是无知少女，这么容易就被人骗了去啊？” “你还是不是她妈妈？女儿跟人彻夜未归，你一点也不着急？”姜父指责。 姜母觉得姜父生气的样子很好笑，在商场浮沉这些年，她已经很少能看到他如此生气的样子了，“你是不是就是舍不得洛洛离开咱们？” “你怎么胡搅蛮缠？”姜父心虚，“洛洛肯定要嫁人的。但是结婚前她不能这样。” “噗嗤。”姜母笑出声来，“都什么年代了，你婚前都没有这么保守吧。” 姜父脸色很不好看。 姜母也不再逗他：“好了好了，洛洛那边我会去和她谈。你就当提前做做心里建设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晚上，姜洛正在看一份文件，姜母敲门，“洛洛，我可以进来吗？” 她听是自己母亲的声音，赶紧起身去开门，把母亲迎进来，“怎么了？妈。” “洛洛，你也早就是成年人了，大姑娘。”姜母要和女儿谈论这么私密的话题还是有些赧然。 “嗯。”姜洛被母亲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有些发懵。 姜母略显艰难地开口：“很多事情你也都明白，但是我还是想嘱咐你一下。” “什么事？”姜洛越发觉得今天母亲有些奇怪。 “你和秦胤南不是在谈恋爱吗，情之所至很正常，但一定要做好措施，不然后悔都没地后悔去。”姜母终于一股脑说完了想要说的话。 姜洛明白了，还是早上父亲看到自己坐着秦胤南车回来的事情，“妈，我没有……” 她正想解释时，姜母打断了她：“没事，不用多说，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我都理解。今天也不是想批评你，就是嘱咐你一声。” “我……”姜洛想说她和秦胤南真没怎么样时，姜母又一次打断了她，“好啦好啦，你也别害羞，妈妈这就走了，你记住我的话就行。” 说完，姜母逃一样地离开姜洛的房间。 姜洛准备了好多解释的话，可惜一句也用不上了。看着姜母关上的门，她本来觉得和秦胤南假恋爱的事情无关紧要，对她没有任何影响，还能让自己少听些唠叨，有益无害，不过现在看来事情有些不受控制的走向。 姜洛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该如何收场，原先以为宣布分手就可以收场，现在看如果宣布分手不知道又是怎样的一场血雨腥风。 第二十八章 秦胤南在美国一待就是大半个月，回国后又泡在公司。 秦父秦母很是着急。 这天早餐，秦母假装随意地问：“胤南，你和姜洛怎么样了？” “挺好的。”秦胤南随口一说。 “你也别太拼工作了，在美国待了那么久，回国也不休息，就是个工作。女孩子是需要陪的。”姜母苦口婆心，“姜洛那么好的姑娘，你可得把握住了。没事多陪陪人家。” “我知道了。”秦胤南不走心地应道。 秦父了解秦胤南是在敷衍，嘴上应了是一回事，他做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由开口：“你光知道有什么用？你得做。我已经帮你包好电影场了，张国荣电影重映，《阿飞正传》，今天晚上的，你和姜洛去看。” “我今天晚上有应酬。”秦胤南不喜欢自己父亲替自己决定安排事情的感觉。 “推了，实在不行我豁出老脸去道歉，你必须和姜洛去看电影。”秦父十分**。 “就算我应酬可以推了，你也不问问人家姜洛有没有事情，人家那里公司也很多事务等着她处理。”秦胤南心里火一直在拱。 “你打电话，现在打，开免提。”秦父的语气不容拒绝。 秦胤南压抑着心里的火气，他讨厌自己父亲把自己当个玩偶一样操纵，也不想和他起冲突，起身就要离开。 “老秦。你这就过分了。”秦母看场面马上要变得难堪，先制止秦父，又拉住秦胤南，让他坐下：“胤南，你爸话没说完你就走，不礼貌啊。” 见秦胤南也坐下了，秦母先对秦父说：“你也真是的，孩子都多大了，快三十岁了，人家情侣之间是有**的怎么能在你面前打电话。” 然后又对秦胤南说：“你爸爸就是着急了些，但出发点是好的。你自己联系姜洛，约人家出去玩玩。你体贴一点、温柔一点，不然那么好的女孩子，跟了你这个工作狂也太吃亏了。” “我知道了。”秦胤南再次答应。 “不过我们确实欠考虑，姜洛万一有事情呢？她好像也挺忙的。”秦母思索，“这样，如果有事你也别勉强人家姑娘，我们还可以帮你订明天后天大后天的场次。” “我问问她。”秦胤南有些无奈，自己母亲倒是温温柔柔就把退路都堵上了。 “好，那妈妈把地址时间都发给你，玫瑰花总不用我帮你订吧？”秦母语气温柔，故意开了个玩笑缓和气氛。 “不用。”秦胤南站起来，“我就上班去了。” “去吧去吧。”秦母使眼色制止一旁还想说什么的秦父。 车里，秦胤南给姜洛打电话，“喂，姜洛，是我。” “怎么了？”姜洛大早上就接到秦胤南的电话，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项目出问题了？ “今天晚上有空吗？请你看电影。”秦胤南的话语让她更加摸不着头脑。 姜洛疑惑：“你早上起床就喝酒了？怎么突然想起来看电影，我很久不看电影了。而且你不忙吗？项目那边没问题？” “再忙看场电影的时间也有，劳逸结合。我好久不找你，我爸妈着急。”秦胤南两三句话就说清楚了。 “可以，你把具体时间地址发给我。”姜洛答应，一开始两人假装情侣就是为了让双方家长放心，既然秦胤南爸妈着急，那就看场电影呗。 晚上秦胤南忙得差不多了，距离电影开场不过四十分钟，他连饭都没有吃就要去电影院。 “秦总，我拿个盒饭你好歹吃两口，咱们这到那个电影院也就二十多分钟，来得及的。”他的助理劝他。 “不用了。”秦胤南拒绝，“不能让姑娘等我。” “秦总，您之前的女伴您可没有这么一说。”助理见秦胤南今天心情还可以，打趣道。 “姜洛，不是女伴，是朋友。”秦胤南思索着，慢慢说出这句话，语气轻柔。 “好，那我就祝秦总约会愉快喽。”助理笑着去拿了一束玫瑰花递给秦胤南。 “这是？”秦胤南挑眉。 “秦总，您真是太久不谈恋爱都忘了，和女孩子约会要送玫瑰的，女生都喜欢这些香香的浪漫的东西。您之前不会从来没约会过吧？”秦胤南的助理眼神变得八卦。 他是从秦胤南二十二岁刚到公司还没接管公司的时候就跟着他了，那年他也二十二岁，今年他们都是二十八，不过他都已经结婚了，秦胤南还是单身。 六年来，他从来没见秦胤南谈过一次恋爱，虽然女伴不断，但对人家也大多冷着个脸，也不过夜，纯陪聊陪吃陪喝，他甚至偶尔都怀疑自己老板取向不正常，那些女伴都是烟雾弹。 “你是工作太少了吗？”秦胤南幽幽地问，“这么关心老板的私生活不太好吧？” “秦总，您加油，姜总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把握住。”秦胤南的助理撂下这句话和那束玫瑰就一溜烟跑了。 虽然秦胤南从来没有在助理面前说过他和姜洛在恋爱，但是因为陪他参加过许多商业活动，他多多少少也听说自家老板和姜洛的恋爱关系。 想着自家万年铁树不开花的老板一谈恋爱就是个价真货实的白富美，漂亮能干、温婉大方，一点都没有那些富二代姑娘的娇纵任性，他居然有一种老父亲的欣慰感。 秦胤南无奈摇摇头，拿起那束玫瑰和车钥匙，驱车去了电影院。 姜洛还没来，他就坐在靠门的位置，把花放在边上，用这一小会时间看了看邮件。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姜洛也到了，她看到已经坐在那里的秦胤南，“你来很久了吗？” 秦胤南否认：“没有，刚到。” 他站起来，把玫瑰拿起，递给姜洛，“送你的。” 姜洛显然没想到还会有玫瑰，“怎么？这么到位吗？这又没有别人。” “就算是谢谢姜总百忙之中陪我看电影的谢礼吧。”秦胤南整理了一下那束玫瑰因为放在凳子上有些皱的包装纸。 姜洛撇撇嘴，佯怒：“那我这出场费也太低了。” “再加一顿宵夜如何？”秦胤南好整以暇看着姜洛。 “成交！”姜洛开怀。 第二十九章 两人找了个中间位置坐好，电影就开始了。 秦胤南和姜洛专心地看着大屏幕，最开始的镜头张国荣去撩张曼玉，“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号下午三点之前的一分钟，你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分钟。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因为已经过去了。” 姜洛拉了拉秦胤南的衬衫袖子，“你看，现在这一分钟，我们在一起。” “因为你我会记得这一分钟。”秦胤南接道。 两人促狭地看着对方，相视一笑，旋即都转头接着看电影。 《阿飞正传》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电影，张国荣那张脸也足够帅气，演技更是精彩绝伦。把旭仔的风流潇洒又落寞孤独都藏在了眼睛里。 看到旭仔中了枪，姜洛不自觉地捂着嘴，整个人都沉浸在电影里面，很是紧张。 看到旭仔死在了那趟火车上，姜洛放下手，怅然若失。 直到电影结束，两人走出影院，姜洛都还是有些闷闷的。 “这是我大概十年了，第一次看电影。”秦胤南见姜洛心情低落，故意找了个和电影内容无关的话题。 姜洛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十年？你十八岁以后就没再看电影了？” “对啊，那时候念大学在美国，刚去的时候不习惯，学业也比较重，就不看了。后来习惯了留学生活，也没有再去看。等工作了，一部电影两个小时左右，没有那么多时间。”秦胤南解释。 “我也差不多四年没看过电影了，工作之后真的太忙了，如果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宁可睡一觉也不愿意看电影。”姜洛说着自己的情况。 两人边说边走出影院，“想吃什么？”秦胤南问道。 姜洛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大概附近没有什么餐厅还开门。她环顾四周，看到马路对面还是人来人往，烟气缭绕，有个烧烤摊子开着。姜洛指着那家烧烤摊子，“就吃那个吧。” 秦胤南顺着姜洛的手看去，难掩惊讶，“想好了？” “我看现在附近也没有什么餐厅还开着，所以便宜你啦，一顿烧烤就把我打发了。”姜洛仰着头看秦胤南，眼里噙着笑意，像星光在眼中闪烁。 “那谢谢姜小姐开恩。”秦胤南颇有些少年气地一歪头，“走吧。” “不过虽然是路边烧烤我也要吃出五星级酒店的价格来。”姜洛边过马路边和秦胤南开玩笑。 “没问题。”秦胤南语气轻松。 两个人走过去挑了小张桌子坐下，前一对吃饭的人刚走，老板娘还没来得及收拾。 见有人坐下，老板娘赶忙过来收拾，顺便拿过来了一张菜单。 秦胤南是直接从公司赶来的，一身西装，和这个烟雾缭绕、熙来攘往，桌子上闪着因为常年有油已经带着擦不下去的油光的烧烤摊子风格迥异。 姜洛倒是回家换了身常规款的及膝裙，可惜是白色的，看起来很是精致。 两个人俊男靓女、郎才女貌本就打眼，又穿的和这个路边摊格格不入，更是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要十个碳烤生蚝，十个烤扇贝，十串烤土豆片，十串烤豆角，五串烤蒜薹，两个烤肠，两串烤年糕，两个烤饼子。”姜洛先点餐，闻到烧烤的味道她的肚子已经咕咕直叫了，晚饭就吃了两口沙拉，本来想减肥，现在全泡汤了 “不来点肉？”秦胤南听完姜洛点的东西问。 “给你省钱啊。”姜洛开玩笑。 秦胤南还没说什么，擦桌子的老板娘憨厚地咧开嘴角：“姑娘这是怕把你吃穷了没钱娶她。” 听了这个，姜洛和秦胤南都有些尴尬。 “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姜洛解释。 老板娘指了指姜洛放在一旁的玫瑰：“这个可不会骗人。” “哎呀，真的不是啦。”姜洛被老板娘用打趣又暧昧的眼神盯得直害羞。 “我们的确不是情侣。”秦胤南看她窘迫的样子，开了口。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老板娘随口说，明显没有相信。 “再来二十串羊肉和二十串牛肉。”秦胤南用点餐避开老板娘的话题。 老板娘记下之后，问：“喝点什么吗？” “果汁还是啤酒？”秦胤南问姜洛。 “啤酒吧，烧烤和果汁也不搭配啊。”姜洛选择。 老板娘记好后，拿着菜单和抹布就要走，突然想起什么，说了一句：“虽然你们现在都说不是男女朋友，不过以我这双这么多年看过这么多客人的眼睛，你们俩啊，迟早的事。” 她说完就走，也不给姜洛和秦胤南反驳的空间。 秦胤南笑着摇摇头，“这老板娘还挺可爱。” “看到束玫瑰就乱点鸳鸯谱。”姜洛抿了抿嘴。 “好啦，今天姜总怎么在这种小事上这般计较。”秦胤南觉得好笑，“一点都不像平日温婉大方的姜家小姐。” “秦总也是嘛，什么风流倜傥，冷静自持，还杀伐果断，明明就很爱笑。”姜洛不甘示弱。 两人对视了几秒，一起笑了起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姜洛和秦胤南在对方面前就不再绷着了呢。他们也记不清了，是美国小酒馆的那杯威士忌？还是深夜护城河的星空？亦或是失意醉酒后阳光柔和的清晨？ 他们两人渐渐交心，渐渐超越了普通朋友，卸下伪装，成为知己。 那个要么就冷着脸工作要么就一副慵懒样子的秦胤南，在姜洛面前总是带着笑容，带着玩笑。姜洛让他整个人状态都变得轻松。 那个要么就认真工作心无旁骛要么就温柔大方大家闺秀的姜洛，在秦胤南面前总是带着女儿家的小情绪。秦胤南让她整个人都状态也变得轻松许多。 啤酒先端了上来。 秦胤南看姜洛喝了一口，“我以为你不会在这种小摊子吃烧烤喝啤酒。” “我也以为你不会呢。”姜洛又喝了一口，虽然已经秋天冷了起来，但是烧烤摊子碳火充足，喝一口冰镇啤酒很是享受。 “上次是很多年前了。”秦胤南回忆，“和我的高中同学。” “我上次也是高中。”姜洛也回忆了一下自己上次坐在路边摊吃烧烤的经历，“咱们还挺像，看电影吃烧烤，都已经好多年没有过了。” 第三十章 秦胤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不再说话。 两人听着碳火上油脂被烤的“吱吱”直响，闻着空气中肉香混合着孜然的味道。 在吵吵闹闹，烟火气十足的烧烤摊，两个人看着彼此，竟有一种岁月悠长、山河远阔的感觉。 不一会，两个人点的烧烤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姜洛拿起一串烤土豆片，边吃边和秦胤南聊天，“今天的电影也太好看了，这是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了。” “你之前就看过？”秦胤南有些不相信，“那再看到旭仔死的时候你怎么还是一副那么揪心的样子？” “上次看还是读大学。”姜洛吃完土豆片，把签子放在一边，“我念高中大学的时候喜欢张国荣，特别喜欢，他的电影我基本上都看过。现在也喜欢，只是慢慢时间沉淀，就放在心里没有当年那么外放了。” 姜洛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那个时候我看他的电影，听他的歌曲，追寻他的足记去了香港，甚至爱他所爱，他喜欢白先勇的《树犹如此》，我就去看，他喜欢香水百合，我最喜欢的花就也成了香水百合。连他演唱会都视频我都下载下来翻来覆去看。” “那看来我还歪打正着，请你看了你最喜欢的电影。”肉还没上来，秦胤南吃着一串烤年糕。 “其实旭仔和你有点像。”姜洛打量着秦胤南。 “怎么说？”秦胤南来了兴趣。 姜洛抽了张卫生纸擦了一下嘴上的沾的油，“旭仔虽然风流不羁，身边姑娘走马观花，却又不是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和大名鼎鼎的秦总多像啊，恃靓行凶。”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羊肉上来了，秦胤南拿起一串羊肉。 “自恋。”姜洛笑着嗔道。 吃着羊肉串，秦胤南问姜洛：“不爱吃肉？”他和姜洛吃饭时记得姜洛的喜好，西餐里面眼肉西冷和牛什么的她也吃，中餐里面宫保鸡丁糖醋里脊什么的她也吃。 “还好吧，只是不太喜欢吃烧烤的这个肉。”姜洛拿起烤肠。 秦胤南本以为姜洛是嫌这个肉质不好，但想想，火锅店里的肥牛嫩牛肉嫩羊肉她也吃，似乎不是那种一定要吃雪花和牛的姑娘。 他仔细看着铁盘子里面的羊肉串牛肉串，他明白了，“不爱吃肥肉？” 姜洛点点头，“烤串上面总是夹着那种纯纯的肥肉，我不喜欢。” 秦胤南也不说什么，只是拿起羊肉串，用筷子把瘦肉撸下来，把肥肉挑出去，夹给姜洛。 “谢谢。”姜洛有些惊喜。 “没想到你居然吃得惯烧烤，原本以为你娇生惯养长大的。”秦胤南手上不停，给姜洛夹肉。 姜洛吃着，“哪有那么矫情，又不是演电视剧。” 烧烤很好吃，姜洛已经算是吃了不少，让秦胤南别再给自己弄瘦肉了。 秦胤南冲老板娘喊说：“再来十个羊肉。” 看着秦胤南一串接一串，姜洛有些疑惑：“怎么吃这么多啊？你没吃晚饭吗？” “没有。”秦胤南很诚实，“太忙了，来不及。” “还是芯片项目？”姜洛有些惆怅，今天晚上的电影、烧烤，岁月静好仿佛一下子成为了泡影，现实的忙碌头疼重新出现。 “对，资金链撑不住了，但是光刻机的精度还是达不到。”秦胤南正色道，“也就是下周二左右，如果还是不能突破，二轮就只能宣告失败。” “那这次技术那边具体还需要什么呢？我看你计划里面资金人力都投入的很到位了啊。”姜洛不解。 “还是缺少技术研发人员，有一个部件我的研发中心的人员都不熟练。二轮结束之后，我不会立马开始三轮，这个项目投入还是很大的，公司需要缓缓，我也需要时间网罗更多的光刻机技术以及芯片技术的人才。”秦胤南喝了一口啤酒。 “我记得我的母校，英国利兹大学，它的电子工程系还是相当不错的，有个教授好像在芯片技术这方面还挺有名的。我当时念经济都听说了这个人，你可以了解一下。是个中英混血。”姜洛尽己所能帮着秦胤南。 “好，我了解一下。”秦胤南记住了姜洛提供的消息。 吃的差不多了，老板也要收摊了，毕竟已经是秋天了，夜里凉，摊子不开太晚。 “大姐，结账。”秦胤南喊老板娘。 老板娘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过来算账，“一共二百二十。” 秦胤南拿出钱包找钱给老板娘。 趁这空隙，老板娘对姜洛说：“这么帅又会心疼人的的男人你可得把握住了。” “啊？”姜洛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的发懵。 老板娘笑，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别害羞了，我都看到他给你弄瘦肉吃了。” 秦胤南把钱递给她，她找钱的时候又对秦胤南说：“赶紧把姑娘娶回家吧，多漂亮的姑娘啊。” 看这两人没有接话的意思，老板娘接着说：“大姐是过来人，你们害羞我都懂，但是也别一直拖着，拖着是最消耗感情的了。喜欢彼此就是要恋爱要结婚，要生儿育女，要一辈子在一起。” 老板娘越说越多，越说越离谱，仿佛一定要得到两人的回应。 秦胤南无奈，只得应道：“放心吧，大姐。” 老板娘才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转身去收拾摊子。 秦胤南叫了代驾，送姜洛和他回家。 路上，两人看着窗外的风景倒退，有的居民区灯火已经渐渐熄灭，有的商业区依旧是灯火通明纸醉金迷。 晚上道路通畅也不堵车，很快就到了姜洛家。 秦胤南目送姜洛走进院子大门，佣人把门关好，才离开。 回了家，姜母见姜洛捧着一束玫瑰回来，和蔼地问：“和秦胤南出去玩了？” “对，看电影去了。”姜洛如实回答。 “我晚上让王姐煲了燕窝，你喝一些再睡觉吧。养身体的。”姜母示意佣人去端一直温着的燕窝。 “不了。”姜洛摆摆手，“我晚上和秦胤南吃了宵夜回来的，吃的挺多的，真喝不下了。” “看完电影还去吃宵夜了？感情还挺稳定的嘛。”姜母关注点完全不在姜洛已经吃多了喝不下燕窝上。 姜洛无奈，把玫瑰放在一旁就要上楼去。 第三十一章 佣人看姜洛把花随手放在茶几上，问她：“小姐，这花怎么处理？” 姜洛不假思索：“丢了吧。” 姜母横眉：“怎么能随便扔了，人家秦胤南一片心意。” “心意我收到了，但是这花留着也没有用，都是剪下来的，没有根，在水里泡两天也就死了。”姜洛解释。 姜母还是不答应：“能留两天是两天，这是爱情的芬芳，你这女孩子怎么不解风情，一心读书工作变傻了？” “妈。”姜洛嗔道，“哪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这不是爸爸这两天嗓子不好，我怕他闻到花粉不舒服。”她飞速想出了一个其他理由。 “也对，我是考虑不周全。”涉及姜父的健康，在姜母面前，一切都得让路了，“那就扔了吧。” 姜洛看事情解决，转身上楼，她先去姜父的卧房看一下姜父。 敲了敲门。 “进来。”因为咳嗽，姜父声音带了些沙哑。 姜洛推门，看到父亲正在看公司这个季度的一些重要文件。 “爸。”姜洛佯怒，“您身体都还没大好，怎么就又开始劳心费神地看这些文件了？” 她走到姜父面前合上电脑。 “哎。”姜父一下子没防住。 “您得休息，公司的事情有哥哥，还有我，您都已经全权交给哥哥了就别再操心了，要相信哥哥，这几年公司不是稳步前进，发展得很好嘛。”姜洛语气有点重。 姜父听了她的语气，不但没生气，反而欣慰地笑，“我知道啦，我的小女儿长大了，会心疼爸爸了。” “我心疼了您，您自己也得心疼自己啊，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姜洛鼓着嘴假装生气。 姜父也故意板起脸：“怎么？教训你爸爸教训上瘾了？” 姜洛看出姜父就是花架子，也不怕，“您做好了我不就不教训你了？” “好好好，算爸爸错了，我以后一定做好。”姜父罕见地柔声细语。 “这还差不多。”姜洛板不住了笑了出来。 “说正事。”姜父正色道。 姜洛听了这句话也脸色也回到平常的样子，“怎么了？” “秦胤南那个项目怎么一直也没有消息？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技术突破的消息传出来，如果技术还有问题，那他这个项目的资金链应该撑不住了。”姜父果然还是老辣，商场浮沉数十年，一针见血看出问题。 姜洛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自己父亲真相。 姜父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知道内情，他问：“秦胤南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大概就是技术研发出现瓶颈了。”姜洛只说了这一句，姜父就已经把真相估摸了个**不离十。 他叹气：“我看这项目，悬呐。” “爸，如果这个项目失败了，你怎么想？”姜洛小心翼翼地问。 姜父忖度一会，“做生意有赢有亏很正常，这次投资失败了也没什么，对姜氏的正常运转没有任何影响。但是，洛洛，我希望你以后投资还是稳一些，咱们不是投行，投资只是一个赚钱的副业，不求能因为这个一本万利，只求增加一些微薄的收入，你懂吗？” 姜洛点头，这些她都懂，可是那是秦胤南啊，她信他，也行这次他失败了，但是下次下下次，秦胤南总会成功的。 姜父见姜洛乖顺点头，接着说：“我实在不认同秦胤南的处事方法，激进，年轻人，太想把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愿意让老外因为这个技术分走那么大一块蛋糕。想要自己赚取更多的利润，把老外踢出局，可人家发展了这么多年的技术哪是说替代就能替代的。你和他谈恋爱是一回事，做生意的手段可不能被他带偏。” “我知道了，爸爸，你放心。我做生意是你和哥哥教出来的，你们都是一样的稳，我自然也学会了。”姜洛嘴上是这样说。 但其实她知道，秦胤南不是单纯为了赚钱，她了解他。虽说商人重利，秦胤南也不例外，芯片项目一旦成功他可以获得无法想象的高额利润，可是秦胤南绝不单单为了赚钱，他是有民族责任感的，他要为这个国家付出。 姜洛绝不否认秦胤南赚钱的目的，但更多的，是那份爱国情怀，否则赚钱项目多了，虚拟经济来钱多快，他为什么非要做难度这么大失败率这么高的项目，为什么非要做实体经济。他心里对祖国的爱是浓烈又纯粹的。 不过姜洛也不反驳姜父，她只是低垂眼眸。 姜父说了这许多话，感觉嗓子干裂，咳嗽了几声。 姜洛看姜父咳嗽，忙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递到他手里，又替他拍背顺气。 姜父渐渐缓过来，不再咳嗽，他有些无力地靠着床头。 “洛洛，你回去吧，好好想想这次的投资。”姜父挥挥手，示意姜洛出去。 “好的。”姜洛乖巧地退出他的卧房。 回到自己房间，姜洛有些惆怅。 原来在别人哪怕是她爸爸眼里，秦胤南都只是一个追逐利益不顾风险的商人。原来这么多人都不理解他。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姜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拿起手机，索性替秦胤南查了一下英国利兹大学那个很有名的电子工程学院的教授的事情，先是在校网上查到他还在任教，又拜托一些同学校友打听了一下他的情况。 姜洛把查到的消息都发给秦胤南，那个教授叫华云峰，在中国出生，十三岁之后去了英国，自此再未回过中国，就一直在英国读书，初中高中大学，最后留校任教。对于光刻机技术很有研究，发表了许多相关的学术论文。 “谢谢。”秦胤南收到消息，对姜洛表达了感谢。 “没事，希望对你以后的技术研发有帮助吧。伟大的先驱先生。”姜洛开了玩笑，却是想让秦胤南知道，有人理解他，他不是孤身一人，不是孤军奋战。 秦胤南明白姜洛的想法，觉得这个姑娘单纯又善良，自己项目失败都要让她赔钱了，她还这般好脾气地给自己推荐技术研发人员，宽慰着他。 姜洛发完这句话，就准备睡了，睡颜带着淡淡笑容。 秦胤南躺在床上，渐渐合上眼睛，嘴角也挂着丝笑意。 第三十二章 翌日大早，姜洛按部就班地上班，她的助理过来汇报日程安排。 “姜总，郑总那边周六晚上有一个商务宴会，邀请您和大姜总一起去，但是大姜总那边说自己有事推了，您看您要不要去？”助理问道。 姜洛想了一下，“我去吧，郑总的面子还是要给，毕竟我们还准备长期合作。” “那您的男伴要叫谁？”助理一边在周六晚上商务宴会上面打了勾，一边问。 姜洛问：“都有谁去？” 助理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名单，她在寻找姜洛想知道的人，“秦总和宋扬会去。” “秦总？宋扬？”这两个名字都让姜洛觉得疑惑，秦胤南和郑总好像也没什么商业合作，宋扬一个艺人，也不是公司股东，怎么会受邀出席这种商务宴会。 看出姜洛的疑惑，助理解释：“秦氏集团那边旗下有几个品牌代言是郑总想要争取过去的资源，宋扬现在是郑总还算力捧的人，让他去商务宴会应该是要让他结识一些手里有资源的人吧，郑总还让手底下好几个力捧的艺人都参加这次晚宴。” “我知道了，你稍等我联系一下秦总。”姜洛还是想和秦胤南一起出席。 她给秦胤南打电话。 “喂。”秦胤南接通了。 “秦胤南，我是姜洛。”姜洛自报家门。 “我知道。”秦胤南话说的很简单，一看就是在忙。 “周六晚上郑总那边的商务宴会我也要去。”姜洛开了个头。 秦胤南立马明白了姜洛找他的缘由，直接说：“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好。”姜洛应，她也听出来了秦胤南应该很忙，也不多说，“那周六见。” “周六见。”秦胤南的声音十分冷静，是他工作的状态。 挂了电话，姜洛告诉助理：“我和秦总一起出席。” “好的，我去安排。”助理拿着日程表就离开了姜洛的办公室。 周六下午，佣人送来了姜洛前一天挑选好的礼服，已经打理好了，是一条很隆重的星空碎钻裙，灯光折射，像是把星河披在身上一样。 高跟鞋也选择了一样的碎钻款，十二厘米的细跟，穿上衬得姜洛越发亭亭玉立。 秦胤南来姜家接姜洛，他根据前一天姜洛发过来自己的礼服，选择了一身黑色西装。 姜洛还在化妆时，秦胤南就已经到了楼下在客厅和姜父姜母寒暄。 佣人进来告诉姜洛：“小姐，秦先生来接您了。” 姜洛听了，愕然：“我不是告诉他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吗？” 她之前就已经告诉过秦胤南两人个人直接去宴会汇合就好了。她怕耽误秦胤南的工作，毕竟最近项目资金链问题那么多，也怕秦胤南来接她被自己父母拽着追问。 “那就不清楚了，反正他人已经在客厅。”佣人回答。 “好，我马上就下去。”姜洛加快手上速度，她不想让秦胤南接受太多自己父母的盘问，尤其在自己父亲不了解他不喜欢他做事风格的情况下。她怕给他添麻烦。 姜洛飞快定好妆，拿上手包，穿上高跟鞋就出了闺房门，下楼。 秦胤南正坐在沙发上，胳膊撑在双腿上，正襟危坐，表情严谨。 “爸，妈，胤南。”姜洛吸了口气，温婉的笑容挂在脸上。 “洛洛。”秦胤南语气温柔，在姜洛听来有些虚假。 “爸，我们这就去参加宴会了。”姜洛急着拉走秦胤南。 “好。”姜父摆手示意他们二人离开。 姜父姜母目送着秦胤南和姜洛并肩走出去。 姜母促狭地笑：“真是女大不中留。你看洛洛多着急，生怕咱们拽着秦胤南聊天。” “哼！”姜父不满，冷哼一声。 姜母笑得更加开怀：“你就是舍不得闺女。” 那边秦胤南和姜洛坐在车上，他夸姜洛：“今天这身真漂亮。” “谢谢。”姜洛颔首。 宴会厅里，姜洛和秦胤南相携款款走进的时候，吸引了一大片目光。 因为今天的晚宴有许多娱乐圈里的俊男美女，所以姜洛和秦胤南的长相虽然出众却不能成为引人注目的原因，他们之所以一出场就引得人人侧目，是因为他们周围的那种默契，淡淡的却不可忽视，好像没有一个人能插进这二人中间。 秦胤南虚扶着姜洛，今天姜洛的鞋跟又细又高，他实在怕平日里多穿平底鞋的姜洛会摔倒。 “秦总，姜总，你们好。”郑总迎上来，伸出手和他们二人握手。 “郑总好。”两人也回了招呼。 郑总看着二人，夸赞：“秦总和姜总当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郑总说笑。”秦胤南商业式的语气说道。 “那你们先进去吃点喝点。”郑总指引他们食物席那边走。 两人在宴会厅里面慢慢行进，和认识的人打着招呼。 “姜洛。”宋扬早就看到姜洛了，也早就看到了姜洛身旁的秦胤南，想到秦胤南手里的广告资源，他主动凑上来。 “宋扬。”姜洛见宋扬在这种场合不知轻重地喊自己大名想说明两人私交不错，她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 宋扬那样的人精，一下子就看了出来，马上改口：“姜总，你今天这一身真漂亮，搭配的首饰也都特别合拍。” “谢谢。”姜洛点头。 “不介绍一下？”宋扬主动出击。 姜洛知道宋扬的目的，不想理他，宋扬还没有重要到她需要动用关系麻烦秦胤南帮他的地步，她敷衍地说：“秦胤南，秦总。” 宋扬好像没看出来姜洛的敷衍一样，满面笑容冲秦胤南伸出手，想和他握手：“你好，秦总。” 秦胤南随意和他握了一下手，“你好。” 招呼打完两人就要离开，宋扬想跟上来，这时，邱宗波出现了。 邱宗波堆着笑容，打招呼：“姜总，秦总。” 姜洛和秦胤南回了招呼。 邱宗波依旧满面笑容，好像在开玩笑一样对宋扬说：“你这也太没眼色了，秦总和姜总明显想两个人独处一会，你跟着算怎么回事？” 姜洛看出邱宗波眼里的不怀好意，但是她也并不想帮宋扬解围。 秦胤南见姜洛都毫无反应，自然也不会棒宋扬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第三十三章 不过宋扬毕竟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些年，还是会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的，他也带着笑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对邱宗波说：“你可真爱开玩笑，秦总和姜总是佳偶天成，我可没有故意跟着，只是秦总和姜总这样的光芒，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追随。” 宋扬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还夸了姜洛和秦胤南。 姜洛最佩服宋扬的就是他明明时常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资源，但是每次说起都是一副不卑不亢不动声色的样子，被拒绝也不会尴尬。 邱宗波暗暗讽刺：“果然是你宋扬，这样会说话，也难怪能接到那部电影，你和男主角也算有个共同点。” 姜洛看过剧本，电影男主角靠口才说服了一个外国医生。 宋扬依旧笑着：“你这就不懂了，除了那次说服医生，电影男主角可是话少的很，不比我整日和不相干的人废话。不过也难怪，毕竟你不用演男主角，不了解也正常。” 邱宗波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但秦胤南和姜洛实在不耐再听这两人交锋。 秦胤南冷着脸，就要和姜洛一离开。 邱宗波和宋扬都不好拦这两个人，怎么说人家手里都握着他们想要的资源。 看这两人走远后，邱宗波不再遮掩，变了脸色，“宋扬，你抱上了姜家小姐的大腿又怎么样，人家有门当户对的男朋友，想给豪门倒插门，你还不够格。” 宋扬也不生气，径直走开。他从来没想过要和借助姜洛进入豪门，他知道这不可能，他只是想借姜洛获得一些可能的资源罢了。 姜洛和秦胤南走远一些之后，秦胤南欲言又止。 姜洛看出来了，直接说：“你是想问我和宋扬是怎么回事吧。” 秦胤南没有回答，他其实已经猜的**不离十了，只是想提醒一下她宋扬不是善茬，但是想了想，姜洛这般聪慧大概早就看出来了。 姜洛坦言：“只是一个情商不错的男伴。他让我开心，我给他一些媒体资源罢了。” 秦胤南点头，“我知道，只是他野心看起来很大，你要小心，别被他利用。” “你怎么看出他野心很大的？”姜洛回想，秦胤南和宋扬应该没有任何交集，仅有的两次见面她应该都在旁边。 秦胤南拿起一杯香槟递给姜洛，“他的眼神，里面是**的**和野心。” “看不出来秦总还会读人眼神。”姜洛调侃。 “当然。”秦胤南话音未落，他就倾身盯着姜洛的眼神，姜洛也看着他。 两个贴的极近，近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四目相对，一秒，两秒，三秒。 “噗嗤。”姜洛笑出声来，秦胤南眼里也带了笑意。 二人都想到彼此还不熟悉的时候在华盛顿小酒馆里面那个互相试探的对视。 只过了三个月，两个人就成为了朋友乃至于知己。 不得不感慨，时光神奇，命运神奇。 秦胤南自己也拿起一杯酒，和姜洛轻轻碰杯。 郑总招呼了一圈，又再次找到姜洛和秦胤南。 “秦总和姜总真是形影不离啊。”郑总调侃。 姜洛干笑一声：“郑总就别打趣我们了。” 郑总略一思索，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二人，“你们感情这么稳定，秦总又那么忙，秦氏集团旗下那些品牌代言有没有想过交给姜总代为打理啊，姜氏一直都是做媒体的，姜总又负责娱乐这一块好几年了，肯定能把你旗下品牌的名声做的更好。” 姜洛知道这是郑总在给自己的公司艺人争取资源。 她温柔地笑着婉拒：“郑总谬赞了，我才工作没几年，秦总公司那么多的品牌我可负责不了，万一砸了秦总招牌怎么办。” 郑总也不恼，他转而问秦胤南：“怎么，秦总还不相信姜总的能力？” “我当然相信姜总的能力，只是我不能平白无故给她增加工作量，姜总已经够忙了。我旗下的品牌代言有专门的部门人员负责，代言合同也都没到期。”秦胤南拒绝郑总的提议。 郑总听到拒绝，面色毫无波澜，依旧商业化的微笑挂在脸上，“也是我心急了，没考虑这么多，反正迟早是一家人，早晚的事情。” 姜洛佯装害羞低垂眼眸。 秦胤南对郑总说：“抱歉，郑总，女孩子害羞，我们先过去。” “好好好。”郑总爽朗地笑。 姜洛和秦胤南走到宴会厅的另一边，在一个人少的角落聊天。 天南地北。 突然就谈起了谭光友。 “他还纠缠你吗？”秦胤南问。 姜洛摇头：“这个人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面了。谭家最近光景不好，大概忙着呢吧。” “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惹着他了？他提起你怨气满满。”姜洛好奇。 秦胤南仔细回忆了回忆这个人，他发给自己助理信息询问，没过两分钟，回信来了。 他看完回信，抬头像姜洛解释：“原来我曾经拒掉过他的投资。他想合作之前的芯片一轮，我没同意。” “合作？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谭家鼎盛之时规模和秦氏也不是一个量级，更何况现在谭家在走下坡路，技术不够先进，资本不够雄厚。谭光友不想着提高谭氏自身发展能力，却总想着借别人的力。”姜洛觉得谭光友不够有眼光。 秦胤南满不在乎摇头：“谁知道。这个圈子每天都有新的势力崛起，也都有旧的势力衰落。” 两人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姜洛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秦胤南：“商场之上，新旧势力更替的确很正常，你有给秦氏规划方向吗？怎么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秦胤南摇头。 “没有？”姜洛有些惊讶。 秦胤南解释：“没有谁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我喜欢冒险，喜欢挑战，是因为我从来不害怕失败和失去，满盘皆输我也无所谓。当你想永远不输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这个世界，总得有人输，也总会有人赢。但输要输的有价值。” 姜洛知道这就是秦胤南的作风，她也不担心芯片项目二轮失败会打击秦胤南了，他满不在乎的眼神背后是真的无所畏惧。 是啊，失败了又怎么样，秦胤南已经为自己和后来者开辟出了一条道路。后来者总会成功，他也总会成功。 第三十四章 姜洛注视着秦胤南，目光欣赏。 郑总上台讲话的声音打断了姜洛的注视，他在台上致辞：“谢谢各位今天赏光，我们天成娱乐公司是全中国最老牌的娱乐公司之一，能维持这么多年的辉煌全都仰仗各位支持，多的我也不说了，就希望大家在未来依旧支持我们天成娱乐，和我们合作，我们一起走向辉煌更上一层楼！” 众人鼓掌。 郑总接着说：“今天的来宾有老一辈的企业家们，也有新一辈冉冉升起的商业新星。我也有把年纪了，可以勉强称自己为老一辈，我很欣赏很多商场新人，他们受到比我们更好的教育，有着比我们更好眼光，比如秦胤南秦总和姜洛姜总，是年轻一辈里面我最欣赏的人之二，我也很开心看到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走到一起。” 秦胤南和姜洛突然被全场注视，秦胤南不动声色依旧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姜洛微笑着垂下眼睛，好像在害羞。 郑总很满意现场的效果，环视一圈，接着说：“姜总害羞了。言归正传，就是这些新兴一辈为我们注入了活力，如今我和姜氏也有很好的合作，相信未来和秦氏也会有很多合作机会。希望通过我们共同努力，可以为经济做出一些微薄的贡献。最后，希望大家今天吃好玩好。” 郑总话音落下，全场鼓掌，秦胤南稀稀拉拉给了些敷衍的掌声。 郑总走下台，径直走向秦胤南和姜洛，周围的人都看着这一幕。 郑总笑着，对姜洛和秦胤南说：“刚才我在台上说的就是我想到的真心话。你们是新一辈的希望啊。” “您太看得起我们了。”姜洛也笑着，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仔细看眼底还有一丝冷意。 “你们确实是很有能力。”郑总依旧在夸赞他们，“我很欣赏秦总和姜总的行事作风。一个杀伐果断，一个稳重柔和。你们二人在一起简直天作之合。而且姜氏这么会媒体运营，一定能把秦总旗下品牌名声做的更好。” 姜洛干笑两声，不想接话。 郑总也不指望姜洛和秦胤南说什么，他接着说：“总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也希望你们感情顺利。” 说罢，他伸出手想要和秦胤南先握手。 姜洛和秦胤南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郑总的意图，在这种场合讲话时公然提到两人，又第一个在众人瞩目下过来和两人说话，并且还说什么“合作”。 这足以让所有人都觉得秦氏和姜氏与他的天成娱乐公司关系匪浅，把三家绑在同一条船上，除了想要姜氏更多的媒体资源防止姜氏和其他人合作，更重要的是争取秦胤南旗下的品牌。 秦胤南的公司里面很重要一部分是做奢侈品代理的，秦胤南对那些高奢品牌的中国代言有很大话语权，甚至可以说秦胤南足以决定代言人是谁。 再加上秦氏自己的品牌，这样的资源是郑总想要的，高奢品牌代言可以有效提高艺人的咖位。所以郑总想把秦胤南绑到自己船上，即使拿不到代言，秦氏资金的雄厚也是十分出名，他也可以得到秦胤南的投资。 姜洛和天成娱乐是新晋合作伙伴的关系，不能撕破脸皮，再加上郑总的心思她也没法摆在台面上说，所以姜洛是没有办法直接反驳郑总的。 只可惜，郑总千算万算，算错了她和秦胤南的关系。姜洛暗叹。如果他们真的是情侣是爱人，秦胤南会碍于她的面子不去反驳郑总，但他们只是朋友，秦胤南不会给郑总这个面子的。 姜洛侧脸看着秦胤南，等着他反应，她觉得他一定不会给郑总这个面子。即使有过合作的念头也会被郑总这一系列逼迫意味的行为打消。 毕竟秦胤南曾经告诉过她，他自己最讨厌被强迫被束缚不能掌控全局的感觉。 可是出乎姜洛的意料，秦胤南居然伸出手和郑总握了手。 她懵懵懂懂沉浸在惊讶和疑惑里也和郑总握了握手。 郑总走开，众人也不再注视郑总和他们，各自开始了各自的社交。 姜洛小声问秦胤南：“为什么？” “嗯？”秦胤南看着姜洛，好似不解。 姜洛解释：“为什么要给郑总面子，他明显赶鸭子上架，在强迫你。” 秦胤南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拿过两杯香槟，递给姜洛一杯，“我不是给他面子。” 姜洛听了这话，眼睛瞪大，突然明白，这是在给自己面子啊。二人现在面上是男女朋友，如果秦胤南不给郑总面子，那就是不给自己这个郑总的合作伙伴面子。 姜洛感动，和秦胤南碰杯：“我记住了，够意思。” “不过你的代言那边怎么办？”姜洛转念担心自己会给秦胤南带来麻烦。 秦胤南挑眉：“我又没说要把代言给他，只是握个手，别人以为我们关系很好要合作而已。我到底跟谁合作是握手能决定的吗？” 姜洛知道秦胤南的话真假参半有安慰自己的意思，虽说只是握手没有实质签合同什么的，但是别人要是知道他和郑总的娱乐公司要合作关系很好，很多人尤其是郑总的对家就不会找他合作了啊。 “别有负担。”秦胤南看出了姜洛的担忧，“相信我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再说我们假装谈恋爱，互相给面子很正常。” 姜洛明白秦胤南和郑总握手不是碍于他们假装恋爱，他一向不给女伴太大的面子。他是碍于他们是朋友是知己，他是一个会替朋友扛着的人。 她也不说什么，再次和秦胤南碰杯后，一饮而尽。 秦胤南眼神变得有了温度，他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在厅里转着，和商场的朋友聊天。 宋扬再次出现。 他端着两盘姜洛爱吃的提拉米苏过来，递给她和秦胤南，“姜总，秦总，别光喝酒，吃点东西，不然胃会受不了。” 他用鹿眼看着姜洛，关切的样子。 “谢谢。”姜洛接过一盘，见秦胤南没有反应，她把那一盘也接过。 不过宋扬看上去也并不在意秦胤南的冷脸，他接着对姜洛说：“姜总，你要注意身体，不能总是这样，让人很心疼的。” 这样的话已经带着暧昧气息了，秦胤南脸色越发冷地瞥了一样宋扬。 第三十五章 姜洛心里暗自疑惑，宋扬为什么用这种有些暧昧不清的态度出现在自己和秦胤南面前。自己和秦胤南对外称是男女朋友，以宋扬的情商，他这时候表现暧昧就是得罪秦胤南，他不会不明白。宋扬还想争取秦胤南的资源，不会如此断自己后路。姜洛不明白。 秦胤南斜睨着宋扬，也不说话。 宋扬居然能在秦胤南那么冷的目光注视下坚持这么久，姜洛倒有些佩服他。 秦胤南抽过姜洛手里的两盘提拉米苏，递给宋扬。 “以后离姜洛远点。”撂下这句话，秦胤南拽着姜洛走开。 见宋扬站在原地没追上来。 姜洛问秦胤南：“宋扬疯了？” 秦胤南一点都没有刚才好像生气了的意思，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是在试探。” “试探什么？”姜洛有些想不明白。 “试探我们的关系。如果我们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他会试图用感情让你从我这里要资源。如果我们是真的情侣，他会继续保持一个完美有分寸的男伴形象，让你开心来获得资源。”秦胤南解释。 “他怎么突然想要试探这个了？宋扬是个情商很高的人，不会如此没轻没重。”姜洛还是想不通。 秦胤南冲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我的问题。” 姜洛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是郭念琦。今天她打扮得格外低调，行事也异常低调，甚至有意避开他们。不然就以往日她那样招摇的美丽，姜洛一定会立马注意到她。 姜洛明白了：“一定是郭念琦和宋扬说了什么，他们上次在那个慈善拍卖会上就在一起聊天，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 “郭念琦一定告诉宋扬，她做过我的女伴，了解我表面风流，其实对女人不感兴趣。宋扬才想来试探我们，看看我们真正的关系，借此来打理好和你的关系。”秦胤南补充。 他猜的**不离十，只是他没猜到郭念琦其实是受了谭光友的要求，挑拨秦胤南和姜洛的关系。 郭念琦则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她不相信秦胤南会爱上哪个女人，她借宋扬想打探清楚秦胤南和姜洛的关系。 宋扬当然知道郭念琦对秦胤南有特殊的情感，有利用自己的意思，但他也想知道姜洛和秦胤南的真实关系，自己到底能不能要到秦胤南的品牌资源。 “所以在他来送提拉米苏的时候，你假意吃醋，让他以为我们感情很好。” 姜洛转念一想，“可是他觉得我们只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又能怎么样，这只关系到他以后用什么态度对待我，和你没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借此在摆脱郭念琦这个美人债。” 秦胤南点头：“一箭双雕，何乐不为，你也不想宋扬以后总是深情款款看着你吧。” 姜洛走到甜点那里，自己拿起一盘新的提拉米苏，吃着。 她突然想到秦胤南刚才话里的“对女人没兴趣”，有些八卦地问：“你刚才说郭念琦知道你表面风流实际对女人没兴趣？那样的美女你只看？” “她没你美。”秦胤南不愿意正面回答姜洛的问题，这态度反而让姜洛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暧昧地看着秦胤南：“原来堂堂秦总，风流倜傥，居然对郭念琦那样的大美女都是坐怀不乱啊。” 秦胤南不再说话，又拿起一块提拉米苏递给姜洛，“多吃点。” “想堵上我的嘴？”姜洛促狭反问。 不过秦胤南是打定心思不在这个话题过多纠缠，他也不接姜洛的话。 姜洛更加确定了内心所想，秦胤南别说其他的，没准连郭念琦都手都没牵过。 晚宴终于接近尾声，姜洛只觉得浑身疲惫，脚疼，小腿疼，腰疼，连笑肌都因为程序化的微信有些僵疼。 秦胤南看出了姜洛的疲惫，抬起胳膊示意姜洛挽住自己的胳膊，“你可以靠着我，把身体的重量分给我一些。” “不了。”姜洛即使很累，但依旧保持着腰背挺直，脖颈像天鹅一样优雅。 秦胤南知道这是她的坚持和修养，也不勉强。只是带着姜洛往一些无人注意的角落走，尽量不让她再分出精力应付那些生意人。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晚宴终于结束了。 秦胤南和姜洛一起向郑总告辞后，他虚环姜洛，扶着她外侧的小臂，给她一个借力。 姜洛参加的这种场合也不少，每一次都是强撑着坚持到最后，今天突然身边有朋友关心自己体贴自己，心里蓦然温暖。 秦胤南就这样扶着她上了车，刚上车没多久，她就收到了宋扬的微信。 “姜洛，十分抱歉刚才让秦总产生了不快，我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从你到达宴会厅我就在注意你，看到你一直喝酒，我担心只喝酒对胃不好，才想着给你拿块提拉米苏。”宋扬先是把自己归结到一个一心关心姜洛但是被秦胤南误会的位置上去。 然后他又揽过责任，一点也不说秦胤南有问题：“不过是我的措辞言行欠妥当，才会引得秦总心里不舒服，我一定要和你道歉，也希望你帮我向秦总表达歉意。” 接着宋扬还大方的表达了祝福：“你和秦总真的很相配，我最开始认识你就觉得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最后才能和你在一起，现在知道了，也只有秦总那样的人中龙凤才配的上你。” 他又表达了对姜洛的了解和担心，一下把自己拉到姜洛挚友的位置：“作为朋友我还是想提醒你，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真实浓烈，可是就是这样我才怕你受伤。” “今天的事情我是有些故意的，我想试探一下秦总到底在不在意你。如果僭越，请你原谅。秦总的新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是我的朋友，我总是偏向你的，不想看你受伤，所以再喜欢也要留三分距离。你遇到了什么感情问题都可以找我，我不一定能帮你解决，但我一定是好的倾听者。”最后宋扬把这件事情完美解释过去。 姜洛看完宋扬洋洋洒洒像一篇作文的微信，轻笑一声，里面略微带着几分讥意。明明只是试探被他粉饰的这样好听。 “怎么了？”秦胤南听到姜洛的笑声。 姜洛把手机递给他，“你看。” 第三十六章 秦胤南读得很快。看完之后，他嘴角勾着一丝嘲讽的笑容：“试探完我们感情不错，又开始和你拉关系了，说的这样好听。” 姜洛拿回手机，“算了，说白了他也就可以算作我的酒肉之交，没必要过于注意他。” “不准备帮他争取一下秦氏旗下品牌的代言？”秦胤南明知故问。 “各人有各命，他不值得我费这个人情去帮他。”姜洛对宋扬并不上心，她身边有很多这样的酒肉之交。 秦胤南也不在这个问题过多纠缠，在他看来宋扬只是一个有野心**世故的明星，与姜洛也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并不值得他花费时间。 他从车后排座位下面拿出一个鞋盒，打开，递给姜洛。 是一双裸色浅口的软皮鞋，姜洛想起她和秦胤南第一次一起出席的那个慈善晚会，他就发现自己不擅长踩高跟鞋，为自己准备了平底鞋，这个他又准备了。 姜洛换好鞋，感慨：“真是出人意料，秦总居然如此细心体贴。” 秦胤南点点头，好像没有听出姜洛话里的调侃意味，直接收下了她的夸赞。 “秦总这样的长相，仪表堂堂，英俊潇洒，又接掌了家族企业，年轻有为，人虽然看起来冷情一些，其实细心还体贴。”姜洛顿住，故意拉长声音，“不知迷倒了多少姑娘。比如，郭念琦。” 宋扬不说话，看着窗外，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似乎姜洛说什么都与他无关。 姜洛瞪着他。 这时，一直开车不说话的助理插话了：“姜总，您可别误会。我们秦总在对外面那些姑娘时，从来没有细心体贴过，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做给姑娘备着平底鞋这种温暖的事情。他平日里对女人都是要么冷着脸要么爱答不理。” “说什么呢。”秦胤南打断了助理的话。 不过他的助理好像并没有因此被震慑，反而调侃：“秦总，别害羞。” 这时他一个眼风扔过去，助理从后视镜看到了，猛然闭上嘴。 姜洛来了兴趣，问他的助理：“那你老板怎么还那么多花边新闻。” “这个啊。”助理从后视镜里面看到秦胤南没有什么反应看着窗外风景，才敢说：“秦总只是在一些生意场合叫上她们作陪，偶尔一起泡个吧。我跟您保证，秦总绝对没有在外面过过夜。” 姜洛就知道是这样，她用“果然如此”的眼神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少见的有些不自然，冲助理干咳两声，“多话。” “是我问的，你别说人家。”姜洛直视秦胤南。 秦胤南无奈，不说话，接着扭过头看风景，虽然姜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感觉到秦胤南肢体比之前僵硬些许。 见状，她勾起嘴角，今天让她看到了秦胤南的可爱。 到了姜家，秦胤南下车要送姜洛进去。 他的助理却抢先一步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大束玫瑰，给了姜洛，“姜总，这是我们秦总吩咐的玫瑰花，希望你喜欢。” 秦胤南只是让助理买鞋，并没有让他买玫瑰，他歪头看了助理一眼。 他的助理低着头都感觉到了压迫，但是强撑着。 姜洛看样子也明白这是助理的好意，笑着对他说：“谢谢。” 然后她抱好那一大束玫瑰，手略显吃力地拽了一下秦胤南的西装袖子，“走吧，进去。” 秦胤南收回眼神，要接姜洛怀里的花，“我来吧，这么大一束。” 姜洛也不客气，把花直接给他。现在秦胤南手里拎着姜洛的高跟鞋，怀里还抱着她的玫瑰。明明应该看起来有点笨拙的画面，到了秦胤南那里却是潇洒的。 两人一起进了大门。 佣人上楼去叫姜父姜母了，秦胤南手里的东西也被其他佣人接了过去。 在等姜父姜母的时候，秦胤南和姜洛坐在客厅里。 秦胤南本来是惫懒地靠在沙发上，在听到楼梯有动静的时候，立马坐正。 姜洛看了佩服秦胤南的速度，也佩服秦胤南迅速变了气质的能力。一下子由慵懒的贵公子变成青年才俊一样的人物。 在正式看到姜父姜母的时候，秦胤南起身表达敬意。 当二老走到客厅，秦胤南微微鞠躬，“叔叔好，阿姨好。” “坐吧坐吧。”姜洛听明白自己父亲语气里的温和，就知道秦胤南的做法让她父亲很喜欢。 姜父姜母也坐下来。 姜父忍不住咳了几声。 “叔叔感冒了？”秦胤南很敏锐。 “没有。”姜父摆摆手，“应该是上次感冒太严重伤了肺。” “那叔叔要多注意休息。平日药膳养着，我爸那里有两张不错的养肺的药膳单子，回头给您送过来。”秦胤南眼神真诚。 “那就谢谢你了。”姜母满意于秦胤南的细心。 一阵寒暄，因为时间已晚，秦胤南就告辞了。 等秦胤南走了，佣人过来问那双鞋和玫瑰的处理问题。 “什么鞋？”姜母有着一个女人天生的八卦能力。 “小姐拎回来的高跟鞋。”佣人如实回答。 姜母不解，问问姜洛：“洛洛，你穿什么去的？怎么还拎着高跟鞋回来了？” “我穿那双高跟鞋去的。”姜洛回答，“但是穿一晚上回来脚疼，秦胤南就拿了双平底鞋。” “是你让秦胤南拿的平底鞋还是他主动拿的？”姜母一点都不关心姜洛脚现在疼不疼，她只想关心秦胤南的事情。 姜洛在想要怎么回答时，姜父说话，“肯定是秦胤南主动的。洛洛不是那种会主动和人提要求的女孩，她要强而且独立。” 姜母点头认同，转而有些兴奋：“这秦胤南看来还挺温柔体贴，对洛洛真不错。” “一双鞋能看出来什么？”姜父不满自己妻子因为一双鞋就说秦胤南对自己女儿很好。 姜母耸肩，不想和姜父因为这个事情争辩，她明白姜父虽然嘴上也担心姜洛的婚姻大事，但是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宠爱的女儿有一天会嫁给一个其他的男人。 姜洛无奈听着父母讨论秦胤南温柔体贴的问题，有些尴尬，见二人停下了，赶忙吩咐佣人：“玫瑰花扔掉就行，高跟鞋打理完收到我楼上的鞋柜里面就行。” “好的。”佣人退下。 姜洛也上楼回到房间，把自己摊在床上，疲乏的身体得到了修复。 第三十七章 这个周三，姜洛正在听娱乐部分的负责人汇报这一阶段情况，“近一个月，宋扬数据很好，自从他的工作室和天成娱乐合作绑定之后，又接了那部主旋律电影，势头很不错，咱们这边营销一直在跟进。下一步我们打算……” 这时秘书突然着急忙慌跑进来，甚至都忘了敲门。 姜洛皱眉，觉得出了大事，她的秘书她自己还是了解的，办事稳重，“别着急，怎么了？” 秘书递给她一份文件。 姜洛看到题头是秦胤南那边发过来的，心里一沉，虽然早已做好了二轮失败的准备，但真的看到还是有些难受，她想起秦胤南那个失意醉酒的晚上，有些担心，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姜洛抬头对那个负责人说：“你先下去吧。” 负责人走了，姜洛安安静静地翻看着秦胤南那边的文件。 这个项目耗费了超出融资预期的金钱，导致资金链断裂，秦氏虽然财力雄厚但受到董事会制约也不能贸然增加资金力度，只好宣告失败。 姜洛看完了一遍，又看了第二遍。 良久，她终于抬起头，问秘书：“姜总那边知道了吗？” 秘书点头：“大姜总已经收到文件了。” 姜洛站起来，就要去找自己哥哥。 秘书见了，赶忙说：“大姜总接到文件还没仔细看就急急忙忙走了。” 姜洛疑惑：“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自己哥哥一般不会扔下工作突然离开。 秘书摇头：“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 姜洛拿起电话就给姜楼打，居然没打通。 她有些焦躁，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想和姜楼商量一下，姜楼不在，她害怕自己哥哥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想安慰秦胤南，她又怕安慰他会让他心里更难受，毕竟是付出了这么多心血的项目。 姜洛强打精神，做镇定状，用笔记本查了一下秦氏的股价，发现股价一直再跌，她想了想，吩咐秘书：“去把商业部分的负责人叫来。” 大约等了十分钟，秘书带了了人。 “姜总，有什么事情？”商业部分的负责人站在那里毕恭毕敬。 姜洛看着他，言辞明了：“你注意秦氏最近的风控。芯片二轮出了问题难免有些媒体小题大做唱衰秦氏集团，咱们要做好稳定股民的工作，舆论导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影响降到最低。” “可是姜总，秦氏和咱们并没有商业新闻的合作，咱们现在贸然动用了公司的资源是不是应该和大姜总汇报一下？”那人问。 姜洛一个眼风扫过去，很有压迫意味地反问：“怎么？我说的话不算数？” 其实平日里她很少会对员工表现出如此强硬的态度，虽然严谨果断，但是绝不会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别人身上，还是会给人家讲道理的。今天她是真的有些着急。 商业部分的负责人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正进行着强烈的心理斗争。 姜洛也不说话，双手抱着胳膊很严肃地注视着那个负责人。 那人抬眼偷偷看了一眼姜洛，仿佛下定决心：“姜总，这个事情我还是得得到大姜总的允许才能进行，毕竟您直接负责的是娱乐那部分，商业一直是大姜总负责的，这里面利益纠葛您可能还不太清楚。” 姜洛知道他的意思，秦胤南的竞争对手佟鸿举的佟氏公司和姜氏的商务媒体有很多交错复杂的合作关系。 秦胤南公司的公关部门和媒体部门十分完善，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处理自己公司的这些新闻舆论部分，没有和外面的媒体公司合作，自然和姜氏也没有媒体方面的合作关系。 姜洛明白自己公司贸然帮秦胤南控制舆论不仅仅是动用了公司的人力资金，更是会得罪自己的合作伙伴。 她思索良久，下了决定：“你去按我说的做，但是也不要太大张旗鼓，尽量私下引导舆论，剩下的出了什么问题都有我。我哥那边我会去说明白，不管是资金还是人脉的问题我一力承担。” 她到底还是不能对秦胤南的事情袖手旁观，她不单单是在帮助自己的朋友和知己，更是在帮助那个她所欣赏的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这样的一腔热忱是她想要保护的。 商业部分的负责人站在那里，身体微微摇晃，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自己的职业素养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做，可是看姜洛不容置喙的样子，他犹豫了。 “还不去？做新闻的把握时间最重要，你是公司的老人了，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如果你不懂，我可以换一个人来担任这个重要职位。”姜洛缓缓说道，她已经带了威胁的意味。 “我明白了。”那个负责人点头，离开了姜洛的办公室。 一旁目睹了一切的秘书，见姜洛板着脸，也想退下，但想了又想，她还是试探性地开口：“姜总，您有些过于着急了。” 姜洛抬眼看着自从进公司来一直跟着自己的助理，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助理抿了抿嘴，“您现在是关心则乱，秦总那边有自己的媒体公关方案，我们的贸然介入会不会扰乱他们的方案？” “秦氏的媒体部再完备成熟，也不能和姜氏这样的老牌媒体公司比较，遇到这种事情，那样小规模的媒体部门是无法左右舆论的，只能靠咱们。如果他的媒体部真的很有能力，秦氏股价也不会跌成这样。”姜洛恢复了耐心，解释道。 “可是，姜总。”她的秘书还是说出来内心真正所想：“您这是置咱们自己的公司利益于不顾啊。您是上位者，很多事情我不该说，但是既然身为上位者，除了权力还有责任啊，您得对这个公司上上下下这么多号人负责。” 姜洛知道自己秘书是真的为自己着想，她刚才确实过于着急。 “相信我，我没有置公司利益于不顾，秦总是聪明人，我现在帮他是雪中送炭，他会记得的，秦氏资本雄厚，等度过了寒冬他不会忘记我们姜氏的。”姜洛十分笃定，她相信秦胤南的人品。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她当时可真的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出于本能的帮助秦胤南。 她在用实际行动告诉秦胤南，他的那颗赤子之心是有人支持的，她希望秦胤南永远不要忘记这份初心。 第三十八章 秘书听了姜洛那番话，权衡左右，如果能和秦氏合作，秦氏如何愿意注资姜氏，那么姜氏确实会发展得更好。得罪了佟鸿举就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更何况这是她见到的姜洛第一次为一个外人失了方寸，如若真的姜洛那样喜欢秦胤南，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想通关节之后，秘书也不再多说，离开了姜洛的办公室。 到了下午，姜楼一回公司就直奔姜洛办公室，不等秘书通报，直接推门就进。 “你知道了，哥。”姜洛看到自己哥哥有些失态的样子，以为他是知道了自己让商业部分负责人做的事情来兴师问罪。 姜楼也不管姜洛说了什么，自顾自撂下一句：“咱爸得肺癌了。” 姜洛正在思忖如何解释早上的事情时，突然听到这句话，愣在那里，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僵住。 “哥，就算我做错了这件事情，你也不用这样说来吓唬我吧。”姜洛嘴上这样说，心里已经在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了。 姜楼也不说什么，只是走过去，俯下腰，缓缓抱住姜洛，“没事，没事。” 姜洛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坠落，滚落在姜楼笔挺的西服外套上。 “是肺癌中期，有一定治愈概率。”姜楼轻轻抚了抚姜洛的后背，然后起身一些，帮她擦干脸上的泪痕，“走吧，去医院。” 直到姜洛和哥哥坐在车上，她都还在消化这个事情。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轻声问。 “前段时间爸爸不是感冒之后咳嗽一直不好吗，就说着去医院看一下，周一去做了一系列的x线检查、ct、磁共振，结果不太好，就说看到了肿瘤，于是又做了个经皮肺穿刺活检和经纤维支气管镜淋巴结活检。今天结果出来，医院那边给我打了电话，我上午就是去医院陪爸妈处理这些去了。”姜楼说话声音很小，但字句清晰，一字一句都砸在姜洛心里，砸的她心里直发酸。 姜楼接着说：“爸妈本来都不打算告诉我们，第一次检查我们都不知道，这次如果不是医院那边和我们家关系一直很好，联系了我，只怕爸妈就瞒着咱们了。” 姜洛听了，更是心酸，自己一直不省心，让父母操心操个没完，也没有平日里多关心一下自己父亲，癌症到了中期才发现。而自己父母却一直在为自己承担，甚至连生病都想要瞒着自己，不让自己担心。 到了医院的住院部，有专门的医生接待他们，引导二人去vip病房。 姜洛闻着消毒水的味道，不由心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个在自己印象里顶天立地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空的男人怎么就倒下了。 她停下，姜楼回头看她，她强装镇定：“哥，你先去，我想去和主治医生单独聊一聊。” 姜楼点头表示同意。 姜洛在另外一名护士的引导下走到主治医生办公室。 姜父的主治医生看起来四十多岁，看起来严谨而专业。 护士介绍：“这是我们胸外科的外聘专家，也是您父亲的主刀和主治医生周朗，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的医学院，一直在美国工作，是胸外科最出名的医生之一，手术技术全世界顶尖，现在已经回国八个月了，做过的手术没有一例失败。” 姜洛点头，她知道哥哥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所以也并不在意那个护士介绍了多少医生的头衔光荣事迹。 她看着周朗，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手：“您好，周医生。我也不和您客套寒暄了，我只想问问我父亲的病情到底怎么样和治愈率的问题。” 周朗很专业地解释：“肺癌属于呼吸系统最常见的一种恶性肿瘤，您父亲已经到了肺癌中期，中期又分为二期和三期，现在您父亲是在二期，是有很大可能能够治好。” “治愈率是多少？”姜洛很关心这个问题。 “大概百分之六十。不过这种治好是指临床治愈，也就是超过五年没有复发叫做临床治愈。如果能超过十年没有复发，治疗效果就更好了。”周朗表情有些凝重。 姜洛更加凝重：“就是说没有完全治愈的可能，只能延长生命而已。” 宋扬虽然无奈，但也只能点头：“一般来说，中期肺癌，未发生任何转移与恶化的前提下，经治疗后生存三到五年没问题，如果坚持过五年，复发的几率就很小了，还会延长生存期。” “那怎么治疗呢？”姜洛缓了又缓，接着问道。 宋扬把治疗方案告诉了姜洛：“如果肺癌中期达到这种临床治愈，大部分是经过手术根治，再进行辅助的放疗、化疗等综合抗肿瘤之后的结果。我们已经做了一些检查，您父亲开始可能手术治疗比较困难，但是先做术前新辅助放疗、化疗，缩小肿瘤，降低分期，后面再手术，可能治疗的希望更大一点。” 姜洛听到化疗、放疗、手术，瘫坐在凳子上。 “姜小姐，您没事吧？”护士很关切地问。 周朗带着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姜洛，虽然医生做久了，见多了生离死别，可还是会心里有些堵。 姜洛撑着桌子站起来，拒绝了护士扶她的好意，自己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姜父的病房门口，却不敢进去。 姜洛不敢推开那扇病房的门，好像只要推开就会面临不幸。 她站在门外，过往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闪现。 儿时，父亲举着自己，把自己扔起来再接住，自己呵呵傻笑个没完。 童年，父亲把自己送到学校门口，嘱咐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要听老师的话，如果有人欺负自己一定要告诉他，他会为自己出头的。 念了高中，她和父亲就疏远了起来，父亲的要求越来越多，要求自己不许靠着他念大学，让自己必须凭借自己考上顶尖的大学，要求自己一定要学经济，以后好管理公司，让自己放弃了一直喜欢的文学。 念了大学，离家很远，父亲从不主动联系她，但是每次和母亲视频电话时，哥哥说他总会在一旁看着听着。 工作之后，父亲更是对自己要求严格，每一步都为自己设计好了，但是她和那些男明星男模特胡闹父亲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他不善表达，但姜洛知道他是爱着自己的。 第三十九章 姜洛怎么也没有勇气推开面前的那扇门，她不能想象那个曾经健康有力的父亲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了，姜楼见这么许久自己妹妹也没过来，就想出来找一下她。 他看到自己妹妹站在门口，眼神空洞且迷茫。拉过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揽过她的肩膀，温和安慰：“没事的，妹妹，会好起来。天塌下来还有哥呢。” 姜洛知道自己哥哥此时也是心痛难忍，却还得安慰自己，她强打精神，“会好的。”不知是说给姜楼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姜洛站起来，深呼吸，轻轻推门走进了病房。 姜母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姜父看起来有些颓然。 “洛洛。”姜母看到姜洛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妈，爸。”姜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你晚上想吃什么？”姜楼打破了病房里面有些僵持的气氛。 “去艾博顿提几个菜吧，要浓油赤酱的，我现在嘴里没味，想吃那个，再来个鲍鱼羹什么的。”姜父语气平和。 姜母皱眉：“你尽量吃些清淡的吧，生病了，还吃那些浓油赤酱的不好。” 姜父笑：“等化疗之后就不能吃这些了，你现在就让我吃些吧。” 姜母听了，不再说话。 姜楼开口：“那我让助理去买。” “等等。”姜父制止了姜楼正要给助理打的那个电话，“你也不问问你妹妹想吃什么。” 姜洛突然被点到，愣了一下：“我跟着爸爸吃些就行。” “给她点个蟹粉狮子头和鸡汁煮干丝。”姜父告诉姜楼。 “好，我知道了。”姜楼一面答应姜父一面给助理打电话。 在等晚餐的时候，姜父情绪明显已经缓和了许多，他看着面前沉默寡言的家人，笑着说：“你们别逗耷拉着张脸。” 见没有人理他，他接着说：“不就是得了病吗，生老病死，人生常事。我这一辈子，有一个贤惠妻子一对孝顺儿女，也经营了让自己骄傲的事业，足够了。” “爸，您说什么呢。”姜父有点像总结人生交代后事的话语让姜洛害怕。 “洛洛，人终有一死。”姜父想要宽慰自己女儿。 “爸！”姜洛打断了他的话，“什么人终有一死，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不许说这样的丧气话，医生说了，您这个是中期，治愈率很高的。” 姜父一向严肃的脸上，少见的带了宠溺：“好好好，不说了，不惹我们家洛洛不开心。” 这时，姜父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他本以为是电话诈骗，就随手挂掉了，谁知那人执着的不得了，一直打个没完。 姜父只好接起来：“你好。” “您好，是姜总吗？”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 “是我。”姜父语气威严，“你是哪位？” “我是姜氏媒体商业部分的负责人，我先跟您道歉，千方百计打听了您的电话号码，还如此冒昧地给您打了电话，但是我确实有十分要紧的情况要向您汇报。”那人很是认真。 姜父半信半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跨过姜楼直接找到自己：“什么情况？你说。” “是这样，秦总的芯片项目二轮失败了，秦氏股价下跌，舆论风向也不好，姜小姐让我帮秦氏做舆论导向。但是秦氏和我们没有任何媒体方面的合作，并且我们和佟氏公司一直都有合作，现在贸然出手会得罪佟氏的。”那个负责人尽量简洁地叙述明白情况。 “你没有和姜楼姜总先说吗？”姜父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说了，但是姜总表示让我听姜小姐的，姜小姐又一意孤行，甚至威胁要让人顶替了我的职位。因为秦总已经答应了，没有办法我们做了一些简单舆论导向，但是已经让佟氏察觉到了，他们派人联系我问姜氏的情况。我又联系不到秦总，真的是实在没办法才找到您的。”那人语气带了委屈。 他从毕业就在姜氏工作，一路下来二十年了，对姜氏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姜洛和姜楼做出不利于姜氏的决定。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谢谢你。”姜父挂上电话。 “怎么了？爸爸。”姜洛早在听到什么“姜楼姜总”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姜父脸色有些阴沉，他从确诊就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像山洪一样，现在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口子。 “秦胤南的那个项目失败了？”姜父语气缓慢。 “对。”姜楼抢在姜洛前面回答。 姜父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一手培养的儿子。 “爸爸，做项目有成功有失败都很正常，咱们投资有成功有失败也很正常，没有人是常胜将军。”姜洛觉得父亲看自己哥哥的眼光过于沉郁，她主动开口。 “我没有怪罪你们投资失败的意思。”姜父把目光转移到姜洛身上，“我只想问你们为什么要替秦胤南做舆论导向？” “对不起，爸爸，这件事是我欠考虑。”姜楼快速开口，想替姜洛把这件事扛下来。 姜父也不理他，只是定定看着姜洛。 “爸爸，是我的意思，秦胤南对我很重要。我不能不帮他。”姜洛说。 “因为个人感情而决定公司事务？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姜父很生气，投资失败他都可以接受，他唯独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女对公司没有责任感。 “妹妹毕竟年轻。”姜楼想替姜洛解围。 “没有你说话的份。我还没说你呢。”姜父直接打断姜楼接下来的话：“她年轻，你也年轻？三十而立，三十而立，你立了吗？居然还由着她胡闹。你是公司的掌舵人，你要为手下千千万万的人都饭碗着想。” “其实秦氏和咱们如果合作，咱们就可以借助他们雄厚的资金财力，以及丰富的人脉，强强联合。”姜楼解释。 “那佟鸿举呢？佟氏和秦氏只能有一家和我们合作，佟氏和咱们合作得很愉快，吃锅望盆，朝三暮四，咱们这样做没有商业信誉。”姜父生气。 “还有你。”他又转而对姜洛说，“居然还威胁要顶替了商业部分的负责人。什么时候学会以权压人的？” “对不起，爸爸，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姜洛低下头。 第四十章 “好了，老姜。”姜母看了许久，开口了，“孩子们毕竟阅历少，遇到事情想不了这么多，洛洛又喜欢秦胤南，俗话说关心则乱，你好好教导，他们记住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也就罢了。” 姜父听到妻子的话语，怒气收敛了一些，他最后决定：“秦氏的舆论导向我们不能干预，他们和佟氏竞争那么激烈，帮了他们你让佟氏怎么想我们，以后还合作吗？之前做的我也不追究了，往后不能再做秦氏的舆论导向了。” 姜楼点头：“明白” 姜父比较满意姜楼的顺着他的态度，“还有，那个负责人给他加薪，他做的很好，是真正为公司着想的好员工。” “我知道了。”姜楼应道。 “别生气了，孩子们也知道错了。”姜母拍着姜父后背帮他顺气。 “罢了，姜楼，问问饭菜什么时候能到？”姜父退让，到底是自己的儿女。 姜洛知道姜父平日虽然看着严肃，但实际上还是摆事实讲道理的父亲，很少在儿女面前有这样失态的时候，今天恐怕是肺癌的打击加上自己做了这件事情引得父亲这般生气。 她明白父亲之前表现出的温和都是在安慰自己和哥哥还有母亲，哪里有人可以如此坦然地接受自己得癌症了呢。 姜楼打电话催了一下，不一会，他的助理就把饭菜都送来了。 姜楼本来要把姜父病床上自带的小桌子拿起来给他布菜，姜父制止，“没事，咱们去那边的桌子上吃，我还没化疗没做手术，走得动的。” 姜父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次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只能抓住一次珍惜一次。 姜洛帮着姜楼把饭菜摆好。 她走过去就要扶自己父亲，却被母亲眼神制止。她突然想到，自己爸爸在儿女面前一定不愿意表现出虚弱无力的状态。 姜洛就看着姜父自己起身，下床，穿好拖鞋，走到桌子前，拉开凳子，坐下。 他整个动作都在刻意挺直腰背，不像是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反而像是要去参加宴会的老绅士。 一家人坐下开始吃饭。 姜父用筷子拣了个蟹粉狮子头，一整个放在姜洛碗里，“多吃点，我记得你最喜欢把这狮子头压碎了拌米饭吃。” “谢谢爸爸。”姜洛用汤匙压碎狮子头，再和米饭充分搅拌，顺便浇了些许蟹粉狮子头里面勾的芡汁。 色香味俱全，放在平日姜洛甚至能多吃小半碗米饭，今日却只觉索然无味。 她拣了一筷子水煮东星斑给姜父，“爸，多吃点这个，有营养。” 一顿饭吃的有些沉默，姜洛努力把那一碗拌饭塞进嘴里，全部吃完。 吃完饭后，四个人一人喝着一碗鲍鱼羹，鲍鱼羹再鲜美，今天在姜洛吃来都如同嚼蜡。 好不容易吃完饭，姜洛想陪姜父住在医院。 姜父瞪眼：“这两天就是做些基础检查，不需要你晚上还陪床，你和你哥哥好好把公司的事情打理清楚，不要让我操心就行了。” 姜洛还要坚持，被姜楼拉住，“知道了，爸爸。” 姜父不仅不要一双儿女陪床，连妻子也不要陪床，“你就回去吧，明天早上我还想喝你熬的鸡肉蛤蜊汤，你熬了给我带来就行。” 姜母只得答应。 姜楼开车，带着母亲和妹妹，车里气氛很是低迷。 “妈，你也别太担心，爸爸的主刀医生我安排了世界顶尖的医生，胸外科在国际上都数一数二的大夫，爸爸手术一定会成功的。”姜楼安慰自己母亲。 “我知道，我们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只是没想到你爸爸会突然得了癌症。”姜母有些哽咽，坚持了一天的平和面具就要崩裂。 “会好的，会好的。”姜洛也不知应该怎么说才能安慰自己妈妈，只好用自己的手抚摸着她的手，传递一些温度和安慰。 “你爸爸马上要化疗还要手术，你们这段时间别惹他生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别看他说的洒脱，其实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到底是多年的枕边人，姜母还是了解姜父的。 “妈，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姜洛答应。 回到家里，姜洛在卧房，有些失魂落魄，事到如今，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父亲得了癌症。 她打开阳台门，坐在露天阳台的秋千上，看着浩瀚无边的天空。 手机突然响起，姜洛被铃声吵的心烦意乱，本想直接挂掉，但看到是秦胤南打来的，她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喂，姜洛，还没睡吗？”秦胤南问。 “还没。”姜洛回答。 秦胤南解释为什么会在深夜给她打这个电话：“我看给你发的微信从下午两点开始你就没回，有些担心，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是不是劳累过度。 “我没事。”姜洛情绪低迷。 “谢谢你，帮我们秦氏做了舆论导向，帮助我们稳定人心，稳定股价。”秦胤南是真的感谢姜洛，他那般聪明早就洞悉了姜洛这么做会给姜氏带来什么不利的影响，但是她还是做了，他真的很感动。 浸润商场这么久，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姑娘不为利益没有目的地想要帮自己，这样单纯美好的心意是他会一辈子藏于心底的美好。 “没事。”姜洛现在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情，“那我挂了。” “等等。”秦胤南察觉出了姜洛今天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姜洛握着电话，突然很想大哭一场，在自己父亲面前自己得如往常一样免得引起父亲心里不快，在自己母亲面前自己得坚强安慰她，在哥哥面前自己又不敢过于悲伤，哥哥承担得已经够多了。 姜洛思忖良久，还是忍住了，语气有些颤抖：“我真的没事，你早点休息吧，挂了。” 她不等秦胤南回话，就飞快挂掉了电话。 她想，秦胤南一定也在为了项目二轮失败的事情焦头烂额面对股民面对股东面对董事会，就不要再用自己的事情让他心烦了。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出了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扛着。没有什么人天生就该让你依靠，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姜洛放下手机，靠在秋千椅的椅背上，孤独感和无助感涌上心头。 第四十一章 不管姜洛平日看起来是多么的落落大方，对一切事情都好似游刃有余，其实她还是个姑娘，没有什么钢铁铠甲，有的只是柔软心脏。 过了大约半小时，姜洛坐在那里，越来越清醒，一丝困意都没有。 电话又一次响起，还是秦胤南，“下楼，我在你们家楼下。” 姜洛被惊的猛然站起，她向下望去，秦胤南斜靠在自己的车上，冲她挥了挥手。 姜洛心里涌上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总之很温暖。 她小跑着下楼，随意捋了捋头发，走到大门口，开了门，站在秦胤南的面前。 “兜风去？”秦胤南挑眉。 姜洛不说话，径直上了车。 秦胤南开着车，没有目的，一路竟开上了高速。 “这是去哪啊？”姜洛不禁问道。 “我还以为你不准备和我说话。”秦胤南答非所问。 姜洛相信秦胤南总不会把自己拐卖了，也不再问，就摇下车窗，吹着风，看窗外的风景， 到了一个服务区，秦胤南开车进去，停好。 两人下车。 秦胤南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姜洛身上，是一件休闲外套，看来秦胤南是从家里随意穿了套衣服来找姜洛的。 他帮姜洛把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扣上：“深秋了，天凉，你穿的这么少，还开着窗户吹风，会感冒的。” “谢谢。”姜洛感受着秦胤南的体温，刚才冷风吹得她身体冰凉，突然披上带着热意的外套，连皮肤都觉得熨帖。 秦胤南一跃坐到车前盖上，擦了两下旁边的地方，示意姜洛坐在那。 姜洛坐在秦胤南旁边，月光如水洒在地面，两人的影子并排依偎在一起，格外亲密。 秦胤南也不问姜洛发生了什么，只是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都会过去。” “你说错了，这个世上，生离死别是我们无法左右的。”姜洛反驳。 秦胤南听了这个答案，有些惊讶地看了姜洛一眼，他没想到是生离死别这一类的事情惹得她难过了。 姜洛接下来的话让他更为惊讶，“我爸爸得肺癌了，已经确诊是中期，需要做化疗和手术。” 秦胤南突然不知道说什么，良久，他挪了一下，靠姜洛更近一些，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这个借你，想哭就哭吧。” 姜洛挤出一丝苦笑，摆摆手：“不用。” 秦胤南却很霸道地一只手把姜洛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环住她，“这没别人，你不用假装坚强。” 姜洛听了这话，眼泪突然止不住，一颗，两颗，从脸颊滑落。终于，她忍不住了，哭出声来。 秦胤南轻轻抚着她的背。 就这样，姜洛嚎啕大哭，足足十多分钟，哭的脑袋直疼，缺氧一样的难受。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嚎啕大哭过了，回想上次大哭，记忆模糊，许是还是五六岁时狠狠摔倒在自家花园。等到后来，她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也不允许她把自己如此脆弱无依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 秦胤南看姜洛渐渐停住哭泣，放开她，拿出纸巾，递过去。 姜洛擦了擦眼泪，简单整理了一下，对秦胤南说：“你知道吗？我其实特别遗憾，没有在爸爸身体好点时候多陪陪他，少惹他生气，没能多带他检查检查身体。我特别怕最后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结局。” 她摇摇头：“我不敢想象，如果他不在了，我该怎么办。这个病是没有办法完全治愈的，手术化疗即使成功也只能保证五年的寿命，再往长就无法保证了。” 秦胤南见姜洛不哭了开始说话，就指着天空给她看：“你看，今天的夜空就没有上次慈善晚会的美，星星都看不到几颗，和上次那种漫天星河比差的远了。” 姜洛并不接话，秦胤南倒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像是一颗星星，有着自己独特的轨迹，别人看得到也好，看不到也罢，我们都在努力沿着自己的轨迹生活工作。” “对于这片星河来说，我们太过渺小，很多事情是我们无力扭转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把握当下。珍惜每一天和你父亲还能共同度过的时光。”秦胤南内心也是万千感慨，他没想到前几天见了还精神抖擞的叔叔今日就躺在病床上开始了倒计时。 大哭了一场。姜洛心里舒服了不少，虽然还是很难过，但到底不堵得慌了。 “谢谢你。”她真心实意地向秦胤南道谢。 “没事。”秦胤南是真的不在意，他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那种人。 “叔叔那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告诉我。”他看着姜洛，“只要你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谢谢你。”姜洛又一次表示感谢。 “总说谢谢就没意思了。”秦胤南想让气氛轻松一些，故意用很轻快的语气说。 “你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可能近一段时间都帮不上你了。”姜洛询问。 秦胤南胸有成竹：“没事，我投入了私人资本去稳定股价，趁这段时间我又增加了自己的持股比例，也不能说这次项目失败就是坏事。” 他说的轻松，实际上，秦胤南今天开了一天的会，以应对董事会的兴师问罪。 “那就好。”虽然知道秦胤南会面临许多问题绝不这么简单，但看到他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姜洛微微安心。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秦胤南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你说。”姜洛侧头看向秦胤南。 “还记得你给我投资时说的话吗？”秦胤南问。 “什么话？”姜洛回忆着，“是‘你的项目过于激进’吗？” “不是，是你最后决定投资时说的一句话。”秦胤南摆了摆腿掩饰自己的期待。 姜洛仔细回忆，那时秦胤南侃侃而谈，眼神坚定都闪着光芒，她想起来了，“是‘我信你’吗？” “对。”秦胤南点头，停住了摆动的腿，他问她：“当初你说你信我，现在你失望了吗？” 姜洛陷入思考。 秦胤南又开始有意无意地晃动自己的腿，掩饰内心的紧张。他表面上再对这次失败波澜不惊，其实内心还是在意的。 周围很是安静，姜洛很久也不回答，久的秦胤南都想要放弃要这个答案了。 第四十二章 就在秦胤南想起身去开车的时候，姜洛开口了：“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我绝不是对你失望，只是替你觉得可惜。我见过你有多在乎这个项目，投入了那么多的资本和时间，又背负着外界的种种舆论压力，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这个项目，我都可以想象你自己扛住了董事会多大的压力。” 秦胤南自嘲地笑了一下：“你不为姜氏打水漂的投资感到可惜？感到失望？” “秦胤南，你说这话就戳我心了。我虽然自认为不能说是清高自持，视金钱如粪土，但是也绝不是满身铜臭，爱财如命。”姜洛瞪了他一眼。 她接着说：“投资嘛，成功与失败都是常事，那点钱我们姜氏还是赔得起的。” 姜洛拍了拍秦胤南的肩膀，“不要有负担。” 秦胤南注视着姜洛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对她说：“谢谢。” 姜洛跳下车前盖，“走吧，再带我兜兜风。” 秦胤南也跳了下来，上车，发动车子。 他准备把车开到最近的城市掉个头，再上返回的高速。 姜洛开着窗户，冷风直直打在她和秦胤南的身上，让烦躁的心冷静下来。 她思索良久，告诉秦胤南：“我当初投资时说我信你，现在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信你。不是什么安慰你敷衍你的随便说的话，这是真的，我信你。你的三轮我一定会接着投资的，如果你不相信，我甚至可以明天就提前和你把三轮的意向合同签了。” 秦胤南知道姜洛不是在开玩笑，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发自内心的笑意，“意向合同就不要签了，没什么意思，你信我，我也信你，说这话是真心的。你有这份心就行，芯片项目风险的确很高，和你们姜氏发展不符。你不能意气用事。” 他知道这种无条件的信任是很难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尤其两人还是在尔虞我诈的商场环境中成长，更是懂得凡事留三分余地的道理。再亲密的人也不能全身心信任，一定要留出安全空间。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姜洛是很有分寸感的姑娘，对所有人和事都留有余地。直到收到这个姑娘无条件的信任，他发现这个姑娘心里面是有一个很单纯美好的世界，这样真诚明亮的女孩，没有人不欣赏。 姜洛的确面对外界所有人都保留了退路，但唯独面对秦胤南，她懂他的那份赤诚与坚持，欣赏他的赤子之心，也欣赏他目的鲜明杀伐果断的行事风格。 所以，她愿意打破自己一直坚持的安全距离，愿意无条件地相信他。 “明天我能去看看叔叔吗？”秦胤南想去看看姜父，但是又怕姜父那边有特殊情况，于是他征求姜洛的意见。 姜洛想来一下：“算了吧，我爸爸的事情没准备往外说，你和你爸妈也别说。我看他虽然嘴上说的很洒脱，什么生老病死人生常事，可是我是他女儿啊，我知道他没有那么洒脱，他只是安慰我们罢了。” “行，那什么时候能去看叔叔了，你告诉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都告诉我，都会好的。”秦胤南已经在脑海里开始搜寻自己认识的医生专家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城市，把车掉头开往回去的高速。 秦胤南把车窗关上，“天凉，你别吹感冒了。” 他又按开了音乐，是很舒缓的轻音乐，让人听了身心舒畅。 车里也渐渐暖和起来。 姜洛在这样的环境下，渐渐阖上眼帘，入睡。 秦胤南把车开到姜家门口，刚想叫姜洛，看到她沉静美好的脸庞，想着如果他叫醒了她，只怕她上楼又胡思乱想睡不着了，姜父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 秦胤南收回想要拍醒姜洛的手，把车窗缓缓打开一个缝隙，刚好能让新鲜空气流通，又不至于车里太冷。 他就看着姜洛，这个姑娘于他而言，虽然只认识了短短几个月，但已经成为了他的至交好友。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很奇妙，不投缘的两个人认识多少年也没法交心，投缘的人认识几个月就可以让你完全信任。 秦胤南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也有很是疲惫了，索性靠在椅背上，也睡了过去。 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当清晨明媚的阳光洒在姜洛身上时，她渐渐苏醒，发现自己竟在秦胤南的车里睡了一晚上，秦胤南也在车里睡着了。再仔细一看，这车就停在自己家门口，想来是自己睡得太熟，秦胤南不忍心叫醒自己。 姜洛坐起身，想要缓一缓，醒醒神。只是她起身的动静弄醒了秦胤南，秦胤南眼神略微迷离，但很快就恢复如常，“醒了？” “嗯。”姜洛轻轻答应。 “在车里肯定睡得不大舒服，可能会腰疼，你趁着还早上床再躺一会吧。”秦胤南很贴心。 “好。”姜洛答应着就要脱下秦胤南的外套给他。 “没事。”秦胤南制止了姜洛的动作，“早上还是挺冷的，穿着进去吧，别看就两步路了，刚睡醒特别容易受凉。” 姜洛点头，“那我走了，拜拜，你也早点回去收拾收拾。” 秦胤南目送姜洛进了房子，才开车离开，他没有休息，回家换了套西装后，就直接去了单位，项目二轮失败，今天要出席董事会，面对董事们的兴师问罪。 姜洛也睡不着，想起姜父说想喝姜母熬的鸡肉蛤蜊汤，就让早起打扫房间的佣人先帮着准备食材。 姜母不一会就起来了，看姜洛坐在餐桌边发呆，问：“洛洛，怎么起这么早？” 姜洛勉强挤出笑容：“昨天休息的早，今天早上也睡不住了，就起来先让佣人把鸡肉蛤蜊汤的食材备上。” 姜母走过去接过佣人手上的活，开始给姜父煲汤。 姜楼今天也起的特别早，没想到下楼就看到自己母亲和妹妹已经起来了。 他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一夜未眠的样子，却仍然对姜母和姜洛温和地笑着问候，像往常的许多个清晨一样，看不出什么异样。 姜洛也不点破自己哥哥眼里的红血丝，温柔地叫他过来一起吃早餐。 第四十三章 餐桌上，待大家都吃完饭，姜楼说了一下这几天他的安排，“早上医院那边给我打电话，说爸爸的检查都做完了，该出结果的也都做了加急，今天下午就能得到全部结果，然后确定化疗以及手术方案。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做第一次术前化疗。” 姜洛和姜母心情都有些沉重。 “所以今天我和妹妹去公司，尽量把事情都安排好，明天我们都去陪爸爸。然后公司这边工作我们都往各部门经理身上移一些，这段时间尽量多抽空陪爸爸。”姜楼开始做这段时间的大致安排。 他转而又对姜母说：“妈，你就给我爸煲煲汤就行，其他事情你不用管，我和妹妹都可以处理好。” 待姜母答应了，姜楼站起，示意姜洛一起去上班。 坐在车上，姜洛看着自己哥哥眼睛里的红血丝，心疼地说：“哥，你咪一会吧。” 姜楼摇头，“不用。我想和你说说这次秦氏的芯片项目二轮失败的事情。” “嗯，你说。”姜洛做好了被自己哥哥责备的准备。 姜楼轻轻叹了口气：“妹妹，我本来不打算插手你和秦胤南之间的事情，我很欣赏他，也想帮帮他。本来我想着爸爸和佟鸿举那里我可以帮你兜着，但是现在爸爸生病了，咱们不要惹他生气，他既然不赞同你的做法，你就也让着些爸爸，可以吗？” “我明白的，我知道轻重。你放心，哥哥。”姜洛虽然平日里并不是乖顺的女儿，但是特殊情况，她愿意变得乖顺，只要能让父亲身心舒畅一些。 姜楼不再不多说，他知道自己妹妹是很懂事的姑娘，也就点到为止。 “好了，你快睡一会吧。”姜洛催促姜楼，想让他闭目养神。 看姜楼没有动作，她倾身过去，按住按钮，把自己哥哥的车座放下去，“睡不着也闭目养神一会，你现在可是姜家的主心骨。” 姜洛边说边用手盖住姜楼的眼睛，想让他闭眼。 姜楼看着自己妹妹，无奈又有些宠溺，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姜洛看姜楼终于闭目养神了，心满意足，拿出笔记本开始工作。 到了公司，异常忙碌的一天开始了，姜洛让助理帮忙召开会议，开始安排自己手上的工作。 姜楼更是忙得午饭晚饭都没顾得上吃。 但是到了晚上七点钟，兄妹二人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去了医院。 医生已经安排了第二天一早的化疗。 看得出来，姜父有些紧张。 因为姜父住的是vip病房，又和医院打过了招呼，待遇很好。术前宣教是主刀医生过来做的。 他安抚姜父，“姜先生，您放心，我们医院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您的各项检查结果都很好，治愈希望很大。所谓化疗，主要是利用化学药物杀死、抑制肿瘤细胞的生长，达到治疗的目的。” “我们明天要进行的是术前辅助化疗，就是在手术前进行化疗，把肿瘤病灶缩小，方便手术切除。或者让一些没有良好手术机会的肿瘤缩小，获得手术机会。便于一次手术完全清除病灶，还可以降低转移，降低复发率。”周朗努力用自己的解释让姜父得到宽慰。 不过同时他也说明了一些化疗的并发症，“但是化疗也会有一些副作用，最为常见的有胃肠道反应、肝肾功能的一定损伤、以及骨髓抑制、脱发等。” “这些都是正常现象，您可以放心。同时您需要多喝水，每天保证饮水量在两千毫升以上，饮食上要多吃蔬菜水果，清淡饮食为主，不能劳累熬夜。”随着周朗的话，姜洛打开手机的记事本把这些注意事项都记录下来。 姜父点头，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姜母听到并发症那里就有些站不住了，扶着床头柜，强撑着自己的身体。 姜楼不动声色地测过身扶住姜母，他们不能在姜父面前表现出无助害怕崩溃的情绪，他们还要共同陪着姜父度过这段日子。 待周朗走了，姜楼开口缓解气氛：“爸，您现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等化疗开始就只能吃那些清淡的东西了。” 姜父笑：“你爸爸像是那么好吃的人吗？又不是你妹妹。” “爸，我哪里好吃了。人家也都二十六岁，大姑娘了，怎么这样说人家。”姜洛故作娇憨，不满地撅起嘴，惹得姜父笑意满面。 “没事，等您病好了，我把满汉全席都给您摆上。让妹妹也沾沾光。”姜楼故作轻松。 “好啊。”姜洛接话，“那就为了让我沾沾光吃上满汉全席，爸爸您也得赶快好起来。” “好，爸爸一定赶快好起来，让我们洛洛能吃上满汉全席。”姜父宠溺地看着女儿。 差不多十点钟，姜父开始赶人：“你们快回去罢，我这里一个人就行。有事我会叫护士。” 三人想着明日得早起，也不反驳姜父，回了家。 只是回家虽然早，但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翌日一大早，一家三人就去了医院，姜母给姜父带去了干贝白米粥。 姜父坐在那里，端着一碗粥，喝的干干净净，“手艺见长啊。” “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熬给你喝。”姜母语气温柔。 姜父笑她：“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话想问题还是这么简单，天天喝这个，再好喝也会腻了。” 姜母也不和他争辩，只说：“好，那我变着花样给你做。” 姜父看着坐在一旁的一双儿女，带着些责怪意味地问：“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你们两个人都不在公司，出事情怎么办？” “孩子们不是担心你嘛。”姜母解围道。 姜父语气软下来，“我这边是持久战，你们该干嘛干嘛，公司的事务绝对不能松懈。我这边有最专业的医疗团队，你们也帮不上忙。” 其实他根本没想责怪两个孩子，他明白这是两个孩子孝顺的表现，但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了公司，耽误了两个孩子自己的人生。 “是，爸爸，我明白。主要今天是第一次化疗，往后我们就会等工作都处理完再来。”姜洛恭顺答应。 他趁着早上这段时间，给姜父安排了两个专业护工，白班夜班倒着来。 第四十四章 过了没多一会，主治医生周朗过来了，要推着姜父去化疗隔离室进行化疗。 姜洛看着自己父亲躺在病床上被推进去，闻着冰冷的消毒水气味，无助又害怕，但是她不能崩溃，她还要安慰母亲，还要替哥哥分担压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姜楼叫人送了饭到病房里面，他劝自己母亲：“妈，你回去吃点东西吧，这么熬着不行，熬坏了身体怎么办。” 姜母拒绝：“你爸爸万一做完化疗出来看不到我怎么办？” “我不是在这里吗。”姜楼给姜洛使了个眼色。 姜洛会意，对母亲说：“是啊，妈，哥哥在这里看着呢。我们先赶紧回病房吃一口，然后就来换哥哥去吃饭。不要爸爸没出来咱们就垮了。爸爸早上说的对，这是持久战，您熬一天没事，熬上三个月，只怕爸爸病没好您又倒下了。” “您现在可不能再倒下了。”姜楼帮腔。 姜母只好点头答应。 姜洛扶着她回去吃饭，姜母没胃口吃的很少，姜洛也没胃口，但还是逼自己吃下一整碗米饭，这种时候，她得挺住。 吃完后，姜洛让姜母稍微休息一会，姜母不愿意，她也就不勉强，和姜母去换了姜楼来吃饭。 又是令人煎熬的几个小时，天色渐黑。 秦胤南过姜洛发来微信询问病情，“你爸爸情况怎么样了？” “检查结果都出来了，今天是第一次化疗。”姜洛回复。 “我这边让人帮你查到了美国使用的几种癌症特效药，你爸爸的主治医生是谁，我找他看一下哪种药是你爸爸可以使用的。”秦胤南这两天虽然忙乱，但还是把姜洛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麻烦你了，你把药发给我，我去问问主治医生就行。”姜洛打完字，没有点发送，犹豫一下，一个个删掉那些字。 她重新打字道：“主治医生是周朗，你要来的话跟我说，我带你去找他。” 姜洛是一个很独立的姑娘，若是从前她绝对不愿意麻烦别人，但是再坚强的姑娘也有柔软的一面，她在寂静的医院走廊就快撑不住了，但这种绝望的情绪又不能暴露在自己母亲和哥哥面前。 所以她还真的挺想见见秦胤南。 “我明天下午有空，直接去医院还是去你公司找你？”简洁的话语却让姜洛觉得温暖。 “来我公司吧。”姜洛回答。 晚饭时间了，姜父终于被推了出来。 姜母坐得久了，腿有些麻，有些跛地小跑到姜父床前，护士推着姜父回病房。 “老姜，感觉怎么样？”姜母十分着急地问。 姜父冲她笑了笑：“一切都好。” “要吃些有营养、无刺激性的、易消化的食物，多加点蔬菜水果。可吃健脾胃之食物。如薏仁、萝卜、山楂、弥猴桃、莼菜、大枣、葵花籽、核桃、虾蟹、鲤鱼、银鱼、泥鳅、胖头鱼、塘鱼、草鱼等，能健脾开胃，保护消化机能，减轻化疗副作用。”周朗嘱咐姜家三人，因为这是第一次化疗，他全程都跟着。 “知道了，谢谢您。”姜洛点头致意。 到了病房，护工端过来姜楼早就吩咐准备好的青菜白粥。 姜父没什么食欲，摆手，示意护工拿走。 “爸，您多少吃一点。”姜洛从护工手里端过青菜白粥，拿着勺子就要喂姜父。 姜父侧头，他胃里翻江倒海烧着，很不舒服，是真的一口都不想吃。 “洛洛，让爸先喝口水缓缓。”姜楼递过来插着吸管的水瓶，姜父勉强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小口。 姜洛舀了一勺白粥，放在嘴边吹凉，哄着姜父：“爸爸，就尝一口吧。” 见姜父还是不愿，她放下白粥，握上姜父的手，想要劝劝姜父。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姜父就像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 “怎么了？”姜洛有点被吓到了。 姜母赶紧上前查看姜父的手，手背上静脉突出来，甚至有一段静脉已经呈青紫了。 她一时着急，就要按铃喊医生。 姜父制止：“无妨，大夫已经说了这是正常现象。” 姜洛很是自责，低着头。 “没事，这又不怪你。”姜父见了姜洛的样子，安慰自己的小女儿。 姜父见姜洛还是垂着头，无奈：“好了，我的小公主，我喝还不行吗？别不开心了。” 姜洛抬起头，颇有几分破涕为笑的意思。 她赶紧端着粥，一勺一勺喂给姜父。 平日里姜父和姜洛关系根本没有如此融洽，姜父上次喊她“我的小公主”，还是在她三五岁的时候。一场大病，让姜父和姜洛都柔软了不少。 姜父勉强着喝了小半碗，姜楼见姜父实在脸色不好看，就让妹妹别再喂了。 姜洛拿起纸巾，替姜父擦了擦嘴角残存的粥。 刚擦完，姜父就觉得胃里痉挛着，他头一侧，就将刚才吃进去的粥全部吐了出来。 护工见了，赶忙过来帮忙，扶着姜父。 姜父吐完了粥吐水，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还在干呕。 他的脸色因为呕吐充血变成了不正常的潮红。 姜洛手足无措，赶紧按了呼叫铃，值班医生跑过来。 姜洛焦急地说明情况：“大夫，您看我爸爸这呕吐止不住怎么办啊？” 那医生神色自若，见怪不怪，“这都是化疗之后正常现象，您父亲的体质对于化疗反应就是会大一些。不用太着急。” “那现在怎么办啊？我爸爸这么难受。”姜洛心疼地看着自己父亲。 “实在吃不进去东西就别吃了，我给他开点营养液吧。”那个值班医生边说边写着开药单。 护士接过单子就去那药过来给姜父挂水了。 姜洛看着一瓶一瓶的液体流入自己父亲的血管、身体。心里堵的不得了。 吊完了水，已是深夜。 姜母、姜楼和姜洛哄着姜父睡下，见他睡得沉了，才离开病房。 回到家里，姜楼简单安顿了一下明天的事情：“明天妈你早上先去医院，陪着爸爸吃点早饭。我和洛洛回公司处理事情。医生说明天化疗会结束的比今天早很多，中午饭时就能结束了，我和妹妹下午忙完就从公司直接去医院。” 听了姜楼的安排，其他两人也没有什么异议，就上楼收拾收拾准备睡觉了。 姜洛上楼后，想起来了什么，下楼热了牛奶给姜母和姜楼端过去。 第四十五章 姜洛敲了敲姜楼的房门。 姜楼打开门看到自己妹妹托盘上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那里，心里很暖。 他接过牛奶：“谢谢。”侧身让自己妹妹进来房间。 在姜楼房间里，果然不出姜洛所料，她看到亮着的笔记本上还有公司文件。 “哥，早些休息吧，明天再处理。”姜洛温言软语劝自己哥哥。 “我知道了，但是工作总得完成。”姜楼几大口喝完了热牛奶，把杯子递给姜洛：“帮哥洗了，然后赶紧睡觉去吧。” 姜洛接过空杯子，放在一旁站在姜楼后面给他捏了捏肩膀。 大概捏了几分钟，姜楼握住姜洛的手：“好了，谢谢妹妹。休息去吧，明早还得去公司。” “哥，都是什么文件，我帮你看一部分吧。”姜洛还是想替自己哥哥承担一下负担。 姜楼知道不让她帮忙她心里肯定会不舒服，就发了两个简单的文件到她邮箱：“那你就帮我把这两份文件审了，有什么问题都标注出来，发给我就行。” “好。”姜洛得了工作，心满意足地那种空杯子下楼。 洗完杯子，姜洛抓紧时间上楼去，帮着哥哥看完了文件，把标注都做好。 劳累了一天，她躺在床上，脑袋有些疼，却睡不着，闭上眼睛医院冰凉的消毒水味道就在她脑海回荡。 实在没办法，她起床找了两片感冒药吃下，感冒药有让人发困的副作用。 就这样，才勉强睡着，但睡得并不安慰，乱七八糟的梦境一个接着一个，早上五点多就又醒了。 醒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她去洗手间拿凉水洗了洗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她也不下楼，拿起笔记本就开始处理自己的工作，早一点处理完下午就能早些去医院。 中午时分，秦胤南发微信问姜洛：“你下午什么时候有空？” “都可以。”在姜洛眼里什么工作都比不上自己父亲的身体。 “那我现在就过去。”秦胤南回。 姜洛加快的处理工作的速度，助理过来喊她吃饭她也不吃，送过来的盒饭也一口不动。 秘书引导着秦胤南到姜洛办公室时，秦胤南就看到姜洛一脸认真地看着文件，旁边的盒饭打都没打开。 秦胤南把手中提的外卖放到姜洛桌上。 姜洛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知道你这些天没什么胃口，我拣了些你爱吃的菜打包给你带过来了，多少吃些。”秦胤南边说边打开一个个的饭盒盖子。 果然都是姜洛爱吃的，香味充斥着她的鼻腔。 “先吃，别看了。”秦胤南抽走姜洛手里的文件，把筷子硬递到她手里，把菜都推到她面前。 姜洛也就拿着筷子吃了起来，一道道菜肴色香味俱全，她早上就只是胡乱吃了两口，现在早就饿了，虽然心里烦躁，倒也吃的不少。 带她吃完，秦胤南问：“现在可以走吗？还是等你处理完文件。” “现在就走吧。”姜洛已经迫不及待想去问问医生，秦胤南问来的美国研制的肺癌特效药自己父亲到底能不能用上。 “好。”秦胤南带着姜洛坐上车，是他自己开车。 “你助理呢？”姜洛奇怪，秦胤南从公司过来，一般都是叫助理开车，比较方便。 “你父亲的病情不是还没有对外说吗。”秦胤南点到为止。 姜洛明白，知道的人的数量越少，这件事越不容易泄露。 到了医院，姜洛带着秦胤南直接去找了主治医生周朗。 “姜小姐，您好，是关于您父亲的病情您还有疑问吗？”周朗问。 “没有，是我朋友拿来了几种美国生产的肺癌特效药，中国还没有，想问问您对我父亲的病情有用吗？”姜洛期待地看着周朗。 秦胤南把手机调到相册界面，递给周朗。 周朗拿过手机，一张张划着图片，眼睛里光芒渐盛，拿着一瓶药的图片，问秦胤南：“您好，冒昧问您一下这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一个朋友是从事药物研究的。”秦胤南语焉不详。 周朗也不在意：“我之前在美国工作时就有参与过这类药物的研发，来中国之后，听说已经研发出了合格的成品但是还未大批量问世，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它。” “怎么样，周大夫，这个对我爸爸的病情有用吗？”姜洛并不在乎这药物的来历出处。 周朗没有回答姜洛，而是问秦胤南：“这个药物您可以拿到多少？” 秦胤南很快回答：“一人量绝对可以保证供应。” “好。”周朗听了秦胤南的话，转而对姜洛说：“姜小姐，您放心，这个药是世界上最先进最有效的抗癌药了，有了它，化疗效果、手术成功率、术后存活年限都会得到很大的提高。” “真的吗？”姜洛这么些天终于听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十分激动。 “当然。”周朗点头，“您大可以相信我。” 姜洛离开周朗办公室后，脸上都笑容都止不住，她带着大大的笑容对秦胤南说：“谢谢你。” 秦胤南见她这么开心，觉得自己这几天忙着托人也没有白费。 姜洛赶紧给姜楼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姜楼自然也十分高兴，直说一定好好谢谢秦胤南。 然后她就要去病房那里告诉父母这个好消息。 秦胤南见姜洛过于开心没有考虑那么多，不由提醒她：“你爸妈那里还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了，你说的话就说是你托朋友找到的，明白？” 姜洛虽然不愿意冒领功劳，但是又怕自己父亲知道旁人已经知道了他的病情心里不舒服，也只好这么说。 她兴致勃勃就要去病房，秦胤南想先离开，但又怕扫了姜洛性质，也就在病房走廊的长椅上等姜洛。 姜洛敲了敲病房门。 护工开了门，“姜小姐。” “洛洛，你怎么来了？”姜母和姜父一齐看向姜洛。 “爸！妈！我找到了一直肺癌的特效药，已经给周朗医生看过了，他说特别有用，对化疗手术以及术后恢复都有很大的作用。”姜洛笑着把秦胤南传给她的图片给姜父姜母看。 姜母拿过手机，和姜父一起看着，虽然也看不大明白那上面的英文，但是两人也很高兴。 姜母一直揪着的心也算是没有那么难受了，得到了一些慰藉。 第四十六章 姜父脸上带着笑容，问姜洛：“你是怎么找到这药的？周朗医生一开始不知道这个药吗？” “当然知道，这药他还参与过研发呢。只是最近才成功，还没有进行批量生产，我是托留学的朋友拿到的。”姜洛简单地解释。 姜父点点头，不置可否。 和姜父说了一会子话，姜洛就离开了，秦胤南还在走廊长椅上等她。 他坐在那里，一尘不染，低着头用手机工作，严谨认真，剑眉星目。 姜洛快步走过去，站在秦胤南面前。 秦胤南抬头，看到姜洛，“和你爸妈说完了？” “对啊，真的要谢谢你。”姜洛露出了这几天最灿烂真心的笑容。 “这点小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秦胤南站起来，和姜洛一起往电梯走。 电梯里，姜洛问他：“一会干嘛去？” “工作。”秦胤南不假思索。 “无趣。”姜洛轻笑一声。 “那姜小姐有什么不无趣的建议？”秦胤南饶有兴味地问她。 “工作。”姜洛笑得狡黠。 秦胤南摇摇头，他看得出来姜洛是真的开心了，还有心思开这种幼稚的嘴上玩笑。 到了楼下，秦胤南要送姜洛回去，姜洛拒绝了：“你工作那么忙，还是赶紧回去工作吧，我自己打个车就也回去了。” “工作也不差这一会。”秦胤南坚持要送她。 姜洛开玩笑：“难不成秦总还怕我被人拐卖了不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要是再耽误你的工作，心里真的不好受。” 她边说边把秦胤南推上车：“工作重要，你再讲究这些虚的，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了。” 秦胤南上了车，“也罢，不和你争论了，你还是让你的助理来接你，到公司了和我说一声。” 姜洛点头，催促他快开车：“快走吧。” 目送着秦胤南的车开远了，姜洛就出了停车场，她觉得再叫助理来接自己太麻烦，在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之后，助理已经带着一沓文件站在门口等她了。 姜洛马不停蹄开始忙碌，也就忘了给秦胤南发信息。 秦胤南那边忙着开会，会议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半黑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姜洛居然没有给他发信息，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看到秦胤南的电话，姜洛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的事情，有些心虚，“喂。” “到公司了没？”秦胤南问。 “到了。”姜洛的声音异常乖巧，“刚回公司就忙起来了，忘了给你发信息。” “没事，你安全到公司就行。”秦胤南理解她忙起来忘记了这件事情，“那你忙，我挂了。” “再见。”姜洛语气温软。 姜楼来接自己妹妹一起去医院，车里，他问姜洛：“你告诉秦胤南爸爸生病的事情的？” “嗯。”姜洛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把这件事情告诉外人会不会让哥哥不开心。 “看来你是真的拿他当朋友。”姜楼温和地说，“不过，妹妹，凡事留三分余地，才是安全距离。秦胤南是我很欣赏的企业领头人，有能力有魄力，但是他同时也是个厉害商人，有城府又考虑周全，我怕你受伤害。” 姜洛知道哥哥这是为自己好，点头应道：“我知道的，哥哥，你放心。” “不过他还真的帮了我们家，这件事情是雪中送炭，我一定得好好感谢他。”姜楼话锋一转。 其实他也不想说秦胤南哪里不好，但是他第一次见妹妹成年之后这么毫无保留相信一个外人，他怕自己妹妹的一片真心会受伤。所以还是提醒了姜洛一下，但也只是点到为止。 “对啊，这件事情真的是雪中送炭，连周朗医生都惊讶咱们居然能拿到这个还没大批量生产的特效药物。”姜洛心情很好。 快到医院的时候，姜洛嘱咐姜楼：“哥，我和爸妈说的是我找到的药，你别提秦胤南，爸爸不是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生病的事情嘛。” “明白。”姜楼答应。 病房里，姜母、姜楼和姜洛陪着姜父吃饭，可惜姜父还是没有什么胃口，姜洛看自己父亲这样，心里难受，盼着父亲能快点好起来。 “今天公司有什么事情吗？”姜父虽然人躺在病床上，但心里还是很关心自家公司。 “放心吧，没什么大事，您就安心养病。”姜洛不想让父亲再为公司的事情费心。 姜楼却拣着一些发展良好或者无足轻重的事务，给父亲讲了起来。 姜洛蓦然明白哥哥这是让父亲宽心，而自己的话语恰恰才让父亲不够安心。 她也拣了些事情说给姜父，“我们和郑总的天成娱乐合作愉快，他们最近有一部主旋律电影的献礼剧，我们在做推广和宣传，郑总特别满意。” “天成娱乐是业界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你要好好把握住和他们的合作，互利共赢，让咱们姜氏在娱乐方面更进一步。”姜父教导姜洛。 “明白，爸爸。”姜洛答应。 待兄妹二人都讲完了公司事务，姜父发话：“我生病的事情一定会对公司股价有很大的影响，你们要注意保密，医院这边我早就打过招呼了，你们每日注意一些，日常工作绝对不能因为我打断。” 虽然姜氏已经基本移交到姜楼手上了，但姜父毕竟握有最多的股权，而且这些年忌惮着姜父一些人才不敢和姜楼硬拧着来。如果姜父得癌症的事情爆出去，姜氏股价一定会大幅下跌，虽然姜楼自己很有能力这几年不靠姜父，但大家更愿意相信他背后是姜父指导的。而且一些竞争对手会趁虚而入，姜氏会陷入危机。 “我们明白。”姜洛和姜楼点头答应。 回家之后，姜楼到姜洛的闺房找她，“洛洛，我没敢告诉爸爸，佟鸿举那边佟氏应该这两天和我们续约，但是他一直推三阻四，我估摸着咱们和佟氏续约悬了。” “是因为我帮秦胤南做了舆论导向的事情吗？”姜洛很愧疚。 “和那件事有关，但关系不大。佟鸿举想让姜氏完全和他捆绑在一起，想让姜氏成为他的附属，只为佟氏发声。但是我并不愿意。”姜楼解释，其实姜洛那件事是导火索，佟鸿举不过借题发挥。 第四十七章 姜洛叹气：“屋漏偏逢连夜雨，那现在怎么办呢？” “佟氏和我们这么多年的合作，如果断了的话，姜氏很多布置都没有了作用，而且我们这些年也得罪过一些佟氏的竞争对手。”姜楼觉得情况不太乐观。 “可是佟鸿举这些年一直没有自己的媒体部门，完全没有媒体运作经验，贸然更换合作公司他就真的放心？而且不怕我们和他翻脸，控制不利于佟氏的舆论？”姜洛疑惑。 姜楼摇头：“我也不清楚，佟氏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来。就算我不愿意让姜氏的商业部分成为佟氏的附属，大家也可以商量着好聚好散，慢慢减少合作，为什么非要用突然不续约这种方式。他难道不怕姜氏把他公司的机密透露给别人？” 姜洛皱着眉头思索，“是不是他已经有了退路，有恃无恐？” “商业部分是咱们姜氏的重点，我们在这个方面是业界龙头，不会有人想不开要和姜氏作对。”姜楼早就考虑过姜洛的想法，但是说不通啊。 “罢了，这世上一时说不通的事情多了，最后总会有解释的。哥哥，咱们还是想想现在怎么解决吧。”姜洛不再想佟鸿举的原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佟鸿举要是真的一门心思不准备续约我也没有办法。就只能重新布置姜氏商业部分的媒体资源，寻找新的合作伙伴，争取把影响降到最低。”姜楼这些年风风雨雨虽然没经历过太多，但是绝不惧怕所有的变动 “也是，姜氏这么多年的根基，又不是不和佟氏合作就运作不下去了。”姜洛给哥哥打气。 姜楼还是有些担心：“若是平时佟鸿举突然不续约了我都无所谓，反正我有大把精力陪他玩。只是如今父亲还躺在病床上，我不愿意为这些事情耗费时间。” “没事的，哥哥，娱乐新闻这边我交给总监负责就行，规划都已经做好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商业部分我可以帮你的，你别太担心。”姜洛宽慰姜楼。 “也是，我妹妹这么聪明，有你帮哥哥，我一定可以的。”姜楼摸了摸姜洛的脑袋，“早些休息，明天公司我会移交一些商业部分的基本工作给你。” “好。”姜洛温婉地笑，“你也早些睡。” 翌日公司，姜洛第一次接手商业部分的事情，交错复杂，她竟然有些手忙脚乱。 她也工作四年了，除了刚开始时会有些力不从心手忙脚乱的感觉，已经很久不会这样了。她才真正理解了哥哥平日为什么会那么忙，其他领域的工作都比较简单，商业部分是姜氏发家的部分，一直是他们的王牌，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真真是里不断剪还乱。 晚上，姜楼让姜洛去医院陪姜父，他去和佟鸿举一起吃饭，有个应酬。 结束之后，已经是十一点钟，姜洛和姜母都从医院回到家里了。 姜洛还没有休息，一直在等姜楼，见他进门，忙递过去一杯蜂蜜水，“哥，喝蜂蜜水，解酒的。” 姜楼接过，大口喝着，喝完，把被子放在茶几上，对姜洛温柔地道谢：“谢谢我的小妹妹。” 姜洛轻笑一声：“哥哥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了？” “对了，爸爸今天怎么样？”姜楼问。 “还是老样子，胃口不好，勉强喝了小半碗白粥，打了一瓶营养液。”姜洛眉宇间透着淡淡愁色。 姜楼沉默。 姜洛转移了话题：“哥哥，你今天和佟鸿举吃饭是个什么情况？” “佟鸿举就是一直在打太极，也不说和我们续约，也不是不续约，反正提起续约就是现在合同还没到期过两天再说。”姜楼回忆着刚才觥筹交错间的情形。 “不过。”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佟鸿举好像有意设立自己的媒体部门，问了我好几个媒体运行的问题，还有姜氏商业部分的运转问题。” “佟氏就算要设立自己的媒体部门，也得先继续续约，等自己的媒体部门成熟了再自己单干啊。”姜洛不解。 姜楼认同姜洛的看法：“这也是我没想通的地方，姜氏不会拦着他不让佟氏有自己的媒体部门，如果他只是想要自己的媒体部门，我们好聚好散，姜氏甚至可以帮助他，教给佟氏一些相关经验。” “罢了罢了，反正我们姜氏就做好他佟鸿举不续约的打算就好了。”姜洛不想再想那么多，“咱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盯紧了爸爸那里。” “也对，爸爸才是最重要的，明天是化疗第四天，我晚上再去和周朗医生聊一聊。”姜楼说。 姜洛赞同：“好，我也去，我也想了解一下这几天的化疗效果。” 第二天工作结束后，姜楼和姜洛一起去医院找了主治医生周朗。 “周大夫，您好。我父亲这几天的化疗效果怎么样？”姜楼直入主题。 周朗拿出一沓报告，推给姜楼和姜洛：“您看，这是这几天您父亲身体各项指标的变化。您父亲对化疗的反应特别大，相信您也感觉到了，最明显的就是姜老先生呕吐严重，已经到了无法进食的地步，需要靠营养液维持营养。” “那该怎么办呢？”姜洛十分紧张。 “您先别着急。”周朗继续说：“您再看这几张报告单，四天以来的化疗效果都不甚明显。” 听到这话，姜洛和姜楼的心都揪了起来。 周朗宽慰两人：“不过您也先别担心，每个人体质不同，我们会继续跟进关注姜老先生的治疗效果，如果有问题也会及时调整治疗方案。” “四天了，我父亲那么痛苦，怎么会一点效果都没有呢？”姜洛心里特别难受。 “化疗效果也是因人而异的。”周朗解释，“这毕竟也才第四天，我们还得看后续。” “可是……”姜洛情绪有些激动，还想说什么时，姜楼制止了她。 “好了，洛洛。周医生既然说还要观察那咱们就继续按照医生说的治疗就好了。”姜楼努力平复心绪，给周朗以必要的信任。 “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周朗向两人保证。 “那谢谢您。”姜洛有些沮丧，低着头。 第四十八章 离开周朗的办公室。 姜洛依旧沮丧，姜楼安慰她：“没事妹妹，爸爸吉人自有天相，会好的。” 姜洛努力调整情绪，她一会还要去病房，不能让父母看出不对劲来。她也不能总是让自己哥哥安慰自己，出了这样的事情，哥哥一定心里也不好受。 她强撑了一个晚上，夜里，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索性起身，拿起电脑，查询着各种肺癌相关的资料。 化疗如果效果不好，那……她不敢想象自己父亲可能会因为这个疾病离开自己。 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晨姜洛只觉得头重脚轻，她拿起遮瑕膏厚厚地打在脸上，盖住黑眼圈，又在粉底上打了俏丽的粉色腮红，遮盖自己苍白的脸色。 草草吃了早饭，就去公司工作了。 虽然娱乐部分她已经都交给部门总监了，但是今天和郑总有个合同要签，还是得她自己去。 中午饭前签合同，郑总约了姜洛签完合同一起吃饭。 合同是在天成娱乐的会议室里签。 双方律师早都已经检查好了合同。 姜洛签完递给郑总。 郑总接过合同，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姜总果然日理万机啊，不过怎么忙到委托人和被委托人都签错了？” 他把合同递回给姜洛，姜洛一看，自己恍惚间竟把名字签错了地方。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真是抱歉，那再拿一份合同，我重新签一下吧。” 秘书立马递上备用合同。这次她没有签错。 双方拿好自己的那份合同后，郑总和姜洛还有双方签合同的人员就要一起去吃饭。 等电梯时，电梯门开，他们一行人恰好撞上了来这一楼层的宋扬。 宋扬看到郑总姜洛都在等电梯，有些惊讶，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姜洛了，他打招呼：“郑总，姜总。” 郑总点点头，姜洛身体不舒服，随便示意了一下。 宋扬却并没准备就此离开，他接着对姜洛说：“好久没见了，最近好吗？” “挺好的。”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姜洛没有兴致和宋扬聊天。 郑总因为知道姜洛私底下给过宋扬一些媒体资源，以为二人关系很不错，就说：“小宋啊，我和姜总要一起去吃饭，你也一起来吧。” “好啊。”宋扬求之不得。 饭桌上，他对姜洛很是殷勤，只是姜洛没有什么胃口。 见姜洛胃口不佳，郑总指着一桌子菜问：“怎么，姜总，不合胃口？” “没有。”姜洛程序化地微笑，“很合我胃口了，只是我今天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宋扬闻言，叫服务员进来，“我们加一个酸笋，一个红油玉坝，再来一个桂花心粥。” 郑总闻言，笑：“果然还是小宋体贴啊。酸的辣的清爽的都有了，酸笋开胃爽口，红油玉坝鲜辣味重，桂花心粥清新暖胃。不管姜总是哪种胃口不好，都有对应的菜肴了。” 在座无不感慨宋扬的周到。 姜洛向宋扬道谢：“谢谢。” 菜上来后，姜洛勉强喝了些桂花心粥。 两面聊天气氛正佳时，郑总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连连向姜洛道歉：“实在抱歉，姜总，我有急事，不能陪你吃完这顿饭了。” “没事，没事，您有事去忙您的就好了。”姜洛今天本来也不耐参加这种应酬。 “小宋，替我好好陪着。”郑总嘱咐宋扬，又向众人说：“大家想吃什么就点啊，我都和酒店说好了，记我账上。” 郑总说完，慌慌忙忙就走了。 见郑总走了，姜洛不愿意再装着虚与委蛇下去。 她正欲离开，宋扬止住她，“姜洛，你今日身体不舒服吗？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谢谢你。我秘书他们都在，我们一起回公司。”姜洛拒绝。 “你最近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有事需要我帮忙一定要告诉我。”宋扬眼神真诚又温柔，却说着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姜洛根本没有事情会找他帮忙，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姜洛听了这话，有些想笑，转念又想到几天前和自己说这句话的那个男人，他漫不经心，却重若泰山，她知道他是真的会帮自己，而宋扬不过为了哄自己开心得到好处。 “好。”她到底没有点破宋扬，只是随意应道。 宋扬笑了，好像心满意足。 姜洛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就带着自己的员工回了公司。 下午，她又处理错了两份文件，还好秘书发现及时。 “姜总，您今天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早些下班吧。”秘书建议道。 姜洛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没事，我就是昨天没睡好。” “那您注意休息。”秘书提醒她。 “谢谢。”姜洛嘱咐秘书：“你这几天多帮我盯着些我处理的工作，我好几天睡眠都不好了，怕出问题，你多费心些。” “我知道了，姜总，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秘书应下来。 “行，那你出去吧。”姜洛闭着眼睛轻声说。 秘书还是有些担心她，说：“姜总，实在睡眠不好就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说完，秘书就离开了姜洛的办公室。 姜洛叹气，她睡不好看医生也没用，除非自己父亲能好起来。想到姜父，她越发难受。 晚上在医院，姜洛端着白粥喂姜父，姜父依旧反应激烈，喝多少吐多少。 “算了，妹妹。”姜楼拍拍姜洛的肩，“别让爸爸硬喝了，还是吊营养液吧。” “可是营养液怎么能和饭比，爸爸长时间不吃饭，胃会受不了的。”姜洛固执。 姜楼微微摇摇头。 姜洛没法，放下白粥。 “爸爸，最开始化疗反应大些，等一期往后，或者到了二期三期就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了。”姜楼安慰姜父。 长久的呕吐让姜父脸色泛着病态的潮红，很不好看。他真的有些绝望，什么都吃不进去。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他不能倒下。 他只好点点头，“我知道，往后会好的，刚化疗嘛，身体还接受不了，往后慢慢就会适应，到时也能吃下饭了。” “是这个理。”姜母拍拍姜父的手。其实是不是这样她也不不知道，但她只能安慰自己也安慰家人以后就会好起来。 第四十九章 回到家里，姜洛给姜楼和姜母端了热牛奶过去，她自己也喝了一杯热牛奶，又洗了个热水澡。 只是明明白天很累，身体很沉重，头脑也不清醒。但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头脑就变得异常清醒，这些天发生的一幕幕在她脑海像电影一样放映，她想关都关不上。 姜洛没办法，起床找了两片感冒药吃了，感冒药有让人犯困的副作用，只是这次，她吃了感冒药也睡不着，周朗的声音在她脑海开始不停盘旋：“……您父亲对化疗的反应特别大……您再看这几张报告单，四天以来的化疗效果都不甚明显。” 这声音折磨得她几乎发狂。 天擦亮时，姜洛才昏昏沉沉睡着了，只是睡得十分不安稳，做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梦。 没两个小时，闹钟就响了，姜洛从梦境惊醒，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酸痛，她强撑着身体，化妆遮住惨白的有些吓人的脸色。 下楼吃了早餐后，姜洛直奔公司，今天她还有个会议。 开会时，她看到一个部门负责人站起来讲着自己的企划案，但那人说什么却没进她的脑子，她脑海里面还是周朗的声音，“……您父亲对化疗的反应特别大……您再看这几张报告单，四天以来的化疗效果都不甚明显。” 姜洛摇了摇头，想赶走脑海里的话语。 那部门负责人以为姜洛摇头是因为对自己的企划案不满意，吓得道歉：“对不起，姜总，您看这个案子哪里不合适？” 姜洛并没有听到。 坐在一旁的秘书轻轻拽了拽姜洛的袖子，姜洛回过神来，看向那个负责人：“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姜总，您是不是对这个企划案哪里不满意，您说出来，我都可以改的。”那个部门负责人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没有，这个企划案还不错。”姜洛随口一说。 “谢谢姜总赏识。”那部门负责人受宠若惊，姜洛素来挑剔，能让她觉得不错已经很好了。 好不容易捱到会议结束，姜洛头疼难忍：“散会吧。” 回到办公室，她对秘书说：“你把会议记录拿给我看一下。” 虽然她很不舒服，但她一定要把工作做好，刚才会上走神已经让她很心里很不好受了，她下定决心今天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这次会议的事情都处理明白，绝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影响公司。 姜洛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把会议上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所有企划案的毛病都列好返给各个负责人。 做完这些，她靠着椅背，浑身无力。 电话响起，是秦胤南。 “喂。”姜洛接起电话。 “姜洛，美国那边把药送来了，这个一次拿不到很大量的，只拿来了两小瓶，是两周的药量，你让你爸爸先试试效果。”秦胤南说。 姜洛惊喜，仿佛看到了一束光：“太好了，我去找你拿吧！”她兴奋到来不及问秦胤南什么时候有空。 秦胤南略一思索：“我给你送去，正好请你吃饭吧。” “行。”姜洛答应，恰好也到了晚饭点，吃完晚饭她就要去医院了。 姜洛吩咐秘书看到秦胤南就直接让他进来，她很期待地等着秦胤南，心跳得都快了许多。 秦胤南到了，把两小瓶药放在姜洛面前时，姜洛看到了希望。 “去吃饭吧。”秦胤南说，“我订了你很喜欢的那家。” “咱们先去找医生好不好？”姜洛迫不及待。 秦胤南理解姜洛的急迫，同意：“当然可以，那走吧，我先陪你去医院。” 到了医院，姜洛几乎小跑着去了周朗的办公室。 周朗还没下手术，护士将秦胤南和姜洛二人拦了下来。 姜洛有些失望。 秦胤南安慰她：“无妨，等周医生下了手术咱们把药给他也可以，反正用药怎么都得明天早上了。” 姜洛垂着头。 秦胤南岔开话题：“怎么今天妆这么浓？” 姜洛平日里一直都是淡妆，因为她皮肤本身就特别细腻特别白，甚至有时不工作，素颜就会出现。 “没什么，早上上妆的时候手重了。”姜洛搪塞。 “是掩盖脸色和黑眼圈吧？”秦胤南看出了端倪。 “没睡好。”姜洛索性说了实话。 “多久了？”秦胤南看姜洛眼神无光的样子，觉得姜洛不会仅仅是一天晚上没睡好。 “好几天了，其实从知道我父亲的病情开始，我睡眠就不太好。前两天医生又说我父亲报告显示这几天化疗的效果不好，我就更加睡不着了。”姜洛一五一十地说。 秦胤南担心：“总是睡不着可不行，你白天那么多工作，晚上再休息不好，人会垮的。” “我睡不好的时候就吃两片感冒药，也就睡过去了。”姜洛说。 “感冒药副作用太大了。”秦胤南不赞同姜洛的做法，“反正我们在医院，一会让医生开一些” “也行。”姜洛答应。 见她答应，秦胤南换了个轻松些的话题：“对了，我有几个媒体部门的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姜洛疑惑：“你怎么突然对媒体方面感兴趣了？” “二轮失败，我发现我的媒体部门存在问题，并不能很快的控制舆论，还得靠你们这种完备的媒体公司。”秦胤南回答。 “你的媒体部门已经很完善了。”姜洛回想起自己旁听过的秦氏的那次会议，“只是毕竟企业的媒体部门比不得专业媒体公司。” “我现在想再投入一些资源在媒体部门，二轮失败的那两天，秦氏股价下滑的太厉害了。如果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了舆论，下滑幅度不会这么大。”秦胤南说。 姜洛陷入沉思，良久，说：“你的媒体部门很完善了，你又不是靠媒体盈利的，再投入就得不偿失了，你如果想要达到姜氏这种媒体公司的力度，投入会非常巨大。”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秦胤南询问姜洛的意见。 姜洛纠结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其实可以尝试和媒体公司合作，这个费用其实和你维持自己的媒体部门差不多，但是效果明显会更好。” 第五十章 “我不是没想过这个解决方法，只是，我不信任那些媒体公司。”秦胤南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没想到与媒体公司合作。 “你怕泄露了公司机密？”姜洛明白过来，如果和媒体公司合作，就必然会把一些公司内部的运转和计划透露给媒体公司，方便他们媒体运作造势。 “那，你信我吗？”姜洛缓缓开口。 “你？”秦胤南疑惑地看了姜洛一眼，“我当然信你。可是姜氏和佟氏合作好些年了，秦氏和佟氏是对家，你们姜氏怎么样也不能和我合作吧。” “佟氏没有和我们续约的打算。”姜洛到底把这样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了秦胤南。 秦胤南楞住，显然没想明白佟氏为什么这么做，百害而无一利。 他试探着问：“是因为你曾经帮我做过舆论导向，佟鸿举赌气吗？” “佟鸿举可不是赌气的样子，他想和姜氏加深合作，把姜氏的商业部分变成佟氏的一言堂，成为他的附属。我们自然不愿意，他就突然不续约了，我们措手不及。”姜洛想起佟鸿举雪上加霜的举动就有些生气。 秦胤南抛开了佟鸿举的事情，和姜洛说：“既然没有这一层顾虑，那我是很想和你们姜氏合作的。不说我们二人私交如何，姜氏这次在二轮失败时做舆论导向的能力已经让我很是佩服欣赏，能和姜氏这样有能力而且媒体市场份额占比巨大的公司合作，我求之不得。” “你不怕我泄露秦氏机密了？”姜洛故意这般问。 “我信你。”秦胤南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了姜洛。 姜洛笑了一声，发自内心。 “姜氏可不是只有我一人，再加上商业部分一直都不是我负责的，你还不怕姜氏泄密吗？”姜洛饶有兴味地看着秦胤南。 “不怕。”秦胤南答的果断。 “为什么？”姜洛不解。 秦胤南解释道：“看你的行事作风，我绝对相信姜叔叔和楼哥的作风，这样的企业领导者带出来的企业，不会做出泄密这样没有商业道德的事情的。” “再说，姜氏这么多年屹立在商场，靠的除了决策者的聪敏外，更多的是信誉。一个企业没有信誉和商业道德，领导者再厉害也走不远的。我信你，也信姜氏。”秦胤南补充。 姜洛显然很满意这个回答。 “而且。”秦胤南拉长声音，“佟鸿举突然不续约让你们措手不及，你们也没有泄露他的一点点机密，足以看出姜氏的信誉。” “你说的有道理哎。”姜洛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很惊喜的样子，“我可以泄露佟氏的机密。” 秦胤南侧脸，和姜洛对视一眼，两人一起笑出了声。 他知道，姜洛就是开个玩笑罢了。 秦胤南拣着轻松的话题和姜洛聊，倒也让姜洛这一刻没有想那么多烦心事，真心笑了几次。 大约过了半小时，周朗下了手术回办公室了。 他在门口看到秦胤南和姜洛坐在长椅上。 “秦先生，姜小姐。”周朗和秦胤南、姜洛二人打了招呼。 “周医生。”姜洛忙把两小瓶药递过去：“你看，药拿来了。” 周朗仔细端详了一下药瓶上的文字，点点头：“是它，没错。” 周朗打开办公室，让姜洛和秦胤南进去坐。 “怎么样？周医生，我爸爸使用这个药是不是化疗效果会好许多啊？”姜洛还没坐好，就急不可耐地问周朗。 周朗回答：“姜小姐，效果我还没有办法保证，真的是因人而异，不过这个药绝对是有用的，这个我可以保证。但效果的好坏大小，还得看你父亲的吸收以及排异情况。” “总归是有希望的。”秦胤南安慰姜洛，“如果这药没效果，我再帮你找其他的药。” 姜洛无力地点点头。 “姜小姐，明天早上您父亲是可以出院回家待两天的，第一次化疗时间是五天，已经结束了，观察一下，情况稳定的话明天早上可以回家。”周朗又交代了一下各种注意事项。 周朗说完后，姜洛点点头。 秦胤南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周医生，您能帮我开一些安眠药吗？” 周朗没想到秦胤南会突然说到安眠药，有些惊讶：“安眠药？这个我不能随便开。秦先生，麻烦您跟我描述一下症状。” “就是这段时间项目出了问题，心里一直想着这事，就睡不着，一起一直没有过这种情况。您能不能给我开一些副作用很小的安眠药？”秦胤南没有说是姜洛失眠，他怕姜洛不愿意让人知道这件事。 “也行。”周朗拿出单子开始写单子开药，“我给您开一瓶短效安眠药，副作用特别小，但是睡不着的时候，一次也只能吃半片，而且饮酒绝对不能吃安眠药。” “我知道了，谢谢您。”秦胤南拿着单子，就带着姜洛去取药。 取好药后，他把药瓶放到姜洛手里：“收好了，睡不着的时候吃，一次最多半片，饮酒不能吃它。记住了吗？” “嗯。”姜洛点头。 秦胤南不放心，让姜洛把手机给他。 “干嘛？”姜洛不解。 “给我吧。”秦胤南拿过姜洛的手机，打开备忘录，在里面写好了安眠药的用量和注意事项。 做好这些，他把手机递回给姜洛。 “谢谢。”姜洛冲秦胤南感谢地笑了笑。 “要谢我？”秦胤南挑眉，看着姜洛。 姜洛点头。 “那陪我吃饭去吧。”秦胤南歪头。 “好。”姜洛答应。 秦胤南早就定好了饭店，连菜都点好了，快到的时候他给饭店打了电话，就把菜做上了。等二人到了，菜也差不多好了。 秦胤南点的都是姜洛爱吃的菜肴，饶是她这几天没胃口，也被香味勾的食指大动。 再加上秦胤南很会说话，挑些她爱听的轻松的话题，也不管她回不回应，反正自顾自说了给她听。 就这样，姜洛吃了这些天吃的最多的一顿。 吃完后，姜洛甚至让人打包了三碗牛肉羹，带给姜父、姜母和姜楼喝的。 第五十一章 待姜洛吃完晚饭，秦胤南把她送回医院时，已经是快到晚上九点钟了。 姜洛提着牛肉羹下了车，秦胤南见那陶瓷的器皿过于沉重，提议：“我给你提上去吧，到了病房门口我就走。” 姜洛拒绝：“没事，我自己可以，你快回吧。这点东西还是拎得动的。” 秦胤南点点头，“又有事找我。” 这句话一天之内姜洛听了两遍，这句话还是秦胤南说令人安心。 回家路上，秦胤南一只手把这方向盘，一只手拄着太阳穴。他的头靠在那只手上，思索着些什么。一改平日玩世不恭的样子。 姜父生病让他心里也难受，世交家的叔叔啊，令人唏嘘，他希望姜父能好起来，也暗自觉得得少惹自己父母生气，不要最后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更心疼姜洛，那个看起来一身疲惫的小姑娘，这个姑娘承受了太多。 那边姜洛到医院已经晚了，她提前给自己哥哥打过招呼了。姜楼告诉父母，姜洛只是有个很重要的应酬，推不掉，会晚一些来。 “爸爸。”姜洛坐在姜父床前。 姜父摸了摸姜洛的手，见她跑的气喘吁吁的，笑：“多大的姑娘了，怎么还这样冒冒失失。” 姜洛扬起头，“哼，您这样说人家，我不给您尝我带来的牛肉羹了。” “牛肉羹？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姜父有意哄女儿开心，故意装得很馋嘴的样子。 “我勉为其难接受吧。”姜洛边说，边打开陶瓷盒，拿出一碗牛肉羹。 她边喂姜父，边招呼姜母和姜楼，“妈妈，哥哥，来尝一下，这牛肉羹做的真不错。” 牛肉羹很香，姜母忍不住一碗都喝到见底了。 姜父也多喝了两口，“不错，比白粥好喝多了。” 姜洛放下碗，“好了，爸爸，您尝一下就行了，这几天您胃不舒服，就别吃这些肉羹了。” 姜父遗憾地看着姜洛，把她逗笑了，“您现在怎么跟小孩一样，还贪嘴啊？等您好了，我一定浓油赤酱的摆一桌子，让您慢慢品尝。” “好吧。”姜父这才同意姜洛把碗放下。 “爸爸，您明天早上可以回家住两天了，我们明早一起来接您。”姜楼喝完了牛肉羹，开口说道。 “你明早没工作？不用这样兴师动众，你妈妈来就行了，有护工有司机，你们两个人来也帮不上忙，还是好好工作。”姜父拒绝。 “这怎么行，这可是您化疗之后第一次回家，我一定要来接您。”姜洛不赞同。 姜父瞪眼：“你想惹爸爸生气？” 姜洛不说话了。 姜楼打圆场：“算了，爸爸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公司有我们二人您就放心吧。” “这还差不多。”姜父顺了顺气。 突然，他呕吐起来，刚刚喝的两口牛肉羹全吐了出来，甚至连胃液都吐出来。明明胃都吐空了，姜父还在干呕，仿佛要把胃都吐出来一样。 “爸爸。”姜洛焦急地帮姜父顺着后背，希望能让他舒服一些。 护工熟稔地从姜洛手上接过姜父，帮他顺气。 过了好一会，姜父满脸满眼通红地抬起头，十分虚弱，靠在床上喘着粗气。 姜母见此，背过身去，偷偷抹着眼泪。 “回去吧。”姜父艰难地说出这三个字。 “好，爸爸，我们先走了。”姜楼理解父亲不愿意让妻子让小辈看到他如此痛苦无力的情形。 姜母、姜楼和姜洛一行三人坐在车上，相顾无言。 “妈，我从美国找的那个药已经拿来了两瓶，是两周的量，从下次化疗开始配合使用，爸爸大概就没有这么难受了，化疗效果也会变好的。”姜洛安慰姜母。 “但愿吧。”姜母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姜母带着人去把姜父接回家，姜父化疗之后的反应还是很强烈，护工也跟到家里护理姜父。每天姜父还是吃不进去东西，靠护工给他打营养液维持生命。 才短短一周，姜父就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颧骨凸起，双眼凹陷。 姜洛看着心里难受，依旧睡不着觉，只能靠安眠药维持睡眠。 姜父在家里待的两天很快就过去，又得回医院开始化疗了。 这次姜父配合使用了秦胤南拿来的美国的最新药物。 第一天结束，姜洛带着期待去找周朗询问情况，“周医生，我爸爸服用了美国的那个药物，情况怎么样？” “姜小姐，美国的这个药物再好，也不是太上老君的仙丹，这么快就能有作用。您父亲今天的各项指标和之前差不太多，我们还是再等等，等药物发挥了作用，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周朗安抚着姜洛。 姜洛失望，但她知道周朗说的也是事实，她只能接着等待。 长夜漫漫，姜洛最讨厌等待了，未知的结果让她寝食难安。 她从前总以为自己很喜欢未知和挑战，可真的落到亲人身上，她只希望所有的事情都会有确定的很好的结果，没有未知，没有焦虑。 又是个周末，姜洛和姜楼商量着，姜楼周六休息一天去陪姜父，而姜洛周日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去医院。 早上吃完饭，姜父看了看报纸，就被推进去化疗了。 姜洛拿出笔记本处理着工作。 一个早上很快就过去了。 下午化疗结束，姜父用了一会手机，收到了政府举办的十大杰出企业家颁奖典礼的邀请。紧接着，姜楼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这个不能推啊。”姜父思考着，他想让周朗想想办法让自己那天出院参加颁奖典礼，“洛洛，你去把周医生找来。” “爸，不行。”姜洛看出了姜父的意思，“先不说您现在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那么长时间的颁奖典礼。颁奖典礼那天您要做化疗的，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您的身体更重要，怎么也不能耽误了化疗。” “这种活动，我不能缺席。”姜父斩钉截铁。 “不行的，爸爸。”姜洛坚持。 “我是你爸爸，我说了算。”姜父拿出了自己威严的一面。 姜洛也不怵，直视姜父的目光，“反正不行，您现在不仅是我爸爸，更是个病人。” 第五十二章 姜母见姜洛和姜父争执不下，就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这样，洛洛，你去把周医生找来，咱们问问周医生的意见，你们一个说不行一个说行，还是听医生的吧。不过，老姜，你可不许威胁人家医生想各种办法让你出院。医生说不行就是不行。” “好吧。”姜洛答应，就去找周朗了。 周朗站在姜父的病床前，听姜父叙述了一遍自己要出院参加颁奖典礼的要求。 他微笑着拒绝了姜父：“姜老先生，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足以支持您参加那么长时间的颁奖典礼。更何况那天我已经为您安排好了化疗，不可以停的。” 还没等姜父开口，姜洛就说：“爸，咱们得听医生的，周医生在这方面是专业的。” “也罢。”姜父放弃了自己想亲自出席的想法。 “这才对嘛。”姜洛冲姜父眨眨眼。 她把周朗送出去，回病房，看了一眼手机，自己哥哥发微信嘱咐自己千万不能让父亲亲自出席颁奖典礼。 “爸，颁奖典礼不如就让哥哥替您参加吧。”姜洛提议。 “也只能这样了。”姜父无奈。 “那行，我就告诉哥哥，具体时间是五天后吧？”姜洛问。 “对。”姜父点头。 姜洛回了微信给姜楼，“哥，爸爸让你替他去领奖，五天后，你把时间安排好。” 姜楼那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发现五天后刚好有一个行业协会的会议要由他主持，他让秘书尝试着协调，但无果。 晚上他去医院看姜父的时候，告诉了姜父这件事情，“爸，五天后我得主持一个行业协会的会议，时间实在排不开，不能替您出席那个颁奖典礼，不如让妹妹替您出席吧？” “我是不是太年轻了？本来获奖的就都是老一辈企业家。”姜洛迟疑。 姜父沉默了一会：“无妨，你替爸爸去也是一样的，我会和主办方那边解释，你就放心大胆去，我的女儿绝对压的住场。” 见姜父支持，姜洛便应了下来：“行，您就放心吧，我不会丢了姜家脸面的。”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待到周一，秦胤南居然来了姜氏，而且不是找姜洛，是找姜楼谈合作的。 姜洛想起之前二人的谈话，没想到秦胤南效率这么高。 等秦胤南走了，她去姜楼办公室：“哥，秦胤南和你谈合作了？” 姜楼点头：“只是先接触一下，佟氏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了，佟鸿举既然不准备续约，那我们也得有后路啊。” “佟鸿举的合同具体到什么时候？”姜洛询问。 “这个月末。”姜楼桌子上就放着上次和佟鸿举签约的合同，直接递给姜洛。 姜洛仔细看了看，“月末不就是这个周末嘛。合同就到这周末了啊，而且写着续约提前一个月签合同，佟鸿举没有任何表示，咱们和秦胤南接触也不算违背合约。” 姜楼点头。 “秦胤南谈的条件怎么样？”姜洛很关心这个，她急于知道秦胤南的表现和自己料想中的一不一样。 姜楼拿回佟鸿举的合同，“秦胤南说的条件出乎意料的合乎情理，没有任何越距的要求，价格什么也都很合理。我见多了毫厘必争的商人，他这样的还是第一个。”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当初咱们在他芯片项目的二轮上面帮过不少忙，他总不好意思占咱们便宜的。”姜洛就知道是这样。 “妹妹，我倒觉得秦胤南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你们假恋爱如果弄假成真，也还不错。”姜楼突然转了话锋。 “哥，你说什么呢。”姜洛睁大眼睛，“我和秦胤南就是朋友而已。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一向不相信爱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恋爱的打算。” 见姜洛说的坦然，一丝女儿家的娇羞都没有，姜楼也不知该叹息还是该怎么样，“反正不管你做什么，哥哥都支持你，哥哥永远是你的退路和靠山。” “谢谢哥。”姜洛笑得眯了眼睛，十分娇憨。 “那秦胤南这个合同你负责吧，你现在正好也在上手商业部分的工作，跟进一份合同会加快你上手的速度。而且我和秦胤南都谈过了，我相信他不会借机欺你生疏。”姜楼说道。 “好。”姜洛答应得痛快，爸爸生病住院，对于公司的事情完全撒手了，自己哥哥本就应该更抓自己作为总统筹的责任，而不是商业部分的责任。 姜洛回了办公室就让秘书和秦胤南那边联络。 秦胤南那份合作合同的进展速度特别快，姜洛也在这个过程中渐渐熟悉了商业部分的各个布置运作。 到了周四早上，姜洛一身裁剪得当的黑色西装，淡妆出席，除了一块手表外，没有多余的饰品。 她坐在一众老企业家之间，心里难免忐忑，但面子上依旧沉稳地和每个老企业家打了招呼。 秦父也在受邀之列，他见到姜洛，几分惊讶。 “秦叔叔好。”姜洛主动和秦父打了招呼。 “你好。”秦父看着沉稳大气的姜洛，感慨儿子眼光真好，“怎么是你代你父亲来参加的，你爸爸呢？” “家父这些天受凉了，身体不适，就由我代为领奖。”姜洛浅笑得体。 “这样啊。”秦父点点头，“老姜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有好转了。”姜洛面不改色说出这句话，心里却一酸，真希望爸爸真的有好转。 “替我转告他要多注意身体啊。”秦父说道。 姜洛应下来：“我知道了，一定替您转达。谢谢您关心家父。” 说完了姜父，秦父换了话题：“我看最近胤南和你有个合作是吧？” “对，是秦氏和我们的商业媒体合作的事情。”姜洛如实说。 “咱们两家早该有这样的合作了。真好啊。你们年轻人，爱情事业齐头并进。姜氏和秦氏一定都能得到长足发展。”秦父感慨。 姜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索性夸了一下秦氏和秦父：“秦氏发展的这么好，是我们借了您的东风呢。” 第五十三章 秦父笑得眼部皱纹都出来了：“你这孩子，这么会说话，我知道，胤南项目二轮失败的时候你帮了秦氏不少，我们秦氏才是借了你的东风。” “秦叔叔，您这么说就是折煞我了。”姜洛真诚地看着秦父。 秦父笑容更盛：“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他是越看姜洛越满意，这样的家世，这样的能力，这样的长相，这样的气度，姜洛简直就是万里挑一的姑娘，他是真希望她能和自己儿子修成正果。 颁奖典礼开始了，先是各个政府领导上去讲话，时间很长，姜洛这些天一直睡眠不好，超负荷运转，坐在那里只感觉身体沉重，但她依旧坐姿挺拔，脖颈纤长，像一只天鹅一样。 到了给十大杰出企业家颁奖的环节，主持人一个个念着名字，念到她父亲时，主持人解释她父亲偶感疾病不能来亲自领奖，由女儿代领。 姜洛走上台，沉稳地接过证书，微笑谢过颁奖的领导，站在那里，自成一道风景。 待颁奖典礼结束，大家还要一起吃午饭，姜洛知道这是联系人脉的好时机，她再难受也得坚持着。 那些老企业家都是前辈，她挨个过去敬酒，很多人还和姜氏有着合作关系。 “丫头，什么时候和秦家那个小子有好消息啊？”一个看着她长大，连她爸爸都要尊称一句叔叔的老企业家问她。 姜洛低头假装害羞的样子，“爷爷。” “这有什么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这些做爷爷啊叔叔伯伯的，一定给你和秦胤南包个大红包。”另外一个和姜父关系很好的企业家开玩笑。 “有消息一定会先告诉您的。我等着您的大红包。”姜洛无法，只得顺着他们敷衍道。 “今年有没有打算啊？”那人却接着追问。 见姜洛没法回答，秦父替她解了围：“好了好了，我们一群老人家围着人家一个小姑娘问东问西多不好，还是聊聊我们自己吧。” “哟，没过门的儿媳妇都这么护着啊。老秦，你儿子有福气啊，这么好的姑娘，我看着都喜欢的不得了。”这些老一辈企业家们大都退居二线，平日里惯喜欢开玩笑，尤其是小辈们的玩笑。 姜洛低垂眼眸，假装羞赧，由得那些老辈们互相开玩笑。 秦父终于把这个话题遮掩过去了，姜洛松了口气。 剩下的时候大家聊聊最近商场上发生的事情，姜洛因为毕竟自己是小辈，也没有过多插嘴，做好一个优秀的倾听者。 “老秦，你儿子那个芯片项目还准备三轮吗？”一个人问。 这个问题大家都很关心，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个项目一本万利光明一片的前景，也都看得出来它的前期投入之大，风险之高。 “胤南那里也没有跟我说这个事情，我想他自己也没考虑好。”秦父打着太极。 “这个项目成功了，那是我们整个行业的一大幸事啊。我支持你儿子，我年轻时无数次想过这个项目，但不敢付诸实践，还是他们年轻一辈敢想敢做啊。”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说道。 “年轻人，不知轻重，就是一股莽气罢了。”秦父谦虚道。 姜洛从秦父的笑容看出来，他虽然嘴上那样说，但心里是把秦胤南看做自己的骄傲的。 一顿饭终于结束，姜洛面对这些长辈们，笑得腮帮子都酸了 晚上在医院，姜父、姜母和姜楼一起看了姜洛颁奖典礼的重播。 “不愧是我女儿，你看看，往那一站，这通身的气质。”姜母骄傲。 姜父虽然没说话，但显然是认同姜母的话的。 姜楼也直夸姜洛表现的异常棒。 大概是看了姜洛那般落落大方的颁奖典礼，姜父心情舒畅，晚上竟喝了一整碗白粥，并且两个小时过去了，也没有要吐的样子。 姜洛暗暗惊喜，她去找周朗，想要告诉他这个令人开心的事情，问问他是不是父亲有好转了，却被告知周朗今天晚上不在。 姜洛没办法，给周朗打了电话。 “您好。”周朗语气礼貌又疏离，显然没有存姜洛的电话。 “周医生，我是姜洛。您好。”姜洛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后，紧接着说：“我爸爸今晚喝进去了一碗白粥，一整碗啊，而且到现在都没有要吐的意思，是不是我爸爸有好转了？” “姜小姐，您说的的确是个好现象，但具体我还要等明天检查报告出来才能给您一个答复。”周朗说道。 “好吧，那明天报告出来第一时间您联系一下我，行吗？”姜洛问。 “当然可以。”周朗答应。 “那，再见。”姜洛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 “再见，姜小姐。”周朗挂了电话。 和周朗通完话，姜洛很想给别人打个电话分享喜悦，她的手在电话簿里秦胤南的名字上犹豫了许久，待心里突然的开心过去之后，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她想着，还是不要打扰秦胤南了，毕竟大家只是朋友，虽然互相信任，但是还是有距离感的朋友。 姜洛回了病房。 晚上在回家的车上，她和哥哥母亲聊起这件事，三人都是一样的激动兴奋。 洗漱完毕，姜洛躺在床上，心情复杂，高兴于姜父能吃进去饭了，也担心着姜父的病情，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 她起身拿出安眠药，熟稔地掰了半片，用水送服，随后躺在床上，等待安眠药起作用，昏昏沉沉睡过去。 翌日，姜洛一直等待着周朗的电话，手机有一丝响动都紧张得不行。 快到中午，周朗终于打来了电话：“姜小姐，您父亲的检查报告我看了，的确有好转，那个药物的效果很不错，一直服用下去效果会更加显著的。而且它还减轻了化疗的副作用，您父亲后面化疗的反应就不会这么激烈了。” “真的吗？太好了。”姜洛激动，她不愿意再看到自己父亲吐的昏天黑地连饭都吃不进去。 “当然。这个药物的供应您一定要盯好了。”周朗嘱咐。 “好的，您放心。”姜洛答应。 第五十四章 挂了电话，她就联系了秦胤南，“喂，秦胤南，我有事情想要拜托你。” “什么事情？”秦胤南问。 “那个药，效果不错，但是得一直服用，你还能拿到吗？不如你把拿药的那人介绍给我，我直接联系他。”姜洛期待。 秦胤南顿了一下：“我可以拿到药。但是，抱歉，姜洛，那个人的联系方式我不能给你，毕竟我们拿药是不符合美国那边规定的，那人承担了风险，他不愿意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我理解。”姜洛明白自己和美国拿药的人素昧平生，人家不信任自己也是人之常情，“那就是麻烦你了，这药也不便宜吧，我把钱打给你。” “可以，具体数目我微信发给你。”秦胤南并不缺这点钱，但他知道如果不让姜洛给钱，那个姑娘心里一定觉得欠了自己天大的人情，毕竟这药是救她爸爸的，让她给钱她还能舒服些。 “好。”姜洛本来还担心秦胤南不要钱，秦胤南同意收钱了，让她心里舒服了许多。 说完药物的事情，秦胤南聊起了工作：“对了，咱们的合同我这边已经发给你了，你让法务部门加紧审核，你自己再看看还有什么细节方面需要改动的。差不多下周把合同签了吧。” “行啊。”姜洛心情不错，她没想到第一次负责商业部分这么重要的合同就签得这么顺利。 挂上电话，秦胤南又联系了美国那边，继续帮姜洛拿药。 姜洛则是催促着法务部门审核合同，下班前就拿到了审核结果，果然没有任何问题。为了下周能早些签合同，姜洛决定把合同拿回家去仔细检查，顺便还能去请教哥哥。 因为周朗说姜父的化疗副作用小了许多，姜洛今天打包了许多姜父爱吃的菜色去了医院。 “爸，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姜洛举着自己拎的两盒菜品，献宝一样对姜父说。 “快让我看看。”姜父今天呕吐反应小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 姜洛一盘盘菜端出来，有桂花鸭子、桃仁冬菇、草菇蒸鸡、鲜蘑菜心、瑶柱火腿羹。 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姜父已经喝了许多天白粥，也吐了许多天，嘴里没味，十分难受。 今天闻到了这样鲜美的味道，味蕾都被调动起来，一碗米饭吃完还在叫姜洛给他再添半碗。 “老姜，吃一碗就行了。”姜母不让姜洛给姜父添饭。 姜父有些不悦。 姜母解释道：“你胃里好久没有过这么多东西了，这些东西又都有油，我怕你胃受不了，还是少吃些为好。” 姜父面色变缓，认同了姜母的说法。 这个周末，佟鸿举和姜氏商业媒体部分的合约到期了，佟鸿举依旧没有任何表示，一副查无此人的状态。 姜洛不满，向哥哥吐槽：“这佟鸿举也真是的，咱们姜家和他合作这么些年，他最后不声不响突然不续约，要不是有秦胤南，真是坑惨了咱们。” “妹妹，生意场上就是如此，哪有什么永恒的朋友，永远的合作伙伴，不过都是利益驱使。佟鸿举一定能得到比和姜氏续约更大的利益，才突然不续约了。”姜楼看得透彻。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就是想不通，哪里有比和姜氏合作更好的路呢？我们商业部分可是业界之首啊。”姜洛有些气愤。 姜楼这些天倒也看开了：“各人有各人的命，佟鸿举志在有自己的媒体部，就让他自己折腾去吧。” “他要自己单干媒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至少和我们说一声啊，他突然不续约，我们为了佟氏这几年的布置好多都废了，这可都是哥哥你的心血。”姜洛为姜楼感到不值。 “看开一点吧，这些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现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爸爸能好好的，治疗都一切顺利。”姜楼感慨道。 姜洛赞同：“也是，只要爸爸安好，一切就都会好的。佟鸿举犯不上让我们为了他生气。” 到了周二，合同一切都已经敲定得很完美了，姜洛和秦胤南对合同都很满意，两人约好上午在姜氏把合同签了。 这种媒体合同一般不会大肆宣扬，商业媒体为了某家公司做舆论导向的事情，为了不引起大众的反感都尽量低调。 姜洛穿着一条修身简洁的白色裙子，干练中带着柔美。秦胤南穿着一身高定的墨色西装，严谨认真。 两人分坐在桌子的两面，签好了合同，各自交换。 两人也不说话，但就签合同交换这短暂的过程，依旧让人觉得这二人周身笼罩着和谐的气氛，别人都插不进去的和谐。 签完合同，一切流程都结束之后，秦胤南邀请姜洛：“一起吃个饭？” “地方我挑。”姜洛调皮地冲秦胤南眨了眨眼睛。 “当然可以。”秦胤南哑然失笑，姜洛怎么在这么多下属面前也流露出平日不稳重的一面了。 的确，姜洛带的那些员工都有些惊讶，他们没见过姜洛调皮的一面，她好像永远都是稳重认真的。 姜洛是今天实在心情不错，才一时不察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了私下里对秦胤南的态度。 秦胤南带的员工也挺惊讶，以前签完合同流程一样的聚餐环节，都是由他的助理和秘书安排的，像今天他这样主动提出来还是第一次。 而且他还流露出了那样轻松随意的笑容，一点都不像他们认识的那个工作里总是板着脸，生活中又总是漫不经心的秦总。 就这样，在双方员工的惊讶中，两家公司进行了一次聚餐。 菜是秦胤南和姜洛点的，照顾到了各种不同的口味，有川菜也有淮扬菜。 秦胤南帮姜洛倒花茶时，让助理居然有了老父亲一样的心情，他之前总觉得秦胤南对女生不上心，不懂得怜香惜玉，今天看到他主动给女生倒花茶，格外欣慰。 秦胤南的助理是在座唯一一个知道秦胤南和姜洛在谈恋爱的人，只是他不知道二人是假恋爱。他不由感慨，自己老板对女朋友果然不一样。 第五十五章 姜洛觉得这几天是她这段时间过的最舒心的时候了，姜父的病情有了气色，化疗的并发症也有了减轻，虽然佟鸿举没有续约，但是秦胤南和姜氏进行了合作，一切都很顺利。 晚上，她破天荒地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没有吃安眠药。 第二天上班，她正在看娱乐部分的报表，秘书突然慌慌忙忙跑进来，“姜总，您看这个。” 姜洛奇怪地接过秘书手里的商业杂志，版面上大大的字写着：“姜氏企业兄妹夺权，父亲患病生死未卜。”配图就是她替她爸爸领奖的照片。 姜洛脑袋“嗡”的一响，她不知道父亲得病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她赶紧翻开杂志，第一页赫然写着姜氏的各种“故事”。 说姜父得了绝症，姜楼和姜洛二人争夺姜父手里的股权，都企图成为姜氏的接班人。杂志上面写着姜氏和秦氏合作而和佟氏没有续约，都是因为姜洛攀上了秦胤南，秦胤南冲冠一怒为红颜，注资姜氏。配图居然就是之前秦胤南和姜洛签合同时来姜氏的照片，她和秦胤南并排走在一起，还有他们一家出入医院的照片。 那杂志把故事来龙去脉都编的很全面，说早前姜洛更是用芯片项目二轮将姜氏和秦氏捆绑，惹怒了一向支持姜楼的佟鸿举，逼的佟鸿举不支持姜楼。 还说姜父态度不明，之前明明支持姜楼接管姜氏，但是自从秦胤南支持姜洛之后，姜父居然让姜洛代自己去那么重要的颁奖典礼，可见其内心不定。 最后还不忘挑拨姜氏在股民心中的形象，“企业如果没有一个确定的掌门人，而进行内斗，那这个企业就离高楼倒塌不远了。内斗是最消耗企业实力的事情，姜氏的前景不容乐观。” 姜洛看完，十分生气，将杂志狠狠摔在地上，“这是谁干的？” “是谭氏。这是谭氏媒体部门放的消息，联合了咱们的竞争对手荣霓媒体，现在网上也都是这个消息。”秘书飞快回答。 姜洛赶紧打开笔记本，商业头条就是姜氏的事情。 她气愤，自己就是做媒体的居然还让别人用媒体手段把自己坑了。而且谭光友这个小人，姜家不愿意与谭氏合作，他就出此阴招，令人不齿。 “赶紧联系咱们公司的商业部分，替咱们公司控制舆论，做好辟谣工作。”姜洛很快恢复了冷静。 她查询了一下姜氏的股票，果然在下跌，“把公司的资金放出去收购咱们自己的股份，帮自己公司稳定一下股价。” 能做的都做了，姜洛问秘书：“我哥哥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我想已经知道了。”秘书回答。 姜洛起身就去找姜楼。 姜洛等不及姜楼的秘书通传，她直接推门就进了姜楼的办公室：“哥，你看咱们现在还能怎么办？爸爸得病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愿意让外人都知道。” “舆论导向，稳定股价，咱们能做的都先做了，实在不行就召开记者招待会吧，咱们进行辟谣。”姜楼无奈。 姜洛明白，也只能如此了。 她想到佟鸿举，这个之前一直不声不响的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现在对于姜氏是颗炸弹，“哥，佟鸿举那边我总归不放心，我觉得他不会不声不响就是和姜氏不续约了，他一定有后招的。” “佟鸿举有后招咱们也没办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姜楼最担心的还不是公司，“爸爸那边怎么办？嘱咐一下妈妈别让他看商业新闻吧。” “不可能的，爸爸哪里是咱们能瞒住的人。”姜洛不赞同姜楼的想法。 “也是，不让他看商业新闻是不可能的，爸爸每天的习惯就是看商业新闻，没准现在已经知道了咱们的新闻。”姜楼叹气。 姜洛拿出手机，“我让妈妈还是盯着些爸爸，别爸爸一激动出什么事。” “妹妹，你说这个谭光友他想得到什么呢？总归不是为了单纯恶心一下姜氏，看姜氏不好他就开心了吧？”姜楼想到了始作俑者谭光友。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看似和谭氏扯不上任何关系啊，这个谭光友上蹿下跳的干嘛呢？居然不惜与咱们姜氏为敌。在商言商，其他行业的商人对咱们媒体公司还是礼让三分的，这个谭光友怎么如此行事呢？”姜洛分析着这件事情的蹊跷。 姜楼一时也想不明白。 姜洛觉得想不通就先不想了，先处理眼前的事情最重要，“算了，哥，谭光友只要有所求就还会有动作，等他再有动作咱们就能知道他的意图了，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再看看姜氏的股价吧。” 姜楼用电脑查着姜氏股价，出乎意料，姜氏股价没跌多久居然奇迹般涨回来稳住了。 “这次咱们公司这么快就稳定了股价？”姜洛不太相信这是自己公司一人所做。 姜楼把秘书叫进来询问。 秘书像姜楼汇报着最新收到的消息：“姜总，咱们公司的股票被佟氏大量收购了。” “佟氏？”姜楼愕然。 姜洛蹙眉思考，良久开口：“我知道了！佟鸿举一定想拿姜氏的股份和咱们谈条件，如果咱们不答应他就大量抛售，并且继续制造更大范围的舆论，让姜氏股价迅速下跌。” “佟鸿举到底想得到什么？”姜楼认同姜洛的想法，但他不知道佟鸿举到底想要什么。 “咱们等着就好了，佟鸿举一定会联系我们的。”姜洛知道了是佟鸿举捣鬼，反而松了口气，知道是谁就好办了，未知的对手才让害怕。 她在脑海中开始盘算佟氏的各种事情。 “哥，你让你的秘书给我调一份之前和佟氏合作时，佟氏的所有资料呗，越机密越好。”姜洛对姜楼说。 “行。”姜楼懂了姜洛的意思，她是想主动出击，找到佟氏漏洞。他支持自己妹妹，立马让秘书去调取相关的资料。 姜洛心稳了下来，她坐在姜楼对面，安安静静地翻看着佟氏的资料，认真寻找着所有可以被自己利用的佟鸿举的漏洞。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第五十六章 姜洛和姜楼还没有等来佟鸿举的消息，倒是先等来了姜母的电话。 “胤南，你爸爸看到了网上对消息，挺生气的。嘱咐你们一定要妥善处理这件事情，把对姜氏的影响降到最低，而且一定要让背后捣鬼的人得到应有的代价。”姜母转达了姜父的意思。 秦胤南给姜洛发了个微信，“姜洛，你那里一切还好吧？你出门要注意了，我们公司门口已经被记者堵上了，要问我姜氏夺权的事情，你自己注意安全，让楼哥也注意。” 姜洛很是烦躁：“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和哥哥会尽快解决这个事情，因为这件事干扰了你的正常生活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秦胤南并不在意。 回完微信，姜洛告诉姜楼：“哥，媒体都堵到秦胤南公司门口了，咱们的老对家荣霓媒体真是豁出来了要和我们对着干，把咱们拉下去。” 姜楼一边听妹妹说，一边用电脑查询着网上事态的发酵，“这次事情他们写成豪门恩怨，还把你和秦胤南的照片都贴上去，这个故事写的，有爱情元素，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还有商场争锋，兄妹反目，为财翻脸。俊男美女，狗血电视剧也就是这个样子。大家都还挺喜欢看的，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股民，甚至连爱看偶像剧都小姑娘都调动起来了。” “照片？对啊，哥，我和秦胤南签合同时的照片是谁发出去的，咱们公司有内鬼。我们是在咱们公司钱的合同，没有任何宣扬，绝对有内鬼。”姜洛反应过来。 “公司这么多人，那天你们签合同虽然没有宣扬，但是也没避讳自己公司的人啊。”姜楼觉得这件事查不出来。 “我让助理去查监控，我一定要找到这个内鬼，看看是谁指使的他，荣霓媒体、谭光友、佟鸿举，睡才是幕后最大的黑手。”姜洛说完，就把助理叫进来，让他查监控找那天签合同那层楼都有谁，拍照片那个角度都有谁。 佟鸿举虽然收购了姜氏的股份，但是一直按兵不动，网上的事件还在发酵。 “哥，实在不行咱们开记者招待会吧。”姜洛提议。 姜楼否决了她的提议：“不行，记者招待会我们没有办法解释他们所谓的爸爸得了绝症，咱们没法否认，因为爸爸确实躺在医院，也拍到了咱们多次出入医院的照片，咱们也不好承认，我不想让全世界都知道爸爸的病情，不想让爸爸承受别人好意或恶意的同情的或幸灾乐祸的眼光和询问。” “唉。”姜洛叹气，她现在仿佛走到了僵局，“那咱们就只有等了，哥哥，等幕后黑手行动，我们伺机而动吧，只是这被动的感觉实在不舒服。” 姜楼没有接着说话，姜洛也沉默了。 姜洛实在不愿意再坐以待毙，她站起来，对姜楼说：“哥，我去盯着商业媒体那边，让他们把所有资源都投入到辟谣上面，先以公司名义发一份生命，让律师那边给荣霓媒体和谭光友的媒体部门压力，让他们收敛一些。” “行，你去盯着吧，有事随时联系我。”姜楼答应。 姜洛走出姜楼的办公室，看到自己哥哥的几个秘书助理都在手忙脚乱地接电话，帮姜楼挡着这些来电询问的人们。也是，姜氏闹出这样的丑闻，形象受损，那些有合作关系的人还有股东怕影响自己的利益来询问也是正常情况。 她问自己的秘书：“我那边打来电话的人多吗？” “没有大姜总这里多，不过秦总来了好几个电话，一直在问您的情况，特别郑重，让您有空时一定要给他回电话。”秘书回答。 “我知道了。”姜洛边说边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秦胤南拨了出去。 “喂，秦胤南。怎么不直接打我私人电话或者发微信？”姜洛疑惑。 秦胤南说：“我怕你在忙，打私人电话或者发微信会打扰你工作。” “没事，我现在也没什么忙的，记者招待会也不能开，只能靠媒体那边自己运作。我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幕后黑手出手。”姜洛自嘲。 秦胤南顾不及安慰姜洛，他告诉她他发现的一些事情：“姜氏股价下跌的时候，我本来准备买进一些帮你稳定股价，但是我发现有人一直在等待，迅速买进了姜氏的股票，我怀疑是恶意收购，查了一下，是佟鸿举。” “我知道，我也发现了。”姜洛想起佟鸿举就头疼，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嘛。 秦胤南还有一些发现，他继续说：“但是佟鸿举似乎和谭光友是一伙的。谭光友这个人，现在特别心急想要让谭家重回辉煌，秦氏和谭氏有一些业务重合，他很着急也想在芯片行业插一脚，我的项目之前拒绝过他的合作。他似乎想要自己单干，在招兵买马。” “谭光友和姜氏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交集，不过是他的合作被拒。可是就算他谭光友再怎么睚眦必报，也不需要弄出这样的阵仗只为姜氏利益受损。我怀疑谭光友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要的和你们秦氏有关系。他和佟鸿举联手，让佟鸿举不和姜氏续约，佟鸿举志在姜氏，而他志在秦氏，想要通过姜氏找到秦氏的突破口。”姜洛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很有可能。”秦胤南也认同姜洛的看法，“我们对外称男女朋友，一起参加慈善晚会时，咱们又拒绝过他送的翡翠镯子。” 他正经分析完，又开起了玩笑，想让姜洛轻松一点，“而且他在报道里面可是把我也拖下水了呢，把我写的像是个烽火戏诸侯的昏君一样。我若是周幽王，那你就是褒姒了，千古美女啊。” “不错啊，在报道里我就是那红颜祸水，仔细想想，也算是谭光友这个人有眼光，认同了我的美貌。”姜洛成功被秦胤南逗笑了。 “那我现在可得更表现出自己被你这红颜祸水迷惑了，好让谭光友放心。”秦胤南说“红颜祸水”时加重了语气，有着几分玩世不恭。 第五十七章 姜洛听着他的语气，都能想象到他说这话是眼睛微眯，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那我也得好好打扮，现在公司吗门口只怕无数人等着看我，我可不能负了这种盛名。” “好，你打扮着，我去替你试探试探佟鸿举。”秦胤南想从佟鸿举那里打开突破口。 姜洛说打扮也不过是和秦胤南开玩笑罢了，不过和他打了个电话，姜洛轻松了不少，她快步去商业媒体那里，监督着大家工作，及时提出想法。 但是由于谭光友编的故事太符合大众心里对于豪门纠葛的期待，姜氏辟谣的声明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水花。现在网民们，其实并不关心真相是什么，他们只是在进行一场舆论狂欢。而股民那边也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他们只知道姜氏现在情况不明，不敢贸然出手。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加班的夜晚，姜洛给所有商业媒体部分的工作人员点了外卖，一直陪着他们工作。 姜洛派去查拍照片的内鬼的助理回来了，“怎么样？”她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助理，希望助理带来了好的消息。 助理如实汇报情况：“我查到了，那天那个角度那个时间，正好拿起手机拍照了人，是法务部门的一个员工，刚转正了一年，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 “把她叫来。”姜洛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促使这个女孩子背叛了公司。 “我已经让人在门口等着了。”助理早就做好了姜洛要见人的准备，她把那个女孩子叫进来。 姜洛伏案工作，也不理那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就那样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大约过了十分钟。 那女孩突然哭了起来：“姜总，不是我，不是我把您和秦总的照片发出去的。您相信我。” 姜洛抬眼，那个女孩子瘦瘦弱弱、白白净净的，在那里一直哭泣，仿佛她欺负了她一般。她不由皱眉，谭光友怎么会挑了心理素质这么不好的姑娘做内鬼。 “我又没说你是内鬼。”姜洛不紧不慢地说出这句话。 那个女孩愣住，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直视姜洛，她自己抠着自己的手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叫什么？”姜洛这话一出，那女孩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姜洛说话的跳跃性这么大。 “刘琼清。”那女孩老老实实回答。 “哪几个字？”姜洛追问。 那女孩虽然不知道姜洛要干嘛，但还是回答：“刘是立刀刘，琼是王字旁加个北京的京，清是清水的清。” “好名字。”姜洛自顾自玩着手里的笔，“琼者，美玉也。清者，纯净澄澈。” 那女孩不知道该接什么话，索性沉默。 “这么好的名字，可惜了。”姜洛低头叹息，“真可谓是，卿本佳人，”然后她突然抬头，眼神锐利盯着刘琼清，“奈何做贼。” 刘琼清被姜洛突然的那个尖锐的眼神吓了一跳，退后好几步。 “你自己坦白，我还可以让你安安静静私下离职，否则，你知道姜氏的实力，你就别想在这个城市、甚至在这个行业干下去了。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你还这么年轻，未来还有许多可能，不想就毁在这一件事上吧。”姜洛声音压的很低，让人听了很有压迫感 刘琼清站在那里，咬着嘴唇，“姜总，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会给公司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我不想听你道歉。”姜洛语气毫无波澜，“没有任何意义。” 刘琼清又进入了沉默。 姜洛的耐心被一点点消耗，“我不知道你到底被许了什么好处，名还是利，但是你现在不说，我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你什么都得不到。你把我和秦总的照片外传，让姜氏蒙受损失，让我和秦总名誉受损，我完全可以起诉你，姜氏的损失你赔的起吗？你不仅面临巨额赔款，还会有牢狱之灾。你这么年轻，大好时光就蹉跎在监狱里了。” 刘琼清默默流着眼泪，姜洛看了莫名的烦躁。 她接着说：“而且，我有充分理由怀疑你还泄露了姜氏其他的机密，我现在就可以报警，让警察调查你，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你的爱人，都会受到你的连累。你想想，你爱的那些人，你舍得吗？” 姜洛明显看到自己说到“你的爱人”时，刘琼清的身子大幅晃动了一下。 她乘胜追击：“你这么漂亮，一定有一个和你很般配的男朋友或者老公，你不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吗？你要为了公司的这些事情，不仅连累他，还得被迫和他分离吗？你想吗？你说出来，我就不追究了，你可以和他有孩子有幸福的生活，你难道想要离开他去监狱里面过一辈子？” 刘琼清情绪突然变得激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别说了，别说了，姜总，求求你，别说了。” 姜洛看她那副柔柔弱弱弱不禁风的样子，无奈，直接把助理叫了进来，“你去查查这个刘琼清的背景，尤其是她的爱人。” “别，姜总，不要。”刘琼清听闻这话，抬起头，赶忙制止姜洛。 “怎么？不愿意让我们打扰你的爱人？还是说，你的爱人就在我们公司？”姜洛只是诈她一诈，没想到居然对了。 刘琼清瞪大双眼摇着头，让姜洛明白自己猜对了：“办公室恋情啊！不知道咱们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吗？我如果查到这个人，他就也可以离开公司了，我甚至还能在这个行业封杀他。” 刘琼清身子摇摇欲坠，姜洛摇头：“既然承受不了后果，为什么一开始要背叛公司？”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背叛公司。”刘琼清小声为自己辩驳。 “如此，那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不是你拍的？视频监控冤枉了你？”姜洛语气讽刺。 “是我拍的，是我拍的。”刘琼清靠在墙上，企图寻找一些支撑。 “是谁指使你拍的？或者说拍完你把照片给了谁？”姜洛直直盯着她。 第五十八章 “我……”刘琼清靠在墙上欲言又止。 姜洛叹气：“你这姑娘怎么油盐不进，那人不管许了你什么好处，你现在不说实话也什么都得不到，你会赔款而且坐牢的。如果你怕被报复，我可以保证，姜氏会保护你和你的家人，我用姜氏保证，你该相信。” 姜洛觉得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正常人权衡利弊也会说实话的，可是刘琼清只是哭泣摇头。 姜洛突然觉得这个姑娘似乎在保护谁，她脑海里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刘琼清，你实话告诉我，你的爱人，是不是就是指使你拍这张照片的人？” 刘琼清听了这话，愣在那里两秒钟，随即拼命摇头否认。 姜洛却已经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结果，她吩咐站在一旁的助理：“去吧，去查一下刘琼清办公室恋情的对象。” 刘琼清连连哀求姜洛，姜洛并没有理睬她，只是让助理赶紧去查。 助理得到了任务，马不停蹄地去查了。 刘琼清站在那里，眼神绝望，姜洛不再看她，开始接着处理工作。 约摸又过了半个小时，助理回来了，看了一眼刘琼清。 姜洛明白助理的意思，她说：“没事，你说吧，让她听着也无妨。” 于是秘书就向姜洛汇报了情况：“姜总，这个不太好查，现在大部分人都下班了，刘琼清平时在公司也没有什么朋友，法务那边也都不了解她，说她喜欢独来独往，除了工作，不与人交往。” “那报警吧，让警察查查她的生活轨迹，公司里面查不出来，生活中总能查出来。”姜洛轻描淡写的一句“报警”让刘琼清完全慌了。 姜洛却并不理睬那个站在那里仿佛快要晕厥的姑娘，助理应下来，就要离开办公室去联系警察。 “等等，我说。”刘琼清叫住了姜洛的助理。 助理看着姜洛，姜洛微微点头，允许她先等等。 “想清楚了？”姜洛问。 刘琼清点点头，“姜总，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如实告诉您，但是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您不能报警，给他一个机会。” 姜洛听了这话，根本没看刘琼清，直接吩咐助理：“去报警。” “姜总！”刘琼清语气急促，她拉住就要出门的助理。 “你还没有认清形势。现在你没有筹码和我谈条件，我只要报了警，你和你的男友之间的故事，警察会查明白。你说了，我还可以考虑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你不说，就只有报警这一条路。”姜洛有些残忍地注视着刘琼清。 刘琼清崩溃，大哭：“姜总，对不起。他让我拍照片的时候只说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没有告诉我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我说过，我不想听你道歉。”姜洛语气冷静，“我最后问你一遍，他是谁？” “赵俊豪！”刘琼清说出这个嘛名字的时候仿佛耗尽了全部力气。 “赵俊豪？”姜洛想起了这个人，是娱乐新闻的副总监，“他怎么会扯到这件事情里面？” “我刚到公司实习的时候就因为机缘巧合和他在一起了，那时我只是个实习生，他就已经是娱乐新闻的副总监了。虽然我们工作的内容不一样，但是他总是细心开导我，给我很多职场帮助。但是我们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办公室恋情。我不敢和同事有过多交往，我怕被别人发现，影响了我不要紧，不能影响他。”说起男朋友，刘琼清的眼睛里面都有光。 姜洛不耐，“我并不想听你们的爱情故事。” 刘琼清从美好的回忆里回过神来，“俊豪很有才华，但是一直被正总监压着，所以他特别关心每一个机会，他让我帮他关注着咱们公司的所有合同。” 她谈了一口气，开始说重点了：“大概上周，我告诉他咱们公司要和秦氏集团签商业媒体的合作合同，他告诉我机会来了，但是我具体问他他也不说，就只是让我把您和秦总签合同的照片拍下来。但我只是法务部门一个小小员工，根本不可能进去签合同的会议室，我就提前等在那层，拍下了您和秦总一起进出会议室的照片。” “他还让你干什么了？”姜洛问。 刘琼清仔细会议，摇摇头：“没有了，他是个很谨慎的人，想要做什么都不会和我说的那么明白。反正他就让我把照片给他，说我们的未来就在此一举。” “姜总，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会用照片做这种事情，他平时是个很善良的人。”刘琼清想要替赵俊豪求情：“我今天看到报道整个人都懵了，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发微信他让我稍安勿躁。我觉得他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他这一回吧。” 姜洛有些气愤：“他一时鬼迷心窍？我原谅他这一回？那姜氏的损失怎么办？我和我的家人受到的非议怎么办？” 她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转头对助理说：“报警，把这个赵俊豪交给警察绳之以法。” “姜总，不要，我都说实话了，您大人有大量。”刘琼清听姜洛要报警抓赵俊豪，突然瘫坐在地上。 “你说实话了，而且你最多只算个帮凶，所以我会为你争取宽大处理，但是赵俊豪不可原谅。”姜洛不容置喙地说道。 “刘小姐，麻烦您跟我去警局做个笔录，我会按照姜总的意思为您争取宽大处理。”助理走过去扶起刘琼清，半拖着她往门外走。 “等等。”姜洛叫住了助理，“你想办法把那个赵俊豪给我叫过来，我先问问他。” “好。”助理放下刘琼清，就去忙着找赵俊豪了。 过了一会，助理告诉姜洛：“姜总，赵俊豪今天就没来公司上班，家里也没人，似乎是跑路了。” “不可能！”一旁的刘琼清声音尖利，“他不会抛弃我的，他说的要和我一辈子都在一起，他一定是出门办事了，一定是，他不会丢下我自己跑路的。” 刘琼清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她说的话她自己都不相信了。 上架感言 写了近两个月，终于要上架了。 这是第一本签约小说，我自己也知道还有很多不足，但是我会坚持把它写完，做一个可怜的小扑街。 谢谢所有订阅的小可爱，也感谢所有的留言和推荐票，让我知道我不是在单机。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想还是有人在看的啊，也就能继续往下写了。 如果你是在盗版网站看的，可不可以来起点女生网支持一下我啊？不可以也没关系，只要记得有一个叫殷槿的写手，曾经写过一篇文，给过你一些感动或者让你有一些开心，这就够了。 其实曾经的梦想一度是要学中文，要靠自己的文学梦养活自己，初中就有用小本子写小说和小姐妹们互相传阅。不过念高中的时候接触了几位真正的网络写手，用现实劝退了我。 后来，我考了一个不算清北复交那样顶尖但也绝不差的九八五大学，学了经济，每天忙碌于投入产出比，忙碌于高数政经。 蓦然回首，我突然发现那个曾经满眼都是期待都是光芒的小姑娘，会讨厌现在的这个自己。 于是开始写文。 这是第一本，这是开始，这绝不是结束，我会坚持，不再靠贩卖文字养活自己，但希望依靠文字让自己依旧是那个会幻想会期待的小姑娘。 这本书有很多不足，我自己写的时候也有感觉到，也在努力改，我相信会越来越好的，谢谢你们的陪伴，也希望你们允许我，允许姜洛，允许秦胤南继续陪伴着你们。 未来会越来越好的，这句话说给我，也说给你们所有读者。 我很喜欢《返老还童》里面的一段话我们可以办好这件事却也可以把它搞砸，但我希望最终你能成为你想成为的人，我希望你有时能驻足于这个令你感到惊叹的世界；体会你从未有过的感觉；我希望你能见到其他与你观点不同的人们；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值得自豪的一生，如果和你想象的生活不一样，我希望你能有勇气，重新启程。 希望我们都有勇气，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勇气重头来过。希望我们都有勇气，坚持走过低谷。 希望我们心里永远住着那个年轻的自己，永远向往未知，希望我们的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希望我们永远有少年的满腔热忱。 世界上有无数种等待，最好的一种，叫做来日可期。 愿我们皆来日可期！ 愿我们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愿你年少足风流，一万星辰掬在手，三千清诗唱不休。 愿你霜尘梦不朽，也有白月牵衣袖，也有春秋抚眉头。 愿你暮年足安详，一杯清晨醒于口，三世佳话谈不休。 愿你皓月不负梦，也有刺骨头悬梁，也有星辰梦一场。 愿你今生足意平，一剑霜寒九州行，三笑浪子美人情。 愿你不羡逍遥叹，也有长安尽日欢，也有烟雨蕴湖畔。 愿做你的三月雪暖，六月莲灿。 愿你是八月带着桂花气息的朔风。 愿你是烛火映照十里无始终。” 第五十九章 助理无奈地看向姜洛，用眼神询问姜洛该怎么办。 姜洛叹气，刘琼清也只是个被爱情欺骗的傻姑娘罢了，看着她无助崩溃的样子，姜洛动了恻隐之心，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啊，她对助理说：“你还是先去报警吧，现在天眼系统发达，我相信警察一定能找到赵俊豪。然后你告诉警察我们已经和刘琼清私下和解了，我们愿意原谅她。” 刘琼清泪眼朦胧地看着姜洛。 姜洛语气放温柔，对她说：“以后认人准一些，别把什么人渣都当好人了。我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你在姜氏也不能再待下去了，你自己写辞呈吧，我会让你的部门主管给你一封不错的推荐信。” “谢谢姜总，谢谢姜总。”姜洛的话让本来绝望的刘琼清感到了温暖。 “好了，你现在和我的助理去做个笔录，然后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姜洛安慰刘琼清。 刘琼清看起来情绪稳定了一些，应道：“好的，谢谢姜总。” 刘琼清这边的事情解决完，已经挺晚的了，姜洛走出这里她临时的办公室，向所有还在伏案工作的人鞠躬：“谢谢大家，大家辛苦了，今天晚上的加班费三倍发给大家。” 所有人都鼓掌。 “大家下班吧，其他的工作我们明天再处理。”姜洛微笑着，让人如沐春风。 待人都走了，姜洛让自己的秘书也下班，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看了看网上的事态发酵，又写了几个公关方案。 这些都忙完已是深夜，她索性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随便盖了个毯子睡下了。 第二天秘书上班，发现姜洛就睡在办公室，悄悄给她掖了掖她身上的毯子。 姜洛睡得很不安稳，秘书一动她的毯子她就感觉到了，她睁开眼，问：“几点了？” “才刚刚七点半，姜总，您再睡一会吧。”秘书回答。 姜洛坐起来，把毯子随手放在一边，“不睡了，还是工作吧。” 秘书知道自己老板的脾气，工作起来不管不顾，也不劝她，只是默默给她送上了一杯咖啡。 姜洛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打开了笔记本，一晚上过去了，姜氏新闻的热度有所下降，与他们昨天晚上加班加点的舆论导向和辟谣工作分不开。 她脸上有了笑意，伸了伸懒腰，让秘书帮她叫一份早饭上来。 昨天晚上姜洛的助理去警察局立案，回家大概就很晚了，今天早上居然迟到了，“对不起，姜总。”助理低着头小声说。 “没事，是我昨天晚上给你安排工作你忙到太晚了。”姜洛冲她温婉地笑，“如果困的话你今天早些下班吧。” “不用的，姜总。”助理很感动自己的上司如此体贴。 姜洛嘱咐：“你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别逞强就行。赵俊豪怎么样？警察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我这里会盯着的，一有消息就告诉您。”助理回答。 “那刘琼清怎么样了？”姜洛想起昨晚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助理觉得姜洛心肠真好，刘琼清明明背叛了公司，姜洛居然不仅不追究还能关心她，“昨天晚上哭的一塌糊涂，做完笔录我给她送回家的。今天早上辞呈就已经递上来了。我按照您的意思告诉法务部门的部门经理，给刘琼清写了一封不错的推荐信，您放心吧。” “那就好。”姜洛点点头，“她也是年轻一时不察，走错了路，可别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一辈子。” “不过。”姜洛话锋一转，“你这两天盯着她一些，赵俊豪归案之前，她还不能离开这座城市。” “姜总，您怀疑她说了假话？”助理听出了姜洛话里的意思。 “我虽然不是阅人无数，但自认认人还是准的，刘琼清这个小姑娘不是那种城府极深的人，而且昨天晚上她被我们一步步逼到那里，说的话我相信是实话，毕竟做笔录她在警察面前都敢这样说。”姜洛相信刘琼清，“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赵俊豪归案之前，她那里得看好了。” “明白。”助理佩服起姜洛的滴水不漏来。 助理走了之后，姜洛本来准备去找姜楼汇报一下昨晚的工作，结果网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爆炸性新闻。 题目大大写着“阔少情迷姜家小姐，蛇蝎美女气倒父亲，亲生兄长翻脸不认，豪门闹剧如何收场？” 本来已经渐渐平息的舆论，现在如巨石激起千层浪一般。这次的故事和之前大同小异，还是写姜洛早就野心勃勃想要篡了自己亲哥哥的权，奈何女儿身无人支持，就只能联系秦胤南，借了秦氏东风。配图两人相携参加慈善晚会和其他商业晚宴行照片。但最让人意想不到的，还是秦胤南很久之前在酒吧门口扶姜洛的照片，两个人贴的极近，看起来格外亲密。 姜洛双手握拳，她知道这些照片和这篇报道一定是赵俊豪的手笔，他是负责娱乐部分的，自己和秦胤南就是被他拍下来的。 这次的报道把两人之间的感情线写的格外详细，就差编一本小说出来了。 还说什么姜父就是被姜洛气病的，是脑溢血。姜楼和姜洛反目成仇，为了夺权根本不顾躺在病床的老父亲。 网民的热情一下子就被调动了起来，什么辟谣他们全都忘了，豪门恩怨、兄妹反目、帅气总裁、权利争夺，简直集齐了所有狗血剧的元素，大家开始了一场舆论的狂欢。 用狗血剧情引完热度了，干也货出现了，报道说秦胤南芯片项目二轮失败是故意的，姜洛和他商量好了，姜氏投入大笔资金，秦胤南帮她背后运作故意失败黑掉这笔资金，再用这资金支持姜洛夺权。 股民们看了，绝对会对姜氏失去信心，毕竟投资失败姜氏亏钱也是股民们一起在亏钱，结果居然是姜洛有预谋的，换做是谁都不会继续看好姜氏了。 当真是一场不错的新闻策划，热度足够，爆点足够，为每个群体都准备好了关注点。要不是对象是姜氏，姜洛都想为他叫好。 第六十章 其实报道怎么说自己姜洛都无所谓，都有心理准备，但看到他们将自己父亲写成突发脑溢血，似乎没几天活的了，她就格外生气。 姜洛“腾”地站起来，本想去找自己哥哥，但仔细一想，自己哥哥只怕也心里不舒服烦躁着呢。她还是去了商业媒体和投资部那边，重新做一下部署安排。 姜洛吩咐投资部把空余资金都投入到购买姜氏的股票上，期望能稳定姜氏的股价。 “姜总，不好了，佟鸿举似乎把姜氏的股票都以超低价抛出去了，咱们的股价断崖式下跌。”投资部门时刻关注着姜氏的股价。 “赶紧买入。”姜洛握紧手里的水杯。 “姜总，不好了，佟鸿举的股票一抛出去，就被人一股脑买完了，佟鸿举又以低价买入了大量的姜氏股票。姜氏的股价又有了回升。”投资部那里一个接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 “谁买的？”姜洛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答案。 “您稍等，我查一下。”投资部的部门经理敲击着笔记本，“是谭总。” “谭光友？”姜洛知道他就是幕后黑手，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冒头了。 姜氏的股价在幕后黑手的控制下，以及姜氏自己的努力下，股价又回升了起来，虽然没有之前那么高，但是损失不算太大，只是现在谭光友和佟鸿举手里都握有姜氏数目不算小的股票。 姜洛心里很是不安。她又去了商业媒体那里。 “姜总，光靠发新闻、发声明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舆论了。我建议，咱们还是开一场记者招待会吧。”商业部分的负责人如是说。 姜洛皱眉，她还是没有办法向所有人承认自己父亲得了癌症，她还是不想自己父亲去面对外界那些各种各样的眼光和问候，但她也知道这是最快的方法了，“我去问问姜总再做打算。” 她到底还是得和自己哥哥商量一下，到了姜楼的办公室，她发现姜楼正在和一个老董事扯皮。 “姜总，老姜总究竟怎么样了？我们都想见见他。”那老董事直接进入主题。 姜楼轻咳两声，“我爸爸没什么大碍，就是一些小毛病，就不劳烦叔叔伯伯们看他了。” “那怎么行？”老董事吹胡子瞪眼，“老姜总可是咱们公司的灵魂人物，他的小毛病在我们这里都是大毛病。再说了，老姜总怎么说都是你爸爸，你爸爸的事情都是大事。” 老董事已经暗暗把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在了姜楼头上。 “黄叔，您是不是怕我们骗您啊？”姜洛假装口无遮拦点破了老董事的意思。 老董事有些局促，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我也是关心公司，你们要是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只能提议召开董事会问责了。” “黄叔，何苦惊动董事们呢？你们都一把年纪了。”姜楼试图获得一些缓冲的余地。 “罢了罢了，现在姜氏股价跌的厉害，你既然不愿意告诉我们这些老骨头真相，我们就只能一起提议召开董事会了。希望姜总到那个时候能给我们这些人一个合理的解释。”老董事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姜楼的办公室。 “哥。”姜洛心疼地看着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的哥哥，她走到姜楼身后，替他按着太阳穴。 “炸弹真是一个接着一个啊。”姜楼感慨。 姜洛宽慰他：“哥，你放心，我已经查出来这些照片是娱乐部分的副总监赵俊豪发出去的，已经报警了，你放心吧，我们要相信警方一定能很快将他绳之以法。” “赵俊豪手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姜楼不想再有新的新闻被爆出来了。 姜洛也不知道赵俊豪到底手里都有什么，遂说：“把总监叫来问问吧，他们共事了这么些年，应该彼此知道底细。” 娱乐部分的总监是石珉，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姜总，您找我。” “你知道赵俊豪手里还有什么吗？”连续的忙碌和劳累让姜洛不想再与人聊那些有的没的，她直接问道。 “赵俊豪。”石珉回忆着之前和赵俊豪一起工作的时候，“姜总，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您老姜总很关注秦总和您的私生活。” 姜洛点头，她记得这回事，那次因为石珉告诉了她这件事，她还把一个案子交给了他。 见姜洛记得，他接着说：“老姜总不只吩咐了我，应该还吩咐了赵俊豪。赵俊豪特别关心这件事情，今天报上的照片都是他之前收集的，他似乎还有拍到过您和秦总出入酒店的两张照片。他把这照片给了老姜总，按理老姜总应该让他销毁了，但是具体我就不清楚了。” 姜楼有些惊讶地看着姜洛，不知是惊讶自己妹妹和秦胤南出入酒店，还是惊讶父亲居然让人盯着秦胤南和妹妹。 姜洛有些恼火，这个赵俊豪，不管自己父亲有没有让他销毁，他一定都没有销毁，甚至这可能就是第三波掀热度的新闻。 “行了，你先出去吧，回去仔细查一查赵俊豪，有什么问题及时告诉我。”姜楼见姜洛气愤难忍，就让石珉先走了。 “现在怎么办？他们握有姜氏那么多股票，只要再爆出那种新闻，他们就迅速大量抛售咱们的股票，姜氏的股价就这样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见石珉走了，姜洛十分忧虑，仔细思索着对策。 姜楼现在没想那么多，他只觉得不能让照片暴露于公众，不然自己妹妹的名声就完了，他不禁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和秦胤南去酒店干嘛啊？” “他喝多了，我总得给他找个地方睡觉啊。”姜洛回答。 姜楼看着自己妹妹，这个在自己心里世界上最美好的姑娘，他不敢想象如果那两张照片被爆出去，她会遭遇什么样的非议，他暗自下定决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拦住这两张照片，他向姜洛保证：“妹妹，你放心，哥哥绝不会让那些照片流出去。” 第六十一章 看着自己哥哥下定决心的样子，姜洛突然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哥，我知道了，谭光友和佟鸿举就是想这样，他们用这两张照片和姜氏的股价、股票来威胁咱们，逼你不得不答应他们的条件。这最后两张爆炸性的照片绝不是为了故伎重演再次拉低姜氏股价和买入姜氏股票，他们只是为了威胁咱们。” 姜楼反应过来，“你说的很对，他们招招致命，从爸爸生病再到姜氏股价，再到你和秦胤南的照片。都是把刀子直接戳在我们姜氏的命脉上。” 姜洛只觉得这是死局，“爸爸的病情我们不愿意说，其实就是说出来了和他们报道的在别人眼里看来也没什么差别，癌症和绝症，外人看来总是一样的。姜氏的股票现在握在他们手里，他们想要威胁我们就能威胁我们。我和秦胤南更是实实在在被拍到了，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释过去。” 此时，姜洛的助理敲了敲门，姜洛让她进来。“怎么了？” “姜总，赵俊豪已经被警方抓到了。”秘书向姜洛和姜楼汇报着情况，“从他的随身笔记本里面找到了姜总和秦总出入酒店的两张照片。” “您看。”助理把那两张照片调出来给姜楼和姜洛看 因为那天秦胤南喝多了，姜洛扶着他进的酒店，秦胤南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仿佛紧紧搂着她一样，两个人的背影看起来格外暧昧。 姜楼眉头紧锁，思考了很久。“这样，妹妹，咱们一件件解决。爸爸的病情我们解释了也没有用处，索性先放在一旁不管。姜氏股票咱们等着他们来和咱们谈条件，只有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咱们才能找到他们的弱点。” 姜洛点头赞同：“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以不变应万变。” “但是你的这两张照片。”姜楼加重语气，“我不能看它落在别人手里随时都有被爆出去的风险。我们要想个办法把它先解决掉。” “哥哥，咱们就等着就好了，这两张照片定然也是威胁勒索咱们的手段。”姜洛还是觉得要以不变应万变。 姜楼听了，立马否决：“不行，万一我们猜错了呢？万一明天的头条就是你和秦胤南的照片了呢？” “姜总，我有个想法。”眼看着姜洛和姜楼要起争执，助理小声说了句话打断了他们。 “你说。”姜洛示意她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这两张照片现在过于棘手。在我看来，大姜总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不让他们曝光，为此甚至会做出公司利益上的让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这两张照片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不能让它成为威胁我们的东西。否则大姜总会有出让公司利益的可能，小姜总也会有遭人非议的危险。” “变得没有意义？”姜楼觉得这个想法有些意思，鼓励式地看着姜洛的助理。 “可我和秦胤南那是照片啊，实实在在拍到了。即使警察抓到赵俊豪，他也一定早就把照片给佟鸿举和谭光友他们了，没有办法从源头掐掉。怎么能变得毫无意义？”姜洛不理解自己助理的意思。 “姜总，我下面说的话多有得罪，您见谅。”助理先给姜洛打好预防针，然后接着说：“我不清楚您和秦总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都公开订婚吧。” 助理的话如巨石激起千层浪。 “不行。”姜楼的反应比姜洛更激烈，他知道自己妹妹和秦胤南不是爱情，他不能让自己妹妹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和秦胤南订了婚，我妹妹以后还怎么嫁人。” 姜洛也抬头诧异地看着自己助理。 助理急忙解释道：“谈恋爱可以分手，订婚也可以感情不和毁了婚约。我之所以没有说结婚就是在留有余地啊。” “还是跟媒体大众说他们在谈恋爱吧。”姜楼想要把对妹妹的影响降到最低。 助理接着解释“姜总，恋爱不行的，恋爱成本太低，大众会觉得我们在唬人。再说大家本来就以为姜总和秦总关系暧昧。只有姜总和秦总大宴宾客，宣布订婚，所有人才会知道他们是真心的、想要步入婚姻的，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她已经推演过各种情形了：“到时即使照片爆出来，大家也只会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姜总和秦总已经订婚，以后都会结婚的。这对于前两天姜氏爆出的新闻也有一定积极的作用。当然，在幕后黑手知道这照片没用了之后，多半不会再爆出来，只要咱们和他们周旋的好，绝对有办法销毁照片。” 即使不愿意让妹妹和秦胤南订婚，姜楼也得承认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算了吧，爆出去就爆出去，我反正打算由哥哥养一辈子的，才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名声。”姜洛潇洒地说，她不想再去麻烦秦胤南，假装订婚之后的事情实在太麻烦了。 “胡说！”姜楼轻声喝道。 “怎么？哥哥嫌弃我了？不愿意养我一辈子？”姜洛故作委屈。 若是平日看着自己妹妹假装委屈巴巴的样子，姜楼定会哑然失笑好好逗她一逗，但今天，他很认真地注视着姜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养你一辈子，你也可以一辈子不嫁人。但是，我不愿意你遭受别人的非议，不愿意你的名声坏了。” “哥。”姜洛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你的建议我知道了，很不错，你先出去吧。”姜楼打发了姜洛的助理离开办公室。 他转而对姜洛说：“这样吧，我去找佟鸿举和谭光友，和他们周旋一下，把照片解决掉。” 姜洛听着自己哥哥的寥寥数言，不由心惊：“哥，你这是把弱点直接晾在谭光友和佟鸿举面前，等着他们在你的软肋上扎一刀啊。” “怎么，不相信你哥哥？”姜楼开玩笑假装生气地看着姜洛。 “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谭光友和佟鸿举。”姜洛相信他们一定会提出最不合理的条件。 第六十二章 姜楼故作轻松地笑：“他们两个怎么能是我的对手，放心吧，我去试他们一试。” “哥哥，还是我和秦胤南假订婚吧。这的确是影响最小的解决方法了，照片是我被人拍的，我得把它解决掉。”姜洛决定了，绝不能在谭光友和佟鸿举那两个小人那里签那些丧权辱国的条约。 姜楼摇头，“你和秦胤南假订婚后续的麻烦太多了。” “哥哥，我们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姜氏几十年的产业，不能被我们这样糟蹋。让这照片没有意义，我们和谭光友他们才算势均力敌，否则一旦找了他们，我们就处于被动地位了。”姜洛不允许姜氏落人下风、受人摆布。 “不行，你一个女儿家，出了天大的事情都有哥哥替你挡着，你不需要直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姜楼还是不愿意。 “哥。”姜洛突然笑了起来，“咱们都忘了最重要的事情，秦胤南可不一定愿意呢。咱们在这里争执有什么意义，人家秦胤南要是不愿意还不都是白搭嘛。” “他敢不愿意？”姜楼瞪眼。 “我是你亲妹妹，自然在你心里是哪里都好。可在秦胤南心里没准觉得我一堆毛病呢。再说我们如果订婚了，他还怎么游戏人间。”姜洛开玩笑。 姜楼心里不认同，他觉得姜洛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不管她是不是自己亲妹妹，他都如此觉得。就算单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他也觉得姜洛万中无一。 姜洛提议：“这样吧，咱们争论也没有意义，得先问过秦胤南吧。如果他同意，你就不许再说什么了。如果他不同意，那我也就不再和你说了。” 姜楼想了许久，自己妹妹一直是有些固执的性子，他的确没有办法说服她，那不如就按照她的方法，听听秦胤南的意思，“那你就问问秦胤南吧。” 姜洛给秦胤南打了电话过去。 “喂，姜洛。”秦胤南很快接了起来。 “是我。”姜洛和他打了招呼。 那边姜楼示意她打开免提，他和秦胤南也打了个招呼：“你好，胤南。我是姜楼，我有事情想要问你的意见。” 听到姜楼的声音，秦胤南有一瞬间的停顿，似乎有些惊讶：“楼哥，什么事，您说。” “是这样，你也看到新闻了吧。姜洛和你的一些照片被放到了网上，又编造了一些有的没的故事。”姜楼叙述。 “对，我看到新闻了。姜氏的股价也都有关注，是谭光友和佟鸿举在幕后操作。”秦胤南回应。 “他们还有两张你和洛洛进出酒店的照片。”说完这句话，姜楼有些难以开口了，他该怎么说，自己妹妹应该是如珠似宝被人求婚的，而不是要求男方和她订婚，即使是假的。 姜洛见自己哥哥犹疑的样子，结果话茬：“我们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法。你和我假装订婚，我们大宴宾客向媒体公布，那两张照片自然就没了什么特别的意义。很多新闻我们也有了解释。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等这次风波过了，我们就说我们感情不和毁了婚约就行。” 见秦胤南没有回话，姜洛快速说道：“你若是不愿意也无所谓，毕竟这的确强人所难，宣布订婚对于咱们两边的影响都很大，后续也不好收拾。无所谓的，我们就再想其他的办法罢了，总归会有办法的。” 秦胤南知道是自己刚才的思考让姜洛误会了，他是在思考这整件事情的关窍，而姜洛误以为自己不愿意在想回绝的言辞，“我愿意。只是你真的想好了？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怎么样，你一个女孩毁了婚约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听到秦胤南说他愿意，姜洛松了口气，笑：“你怎么像个旧社会的卫道士一样，什么女儿家名声，现代社会了，男女平等好嘛？” “说是这样说，但是在大家固有印象里面，这种事情，还是你吃亏。”姜楼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法，只是会影响姜洛的未来。 姜楼很赞同秦胤南的说法，“妹妹，咱们再想其他办法吧。” 姜洛看向姜楼，不悦歪头，威胁意味明显。 姜楼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刚才和她商定的决定方法，闭上嘴不再说话。 “秦胤南，既然你愿意，那便说定了。你知道我是不怕你说的那些的。”姜洛拍板。 “好。”秦胤南也知道她是个固执的人，直接答应下来，不再多说。 这件事情解决了，姜楼为下午的董事会开始忙碌，准备材料，他嘱咐姜洛：“我这边下午还有三个会，不知道开到什么时候，晚上还有的忙。但是自从出了这事，咱们还没有去医院和爸爸说过这件事情，你下午差不多了就去把情况和爸爸说一说，拣着让他宽心的说，顺便把你和秦胤南的事情给爸打个预防针。” “好。”姜洛知道是该去和自己爸爸解释说明一下这些事情。 下午四点左右，她去了医院，姜父刚好化疗结束，推回了病房。 他看到姜洛，十分开心，这两天他的手机被姜母收走了，只让他看看新闻，不许他联系外界，东管西管。 他也顾不得身体虚弱，就让姜洛给自己讲一讲这两天具体事宜和他们的解决方法。 “姜氏那边您放心，股价有哥哥看着呢，这些新闻我们也进行了辟谣。”姜洛避重就轻地说。 姜父微微一笑：“你还想忽悠你爸爸呢，这件事情肯定有幕后黑手，是谁？” “谭光友和佟鸿举。”姜洛知道自己父亲商海浮沉几十年，基本都敏锐度还是有的，于是老老实实回答。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姜父疑惑。 姜洛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谭光友虽然和姜氏有过节，但也不至于出力不讨好就是为了教训一下姜氏。” “你和你哥哥要盯紧他们的动静，他们一动，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知道他们目的了。”姜父嘱咐姜洛。 “我和哥哥都明白的。您放心。”姜洛回答。 第六十三章 姜洛找了件这两天还算不错的，正好又可以提起秦胤南的事情，说给姜父听：“爸爸，您知道我和秦胤南的这些照片居然是娱乐部分的赵俊豪传出去的，我第一天晚上就发现是这个人背叛了姜氏，直接报警，今天警察已经将他逮捕了。”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罪有应得。”姜父板着脸。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是爸爸不好，爸爸让他多注意着秦胤南的私生活的。” “不是，这怎么能怨爸爸，没有您嘱咐，他还是会收集我和秦胤南的照片的。”姜洛安慰姜父。 她接着把话题往秦胤南那里转：“不过我还得感谢他，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发现我和秦胤南的感情居然这么深了。” “这话怎么说？”姜父奇怪。 姜洛低下头，假装女儿家娇羞的样子，微笑着说：“这次咱们其实连累到了秦氏形象，外人都觉得他为了个姑娘不顾秦氏利益，甚至怀疑秦氏帮我洗钱。” 姜父点头，“今天早上的报道的确直指秦氏帮你洗钱内斗了。” 姜洛深吸了一口气：“我从前一直以为商人重利，没有什么爱情可言。这次姜氏的事情波及到了秦氏，影响了秦氏形象，甚至会影响到秦氏股价。我以为秦胤南大抵会埋怨我，甚至提出分手和我和姜氏划清界限。” 姜洛娓娓道来，“但是他居然没有，这些天他一直在想办法帮姜氏，甚至准备了资金想要买入姜氏股票帮我们稳定股价。今天早上消息一出，我觉得我们肯定就此结束。但是他没有，他反而特别担心我的名声会因此不好。” 姜父边听边点头，“秦胤南还算是个不错的男人。”他硬生生把接下来的“可惜有些风流债。”咽在了肚子里，他见自己女儿现在对秦胤南观感这么好，感情变深，不想打击她。 “爸爸，你看你也承认了他很好。他现在在我心里是就是世界上第三好的男人。”姜洛娇憨地挽着姜父的胳膊晃啊晃。 自己女儿许久都没这样和自己撒过娇了，姜父记忆里姜洛上次对自己如此撒娇还是在她童年时。他看到自己女儿久违的撒娇，心都化了。宠溺地问她：“那世界第一好和第二好的男人是谁啊？” “当然是你和哥哥了。爸爸自然是世界上第一好的男人，哥哥是第二好的男人啊。”姜洛仰着头，带着孺慕的眼神看着姜父。 姜父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了，“你这丫头。” 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姜洛开口：“爸爸，我想嫁给他。” 这句话一出，姜父的笑容僵在脸上，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你说什么？” “我想嫁给他。”姜洛又说了一遍，语气笃定。 “他，是谁？”姜父明明知道，还是又问了一遍。 “秦胤南。”姜洛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名字。 姜父正色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这次事情让我发现我还是很依赖他，他能给我安全感，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姜洛猜测着想要结婚的姑娘大概都是这个想法，就这样说了。 “你和秦胤南商量过了吗？”姜父内心还是很震惊。 姜洛点头，假装羞赧：“对。” “他向你求的婚还是怎么样？”姜父不愿意自己女儿是主动的那个。 “他向我求的婚。”姜洛回答，她猜父亲会对这个答案比较满意。 “你答应了？你们才谈了几天的恋爱啊，太快了，洛洛。”姜父劝姜洛不要一时冲动。 姜洛借机说出订婚的事情：“我也知道我们在一起没多久，所以我们准备先订婚，然后再处一段时间。” “你们也可以现在就先相处着。”姜父不愿意自己女儿就这样拍板钉钉要嫁给秦胤南了。 “不，爸爸。我们彼此相爱，已经到了一定要再进一步的时候了。我想让他成为我的未婚夫，他也想让我成为他的未婚妻。”姜洛尽力劝说。 “秦胤南为什么不来和我说？”姜父皱眉，这么多年的敏锐让他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我怕您不同意，当面给他难堪，所以先跟您说一下嘛。他自会挑良辰吉日来拜访您的。”姜洛揣摩着热恋中想要订婚的姑娘和一个父亲的心理说道。 姜父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可他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又问姜洛：“你们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想要订婚？洛洛，你和爸爸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借订婚重新树立姜氏的形象，并且借着秦氏姜氏联姻的东风，把姜氏的股价拉上去。” “爸！”姜洛佯装不满，拖长声音，“您怎么这样想啊。我和秦胤南就是单单纯纯觉得这次事情让我们更加坚定了对彼此的爱，我们想让关系更进一步。至于您说的那些好处，都是附加条件，只是因为我爱的那个人刚好是秦氏的接班人秦胤南而已。” 姜父听了姜洛这一番说辞，将信将疑，“我还是要再和秦胤南谈过才行，我不能随随便便把女儿交给他。” “行。但是您可不许为难他，不许不给他面子。”姜洛假装特别关心秦胤南的样子，嘱咐姜父。 “女儿外向啊。”姜父调侃自己女儿，“我知道了，放心吧。” 姜洛陪着姜父吃了晚饭，姜父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她并没有回家，而是约了秦胤南在酒馆。 秦胤南和姜洛二人在小酒馆开了个单间，昏黄的灯光照在杯子里，打在冰块上，折射出暧昧的光彩。 这是一家古香古色的小酒馆，卖的酒都是自家酿的米酒、果酒、甜水酒，度数都不太高。 两人点了一壶桃花酿、一壶桂花酿。 秦胤南帮姜洛把冰块夹到陶瓷制的小杯子里，再倒上桃花酿。 淡粉色的液体配上冰裂瓷，愈发好看。 姜洛闻了闻这酒独特的香气，缓缓品尝，“这酒真不错，总喝威士忌也没什么意思，咱们五千年文化传下来酿酒的古法酿的酒绝不逊色于那些洋酒。” 秦胤南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桃花酿，入口有淡淡桃花香气，待酒喝完之后，唇齿间都是桃花的味道。 第六十四章 姜洛注视着秦胤南，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很优越，品起酒来也是赏心悦目。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真对我动心了？”秦胤南微眯着眼睛，开玩笑道。 他的嘴唇，紧抿时显得严肃正经，还夹着几分无情的冷淡，尤其在工作时愈发显得整个人严谨认真。可偏生而唇角处有稍稍的上翘，好似噙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微笑一般，给平日里的他平添了许多玩世不恭的气质。 “臭美。”姜洛笑嗔道，“我只是在想，你喝这桃花酿的时候一定比我更有感触。” 秦胤南知道姜洛后面定然没什么好话，他索性也不接茬问问她为什么这样说。 等了一会，姜洛看秦胤南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径直解释道：“您秦大少那么多桃花债，喝起这桃花酿来定然比我有感觉的多。” “桃花债？你可不能污蔑我。”秦胤南挑眉，“我从来只欠银行的，可不欠桃花什么东西。” 姜洛哑然失笑：“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你说的那个桃花债。” “什么你说的我说的，绕口令一般。”秦胤南给姜洛再把酒斟满，“再来一杯。” 这回姜洛等他给自己也倒满，和他碰了个杯。 “对了，听说你报警抓到了散布咱们照片和姜氏新闻的人了？”秦胤南关心姜氏的情况。 姜洛点头：“看来秦总很关心姜氏啊。” “我可是对姜家小姐情根深种，无法自拔，都帮她洗钱对付她哥哥了呢。”秦胤南调侃着早上的新闻。 姜洛瞪了他一眼：“说正经的，我真的没想到这几张照片背后居然还有一个破裂的爱情故事。” “哦？”秦胤南倾身，对这个话题有些兴趣。 姜洛把刘琼清和赵俊豪的故事原原本本讲给秦胤南。 他听了之后，问她：“刘琼清就算遇人不淑，那也是她的事情，她现在可是实实在在给姜氏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姜总你是不是太善良了？” 姜洛叹气，她听出秦胤南话里玩笑的意味，但她还是很认真地回答：“她到底是个那么年轻的女孩子。不该为了这件事毁了一辈子。她在办公室哭得肝肠寸断，我不忍心。” 秦胤南注视着姜洛的眼睛，突然笑了：“你到底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啊。” 姜洛瞪他：“我知道你在嘲笑我感情用事。” “可是咱们理智来看。第一，刘琼清顶多只算个从犯，主谋是赵俊豪，她甚至都不知道赵俊豪要了照片去干嘛。第二，出事之后在我的逼问下，她也没有死不承认，最后还帮我们在警察那里提供了赵俊豪有关的线索和口供。”姜洛理智地分析自己放了刘琼清一马的原因。 秦胤南依旧注视着姜洛，像是能看透她一样，“第一，刘琼清就算不知道赵俊豪要干嘛，她也该隐隐约约明白赵俊豪干的不是什么好事，是会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但她没有阻止，还递了把刀上去。第二，刘琼清可不是主动承认错误的，也不是主动找警察自首录口供提供线索，而是你把她逼到死角，逼崩溃了。” 姜洛避开他的眼睛：“我没想那么多。” 秦胤南听了，也不点破，自顾自又斟了一杯酒。 他知道以姜洛的聪明肯定能想明白这些事情，她就是心软了，看人家姑娘被渣男骗了，一时心软。不过也能理解，她毕竟也只是个小姑娘。 “不过这个赵俊豪倒真是渣的彻彻底底。”秦胤南重新换了个角度聊这件事。 姜洛点头，给自己倒上酒：“可不是嘛，我最讨厌这种靠感情欺骗别人的人了。” 她把刚倒好酒一饮而尽，“你看，爱情这种东西多靠不住啊。刘琼清相信她所谓的爱情，结果她所谓的爱情把她拉入泥潭，甚至最后跑路了也不带她，反而将她一脚踹开。” “爱情不就是虚无缥缈，但痴男怨女又求之不得的东西吗。”秦胤南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你还说爱情呢，我下午给我爸爸打咱们要订婚的预防针，可揣摩了许久陷入爱情的状态，才做了几分像。”姜洛说起了今天下午的事情。 “你都告诉你爸爸了？”秦胤南微惊。 “怎么了？不行吗？”姜洛抬眼无辜地看着他问。 秦胤南回答：“我本来是想着明日登门拜访和你爸爸说这件事情，把我塑造成一个浪子回头、痴情一人的形象。结果你先说了，你爸爸不得以为我态度不诚恳吗。” “你放心，我考虑到了。我告诉我爸爸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怕你登门拜访的时候他不给你面子，所以提前跟他打个招呼。把我也塑造成了痴情女子。只有我一心一意就喜欢你想要嫁给你，我爸爸才会放心。”姜洛叙述着自己的想法。 姜楼给自己倒酒，倒到一半时就没了，他打开了另外一瓶桂花酿，把半杯残酒一饮而尽，重新斟上了桂花酿。 给自己倒完后，他又给姜洛夹了冰块，也倒上桂花酿，“姜总果然兰心蕙质，冰雪聪明。” 姜洛也不推辞秦胤南的夸赞，点头道谢：“谢谢，你真有眼光。” 见她这般不客气认领了自己的夸奖，秦胤南愣住，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是姜洛先开了口：“你准备明日去拜访我父母？” “对。”秦胤南应道，“你爸妈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我爸明天刚好这次的化疗结束，可以回家住两天，你就明天来吧。下午些来，留你吃个晚饭。”姜洛安排着。 秦胤南应下来：“可以。你爸爸的病情怎么样了？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吗？” “病情还是老样子，吃了你的那个药化疗效果不错，并发症也减轻了许多。”姜洛想了想，“你就流露出你知道了吧，毕竟我跟我爸爸说我现在特别依赖你，你若是连他生病都不知道，我这话说的就有些太假。” 秦胤南不置可否。 姜洛看他虽然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她知道他都听进去了，也就不再唠叨。 第六十五章 桂花酿喝的差不多了，秦胤南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递给姜洛。 “什么啊？”姜洛不解。 秦胤南努嘴，示意她自己打开看。 姜洛接过盒子，打开，里面静静摆着一枚钻戒。是宝诗龙这个季度的新款，两克拉的钻石很是闪耀。她拿起钻戒，酒馆昏黄的灯光也掩盖不了钻石璀璨夺目的光芒。 “这是干什么？”姜洛看着那枚钻戒，问。 “订婚戒指啊。”秦胤南无所谓地又喝了一杯酒，“你见过哪家订婚连个戒指都没有。” “我想着到订婚宴时再准备也来得及。”姜洛解释。 秦胤南想的显然更周到，“你父母那里看到你连个钻戒都没有，怎么肯让我们订婚，做戏要做全套。” 姜洛赞同点头，“我把钱打给你吧。” “不用。”秦胤南摆手，又给自己满了一杯酒，“你给我买个男士戒指，订婚宴戴的就行。” 姜洛同意了他的安排，让她白白收了他的戒指他心里会很不舒服，算的如此清楚似乎又有些伤感情，回送他一个戒指无疑是让人最舒适的方法。 “试试，看看怎么样。我是问了你助理你的戒指尺寸的。”秦胤南制止了姜洛径直要把戒指收起来的举动。 姜洛闻言，把戒指缓缓套到左手中指，刚刚合适，“很不错。” 她自己端详着，秦胤南也看着，纤纤玉指配上钻石，说不出来的和谐好看。 桂花酿喝完二人没有再点酒，因为他们回家都还得继续处理工作，不能喝的太多。秦胤南更是还得和他爸妈说自己想和姜洛订婚的事情呢。 病房那边，姜洛走了之后，姜父和姜母说起这件事，“你怎么看洛洛说想要和秦胤南订婚？” “其实我觉得这是好事，洛洛喜欢秦家那个儿子，觉得只谈恋爱已经无法满足感情了，想要再进一步，但是因为相处时间毕竟不长，所以先订婚不结婚，我觉得是洛洛深思熟虑过的。既能和秦胤南关系更进一步，有给双方留了余地。”姜母将自己的看法慢慢说出。 姜父也认同姜母说的，但他还是心存犹疑：“可是洛洛这个时间选的，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是为了平息姜氏的所谓丑闻走的一步棋。” “你看你。”姜母手上削着一个苹果，嗔了一眼姜父：“职业病，看谁都像是有目的的。洛洛在这次姜氏的危机里面，发现了秦胤南是个可靠的男人，想要信任他依靠他，把自己交给他，不是很正常吗？” “好好好，就算我职业病。”姜父接过姜母削的苹果，递回给她，“帮我切成小块呗，吃着方便。” “要不是看你生病，我才不惯你这毛病。”姜母认命地接回苹果，拿出一个小碟子开始切块。 “就算我是职业病。”姜父接着刚才的话说：“那秦胤南也不是什么良配。” “秦胤南那个孩子，也算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从小就聪明，就是稍微淘气了一些，后来也比咱们姜楼叛逆一些。那时候老秦他们还可羡慕咱们家姜楼性子温和。但其实我喜欢那个孩子，有魄力。若当年是姜楼有秦胤南一半的豁的出去，就不会答应娶柳芊芊了。”姜母感慨着，已经切好了一小盘苹果。 姜父拿小叉子叉起一块苹果吃着，“你在怨我？逼着姜楼娶了柳芊芊。”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姜母自己也吃了一块苹果，“咱们还是好好打算打算洛洛的终身大事吧。秦胤南除了之前名声风流一些，我看没有什么不好的。” “我就是不喜欢他那个风流性子，还有整日里难以捉摸的那个样子，让人看不透。我实在不喜欢。”姜父嫌弃。 姜母开导：“你可当真是忘记这几年洛洛不谈恋爱时你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你那个样子了。她刚开始愿意谈恋爱，你不是也很开心。现在她想要订婚了，你又左看不上秦胤南右看不上秦胤南的。难不成你想让咱们洛洛一辈子待在家里做老姑娘？” 姜父不满姜母话里话外偏向秦胤南的意思：“这可是洛洛的终身大事，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如果选错了，那是一辈子后悔的事情。我当然希望自己女儿嫁给一个正直温和，一心一意对她好的年轻人。” “人家秦胤南哪里不温和哪里不正直了？”姜母好整以暇看着姜父。 姜父吹胡子瞪眼：“你看看他平日要么板着个脸要么就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跟正直温和一点边都沾不上。” “板着脸那是人家工作认真负责，似笑非笑那是你的问题，没准在洛洛眼里就是深情款款呢。”姜母怼了一句。 姜父背过脸：“反正我不喜欢秦胤南，不想把女儿交给他。” 姜母戳了戳他的腰，他也不回头：“好了好了，你快回家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姜母看姜父少见的小孩脾气，哑然失笑，她知道姜父这是舍不得自己女儿有一天要嫁作他人妇。她也不说破，把刚才吃水果的叉子洗了收好，就离开了医院。 在秦家，这同样也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秦母惊喜，“你要和姜洛订婚？人家姑娘同意了？” “当然。”秦胤南耸肩，“不然我也不能告诉你们。” “儿子，这，真的，真的，怎么说呢，太好了。”秦母很激动，说话都有点卡，“我一直就喜欢姜洛那个姑娘，她简直就是我心目里完美的儿媳妇。只是那时你不争气和那些女明星搅在一起，如今好了，你终于反过味来，要把她娶回家了。妈妈真的为你感到高兴。” 秦胤南点点头，不置可否。 “老秦。”秦母拍了拍一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秦父：“你说咱们在哪里办订婚宴？要请多少人？大规模还是小范围啊？你应该穿个什么颜色的西装呢？我想穿条红裙子，会不会影响了洛洛的焦点啊？” 秦父依旧一言不发，秦母觉得有些奇怪，声音越来越小，“老秦，你怎么不说话？” 第六十六章 “秦胤南，我问你。”许久，秦父开口，却不是回应秦母，“姜家这两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怎么把秦氏也扯进去了。你们订婚是不是为了遮掩那些新闻？” 秦父的话给秦母当头棒喝，如一盆冷水浇在身上，她也想起了这两天姜氏的丑闻，“胤南，你姜叔叔真的得绝症了吗？我们给他打电话，一直都是你姜阿姨接的，说是只是普通感冒，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不是绝症，但也不是小病，需要动个手术。不过你们放心，问题不大。”秦胤南回答。 秦父见他并不回应自己的疑问，直直盯着他。 秦胤南感觉到了秦父的目光，本来不想理睬，但想到订婚宴还得需要父母出席，耐着性子解释：“我不会把婚姻当做一个商业筹码的，您放心。” 秦父愣住，随即大怒：“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会把婚姻当做商业筹码。”秦胤南一字一顿慢慢说道。 秦父就要站起来，秦母拉住了他，“算了算了，你听孩子把话说完。” 秦胤南突然笑了：“你们这些年也联系过那些愿意和秦家商业联姻的人，但我一个都没答应，不管他们能带给秦家什么。而现在姜洛，我想和她订婚。可以吗？” 秦母期待地看着秦父，“老秦，答应吧，胤南年纪不小了，现在好不容易愿意订婚了，姜洛又是这么好的姑娘，答应了吧。” 秦父想了许久，他想了姜氏这两天的问题，想了这可能给秦氏带来的不便，想了自己的老朋友姜父，想了姜洛，想了秦胤南，颓然：“我同意。” 姜母听到“我同意”这三个字，喜上眉梢，她相信姜氏被人陷害，相信以姜氏的实力可以度过这次丑闻事件，她并不担心姜氏一时半会可能会给秦氏带了的负面影响，毕竟娶了姜洛对不管秦胤南还是秦家还是秦氏都是一件十分有利的事情。 见父母同意，秦胤南也不多纠缠，径直上楼：“我一会还有一个美国的电话会议，先忙去了。” “哎。”秦母本来还想和秦胤南聊一聊订婚的具体事宜，现在也只能把嘴边的话再咽下去。 “你刚才失态了。”秦母提醒秦父。 秦父恼怒：“可你看看他说的什么话，每次一遇到婚姻的问题，就影射咱们是商业联姻，是利益至上。” “算了。别和孩子计较。商业联姻不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再加上当年我们结婚确实铜臭味太重，孩子不喜欢也正常。”秦母劝道。 “算了，我现在也说不得他，他执掌公司这几年，没看把公司打理的多好，反而上位者的气势练了个十足十。”秦父冷哼一声。 “胤南把公司打理的很好了，秦氏可比你那时候发展的更好。”秦母不满丈夫这样说自己儿子。 秦父也不和她争执。 “这订婚咱们总得见见老姜，明个我约一下他们，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吧。”秦母提议。 秦父点头答应，他还是怀疑自己儿子想要订婚的动机，现在姜楼和姜洛订婚，对姜家有很好的意义，他怀疑儿子是为了帮姜洛。但再想想，愿意这样帮姜洛，定然是喜欢的不得了，他就成全自己儿子一次又何妨。 翌日，一大早，秦母就联系了姜母，想要两家一起吃个饭。姜父恰好今明两天在家里，但是今天已经约了秦胤南，姜母就应了明日和秦家一起吃饭。 因为今天秦胤南要来拜访，姜父特意穿了一身看似随意又能给人压迫感的黑色运动套装。 他怕穿西装会让秦胤南觉得自己很看重他，穿家居服又没有气势震不住他，千挑万选才勉强挑中了这么一身。 “先生，晚饭做什么？”佣人知道今天家里来客人，特意过来询问。 姜父思忖，一直没有说话。 姜母便开了口：“菜色比平日多一些、搭配丰富一些就行，不用太隆重，但也不能失礼。” 佣人得了吩咐就要下去。姜父叫住了她，“等等。晚上上一份阳澄湖大闸蟹。” “一人一只吗？”佣人询问。 “不，放在一起端上来。”姜父心里暗自盘算着。 姜母看出了他是想要秦胤南出丑，兀自摇摇头，姜父着一场病生的越发小孩子心性。 因为今天下午就得回家了，姜楼和姜洛加紧工作，把会议都挪到了上午。 出了会议室，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两人还什么都没有吃，正准备去随便吃一口时，姜楼的秘书迎上来，“姜总，早上佟总联系过您，请您开完会给他回电话。” “佟鸿举？”姜洛和姜楼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是一个想法，终于行动了。 顾不得吃饭，姜楼去办公室给佟鸿举回电话，姜洛自然跟着。 “佟总，您找我。”姜楼开了免提。姜洛就在一旁屏气凝神听着。 佟鸿举语气轻松：“姜总果然大忙人啊，都已经下午了才回电话。” “拜佟总所赐。”姜楼意有所指。 佟鸿举假装没听懂，兀自说道：“姜总，姜氏这几天的新闻我也看了，我很是着急啊，毕竟我们合作了那么久。” 姜楼也不说话，就那样等着佟鸿举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看他不接话，佟鸿举也不尴尬，接着说：“为了帮姜氏稳定股价，我都买入了好多你们的股票呢。” 姜洛听了这话，啼笑皆非，佟鸿举的不要脸程度真是无人能及。 “佟总，您的意思是？”姜楼问。 “其实我很看好你们姜氏，本来做个小股东也挺好的，可是我自己的公司现在周转有些问题，得把股票卖出去。”佟鸿举渐渐进入主题。 “我可以买回来，您出个价。”姜楼知道不会这么简单，随口说着搪塞佟鸿举。 果然，佟鸿举假装为难：“这个吧，谭光友谭总也找过我，他愿意高价收购我手里姜氏的股份，但我想着毕竟您才是姜氏的掌门人，我肯定第一选择是卖给您。” “谭总出了什么价格？”姜楼听出了佟鸿举敲竹杠的意思。 第六十七章 “其实这价格都是小事。我们合作过，您也知道我佟氏没有自己的媒体部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佟氏的发展，依仗别的媒体公司，仰人鼻息的日子不好过啊。”佟鸿举指桑骂槐。 姜楼不耐：“那您到底什么意思？” “我想要自己的媒体部门，谭总承诺只要我愿意把股票卖给他，他就把谭氏的媒体部门让一半给我收购。”佟鸿举的话着实让姜楼姜洛两兄妹很震惊，谭光友居然这般豁的出去，谭氏虽然已经在走下坡路，但是它的媒体部门发展了二十多年，还是相当不错的。 “佟总想要我们姜氏的商业媒体？”姜楼明白了佟鸿举的意思。 佟鸿举哈哈一笑：“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姜氏的商业媒体庞大错杂，我佟氏是养不起的。我只想要姜氏商业媒体的两个板块，姜总把创业板和科技板让我收购了就行。” 姜洛看着自己哥哥，摇摇头，佟鸿举这还叫胃口不大，要了姜氏商业媒体的两个板块，他也不怕噎死。 “佟总胃口可不小啊。就睡吧不知道牙口好不好，能不能吃下这么多。”姜楼的想法和姜洛一样。 佟鸿举听他这样说自己，也不生气，接着说：“其实姜总要是不愿意，我也无所谓，绝不强人所难，我就把股票卖给谭总好了。不过谭总那边似乎对姜总观感不好，他要是贱卖了姜氏股票，让姜氏股价大跌，我就管不了了。” “谢谢您的提醒，姜氏的问题我们自然会解决，不劳您操心。”姜楼毫不客气地说道。 佟鸿举听姜楼这个口气，也不再纠缠，“姜总好好考虑，我给您三天时间，三天一到，可别怪我不念这么多年合作的旧情。” 佟鸿举话音未落，姜楼就直接挂了电话。 “哥，佟鸿举欺人太甚。你别生气。”姜洛给姜楼递上一杯水。 姜楼接过，喝了两口，表情严肃，“佟鸿举胃口太大了，姜氏可不是任他拿捏的软柿子，想吞下咱们的两个板块，也不怕硌掉了牙。” “哥哥，我们不如先冷着佟鸿举，三天，我相信他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把股票卖给谭光友。他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又是不续约又是和咱们撕破脸皮，绝不是为了让姜氏的股票在他手上转一圈。”姜洛冷静分析着事态。 姜楼欣赏地看着自己妹妹。 她接着说：“而且，很重要的，他们还没有拿出我和秦胤南的照片来，说明他们还有后手，我们得想办法知道他们的底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了解了他们全部的筹码，我们才好做部署。” 姜楼脸上渐渐有了笑容，这是他的妹妹啊。 “哥，你笑什么？”姜洛看着原本板着脸的姜楼这么快转了脸色，有些不解。 “我妹妹真是长大了，都听你的，咱们就晾着佟鸿举。哥哥得先把你的订婚宴忙明白了，才有空管那些个糟心事情。”姜楼调侃地加重了说“订婚宴”的语气。 姜洛嗔了自己哥哥一眼，“哥，爸妈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和秦胤南是怎么回事吗？” “妹妹，你和秦胤南。”姜楼本想关心关心自己妹妹的情感生活，虽然他可以护着她一辈子，但是如果有个人能给姜洛爱情，给她的人生增添那些他无法增添的色彩，他也很开心。但是想了想，如今姜氏情形不好，还是先渡过难关吧，“什么时候去把订婚宴的礼服挑了吧。” “行，这个倒是不着急，今天下午秦胤南登门拜访咱爸妈是第一道坎，过了这道坎再说礼服什么的。”姜洛催着姜楼和自己一起回家。 坐在车上，快到家的时候，姜洛想起了秦胤南送的戒指，从包里拿出来，戴上。 姜楼看了一眼妹妹手上的戒指：“还不错，挺好看的。秦胤南还挺细心，这种细节都想到了。” 姜洛点头认同，秦胤南真的是个很细心的男人。 两人到家没多久，秦胤南就来了。 他提着一瓶芝华士十二年，一瓶本利亚克十二年，“叔叔，阿姨，你们好。”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成熟稳重，收起了平日玩世不恭的样子，郑重而又诚恳地向两位长辈微微鞠躬。 姜洛在自己爸妈身后，看秦胤南那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觉得好笑，冲他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 秦胤南趁姜父姜母没注意，也回了姜洛一个眨眼，是她熟悉的玩味神情。 姜洛摇摇头，果然如此，秦胤南怎么可能还有这样诚恳放低了姿态的时候。 “胤南啊。”姜母见姜父十分严肃不说话的样子，主动开口和秦胤南打招呼给他台阶下。 “叔叔，给您带了两瓶酒，我记得您喜欢收藏名酒也喜欢品酒，这两瓶酒我随意喝了是糟蹋了，送给您正可谓宝剑赠英雄。请您笑纳。”秦胤南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姜父接过那两个盒子，打开，拿出两瓶酒仔细端详，看了又看，赞叹：“的确是好酒。就是好酒，不过，人嘛。” 姜父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他要说什么。 姜洛佯怒，扁嘴，摇着父亲的胳膊，一副小女儿情态：“爸爸，人怎么了？您女儿挑中的人，自然是万里挑一。” 姜父并没有因为女儿的娇憨而对秦胤南有更好的态度，甚至自进门开始，他都没有让秦胤南坐下。 姜洛求助地看了一眼姜母，姜母出来打了圆场，“胤南啊，站着干嘛，随便坐，不用太拘束。” “谢谢阿姨。”秦胤南脸上故意挤出灿烂笑容。 这笑容看的姜洛是一阵恶寒，偏生姜母就吃这一套，见他笑得毫无心机像个大男孩一样，她慈祥地把果盘端给他：“饿了么？先吃些水果吧。” 秦胤南点头，拿起叉子吃着水果，见他没有推辞不见外的模样，姜父冷哼一声，姜母却笑容更盛，真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最近公司事情都顺利吗？”姜母边看着秦胤南吃水果边问。 “都挺顺利的。”秦胤南乖乖回答。 姜父偏生哪壶不开提哪壶：“芯片项目还准备做三轮吗？” 第六十八章 姜楼知道秦胤南和姜洛订婚也是为了帮姜氏，不忍他被自己父亲如此为难，替他开口：“一轮的成果再用一用，多积攒些资金和名气，再进行三轮才比较保险，爸，你可是有些心急了。” 姜父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其实他也觉得自己一味针对秦胤南很不好，一个长辈不该如此为难一个小辈，很没有气量，但一想到这个人要拐走自己的宝贝女儿，心里就十分不舒服，只想好好为难为难他。 “叔叔，三轮已经有构想了，但是二轮的失败给了我很多经验教训，三轮我会做完更充足的前期准备之后再进行。”秦胤南不卑不亢，也没有刻意回避自己二轮的失败。 姜父其实很满意他这样的态度了，但还是接着说：“你的二轮计划我早就劝过你不要那么激进，像一个赌红颜的赌徒一样，要徐徐图之，果然你太过激进就收到打击了吧。年轻人，还是要谦逊一点，别总是横冲直撞自以为是。” 他的话其实说的有些重了，姜洛担心地看了一眼秦胤南，她怕他会生气。 谁料，他只是谦和地笑着：“叔叔教训的是。” 这样的态度让姜父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好了，老姜，别一直谈工作。又不是在公司开会。”姜母不愿意看丈夫为难自己未来的女婿，开口解围。 姜父不再说话。 不一会，佣人过来说：“先生，晚饭准备好了。” “先吃饭吧。”姜父起身。 饭桌上，他突然变得很和蔼：“胤南啊，年轻人多吃些，来，吃这个。”说着就给秦胤南夹了一筷子里脊肉。 “谢谢叔叔。”秦胤南吃饭时的样子都很赏心悦目。 “来，再吃个螃蟹。”姜父又让秦胤南自己拿大闸蟹吃。 姜洛兀自偷笑，看这回秦胤南怎么接着保持他优雅的吃饭姿态。 秦胤南看到大闸蟹，旁边也没有辅助吃大闸蟹的工具，依旧面不改色，用修长的手指掰掉蟹腿蟹钳，揭开蟹盖，金黄的蟹黄看起来分外诱人。 “没想到这些天的大闸蟹黄还是如此丰富，真是沾了叔叔阿姨的光，才能在吃到这样品质的大闸蟹。”秦胤南感慨。 说着，他把掰开的大闸蟹放到姜洛碟子里，“品质如此好的大闸蟹，洛洛快尝尝。” 姜洛瞪着眼睛警告地盯着秦胤南，咬着牙齿说：“谢谢。” 秦胤南好似根本感觉不到一样，“没事，多吃点，我再帮你开一个吧。” “不用了。”姜洛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也对，女孩子还是少吃些性寒凉的食物，吃一个就好了。”秦胤南很体贴地说道。 姜母很满意他的表现，“没想到像你这么大的孩子还知道螃蟹性寒凉呢。” “之前是不懂的，但是自从和洛洛在一起，就比较关注这些了。”秦胤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姜洛知道，他哪里是不好意思，明明是在偷笑。 姜母更加满意了。 “你也吃一个。”姜洛拿了和螃蟹放到秦胤南碟子里面，她才不会让他这样轻松就逃避了出丑。 “谢谢。”秦胤南侧头微笑。 即使没有工具，他吃起来也很赏心悦目，修长的手指虽然沾染了螃蟹的汁液，依旧看上去很干净舒服。 吃完后，他拿起湿毛巾擦擦嘴，擦擦手，一片整洁，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吃的差不多了，姜母找了个轻松的话题，“胤南，你平日不工作不应酬的时候都喜欢做些什么啊？” “也就是健健身、看看书什么的，没工作不应酬时我还是喜欢待在家里，平日工作太忙了，偶尔能忙里偷闲就不太愿意再出去玩了。”秦胤南避重就轻，丝毫不谈自己喜欢喝酒泡吧的事情。 姜父质疑他：“那你当初被拍到那么多照片是在工作应酬？秦氏和那些个女明星还有工作应酬？” 秦胤南顿住，姜洛以为他想不出言辞来回应这个问题，就想替他打个马虎眼过去，“爸，秦氏旗下有好多品牌呢，胤南也是为了接洽一下，找到最合适的品牌代言人啊。” “我在问他。”姜父根本没理睬自己女儿。 秦胤南突然站起来，吓了姜洛一跳，“叔叔，我知道您对我有许多不满意，我也承认我之前过于荒唐。那是我太年轻了，我那时甚至觉得我可以一辈子不结婚。在咱们的圈子里，我见过太多不幸福的商业联姻，所以我一直都觉得婚姻不是人生的拖累，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和任何一个女人共度余生。” 他突如其来的自我剖析让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但是，叔叔。”他强调，“遇到洛洛之后一切都变了，她改变了我对于婚姻的全部认知。她让我对婚姻有了期待，我第一次想要保护一个姑娘，第一次想要在自己未来的规划里再加上一个人，第一次想要和一个人共度余生。” 他越说越激动，眼睛变得湿漉漉的，姜洛有些看愣住了。 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我开始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会过的那样荒唐。我希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往后余生的所有温柔专一我都给洛洛。” 秦胤南的眼神诚挚，说最后那句话时还深情款款注视着姜洛。 姜母看了，不由感动。 姜父心里有些动容，但面上依旧毫无波澜，问他：“我凭什么相信你？” 秦胤南想了想，回答：“我愿意把公司旗下所有品牌的代言都交给洛洛交给姜氏代为打理，并且开新闻发布会，昭告天下我们订婚的消息，不再有任何理由任何机会见那些其他女人。” 这下子连订婚以什么理由广而宣之他都找好了借口。 听到他说要把代言都交给姜氏打理，姜洛有些惊讶，这件事情牵连还是很多的，她一时无法分辨是他真的准备这样做还是哄哄姜父姜母。 “我还是不相信你。”姜父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理解。”秦胤南语气温和，“洛洛是您的掌上明珠。换做是我，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风流名声在外的人。”他看起来有些颓然。 第六十九章 “爸爸。”姜洛得为秦胤南打打助攻了，她也站起来，“我相信他。” 姜父眼神警告地看着姜洛，“我在和秦胤南说话。” “爸，您不信他无所谓的，我信他就行。”姜洛面对姜父的眼神不为所动。 她坚持道：“我相信他。在遇到秦胤南之前，我也从没想过要结婚，要把自己托付给另外一个人，那时候我只相信我自己，我自己对我的人生负责就好了，不需要其他人。但遇到胤南，一切都变了。” 她的眼神柔软下来：“我想把自己托付给这个人。爸爸，我相信他会对女儿好的，我愿意赌这一把，我相信他不舍得让我赌输了的。” “叔叔，我一定会把洛洛放在我的心尖上，从此让她的人生无悲常喜，所流的泪都是喜极而泣。”秦胤南接腔。 “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姜，我觉得胤南这孩子不错。”姜母拽了拽姜父的手。 她转脸又对秦胤南说：“胤南，你向我和你叔叔保证，一定要爱护洛洛，就像爱护你自己的眼睛一样，别让她伤心难过。她从小被我们宠坏了，经常会使小性子，你要多包容她。” 秦胤南郑重点头：“您放心。阿姨，叔叔，我保证我会好好爱护洛洛，像你们爱护她一样。” “我恳求你们，将洛洛交给我，我会对她负责的。”他深深鞠了一躬，也不起来，就等着姜父的回答。 姜母戳了戳姜父，姜父冷哼一声：“我希望你记得今天说过的所有话。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虽然你们订婚了，但只要你对洛洛不好，我们随时可以悔婚的。” 秦胤南起身，一字一顿说道：“我记得我今天说过的所有话，放心吧，叔叔，阿姨。” 姜楼看气氛有些凝重，故意轻松地笑着说：“爸，您这话说的，洛洛和胤南彼此相爱，自然是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怎么还没订婚您就想着悔婚的事了？” “哎，病了，老了，总觉得要把洛洛托付给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才放心。”姜父毫不避讳地说起自己的病。 “爸。”姜洛有些难受，“您能长命百岁呢。” “好了，我也不忌讳说这些个。”姜父摆摆手。 秦胤南笔直地站在那里：“叔叔，您放心，我说再多都是纸上谈兵，我会用行动向您证明我值得洛洛托付终身的人。” 姜父叹气，“罢了罢了，她喜欢你就好，你向她证明就行了。” 晚饭结束的有几分戚戚然。 姜父身体不好，撑不了太久，秦胤南见他已经面露疲色，欠身告辞，“叔叔，阿姨，楼哥，洛洛。我先走了，明天中午再见。” “我送送你。”姜洛也跟着起身。 两人并肩出门，佣人去把秦胤南的车从车库里面开出来，秦胤南和姜洛站在院里。 “秦总今天这个样子，我都认不出来了。”姜洛上下打量着秦胤南，调侃道。 秦胤南耸肩：“还不是为了让你爸妈同意我们订婚。” 看着他回复了往日漫不经心的样子，姜洛越发觉得好笑：“没想到堂堂秦总还这么会哄家长呢，那话说的，真是深情款款。” “姜洛，这话说的没良心了啊，我是为了谁。”秦胤南在姜家被刁难了半天，出来还被姜洛调侃，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姜洛听出了他话里的认真：“好了好了，我跟你道歉，我没良心。秦胤南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她在秦胤南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 秦胤南被逗乐了：“我肚子有那么大？” 他也不再计较这些，正色道：“佟鸿举和谭光友那边有动静了吗？我前些天请人帮我试探了一下谭光友，他想要进军芯片行业，很看好这个行业的前景。” “谭光友的目标难道是秦氏？”姜洛皱眉思考，“佟鸿举已经联系我们了，他想要姜氏商业部分的两个板块。” “胃口还挺大，佟氏养得起吗？”秦胤南不屑。 “他说如果我们不让他收购了那两个板块，就把姜氏股票低价卖给谭光友。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说过手里有我们那两张照片，我怀疑他们还有后手，这还不是最终。”姜洛想起这些事情就糟心。 “好了，没事的，都会过去。咱们一件件解决。你们的两个板块绝不能卖给佟鸿举，姜氏这么些年辛苦经营商业部分，随随便便就少了两个板块打击太大了。”秦胤南分析问题。 “对，我们当然不会答应他。姜氏的股票佟鸿举还不敢轻易卖给谭光友，否则他折腾这么一大圈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姜洛点头。 一阵风吹过，姜洛只觉得衣服都被吹透了，凉意入骨。 秦胤南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罩在姜洛身上。外套上有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混合着烟草味，十分好闻。 “谢谢。”姜洛向秦胤南道谢。 他毫不在意，接着说：“咱们的订婚宴安排日子是越早越好，到时再召开一个媒体招待会，澄清一下这些新闻。” “行，明天看咱们双方父母怎么安排吧，咱们尽量推波助澜。”姜洛同意。 “我总觉得谭光友志在秦氏，只是现在还模模糊糊不能确定，佟鸿举那里你们激他一下，我相信这些人蛇鼠一窝，一定会有动静。”秦胤南嘱咐姜洛。 姜洛应下来。 “好了，快进去吧，天凉，别感冒了。”秦胤南催她进屋。 姜洛把西服外套还给秦胤南，就小跑着进了房里。 一进门，姜父、姜母和姜楼坐的好好的，在等自己。 “怎么了？爸妈，还有事？”姜洛不解。 “洛洛，爸爸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就是秦胤南了？”姜父很严肃地注视着姜洛的眼睛。 “是的，爸爸，就是他了。”姜洛亦收敛了神色，郑重说道。 “我还是不放心。”姜父神色认真，“秦胤南的那些新闻，被报道出去的，和咱们拦下来的，你都知道吧。” “爸爸，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也都有犯错的时候，他现在浪子回头了啊。”姜洛不满父亲又提起来了秦胤南的新闻。 第七十章 姜父苦口婆心地对姜洛说：“洛洛，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话为什么这样说你知道吗？” 姜洛摇摇头，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浪子往往是回不了头的。”姜父感慨：“好人成佛需要历尽九九八十一难，而坏人只需放下屠刀。从前你大概觉得十二分的不公平，但实际上坏人放下屠刀的难度不比好人历尽九九八十一难简单。” “爸，你这越说越离谱了，秦胤南不是坏人。”姜洛拖长了尾音想要撒娇搪塞过去。 姜父却并没有因为她的撒娇而停止对秦胤南的不满：“秦胤南从小就是被当做企业接班人培养长大的，你别看你们只差两岁，相比之下，他就是商场老手和情场老手。爸爸怕你吃亏。” 姜洛觉得今晚她是搪塞不过去了，一定得改变秦胤南在父亲心里的印象，她想了想，蹲在姜父身前，趴在他腿上，一副乖顺的样子。 姜父摸了摸女儿柔顺的头发，姜洛开口了：“爸爸，您知道您吃的那个肺癌特效药是从哪里找到的吗？” “不是你托人……”姜父觉得女儿奇怪好好的怎么提起了这个，他突然反应过来：“是秦胤南？” 姜洛点头，“是他，是他帮您托人从美国拿的药。那时您刚刚确诊，我六神无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瞪圆了眼睛抬眼看着姜父：“我所能想到的可以信任的外人也不过他一人，就告诉了他想要寻求安慰，他知道之后就立马托人去查药了。这药还没有投入市场大批量生产，每次只能拿到很少的剂量，而且特别不容易。” 姜父听完女儿的话，陷入沉思，秦胤南废了这么大劲去找药，显然对女儿很上心，女儿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也说明了自己女儿很信任很喜欢这个男人。 他摸了摸姜洛的头：“我总觉得你还是个小姑娘呢，怕他骗你。” “爸爸，您就这样小看您女儿的吗？”姜洛噘嘴表示不满。 “若是爸爸没生病，还能护着你，爸爸当然不担心。但现在我生病了，以后可能没有办法一直护着你了，他要是欺负你怎么办？”姜父想的很长远。 姜洛一时眼眶有些湿润，慌忙转身掩饰失态。 姜楼心里也很难受，但还是宽慰姜父：“爸爸，有我呢，我会护着洛洛，不让任何人欺负了她的。” “姜楼，你性子温和，以后要学着更霸气一些，撑起这个家，保护好你母亲和你妹妹。”姜父交代后事一样的话语让姜洛三人心里很不舒服。 姜母缓解气氛：“老姜，你看你，不过是女儿要订婚了，就想的这般长远。不就是舍不得你的宝贝女儿吗。你放心吧，秦胤南是个很好的年轻人，不会欺负你女儿的。况且你女儿也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性子，放宽心些。” 姜父拍了拍姜母的手：“但愿吧。” 他今天已经强打精神撑了太久，姜母看他疲倦的样子，就扶着他进房休息了。 剩下姜洛和姜楼两兄妹，二人上楼去了姜楼房间的阳台，佣人端上来两杯咖啡。 “哥，谭光友似乎志不在姜氏，而在秦氏。”姜洛向姜楼复述了一遍自己和秦胤南的谈话。 “谭光友绕这么一大圈有什么意义呢？”姜楼不解。 姜洛喝了一口咖啡，牛奶加的很多，奶香味很重。 她放下杯子，开始分析：“秦氏被秦胤南管理的井井有条，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一样，谭光友定然没找到秦氏的突破口。他之前曾经想要送我翡翠镯子，被秦胤南挡过，估计他以为我和秦胤南热恋中，想要通过姜氏对秦氏下手。” “他也太看不起秦胤南了，秦胤南可不是他报道里面写的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那般，不爱江山爱美人。”姜楼嗤笑。 姜洛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明天我去逼一逼佟鸿举，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手没。” 晚上，姜洛躺在床上，姜父的话语就在她脑海萦绕，无奈，她又吃了半片安眠药，这才勉强睡着。 翌日，她鲜少地化了浓妆，烈焰红唇，除了为了掩盖失眠的憔悴之外，就是要去会一会佟鸿举。 佟鸿举坐在的办公室，看到姜洛来了，起身，伸手：“姜总，真是娇客。” 姜洛听了这带些调戏意味的话语，也不恼，直接开门见山：“佟总，咱们也不兜圈子了。赵俊豪都已经被抓了，你们手里还有什么我都知道，我今天不为姜氏，为了我自己来跟您谈条件。” “姜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佟鸿举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可不像他说的那样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佟总没有谈判的诚意，那我们也没有必要聊下去了。”姜洛拎包起身，“告辞。” 佟鸿举见她这样干脆，一时倒摸不清她的意图了，赶忙站起来拦住她：“姜总，有话咱们慢慢说，别着急啊。” “佟总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还有什么可聊的。”姜洛丝毫不给佟鸿举留情面。 “赵俊豪是谁我不知道，我也不了解姜总所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们可以聊一聊我手里姜氏的股票。”佟鸿举接过姜洛手里的包，示意她坐下慢慢说。 姜洛回到座位上坐下，看着佟鸿举把她的包放在桌子上放好，接着说：“股票的事情有我哥哥做主，佟总和我聊也没有意义。” “我想请姜总劝劝你哥哥，别那么顽固。”佟鸿举十分自信地说：“我手里的股票足以再给姜氏股价造成一次震荡，你说一而再再而三的丑闻和股价下跌，对姜氏影响大不大？” 姜洛并不在乎，冷哼一声：“姜氏家大业大，还在乎这几次股价震荡？我们就是做媒体的，自然明白怎么才能恢复姜氏的名声，等这次风头过去，我们有的是办法消除这次事情对姜氏的影响。” “姜总真的如此自信？”佟鸿举倾身向前，看似试探，实则姜洛知道他已经有些虚了，她得再加一把火。 “当然。”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第七十一章 佟鸿举被噎住，一时竟找不出什么来反驳姜洛，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又打电话催秘书给姜洛上咖啡。 做完这一切，他才又说：“姜总，我承认您说的很有道理，姜氏发展了几十年，根基深厚，的确不怕这些小风小浪。可是姜氏也是上市公司，并不是姜家的一言堂。” 姜洛喝着咖啡，听到这里，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微微一笑：“那又怎么样，我们姜家有着最多的股份，那些股东许多都是跟着我爸爸打江山的人，他们一定会支持我们姜家。这点不劳佟总担心。” “姜总，你还是太年轻了，看事情浅薄。”佟鸿举摇摇头。 “是吗？”姜洛不认同，“我却觉得是佟总年纪大了，已经没有了年轻人的敢想敢做，连个媒体部都不敢自己创建，只想从外界收购，真是可悲。” 其实佟鸿举也不过三十多岁，根本不老，姜洛偏生说他老惹他不快。 “这是智慧，借力打力当然比自己打江山轻松的多，学会借力是一个商人必须要学会的一件事，显然姜总不会。”佟鸿举反击。 姜洛把玩着手里的咖啡杯，“如果是这样卑鄙的借力，我宁可永远也学不会。” 说罢，她将咖啡杯掷到地上，清脆的陶瓷脆裂声响吓了佟鸿举一跳。 “不好意思，手滑了。”姜洛看自己得逞了，冲佟鸿举微微一笑，随即起身，“告辞，佟总。” 佟鸿举手里拳头握得有多紧，脸上笑容就有多真：“姜总，我送你。” 姜洛离开了佟鸿举的公司，在车里就先翻起了之前姜氏被爆料出的新闻，佟鸿举似乎想从姜氏的董事会那边施压，但是仅仅丑闻还不足以召开董事会，即使召开董事会也就是大家商量一下解决方法，她怀疑之前的新闻里面还有手脚。 果然，他们之前忽略了姜氏投资秦氏是她和秦胤南伙同好的一次洗钱行为。如果在这里大做文章，姜氏和秦氏就都得被迫召开董事会，可能会威胁到秦胤南和自己在公司的位置。 姜洛赶紧把电话打给秦胤南：“秦胤南，佟鸿举似乎是想要用姜氏投资秦氏芯片项目二轮失败是洗钱的假新闻，使得秦氏和姜氏被迫召开董事会，可能会威胁到你的位置。” 秦胤南沉默了一会。 “你在听吗？”姜洛忍不住问道。 “我在。”秦胤南应了一声，“这样，中午咱们先把订婚日期商量了，在日期前我们就召开记者招待会吧，把你和姜楼并没有兄妹争权的事情说明白。但是这个可能会涉及到你父亲。” 秦胤南突然停住，姜洛明白他的原因，“我实在不想昭告天下我爸爸得了癌症。” “我明白，咱们就说我们订婚就好了。”秦胤南其实心里有一套更好的解决方法，但他没说，因为需要坦白姜父的病情，甚至需要姜父配合，他知道姜洛定然不愿意。 中午，秦家三人先到了，在等姜家人。 姜洛回到公司还换了身衣服和妆容才来，米白色的长裙温婉可人，和淡淡的妆容相得益彰。 看到姜家一家四口进来，秦父起身迎过来，握着姜父的手：“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啊，那些媒体真是无良，那样写你。” “其实他们也不算瞎写，我确实得了病。”姜父并不避讳说这些，“我肺出了些问题，得了肺癌，中期。” 这话一说，满堂皆惊，秦父秦母惊讶于姜父的病情，其他人惊讶于姜父居然如此随意就说出了病情。 姜父豪爽笑笑：“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姜洛不说话，低着头。 秦父拍了拍姜父的肩，无声地安慰着他。 “咱们先入座吧。”秦母打破了一室尴尬。 她拉着姜洛的手，“洛洛，坐着，坐在你哥哥旁边，让胤南坐你旁边。你可是又漂亮了啊，我们家胤南真幸运，遇到你这么好的女孩。” “是我幸运，遇到了胤南这么好的男人。”姜洛微笑推辞了秦母的夸奖。 待所有人都坐好，秦父吩咐服务员上菜，转而对姜父说：“这菜都是胤南点的，他说他知道洛洛和你们都喜欢吃什么。” “我看就是为了给洛洛点她爱吃的扒，我喜欢吃什么胤南怎么会知道？”姜父打趣地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欠身：“我当然知道了，叔叔便看吧，一会定然也是您爱吃的菜色。” 菜一道道上来，果然，许多都是姜父爱吃的，姜母姜楼爱吃的也都兼顾到了。 姜母愈发欣赏地看着秦胤南：“我们都是沾了洛洛的光啊。” “这话怎么说？”秦母接腔。 “胤南是因为喜欢洛洛才留意我们这些人爱吃什么的，爱她所爱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我们当然是沾了洛洛的光。”姜母笑着看了看姜洛。 姜洛没想到就秦胤南就去自己家吃了一顿饭便记下了自己家人的喜好，不由佩服他的观察力。 “阿姨说笑了。”秦胤南脸不红，心不跳地认下了这个深情的名号。 “老姜，你说咱们订婚宴选在哪一天呢？”秦父问。 秦母赶紧把备选时间说出来：“我找人看了看最近这段时间都好日子，最近的是下周三，正好隔一周，稍微有点赶。下一个好日子就到了再三个月，隔的有些远了。但是你挑吧，挑中哪个咱们就哪天办。” “再三个月也行。”姜父觉得女儿的订婚宴不能马虎。 姜洛听了这话，桌子下偷偷踹了秦胤南一下。 秦胤南明白她的意思，开口：“再三个月是不是有些太久了？” “你看你看，你猴急个什么劲，人家姑娘都已经答应你了，洛洛又不会跑了。”秦母调侃自己儿子，“你是真的喜欢洛洛啊，三个月都等不了了。” “不用这般着急的，胤南。”姜母很满意秦胤南的反应，但还是开口劝：“你不知道，订婚宴有好多需要准备的，宾客名单啊，宴会地点啊，你们的礼服啊，还有司仪啊、流程啊。事情很多的，七天绝对忙不过来。” 第七十二章 秦胤南站起来，去那边的小茶几上拿了一沓纸递给姜父姜母，“叔叔阿姨，你们看。这是我和洛洛拟定的宾客名单，还有几个地点，我都已经让预留出来了，你们选择就好了。服装什么我和洛洛也都看过了，司仪流程那里也有好几个备选方案。” 姜母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沓纸：“原来胤南早有准备啊，铁定心就要下周三把和洛洛把婚事订了。” 姜洛垂眸，掩盖了眼里的震惊，什么宾客名单地点选择礼服司仪的，她一个都不知道啊。 其实这是今天早上秦胤南才准备的，姜家那边的宾客名单是他请姜楼帮忙拟定的。 “胤南，你到底在急什么？”姜父问出了秦父也想问的话题，“为什么非要在这个多事之秋这么快的订婚？” 姜洛无奈，替秦胤南回答：“为了姜氏被爆出来的那些所谓丑闻。” “你们订婚就为了这个？”姜父压抑着愤怒。 “当然不是。”秦胤南抢先回答：“我准备向洛洛求婚时，姜氏还没有被爆出这些。求婚成功之后，我们并没有打算办订婚宴，因为我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就想着再相处一段时间再告诉家人，然后直接结婚，毕竟订婚宴和婚宴隔的太近也不好。” “后来姜氏出事，我一直在帮着洛洛想各种办法，二次新闻甚至开始针对秦氏，秦氏的一轮研发的芯片技术被人盯上了。”秦胤南故意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让父母知道自己也是在帮秦氏。 “我们突然发现如果办一场订婚宴，顺便带着开个媒体招待会，这些事情就可以被很好的澄清了。”秦胤南总算是圆了过去，他知道姜父和自己父亲都是人精，只有这样半真半假的话最能让他们相信。 “是我出的主意。”姜洛抢在两家长辈开口之前说，他不能让秦胤南一个人去面对长辈们的诘难。 “洛洛，爸爸知道你不愿意对外公布爸爸的病情，无所谓的，下周一召开媒体接待会吧，你们可以公布你们要订婚了，爸爸的病情也公布了吧。其实我已经知道公司的那些事了，董事们有偷偷找过我。媒体发布会我会出席。”姜父做好了决定。 “可是。”姜洛想要反对，却连话都没说出来又被姜父打断了。 姜父接着说：“你一个女儿家不需要用自己订婚的事情替姜氏澄清那些，你只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好了。你做这种决定，让你秦叔叔他们怎么想，你在利用你的男朋友。” 后面那句责怪显然是说给秦父秦母听的。 果然，秦父赶紧开口：“老姜，话不能这样说。孩子们求婚的时候又不知道后来姜氏会出事，后来出事了恰好就有这么个办法罢了，什么利用不利用的。而且这个办法也是在帮秦氏，胤南说了，我们的芯片技术也被人家盯上了。” “就是。”秦母接腔，“如果能澄清那些新闻，两人订个婚也是顺带的事情，哪就说到利用了，而且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什么利用啊，我们日后可是一家人，说这话见外。还有，不能说男朋友，该说是未婚夫了。” 看秦父秦母并没有因此不高兴的意思，姜父松了口气，他可不能让自己女儿从一开始就矮人一头。 “那日子咱们还是定在三月后吧。”姜母回到了选日期的话题。 “行，我们可得好好准备，不能委屈了洛洛。”秦母和蔼地看着姜洛。 说着，她递给姜洛一个盒子，“洛洛，送你的，算是第一次以未来儿媳妇身份见面的见面礼吧。” 姜洛本想推辞，但看到秦胤南的眼神，她接了过来，笑得很甜：“谢谢阿姨。”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秦母期待地看着姜洛。 姜洛打开盒子，是一套粉钻首饰，粉钻的色泽很好，最大的比她手上两克拉的订婚戒指还要大个许多。她有些受宠若惊：“这太贵重了。” 秦母笑道：“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是我父母的定情信物。我年纪大了，戴不了这样嫩的首饰了，只有送给你才不辜负了这么美的东西。” 听了这首饰背后的意义，姜洛更觉得过于贵重她收不得，准备饭局结束后还给秦胤南，她再次向秦母道谢：“谢谢阿姨。” 秦母开怀：“我是真的喜欢洛洛啊，又听话又懂事，还温柔能干。那时候想着要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如今梦想成真了啊。” “洛洛也很顽皮的，也有闯了祸让她爸爸哥哥替她收拾的时候，而且家务一窍不通，还喜欢耍小性子。”姜母故意把姜洛的缺点放大，省的秦母期望太高，日后对洛洛失望。 “妈！”姜洛当然明白母亲的小心思，但还是装作羞赧生气的样子。 “你看看，小性子上来了，怎么还说不得了。”姜母虽然话是说给姜洛的，但却一直盯着秦母看。 “你放心吧，洛洛的小性子我喜欢，女孩家这样才是活色生香，不然多枯燥乏味、没有生气啊。再说，洛洛不用会做饭，胤南会就可以了，女孩子是要被宠着的。”秦母的一番话让姜母稍微安心。 “想不到胤南还会做饭呢？”姜母随意问。 “是啊。”秦胤南回答，“留学的时候练的，也许久没做过了，不过若是洛洛喜欢，以后我就给她洗手作羹汤了。”他深情地拉过姜洛的手，注视着姜洛的眼眸。 姜洛也假装感动地看着他。 见此情形，姜楼打趣：“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在长辈们面前秀恩爱了。” “无妨，无妨。”秦父哈哈一笑，“年轻人，感情好啊。” 说罢，也不再关注那边，反而和姜父聊起了这几天的局势，劝他，“老姜，你就安心养病吧，孩子们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你别再操心这些了，实在没事干你就忙忙洛洛和胤南的订婚宴，选一下菜色装饰什么的，保持心情愉悦，病好的也能快一些。” “我知道，是该放手给年轻人了。”姜父赞同秦父所说，“待媒体招待会完结，我就彻底不管这些事情了。” 第七十三章 吃完了饭，考虑到姜父身体，两家人也没有聊太久，就散了。 姜洛、姜楼和秦胤南各自回了公司，准备记者招待会的事情。 本想着把订婚的日子订的近一些，可以好和媒体说是早就决定好的，毕竟像秦家、姜家这样的世家，订婚是大事情，都得提前好久做准备。 可是订婚的日子成了三个月后，就不好再强说是早就决定好的了，只能说是吉利的日期选定就到了那天。但是媒体和看客相信多少就不是姜洛他们可以左右的了。 因为姜父强烈要求他自己也要出席，所以姜洛只能先找好了家庭医生，做齐一切准备，希望父亲的身体撑得住。 下班后，秦胤南和她约了一起吃晚饭，选定一下明天的衣服，要看起来两个人情深默契的。 晚饭，秦胤南特意挑了些轻松的话题说给姜洛听，“过两天周杰伦要来开演唱会，想听吗？” “真的吗？我还挺喜欢他的，当然想听了。”姜洛有些兴奋。 秦胤南从西装口袋里面抽出两张票，“给。” 姜洛抽过票，定睛看，“居然是第一排的，秦胤南，你还挺厉害的嘛，我都不知道这事呢。” “姜总日理万机，又不关心这些，我这个闲人关注着就行了。”秦胤南打趣姜洛，其实票是他助理帮忙弄到的，他这些天也忙得根本顾不上这些。 “我哪有秦总这般聪明，面对这么多棘手的问题都游刃有余还能关注一下演唱会。”姜洛撇撇嘴。 她孩子气的样子倒是把秦胤南逗乐了，“怎么这样小气，开个玩笑都不行了。” 姜洛恶狠狠地嚼了一口牛肉，仿佛在咬秦胤南的肉。 “我向你赔礼道歉还不行吗？”秦胤南无可奈何地笑道。 “礼呢？”姜洛抬眼问。 “吃完就去选。”秦胤南答应。 正吃着饭时，姜洛想起了那套粉钻首饰，她把盒子递给秦胤南，“还你。” 秦胤南并没有接，看都没看那东西一眼，“既然我妈妈送你了，你就留着呗。” “这太贵重了，而且意义重大，我们就是假订婚，我可不能收这个。万一你以后遇到了什么真爱，还得送给人家呢。”姜洛坚持要还给秦胤南。 “算了，你先留着吧，等这件事了解，咱们说感情破裂准备悔婚了，再还我也不迟。”秦胤南信口说道，他从没想过自己以后会娶谁，也没想过这套首饰要留给未来妻子，既然自己母亲送给姜洛了，那就让她留着吧，自己一个大男人要首饰也没有用。 “可是。”姜洛还是觉得不妥。 “过两天万一我妈妈问起你你怎么说，拿着吧，你现在还我不好圆这件事。”秦胤南还是说服了姜洛。 姜洛收起那套首饰，兀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保管这套首饰。 待吃完饭，两人去了一家高定礼服店。 “秦先生，姜小姐。”服务员过来打招呼，“这次想要做一身什么样的衣服呢？” “我们直接买成衣。”秦胤南回答，明天就要穿，现在再定制来不及的。 “好的，秦先生。需要为您叫一下设计师，给您一些建议吗？”服务员跟在姜洛和秦胤南身旁。 秦胤南看向姜洛，显然把这个问题回答权交给了她。 “可以，正好让设计师帮我们设计一下搭配。”姜洛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转身去内间叫设计师了。 姜洛和秦胤南两人在外面随便看着。 “你选你喜欢的，我搭配你就好了。”秦胤南把选择权完全都给了姜洛。 “好啊。”姜洛应下来，她知道秦胤南不是那种龟毛的对衣服吹毛求疵的人，“秦总这样帅气，身材又好，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秦胤南听了，笑着摇摇头，“那你先选着，我去那里坐着等你。” “原来你是嫌挑衣服太累，想偷懒。”姜洛嗔了他一眼，不过她也理解，男人都不喜欢陪着女人逛街挑衣服，“那你等着吧，我会把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秦胤南去一旁的沙发上坐好，用手机处理着一些邮件，服务员适时地端上了咖啡给他。 设计师出来了，陪着姜洛选衣服，“姜小姐，您想选个大致什么样子的？是什么场合穿啊？” “记者招待会上穿的。”姜洛言简意赅。 “那应该正式一些，您看这几条套裙都不错，丝绸制的冷色调套裙，丝绸可以显示出女性的柔美，它的光晕又有高级感，更能衬得您气质超然。冷色调则代表了您身为职业女性的专业理性，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更是增添职业女性的冷静与智慧。”设计师给出了建议。 姜洛看着那几条套裙，很满意，“都给我包起来吧。” 不过似乎不太符合订婚的氛围，她不好意思地对设计师笑笑：“我可能没有说清楚，记者招待会上，要公布我订婚的消息，所以这几条套裙可能不太适合，有没有再稍微柔美一些的。” “订婚？恭喜你啊，姜小姐。”设计师先对姜洛表示了祝福。 随后又给出了一些专业的建议：“那可以穿那条米白色的裙子，雪纺质地十分柔美，荷叶袖口更是有几分少女的甜美，但是米白色又压住了，不会显得不够庄重。而且其他地方设计简洁，也不失您职业女性的专业风范。” 姜洛拿过那条裙子，很满意，“就它了吧。” “好的，我让人给您包起来。”设计师说着就吩咐服务员包好裙子。 “还得麻烦您再帮我挑一套配套的西装。”待那边开始打包，姜洛接着说。 “不好意思，我这得冒昧问一下您未婚夫的气质容貌，我才好帮忙搭配。”设计师试探问。 “秦胤南！”姜洛喊了喊坐在那里看手机的男人，他放下手机走过来。 “原来是秦总。”设计师笑，“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我就在这里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了。” “谢谢。”秦胤南点头致意。 “你们二人站在一起真的是太相配了，天作之合不过如此。” “谢谢，咱们先选衣服吧。”姜洛礼貌地微笑打断了设计师的吉祥话。 第七十四章 “这套吧。”设计师拿了一套黑色印花西装，“秦总穿黑色显得特别专业，但是气质有点过冷，这套黑西装上面有很细的丝线大面积绣的银色木纹，会透露出一些温和的气息。” “不错，你是缺少一点温和。”姜洛笑，“就它了。” “而且这件西装上银色花纹和您米白色的裙子相得益彰，为了更加相配，我给秦总选定了一件相同米白色系的衬衫。”设计师考虑的很全面。 “行，都包起来吧。谢谢您。”姜洛向设计师道谢。 整个过程，秦胤南站在一旁看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你觉得可以吗？”姜洛都做完决定了，才想起来秦胤南，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秦胤南摇摇头，并不在乎这些，径直把卡递给了服务员。 “我来吧。”姜洛也要拿自己的信用卡。 “不用，赔礼道歉的礼，可以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吗？”秦胤南俯身，好整以暇看着姜洛。 “却之不恭喽。”姜洛也不看他，自顾自收好了本来要拿出来的信用卡。 翌日，姜家起了个大早，他们一家四口都要出席今天的记者招待会。 姜父一身西装，拿出了当年还在公司指点江山的气势，不怒自威。 姜母穿着一条莫兰迪蓝的裙子，低调大气，挽着姜父的胳膊。 姜楼也是一身西装，银灰色很好的衬托了出他温润公子的气质。 姜洛穿着昨天选好的裙子，她让秦胤南到了先在后面等她，两人要一起相携出场。 姜氏的各种新闻已经沸沸扬扬传了好几天，一直都没有什么回应，这次突然要召开记者招待会，不管是媒体还是大众的关注度都特别高。 “准备好了吗？”秦胤南侧头问姜洛。 姜洛挽着他的手臂，点点头，镇定自若地回答：“当然” “看我的时候别忘了深情一点，咱们是订婚，不是离婚。”秦胤南很轻松的样子，开起了玩笑。 姜洛脸上温婉地笑着，手上悄悄掐着他胳膊内侧的肉。 秦胤南突然抽出手，所有人本来都定定站在那里等待出场，他这么大的动静引人注目。 姜洛不由瞪他。 他却只是整理了整理领带，见众人都看他，说：“不好意思，领带歪了。” 待姜洛再挽上他的胳膊，她这次倒是不敢有什么其他动作了，马上出场了，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姜楼的秘书过来引导着大家上场，姜父和姜母在最前面，姜楼在中间，而秦胤南和姜洛在最后。 媒体闪光灯疯狂地闪着。 等待骚动渐渐平静，姜父率先开口：“各位媒体朋友，大家好，我谨代表姜氏对各位的光临表示衷心的感谢。我想大家都知道最近姜氏被爆出了很多各种各样的新闻，今天我们就统一对这些新闻做出回应。为这些天浪费的媒体资源对大家深感抱歉。” 姜父说着，看向姜洛和秦胤南，“首先，在做出回应之前，我想先向大家公布一个喜讯，我唯一的女儿，姜洛，要和秦氏的秦总，秦胤南，订婚了！”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记者们开始举手，示意自己要提问，有的人就直接将问题喊了出来：“姜总，您女儿和秦总订婚是为了掩盖丑闻吗？” “姜总，您女儿什么时候决定和秦总订婚的？订婚宴是什么时候？” “您女儿是否真的和秦总勾结故意投资失败，借机洗钱？”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听到这样的问题，姜父依旧保持着冷静，大家听我一点一点说。 媒体们声音渐渐变小。 “我女儿姜洛和秦氏的秦胤南早就在谈恋爱了，两人的订婚日期也是很早之前我们找人算好的，三个月后正式良辰吉日。只是恰好这时有心之人利用年轻人谈恋爱的一些照片捏造假新闻。”姜父解释。 “姜总，既然您承认您女儿早就和秦总关系匪浅，那您也承认他们二人故意致使投资失败洗钱的事情了？”一个记者站起来大声问。 那个记者还挺有名的，是荣霓媒体的金牌记者，姜洛冷哼一声：“荣霓媒体吃相也太难看了。” 姜父依旧面色平和地说道：“我并没有说我女儿和秦胤南勾结洗钱，这位媒体朋友不要偷换概念啊。” 他对所有人说道：“众所周知，投资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有赚有赔很正常。再说投资秦氏的芯片项目又不是姜洛自己决定的，这是经过了整个投资管理部门同意的决定。” 媒体又问：“秦总对这件事就毫无解释吗？很多人都说您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烽火戏诸侯博姜小姐一笑。” 秦胤南突然被点到，他也没有太过惊讶，“姜洛的确是美人，但我却不是那周幽王。毕竟周幽王丢了江山连自己的美人都保护不了，而我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姑娘一辈子的。” 秦胤南明明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记者们在下面却又是一片骚动，疯狂的快门声响起。 “开个玩笑。”秦胤南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是一名专业的企业管理人员，不会用我的心血秦氏的芯片项目来开玩笑，更不会用秦氏的前途开玩笑，洗钱可是违法的。还希望各位媒体朋友不要再传播虚假信息。” “那姜洛是否真的和姜楼二人进行了兄妹夺权？” “姜总，您是否已经病入膏肓？” “姜总，您的遗产准备如何分配？尤其是公司股份如何分配？” 听到有人问遗产，姜洛生气，就要上前理论，秦胤南轻轻拽住她，看似力度不大，却也让她挣扎不得。 姜父笑了一下，开口：“无稽之谈，我现在不是好好站着这里吗？” “可是我们的确拍到过您以及您的家人多次进出医院。” “我确实生了病，需要做个手术。”姜父大方承认自己得病了，“但是还不到需要安排遗产的时候，大家就不用替我操心这个了。” “您得了什么病？”姜洛最害怕的问题还是来了。 虽然秦胤南拉着她，她还是站出来回答：“这个问题属于个人**，无可奉告。” 第七十五章 姜父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回去站好，“我得了肺癌，中期，治愈率还是很高的，大家不用太担心。” 他知道自己越不说，各个记者就越会挖这件事，与其等着他们胡写一通，然后挖到再乱爆料一通，不如他自己说出来。 记者们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答案。 姜洛见没拦住父亲，有些闷闷。 “而且，姜楼姜洛两兄妹，关系好着呢，绝不会有什么夺权的问题出现。”姜父缓缓开口，语气不容置喙。 姜楼站了出来，“我和妹妹关系一直很好，大家尽可以放心。” “姜小姐，您现在有了秦总的支持，真的甘心屈居人下吗？”媒体不怀好意地问。 “我甘心。”姜洛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他是我亲生哥哥，能力又在我之上，我在公司全靠哥哥庇佑，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他的位置坐的稳稳当当的。我又怎么会和他争权。” “姜小姐就不想掌握姜氏吗？毕竟您工作这几年来成绩我们也是有目共睹，不需要如此谦虚。”记者们不甘心只能报道兄妹情深，他们一心想要挖出豪门内幕。 “大家真看得起我。我的成绩都是我爸爸我哥哥一点一滴教我，教出来的，没有我哥哥，就没有今天的我。我们姜氏绝不会有内斗的问题。”姜洛再次强调她和姜楼关系很好。 可媒体们依旧不甘心就这样了。 秦胤南听着姜洛和媒体车轱辘话推来推去，站不住了，开口道：“姜洛是不会和她哥哥夺权的，因为她的未来是嫁给我做贤妻良母，而不是继续在姜氏接掌姜氏。我们已经计划好了，她日后不需要去披荆斩棘，只要安安心心做我的小公主就好了，我会把王冠捧到她的面前。” 秦胤南边说边深情地注视着姜洛。 姜洛看他的眼光有些发毛，但想起出场前他的嘱咐，就也回以了深情的目光。 “姜小姐真的如此打算吗？从商场急流勇退以后相夫教子？”记者们不相信，姜洛是这个圈子里少有的能干的女孩子。 “当然，我是很传统的女孩子，家庭为重，如果我结婚了，那一定会从公司退下来的。”姜洛对媒体们微微一笑。 她说的是“如果我结婚了”，而她根本没有什么结婚的打算。而且媒体最是健忘，一两年之后甚至几个月之后就绝不会记得她曾说过什么了。 秦胤南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却只是频频点头，两人相视一笑，看起来极像热恋中的情侣。 “秦总和姜小姐是怎么决定在一起的？” “秦总风流之名在外，姜小姐一点都不介意吗？” “秦总和女明星郭念琦似乎关系匪浅，姜氏是否会在媒体方面封杀郭念琦？” 媒体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姜洛面不改色，站在那里，依旧笑得温婉，“胤南的过去怎么样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们的未来。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呢。郭念琦小姐我并不认识她，更谈不上利用姜氏的媒体封杀她了。” 秦胤南执起姜洛的手，深情款款，“是你结束了我所有的年少轻狂，未来我会成熟会成为你的依靠，为你遮风挡雨。” 男人高大帅气，沉稳有度，侧低着头看向女人，眼神满含深情又十分宠溺。女人温婉可人，侧仰着头看着男人，眼神崇拜，好像眼睛里面有星星一样。媒体们纷纷拍照，记录下这像海报一样的一幕。 “秦总，姜小姐，你们订婚会邀请媒体吗？” “这个，暂时还没有定，我们正在拟定宾客名单。”姜洛一说完，有些后悔，她这样说会不会让媒体觉得他们是在欺骗媒体，连基本都是否邀请媒体都没定好。 “姜小姐，这么基础的事情为什么还没定好？所谓的订婚只是个幌子吗？” 果然，媒体发问了。 秦胤南飞速接过话茬：“我们会邀请极少数的媒体朋友的。洛洛不知道是因为订婚宴主要都是我安排的，她只要挑好礼服开开心心准备做我的未婚妻就好了。” 底下的记者们一阵感慨，多么贴心的男人啊。 “秦总和姜小姐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是谁追的谁啊？” “是谁先表的白啊？” 因为姜洛和秦胤南并肩站在一起，实在是契合得像一幅画，再加上秦胤南和姜洛的目光都是那样深情款款。 媒体们关注的点突然变成了两个人的爱情故事。 “哈哈，大家再问下去我的小姑娘要害羞了。”秦胤南打了个哈哈，想要把这些问题蒙混过关。 “秦总，说一下嘛。” “就是，秦总，分享问一下你们的爱情故事吧。” 因为这很有利于澄清之前姜氏的丑闻，姜父和姜楼也没有阻止媒体们发问。 “这样的小细节还是要留给我们两个人吧，还是要留有一定个人空间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秦胤南笑着，没有了往日工作严肃沉稳的样子，也不像私下里半眯眼睛玩世不恭的样子，少见的有些可爱。 媒体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他们回去之后更加想要知道两人的爱情故事，开始了深挖想象报道爱情故事的新的一篇。 “秦总和姜小姐私交这样好，是否影响到了谭氏和姜氏合作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姜氏的老合作伙伴谭氏突然今年没有续约，换成了秦氏，不得不让人怀疑姜氏靠裙带关系靠个人感情选择合作对象。”荣霓媒体的著名记者见记者招待会的风头渐渐不对，赶忙将话题拉回来。 “谭总和我们只是合约到期了，谭总有了新的一些战略想法，我们作为老合作伙伴也十分支持。”这个问题姜楼站出来回答。 “而秦总之所以选择和我们合作，也和所谓的裙带关系没有任何关联，我们两家只是在二轮芯片项目之后发现彼此公司某些地方很契合，可以进行合作，共同发展，实现共赢。”他说的十分公事公办的样子，标准的答记者问。 “那这些新闻被爆出来的时候为什么姜氏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现在才发声？” 记者们的问题还是很露骨，就差说姜氏是和秦胤南串通想好了对策才出现。 第七十六章 “因为姜楼和姜洛前些天一直在忙医院那边的事情，我需要做化疗，还有很多事情。”姜父用生病的事情挡着这个问题。 “百善孝为先，孩子们忙着照顾我，没顾得上回应这些可笑的新闻。本以为这种无稽之谈很快就会消散，没想到愈演愈烈，我们怕公众误会，才决定召开记者招待会解释的。”姜父的理由十分充分。 “不过，不管是谁在姜氏背后捣鬼，我们姜氏都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不管他想得到什么，我们姜氏都会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姜父这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目光如炬。 “姜总，您可以在深入说一下吗？是谁在背后捣鬼？” “所谓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姜氏是这几年发展太盛，动了别人的奶酪吗？” 这话一出，大家都看着荣霓媒体的人，毕竟姜氏一直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姜氏的新闻就是他们最早爆出来的，而这次记者招待会他们又总是提出那样刁钻尖锐的问题，让人不得不怀疑。 荣霓媒体的有些人想要说话，被带头的按下去了，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我们就不说到底是哪些家了。我们姜氏这么多年风雨里过来，靠的是一份坚持，是做媒体的初心。即使这次事情出了，我们也只是使用自家媒体为自己公司澄清，我们从没有利用媒体优势来抹黑过谁，但这不意味着我们软弱可欺。”姜父的话语掷地有声。 “必要的时候，我们也会采取一定手段，希望某些人某些公司不要太过分。”他语含警告。 记者招待会结束了。 姜父让姜楼送自己回家，拒绝了姜洛要送自己的请求，让姜洛好好陪陪秦胤南。 姜洛没有办法，只得留了下来。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去看这次发布会媒体们的通稿了。 “商场新秀，神仙眷侣。”这一篇的点击率最高，网民们都在赞叹两个人的颜值人设都像是偶像剧一样，秦胤南就是现实版霸道总裁啊。 “姜氏动了谁的奶酪？当今媒体公司格局分析。”这一篇的点击量也很高，大致是暗戳戳指责荣霓媒体为了打压对手不择手段。 基本都是这两种通稿，不是吹姜洛和秦胤南天作之合的，就是分析姜氏为什么突然被黑的，加上姜氏媒体自己的引导，舆论风向特别好，姜氏股票的股价迅速回升，比这次事件之前的股价还要高。 “太好了。”姜洛十分开心，对秦胤南说：“我晚上请你吃个饭吧。” “却之不恭。”秦胤南歪头，笑了笑，是姜洛熟悉的玩味样子。 姜洛收好笔记本，准备回办公室了，秦胤南也跟着她。 “咱们什么时候悔婚啊？你这都准备邀请极少数媒体参加订婚宴了，得抓紧，不然邀请了媒体再悔婚实在影响有些大。”姜洛问秦胤南。 秦胤南并不在乎这些：“我说邀请极少数，那他们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极少数，我就一个都不邀请，他们也没有办法。” 姜洛抬眼看着他，笑道：“奸商。” 秦胤南听了这个评价，也不恼，“无奸不商，不然怎么赚钱啊，是吧？” 姜洛瞪了他一眼，不再理睬他。 下午，姜洛在那里工作，接到了无数所谓叔叔伯伯的电话，都在问姜父的病情。 姜洛耐着性子一个一个回答。 终于，在她又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她摔下电话。 “怎么了？”秦胤南问，“要做好准备，这样的问话以后还会有很多的。” “真的关心我父亲的没几个，都是来打探消息的，看看姜氏会不会乱，和他们的合作会不会因此有问题。”姜洛冷哼一声。 秦胤南闻言感慨，“这样的事情见多了就好了，金钱利益之下，哪里有什么真挚的感情。别抱希望，就不会失望。” 他从会客沙发上起身，走过去，坐在姜洛对面的靠椅上。语气平和，“算了，商场之中这些事情还少见吗？别说是所谓的朋友了，就是夫妻父子，也多的是为利益反目的。” 姜洛知道这是很常见的事情，但真的落到自己父亲身上，她还是接受不了旁人的冷漠。 她叹了口气，接着工作。 秦胤南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姜洛。她目光专注，即使低头工作，脊背依旧挺直，修长的纤纤玉指敲击着电脑键盘。 “在干嘛呢？”秦胤南忍不住问。 “你来看。”姜洛头都没抬说道。 秦胤南绕到姜洛身后，“总不会有商业机密吧？” 姜洛扭过身子乜了他一眼，“那秦总别看了？” 秦胤南的手搭在她的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两下，“别这么生气，不值当。” 说着，他看姜洛的电脑屏幕，她正在写一份新闻计划书，一目十行粗略看过去，他问：“准备反击了？” “对啊。”姜洛点点头，突然放下鼠标，扭过头看着秦胤南，“我这些天很认真地把佟鸿举和我们合作的所有项目都看了好多遍，终于发现了他的问题。” “什么问题？”秦胤南开始好奇。 “佟鸿举用公司的钱包养了一个女明星。”姜洛这话一出，倒让秦胤南有些惊愕。 他并不惊讶于佟鸿举一向是圈子里出了名洁身自好、每日只要无事就回家陪老婆孩子的好男人，居然包养的女明星。因为他知道他们这些商人最擅长伪装自己。 他惊讶于姜洛居然能发现这件事，“佟鸿举性格谨慎，佟氏的账面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问题。你怎么能查到这种事情，姜氏和佟氏即使之前合作紧密，也拿不到这么核心机密的消息吧。” “佟鸿举当然谨小慎微，但我是谁啊？能让他把我骗过去？”姜洛骄傲地扬起头，有些孩子气。 “聪明。”秦胤南好笑地看着她的样子，夸了一句。 姜洛满意点点头，开始为秦胤南解释疑惑：“姜氏和几家娱乐公司都有合作，佟鸿举借着和姜氏合作，接触了许多电视剧和电影的项目，也投资了几次电影和电视剧，有赚有赔。” 第七十七章 “姜氏的一项业务就是做电影投资人和电视剧投资人，所以偶尔冒险投了回不来本的电影和电视剧也就罢了，佟鸿举居然会冒险投这种电影电视剧，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查了，佟氏所有的投资都是投那种很稳定的。”姜洛拿出那几张报表给秦胤南看。 “像你一样，有冒险精神。或者他投资的人像我一样，值得信任咯。”秦胤南挑眉。 姜洛用那几张纸卷成纸筒打了秦胤南一下，“自恋。” 收好那几张报表，她接着说：“其实你说的算是对了一半，他投资的确是因为那个人。一个女明星，杨媛倩。” 秦胤南摇摇头，“没什么印象。” “她的演技不好，一直也没能大红大紫，入不了秦总的法眼正常。而且她温温柔柔清汤寡水的样子，也不符合秦总的审美，秦总喜欢的可是郭念琦那样浓烈艳丽的大美女。”姜洛调侃他。 “你错了。”秦胤南故弄玄虚地看着姜洛，吊足了她的胃口，才说：“我喜欢姜家小姐这种温婉贤淑又能干，婚后只想相夫教子的姑娘。” 姜洛听到他把新闻里那些话都拿出来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别开玩笑了，我接着说。” 秦胤南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神色。 姜洛看他收敛了，开始说：“佟鸿举通过姜氏接触了很多导演制片人，他甚至不管姜氏独自投资过几次，那时我们只觉得他是试水，想要自己的投资部门往娱乐产业多看一看，毕竟现在娱乐产业非常吃香。我们也未曾管过。” “你看。”姜洛拿起另外一沓报表，“我让我们相熟的那些娱乐公司调了一下他投资的项目，百分之八十都在赔钱。而且里面都有那个杨媛倩。” 秦胤南仔细翻阅，“可是这个什么杨媛倩也并不是主演啊。” “笨！”姜洛瞥了他一眼，“女主演多扎眼啊，佟鸿举谨小慎微，不会这么干的。” 她抽出一张纸：“你看这个电影，小说改编，杨媛倩演女三号，小说里女三号是个恶毒女配，戏份也不多，但是电影里面，女三号不仅戏份增多抢走女二的官配有了独立的感情线，甚至也不再恶毒，人设讨喜。” 她又抽出一张纸，“你再看看这个，虽然只是女四号，但是镜头也不少。而且这部电影的卡司阵容非常强大，连只露一面的配角都是超一线影帝，这种电影如果杨媛倩背后没有资本，她演技又不好咖位又不够，凭什么让她演。” 秦胤南边看边点头，“你真是煞费苦心，了解的如此仔细。” 他放下那沓投资项目表，很认真地看着姜洛，问：“你最近睡眠还好吗？还靠安眠药才能睡着吗？” “还好，吃了安眠药睡得很快。”姜洛没有直接承认她还在吃安眠药。 “总这样不行啊，得去看看这方面的专业医生。那个周朗医生再专业也只是在胸外科，我还是帮你找一个精神科专家看看吧。”秦胤南担心。 姜洛也知道自己总这样不行，但是最近又实在太忙，“等这件事了结了吧。可能就是最近压力太大，这件事结束可能就好了。” 秦胤南点点头，“最近确实事情太多，你要有什么不舒服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他默认了姜洛等这些事情了结再做处理的打算。 “那他前前后后赔了不少钱啊。”秦胤南把目光重新移向电脑屏幕。 “佟鸿举把损失报账的时候，是分批次的，每次都赔的不多。大家只觉得是投资有好有坏，而且他其他方面的投资都做的很不错，也就没有追究过这些。”姜洛不由感慨，“他做事真的是万分谨慎。” “所以你准备捅出去这件事？”秦胤南不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不，我的计划书是给佟鸿举看的。”姜洛也知道捅出去佟鸿举很容易破罐子破摔，和姜氏鱼死网破，“逼迫他，如果不同意，就告诉所有人他不顾公司利益，不顾股东利益，用公司的赔钱来包养女明星。” “这件事对佟氏的影响先不说。佟鸿举一向爱面子，他老婆娘家又强势，他商业联姻沾了不少老婆的光。光凭这一点，他绝不敢让这件事曝光。”秦胤南认同姜洛的做法。 “姜总，不好了。”姜洛正在和秦胤南聊佟鸿举的事情时，秘书过来汇报：“又有一大波新闻爆出来，许多媒体都在炒冷饭，还是说您联系秦总故意投资失败洗钱，今天只是强撑着维护姜氏口碑。还说什么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把您助理和刘琼清去警局的几张照片也拍了下来。” “股价怎么样？”姜洛很关心这个。 “因为那两次收购之后，您对股价那里做了新的部署，安排专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倒是没出什么事情，我们自己的资金控制住了股价。”秘书回答。 “佟鸿举和谭光友真是闲不住了。”姜洛感慨，她看向秦胤南。 秦胤南伸了个懒腰，“这两个人是真不让我们安心吃个饭，姜洛，只能下次我们再一起吃饭了。” “好吧，真是可惜。”姜洛无奈，转而吩咐秘书：“送客。” 秦胤南回去处理后续新闻了，他们甚至这次举报了姜氏和谭氏，相关部门过来取证。 当然，这也是姜洛和秦胤南求之不得的事情，政府介入调查，等结果公布之后，便不会有人再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了。 姜洛找到自己哥哥，把计划书给他看，顺便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 姜楼夸赞地拍了拍姜洛，言语间很是骄傲：“果然是我妹妹，真厉害，那么多和佟氏相关的文件，你都看完而且发现问题了。我这个做哥哥的都要佩服你啊。” “我也没有什么其他能帮得上咱们姜氏的，只好做做看文件的苦力，哥哥才是拿主意的那个掌舵人。”姜洛夸了回去。 姜楼笑得杯子里的水险些洒了，宠溺地看着姜洛：“这么会说话啊。” “那是当然，不看看我是谁妹妹。”姜洛侧歪着头。 第七十八章 姜楼也不说话，就看着自己妹妹，只觉得愧疚。 姜洛看出来他眼神不对，奇怪，用手在他眼睛前面晃了晃：“哥，怎么了？” “没事。”姜楼暗暗下定决心，姜洛为了公司和秦胤南假订婚，实在牺牲很多，日后一定要加倍弥补她。 “哦。”姜洛也顾不得姜楼在想什么，和他说起了下一步计划：“我们接下来得约佟鸿举吃个饭了。” 姜楼点头认同，把秘书叫进来，吩咐：“帮我约佟鸿举佟总吃个饭，尽快，最好今天晚上。” 他转而对姜洛解释：“这件事越早解决越好，不能再发酵了。” “嗯。”姜洛认同。 秘书去联系了，两兄妹面对面坐着聊天。 过了好久，秘书才回来。 “姜总，佟总说今天晚上有事情，和您约了明天晚上。”秘书小心翼翼开口。 “明晚便明晚吧。”姜楼记下时间地点。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姜洛到底是个女孩，心细。 秘书踟蹰着，开口：“姜总，明天上午，我们要开个董事会。是懂事们联名一致决定的，似乎想要问责今天下午的新闻。” 姜洛和姜楼知道会有董事会这一茬，佟鸿举早就透露过他有煽动董事了。 姜洛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姜楼，“哥，可以吗？” 姜楼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董事会哥哥开过很多了，知道怎么应付。” 姜洛知道很多事情担心害怕也没用，只能面对，她想起了秦胤南，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样，于是发了个微信，“姜氏这边董事被佟鸿举煽动召开董事会？你那里怎么样？” “一样的把戏，明天开董事会。”秦胤南回复。 “真的不好意思，连累你了。”姜洛认为是姜氏连累了他。 秦胤南却不这样认为，“和你无关，我有预感，谭光友是冲着秦氏来的。” “不管怎么样，明天小心些。”姜洛回复。 翌日秦氏姜氏两边都在召开董事会。 姜氏。 “姜总，您之前对您父亲的病情百般隐瞒，欺骗董事们我们就不说了，毕竟是您的家事。我们这些做叔叔伯伯的虽然寒心也不能多指责些什么。”一个老董事站起来打感情牌。 “但是。”他加重语气，“您现在已经把政府那边都惊动来调查了，我们总该有权知道之前秦氏投资失败的内幕。” “投资有赚有赔很正常，没有什么内幕，就是一次简单的投资而已，您想的太复杂了。”姜楼不软不硬地说道。 “究竟是我想的复杂，还是您在包庇自己的妹妹，利用公司的资金谈恋爱？”老董事咄咄逼人。 姜洛听闻老董事的话，皱眉，想要站起来理论，被姜楼的眼神阻止了。 “我妹妹在公司这几年，成绩大家也有目共睹，她一向公私分明，专业严谨。这次也只是欣赏秦氏的芯片项目，觉得很有前景，所以进行了投资罢了。您可以说她眼光不好，但是不能污蔑我妹妹。”姜楼语气有些冷，目光灼灼地看着老董事。 “姜总，您不能否认您妹妹确实在和秦总谈恋爱，甚至要订婚了，这怎么能不让我们怀疑。而且她助理出入警局的照片都被拍到了。我刚才没好意思说清楚，我们有充分理由怀疑她和秦总联手洗钱，损害了我们股东的利益。”董事们的话越说越过分。 姜洛听不下去了，站起来，说：“我想有几件事我要澄清一下。第一，我的助理去警察局是报案，赵俊豪落网就是因为我助理的报案。绝不是被警方叫去调查我和秦氏投资的问题。第二，我们已经澄清了那是假新闻，我和姜总并没有兄妹反目夺权，那我为什么要联合秦总洗钱呢？” “为了赚钱啊。”一个董事顶着大大的啤酒肚说，“你姜洛为了赚钱不择手段呗。” 姜洛气极反笑：“即使我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秦胤南也疯了吗？大家不相信我便罢了，秦总的名声大家总是知道的，他会为了帮我洗钱故意让二轮失败？故意让秦氏股价下跌？让自己资产缩水？” “那谁知道呢，英雄难过美人关罢了。”一个但是混不吝地说道，还带了些暧昧的眼神。 “各位董事越说越出格了。”姜楼开口，“今日大家到底召开这个董事会，想得到个什么结果？” “姜总，明人不说暗话。”一个老董事代表所有人发言，“秦氏芯片项目因为姜家个人原因导致了投资失败，董事会可以不追究，但是于情于理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些补偿呢？” 姜洛抢在那些自己哥哥说话前开口，“我敬你们许多人都是跟着我父亲打江山的老人，叫你们一声叔叔伯伯。可是你们今日的举动，真的配得上我这一声叔叔伯伯吗？”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许多董事倚老卖老，根本没想到姜洛会这样说话。 姜洛趁着他们还没回过神来，接着说：“你们不就是想鸡蛋里面挑骨头，逼姜总答应增加你们年底分红的比例吗？吃相未免太难看了吧。我父亲虽然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不能来姜氏坐镇，但是我们小辈也绝不会做出无谓的让步。” 她站在那里，梳着一个低马尾，眼神坚定，“你们很多人都和我父亲是一辈的人，比我年长许多，比我阅历丰富许多，我不相信你们看不出来我刚才列举的那些。你们根本就是知道秦氏项目失败和我的私心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为了自己得到更多的利益你们可以装作不知道。” “我拜托你们看看形势，姜氏现在被所谓的丑闻攻击，分身乏术，你们不帮我们一致对外也便罢了，怎么还能被有心之人挑拨，来为难我们？”姜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姜氏是我父亲的心血，难道就不是你们的心血了吗？这是几十年前你们和我父亲一起打拼的成果。你们忍心看它几十年基业毁于一旦吗？你们忍心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吗？如今它遭遇了危机，我希望我们一致对外，可以吗？叔叔伯伯们。”姜洛语气缓和下来。 第七十九章 董事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那个最有威望的站起来发言：“虽然对于秦氏二轮芯片项目我们还有疑虑，但是姜总说的有道理，现在这个情形，还得一致对外。投资失败的问题先搁置一旁吧。” 其他董事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姜洛缓缓鞠躬：“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叔叔伯伯们。” 她保持着深鞠躬的姿势，过了好一阵，才缓缓起身，坐下。 这让许多董事都不大好意思，人家的父亲还在病床上，他们长辈就趁他们父亲不在，欺负人家年少，实在不是君子所为。那些董事随意说了两句，就都飞快离开了 姜洛深深呼吸一口，“总算结束了。” “结果已经很好了，你让这些老狐狸们承认不追究了不可能，至少现在给咱们留出充分的时间精力对方佟鸿举和谭光友。”姜楼满意。 姜氏这边问题基本解决了。 秦氏。 董事会的气氛十分压抑，秦胤南一向说一不二，雷厉风行，董事们虽然有想要挑他毛病的想法，但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开口，自家生意日后万一被他针对就不好了。 “各位董事联名要求召开董事会，怎么开了又没话说？”秦胤南环顾一圈，“既然大家没话说，那散会吧。” “等等。”终于还是有一个董事开口了，“秦总，我们召开董事会是希望您解释一下这几天的新闻。” “张董，您消息也太闭塞了。我昨天刚刚参加了记者招待会，所有新闻都有回应，您可以去看昨天记者招待会的视频。”秦胤南直接把话怼了回去。 “秦总，您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董事再次开口。 “那是什么？”秦胤南直直注视着他的眼睛，“您把话一次说清楚，节省一下大家宝贵的时间，好吗？” 那个董事下定决心，“秦总，您芯片项目二轮失败究竟是不是在帮姜氏洗钱？为什么政府那边都派人来调查了？” “被人抹黑了而已。”秦胤南惜字如金，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解释。 “您和姜氏的姜洛要订婚，是否影响了您的判断力？”董事不甘心地追问。 “您多虑了。”秦胤南看都没看那董事一眼回答，他在用自己无所谓的态度逼出煽动董事们情绪的那个人，那个人一定和佟鸿举、谭光友有勾结。 果然，一个董事站起来，“秦总，我们今天联名召开董事会是想要得到一个很好的解释，而不是为了看您脸色。” 秦胤南双手抱臂，靠着椅子上，好整以暇看着那人。 那名董事也算是豁出去了，说：“秦总，您这样不配合的态度让我们不得不怀疑您的确枉顾了秦氏的利益。” “我是秦氏最大的股东，手里握有最多的股票，二轮项目失败，股价下跌，我的身家缩水，对我有什么好处？”秦胤南缓缓抬眼看着他，压迫感明显。 “英雄难过美人关，姜氏的姜洛小姐可是个美人。”那人壮着胆子说。 “二轮项目的失败原因我已经召开过董事会给各位董事说过了。这的确我有很大问题，需要承担责任，但您不能质疑我的工作态度。”秦胤南语气低沉，明显有些生气和不耐烦。 “那您和姜洛小姐到底是怎么样的？”那人接着追问。 秦胤南皱着眉头，极度不耐烦，话说的也很不客气：“您可真有闲心如此关注我的私事。我和姜洛就是简简单单的恋爱关系，准备订婚罢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不成我为了秦氏，为了让您放心打一辈子光棍？” “我没这个意思，秦总。”那董事终于坐下了。 秦胤南环顾一圈，“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如果是为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那就等政府的调查结果吧。我向各位保证，绝不会有任何问题。也请大家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利用了大家对公司的关心。” 董事们也不说话。 “既然大家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散会吧。”秦胤南率先站起来，走了出去。 留下一屋子董事。 “你看看，秦胤南这个臭脾气，也不知道像谁，风度一点也比不了他父亲。”一个老董事话里不喜秦胤南，眼神却是赞赏的。 “话说回来，他这样也好，你看那些个作妖的董事们，不都得避其锋芒，这点就不是老秦做得到的。”和他对话的老董事也很欣赏秦胤南。 另外有几个年轻一些的董事不满。 “我们又不是他秦胤南的员工，他板着张臭脸给谁看。” “让他解释一下自己弄出来的丑闻，他还不情不愿的了。” 不管怎么样，秦胤南已经走了，大家也只能散了。 两边董事会终于都结束了。 姜洛明白佟鸿举为什么要今天晚上一起吃饭了，他得让董事会召开，造成姜氏被内外夹击的局面，好让姜楼和姜洛被逼答应他的要求。 晚饭，姜楼和姜洛也没有特意拿乔去晚，但也没有早去，踩着约定的时间到了地方。 佟鸿举还没有到。 姜洛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佟鸿举是在拿乔，她不屑冷哼一声。 过了一刻钟，佟鸿举才慢悠悠进来。 “佟总。”姜楼和佟鸿举握了手，打了招呼。 佟鸿举笑：“我竟是来晚了，该罚，该罚。” “佟总日理万机可以理解。”姜楼也没有给佟鸿举台阶，不软不硬刺了他一句。 “姜总说笑，我哪有您日理万机啊。听说今日姜氏还召开了董事会。”佟鸿举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楼面不改色，“小事罢了，董事们关心。也承蒙您佟总关心。” 佟鸿举听出了姜楼话里的意思，没有再说话。 姜洛缓和了一下气氛，“坐吧，佟总。”让佟鸿举坐下。 “我们已经点了套菜，佟总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姜洛把菜单递给佟鸿举。 佟鸿举看都没看菜单一眼，反而一直盯着姜洛。 姜洛被盯得有些不舒服。 姜楼不悦地看着佟鸿举。 “姜小姐真是漂亮啊。”佟鸿举突然来了这样一句。 “谢谢。”姜洛虽然不知道他说这话的原因，但还是道谢。 第八十章 “如此美人，难怪能把秦胤南秦总拿下啊。秦总可是出了名的风流，能让他收心结婚，姜小姐不简单呐。”佟鸿举看似无意地感慨。 “您言重了。”姜洛将菜单重重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响，“您太太才是美人，手段不简单呢。能让佟总如此服服帖帖的，下了班就回家。” “我相信秦总日后也会的。”佟鸿举笑道。 他转而对姜楼说道：“姜总，您这步棋走的真好。” “什么棋？”姜楼问。 “让姜小姐和秦总订婚，记者招待会啊。现在舆论都在说他们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佟鸿举面色不善。 姜楼并不接茬：“佟总说笑，我们只是澄清了那些不实的新闻罢了。” “居然能让自己妹妹和秦胤南那个花花公子订婚，就为了姜氏的口碑，果然还是我比不了的，自己亲妹妹都能拿来作筏子。”谭光友想要激怒姜楼。 “我妹妹和秦胤南两情相悦罢了，不知佟总怎么这样以为？我听说人心黑暗，所以看什么都黑暗。”姜楼脸色阴沉。 “是我失言了。”佟鸿举没有想要干脆惹急他，“姜总怎么如此心急。我是想问问之前和您说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你也看到姜氏又被爆出的新闻，我们还有后手，就是不知道姜氏撑不撑得住了。” “姜氏几十年的基业，根基深厚，不会毁在某些蝇营狗苟的小人手里的。”姜楼讽刺他。 “姜总果然有自信，不愧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佟鸿举明褒暗贬，说姜楼年纪轻，不知轻重。 “佟总说的不错。”姜洛意味深长地笑，“我哥哥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您可也是出了名的正直顾家。” 佟鸿举以为姜洛不过讽刺他沽名钓誉，没有表面上那样正直罢了，也不动怒。 “也不知道您妻子知不知道您的真面目。”姜洛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他心突然凉了一下。 “哦？此话怎讲？”姜洛听了佟鸿举的这句话，知道他虽然面色不改，但实际上已经开始担心了。 “其实我也觉得杨媛倩是个很漂亮的女明星，可惜一直没有大火，佟总眼光不错。”姜洛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一眼不看佟鸿举。 佟鸿举顾不得姜洛态度轻蔑，只觉心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掩饰内心不安。 正在他思忖对策时，服务员上菜了。 一道道精致的菜色端上来，色香味俱全，佟鸿举却没有任何胃口。 姜洛也不管他，径自给自己哥哥舀了一碗小米海参粥，“哥，喝点这个。” 姜楼接过，先让了让佟鸿举：“佟总，您喝一碗。” “我自己来，自己来。”姜洛的话让佟鸿举有些慌了神，也顾不得和姜楼打太极了。 “佟总，多吃些。”姜楼收回要给佟鸿举递粥的手，喝了一口姜洛给他舀的粥，“您两头跑又忙又累，得补补身子。” 姜楼的意有所指让佟鸿举难以平静，他强作镇静，“姜总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您在总公司分公司之间两头跑，累到了。”姜楼混不在意，喝完了一碗小米海参粥。 “佟总，刚才我说到杨媛倩了。”姜洛把话题转了回去，“您认识这个人吗？” “我知道她。我投资的电影里面她也参演了。”佟鸿举找回了往常的镇定。 “说来她也真幸运，演技不怎么样，偏偏演的角色都很好，拿到的资源也很好，即使不是主角也都是大卡司大阵容。她也算是小红了。”姜洛给自己又满上一杯茶。 “这我倒不清楚，我也就是随便投资，没有太关注过这些。”佟鸿举假装毫不在意。 “佟总主业又不是做这个的，不知道也在所难免。”姜楼边说边给姜洛夹了一筷子虾仁青笋。 姜洛吃了那筷子虾仁青笋，点点头：“也是。” 看似给佟鸿举台阶下，实则还有后手，她接着说：“既然佟总不清楚，我就说给佟总听听，也算是解个闷子。” 她给自己夹了块菠萝咕肉，状似不经意地说：“一般来说哪有这么幸运的事情，这种幸运都是被捧出来的。不过真是可惜了。”姜洛长长谈了一口气。 “可惜？此话怎讲？”佟鸿举极力遏制自己表现得太过关心。 “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强捧遭天谴。她没有那个大红的命，却被人强捧，我看啊，快完了。”姜洛说“快完了”时，猛然看向佟鸿举，目光灼灼，惊得佟鸿举夹在筷子上的虾丸都掉了。 “没事吧？”姜楼看那虾丸掉在了佟鸿举裤子上，问。 “无事无事。”佟鸿举简单擦了两下，就抬起了头，不再管自己裤子。 “说来佟总倒是有福气。”姜楼见状开口。 佟鸿举更是被这句话弄得没头没脑。 姜楼解释：“佟总回家有夫人帮着洗裤子，不在意这种虾丸掉上的小事。我没有服气，孑然一身，还得自己操心这些事情。” “佟总，您夫人可真是贤惠，听说她家世也很好，还能在工作上帮助您，可真是您的贤内助呢。”姜洛笑，话题又转到了佟鸿举的妻子身上。 到此，佟鸿举算是明白了，他偷偷捧杨媛倩的事情肯定被姜洛和姜楼知道了，这是在威胁自己呢。 他也不接刚才的话茬，直接把话题再次转回姜氏身上：“其实我对于姜氏也很有感情了，毕竟和姜总合作了近十年啊。我很想把姜氏的股票还给你们姜家的人，现在姜氏股价这么高，我收购的时候股价那么低，赚个差价其实就可以了。” “佟总又不想和我谈条件了？之前佟总的不是还给了我什么三天的期限，看起来很是强硬，不可退步。现在改变想法了？”姜楼明白佟鸿举嘴里所有的感情牌都是在为自己接下来的谈判条件铺垫。 “我是想放弃了，何必两败俱伤呢。”佟鸿举果然还有后话，“但是谭总不让啊，谭总死咬着你们姜氏不放，我也不知道你们姜氏哪里得罪过他。他非要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爆料姜氏丑闻，低抛股票。” 第八十一章 “谭氏不过强弩之末，谭总不愿意接受事实罢了。”姜楼给姜洛夹着菜，边吃边听佟鸿举说话，他知道他一定还有很多打太极的话要说。 果然，佟鸿举接着说：“谭氏的确强弩之末，所以他谭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姜氏可是上升期，犯不着为了这些事情拖累自己。” 姜楼专心埋头吃饭，也不回应佟鸿举一两句。 姜洛听了觉得可笑，现在自己手里有了他佟鸿举的把柄，他就把事情往人家谭光友身上拼命推，把自己摘的倒是干净。 佟鸿举倒也不在意这两兄妹的冷淡，自顾自地说：“姜总，我一直是想化干戈为玉帛的。毕竟我对娱乐圈方面的投资很有兴趣，还要靠您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当。我看佟总在娱乐圈的投资方面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都有自己的打算。”姜楼紧咬着谭光友出于私心投资了杨媛倩出演的电影、电视剧这件事情不放。 “姜总说笑了。这些你们最有经验，我还得多多仰仗你们。”佟鸿举退步了，“可是姜氏的股票我要是贸然卖给你们，我和谭总的梁子就结下了，谭总可是给了我相当优厚的条件，连媒体部都可以卖给我。” “其实佟总手里姜氏的股票卖不卖给我们都无所谓，您留着更好，姜氏的股票这两天会大涨呢，我们挖出来了一条相当劲爆的新闻。希望姜氏股票大涨能补足佟总的亏空。”姜洛已经是**裸的威胁了。 她见佟鸿举不说话，加重了砝码，“那个杨媛倩可是很有意思的，明明不是什么大红大紫的一线明星，片酬也不高，年纪也还小，她名下的资产，可是不少啊，公司给她奖励了很多豪车豪宅，现在的娱乐公司可真有钱，您说，我要不要好好查查那钱是哪里来的？” 这是她昨天派人查访，今天来吃饭前才得到的消息，佟鸿举十分谨慎，借着投资亏损的名义，把钱给了杨媛倩的公司，让她的公司以各种名义给她买了豪车豪宅。 “姜总，这话说的，姜氏的股价已经很不错，就不要再突然爆出什么新闻来拉高股价了。”佟鸿举决定放弃和谭光友的计划，他没有到那般山穷水尽不顾一切的地步，他得顾及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名声，还有董事会那里的压力。 “杨媛倩不过是一个小明星，就别放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了。商业板块才是你们姜氏的王牌不是吗？”佟鸿举笑容里有了疲色。 “佟总不是想要我们商业部分的两个板块吗？”姜楼问他。 “我不过开个玩笑，姜总还当真了。”佟鸿举打着哈哈，“这样，姜氏的股票，我还卖给你们姜氏的人。” “佟总想以什么价格呢？”姜楼放下筷子，颇有压迫感地注视着佟鸿举。 “自然不可能是市场价了。”佟鸿举明白姜楼的意思，但还想挣扎一下，“现在的市场价和我买入的价格取个中间吧。” “好。”姜洛直接答应，她知道还要压价的话佟鸿举会答应的，但是不能把人逼到那个地步，树敌太盛。 她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姜楼赞许地看着自己妹妹，他也赞同姜洛的想法。 佟鸿举没想到姜洛直接答应了，有些惊喜，“姜总果然爽快，明日我就把合同送来。” 他心里是有些感激姜洛的，他已经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姜洛就是要他比原价低卖给她，他八成也会答应，但姜洛没有，她给他留了余地。 佟鸿举暗自决定不再与姜氏为敌，这次的事情本就是他过分了，想要坑姜氏一把，趁火打劫。 自己做这个决定时有些偏激，那时姜氏帮他的对家秦氏控制了舆论，恰好被谭光友挑唆了几句，自己又野心膨胀，才会答应这个计划。 “好。”姜楼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佟总看看还想吃些什么，再点些菜，我看这些菜色您都没怎么吃。” “不用了，菜色很好，是我刚才没胃口罢了，如今事情解决了，我就再多吃些。”佟鸿举也如释重负。 “姜总，这次你们姜氏的大度我都记得，日后有机会再合作。”佟鸿举眼神歉然。 “当然，和佟总合作还是很愉快的。”姜楼开了一瓶白酒，给自己和佟鸿举倒上，“敬你。” 佟鸿举忙摆手，“是我敬你。”他也端起酒杯。 两个男人酒杯一碰，一杯酒下肚，相视一笑，也算是杯酒释怀。 姜洛对于这样的结果乐见其成，商场之上，多一个合作伙伴总比多个敌人强。 但是她也清楚佟鸿举这种人做不了朋友，是没有办法把后背交给他的，姜氏与他继续合作，也只能是在无关痛痒的领域。 姜楼也知道，他不愿意树敌，并不意味着把佟鸿举当朋友。 这件事总算了解。 姜洛和姜楼赶紧去医院把结果告诉父亲。 姜父知道姜氏的股票可以收回来一部分了，自然也很是开心。 他想伸出手拍拍自己这一对能干的儿女，却连手都举不起来。 姜洛敏锐地发现了这个事情，她拉过姜父的手，从手背一直往上，他的静脉与正常静脉的颜色都不一样，狰狞的凸起。 “疼吗？爸爸。”她想轻轻碰一下那条凸起的静脉，却换来姜父的一声抽气。 “没事，我食欲已经好了很多了，现在静脉的后遗症和那些天吃什么吐什么比起来舒服多了。”姜父宽慰她。 姜洛心里难受，面上却不敢显露：“是啊，爸爸，食欲好了就很好。静脉的后遗症也就是因为打点滴，等咱们好了不用打点滴了自然也就会好。” 姜母看着强颜欢笑的两妇女，偷偷背过去抹了抹眼泪。 姜楼打岔：“爸，你都不知道洛洛多厉害，现在她谈判可比我厉害多了，一套一套的，直接把佟鸿举就说懵了。” “而且。”他接着夸姜洛，“这次佟鸿举的那些事，也都是洛洛查出来的，咱们才能这么顺利拿回股票。” “不愧是我女儿。”姜父发自内心地笑着，“虎父无犬女啊。” 第八十二章 姜洛回家之后，把佟鸿举的事情也告诉了秦胤南，现在二人只要搞定谭光友，这件事情便也算结束了。 谭光友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秦胤南都腾出手来把秦氏旗下的各种品牌代言移给了姜氏让姜洛负责。 “这是干嘛啊？”姜洛看到那些合同文书不解。 “我答应姜叔叔的事情，总得做到啊。”秦胤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姜洛有些惊讶，“我以为你就是说着哄哄我爸。” “咱们俩迟早会悔婚，到时候我可不想让姜叔叔觉得是我对不起你，不然我这名声可就更难听了。”秦胤南一本正经地说道。 姜洛一个白眼扔过去，“你秦总还在乎名声呢？” 秦胤南只是觉得自己答应的事情就该做到，随口哄人不是他的作风。 姜洛也不再多说，只是安排了很专业的人，自己也格外上心，秦胤南的这件事情可不能弄砸了。 今天晚上，是秦胤南和姜洛约的演唱会。 姜洛穿了一件露肩的衬衫，修身牛仔裤、淡淡的妆容、盘上丸子头，让头发无法遮盖露出的香肩。清纯里面带着一丝性感。 秦胤南穿了一条工装裤、搭配简单的运动外套，一双篮球鞋。 姜洛调侃他，“秦总今日穿的像是还在念书时一样。” “彼此彼此。”秦胤南微眯着眼睛，语气缓慢。 两人心照不宣的装扮格外搭配。 两人先一起吃了个饭，秦胤南就带着姜洛去演唱会了。 两个人的座位在第一排正中间，黄金席位。 马上就要开始了，姜洛旁边的两个座位还是空的，一个中年女人过来，戳了戳姜洛。 姜洛扭头。 那女人语气不善：“你能和我们换一下吗？都是第一排。” “不能。”秦胤南注意到了姜洛这边的动静，斩钉截铁替她回答，“既然都是第一排，有什么好换的？” “你这个位置是正中间，看到没有，正对那个摄像头。”中年女人指了指舞台上一个对着观众席的摄像头，很不耐烦的样子。 “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姜洛不想理睬她，因为她实在是不太客气。 “实话告诉你们。”那女人更加不耐烦了，“我是替当今顶流，超一线小生宋扬问的。你们要是答应，我就让他给你们一张签名照。” 姜洛觉得好笑，“我不要宋扬的签名照，也不想换座。” “不行。”那女人斩钉截铁，仿佛她才是这个座位的主人，“我们已经预定了热搜，宋扬追星成功，那个摄像头是我们花了大价钱联系媒体安的，你们那两个位置是c位，一定得给宋扬。你们开个价吧。” 秦胤南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看着那个女人，从来没有人让他开个价把座位让给她。 “演唱会马上开始了，我们不会换的。”姜洛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理睬那个女人。 那女人生气，拽住姜洛的胳膊就要拉扯她。 秦胤南见状，一把攥住那女人的手腕，微微用力。 “干嘛，干嘛，仗着自己是个男人力气大就欺负女人啊。”那女人嘴上不饶人，身体已经痛得弯了腰。 秦胤南把她的手从姜洛胳膊上拽开，“别动你不该动的人。” 这边的骚动已经很引人注意了，第一排正中间站起来了三个人。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宋扬带着鸭舌帽和口罩走了过来。 “姜洛？秦总？”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两个人，很是惊讶。 “您认识？他们不愿意给您让座。还想要打我。”那女人委屈巴巴地看着宋扬。 宋扬并没理睬她的委屈，而是连连道歉，“真对不起，秦总，姜总，我助理有眼不识泰山，您别生气。” “你助理倒是比你硬气多了。”秦胤南一句话把宋扬和他助理都骂了进去。 姜洛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在骂宋扬懦弱，见人下菜，顺便还骂了那个女人蛮不讲理，没有素质。 听了秦胤南这样的话，宋扬脸色都没变一下，“我助理不认识您，行事又直接了些。实在抱歉。” “没事，没事。”姜洛看演唱会马上开始了，不想再和这两个人纠缠，“坐吧。” 宋扬坐在了姜洛旁边。 他小声和姜洛聊天，“姜洛，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和秦总马上要订婚了。” “谢谢。”姜洛客气回应。 “秦总是出了名的年轻有为，你眼光不错。不过秦总能娶到你这样温柔漂亮还能干的女孩子，也是很幸运的。”宋扬夸道。 “谢谢。”姜洛还是简单的道谢。 秦胤南幽幽地盯了一眼宋扬，宋扬适时闭嘴。 “开始了，好好看。”他对姜洛说。 姜洛很喜欢今天的歌手，是华语歌坛的奠基人，全民偶像，怪不得宋扬安排了热搜是他自己追星成功。 “这个宋扬还挺会营销。”姜洛小声和秦胤南说。 秦胤南点点头，“他可不简单。”从他第一次见宋扬，他就这样觉得。 “我会注意。”姜洛听出来了秦胤南话里的提醒。 演唱会进行到一半，歌手要选出幸运观众点歌，摄像头开始晃动，一张张脸在大屏幕上显现。 “我猜会照到你这个位置。”秦胤南胸有成竹。 “为什么？”姜洛不解，侧头看着他。 还没等他回答，姜洛的脸就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好，幸运观众产生了，就是这位漂亮的姑娘，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姜洛冲摄像头挥挥手，一支话筒递了过来，“大家好！” “这位美丽的姑娘怎么称呼？”那歌手问她。 姜洛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心生一计，她回答：“秦胤南。” 秦胤南闻言，侧头看着姜洛，两人对视上，姜洛有些得意。 歌手看出了两个人关系不同寻常，也听出那个名字是个男人名字。他问：“那你旁边的男士怎么称呼呢？” 姜洛刚想随口胡诌一个名字，秦胤南已经抢过了话筒，“我叫姜洛。” 姜洛瞪着他，他也不甘示弱，直视回去。 “你旁边的男士是你丈夫吗？”歌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当然不是。”姜洛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秦胤南。 第八十三章 “是未婚夫。”秦胤南赶紧圆了回去，他可不能让媒体再拿这件事做文章。 姜洛知道自己一时失言，连忙补救，“是未婚夫，离丈夫还差一些呢。” “这样啊，那你想点一首什么歌呢？送给你的未婚夫吗？”歌手问她。 姜洛思索了一会：“我想把这首歌送给我爸爸，《水手》，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曲。” “好的。”歌手答应，“那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对你爸爸或者你未婚夫说呢？” “希望我爸爸身体健康吧。”姜洛有些惘然，明明最常见都祝福在她那里却变得很难。 “不祝福一下我？”秦胤南打断了她的愁绪。 姜洛看了他一眼，看他一副求关注的样子，不由笑了出来：“祝你，事业顺利喽，也祝我们一切顺利。” “我也祝福你们一切顺利，坐在那里像幅画一样的这对情侣。”歌手调侃道。 他转而又问秦胤南，“那这位先生有没有什么想要对他身边的女孩说的话呢？” 秦胤南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我祝她可以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希望她不用追赶月亮，月亮就奔她而来，希望我能保护她，让她一生都不用品尝人世疾苦。” “当然，最希望的，是她早日嫁给我，把我和她的名字连在一起。”秦胤南不似开玩笑，郑重认真地注视着姜洛。 姜洛内心打着问号，面上回以温婉的笑容。 “好的，我也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歌手转身回到舞台中央，“一首《水手》送给你们。” 看大屏幕上不再显示姜洛和秦胤南的脸，姜洛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怎么突然说的那么深情？” “政府调查结果快出来了。”秦胤南一句话，姜洛就明白了。 姜洛感慨：“可以啊，不愧是奸商。脑子转的这么快，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再引引流量。顺便让大家知道我们订婚是出于爱情，不是什么利益问题，更不涉及洗钱。” 秦胤南点点头，“你也不错，很聪明，一点就通。” “我应该，谢谢秦总的夸奖吗？”姜洛心情很好开着玩笑。 “可以啊。”秦胤南理所应当地点点头。 姜洛横了他一眼，“好好听歌。” 见他们二人不再说话，宋扬靠近姜洛，贴近她的耳朵，说：“姜洛，你和秦总感情这么好，真为你感到开心。” “谢谢。”姜洛客套道谢。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个位置你花钱买了不仅仅是要拍两张照片搞营销吧，你还预定好了点歌环节？”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姜洛十分肯定。 “果然瞒不过你。”宋扬大方承认。 “谁给你想出来的营销策略啊？”姜洛职业病犯了。 “我的经纪人。”宋扬回答，其实他也提供了想法，但是他没有告诉姜洛。 姜洛微微皱眉，“你的经纪人对你未来是什么规划啊？我感觉他的规划似乎和我们公司给你的规划不太符合。” “转型是肯定的，就是还得保持热度啊，流量不能缩水，这不是才想出这个方法。”宋扬回答，其实这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规划，他的经纪人主要还是听他的。 “这有点太贪心了。”姜洛一针见血，“转型和流量无法兼得。你之前就已经算是顶流了，但是一直走的是靠脸吃饭的路子，现在要走实力派，要从明星变成演员，就必须放弃一部分流量。” “偶像明星需要很高的曝光度，但是实力演员不需要。你的曝光度越高，人设立得越稳，就越不利于你做演员。演员是得给观众留下很多神秘感的，不然无法将你带入角色。”姜洛没忍住，和宋扬分享了许多她主要做娱乐部分时的心得。 宋扬何尝不知道，但是他舍不得放弃他的流量，他已经习惯赚快钱了。 “有舍才有得，你好好想想吧。”姜洛看出了他的犹疑，也不强迫他。 随后，她就接着听演唱会，不再理睬宋扬。留他独自在那里思考这些事。 演唱会结束，秦胤南送姜洛回家。 坐在车上，他问她：“你真的对这个叫宋扬的人动心了？” “怎么会？”姜洛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这样想？” “都多久了，你怎么还在理这个人，不符合你换男伴的速度啊？”秦胤南不解，故意瞪着大大的眼睛。 “我的速度当然比不上你秦总的速度了，您换女伴，一星期能换三四个。我哪里比得上？”姜洛挖苦他。 秦胤南假装自己浑然不觉，笑：“我要是现在敢有女伴，不得被你爸爸吊起来打？” “我还耽误秦总了呗？”姜洛佯怒。 “好了，不是这个意思，你今天和宋扬话有些多啊。”秦胤南把话题拽了回来。 姜洛感慨，“其实宋扬的个人条件很好，如果他再努努力在正道上，转型应该不难，可惜了。” “他。”秦胤南顿住了，摇摇头。 姜洛看出了他的意思，笑：“我也就是职业病犯了，帮他规划了一下，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娱乐部分的负责人了。” “那就好，你若是看上了他，才真是可惜呢。”秦胤南耸耸肩。 “可惜什么？”姜洛好奇。 秦胤南故作玄虚：“可惜啊，好好的姑娘，年纪轻轻，怎么视力不好？” “你是说我瞎了眼吧？”姜洛嗔了他一眼。 “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秦胤南一脸无辜看着姜洛。 到了姜家门口。 秦胤南嘱咐姜洛：“今天也不算早，回去别忙工作了，早些睡。” “好，你也快回去早些睡吧。”姜洛和秦胤南告别。 翌日，头条居然就是秦胤南和姜洛的。 “豪门真爱共看演唱会，浪子回头认爱千金。” “演唱会点歌抽中豪门情侣，现场认爱甜炸了。” “姜氏秦氏商业联姻，居然男帅女靓是真爱？” 宋扬的新闻热度虽然没有预想中那么高，但是也不算低， “我的偶像也在追他的偶像，好可爱啊。” “追星女孩的梦想居然也在追星。” “宋扬哥哥带着口罩也掩盖不了他的帅气啊。” 粉丝们的评论都是这个画风。 第八十四章 当然，也有路人歪了画风。 因为媒体用的照片，宋扬在边上，中间是秦胤南和姜洛。 许多路人回复。 “我怎么觉得中间那个男人比宋扬帅呢？” “五官来说还是宋扬精致一些，毕竟明星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但是气场明显那个男人更好。” “那是秦氏的秦总，现实版霸道总裁，前两天才宣布了和姜氏的千金订婚，郎才女貌。” “果然，霸道总裁还是喜欢白富美，贫民窟女孩绝对没戏。” “求他出道，绝对比宋扬还火，眉宇间比宋扬硬气太多了，好帅啊。” “我们不需要小鲜肉，我们需要这样硬气的男人。” 姜洛看着评论，觉得好笑，宋扬忙活一场，大抵也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的结果吧，除了粉丝捧他，路人都歪了画风。 不过秦胤南看起来是很帅，坐姿笔挺，眉宇坚毅。 她没空管这么多，秘书过来汇报，“姜总，政府那边的文件发出来了，确定姜氏和秦氏没有伙同洗钱。” “好！”姜洛激动地站了起来，吩咐秘书，“发新闻，一定加大力度，让所有人都知道姜氏和秦氏是干干净净的。还有董事会那边，和各个董事也都好好解释。” “我明白。”秘书下去了。 姜洛缓缓坐下，心情很好。 这些天姜氏和秦氏风头正盛，姜氏把佟鸿举手里的股票也都收回来了，现在外界对不管是公司还是姜洛和秦胤南的评价都很好，两家公司的股票价格也水涨船高。 虽然谭光友一直也没有什么动静，但姜洛真的谭光友迟早撑不住，也不再理睬，反而抽出了许多时间去陪自己父亲。 “洛洛，你和秦胤南怎么样啊？最近也没有听你提起他。”姜父很关心女儿的情感问题。 “好着呢，上次我们去听演唱会还被抽中点歌，媒体宣传了好一阵子，您没看新闻吗？都说我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呢。”姜洛装作有些骄傲的样子。 姜父满意地点点头，“好啊，你们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就是你哥哥那里，你多盯着些，他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姑娘，一定要帮他留住。” “我知道。”姜洛拿起柚子开始给姜父剥。 姜父叹气：“你哥哥的婚事合该是我错了，不应该硬要商业联姻让他娶了柳家的女儿，惹得他白白耽误了。” “爸，话不能这么说。”姜洛宽慰他，“儿孙自有儿孙福，各人有各命，没准这也是他的机缘，哥哥日后一定会遇到真命天女的。”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这一天了。”姜父十分悲观，这也不怪他，化疗真的是太痛苦了，每次打点滴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痛觉被放大了无数倍，一点一滴像钝刀子割肉。 如果只有这也便罢了，副作用也让他格外难受，因为调整了一些药量，原先渐渐止住的呕吐又开始了，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每日姜母给他梳头时都要偷偷藏下许多头发，姜父能清楚感觉到，只是他不点破罢了。他现在还有严重的口腔溃疡，一动就疼，说话都是折磨。 姜父一天一天地，周而复始地痛苦着，这不仅仅折磨身体，更折磨他的精神，他觉得自己撑不住了。 姜洛剥好柚子，喂了一块给姜父，姜父仿佛喝了开水硫酸一般，飞快吐了出去。 “怎么了？爸爸。”姜洛忙拍着姜父的后背，拿过水杯，“喝口水。” 姜父就着姜洛的手喝了几大口水，觉得舒服些了，才渐渐躺下。 “爸，柚子怎么了？”姜洛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些酸。”姜父还想瞒着女儿自己的并发症。 “酸吗？”姜洛自己掰了一块，放到嘴里，咀嚼着，十分疑惑，“不酸啊，很甜。” 她反应过来了，“爸，你张开嘴我看看。” 姜父想打个哈哈过去，姜洛却不依不饶。 他无法，只得张开嘴。 “天啊。”即使做了心理准备，姜洛看到那一嘴的口腔溃疡依旧心惊。 “没事，化疗的副作用。”姜父满不在意。 姜洛不知道说什么，默默收起了桌上的柚子，放在塑料袋里面，准备带走。 她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不一会，就找了个理由出来，去找了主治医生周朗了解情况。 “周医生，我父亲这段时间怎么样？”姜洛语气有些沉重。 周朗亦是一脸严肃，“令尊的情况一般，他身体本来就对于化疗反应很大，化疗的效果也不明显，现在有了您拿来的那种特效药，效果才算好了一些。”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能做什么呢？”饶是姜洛平时在公司出事果断，现在也没了方寸。 “现在术前新辅助化疗还是做着，这才是一期结束，我计划一共做三期，咱们边做边看结果，我也会根据您父亲的个体情况随时调整化疗计划。”周朗也没有什么特别高效的方法。 医生不是万能的，现代医学发展到今天也不过二百多年历史，还有很多病是医学手段无法治愈的，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还请您多多费心了。”姜洛站起来，给周朗鞠了个躬，她现在手足无措，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医院和医生身上。 周朗连忙扶起姜洛，“姜小姐，您折煞我了，这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无需挂怀。” 姜洛坐下来，“对了，那个安眠药您能再给我开一些吗？”她现在已经有点依赖药物助眠了。 “姜小姐，如果您失眠过于严重，我建议您还是得去心理科，或者去神经内科看一看。安眠药只是饮鸩止渴，产生依赖性就不好了，这不是我的专业，我也无能为力。”周朗给出了姜洛一个医生的建议。 姜洛点点头，“我明白，只是最近太忙了，等过了这一阵子我就去看专业医生，这段时间还是麻烦您帮我开些安眠药。” “好吧。”周朗抽出笔开始开单子，“我给您开了两个月的药量，但您尽量不要每天都吃，这些药控制在四个月左右再吃完。” “谢谢。”姜洛拿过单子，就去缴费拿药了。 第八十五章 姜洛回家后，回想起医院种种，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她不要她父亲离开，她第一次对未知有了恐惧和深深的无力感。 她坐起来，赤足站在地毯上，去抽屉里拿出了今天周朗开的安眠药。她本想吃半片安眠药，但想到周朗的嘱咐，想了想，先将安眠药放了回去，拿起手机，看了看。 她的微信列表里面躺着许多名字，一个个翻过去，她能真的找到的人却寥寥无几。 手指在秦胤南的名字上停了停，终究没有点下去，她觉得自己欠秦胤南的人情太多了。 再往下翻，看到了宋扬，点进去，问他：“在干嘛呢？” “刚收工，在卸妆。”宋扬回复很及时，似乎是在边卸妆边玩手机。 “喝一杯？”姜洛知道宋扬不会拒绝的。 果然，他答应了，“好啊，地址发给我，我一会过去。” 姜洛想出去喝些酒，回来能快点入睡。 她让宋扬陪她喝酒，自然也会给宋扬一些人情，介绍资源给他，两不相欠，是最好的选择。 她随便穿了件衬衫牛仔裤就出门了。 到了酒吧包间，宋扬已经在等她了。 “姜洛。”宋扬露着牙齿笑，姜洛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好，即使没有化妆，依旧帅气逼人。 姜洛过去坐下，和他闲谈，“最近你在拍什么戏呢？” “民国戏，《一代枭雄》，我演一个军阀，类似张作霖那样的。”宋扬回答。 “大概讲什么的啊？”姜洛只想闲聊天，根本不在意话题。 “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民国时期军阀混战，外国列强势力割据。我演的人物胸怀天下，想要中国摆脱任人宰割的状态。”宋扬简述着自己的人设。 “听起来挺不错的啊，明明是英雄，怎么叫一代枭雄啊？”姜洛不解。 “因为主人公不是我啊。”宋扬说起这个有一瞬间的尴尬，“主人公也是个军阀，他城府很深，不知道究竟属于哪一派，亦正亦邪，斡旋于各路势力之间，但是最后为了中国的团结一致死在了日本人枪下。” “这样啊。”姜洛点点头，“你的人设比主人公好哎，最开始肯定能吸不少粉，宣传那边我会帮你打声招呼，宣传跟得上，这个角色不错。” “那我先谢谢你了。”宋扬闻言，开心道。 “主角是谁啊？”姜洛有点好奇，能从宋扬这个顶流手上抢走男一号，不简单。 “邱宗波。”说起这个名字，宋扬不太高兴。 “无妨，一部戏而已。”姜洛给宋扬倒了一杯酒，“别在意。” “没事，这部戏其实就是固粉，转型也不靠它，人设好而且正就行。我本来就接的是男二号。”宋扬是这样打算的，一开始就接了男二，本来男主想带一带工作室新人，谁知半路被邱宗波截了胡。 “其实你可以试试硬汉风格，把头发剃短，肌肉线条练的明显一些。”姜洛喝了一杯酒。 宋扬赶紧再给她满上，“这部戏结束我考虑一下。” 姜洛知道他还是放不下偶像包袱，也不再多说，只是喝酒。 “别光说我了，你呢，最近怎么样？”宋扬问。 姜洛微眯眼睛，细细品酒，冷不丁被一问，睁开眼睛，“都不错，你没看到姜氏股价节节攀升吗？” “有特意关注过。恭喜你啊。”宋扬敬了姜洛一杯。 姜洛觉得有几分微醺了，也不再和宋扬多说，“我想回家了，你自便，记我账上就行。” “我送你。”宋扬赶忙起身，要送姜洛。 “不用。”姜洛拒绝了，“我司机就在门口等我，你也早些回去吧，明天还要拍戏。” “好。”宋扬点点头，“你回家好好休息。” 姜洛转身就要走，宋扬叫住她：“姜洛。” “怎么了？”她不解回头。 “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知道你不想说。你找我喝酒，我很开心，你拿我当朋友。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可以交心的那种。以后你如果心情不好，还是可以找我喝酒，舍命陪君子，随叫随到。我不会多问，也不会多说。”宋扬一口气说了很多。 姜洛勾勾嘴角，“谢谢。” 宋扬这段话半真半假，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她不想去分辨。 回到家里，许是酒精刺激，许是出门一趟真的乏了，没有吃安眠药，姜洛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翌日，姜父结束了一次化疗回到家里休整两天。 自从姜父生病，姜洛就愈发珍惜和姜父在一起的时光，她陪在姜父身边。 “爸，我推你出去晒晒太阳吧。”看着大大的落地窗里面投射进来的阳光，姜洛提议。 “好。”姜父同意。 姜洛给姜父盖上一层厚毯子，就推着他去了花园。 姜父自从从公司退下来，就很喜欢侍弄这些花花草草，修身养性，打发时间。 可是他住院这段时间，花坛就交给了花匠打理，姜父看着花匠打理的，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姜洛看出了姜父心中所想，说道，“爸。您要快点好起来啊，这样才能自己打理这些花花草草，否则旁人打理的，您怎么样看心里都不舒服。” “但愿还有这一天吧。”姜父拍了拍姜洛的手。 “别说丧气话，爸爸，一定会有这一天的。”姜洛打气的话不知是说给姜父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正在父女二人赏花的时候，秦胤南开车来了。 他看到来开大门的居然是姜洛，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 “恭候您秦总的大驾啊。”姜洛开玩笑。 “好了，快让胤南进来吧，别闹了。”姜父开口解围。 秦胤南见状，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秦胤南摸了摸盖在姜父腿上的毯子，基本上判断出他们已经出来多久了，于是说道：“虽然今天天气好，太阳明媚，但毕竟深秋了，吹太久风不好，我推叔叔回去吧。” “好啊。”姜洛答应。 推姜父回到房间，姜父笑地和蔼：“我一个老头子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你们该聊你们的聊你们的去吧。” 第八十六章 就这样，姜洛和秦胤南被姜父半推半赶，去了客厅说话。 姜母此时正在看电视节目，姜洛拽了秦胤南就要去会客厅。 姜母适时开口，“洛洛，要是你们说话不方便，你就领着胤南去你房间说说体己话吧，反正你们也快要订婚了，胤南总不能连你的闺房都没踏足过。” “没事，去会客厅，正好我给他泡杯茶，让他尝尝我的茶艺。”姜洛不愿意带秦胤南去自己闺房。 “张姐。”姜母听了这话，吩咐佣人，“把那套冰裂瓷的茶具拿到小姐屋子里去。” 姜洛无奈，拽着秦胤南，“走吧，带你去看看我的闺房。” 站在姜洛的房间里，秦胤南颇有兴致四下打量。 “怎么了？觉得我的闺房有什么问题？”姜洛随意坐在梳妆台的椅子上。 “就是觉得出乎预料，不像是你的卧房，倒像是你哥哥的。”秦胤南是真的这样觉得，他本以为女儿家的闺房粉色肯定是主调，纱幔什么的公主元素也都是必不可少的，姜洛就算不是这样，风格也应该偏温软。 没想到，她的卧房简洁明了，主色是白色，家具什么的包括书柜梳妆台都是白色的，一扇门隔开了衣帽间，但他可以想象，一定每一件衣服、每一双鞋子、每一个包包，都摆列地整整齐齐放在主色调为白色的柜子里。 这般简约整洁，像是个男人的房间。 姜洛瞪着秦胤南，“你这不是在变相说我不像个女人吗？” “我可没这样说。”秦胤南耸耸肩，虽然与想象中的女孩不同，但是姜洛的卧房很符合他的审美，与他的卧房很是相像。 秦胤南随意拉过书桌那的一把椅子，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两小瓶药物，递给姜洛，“美国那边刚拿来的，下两周的药物。” “谢谢。”姜洛敛了所有玩笑的神色，正色向秦胤南道谢。 “别忘了把钱打过来。”秦胤南低着头把玩手里的冰裂瓷杯子，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 “知道了，财迷。”姜洛也和他开玩笑。 “我这样劳神费心地帮你拿药，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品品你泡的茶。”秦胤南把杯子递给姜洛。 姜洛嗔了他一眼，拿过茶盘，开始泡茶，铁观音的泡茶工序很是考究，秦胤南等了好一会，姜洛才夹了一个闻香杯给他。 秦胤南捧在手里，闻了闻，赞叹：“真是醇厚清香。” “尝尝。”姜洛又端给他一小杯茶。 秦胤南分了三口喝完，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他夸赞：“清洌，醇厚，浓酽，齿颊留香，芝兰之气，舌尖微甜。铁观音的闲雅都在这一杯之中了。” “你若喜欢，我让人给你带些这茶叶，你回去也能自己泡着喝。”姜洛自己也慢慢品了一杯。 “不用了。”秦胤南拒绝，“我带回去也泡不出你的这份味道，先不说我泡茶的手艺与你的差别，就单单你泡茶这水，我就没有。” “厉害啊。”姜洛由衷感慨，“居然能喝出这水的差别。” 她又给秦胤南倒了一杯茶，缓缓解释：“陆羽曾经在《茶经》中写道：‘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他定江西庐山的谷帘泉为‘天下第一泉’，今天这水，可是山水，还是谷帘泉的水，一般客人来了喝不到的。” “我的荣幸喽。”秦胤南把喝完的杯子递还给姜洛。 阳光倾洒，深秋的阳光既不炽热，也没有像冬天那样微薄无用，照在人身上最是舒服，姜洛和秦胤南坐在小露台的摇椅上，看着天空，喝着茶，一眨眼，时间就从指缝溜走了。 秦胤南陪着姜洛和姜父姜母吃了晚餐，就回去了。 姜洛也收拾好了想要早些睡觉，大概是今天的阳光照的她骨头缝里都十分舒服竟然没有要酒精和安眠药，就睡着了。 翌日，姜洛去公司工作。 谭光友终于坐不住了，约了姜洛和姜楼晚上一同吃晚饭。 饭桌上，谭光友正常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就是普普通通一个联络感情的饭局一样。 “姜小姐，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和秦胤南秦总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订婚宴别忘了邀请我，我一定给你们包一个大红包。”谭光友说的情真意切。 “那我就先谢谢谭总了。”姜洛一口应下，这下看谁恶心得过谁。 “其实我今天来是带了贺礼的，先提前恭喜你和秦总能喜结连理。”谭光友边说边把一个红包递给姜洛。 姜洛觉得不简单，接过红包，也不拆开，就原样收在包里。 “姜小姐不好奇是什么吗？”谭光友问。 “订婚贺礼，肯定是顶好的东西，我相信谭总的眼光。就回家自己偷着看偷着乐了。”姜洛就是不打开，她倒要看看谭光友能奈她何。 “其实倒也不贵重，只是意义非凡，是姜小姐和秦总的两张照片。绝对轰动，如今既然你们已经在媒体那里宣布订婚了，这东西的价值就没了，还不如留给你和秦总做个纪念。”谭光友似笑非笑地看着姜洛。 姜洛和自己哥哥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那里面的两张照片是什么了，也知道谭光友这是在讽刺他们为了遮掩照片假订婚。 “那我先谢谢谭总了，堂堂总裁，却这样关心我和胤南的私事，想来也只有莫逆之交才能这样。”姜洛就好像听不懂谭光友的意思一样。 谭光友脸皮极厚，点点头，“我和秦总倒也称得上姜小姐这一句‘莫逆之交’。连想法都相差无几，他很关注芯片技术，我也十二分地关注。” 果然，谭光友是冲着秦氏来的。 “芯片那边前景很好，姜氏也十分关注，这样说来，我和谭总也能算是‘莫逆之交’。”姜楼开玩笑恶心谭光友。 谭光友却毫不在意，点点头：“姜总说的很对，这样说来，我们都是莫逆之交啊。” 姜洛摇摇头，脸皮厚道这个程度也算是个人才。 “其实我还挺想和秦总合作芯片部分的，可惜，秦总似乎不愿意。”谭光友渐入主题，果然是冲着芯片项目来的。 第八十七章 “胤南有自己的打算的。”姜洛淡淡一句话把谭光友怼了回去。 “生意人，谁还没有个自己的打算。姜总和姜小姐难道没有？你们今日来赴宴，难道没有自己的打算？大家都是商人，在商言商，我们谈一笔生意吧，满足双方各自的打算。”谭光友不再兜圈子。 “什么生意？我洗耳恭听。”姜楼喝了一口水。 谭光友清了清嗓子，“姜总，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今日来不就是想要买回姜氏的股票吗？佟鸿举那边的股票你们已经拿回去了，现在还差我手里的。” “其实我们也没有非要买回去，毕竟姜氏发展势头很好，谭总若是安安稳稳做个小股东，也能得到不少分红。”姜楼语气警告。 谭光友笑了笑：“我可不是为了做个小股东，我只想把水搅浑而已，谭氏现在在走下坡路，我无能挽救，只能借力打力。” “您现在应该忙着发展谭氏，而不是成日钻营这些旁门左道。”姜洛没好气地说，反正他们和谭光友迟早撕破脸皮。 “我也想啊，可惜秦总不给我这个合作的机会。”谭光友语气阴翳。 “所以，您想通过姜氏来控制秦氏与您合作？”姜洛皱眉。 她喝了口水压一压心里的烦躁，“谭总，您的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我在秦胤南心里并没有您想象的那样重要。秦胤南也不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人，我更说不上红颜祸水。” 谭光友听了这话，往椅子背上一靠，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姜小姐，知道为什么警察抓捕了赵俊豪之后我没有立刻曝光你们的那两张照片吗？” “谭总的打算我们哪里知道。”姜楼坐直，替妹妹遮了遮谭光友灼热的目光。 “很简单，我一开始就没想着要曝光这两张照片，我只想看看姜小姐和秦总会怎么办。我没想到，你们居然对外宣布订婚了，出乎意料。”谭光友勾起嘴角。 他接着说：“秦胤南我可是很了解的，这些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女他都不在意，这种照片如果不是为了替女方遮掩，他是绝对不会在意的。能让他赔上婚姻的女人，我不相信他没有情根深种。” “谭总说笑，不过商业联姻罢了，利益关系，您只怕小说看多了。”姜洛直视回去。 “到底是我小说看多了，还是姜小姐妄自菲薄，咱们试一试就知道了。”谭光友胸有成竹。 姜楼和姜洛不接话。 谭光友自顾自接着说：“麻烦姜小姐去问问秦总愿不愿意与我合作，芯片一轮的成果我是不是可以分一杯羹。如果愿意，姜氏的股票我按比市价低一成卖还给你们。若是他不愿意，我只能低价抛售，或者。” 说到这里，谭光友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卖给你们的第二大股东杨卫忠，看看你们父亲倒了之后，第二大股东是不是还忠心耿耿辅佐你们兄妹，还是野心勃勃准备夺权。” 姜洛生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父亲生病爆出来之后，股东们有些的确蠢蠢欲动。 “谭总，合作的事宜，您还是去找秦总自己谈吧，我妹妹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她现在和秦胤南也只是谈恋爱罢了。”姜楼拒绝。 “姜总，您可得想好了，我手上的股票份额虽然不多，但是也绝不少。”谭光友一字一顿地说道。 看那两兄妹都沉默了，谭光友接着说：“这样吧，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你们大可以去找秦胤南聊聊对策，三天之后，我还在这里等你们一起吃晚饭。” 姜洛拿起包就走，姜楼也紧随其后。 坐在回家的车上，姜洛生气：“这个谭光友欺人太甚。” “你查的他怎么样了？有什么收获吗？”姜楼问，他知道自己妹妹在查佟鸿举的同时也在查谭光友。 “没有，谭光友公司那里事情做的还是很干净的，能查出来的都是个人生活的一些八卦，无伤大雅。”姜洛有些泄气。 “这件事情还是联系一下秦胤南吧。”姜楼提议，拿起了手机。 姜洛按住他的手机，摇摇头，“不行的，哥哥。秦胤南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这次的事情我们尽量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吧，不要再把他扯进来了。” “谭光友之所以没有直接找秦胤南，是他根本摸不准秦胤南的心思，正好给了咱们一段可以斡旋的时间。咱们应该趁此机会解决事情，而不是把秦胤南拉到这滩浑水里。”姜洛注视着自己哥哥的目光。 “也对，毕竟你们只是假订婚。”姜楼放下手机，“等你们过些日子宣布悔婚的时候，又是修罗场啊。” 姜洛想起这件事也心烦意乱，“好了哥哥，咱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 “刚才谭光友说的第二大股东忠叔的事情你怎么看？”姜楼问。 姜洛皱眉思考，“忠叔是当年跟着爸爸打江山的第一大功臣，一直支持着爸爸。他又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于情，我是不愿意相信他有异心。但是于理，他的确有夺权的实力，而且咱们父亲这一病倒，那些股东蠢蠢欲动，他们想要推忠叔这样有经验的老人上位，代替咱们小辈也未可知。” 姜楼回忆起了从前，“是啊，当年爸爸工作忙，顾不上我们，忠叔还常常带咱们兄妹去吃好吃的，去游乐场玩。” “但是。”姜洛打断了自己哥哥的回忆，“防人之心不可无，忠叔在上次的董事会上可是一言不发，由得咱们和那些老股东扯皮。我是看不懂他了。” 姜楼欣赏自己妹妹的冷静，也心疼她一个女孩子却如此冷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谭光友此举也有挑拨离间之嫌，咱们还是明日去拜访一下忠叔吧。”姜洛觉得当面试探才是最妥帖的。 “嗯。”姜楼点点头，自己妹妹做事越来越成熟冷静了。 “不过，哥哥，咱们可别伤了忠叔的心，他那时候可是把咱们当做自己孩子疼宠的。”姜洛嘱咐道。 第八十八章 回到家里，姜洛处理工作的时候，看到了天成娱乐的郑总发来邮件询问自己秦胤南那边的代言资源，是不是可以分给他旗下的艺人一些。 姜洛现在顾不得娱乐那边，只是先敷衍过去。等忙完这阵子她准备亲自审一审秦胤南移过来的品牌代言，一定要给他选到最合适的代言人，不管是代言价格还是代言人自身的形象带货能力，她绝对不能忍秦胤南吃亏。 姜楼给自己父亲打电话，询问着关于杨卫忠的事情，“爸爸，您怎么看忠叔这个人？” “怎么，股东那里闹起来了？你能压住吗？”姜父一听姜楼的问题就猜了个**不离十。 “也没有，就是我怕咱们第二大股东有异心，提前防着些。毕竟您如今生病了，股东们又觉得我和洛洛太年轻，有什么自己的小心思也都是可以理解的。”姜楼解释。 姜父仔细回想着这个和自己并肩了几十年的老朋友：“你忠叔重感情，人也温和，但是处事是十分狡猾的，老狐狸一个。如果他真的有了异心，可着实棘手，你和洛洛那点心眼，加起来也比不过他。” “几十年的感情，忠叔不会说翻脸就翻脸吧。”姜楼语气并不确定。 姜父沉默了一会：“我很想相信他不会这样，但是事关重大，关系到姜氏的发展，我们不能马虎。这样，明日我给他打个电话试试他，你和洛洛就不要轻举妄动了，你们那点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破，就别在他面前晃悠了。” “好的，爸爸，我等你的消息。”姜楼应下来。 姜洛马不停蹄地查着谭氏，但是谭光友那边事情处理的都很干净，她一直看到凌晨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她实在睡不着，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谭光友，披了件外套就坐在露台上，秋夜的冷风吹得她手脚冰凉，心里的烦躁才算勉强压下去一些。 谭光友的事情，真真千头万绪。 姜洛没有办法，她不能答应谭光友的条件，谭光友说是想和秦胤南合作，只怕他只是想搭上秦氏的东风赚快钱，根本不是真心想要发展芯片事业。 而且谭光友胁迫他人，开出来的合作条件定然苛刻，姜洛是肯定不能让秦胤南这样牺牲的，说白了，二人也只是朋友。朋友之间都是相互的，一味单方面的付出那就是牺牲。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堵谭光友的路，先得把第二大股东杨卫忠那里堵上，不能让谭光友和他有所勾结，不然他们二人里应外合，姜洛和姜楼就成了腹背受敌，情况很不妙。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姜洛只觉得手脚都被吹得麻木了，缓缓动了动，站起来，慢慢走回房内，躺在床上，过了好一阵，才渐渐缓过来。 可惜还是睡不着，无法，吃了半片安眠药。 翌日，姜楼告诉了姜洛他们的父亲要去试探杨卫忠。 二人就一直在等消息。 可惜，还没有等来父亲那边杨卫忠的消息，他们的一个股东王德辉又出事了。 王德辉不算大股东，但手里的股票份额也不少，是董事会的重要成员，手里有姜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姜楼打电话给姜洛，让她去他办公室一趟，“妹妹，看新闻了吗？” “看到了。”姜洛不由感慨，“真是多事之秋啊。” “王德辉的主业怕是要完了。”姜楼点点头，认同这的确是个多事之秋。 “他的公司生产的一款奶茶粉出了点问题，引起消费者肠胃炎，其实也不是太大的事情，只要态度好，召回产品再道歉诚恳，也就罢了。可偏偏这款奶茶粉是他们的主打产品，加明星产品，我们还帮着宣传过，销量非常好。”姜洛走到自己哥哥的办公桌前面，坐下。 姜楼手指敲击着桌面，“这下子就被对手逮住不放了，大肆炒作，造成他旗下所有产品滞销，接受检查，现在银行催款，资金链断裂，情况好像非常严重，如果再没有资金周转，只怕就完了。” “还以为娱乐圈的新闻是最会炒作的，现在看来咱们这些个生意人，才是最会利用媒体做文章的。”姜洛自嘲，商战都快打成了媒体战。 “现在王董最需要的就是钱，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姜楼没那么多时间感慨，姜氏现在也是内忧外患。 姜洛猛然抬头，眼里带着光彩，“哥哥，你的意思是他会卖姜氏股票，咱们趁机买入，这样咱们的股票份额大增，也就不怕谭光友的威胁了，他爱把股票卖给忠叔就卖给忠叔，第二大股东威胁不到咱们了。” “聪明。”姜楼伸出手，站起来，刮了一下姜洛的鼻子。 他复坐下，“如果谭光友因此铁了心要低价抛售咱们的股票，玉石俱焚，其实也无所谓，那点损失姜氏还是担得起的。” “可是王董手里姜氏的股票是他最后的退路了吧，王董会不给自己留退路，都投到自己的食品公司里吗？那样如果输了，就是满盘皆输啊。”姜洛担忧。 姜楼胸有成竹，“王董我了解，是个豁的出去、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他会的，压上所有赌注的事情他绝对干得出来。” “那咱们得快些联系王董，别让其他人捷足先登了。”姜洛催促道。 “好。”姜楼说完，就让秘书去约王德辉见面。 王德辉当然猜得出姜楼的意思，直接约到了今天下午，看样子万分急迫。 “王董，喝茶。”姜楼吩咐助理给王德辉泡了上好的龙井。 王德辉这时候那顾得上品茶，“秦总，我现在时间紧迫，就不绕圈子了。您也知道我的食品公司出了问题，我现在急需资金，我想您找我也是为了这桩事情。” 王德辉恳求地看着姜楼：“我手里能变现的不多，这百分之五的股票，对我而言很重要，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卖的，可是事情紧急，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王德辉心内焦虑，嘴上都起了皮，他很看好姜氏的前景，可惜，为了食品公司，只能和姜氏解绑了。 第八十九章 “王董，您的食品公司几十年的基业，不会这么容易就垮了的，我相信您一定能渡过难关。”姜楼的场面话还是要说到位。 但是两人心里也都清楚，这就是安慰人的场面话，商场之上，风云诡谲，几十年的基业也不过说倒就倒。 姜楼喝了口茶，清清嗓子，“这百分之五的股票，您开个价吧。” “比市价再高百分之二，您看可以吗？姜氏的股票这些天可是水涨船高，如果不是急着用钱，我绝不会变卖了它。”王德辉想到姜氏节节攀升的股价，有些心痛。 “可以，我也不压价了，这么多年朋友，您又急着用钱，咱们就这么定了吧。”姜楼也没还价，一来不想趁火打劫，二来也怕王德辉去找谭光友之流。 “爽快，姜总。”王德辉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凉的龙井茶。 放下茶杯，王德辉说：“那我回去就让秘书那边拟合同，最迟明天早上，咱们把合同签了，手续也都办了。” “行，我给您准备好钱，等着您。”姜楼承诺，尽量快地把钱给王德辉，让他渡过难关。 送走了王德辉，姜父那边也有了消息，“你忠叔念着旧情呢，虽然对这些天姜氏发生的这么多事情有所不满，但是到底念着旧情，没有像要让你们年轻人让位的想法。” 姜楼闻言，也就放心了。 事情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翌日清早，姜楼已经把买股票的钱都提到了账面上，就等这王董的合同了。 可是王董那里一直没有动静，他给王董打电话也没有人接，秘书那里也说联系不上他。 姜楼觉得事情不好，让姜洛过来帮忙。 姜洛只觉得王董是要反水，她忙让人查谭光友的行踪，她为了调查谭光友一直让自己公司的记者盯着呢，很快就有了答复。 谭光友和王董在一家酒店的包房，姜洛拿起包就追了过去。 她下了楼，从包里翻出车钥匙就上了车，助理在一旁说要开车送她，她也不理睬。 姜洛踩着油门，变道，超车，就这样，一路飙车。 她内心焦急，生怕王董已经和谭光友签了合同，事情就不可挽回了，手心一直出汗，方向盘上全是汗渍。 终于到了王董和谭光友谈事的酒店。 那边她公司的记者就在门口等着她。 姜洛把车钥匙扔给侍应生，边走边问那个记者，“他们在哪个包房。” 那个记者小跑才能跟上姜洛的步伐，“姜总，他们在三楼的水云洞天。” 姜洛按上电梯，觉得今日的电梯都格外慢，尤其关门开门，怎么如果耗费时间。 水云洞天门口有人守着，看到姜洛直冲冲过来，忙拦住她：“小姐，这里有人，不能进去。” “就是有人才要进去。”姜洛没好气地用包挡了他的胳膊，直接推门。 “哎！小姐。”那人显然没想到姜洛会硬闯，赶忙回扣住门。 姜洛瞟了一眼身边的记者，那人马上明白了她的意图，伸手拽住了那个守门的人。 姜洛直接推门进去。 谭光友和王董正在最里间谈事，姜洛直接冲了过去，那二人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出，都有些震惊。 王董不敢直视姜洛的眼睛，还是谭光友最先回过神来，“姜总这是怎么了？硬闯进来不说，一身火气。” 姜洛冷着脸，心里其实在打鼓，她不知道谭光友和王董到底签没签合同。 她把包直接扔在桌子上，用了把子力气，发出了很大的“砰”的一声。 谭光友和王董吓了一跳。 姜洛冷哼一声，“王董，您就是这样对我哥哥，对姜氏，对您这么多年的朋友的？” “我现在……”王董试图开口解释。 被姜洛直接打断：“我哥哥都把钱拿到账面上准备好了，就怕打钱慢了影响您那边食品公司的事情，连您的报价都没还口。我哥哥真是人善被人欺，这般拿您当朋友，而您呢？” “我……”王董要说什么时。 又被姜洛打断了，“您要是嫌我哥哥的价格不合适，您可以再谈，那边和我哥哥说价格合适要签合同，这边又约了其他人谈。您这也算君子所为？” “姜总，您先消消气，听我说句话。”谭光友恢复的平日神色。 “说什么？”姜洛抱着胳膊站在那里，“说你们是怎样勾结的？是怎样背信弃义，拿我哥哥当傻子的？” “姜总，说话不要这么冲，都是生意罢了。”谭光友语气轻松。 “都是生意？”姜洛面露讽刺，“王董，你拍拍良心，我哥哥昨日可没单纯当做生意，他一没还价二没压钱，就怕影响了你那边的运转。你可倒好，今日就成了都是生意，当真薄情寡义。” “我和姜总也只是谈谈罢了，还没签合同呢。”王董被姜洛指责得火气上来了，回怼道。 姜洛听了这话，脸色愈发难看，“王董，您要是谈谈罢了，那就不要和我哥哥说什么谈妥了签合同的话，您大可以说再考虑，不要骗得我哥哥兴师动众地调钱。” “姜总，这事是我不对。”王董面色里面有些惭愧。 可惜，这惭愧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又接着说道：“但是，我是个商人，商人重利，而且我现在很缺钱，谭总开出了相当优越的条件，我实在心动。” 姜洛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德辉，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王董，那您就说说这谭总的条件怎么个让您心动了？我们姜氏就是被判死刑也得明明白白的。” “我愿意比你们再高两个百分点购买王总手里的股票，而且，我可以再借王总一千万。”谭光友替王德辉回答。 “果然条件优越，谭光友，你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不择手段，不就是想增加些威胁姜氏的筹码吗？”姜洛摇摇头。 她兀自觉得好笑，“王董，您明明知道谭光友对姜氏没安好心，却依旧愿意和他做交易，当真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姜总，您也别把自己说的这样高尚，在商言商，两家条件对比，谁都会选择谭总的。”王德辉现在一丝惭愧都没有了。 第九十章 姜洛也不理睬王德辉，反而问谭光友，“谭总，您有这么多流动资金吗？若我所记不错，您当初买姜氏股票已经动用了不少流动资金，别画个大饼给人家，到时候拖累了王董的食品公司。” 王德辉也从欣喜中反应过来这件事，怀疑地审视着谭光友，如果他要拖欠这笔钱，那还不如卖给姜氏，毕竟他现在是急着用钱，等不得。 “这无需姜总担心，既然签的了合同我就能拿出钱来。”谭光友语气轻蔑，“我早就卖掉了一条电子配件生产线，就为了能投资你们姜氏的股票。” 姜洛心里直发怄，语气讽刺：“谭总，您可真是对我们姜氏感情深厚。” “我看好你们的发展啊，现在秦胤南又要和你们商业联姻，姜氏发展无可限量。”谭光友把厚脸皮贯彻到底。 “可是，王董。”姜洛话锋一转，“您真的要与媒体为敌吗？” 王德辉眼神闪躲。 姜洛乘胜追击：“您的食品公司现在出了这种食品安全问题，正是需要和媒体打好关系的时候。您这次不就是栽在了您的对家的媒体那里吗？” 王德辉犹豫了，姜氏手握那么多媒体资源，他现在朝秦暮楚得罪了姜氏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原来姜总也不过就会用这种手段威胁别人的宵小之辈罢了。还以为您是什么风光霁月的人物。”谭光友想不出来反驳姜洛的话，就开始攻击姜洛这个人本身了。 “谭总这样言语攻击一个女性，也不是什么风光霁月的人吧，也是宵小之辈。”姜洛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谭光友不和姜洛吵了，转而对王德辉说：“王总，您可要想好，我开的条件十分优越了，不仅价格高，还借您这么大一笔资金。” “就是，王董，您得想好，这得罪媒体可不是什么小事。”姜洛语气极轻，却字字都如重石，砸在王德辉心上。 一时间，整个屋子陷入沉默。 姜洛面色轻松，喝着茶水，其实内心紧张，她实在不愿意再提高给王德辉开的价格了，和谭光友比价格以及借款条件是不可能的。 谭光友这是铁了心要砸钱，她如果提高价格，谭光友一定也会提高价格的，没有意义。 谭光友余光关注着姜洛，看她一副轻松随意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暗自佩服这姜家姑娘年纪轻轻倒是沉稳得很。 姜洛叫人又添了一壶茶，在她准备喊服务员再添一壶茶的时候，王德辉说话了：“谭总，钱款和借款后天之前可以都打过来吗？我已经得罪了姜氏，就不再得罪你们谭氏了。媒体那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当然可以。”谭光友终于赢回一局，面露喜色，“合同我都拟好了。” 说着，谭光友从包里拿出合同，“您叫您的法务部门看看，没有问题咱们今天就把合同签了。” “王董，您要想好，姜氏的商业媒体可是王牌，就这样轻易得罪了真的划算吗？”姜洛语气透露出了些焦急，再没有刚才稳坐钓鱼台的样子了。 “姜总，我今日和谭总见面，已经是朝秦暮楚犯了大忌，这就算是和姜氏结仇了。但是我太需要资金了，我那里资金链断裂，得罪了您，一两天的我们可能还能转圜。拿不到足够的资金，我的食品公司马上就能宣布破产，实在是事态紧急。对不玩了。”王德辉最后那句道歉是真心实意的。 姜洛却不想听了，知道事已至此没有余地了，站起来，拿起自己摔在桌子上的包，推门离开。 王德辉有些颓然，把电子版合同发给法务部门，法务那边审核的很快，不一会就有了回复。 王德辉不假思索签了姓名：“谭总这么想要姜氏的股票，我相信您会好好履行合同的。” 谭光友摆弄了一阵手机，抬头对王德辉说：“王董，您放心，我一定尽早把钱打给您。股权转让咱们也尽快完成了，您回去慢慢处理事情，您的食品公司一定可以挺过去。” 这样鼓励的话王德辉听多了，也麻木了，没有任何回应。 “我还约了其他客户，王总，您有事就去忙吧。”谭光友暗示王德辉可以走了。 王德辉有些恍惚地站起来，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谭光友不动声色，坐在那里，喝了一口茶，用低头掩盖了狂喜的神色。 秦胤南来了。 谭光友居然把他给请来了，事情真是越发复杂，剪不断，理还乱。 秦胤南没等谭光友招呼，就径直坐在了主位上，谭光友脸色一瞬间的难看，但也只是一瞬间，转瞬即逝。 “谭总，下次不要再用这样腌的手段了，还派人来我的工厂偷芯片制造数据，犯法的知道吗？”秦胤南语气不善，昨天深夜工厂抓到了一个来拷贝芯片制止数据的工人，他把那工人直接就送去了警察局。 “秦总，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谭光友装疯卖傻。 秦胤南冷哼一声，也不知道谭光友握了那人什么把柄或者许了什么好处，那个工人一直也不说是谁指使的。 但秦胤南一猜就猜得出来，谭光友一直想掺和芯片项目一脚，都被他拒绝了。他又大肆收购姜氏股票，目标明明就是秦氏。 “秦总，火气不要这么大，咱们又没有什么仇。”谭光友给秦胤南倒上茶，接着说：“不过一盘生意，大家都是生意人，生意场上这些事情也都了解。没有什么永恒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秦胤南坐在那里，也不再出言讽刺，她倒要听听谭光友要谈什么生意。 “秦总，其实事情很简单，最近王德辉王总那里出事了，我和姜小姐都想买他手里百分之五的姜氏股票。闹得不愉快，还得请您居中调节一下。”谭光友脸上堆着笑。 “别绕圈子。”秦胤南一句话就堵死了谭光友。 “我就是试探一下姜小姐在谭总心里的地位罢了。”谭光友讪笑着。 “试探完了？”秦胤南突然倾身，靠近谭光友，危险气息散发，缓缓问道。 第九十一章 谭光友挺直身子，坐远了一些，“秦总，您别生气，我现在谈的这场生意，关于姜氏，关于秦氏，如姜小姐跟您说的那样，我想您一定感兴趣。” “别故弄玄虚了，姜洛什么都没跟我说过，我不感兴趣你的生意。”秦胤南起身，就要离开。 “秦总，难道姜小姐一点都没跟您说过吗？”谭光友显然不相信。 秦胤南听到姜洛，看了一眼谭光友，想了想，复又坐下，“我且就听听谭总的这笔生意。” “没想到啊。”谭光友明白过来，突然感慨，“我以为只是谭总对姜小姐情深义重，没想到姜小姐对谭总亦是如此。什么都不告诉秦总，想让秦氏不这趟浑水，果然贴心。” 秦胤南双手抱臂，也不理睬谭光友，不知听没听进去。 谭光友也不管，接着说：“秦总，我给您解释一下，我想让姜小姐用谭氏和你们秦氏的合作换取他们的股票，可惜姜小姐似乎并不愿意把你扯进来。” “谭总要说的不会还是这笔生意吧？一笔生意谈两次，毫无新意。”秦胤南语气挑衅。 “当然不是。”谭光友笑得神神秘秘。 他停顿了一下，仔细审视一遍姜洛和秦胤南的微表情，接着说：“那笔生意我已经不愿意做了，过时了。现在我已经有了王总百分之五的股票，我就可以进入姜氏的董事会，能做的事情可比低价抛售股票引起股民恐慌多多了。”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秦胤南轻飘飘一句话，却重若泰山。 “我相信。”谭光友勾了勾嘴角，“谭总都能跑到这里来见我，可见您还是很在乎姜小姐的。我相信您会尽最大努力维护姜氏。” “只是，秦总，您想没想过，我们为什么要鹬蚌相争，最后让不知道在哪里的渔人得利呢？”谭光友语气引诱。 “其实我们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案，我们各退一步，秦总不愿意和我谭氏合作，这我知道。我也不要这种完全平等的合作了，谭氏现在的状态我还是知道的，跟不上秦氏了。”谭光友突然有些落寞。 秦胤南一点都不相信谭光友流露出的脆弱，这点脆弱都是在为他的目的做铺垫，遮羞布罢了。 谭光友接着说：“我只求秦总能把芯片一轮的成功研发出来的技术授权给我们谭氏使用，我也不贪心，两年就行。” 秦胤南听了，嗤之以鼻，把自己说的多么高尚知进退一样，还只要两年，现在高端技术更新这么快，一轮芯片技术的红利也就这两年，授权给了他，简直就是让他吃白食，一本万利。 “谭总还真是不贪心。”秦胤南似笑非笑地来了一句。 谭光友当然知道这是讽刺，但是他假装没有听出来，接着说：“这样，我也退一步，姜氏的股票我可以以比市场价低的价格转给姜总，姜氏的股东我也不当了。您当如何？” 秦胤南手指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极有规律，过了一会开口道：“谭总，做人不要太贪心，先不说，秦氏芯片一轮的技术成功您吃不吃得消，也不怕崩了牙。您现在胡搅蛮缠真是可笑，都是生意人，做事专业一点，怎么拿姜氏和秦氏搅不清楚。我把技术授权给你，你转头就拿了股票给姜氏做人情。” 谭光友笑笑：“夫妻一体，您对我有人情，我卖这个人情回给姜小姐，不是一样的吗？” “你怎么就认定我会为了姜洛让你在芯片技术上分一杯羹呢？”秦胤南突然抬眼，目光犀利，直视谭光友，“自作聪明。” “英雄难过美人关。姜小姐那样漂亮能干，身价不菲，可是圈子里公认的理想对象，您甘愿就这样放弃？”谭光友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秦胤南一点没有被他影响，说“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在乎女人感情这一类东西。”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也知道，秦总是个顶厉害的生意人，这桩生意的利弊还用我给您分析吗？”谭光友自信地笑着。 秦胤南不置可否，转着手里喝完茶的杯子。 谭光友接着说：“秦氏和姜氏的商业联姻，可谓强强联合。你们秦氏再厉害，媒体运营也是短板，而姜氏的商业媒体是王牌，这股东风，您难道不想借？” 谭光友压低了声音，语气引导：“您想，您只要付出两年的技术授权，就能换来姜氏的死心塌地。现在姜氏外忧内患，老爷子也病倒了，您来一出英雄救美，雪中送炭，名利双收，江山和美人都有了。” “我秦氏可不是靠裙带关系靠商业联姻发展的。”秦胤南睫毛低垂，不屑一顾。 “真的吗？我怎么记得商业联姻是您秦氏的传统？”谭光友不怕死地来了这样一句。 秦胤南突然抬起眼眸，“谭总倒是对这些事情门清，有钻营这些歪门邪道的功夫，不如好好发展公司。” 谭光友讪讪说道：“生意谈不谈，秦总您自己考虑。大不了我就做个姜氏股东，不仅有分红，还能进入董事会恶心恶心姜小姐。” “我最讨厌旁人威胁我。”秦胤南眼神里面流露出危险的气息。 “我只是陈述利弊罢了，秦总何苦这般生气。看来当真是在乎姜小姐，不忍心她有一点不如意。”谭光友一遍遍地提着姜洛。 秦胤南思忖着，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个问题：“谭总前段时间那些新闻写的当真不错，颠倒黑白，不问是非。只是，那时候您就确定了我会和姜洛订婚？” “记得那次慈善拍卖会吗？”谭光友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回去。 秦胤南回忆着。 “我要送姜小姐一个翡翠镯子，您阻止了。后来我调查了一下，您还曾经为了姜小姐威胁过周家的小公子周泽浩。还有许多你们二人的照片。”谭光友解释着。 “不对。”秦胤南摇摇头，“你怎么确定我们不是逢场作戏？毕竟我从来不是什么深情的人。” “秘密。”谭光友笑容神秘，“不管怎么样，我猜对了，不是吗？” 秦胤南不再说话，皱着眉头。 第九十二章 秦胤南认真思考着这件事，他能感觉到谭光友现在已经为了谭氏的振兴走到了穷途末路，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不仅收买工厂的工人，似乎还和他的两个高层关系密切。这种谭光友在暗他在明的感觉实在不妙，不如借此机会，把谭光友也拉到明面上来。 最重要的是，姜氏也是因为秦氏才出了这样的问题。谭光友最开始就是冲着秦氏来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姜氏做了靶子罢了。 秦胤南从来不是一个让别人替自己挡麻烦的人，既然因他而起，那他就把这件事情妥善处理了，一定不能带累他人。 更何况姜洛是他极少数认准的朋友，家里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姜父缠绵病榻，不能受刺激，他不能让姜氏在出什么问题了。他能帮就帮一把她。 想到姜洛失眠，一直在吃安眠药，他就觉得有点窝心，姑娘家家的，不该这样直面暴风雨，自己是个男人，总得多担一些。 想着，秦胤南做好了决定。 他清了清嗓子：“谭总，这笔生意我做了。” 刚才秦胤南一直不说话，在那里一下一下敲桌子，敲得谭光友心里直发慌，冷汗涔涔。 这下子听到了秦胤南答应的话语，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满脸堆笑：“果然，秦总还是过不了姜小姐那美人关啊。” “不过。”秦胤南顿了一下，谭光友马上紧张起来。 他看到谭光友紧张的神色，讽刺地勾起嘴角：“既然这人情是我给您的，那您理应还给我。” “秦总的意思是。”谭光友试探着说：“把姜氏的股票转给您？” 秦胤南挑眉：“当然。” 秦胤南不是想要争什么，只是想暂时先在这个多事之秋替姜洛留一条退路，姜父生了这样的大病，董事会蠢蠢欲动。谭光友手里股票不少，是可以进入董事会的，多一个人，就多一票，这样他也好帮姜洛。 而且他最近这段时间和姜氏合作不少，把代言都给了姜氏负责，这里面油水可不少。只有成为姜氏的董事，秦氏的那些股东才能消停一些，明白秦氏和姜氏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 等这段时间这些事情都过去，他就还把股票转给姜家。 谭光友笑：“秦总果然商人本色，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好的，姜氏不仅得对您感激，而且还得时时顾及着您。” 秦胤南也不接茬，接着说：“还有，如果你想要两年的技术授权，股票价格在其净价的基础上压低三成。如果不行，那我就只授权给你一年。技术授权的价格按照比市价高两成的价格来。” “秦总，您这是趁火打劫啊。”谭光友不太愿意。 “趁火打劫的是你。”秦胤南不甘示弱。 谭光友没想太久，就答应了，现在谭氏需要技术，有了技术才能赚钱，否则拿着姜氏股票也没有意义，“好，我也不是矫情人，也不还价了，就按秦总说的来。” 秦胤南听完，直接说：“明日就签合同，希望谭总把东西都准备好。” “那是自然，您放心。”谭光友得偿所愿，红光满面。 秦胤南不理睬他，径直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连告辞的话都没说。 那边姜洛离开之后，心里怄得要死，但是还是得赶紧想对策。 她回到姜楼的办公室，脸色不甚好看。 姜楼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基本上明白了，“王董还是和谭光友签合同了？” 姜洛无奈承认：“我去晚了一步。” 姜楼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猜到了，资金是王董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只要谭光友舍得，王董一定会把股份卖给他，人之常情。你去的再早，他们也还是会签合同的，不用自责。” “我明白。”姜洛语气低落，“可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可不能让谭光友这样狼子野心的人进入董事会。” “我再联系咱们这边的董事，只要没人提名他，或者选举未过半，他也进不来董事会。”事已至此，姜楼只能想解决方法。 “但是哥，别把谭光友逼急了，他进不了董事会，再把股票低价抛售了，咱们可是得不偿失。”姜洛想的很全面。 “那谭光友的损失也太大了，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他也会干？”姜楼不太相信。 姜洛解释：“我最近一直在查谭光友，他可是一副穷途末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现在他的工厂没有先进技术，产品的市场份额已经被打压的快停产了。” “哥，你记得佟鸿举的比喻吗？”姜洛想起了佟鸿举的话。 “哪一句？”最近事情太多，姜楼也记不大清了。 “他说谭光友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姜洛提醒。 见姜楼不说话，她接着说：“谭光友现在就是那石头，而我们姜氏是玉器，咱们不能拿玉器和石头硬碰硬。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我们不行。” “咱们还是先仔细捋一遍谭光友。就我查到的，他现在最想要的，无非就是技术，芯片技术。所以会和我们谈秦胤南的那笔生意。”姜洛恢复了平日冷静理性的样子。 姜楼点头赞同。 姜洛直视着自己哥哥的眼睛，认真地说：“但是秦胤南我们是不能再扯进来了。国内的技术，秦氏已经是顶尖了。咱们只能从国外入手。谭光友有想要的东西，就有弱点，这是好事。在他尝试进入董事会的这段时间，我们还有机会斡旋。” 姜楼站起来，走到姜洛身后，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妹妹现在看事情越来越透彻长远了，我这个哥哥都自愧不如啊。” “哥哥，你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自家妹妹怎么看都是好的。我如果真有那样的眼界，现在就不会困在这个局面里了。”姜洛想起现在进退维谷的态势，有些气馁。 “这算什么，有哥哥在，咱们一起度过去。”姜楼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在这时，秦胤南打来了电话：“姜洛，晚上有空吗？请你吃个饭。有事求你。” “哦？”姜洛来了兴致，“堂堂秦总有什么事情求我一个小姑娘？” 第九十三章 “我想进董事会。”秦胤南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姜洛猛然站起来，十二分愕然：“进董事会？哪个董事会？什么董事会？” 听到这些话，姜楼也目光聚焦，看着姜洛。 “自然是你姜氏的董事会，不然我还能求你进哪个董事会？”秦胤南轻笑一声，似情人低语呢喃。 “姜氏的董事会？”姜洛震惊，“你手里有超过百分之五的姜氏股票了？” 她疑惑地看着姜楼，姜楼也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秦胤南满是理所当然的语气：“我当然有啊，没有百分之五的股票，难道空口白牙就能进你们姜氏的董事会？你们标准这么低的吗？” “你把谭光友手里的股票买回来了？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姜洛一下子想通了关节。 姜楼听了，十分震惊，秦胤南居然把姜氏的股票买回来了？ “也没什么大条件，把秦氏一轮芯片技术授权给他了两年罢了。”秦胤南毫不在意地答道。 “技术授权？”姜洛不敢相信：“你们辛辛苦苦投入了那么多人力、财力、资金、精力得到的技术成果，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了谭光友？让他坐享其成？” “也就两年，无所谓的，谭氏就是有了这项技术，顶多再多撑两年，也无法扭转颓势了。”秦胤南不经意地回答。 “两年，正是一个新兴技术成果的红利期。而且他会模仿的，两年之后，你把授权拿回，他也可以自己研发出这项技术来了。”姜洛有些心痛，觉得可惜。 秦胤南并不在意：“那时秦氏一定也更新了新的技术，他谭光友模仿又有什么意义？无所谓的，你别瞎担心了。你就说姜氏董事会，能不能推荐我进去？” “我当然可以推荐你。只是……”姜洛话还没说完。 秦胤南就说：“那就好了，没什么其他事情，你忙吧，替我跟楼哥带个好。” 随即也不等姜洛说话，就挂了电话。 姜洛懵懵然放下手机，缓缓坐下。 姜楼很关注这些事情，赶忙问：“怎么？秦胤南拿到了谭光友手里的姜氏股票？用两年的技术授权换的？” “对。”姜洛到现在都还有些发懵。 姜楼陷入沉思。 这时，姜楼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周朗，“您好，周医生。” 姜洛听到“周医生”这三个字，身体前倾，很关注的样子。 姜楼见状，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免提。 “您好，姜总。可能得麻烦您尽快来医院一趟。”周朗语气有几分急促。 闻言，姜洛一颗心都揪在一起。 姜楼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她冷静，问周朗：“我父亲出什么事情了吗？” “病情不是太好。我们见面说吧，治疗方案有一些地方我们需要改一下。”周朗语气沉重。 姜楼心里一沉，“好，我马上去医院。” 挂了电话，姜楼站起来，拿起挂在一旁的西装外套，就要出门。 “哥，我也去。”姜洛赶忙跟上。 坐在车上，两兄妹谁也不说话，姜洛只觉得心慌，无穷无尽的心慌。 到了医院，姜洛不顾形象，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到了周朗的办公室。 推开门，她来不及寒暄打招呼，迫不及待地问道：“周医生，我爸爸怎么了？” “姜小姐，姜总。”周朗点头致意，“别着急，先坐。” 姜洛极为随意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周朗要去倒水。 姜洛忙制止：“不用了，周医生，我们不渴，您先说情况吧。” 周朗闻言，依旧接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推到姜洛和姜楼面前：“会需要的。” 旋即，他也坐了下来，双手抱拳，放在桌子上，“你们父亲术前新辅助化疗一期已经结束了，正常我们是准备三期之后进行手术的。但是你们父亲的化疗效果并不好，如今竟隐隐有了癌症扩散的征兆，我们可能得提前手术了。” “怎么会突然有扩散的征兆呢？”姜楼不愿意相信事实。 周朗低下头，解释：“这也怪我们护理人员不够细心。老爷子之前一直有规律性腹痛，但是他以为是化疗的并发症，是胃的问题，就一直没有说。其实规律性腹痛就是很典型的癌症扩散早期症状。” “怎么会这样？”姜洛有些恍惚，不自觉地拿起水杯，手微微发抖，低头喝水，掩盖整个人的脆弱懵懂。 姜楼也有些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直喝水。 他们终于明白周朗为什么执意要倒水给他们了。 “您接着说，我们现在要如何改变治疗方案。”喝完那杯水，姜洛缓缓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手已经紧紧握着水杯。 周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再温和一些：“其实这种情况很常见，你们不用太有压力。我们虽然可能需要更早一些手术，但是也得是二期化疗结束之后了。我们术前化疗准备还是要做，防止手术切除过程中癌细胞切除不干净。” “现在二期化疗我们加大了用药量，看看效果吧，就是化疗的并发症可能会更加严重，你们家属要有个心理准备。”周朗了解癌症的残酷，也了解化疗的残酷，看着自己的亲人一天天消瘦憔悴，甚至生命体征渐渐减弱，是一件比挖心头肉还要痛苦的事情，是钝刀子割肉。 “我们会做好心理准备的。也一定会积极配合医院，您放心吧。”姜楼应下来。 姜洛的手慢慢从水杯上移开，她站起来，向周朗深深鞠了一躬。 “姜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周朗赶忙站起来扶住姜洛。 姜洛看着周朗，郑重其事地说道：“周医生，拜托您……拜托您……” 她想了许久，也接不出后面的话，拜托周朗一定要治好她父亲？现代医疗又不是神仙，能救得了每一个人。拜托周朗一定要尽心尽力？这些天的情况来看，她还是相信周朗的专业素养的。 “我懂，我会的。”周朗知道姜洛接不出后面的话，却依旧重重点了点头。 “谢谢您。”姜洛再次坐下，姜楼握住她的手。 “会好的，会好的。”姜楼一遍遍重复着这话，似乎说的多了，就会成真。 第九十四章 离开周朗的办公室，姜洛和姜楼站在走廊上，相顾无言。 许久，姜楼开口问道：“要不要去看看爸爸？” 姜洛摇摇头，她怕，她不敢面对现实，说白了，她也不过才二十六岁，刚刚毕业四年，还没有强大到能冷静理智面对自己父亲的绝症与生死。 姜楼也不强迫她，“那我去看看爸爸，你自己出去散散心，或者回家睡一觉吧。” 姜洛点点头，离开了走廊。 她在医院的各个楼层乱晃，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看着大家为生命忙于奔波，没有一个人顾得上她。 她看到icu病房里面躺在那里垂死的病人，看到有人被急急忙忙推进抢救室，看到不同的病人身上插着不同的管子，吊着不同的吊瓶，看到婴儿啼哭，也看到了肝肠寸断的家属们，还看到了要被推进太平间的床。 姜洛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溺水一样，喘不上气来。 她站在那里，迷茫，脆弱，无助。 此时此刻，她不是那个骄傲的姜家小姐，也不是那个冷静果断的姜总，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孩，一个父亲得了癌症的女孩。 终于，姜洛走到了一楼，离开医院大厅，踏出楼门的那一刻，阳光照射过来，有些刺眼，姜洛用手遮了遮眼前的阳光。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嘛，她不想回公司，不想应付谭光友那一票狼子野心的人，不想应付那些糟心的事情。她也不想回家，不想看到熟悉的那些东西，不想一个人待在空旷的屋子里。 姜洛打了一辆车，先回到家里，开了一辆跑车出来。 她只想开车，漫无目的，开车。这样既然自己有事情干，又不用理睬所有自己想要逃避的事情。 车渐渐开往郊区，六十迈，八十迈，一百迈，一百二十迈，一百四十迈。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姜洛脸色都未变一下，她面无表情，踩着油门的脚暗暗使力，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 另外一辆跑车跟上了姜洛的车，一直冲着姜洛按喇叭，闪大灯。 姜洛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觉得内心烦躁，更加用力地踩着油门，瞬间拉开了两车的距离。 后面的车没有办法，以更快的速度追了过了，直接超车，然后打方向盘，姜洛见状，急忙踩刹车，打方向盘，但是那车还是蹭了姜洛的车一下。 姜洛被迫停车，她坐在车里，深呼吸了几下。 打开车门，下车就敲着那个蹭了她的车的车窗，极不耐烦。 车窗被摇了下来，里面的脸是她未曾想到的。 “秦胤南？”姜洛愣在那里。 秦胤南打开车门，下来，“怎么？看到我不开心？” 姜洛并没有理他故意表现出来的那花花公子不着调的样子，“你怎么找到我的？” “靠心灵感应你信吗？”秦胤南挑眉，“走吧，说好了的，喝酒去。” 边说，秦胤南边推着姜洛绕车半圈，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推着姜洛坐进去。 然后他自己回到了驾驶座，见姜洛坐在那里直直发呆，秦胤南摇摇头，探过身子，给姜洛系上安全带。 发动跑车。 姜洛的胳膊拄在车窗边上，她要摇下车窗，秦胤南制止了她：“天凉，别吹风了，刚才敞篷车开那么快，风吹得脑袋不疼吗？” 姜洛听了，也不再去开窗户。 秦胤南见她不说话，就自己说道：“你的跑车里面装了定位系统，我通过定位找到你的。车技不错啊，开得那么快，差点没追上你。” 姜洛勉强勾了勾嘴角算作回应。 “你说这谭光友真有意思，明明志在秦氏的芯片技术，偏偏要拉上你们姜氏，还得拉上我们的假订婚，威胁我如果拒绝他了会破坏商业联姻。可笑。”秦胤南换了个话题。 见姜洛还没有反应，秦胤南也不着急，目光直视前方，似乎刚才只是专心开车时随口聊天，“你的车我会让人给你拖回来修好，然后送回去的，放心吧。” 他只是说着话，并不在乎姜洛的回应。 姜洛把车开的离城市太远了，秦胤南生生开了近三个小时才回到城市里面，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秦胤南直接把车停到了一家酒吧门口，他把车钥匙扔给侍应生，就带着姜洛进去，到了早已经定好的包间。 秦胤南让姜洛坐下，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了，大概能说的都在车上说完了，他直接给姜洛满上一杯威士忌，“喝。” 姜洛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感觉从嗓子眼到食道到胃，一路蔓延，姜洛才觉得自己一直冰凉的手脚恢复了些许热气。 秦胤南又给姜洛满上。 他自己只是小口品着酒，姜洛五杯下肚，他一杯都未喝完。 “怎么想着来找我的？”姜洛突然开口。 秦胤南举起手机，神色无辜：“我给你发了那么多微信，你一条都不回。恰好楼哥让我关注一下你的情绪，我就查了一下你在哪喽。” 听到秦胤南对姜楼的称谓，姜洛反应过来，“你都知道了？” 秦胤南点点头。 姜洛突然就绷不住了，她眼睛里面水光氤氲，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 她半趴在桌子上，专心看着酒瓶里面琥珀色的液体，“秦胤南，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秦胤南不知道说什么，什么“生老病死人之常事”、“吉人自有天相”、“总会好的”都是苍白无力的安慰之词。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秦胤南沉默了。 他一饮而尽杯中残酒，拿起酒瓶给自己和姜洛再次满上，举杯示意姜洛碰杯。 杯子与杯子之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姜洛知道，秦胤南在安慰她，也在理解她。 两个人不知喝了多少杯，姜洛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自己手臂里。 秦胤南刚想问问她是不是醉过去了，就看到姜洛的肩膀不停抖动着。 她哭了。 秦胤南想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手举到一半，改变的方向，他摸了摸姜洛的头发。 姜洛一头秀发如绸缎一般，秦胤南抚摸着，试图通过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她支持的力量。 第九十五章 过了许久，秦胤南唇齿间蔓延出一声轻轻的喟叹。 他坐在那里，看着姜洛，这个在他项目失败失意时候，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面带着光彩，说出那句“我信你”的姑娘，如今颓然趴在酒桌上，眼神里面没有了光彩，让他觉得心疼。 “我再帮你找找药物，问问美国那边的专家。”秦胤南忍不住了，开口，“现代医疗技术这么发达，总会有办法的。” 姜洛木然点点头。 秦胤南无奈，叹气，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这个姑娘重新回到之前光芒万丈的状态。 他思忖许久，细细琢磨着措辞：“姜洛，你不能这样消沉逃避。你今年也二十六岁了，不是十六岁更不是六岁，遇到事情必须要扛着。在医院听到那个消息，你倒是一跑了之，去飙车了，你想过你哥哥吗？他还得坚持住，维持着表面的笑容，去面对你父亲。你想过他吗？” “你哥哥不仅得在医院强颜欢笑，还得关注着你，怕你心情不好想不开。他还得面对姜氏那些老股东们。他是什么都想替你想好的，你又何尝考虑过他？”秦胤南反问。 姜洛终于抬起头，坐了起来，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该逃避，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 秦胤南看到姜洛愿意听他说话，松了口气：“姜洛，你觉得现在面前没有路了，山穷水尽，那你也得往前走，硬着头皮走下去。人生没有回头路。你父亲现在还在病床上，你就得和你哥哥一起撑起你们姜家，撑起姜氏。” “我明白。”大概是很久没说话了，姜洛的声音十分干涩。 秦胤南给她倒了一杯醒酒水，推过去，“醒醒酒，我送你回家。” 姜洛端起水杯，一口一口，喝完了整杯水，才觉得舒服了一些，说：“我去酒店住就行，回家我哥哥见我喝成这个样子会担心的。” 秦胤南瞥了她一眼：“你不回家你哥哥才更担心。” “好吧。”姜洛蔫蔫地应道。 秦胤南站起来，走到姜洛旁边，扶着她的胳膊，虚环住她：“走吧。” 姜洛跳下椅子，只觉得腿一软，就要摔倒，还好秦胤南早有准备，稳稳当当扶住了她：“以后在外面别喝这么多酒，女孩子，不安全。” “今天不是你在嘛。”听着秦胤南说教的语气，姜洛有些委屈，抬头看着秦胤南，眼睛里面湿漉漉的，像一只受伤又无辜的小鹿。 秦胤南看姜洛可怜巴巴的样子，笑了出来：“算我欠你的。” 说着，他一路扶着姜洛上了车，吩咐司机把车开到姜家。 一路上，车子有些微微的摇晃，姜洛被晃得困了，缓缓阖上眼帘。 渐渐地，她的身子从椅子上往下滑，头无意识地靠到了秦胤南的肩膀上。 秦胤南看了她一眼，姜洛的睡颜安静又美好，他拿起自己上车时随手扔在座位上的外套，用姜洛没靠着的那只手单手给她盖上衣服。 “开缓一点。”他小声吩咐司机。 他知道姜洛自从父亲生病就一直有失眠的问题，猜想着如今姜父病情加重，姜洛只怕失眠也会更严重，今夜更是无眠。现在见她睡着了，更不忍心惊动她，不舍得让一丝一毫动静弄醒她。 夜晚路上并没有太多车，但是秦胤南的车还是行驶地非常缓慢。 开到姜家原先半个小时的车程竟开了五十分钟。 “到了，秦……”司机刚要说话，就被秦胤南用手势制止了。 秦胤南实在不舍得叫醒姜洛，只是把窗户打开一个小缝，让新鲜空气进来一些，就不再说话，他想等姜洛自己醒。 司机见状，也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自己老板要做什么，只好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大概是过量酒精的麻醉，姜洛睡得很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胤南的肩膀有些麻了，可他不敢动，生怕一动会影响姜洛的休息。 前面的司机撑不住了，渐渐呼吸变重，也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秦胤南好姜洛身上，秦胤南闭着眼睛，侧脸英挺，眉目俊俏，阳光打在脸上，他脸上的小绒毛都被照的清清楚楚。 姜洛一睁眼就看到了这幅画面，秦胤南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看起来格外乖顺可爱。 她坐起来，身上盖着秦胤南的外套也随之滑下，她把它放在一旁。 秦胤南感觉到了肩膀的动静，缓缓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微微刺眼，他不由抬起手遮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被姜洛枕着的那边胳膊已经完全麻木了，一动，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扎他一样。 秦胤南调整了一下坐姿，“醒了？” “怎么不叫我啊？”姜洛伸着懒腰，在车里睡的她腰有些痛。 前面的司机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也醒了，笑着接姜洛的话：“姜小姐，您可不知道，我们秦总怕吵醒您，硬是在车里窝了一晚上，我连声都不能出一下，他连姿势都不敢换啊。现在像秦总这样会心疼人的男人可不多了。” 因为他们二人订婚的事情人尽皆知，所以司机也肆无忌惮地调侃着他们。 闻言，姜洛看了一眼秦胤南，秦胤南睁开眼睛之后，已经恢复了往日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意坐在那里，微眯眼睛。 感受到姜洛的目光，他回视回去，问：“昨天喝了那么多酒？现在感觉怎么样？脑袋疼吗？” 姜洛点点头，她睡得脑袋很沉重。 “赶紧进去，让家里阿姨给你煮点粥，喝了再躺一会，能舒服些。”秦胤南说。 “你也进来喝点粥吧，麻烦你了，昨天陪我折腾了一晚上。”姜洛想着秦胤南喝完酒在车里保持那样姿势睡了一宿，估计现在也头疼腰疼浑身疼呢。 “司机大哥也来喝点粥歇会吧。”姜洛有对司机说道。 司机没有回答，在等秦胤南。 秦胤南摆摆手，“公司还有事情，我得赶回去，你好好休息，我还有董事会的事务要和你谈。” 姜洛想起昨天在得知自己父亲病情恶化前得到的消息，秦胤南买了谭光友手里的所有姜氏股票，想要进入姜氏董事会呢。 第九十六章 姜洛不由问道：“秦胤南，你到底为什么买了谭光友手里的股票？”她害怕秦胤南是碍于自己的人情，不想欠他太多。 秦胤南看了一眼司机，司机一直关注着后座的情况，通过后视镜看到了秦胤南的目光，里面明白，“秦总，姜小姐，你们先聊，我下去醒醒神，抻抻身子。” “去吧。”秦胤南满意地点点头。 待司机下了车，秦胤南才向姜洛解释：“你别有什么心里负担，我这不是为了姜氏，也不是为了你。你不会看了几篇新闻报道，就真以为我是那种烽火戏诸侯的人吧？” 姜洛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怎么可能？你秦总就算真的不爱江山爱美人，那我也不是你心仪的那个美人啊。” 秦胤南被怼了一下，正色道：“谭光友这人实在是过于奸诈狡猾，不择手段，他甚至收买我的工人想要拿到一些数据资料，也在积极和我的高层接触，实在在暗处太膈应人。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在明处，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才不会蝇营狗苟的，让人还得费心防着。” 说到这，秦胤南顿了一下，歪头看着姜洛，一字一顿道：“我不喜欢防守，我喜欢进攻。” 姜洛慢慢点了下头：“是你秦总的风格。” “而且这次谭光友对上你们姜氏的事情，也是起源于我们秦氏，他志在秦氏的芯片技术。你们是无妄之灾罢了，我总不能让你们替我挡着。在别人背后躲着，可不是我的做事风格。”秦胤南的胳膊慢慢缓过劲来了，他晃了晃胳膊。 他没有说做这个决定的其他原因，那些为了姜洛这个朋友的原因。 姜洛并没有那么认同秦胤南的观点：“谭光友也是在报复姜氏，我们的企划案不带他合作。” “这样的原因太小了，不足为提。谭光友劳师动众，为的还是芯片技术。他就算再睚眦必报，也不会这样拿自己公司不当回事。”秦胤南冷静分析，他不想让姜洛有任何心里负担。 姜洛明白秦胤南说的都有道理，但她也知道秦胤南这样决定下可不都是像他说的那样满是计划谋算，她知道里面也有她的原因，越发对这个朋友交心了。 “你对付谭光友，有计划了？”既然秦胤南不愿意姜洛有负担，那她就不再问了，换了个话题。 秦胤南伸了伸腿，又抻了抻腰，才说：“我当然有计划的，秦胤南这么在意芯片技术，那我就授权给他，但有了技术，他能不能生产出来，还是二话。他把姜氏股票一买一卖，亏了不少，秦氏技术授权他又花了不少钱。” “你是说，他资金链会跟不上？”姜洛不认同：“你低估谭氏了，他们也是老企业了，几十年的基业摆在那里，前些年投资房地产也赚了不少，谭光友想要借着芯片打一次翻身仗，所有的宝都压在这里了，手里的资金肯定跟得上。” “我知道。”秦胤南耸耸肩，满不在乎，“那又怎么样？我有的是办法耗他的资金。他现在的生产线根本生产不了如此精度的芯片，想要生产，从设备到技术人员到工厂的所有软件硬件，都要换一遍，这价格可不低。” 姜洛乜了他一眼：“谭光友又不傻，他可以置换啊，把自己的生产线卖掉，再并购其他生产线。” “你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秦胤南问，姜洛不是很关心这种实业的具体设备工厂价格的人，怎么会知道购买生产线比全面替换省钱？ 姜洛挑眉，倾身过来，仔细端详着秦胤南的脸。 “突然觉得我帅了？”秦胤南不仅没有被姜洛盯得发毛，反而也一个倾身过去，两个靠的极近。 姜洛复又拉开距离，“看看你怎么这么聪明。我的确得到了一些消息，深港有一家公司，经营状况很差，谭光友想要收购它的生产线，而且把价格压的很低，还在洽谈阶段。因为那家工厂设备的精度十分高，很多芯片公司技术达不到，所以并没有什么收购意愿，谭光友算是捡漏了。” 秦胤南不置可否，对姜洛说：“谭光友的动向还得麻烦你帮我盯着点，别让他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姜洛点点头，“当然没问题了。” “谭光友这样威胁了我，又想要收买我的员工，还想捡个漏从此让谭氏发扬光大，哪有这么美的事情。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秦胤南看着窗外。 姜洛拍了拍他：“那你加油。姜氏董事会这里我会推荐你的，你进董事会支持过半数我还是相信的。秦总在商场的人缘应该不错吧。” “商场哪有什么人缘。你自己发展的好，所有人对你自然都是笑脸相迎，不敢轻易折了你的面子；你发展的不好，人人都对你没个好眼色，还得时不时欺压欺压你。”秦胤南倒是看得通透。 “怪不得。”姜洛笑了一下，“秦总工作时候总是臭着一张脸，处事作风也有点霸道蛮横，大家对你观感却都还不错。” “当你夸奖我了。”秦胤南并不在乎旁人如何评价他。 “臭美。”姜洛斜了他一眼，打开车门，“好了，我回去了。你回头到了公司让助理帮你煮杯热牛奶。” “知道了。”秦胤南冲她挥挥手。 姜洛正欲关上车门，突然想到了什么，趴在车门上，露出一个脑袋，说：“别忘了给人家司机大哥放个假，人家跟着咱们在车里坐了一宿，估计特别难受。” “知道了。”秦胤南又朝姜洛挥了挥手。 姜洛这才关上车门，转身回家。 秦胤南目送姜洛进了院门，才招呼司机开车离开。 姜洛一步一步走向家中，她努力维持着自己刚才在秦胤南那里还能开玩笑的状态，日子总得往下过，她还要帮哥哥撑起姜家，撑起姜氏。她绝不做笼中的金丝雀，绝不做哥哥的负累。 “回来了。吃早饭了吗？没吃一起吃些吧。”姜楼看到姜洛回来时，正在餐桌前吃早饭，似往常一样和她打了招呼。 第九十七章 “哥，你怎么不问问我去哪了？”姜洛奇怪姜楼居然一点不关心自己昨晚在哪。 “秦胤南给我发微信了，说陪你去看星星，在郊外，就近找了个宾馆，就不回来折腾了。”姜楼回答。 “原来是这样。”姜洛边说边上楼，没有直接吃早饭，而是去换衣服了。 她怕自己哥哥和妈妈闻到自己一身的酒味。 姜母摇摇头，有些欣慰地感慨：“这丫头，总算开窍，也会和男朋友一起做跑到郊外看星星这种事情了。”她还不知道自己丈夫病情恶化的事情。 姜楼笑着应和：“是啊。” 那边姜洛换完衣服，洗漱好，就下楼吃早饭了。 喝了一碗粥，她胃里还是很不舒服，但强打着精神要去上班。 姜母制止了她：“你昨天一定没睡好，脸色太差了，还是在家里歇歇吧。” 姜楼也附和：“是啊，妹妹，你昨晚肯定熬夜了，你看看这黑眼圈，还是好好休息一天，明个再上班。” 姜洛无奈，她喝完酒和秦胤南往回走的时候，就已经是凌晨三点了，醒的时候也不过早上七点，满打满算，睡了四个小时，还喝了那么多酒，脸色怎么可能会好。 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也在提醒自己并不适合上班，姜洛也就妥协了：“那我吃完早饭再回去睡会吧。” “这就对了。”姜楼说完，站起来朝楼下走去，“我去上班了。” “去吧。”姜母说道，她虽然已经吃完了饭，但还是坐在餐桌前，看姜洛吃三明治，十二分欣慰。 姜洛吃完饭，上楼，说是去补觉，其实也睡不着，靠在床上，用笔记本查询着肺癌恶化的相关事情。 “高血糖、甲状腺毒症和皮肤色素沉着、血液系统疾病、血小板减少性紫癜、白血病样反应、骨髓痨性贫血、红细胞增多、衰弱性血栓形成。” 每一种病症，都看得让姜洛暗自心惊。 她无法把这些病症和自己父亲联系在一起。 姜母已经出门去医院陪姜父化疗了，姜洛合上笔记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着自己到底要不要也去医院看看父亲。 她既想去看自己父亲，又害怕看到自己父亲。 想起秦胤南的那些话。 姜洛猛然坐起来，下床，一气呵成。 她还是决定去看看自己父亲。 在医院，姜洛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姜父要被推进去做化疗了，两日未见，他已经形销骨立，颧骨凸起，脸颊凹陷，手臂上整条静脉都显现着异常的颜色。 见姜洛来了，姜父示意医护人员先等等。 他笑得和蔼：“洛洛，你可是两天没来看我了，小没良心的。有了男朋友就忘了你爸爸。” 姜洛娇嗔，“哪有啊，在我心里当然是爸爸最重要。” 姜父拍了拍她的手，“你和秦胤南感情好，爸爸就高兴。从前还担心你对爱情过于寡淡，如今看来，倒是我杞人忧天。你都能做出半夜跑到郊区看星星这种小女儿情怀的事情了，我也放心了，你是真的喜欢秦家那个小子。” 姜洛看了一眼姜母。 姜母理直气壮地说：“你看我干嘛？是我告诉你爸爸的，在你爸爸面前还害羞不成？” “没有没有。”姜洛摆摆手，眼眸狡黠：“我哪里敢啊。” 医护人员催促姜父：“姜先生，您该去化疗了。” 姜父点点头，任由医护人员把他推走。 姜洛一路微笑着，送姜父去了治疗室，目送姜父进去，才松了口气，生怕姜父看出什么。 秦胤南今日和谭光友把合同签了，一石激起千层浪，秦氏股票震荡，一时间众说纷纭。 “秦总，张董、李董、刘董他们找您。”正当秦胤南浏览着网民的评论时，秘书进来通报。 “让他们进来吧。”秦胤南坐直，整理了一下领带。 张董他们都是老董事了，秦胤南必须给面子。 秘书把他们迎了进来，秦胤南亦站起身，和他们打招呼：“张叔，李叔，刘叔。你们好。几日不见，你们越发精神抖擞了啊。” “你也别净说这些好听的话。给我们个解释吧。”三位董事直接坐在会客沙发上，面色不善，张董代表着其他人开口。 秦胤南也坐在独立的那个小沙发上，松了松袖子，先吩咐秘书：“把我那罐上好的龙井拿出来，给董事们泡上。” 然后才对那几个董事说：“解释什么？” “你别装糊涂，你把芯片技术授权给佟氏和买入姜氏股票的事情。”张董接着说。 秦胤南靠在沙发背上，笑：“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 “姜氏前景无限，我投资他们公司也很正常吧。”秦胤南理所当然地开口。 “你和姜洛的关系都已经公诸于世了，还要拿这种话搪塞我们吗？”老董事们明显不满意秦胤南的回答。 秦胤南耐着性子，“我的确和姜洛在谈恋爱，甚至准备订婚了。可是我和姜氏的私交并不妨碍他们是一个很有发展前景的公司啊。投资他们，绝对挑不出毛病的。” 正好，茶也上来了，秦胤南安抚几位老董事：“先喝点茶水，消消气，因为我一个小辈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哼。”刘董冷哼一声，“你别以为董事会其他人都敬你怕你我们就也这样了，你还镇不住我们。” “我根本没想过要镇住你们，你们都是我叔叔伯伯一辈的，是我父亲的情同手足的朋友，我自然只有敬爱，哪里敢镇住你们？”说这话时，秦胤南眼神坦荡明了，可不像真的镇不住这些老董事一样。 “那你好好说，为什么把秦氏的技术授权给了谭光友。”刘董发问，“是不是因为姜氏？这两件事挨得太近了，我们也不是傻子，谭光友之前一副对上姜氏誓不罢休的样子，怎么突然偃旗息鼓了？你和他谈条件了吧？” 老董事们还是心底清明的。 秦胤南却不承认：“您可以去警察局调查案宗，我已经因为谭光友收买工厂的人盗取我的数据资料报过警了，只是那人怎么都不牵扯谭光友。我只能出此下策。让谭光友到明面上来。我后面还有后招，你们就等着吧，不会让他白白得了秦氏的便宜的。” 第九十八章 秦胤南说起话来半真半假，蒙人都不带犹豫的：“至于买了姜氏股票，那是他手里流动资金不够，才要卖股票，我正好买了下来罢了。你们想的太复杂了。” “而且，你们可千万不要把我想的太深情，深情人设都是媒体给的，对我们公司和姜氏的口碑都有裨益。”秦胤南靠在沙发上，耸耸肩，“你们都是长辈们，看着我长大，我什么样子你们还不了解？当初我爸爸没少跟你们念叨我风流成性吧？” 那几个老董事活了大半辈子，都是人精，但看秦胤南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也没了底气，无法确定这件事情。 毕竟商业联姻是常事，若说他们真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这些老一辈们也不相信，商场之上，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秦胤南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绯闻不断，没个定性，若说他自此收心只喜欢一个人倒也的确不大可能。 “罢了，你做事我们还是放心的。我们这些老人家也就是天生劳碌命，爱操劳。来提醒一下你。你记得秦氏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就行了。”刘董打了个圆场。 “胤南，你虽然一直以来把公司发展的很好，不管是眼光、魄力还是手段，我们都很欣赏。”张董喝了口水，才接着说，语气很重，“但是，你到底还是年纪轻，要更稳重一些。这次的事情我们都会好好看着，看看谭光友那个小儿最后的结局。” 说是看谭光友的结局，实际上就是要监督秦胤南不是白白让别人吃了自家技术红利，是对秦胤南的一种监视。 秦胤南自然知道，也不点破：“你们就放心吧。” “好，那我们就走了，你好好工作。”刘董站起身来，其他几位董事也陆续站了起来。 秦胤南起身将他们送了出去。 他还没工作一会，几个年轻董事又找来了。 秦胤南面色不善，一个个的都跑来质疑他的决定。 “秦总，我们希望能了解您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我们董事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谭光友拿了我们的技术，就会抢占我们的市场。威胁秦氏在芯片市场中独一无二的地位。”年轻董事语气公事公办，毫无波澜。 “这是公司正常的战略决策，年末的董事会如果过半的董事提出异议质疑，我自然会解释。”同样的话秦胤南不想再说第二遍了。 “秦总，您的态度我实在是不太认同。如果您非要在过半董事质疑的情况下才解释，那我们可以回去召集过半董事提议召开董事会。”年轻董事虽然忌惮秦胤南，但也是年少气盛。 他语气不善：“我们现在来找您，就是给您机会，这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态度，我们在给您留面子，您自己不要这面子，也不太好吧？” 秦胤南不怒反笑：“好啊，那你去召集过半董事吧。我一个普通战略决定都要被你们质疑半天，那你们来坐我的位置多好。” 他想了想，还是压制住了心里的火，耐着性子：“我也是是秦氏的董事，手里甚至有着最多份额的股票，我不会损害秦氏的利益，请相信我。” 那个年轻董事还要说什么，就被另外的人拽了拽胳膊，制止了，秦胤南可没有什么好脾气，而且手段凌厉，不要把他惹急了，大家都得不了好。 年轻董事们没有办法，偃旗息鼓，只能静待事态发展。 终于，他们一齐离开了秦胤南的办公室。 秦胤南终于能安心工作一会了。 中午他的助理送饭时，看着他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子，兀自摇摇头，他这个老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本以为他不懂爱情，还担心他孤独终老，这就为了未婚妻的公司的事情置自己于这种境地。 秦胤南在办公室随便吃了几口午饭，就又开始工作了。 快下班时，他把企划部部门经理叫来吩咐：“准备做一份企划案，咱们注资深港的芯片公司的策划。” 芯片公司，就是谭光友想要收购生产线的公司。 部门经理点点头，记下来：“好的，秦总，您什么时候想要？” “我这次要的急一些，你带着你们部门加加班，加班费我给你们再翻一倍。这周五之前给我。”秦胤南要的很急。 部门经理觉得任务沉重，调研报告、市场营销、竞争市场、盈利空间、各种估值，现在还什么都没有。自己公司又从未和那家芯片又过任何关联，资料知之甚少。 但他还是应了下来：“好的，秦总，我们一定周五之前交给您。” 部门经理走了之后，秦胤南又叫来了自己秘书：“安排一下，周一我要去深港的芯片实地考察。你和他们那边做一下对接。” “明白，秦总。”秦胤南的秘书即使听到自己老板没头没脑的一个决定，也能面不改色地答应。 晚上，秦胤南问了问姜洛在哪里，知道她在医院之后，也决定去一趟医院。 他想着姜父现在生病，饮食生活各方面都有着严格的控制，就没有给他买什么特别的东西，就买了些病人能吃的水果。然后给姜母提了许多补品护肤品一类的。 到了医院，他把东西放在递给姜母：“阿姨，给你买了些护肤品和补品，您现在在一边医院照顾叔叔，一边还得顾着洛洛和楼哥，真是辛苦，要注意身体啊。” 姜母听了，面露喜色：“你这孩子，真是又懂事又贴心。” 其实秦胤南送的东西虽然很好，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能让姜母开心的，毕竟姜母什么买不到。 可他那话说的就让姜母十二分开心了，理解着姜母的辛苦与付出，家里医院两头顾。 短短一句话，就博得了姜母的欢心。 姜洛听了，要不不得不暗自感慨秦胤南会说话。 秦胤南把那些进口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叔叔，您现在多吃些水果，补充维生素，身体能好的快一些。” 姜父点点头，“谢谢你。” 秦胤南忙说不敢不敢。 第九十九章 姜父躺在病床上，秦胤南知道他病情有恶化的倾向，但真的见了他虚弱的样子，秦胤南自己也没法把他和那个曾经威严的姜父联系在一起。 姜父让秦胤南坐下，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 秦胤南乖顺坐下，先抽出床头柜上的消毒湿巾擦了擦手，然后拿起一个苹果和小刀，开始削皮。 恰巧护士过来叫姜洛和姜母，说有新的一些护理注意事项还有用药情况需要向她们说明，把她们叫出去了。 不过她们母女二人出去了，也不影响姜父和秦胤南聊天。 “胤南，最近工作顺利吗？”姜父笑着问他。 “一切都顺利着呢，自从我和洛洛宣布要订婚了，秦氏股票一涨再涨。”秦胤南一边削皮一边说道。 “你买下谭光友手里姜氏的股票了？”姜父看秦胤南没有说这件事的意思，直接问。 秦胤南承认：“叔叔，别看您躺在病床上，这消息还挺灵通。” “你阿姨告诉我的。”姜父提起姜母，面色温柔，“今天早上她可是夸了你许久，说你重情重义。” “什么重情重义啊，这是阿姨抬举我了。”秦胤南在姜父面前还是十分谦和的，“姜氏发展的这么好，楼哥现在战略决策又这么有眼光，我买入姜氏股票，是想搭一把姜氏的顺风车罢了。” “真的？”姜父显然不信，“你阿姨都看得懂你的这次决策，和谭氏的两张合同不过就是一场交易。你不会真当我现在躺在床上，身子不行了，就脑子也不行了吧？” “叔叔，您言重了。我哪里敢。”秦胤南抬起头，停下了削苹果的手。 “不用紧张。”姜父和蔼笑笑：“我就是想告诉你，你的所作所为，叔叔都知道而且会牢牢记得，姜楼也会，姜洛也会。” “叔叔，不必如此，反正日后迟早都是一家人。”秦胤南拣着让姜父舒心的话说，“我和洛洛还分什么彼此，你们也不用记得。” 姜父很满意秦胤南的回答，不再说这个话题，“你们订婚宴的事情筹备的怎么样了？” 秦胤南削苹果的手一顿，苹果皮断了，他面色不改地说：“一切都按部就班准备呢，您就放心好了。” “菜品的选择、请柬的样式、礼服的牌子，你们都选好了吗？”姜父问的细致，“我现在在医院，很多事情帮不上忙，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你阿姨或者姜楼，让他们帮你。” “我知道的，叔叔。”秦胤南削完了苹果，拿过一个盘子，开始切苹果，“礼服洛洛不想要成衣，我们准备高级定制，她还在选样式呢。菜品已经订了两桌样式，还没有具体尝下来订哪桌，我们想请阿姨来做一下决定。请柬的样式已经让专门的设计公司在做了，改到四稿了，可是我还有些不满意的地方。” 姜父皱眉：“你们这准备的有些慢啊，只有两个月了，得再加快些。” 秦胤南把削好切好的苹果递给姜父，又递给他一把小叉子，“对不起，叔叔，主要问题还是在我，是我要求太多了，总觉得不满意。” 他停顿一下，看着姜父，挠了挠头，有些羞赧，“您也知道，我很喜欢姜洛，所以不舍得让她的订婚典礼有一点点不完美，导致了这么慢的进度，是我的错。” “算了，你也是第一次做这个事情，怎么能怪你。”姜父听了秦胤南的解释，心情舒畅。 秦胤南暗自抹了把汗，还好姜洛不在，不然让她看到自己假装不好意思的样子，不知要笑多久。 早在来之前，她就嘱咐自己，虽然两人肯定要“分手悔婚”，但是不能表现出感情不和来。 其实不用姜洛提前，他也知道，姜父现在病情恶化，一点刺激都受不得，这才在他面前这样演戏扯谎。 姜父吃着苹果，突然抬头来了一句：“我让你阿姨帮帮你们，这才是个订婚宴你们就如此手足无措，回头换了婚礼怎么办。” “我们会趁着订婚宴好好学习，等婚礼就有经验了。”秦胤南对于让姜母来帮他们操办订婚宴，既不接受，也不拒绝，模棱两可地敷衍着，等姜洛来了，就可以把这个问题甩给她苦恼去了。 秦胤南又从那些水果里面拿出了一个水蜜桃，放在盘子里面准备扒皮。 “我不吃了。”姜父现在胃口特别不好，连苹果都是因为不好落秦胤南面子才勉强吃了两块，吃下去顿时就觉得食道到胃全都不舒服。 秦胤南并没有停下，他说：“我给洛洛扒的，她喜欢吃桃子，这水蜜桃品质很不错，她一定想吃。” 姜父误把人家扒给姜洛吃的桃子当做给自己吃的，也不尴尬，反而赞许地点了点头。 姜洛和姜母回来，看到的就是秦胤南在那里安安静静扒桃子，姜父安安静静看着他的画面。 姜洛不知道姜父会和秦胤南说什么，时而担心姜父乱问让秦胤南尴尬，时而担心秦胤南漏了马脚，看到两人这样和谐的画面，才松了口气。 秦胤南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笑看着姜洛，十分温柔：“回来了，来吃水蜜桃吧，我把皮都扒了。” 姜洛看到如此温柔的秦胤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但是面上却带着比他更温柔的眼神，走了过去，接过盘子：“谢谢胤南。” 秦胤南不在意地摆摆手，拿起一个丑橘，转头问姜母：“阿姨，您吃个丑橘行吗？补充维生素c。” “可以啊。”姜母看着秦胤南，越看越满意。 秦胤南扒好橘子递给姜母，姜母吃了一瓣，笑：“这橘子今天各外甜。” “是你女婿扒的橘子才格外甜吧。”姜父调侃道。 “是又怎样？”姜母横眉：“你嫉妒？” “我哪敢。”姜父自从生病，性格软和了不少，“是你吃了人家扒的橘子，总得帮帮人家准备订婚宴。两个孩子没经验，你帮着把把关。” “这个啊，我喜欢。”姜母笑成了一朵花：“我亲闺女的订婚宴，不用你说我都要好好把关的。” 第一百章 姜洛听到“订婚宴”，瞪大眼睛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耸耸肩，你爸爸要问的，他也没有办法。 秦胤南要回去的时候，姜洛出去送他。 “你帮我调查一下深港的芯片，顺便准备帮我发点通稿。”离开病房，秦胤南开口就是工作。 “什么通稿？”姜洛不明白。 “我要注资芯片，他们设备也先进，管理也不错，只是差在了技术问题上面，我刚好注资他们也可以弥补他们技术不足，共同赚钱，多好。”秦胤南说的冠冕堂皇。 姜洛里面明白，这是要消耗谭光友的资金啊，笑得狡黠：“没问题，你秦总的技术都已经有过授权的先例了，说明秦氏准备靠授权合作赚这笔技术的红利了，可得好好宣传。” 见姜洛立马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秦胤南觉得心里很舒畅。 “姜总明天上班可别忘了提案，让我加入董事会啊。”秦胤南估计姜洛一整天都没有上班，提醒她一下。 “我知道，明天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忙秦总的事情，满意了吗？”姜洛歪头睨着秦胤南。 秦胤南背着手，像是领导巡视一样，缓慢踱步，冲她点点头：“如此，甚好，甚好啊。” 见秦胤南拿乔的样子，姜洛忍不住捶了他的肩头一下，“对了，你和我爸爸都聊什么了？怎么就弄到订婚宴上去了？” “你爸爸自己关心的很，我也不好搪塞，怕他看出来，就只能胡乱应着。”秦胤南说起姜父，敛了所有玩笑神色。 姜洛叹气：“我爸爸现在情况不太好，我们一时半会还不能宣布分手悔婚。” 秦胤南点点头，“我理解。” “不过，你放心。”姜洛不想过于麻烦带累秦胤南，说：“我爸爸的手术要提前，大概做完这期化疗就要手术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期化疗结束。算上术前调理准备检查这些，大概一个半月。” 秦胤南一算时间，明白了姜洛的意思：“咱们订婚宴的时间刚好你爸爸做完手术，他根本没法亲临现场，只要你妈妈那里说好了，即使咱们分手悔婚，再瞒一段时间也不成问题。” “对，那时我爸爸做完手术在监护室，与世隔绝，电视电脑手机都不会让他用的，就先瞒着，等他情况稳定了再告诉他。”姜洛知道瞒着不是个事，万一手术效果不好，她就更不敢让姜父知道这些事情了。 但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这段时间保持良好心情是医生早就嘱咐过的。 “我会好好配合你的，放心。”秦胤南简短的一句话，已经给出了承诺。 姜洛知道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欠了他许多，真诚地道谢：“谢谢你。” “光嘴上说有什么意思？”秦胤南也了解姜洛有心理负担，开了个玩笑。 姜洛瞪眼：“那你还要怎么样？请你吃饭？还是喝酒？” “俗气。”秦胤南淡淡看了姜洛一眼，有些嫌弃。 “你不俗？你不吃饭？你喝露水？”姜洛“哼”了一声。 “我又没说我不吃饭，只是你请我吃饭多俗气。”秦胤南的意思并不是姜洛理解的那样。 姜洛不解：“那你要怎么样？” “给我做顿饭吧，你姜家大小姐姜总亲自做饭，才有道谢的诚意。”秦胤南好整以暇抱臂看着姜洛。 “我做饭？”姜洛指着自己，不可思议。 “怎么？这点要求都不答应？我可是帮了你这么大的忙。”秦胤南故意带着点为难意味地提出要求，就是希望姜洛心理负担轻一些，他朋友不多，姜洛绝对算一个。现在她有困难，秦胤南自然会帮。 姜洛眼睛转了一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坏点子，大方答应：“好啊，没问题，只要你敢吃，我就敢做。” “一言为定。”秦胤南伸出手。 姜洛也伸出手拍了一把他的手，“一言为定。” 把秦胤南送出医院，目送着他上了车，姜洛就回到了病房。 见姜洛回来，姜母拉着她说个不停：“洛洛，胤南真不错啊，多贴心，又是给你爸爸削苹果，又是给你扒水蜜桃，还给我剥丑橘。” “他是挺好的啊。”姜洛点点头，然后低着头，假装害羞，实则暗自吐槽秦胤南会哄家长。 “你真是会挑人啊。亏我和你爸爸还那么担心你，怕你孤孤单单一个人，找不到好的男人托付终身。现在看来，是我们多虑了。”姜母对秦胤南是百般满意。 她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横了一眼姜父：“你看看，我说的吧，秦胤南是个不错的孩子，当初你还对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现在怎么样？打脸了吧？” “那是他之前过的太荒唐，绯闻闹的太多了，我怎么相信他。”姜父反驳，声音越来越小。 “好了，不提当年的事情了。这你要细说起来，还是咱们洛洛有本事，降住了秦家那个小子。”姜母有些自豪地看着姜洛。 姜洛扶额，她都插不上话。 “不过洛洛，凡事留一线，喜欢一个也是有余地的，不要无所顾忌，会受伤的。”姜父到底是男人，想事情还是理智的。 姜母虽然很满意秦胤南，但说起这个，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姜洛说，理智告诉她自己丈夫是对的，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女儿能全心全意地投入恋爱，去喜欢一个人。 “我都明白的。”姜洛点点头，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凡事留一线，的确很重要。 “明白就好。”姜父点到为止，不再说这个问题。 姜母看气氛有点凝固，换了个话题：“不过你和秦胤南的订婚宴，怎么连礼服都没定？这可不行。” “我想要高级定制，但是样式还是没有确定好。”还好秦胤南之前已经和自己通过气，交代了他是怎么和自己父亲说的，姜洛才没有和他说的不一样漏了馅。 “那明儿个妈妈陪你去看看样子，咱们和设计师聊一聊，再好好挑一下，这种事情可马虎不得。”姜母很享受给自己女儿挑订婚礼服这件事情。 第一百零一章 “好啊。”姜洛答应，“周末的吧，周末公司事情能少点。” “公司，公司，还是天天把公司挂在嘴边。”姜母语重心长地说：“你以后重心还是得渐渐往家庭挪，不然你和秦胤南，一个两个的都是工作狂，日子还怎么过？” “我明白的。”反正姜洛也不会和秦胤南订婚结婚，就先随便答应着呗。 姜父微笑着看着两母女聊天，突然，胃里一阵痉挛，他撑起身子，探在床边，开始疯狂呕吐。 姜洛和姜洛忙上前，扶住姜父，用手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顺气。 姜父最开始还能吐出些苹果渣滓来，后来就是胃里的酸水反上来再被吐出去。 到最后连酸水都没有了，他还是不停地干呕。 姜洛觉得不是平常的化疗并发症，赶紧按了呼叫铃。 今天刚巧周朗值班，他很快就和几个护士一起到了。 周朗看着姜父狂呕的样子，过去从姜洛手里接过，然后扶住他，用医生特有的手法，替姜父顺了顺气。 过了一阵子，姜父的呕吐渐渐止住了。 他整个脸通红。 “给姜老先生打些水来擦个脸吧。”周朗吩咐护理。 姜洛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周朗。 周朗点点头，示意她安心。 然后说道：“这只是正常的并发症，我们对化疗的药物进行了调换和剂量改变，身体有些不适很正常。家属和病人都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啊。” 这话是说给姜母和姜父听的，姜洛心里清楚，这是病情恶化的表现，她心情越发沉重了。 姜母点点头，表示理解。 姜父已经难受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护工打来水给他擦了把脸。 姜父躺在那里，话都说不出来，刚才那一阵子呕吐实在耗费了他太多了精力，那种濒临窒息的感觉太不好了，他到现在都还有缺氧的感觉。 “好了，让姜老先生先缓缓，家属今天就回去吧。”周朗开口，他估摸着姜父现在身体虚弱，是经不起这样呕吐折腾的。 姜母点点头，然后对姜父说：“那我们走了，老姜，你好好休息。” 姜父没有什么反应。 姜洛鼻头一酸，努力忍住眼泪，对姜父小声温柔道：“我们走了，再见，爸爸。我明日再来看你。” 姜父还是没有反应，他听得到姜母和姜洛的话，只是提不起精神给出任何回应，他感觉浑身都没有一丝力气。 姜洛和姜母回了家。 姜洛安顿着姜母睡下，她就自己回到卧室了。 左右她现在也睡不着，脑子里面全是事情，乱的很。 索性，就熬夜工作。 她先起草了一个董事的推举书，明天就拿到董事会那边，准备召开董事会，投票表决是否让秦胤南进入。 然后又做了一份简单的营销企划书，明天让企划部门再充实完善一下，商业媒体那边就可以直接发新闻了。 做好了这些，天空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姜洛心跳的很快很快，这是熬夜的后遗症。 她知道自己该休息了，这般劳累，躺在床上，才勉强睡着，睡得也极不安稳，一个梦境接着一个，乱七八糟的梦。 待她才睡了两三个小时，就醒了，睁眼躺在床上，身体好像被扯碾过一般，又疼痛又沉重。 姜洛强撑着起床，洗了个冷水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然后化妆，下楼，吃早饭。 到了公司，又是马不停蹄地忙碌着。 “姜总，宋扬约您今天晚上一起吃饭，是去还是推了？”秘书进来问她。 姜洛正在看文件，听到这个，皱了皱眉，“他找我干嘛？” 秘书站的笔直，回答：“这他倒是没说，就说是私人宴请。” 私人宴请？八成又是有事求她。 “推了吧，最近我忙，这些不重要的事情能推则推，你做决定就行，不用问我。”姜洛眼睛还是盯着手里的文件，一刻也不停歇，头都没抬，吩咐秘书。 “好的。”秘书点点头，就下去了。 姜洛把推荐书发给了董事会，那边决定于这周五召开董事会，投票表决是否让秦胤南进入姜氏董事会。 姜洛告诉了秦胤南这件事。 下午十分，新闻预热就已经做了出来，财经板块都是议论秦胤南这次把技术授权给谭光友的事情是不是意味着秦氏的经营战略改变了。 翌日一大早，财经头条更是都成为了分析当今哪个公司最值得秦氏合作，授权给他们技术。 很多报道里面，深港的芯片都是占据了排行榜第一名的。 “谢了。”秦胤南的回复很简单。 到了周五，召开董事会的日子。 秦胤南也来了。 第一次，秦胤南坐在姜氏的董事会里面。 姜洛站在最前面，一身米白套装，低马尾，钻石耳钉，优雅而专业。 “各位董事好，今天之所以召开这次董事会，是为了商讨秦氏的秦胤南秦总是否可以进入姜氏董事会的事情。”姜洛微笑着，看了看秦胤南。 秦胤南起身，和所有人打了个招呼：“大家好。” 旋即又坐下。 “相信大家对秦总也不陌生，年轻有为。诸多推荐理由我也都写在推荐提案上面了，大家可以仔细看一下。”姜洛环顾一周，所有人除了秦胤南都在仔细看着提案。 其实这提案大家早都看过了，现在只是再走一遍过场，顺便听听有没有人质疑。 “秦总带领着秦氏发展的非常好，秦总的进步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我相信秦总这么有战略眼光的人进入了咱们董事会，对于咱们是一种难得的机遇，给咱们姜氏的董事会注入一股全新的活力。”姜洛竭尽所能夸着秦胤南。 “秦总的能力我们都知道，这一点我们不会否认，青年才俊说的就是秦总这样的人。”第二大东杨卫忠突然开口，他在董事会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秦胤南听了，知道不会如此简单，就是夸赞自己，还是出于礼貌来了一句：“您过誉了。” 果然，杨卫忠接着说：“但是，秦总进入董事会，到底有没有私心？是给我们注入活力，还是增加大小姜总的势力？” 第一百零二章 秦胤南笑笑，也不生气：“我和在座各位一样，手里都有着数量不少的姜氏股票，我们的目标也只有一个，让姜氏发展的更好赚取更多的利润。” “就算我是私心，一心支持姜总，也不妨碍我为姜氏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姜氏是他们姜家奋斗了几十年打下来的基业，我相信姜总不会做出自毁长城的事情。”秦胤南脸上还是胜券在握的笑容。 不少股东点了点头，其实秦胤南的加入他们都觉得利大于弊，毕竟他真的很有能力。 但是自从姜父住院，杨卫忠就是公司里面资历最老的人，又是第二大股东，他的意见在大家心里还是占有很大的分量的。 现在大家都在等着杨卫忠开口，他若是不反对，这件事也就这样订了。 杨卫忠想了想，站起来：“我不是说大小姜总和我们的利益不一致，我们的确都是想让姜氏发展的更好。但是年轻人，到底有些事情处理的不得当，秦总不加入，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话他们还能听一听，秦总一加入，我们的意见对他们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杨卫忠站立着，居高临下，俯视着秦胤南。 秦胤南面色如常，似乎一点压迫感都没有感受到。 姜楼也站了起来：“杨叔叔，您说这话就是诛心了。我们兄妹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就算不是姜氏的董事，您的意见在我们心里也依旧重要。”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杨叔叔，一直这么关心我们兄妹，爱护我们，怕我们走了弯路。您的担忧我也理解，如今我父亲住院，我们兄妹没人指导了，难免会有些想法不太合适。”姜楼把一个小辈谦恭的心态表现得清清楚楚。 他又说到了董事会，“不过还好还有董事会，有你们，所有董事的意见在我们心里都很重要，我们都会采纳。” 姜楼又提到了董事会的机制，有些公司是按照股份占有比例进行投票的，但姜氏并没有，“甚至姜氏董事会也是采取最能听取所有人意见的一人一票制度，现在董事会有十六个人，秦总的加入也不过区区一票。杨叔叔实在是多虑了。” 股东们看姜楼说话了，都在心里思忖，秦胤南进不进董事会并没有触及他们的切身利益，这种神仙打架他们实在不愿意参与。 股东们觉得，杨卫忠的行为也可以理解，离开董事会的那个王德辉之前是一直支持杨卫忠的，现在再换一个人进来，杨卫忠自然也想要一个即使不支持他也得是中立的。 杨卫忠自己也在心里揣度，他并没有想要揽过姜氏过多的权力，只是不愿意有任何不确定因素进入姜氏，什么害怕增加姜楼和姜洛的势力只是个借口。 现在姜洛和秦胤南的姻亲关系并不牢靠，若是有一天闹掰了，秦胤南会不会损害姜氏的利益谁也说不好。 但是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子，好不容易要订婚了，他也不想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只好找个借口。 姜父现在又生病了，没法替两个孩子把持姜氏，他怕秦胤南做出什么事情损害姜氏利益，秦胤南的手段，他担心姜楼和姜洛两个小辈抵挡不住。 罢了，罢了，既然姜楼这样坚持，而且股东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愿要阻止这件事，他也不能强拦着，再坏了他和两个小辈的感情。 杨卫忠沉默一会，开口：“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投票表决吧。” 大家知道，杨卫忠是让步了。 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了，十六个人里面有十个人支持秦胤南进入董事会。 “那好，咱们结果已经出来了，十票赞成，六票反对。”姜楼看着手里的结果。 站起来，提高了音量说：“我现在宣布，秦胤南秦总已经成为了姜氏董事会的正式一员，我们欢迎秦总。希望秦总的加入给姜氏带来不同的想法、新的活力和生机。” 众人鼓掌，意料之中。 本来应该秦胤南说话的，杨卫忠抢在他前面，再次站起来说道：“既然秦总已经进入董事会，那我就倚老卖老说两句，希望秦总能时时刻刻都把姜氏利益放在决策第一位，不要掺杂私人感情。” “自然。”秦胤南站起来，平视着杨卫忠，然后向他点头致意，“谢谢杨叔叔。您是姜氏的老人了，我以后还有很多要向您学习。” 众人本来都听说秦胤南为人处事有些傲气，现在看着他说不上谦虚，但是也绝对不傲气的样子，有些讶然。 杨卫忠本来还有话要说，被秦胤南一个软钉子就堵了回来，人家已经说了自己资历老，要多向自己学习，结果自己还在说教，显得自己就真的是倚老卖老了。 秦胤南明明是堵人的话，众人还得夸他懂礼貌。姜洛暗自摇摇头。 看着杨卫忠坐下，秦胤南接着说：“我很荣幸能成为姜氏的董事，未来我希望可以和姜氏一起，共同发展，共同进步。” 没有什么长篇大论，两句场面话之后，秦胤南就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至此，姜楼总结了两句，也就散会了。 结束之后，姜楼陪着那几个老董事聊天。 姜洛收拾了一下自己拿来的文件夹。一抬头，大家基本都走出会议室了，只有秦胤南站在那里，好整以暇，斜睨着姜洛。 “你怎么不走？还有事？”姜洛好奇地看着他。 秦胤南笑：“姜总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我忘什么了？”姜洛被秦胤南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说的有些懵。 “做饭。”秦胤南轻轻说出这两个字。 姜洛捂脸，她怎么忘了这茬，一秒钟之后，她恢复了那副迷惘的样子：“做什么饭？” “装傻啊？”秦胤南觉得好笑：“堂堂姜总赖我这一顿饭，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我什么时候欠你饭了？你可不要平白污人家清白。”姜洛就是死咬着不承认。 秦胤南看姜洛打定了耍赖的主意，依旧是稳坐钓鱼台：“姜总不记得也无妨，明日我就去拜访一下姜叔叔，告诉他你要悔婚。” 第一百零三章 姜洛闻言，佯怒，瞪着秦胤南：“你越说越过分了，这种事情也用来开玩笑？” 秦胤南一眼看穿了姜洛的想法，“假装生气也没用，别想赖饭。” 姜洛无奈：“好啦，不就一顿饭。走吧，今天一定要你吃到本小姐的手艺。” “走。”秦胤南随手拿起自己刚才脱下的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 这样随意的动作他做起来都各位赏心悦目。 秦胤南和姜洛一起走了出去，姜洛交代了一下秘书工作，就和秦胤南相携离开了公司。 坐在车上，秦胤南问：“去哪个超市？” “去什么超市？”姜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去樊来登吃点东西。” “姜总当时答应的可是亲自下厨。”秦胤南提醒她。 “我知道。”姜洛催他，“快开车吧，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后来，秦胤南明白了姜洛口中她的道理。 姜洛做饭的速度太慢了，那时已经十点多了，她再买菜做饭，这顿中午饭只怕他们就吃不到了。 即使吃饱喝足，下午姜洛做饭也足足做到了晚上七点多。 他们中午一起吃了点饭，吃完，姜洛擦擦嘴，心满意足地放下纸巾，“我们去超市吧。” “哪个超市？”秦胤南问。 姜洛看着他，理所当然地回答：“离你的房子最近的啊。” 秦胤南一下子明白了姜洛的意思：“你要去我的房子里做饭？” “不然呢？”姜洛睁大眼睛盯着他。 秦胤南无奈认命：“去我的就去我的吧。我正好在清诗苑有一套别墅，离这里也不远，那附近没什么超市，就在这里超市买了食材拿去那里吧。” “好啊，听你的。”这种时候，姜洛倒是听秦胤南的了。 秦胤南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去他的别墅，不过他很快就会明白的。 超市里面。 秦胤南推着采购车。 姜洛一路逛着，一圈逛下来，还是什么都没买。 “你想做什么菜啊？”秦胤南看着姜洛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问她。 “没想好。”姜洛看着货架上各种各样的蔬菜，摇摇头。 她灵光一现，“你想吃什么啊？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自己想太麻烦了，不如让秦胤南想来的方便。 “你厨艺这么厉害？”秦胤南知道留过学的人都会做一些饭，但是他不太相信姜洛可以到随便点菜什么都会做的地步。 “你可别小瞧我。”姜洛傲娇地扭过头。 “好，那我可就点了。”秦胤南突然想逗逗她：“脆皮香芒鹌鹑卷，鲍汁海参煎鹅肝餐，油浸脆皮鱼，咕虾球，虫草花狮子头，珍菌香瓜盅。” 听着秦胤南说相声一样顺溜地报出这么一长串菜名，姜洛眼神闪了闪。 “汤就简单一些，来个清汤松茸就行了。不要太麻烦。”说罢，秦胤南笑看着姜洛。 姜洛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说道：“你敢再说一遍？可真是不麻烦。” 说完，她也不再理睬秦胤南。 自顾自地采购食材，虽然没想好做什么，但是鸡蛋一定得有，葱姜蒜也是必须的，青菜也得买点，各种她也说不清楚的菜也都买了些，西红柿再来点。 肉也得要点，鸡胸肉，鸡腿肉，牛肉、鱼柳。 “真是丰盛。”秦胤南看着姜洛一样样采购，看着这幅要把超市搬空的架势，猜不出她到底想做什么。 姜洛想着秦胤南一个大男人，又这么忙，平常都和父母住在一起，肯定家里什么做饭的调料都没有，又把料酒、盐、糖、生抽、老抽都买了。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生抽和老抽的区别，只是为了显得自己专业一些，就都买了。 秦胤南看着她气鼓鼓采购的样子，笑笑不说话。 终于买完所以东西了。 结完账出来，姜洛才发现刚才采购一时爽，怎么把这么多东西搬到车上再搬到别墅才是个大问题。 “我来吧。”看着她傻眼的样子，秦胤南兀自摇摇头，开始干活，“你在这里看着购物车。” “我帮你吧。”姜洛看秦胤南独自一人搬着那么多东西，心里过意不去。 秦胤南拒绝了姜洛要帮忙的要求：“你就看着就好了，咱们的东西别让人拿走了，忙活了这一阵子，我可不想喝西北风。” “好吧。”姜洛乖乖站在原地，目送秦胤南一趟趟搬东西，足足搬了三趟才搬完。 等到了别墅，还得他们自己搬。 “这回不怕别人拿走了，我帮你吧。”姜洛拿起一袋子食材就要往房子里走。 秦胤南拦下她，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我来，你可是今天的大厨，身娇肉贵，你要是搬东西扭到手了，我不是又得喝西北风了？” “那你来吧。”姜洛知道秦胤南是打定心思不让自己搬东西了。 好不容易搬完，进了别墅。 姜洛四下打量。 “你怎么连个阿姨都没请啊？”看着空无一人的别墅，姜洛问道。 秦胤南边放东西边说：“也不经常住，偶尔来住两天，没必要请阿姨。只是雇了钟点工定时来扫扫灰。” 姜洛点点头，表示了解。 秦胤南打开冰箱，要放肉类，他问姜洛：“你今天用哪些肉，用多少？剩下的我先放起来。” 姜洛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索性告诉他：“我自己放，你不用管了。” 秦胤南放下那堆东西，真的不再管了，然后转身给姜洛倒了杯水。 他把水递给姜洛，“喝点水，休息会吧。” 姜洛接过来，喝了几口，然后站起来：“不歇了，我这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秦胤南看着姜洛进了厨房，他跟过去，斜倚在门边上，问姜洛：“要不要我给你打个下手？” 姜洛看他跟过来了，连忙把他推出去，按在沙发上，替他打开电视：“你笨手笨脚的，别添乱了。看会电视，然后等着吃就行了。” “那我可就真的等着了。”秦胤南笑笑，靠在沙发上，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 “等着吧。”姜洛要回到厨房，走了两步，极不放心，回头看着秦胤南，“好好等着，别乱跑啊。” 秦胤南听她哄孩子的语气，笑着点点头。 第一百零四章 姜洛回到厨房，开始思考到底要做些什么菜。 来个西红柿炒鸡蛋，百搭又方便。 再来个西红柿鸡蛋汤，也不浪费食材。 红烧鱼柳，应该鱼柳和酱油那些调味料放在一起弄熟就可以了。 剩下那些什么鸡肉牛排的，血淋淋的，看起来就不好收拾。 她不是不会，只是怕做的时间太久秦胤南等着急了。 对，就是这样。 主食蒸锅米饭就好啦。 两个菜一个汤，看起来有点寒酸，对不起买的这么多食材。 那再来个清炒西蓝花吧，之所以清炒，是她不太会搭配食材吵这种东西。 还可以做一个鸡肉炒豆角，鸡胸肉看起来已经是那些血淋淋的肉里面最好收拾的了。 这是姜洛做出最大的让步了，四菜一汤，看起来有排场多了。 她准备洗菜做饭。 要用调料腌一下鸡肉的时候，她打开秦胤南的橱柜，想拿个碗，却发现他橱柜里面各种调料一应俱全。 那怎么自己买调味品的时候他也不阻止一下？ 一定是他很少来这个别墅，又根本不做饭，所以压根不知道还有调料。 姜洛拿起那些调料查看。 已经被开封使用了一些了，日期也都是近一段时间的。 大概是钟点工给秦胤南做过饭吧。 姜洛随手拿出调料，开始腌渍鸡肉。 秦胤南平日根本不看电视，却被姜洛按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看着姜洛进了厨房，并且把门关的严严实实，哑然失笑。 站起身，上楼去了自己卧房，拿下笔记本来，半躺在长沙发上，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他就在客厅候着，怕姜洛会有事情找他。 “啊！” 突然，姜洛一声尖叫，秦胤南手抖了一下，飞速起身。 “怎么了？”他跑过去。 姜洛抢先出来，关好了厨房的门，严丝合缝，一点都不给秦胤南看。 “没事没事，你回去看电视剧吧。”姜洛脸上带着奇怪又可爱的笑容。 “你刚才叫什么？”秦胤南怕她受伤了。 “没事，我刚才想飙个高音，唱首青藏高原而已。”姜洛的借口找的真差。 秦胤南见她不说实话，无奈：“那你注意安全啊，别饭没做好，倒把自己弄伤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姜洛催促秦胤南赶紧离开。 秦胤南只好回到客厅。 姜洛打开门回到厨房里面，看着没掌握好火候、煎的有些发糊的鱼柳，心虚地用厨房纸巾包好，放到垃圾桶里面。 刚才是她煎鱼柳时油炸了出来吓了她一跳。 姜洛又看了垃圾桶好几眼，确定厨房纸巾把鱼柳包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出来。 才面色如常又拿了一些鱼柳开始重新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渐放黑。 秦胤南等的有些着急了，合上笔记本，走过去敲了敲厨房的门。 “怎……怎么了？”姜洛的声音有些发抖，听得出来她略微紧张。 “我帮你吧，别做的太麻烦了，家常菜就行。”秦胤南以为姜洛是想要在他面前好好露一手，才做了这么久。 姜洛听出了秦胤南催促她的意思，说：“不用了，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就能好，你再安心等一等吧。好饭不怕晚嘛。” 一个小时？ 秦胤南看着渐黑的天色，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欲言又止。 他又敲了敲厨房的门。 “别催了嘛，要有耐心。”姜洛在里面手忙脚乱，随口搪塞秦胤南。 “不是。”秦胤南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进去，伴随着油烟机的声音和炒菜热油锅铲碰撞的声音，有些悠远，“还有一个小时的话，我就先去冲个澡了。” “去吧。去吧。”现在只要秦胤南不来催姜洛，他愿意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秦胤南上楼去自己卧房了。 姜洛接着做饭。 秦胤南洗完澡下楼，看到厨房的灯依旧亮着，大门紧闭。 秦胤南摇摇头，早有预料，也不催促，就坐在餐桌上等着。 厨房的门是玻璃门，上面有着各种印花，看起来模模糊糊的，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姜洛的身形，但她在做什么就看不清楚了。 烧油下菜的声音，锅铲碰撞的声音，姜洛前后左右忙活的身影，都让秦胤南有一种温暖的归属感。 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很多人都告诉他一定要组建一个家庭了。当你忙碌工作了一天，回到家里，看到有个温温柔柔的女人在厨房里面忙活。 不再是冰冷的住所，似乎真的有了家的味道。 秦胤南甩甩头，赶紧把这想法赶走。 他自己都惊讶，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明明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怎么会突然想到了组建家庭。 大概是太饿了吧，就容易胡思乱想。 终于，在秦胤南又回完了一封邮件之后，姜洛出来了。 她把厨房的门打开细细一条缝。 侧着身子端菜，而且出来就把门关上，一眼都不让秦胤南看里面是什么样子。 秦胤南要站起来，替姜洛端菜。 他一站起来，姜洛就发现他穿着浴袍，额前的头发还在滴水，格外慵懒。 而且随着动作，浴袍前面有点松散，有要滑开的架势。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秦胤南的胸肌和腹肌。 姜洛移开目光。 她制止了秦胤南要去端菜的想法，“你就好好坐在那里，等着吃就行了。” “怎么还神神秘秘的。”秦胤南看着姜洛迅速开门关门，一点都不让他看的样子，好奇心泛滥。 “你就吃吧。”姜洛把四菜一汤，两碗米饭都端上了桌子。 秦胤南复又坐下，这一站一坐间，浴袍更加松散了。 他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着装的不妥，向姜洛道歉：“抱歉，洗完澡忘了，我先回去换个衣服。” “其实不换也行。秦总的身材当真不错。”姜洛调侃着秦胤南。 秦胤南不理睬她，自己上楼去换衣服了。 他换衣服还挺快的，没几分钟就穿着衬衫下来了。 姜洛不再调侃他的着装，反而招呼秦胤南赶紧入座。 待秦胤南坐好。 姜洛傲娇地站在桌子旁边，笑着扬起头，“怎么样？” 第一百零五章 “西红柿炒鸡蛋，鸡肉豆角，红烧鱼柳，红烧西兰花，西红柿鸡蛋汤。还挺丰盛。”秦胤南还没有吃，先夸赞。 姜洛皱了眉头，“什么红烧西兰花？西兰花有红烧的嘛？这是清炒西兰花。” 秦胤南看着颜色有些浓重的西兰花，脸不红，心不跳，睁眼说瞎话：“对对对，就是清炒，我刚才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个做法叫清炒了。” “这还差不多。”姜洛坐下。 她拿起筷子，对秦胤南说：“吃吧。” 秦胤南也拿起筷子，看着姜洛吃了第一口西红柿炒鸡蛋，才开始吃饭。 他先拣了一筷子鸡肉炒豆角。 鸡肉被切得形态各异，酱油有些搁多了，咸味过重。 “还挺下饭的。”秦胤南给面子地夸赞。 姜洛满意地点点头，“当然好吃了，你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说话间，秦胤南又尝了尝鱼柳，里面调味的鸡汁味道太重，压住了鱼本来的鲜味。 不过他还是能找到夸奖的话语，“这个鱼柳的味道也很特别，入味。” 姜洛所谓的清炒西兰花，才是味道最“特别”的。 秦胤南尝得出来，姜洛最开始想要清炒所以只放了些盐，很淡薄的调味料，后来大概她自己尝了觉得没压住西兰花的涩味，又加了酱油一类的东西。 其实这是因为姜洛焯水的时候，西兰花就没焯熟，她再放味重的调味料压也压不住。 反而西兰花的涩味，最开始的盐和黑胡椒，以及后来的酱油，混在一起，味道格外的“精彩”。 “这个……”秦胤南顿了顿。 姜洛瞪着他，她知道味道不好，威胁性地看着他，似乎他只要说出不好吃的话，分分钟就要打他一样。 “味道层次很丰富，我之前从来没吃过这样的。”秦胤南到底是商场里面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的人，很会说话，意思清晰，但听起来好听了许多。 姜洛其实自己也尝了，知道味道奇奇怪怪的不好吃。 秦胤南又尝了尝西红柿炒鸡蛋，无功无过，并不惊艳。 他兀自感慨，这就是姜洛忙了这么久的成果，先不说用时这么长，就是这菜的味道，以及样子，也看得出来是个新手。 即使不是从未下过厨房，也绝对不多做饭。这可和他想象里面厨艺不错的留学生有很大差别。 “我厨艺是不是不大好啊？”姜洛还是第一次自己做这么多菜，到底还是忐忑的。前面那副傲娇威胁人的样子不过都是装出来的罢了。 “没有啊，挺不错的。”秦胤南这话出自真心，他对于吃其实要求没有那么高，有好吃的当然好，没有的话也无所谓。 自己在外留学的时候，最开始学做饭，自己不知吃了多少自己练手的试验品。 姜洛做的和那些比起来，可以算是相当不错了。 “你就会哄人。”姜洛不信，她又不是没有味觉，她自己都尝得出来这些菜味道不太好。 “怎么？失落了？你堂堂姜总，平日忙，厨艺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非要练到大厨那个级别吗？”秦胤南开玩笑，“不会是也相信了那句话吧？” “什么话？”姜洛好奇。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男人的胃啊。你练好了厨艺，不就能捕获男人的心了？”秦胤南又拣了一筷子豆角拌米饭吃。 姜洛豆角事先焯了水，做得极烂，味道又重，拌饭吃倒是格外合适。 姜洛瞪他：“这可还是算了，抓住男人的心有什么用？我要男人的心干嘛？能吃吗？” “所以，你的厨艺这样子就可以了。”秦胤南吃着饭。 一碗饭快吃完了。 秦胤南忍不住问姜洛：“你留学那时候请保姆了？” “怎么可能？出门在外读书，事还那么多？我就自己一个人，我爸说要锻炼能力，才不会让我这样。”姜洛奇怪地看着秦胤南，“难道你不是？” “我当然也是。”秦胤南吃完了最后一口饭。 他夹起一块奇形怪状的鸡肉，“你这切工，也不像是留学在外常常做饭的人啊。” 姜洛看了一眼被夹在半空的鸡肉，有些恼怒，拿筷子就要去夹，秦胤南赶紧一口吃了进去，补充：“不过味道还不错。” 姜洛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语，反而看着他空了的碗，问道：“你要不要再吃一碗米饭？” “我自己去盛吧。”秦胤南就要起身。 姜洛抢先一步拿过他的饭碗，把他按在椅子上：“我去帮你盛。” 也不等秦胤南拒绝，就去厨房里面盛饭了。 没过多一会，她端着盛好的一碗饭，拿给秦胤南。 “你觉得这米饭蒸的怎么样？”姜洛问。 秦胤南夹起一口米饭，仔细尝了尝：“不软不硬，微微弹牙，水和米的比例掌握得非常好。” “你看，我的留学生活虽然没让我学会切肉，但是我学会自己蒸饭了啊。”姜洛绕了一圈，才算回答了秦胤南刚才的问题。 秦胤南觉得好笑：“你留学的时候不吃菜？只吃米饭？” “米饭和老干妈，绝配。”姜洛回想起读书的时候，“那时候每天忙着学习，哪有那么多时间每天琢磨着自己给自己做中餐。” 她突然反应过来：“秦胤南，你既然这么问了问，你就一定会做饭，在留学什么学的，而且做的还不差。” “随便你怎么理解喽。”秦胤南低头吃着饭，也不看姜洛。 “好啊，你会做饭，今天还让我给你做饭，就是打定主意看我笑话。”姜洛开始胡搅蛮缠了。 秦胤南扒拉完最后一口米饭：“不是你说要感谢我的吗？” “我……”姜洛一时语塞，眼神闪烁。 “算了，不逗你了。”秦胤南伸手拿起大汤匙给自己舀了一碗汤。 他尝了一口，“这汤不错，里面还放火腿提鲜了。” “我突发奇想放的，厉害吧。”姜洛有些得意。 她也给自己舀了一碗汤。 汤还是热的，热气氤氲在两人中间，两个人隔着热气看着彼此，模糊又清晰。 真真有种岁月悠长，执手同往的冲动在两个人心里蔓延。 第一百零六章 “你既然会做饭，今天我露拙了，改日你也让我尝尝你的手艺。怎么样？”热汤下肚，浑身都格外熨帖，姜洛发问。 “当然可以。”秦胤南爽快答应，其实这个别墅里的那些调料都是他用的，钟点工只负责打扫，他偶尔来住的时候会自己做饭。 “那我可就翘首以盼了。”姜洛笑，喝完了那碗汤。 两个人都吃完了这顿饭。 时间已经不早，晚上八点半了。 “我这里有两瓶私藏的酒，你要尝一下吗？”秦胤南想着最近事多，姜洛肯定又要失眠，就想让她喝点酒回去能轻易些入睡。 “好啊。”姜洛笑得狡黠：“难得有机会宰秦总一顿酒。” 秦胤南拿出酒瓶，果然是上好的威士忌。 摆好冰块，找好杯子。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秦胤南倒了一杯给姜洛，一杯给自己。 “干杯！”随着杯子与杯子之间清脆的一声响起，两个人都小口品着这酒。 姜洛又闻了闻酒味，感慨：“果然是好酒。” 她拿起玻璃瓶子，仔细端详：“这么昂贵的威士忌秦总就这样让我喝了，当真大方。” “美酒配佳人，才不算埋没了。”秦胤南话说的很好听。 姜洛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有事？” 秦胤南毫不意外姜洛一下子就知道了他有所图，“你果然冰雪聪明。” “说吧。”姜洛喝完那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既然你有事找我，那我可就多喝两口了，算作辛苦费。” 秦胤南点点头，“当然，尽管喝。” 他自己也又喝了一口酒，才徐徐说道：“我周一要去深港出差。” “我明白了，媒体这边会注意跟进的。”姜洛瞬间明白，秦胤南是要去深港的芯片谈注资的事情，狠狠坑谭光友一把了。 她也很厌恶谭光友，手段低劣，目的复杂，趁人之危。 “这种事情，我还是很愿意加一把火的。”姜洛像一个顽童一样笑着。 她给自己和秦胤南斟满酒，“干杯！” “对了，你妈妈有没有问你订婚宴的事情？”秦胤南想起那天在病房，自己和姜父的对话。 姜洛提起这个就头疼，“不说这个，先搪塞着，等我爸爸做完手术再说吧。” 秦胤南提醒她：“你爸爸现在生着病，马虎不得，你说话要注意，别被他看出什么问题来。” “唉。”姜洛叹气，“还好只有一个半月就手术了。” 说起手术，“秦胤南，我真的害怕，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死亡。” 秦胤南知道自己的安慰浅白又无力，但他也想不出好的措辞来让姜洛宽心，生死之事，他也无能为力，“叔叔会好的，别往坏处想。” “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父母在时，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姜洛看着自己酒杯里的琥珀色掩体。 “别这样想，姜洛，都会好的。事情没有结果，你别胡思乱想。”秦胤南当然知道姜洛是没办法不胡思乱想的。 “我撑不住了，秦胤南，我撑不住。”姜洛有点崩溃，“我在医院看到我爸爸那么剧烈的并发症，看到他形销骨立，我还得假装像没事人一样。我得好好工作，得认真吃饭，得若无其事。” “姜洛。”秦胤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又给她倒了一杯酒，这个看起来神采奕奕地小姑娘不过是强打精神，一点酒精就能让她的伪装溃不成军。 姜洛捂住脸，不想让秦胤南看到自己脆弱无助的神情。 秦胤南刚想抽张纸巾递给她，就看到姜洛把手拿开，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她神色如常，笑看着秦胤南，拒绝了他的纸巾：“我才没这么脆弱呢，是你的酒太香醇了，醉了人。” “怪我喽！”他默契地不再提刚才的事情，仿佛那个无助的小姑娘不过是一个幻影。 “送你回家吧。明天是周六，今天能轻松一些，早点休息。”秦胤南站起身。 姜洛刚想跟着他离开餐厅，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局促，进退维谷。 秦胤南敏锐地发现了姜洛的不对劲，“怎么了？” “那个，秦胤南。”姜洛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还没收拾厨房。” “没事，我来做扫尾工作就行，你见哪个大厨自己洗盘子？”秦胤南混不在意。 “当真？那我可就走了。”姜洛的话里面明显有深意。 “等等。”秦胤南回想着刚才姜洛不让人看厨房的样子。 他快步走过去。 “哎！”姜洛挡在他身前，“我问你，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不算数？” 秦胤南不回答，他知道姜洛这是在套他的话，只是绕过姜洛要去厨房。 姜洛不依不饶挡着他，“好了，你既然说了要做扫尾工作，你就不许反悔。现在先送我回家。” “我不反悔，我就看看。”秦胤南看姜洛孩子气地挡在自己身前，笑。 “反正都是你打扫，早看晚看都一样。先送我回家了。”姜洛伸出双臂挡住了秦胤南，怎么样都不让他碰厨房门。 “既然都一样，我想现在看为什么不行？”秦胤南大致能猜到里面一定满目狼藉。 “哎呀。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姜洛就是不让。 秦胤南也不让。 一时间，两人站在厨房门前，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两个人靠的很近。 两个人都能感觉到彼此带着酒精味的呼吸。 四目相对。 姜洛发现秦胤南的眼睛长得真的很好看，标准的桃花眼，没有凤眼那么多情挑逗，也没有杏眼那么无辜单纯。 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 突然，秦胤南笑了一下。 桃花眼笑起来有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水汽氤氲。 慵懒的长睫毛，投射下小小薄薄的一片阴影。 周围格外安静，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样。 姜洛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喜欢上我了？”秦胤南突然开口。 一下子，姜洛就找回了他眼里如往常一样的玩世不恭。 姜洛摇摇头，她刚才怎么会觉得秦胤南长得很帅呢，明明性子顽劣，满嘴玩笑。 第一百零七章 “不许进去，快走，送我。”姜洛不耐烦地推了推他。 “我不。”秦胤南无所谓地看着姜洛，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姜洛深呼吸了两口，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她举起手，突然捏了秦胤南腰间的肉一下，想要挠他痒痒。 秦胤南依旧岿然不动。 “你没有痒痒肉？”姜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是啊，我没有。”秦胤南突然拿出手开始挠姜洛的痒痒肉，“可是你有啊。” 姜洛最怕别人挠痒痒。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要往后退，可后面是关的严严实实的门，退无可退。 她想要往前跑，可是秦胤南的胳膊禁锢住了她。 剧烈挣扎中，姜洛的脑袋突然往后仰了一下，眼看就要磕到玻璃门上。 秦胤南猛然住手，拉过姜洛，把手垫在她脑袋后面，“小心。” 秦胤南的动作虽然止住了，但是姜洛的笑还在继续。 一下子，她的脑袋就磕在了秦胤南的手上。 怕她再磕到玻璃门上，秦胤南只能把她往自己怀里拽。 姜洛突然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烟草气息和酒精味道混合在一起，有些让人心动。 但她很快就推开了秦胤南。 秦胤南的怀抱再温暖，也不是属于她的。 他们之间不能有任何暧昧，她不想失去这样的一个好朋友。 暧昧的开始，意味着友情的结束。 悸动只是一时的，只是今晚，秦胤南那张脸过于蛊惑人，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才让姜洛心跳的快了一些罢了。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送你回家吧。”秦胤南开了口，没有再纠结厨房的事情，对于刚才的一切都闭口不提。 “好。”姜洛惜字如金，跟着秦胤南身边，出了餐厅，也出了这栋别墅。 坐在车上，冷风一吹，两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对了，刚才没说完，我上次去医院，和你爸爸聊到订婚宴的准备事宜，你爸爸说要让你妈妈帮我们筹备。后来他怎么跟你说的？”秦胤南问。 “没什么大事，后来我爸爸可能都忘了。”姜洛信口说道，秦胤南依旧帮了她很多，她不想再麻烦他。 “瞎说。”秦胤南当然知道姜父的性格，他是不会随随便便忘掉这件事情的，事关他的掌上明珠，又是订婚宴这种大事，定然也嘱咐姜洛了。 “我最近公司不忙，都在正常运转，只是要处理谭光友的事情。除此之外，没什么大事。”秦胤南向姜洛表明自己不忙，可以找自己应付她母亲。 “那你刚好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姜洛听出了秦胤南的画外音，但并不准备接茬。 朋友都是相互的，单方面付出是牺牲。 她不能让秦胤南总是在付出，在帮自己。 虽然她也有帮到秦胤南一些微小的事情，但这和秦胤南帮她的事情不成正比。 秦胤南见姜洛拒绝，把话说的更明白了一些，“你母亲要去陪你订礼服还是尝宴席，我都可以陪着。就当放松了。正好我自己也要添置衣服，尝尝美食。” “不用。”姜洛的拒绝也更明确了，“我最近公司事情忙，我妈妈和爸爸还没有把你说的那些提上日程，到时候我再找你。” 秦胤南知道姜洛是不想欠自己太多，也不再说话。 她不让，自己要依旧会有办法的。 姜洛总觉得欠了自己，其实她早就忘了支持自己芯片项目二轮的时候，那样的信任和义无反顾。 秦胤南觉得自己怎样都无法回报姜洛的那句“我信你。” 他们还并不多么熟悉的时候，姜洛就告诉他，“我信你”。愿意投资芯片项目。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二轮计划的时候，姜洛力排众议，义无反顾给他进行了投资，告诉他，“我信你。” 在二轮芯片项目失败之后，所有人都质疑他的能力，质疑他急功近利，质疑秦氏只能止步于此，还是姜洛，说了那句，“我信你”。 这样的信任，是秦胤南这些年，生意场上觥筹交错，从未拥有过的。 车上两人都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车开到了姜洛家门口。 “谢谢你送我回家。”姜洛打开车门，下车前，扭头对秦胤南说。 “没事，早些睡觉。”秦胤南冲姜洛挥挥手。 他目送着姜洛进了家门，吩咐司机，“走吧，回去。” “回您父亲那里还是清诗苑？”司机询问。 “去清诗苑吧。”秦胤南很想看看自己厨房的一片狼藉。 当他打开门。 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姜洛的破坏能力了。 虽然不是满目疮痍。 但是每一个盘子和锅都很难洗。 因为很少做饭，姜洛火候油量掌握的不是很好。 有时候油放多了盘子里面沾的全是油渍，现在放冷了更不好洗。 而有时候油放的少了，锅里面被粘的到处都是糊锅的东西，钢丝球都刷不掉。 秦胤南认命地挽起衬衫袖子，开始洗盘子洗锅，擦拭橱柜。 能把饭做成这个样子，也只有姜洛那种古灵精怪的丫头做的出来。 一直收拾到了晚上十一点钟，才算整理完毕。 秦胤南终于可以歇一会了。 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让姜洛再进厨房。 饭做的倒是没有多么难吃，但是等待时间太长，收尾工程太巨大了。 做完这一切，他就准备早点睡了。 躺在床上，秦胤南心跳的有些快。 回想起温香软玉在怀，姜洛身上的香水味，和她白嫩的脖颈，秦胤南嘴角勾起一丝他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忘掉这件事，理由和姜洛推开他时心里想的理由一模一样。 这不是他可以玩暧昧的姑娘，他们要寻求一种更长久稳定的关系。 朋友、知己、甚至战友，这才是理想中长久稳定的关系。 暧昧、恋爱、婚姻都过于不确定了，不适合他们的。 今天晚上，所有的温暖、暧昧，都连同那些残羹剩饭一样，被两个人丢掉、遗忘。 两个人都默契地不再提今晚的所有事情，似乎这只是一个温暖美好的梦境。 第一百零八章 翌日，姜母一大早就来叫姜洛起床，“快点，洛洛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还睡呢。” “干嘛啊？妈。”姜洛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面。 昨天晚上的酒精量刚刚好，让她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你忘了我们约好今天要去看订婚宴的礼服了？”姜母抚摸着姜洛的脑袋。 她见姜洛没有反应，起身拉开第一层遮光窗帘，让阳光照进来。 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阳光有些刺眼。 姜母强迫转着姜洛的身体，让她对着阳光。 “嗯？”姜洛不满地拉起杯子，钻进被子里面，她一点都不想去选什么礼服，反正都是无用功。 “妈，让我再睡一会，求求你了。今天周六，我没准备去公司加班。等回头睡醒了再说礼服的事情吧。你再等一会嘛。”姜洛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有些闷闷的。 “我倒是可以等，就怕秦胤南等不了？”姜母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 “啊？”姜洛听到秦胤南的名字，迅速清醒，拉下杯子，看着姜母，“关他什么事情？” 姜母帮姜洛缕了缕额前的碎发，理所当然地说道：“怎么和他没关系了？是你和他一起订婚。你要挑礼服，他也得挑搭配你礼服的西装啊。而且你是他的未婚妻，穿什么衣服去订婚总要和他商量一下。” “我不是告诉您秦胤南很忙吗？这种小事您找他干嘛？凭白麻烦他的？耽误他工作多不好？”姜洛坐起身，她知道不想再麻烦秦胤南了。 “这可不是我找他的。是他自己打电话给我，要我帮你们一起挑一下礼服。”姜母无辜地看着姜洛。 姜洛叹气。 “不过。”姜母眼睛里面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你知道他跟我怎么说的吗？” 姜洛看着自己母亲这副样子，就知道秦胤南又编了什么话来忽悠她了。 姜母也不管姜洛理不理她，接着说：“他说你怕他耽误工作麻烦他，不愿意告诉他，而在他心里，没有什么事情比你更重要，工作当然也没有你重要。他还说一辈子就这一次订婚宴，他一定要陪着你亲力亲为做完所有准备流程。他不想留有遗憾。” 姜洛扶额，秦胤南真的是这些忽悠人的话怎么张嘴就来，还能说的倍真诚。 “快起吧，别发呆了。”姜母见姜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拍了她一下，“不会感动傻了吧？” 姜洛无奈，“妈，你和他约了什么时候啊？” “还约什么时候？你们马上就要订婚了，这些准备工作迫在眉睫。人家就在咱们家客厅等着了，你还睡！”姜母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啊？”今天早上震惊到姜洛的事情太多了，她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姜洛赶紧起身，站在地上，准备去洗漱换衣服。 看自己女儿成功起床了，姜母也不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你快点啊，别让人家秦胤南等太久。”她嘱咐了一句，就下楼和秦胤南聊天去了。 姜洛有些手忙脚乱，草草洗了个脸，连妆都没画，随手穿了一件衬衫和牛仔裤就下楼了。 秦胤南早已经坐在沙发上，腰背挺直，谦恭的笑容挂在脸上，与往常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和姜母聊着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逗得姜母笑得有些前仰后合。 “来了。”他率先看到了姜洛，和她打招呼。 姜洛笑了笑，有些勉强。 “你这孩子。”姜母看到姜洛随意的穿着打扮，“怎么就穿成这个样子，连妆都不画就下来了？” “我今天又不去公司。”姜洛理所当然地回答。 她走向餐厅的方向，要去吃早饭。 姜洛刚喝了一口牛奶，姜母就追过来，“你今天可是和男朋友一起去挑订婚宴的礼服，妆都不画一下。” “舒服。”姜洛无所谓地吃了一口三明治，“带妆实在太闷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不化妆了。” “我的宝贝女儿，在你男朋友面前你得保持一个良好形象吧。”姜母奇怪地看着自己女儿，她怎么一丝“女为悦己者容”的样子都没有。 秦胤南也追了过来，听到姜母和姜洛的对话，笑着打圆场：“阿姨，洛洛在我面前不需要化妆，她只要保持自己最舒服的状态就行了。” “而且，她不化妆也很美。化了妆是仙女下凡，不化妆是天生丽质。”秦胤南话说的让人听了极为舒心。 “也是，两个人在一起，舒服最重要。”姜母被秦胤南两句话说的就妥协了。 她调侃道：“日后你们结了婚，你还不得天天看她不化妆的样子。” “妈！”姜洛嗔了一句，她妈妈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你看看，还害羞了。”姜母摇摇头，很满意孩子们的状态。 秦胤南索性先替姜母抽开椅子，让她坐下。随后又抽开另一把椅子，自己也坐了下来。 他正巧坐在姜洛对面，看着姜洛吃饭。 “你吃了吗？”姜洛问他。 秦胤南点点头，“吃了来的。” 姜母点点了姜洛的脑门，“你看看，也就只有你睡到这个点了。” “是我心急，来的有些早了。”秦胤南把原因揽到他身上，这让姜母更加喜欢他了。 两个人等姜洛吃完饭。 就准备出门。 姜洛拿起一件外套随意穿上，看得姜母直咋舌，大概是她不懂现在年轻人的相处方式了，随意得像是已经相处了几十年的挚友。 秦胤南开着车，三人一起到了高级定制那里。 “姜夫人，秦先生，姜小姐。你们好。”已经有服务员老早就等在这里了。 姜洛微笑着冲服务员点点头。 服务员把他们一行三人迎了进去。 “稍等一下，我们的设计师马上就来。”服务员把他们安顿在会客厅里面，就去找设计师。 设计师是姜洛常用的设计师，这个牌子的高定她经常定制，设计师对她的喜好都非常了解。 “姜小姐，秦总都已经跟我说过了，这是你们订婚宴要穿的礼服，我先选了几个样子，你来看看，不满意咱们再选。”秦胤南把一切都打点好了，设计师把几张图纸推给姜洛和姜母。 第一百零九章 姜母看得很认真。 姜洛随意扫了几眼，都很好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设计师看出来了姜洛的犹疑，说道：“姜小姐，选不出来也没关系，您可以先说一下您理想的礼服。款式，颜色，材质。我根据这些给您设计。” “要偏素雅一些的颜色，里层是抹胸或者吊带都可以，但是外层一定要有纱质的长袖。”姜洛随便形容着一条仙女裙。 “因为已经秋冬天了，最好能有裙身裙摆能有羽毛设计，不要太多。剩下的图案最好是同色系的刺绣，低调又仙气。”姜洛把能想到的都说了。 设计师很懂她，拿出一张草图，改了几下，给姜洛看，裸色的曳地长裙，仙气飘飘。 “挺好的。”姜洛觉得就是它了，“裙摆外面的纱一定要又软又蓬。” 姜母看了看设计图，皱着眉头：“洛洛，有点常见了，订婚宴这样的场合不能马虎。” “我觉得挺好看的啊。”姜洛想要速战速决。 姜母不赞同：“好看是好看，但是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条礼服，我觉得还是得再隆重一些。” 姜洛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自己的也就罢了，还在浪费秦胤南的。 她想快些选完让秦胤南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他后天要去深港，这边肯定又很多事情要交代。 秦胤南见状，先肯定了姜洛选了礼服，“洛洛，你选的样子的确很好看，穿在你身上肯定就像仙女下凡一样。” 他同时也肯定了姜母的看法，“不过，你妈妈说的也很对，的确不够隆重。” “这样吧。”他想了个折中的方法，“洛洛选的样子不变，咱们在配饰上做一些改变，” “其实要隆重的话，咱们在衣服的配饰上做做手脚就可以了。”秦胤南看向设计师。 “对。”设计师赞同秦胤南的看法，“秦总说的很对。” 说着，他拿出了很多配饰的照片，“我建议咱们可以大批量地使用珍珠、水晶和钻石。” 他又指着那张设计图，比划着，“你们看，裙子上面吊带部分可以使用珍珠点缀，腰身和下面一点点的地方可以用水晶，剩下的裙摆咱们大面积使用碎钻，一定会让这条裙子成为那天最闪耀的礼服。” 想着是订婚宴的裙子，设计师一点都没留余地，丝毫不考虑省钱的事情，“而且刺绣部分可以掺一些铂金丝进去，一定很好看。” “可以啊，听着就一定很漂亮。”姜母满意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建议。”设计师看着自己的设计图，再度开口。 “您说。”秦胤南侧耳倾听。 “姜小姐选的颜色可以稍作改变，裸色有些单一了，我们可以试一下红色。”设计师的想法很大胆。 他看着姜洛，很真诚地说：“您选的颜色的确适合您，温婉大方的气质都能体现出来。但是您的皮肤这么白，又是订婚宴，试试红色可能会有惊喜。” “红色穿的不好会有点俗气吧。”姜母开口，有些不认同设计师的看法。 “您可以让姜小姐试一下。姜小姐也在我们这里买过红色的礼服，绝对好看，我就没有见过比姜小姐更白的人，她穿上红裙子，雪肤红裙，才是艳光四射，艳压全场的存在。”设计师说着，让服务员去拿了一件成衣。 “而且我并不准备用全红，否则长裙会有点过艳。我想的是渐变，由红色渐变为白，腰部裙摆往下还是白色占大部分。我底色用白，中间用一层薄红纱，外面罩银色纱。仙气和艳丽兼顾。”设计师想得十分周全。 服务员拿来了一条红裙子，渐变的。 姜洛起身去试穿。 礼服穿起来比较麻烦，过了有一会，姜洛才从试衣间出来。 这件礼服的裙摆比较长，服务员帮她拖着裙摆。 还挺隆重的衣服，姜洛在心里暗自感慨。 “我说的吧，姜小姐穿红色，绝对的艳压全场。”设计师很骄傲于自己的眼光。 秦胤南看着，姜洛一米七的身高，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很好看，皮肤又白，配上红裙子，真的有让人惊艳的本钱。 “这条裙子真漂亮。”姜母呐呐地感慨。 “这是一条婚纱，可能有些过于隆重了。我主要是想让你们看一下这种渐变红色。”设计师开口。 “你们这的婚纱真好看。”姜母的关注点偏了，“还有其他样子能给我看一下吗？” 设计师愣了一下，旋即把一本册子递给姜母，“都在这里了，您可以仔细看看。” 姜母的兴趣被转移到了那本册子上面。 设计师问秦胤南和姜洛，“秦总，姜小姐，你们觉得这个颜色怎么样？” “可以。”姜洛点点头，低头看了自己的裙子一圈。 “不错。”秦胤南点点头，“颜色就按这个做，剩下的样式配饰按照刚才说的来就行。” “您看这样可以吗？阿姨。”秦胤南叫了叫沉浸在婚纱图册里面的姜母。 “啊？”姜母回过神来，“可以，这个很漂亮。” 也不知姜母说的是姜洛身上婚纱的颜色还是她手里那本婚纱图册。 “那就这样订了吧。”秦胤南对设计师说。 设计师点点头，在自己的本子上记下这条礼服的样式颜色。 “那您的西装呢？”设计师询问。 “单排扣，黑色，上面用铂金丝做一些和那条礼服上刺绣图案一样的图案就行。领带要一条配套的红色的。”秦胤南一切都按照姜洛的礼服订。 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套礼服是用不上的，但是为了安姜母和姜父的心，还是得做。 “好的。”设计师把这些也都记下来。 姜洛走过来，看了看设计师的记录，点点头，表示认同。 她看完就下去换衣服了。 等她换完衣服，她以为今天选礼服的事情就可以结束了，哪知道姜母不愿意走。 “你等等，急什么，让我再看看这婚纱。”姜母不起身，屁股好像粘在了沙发上一样。 “走了，还没到买婚纱的时候呢，妈妈。”姜洛像哄小孩一样，想让自己妈妈先和自己以前离开再说。 “” 第一百一十章 听到姜洛的话，姜母眼皮都没抬一下，说：“你们现在的婚纱也太好看了。” 设计师笑笑，“您其实可以再帮姜小姐挑一下婚纱的样式，反正订婚宴后面迟早是结婚宴，婚纱先选了也是有备无患。” “有道理。”姜母赞同地点点头。 姜洛无奈，怎么越想越远了，这些没边的事情真是让人头疼。 “胤南，你觉得怎么样？”姜母问秦胤南的想法。 秦胤南看着姜母那副舍不得放下婚纱图册的样子，就明白了，只能说：“如果有合适的婚纱也可以先订了，您做主就好，我相信您的眼光。” 姜母十分满意秦胤南的回答，又开始看自己手里的图册。 设计师见状，又拿了两本图册递给秦胤南和姜洛，“秦总，姜小姐，你们二位也可以先了解一下咱们的婚纱，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样式颜色。” 姜洛点点头，接过图册，“谢谢。” 现在姜母不愿意离开这里，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只能跟着看看婚纱图册。 秦胤南也翻看着各种婚纱。 “这件怎么样？”姜母指着一件鱼尾婚纱问姜洛，“可以很好地勾勒出你的身材。” 姜洛并不喜欢，不仅不喜欢这个婚纱的样式，更不喜欢在这里挑婚纱。 做的都是无用功，浪费时间，浪费金钱，还麻烦秦胤南。 设计师看出了姜洛不喜欢这条裙子，替她开口：“姜小姐身材很好。但是这条婚纱偏性感了，姜小姐还是适合更加大气温婉，仙气飘飘的婚纱。” 秦胤南点点头，“我赞同设计师的观点。” “好。”秦胤南都开了口，姜母也不能不听他的意见，“我听胤南的，毕竟是给他的新娘子挑婚纱。” 姜洛此时顾不得自己母亲和秦胤南在说什么了，她认真翻看着婚纱图册。 真的是太漂亮了，女生对于好看的婚纱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即使姜洛从未想过自己日后要嫁给谁，要结婚生子，操持家庭。但是那个姑娘小时候没有童话梦呢，穿着世界上最漂亮的婚纱嫁给白马王子。 “喜欢哪件？”秦胤南的问询拉回了姜洛的思绪。 “其实我觉得这件很适合你。”秦胤南指着一条裙摆三米长的婚纱给姜洛看。 露肩，褶皱的花边网纱袖子，束腰，后背是绑带设计，很有中世纪欧洲贵族的高雅感。 但是材质远不像中世纪宫廷那样厚重，采用层层叠纱，中式香槟色刺绣，又有些烟雨江南的古典情怀。 “好看。”姜洛看到秦胤南选的也是她觉得最好看的那件，心里很舒坦。 姜母看着，也是越看越喜欢，“这条婚纱简直就是给洛洛量身定做的一样，太适合她了。” “如果你们都喜欢这件婚纱的话，我们就可以着手定制了。”设计师也很认同这条婚纱适合姜洛。 “可以。”姜母拍板，“先把这条做了，若是回头遇到了更好看的，再重新定制就是了，这条就留作纪念。” 似乎觉得自己有些**了，姜母又转头询问了一下秦胤南的意见，“你说呢？胤南。” 秦胤南肯定不会反驳姜母，“当然可以了，能遇到一件这么合眼缘的婚纱不合适。” “上面的刺绣、配饰，一定都要用最好的配饰和材质，价钱不是问题。”秦胤南还嘱咐了设计师两句。 “我知道，秦总，您就放心吧，我一定让您和姜小姐的订婚宴和婚礼上服装方面不留任何遗憾。”设计师站起来郑重保证。 “我当然相信你们。”秦胤南点点头，也站起来，和设计师握了握手，“谢谢您。所有费用都记我账上就行。” “哎。”姜洛刚想说记自己账上，突然看了一眼姜母，将要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的西装也麻烦您再定制一套和婚纱配套的就可以。”秦胤南开口，他们男人挑衣服还是简单的，配合好女孩子们就可以了。 选完衣服，已经是中午了。 “洛洛，你和胤南两个人自己去吃点饭吧。我要去医院看你爸爸了，饭就在那边吃。”姜母成心要给姜洛和秦胤南二人空间。 姜洛知道自己母亲在这种事情上是说不通的，也就不再白费口舌：“好的，那您去医院的时候小心，到了给我发微信。” 姜母点点头，“你和胤南好好吃饭，好好玩，不用总惦记着我们这边。” “谢谢阿姨，中午太阳毒，您赶紧进车里避避太阳吧。”秦胤南嘴很甜地送走了姜母。 目送姜母的车开远。 秦胤南和姜洛在原地，面面相觑。 “去哪吃饭？”姜洛问。 “附近的饭店，随便吃点可以吗？我下午回趟公司。”秦胤南其实公司那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 姜洛同意：“当然可以了。我下午也得去趟公司，看着点那边。” 两个就近去了一家酒店，点了几个菜。 吃上饭了，姜洛对秦胤南说：“秦胤南，做衣服的钱我出，回头我把钱打给你。” “可以啊。”秦胤南知道如果不接受姜洛的钱，会更加让她觉得心理负担过重，“那种衣服可不便宜。” 他开玩笑：“你买了只能哄哄你爸妈，我的那两件西装可是平时都能穿。说来我今天早上也算白从你手里赚了两套西装。” 姜洛闻言，故意上下打量着秦胤南，“你平日也不会穿的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出门啊。虽然都是西装，那那种刺绣什么的一搭配，不利于你秦总的光辉形象。” 秦胤南停住，煞有其事地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也可以开屏啊，我长得也不丑。” “自恋！”姜洛嗔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开始专心吃饭。 吃完饭，两人就各走各的了，都回了自己公司。 姜洛加完班之后，又去了医院一趟，了解一下情况。 周朗想在今天晚上告诉姜父提前手术的决定。 姜洛就叫上自己哥哥姜楼也过来，这种事情，必须一家人都在。 姜洛害怕自己应对两个一无所知的父母，会有马脚露出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姜楼也赶到了医院，姜洛先和他一起回了姜父的病房。 姜父这几天状态还不错，精神气很好，尤其今天听姜母说依旧把订婚宴的礼服定下来的时候，更加开心。 更有甚者，听到他们连婚纱都订了，姜父晚饭都多吃了半碗。 “爸爸。今天感觉怎么样？”姜洛询问着。 姜父爽利大笑：“今天感觉好的很啊。我的小女儿也要嫁人了。” “爸爸，说什么呢，我要一辈子留在你身边，做老姑娘，才不要嫁人。”姜洛娇俏地坐在姜父的病床边上，和姜父说话。 姜父笑得更加大声：“你可不能这样说话，我怕你的那个秦胤南会来和我拼命。” “他敢？”姜洛小声嘟囔了一句，姜父听的也很清晰。 一家人聊了一会之后，周朗进来了。 他先和姜父打了招呼：“姜老先生，您好。” “你好，周医生。”姜父也还了个招呼。 “姜老先生，我现在要和您讲一下这一段时间的化疗效果，和下一步打算。”周朗得瞒住姜父他病情恶化的事情。 他组织着语言：“姜老先生，您也知道我们现在在做的化疗是术前新辅助化疗。是为了手术做准备的。” 姜父点点头，“我明白，是手术要怎么样了吗？”他对于这种事情很是很敏感的。 “对。”周朗点了点头。 他赶紧接着补充道：“不过，您放心，不是坏事，您不要胡思乱想。术前新辅助化疗的结果影响着手术的时间。” 周朗想让姜父放松一些，保持好的心情，“您现在化疗的效果不错，我们决定术前新辅助化疗没有必要做三期了，我们就做两期，然后就手术，您觉得可以吗？” 姜父听完周朗的话，提出质疑，“化疗效果很好？可我怎么感觉不太明显？” “我知道您化疗并发症的程度很重，但是您的化疗效果好不好和它的并发症没有什么直接太大的联系。”周朗努力解释着。 他可不能松口，“化疗效果是我们根据您的身体各项机能以及癌细胞状态判断的，我们做了两期化疗，已经达到可以手术的效果了。” 姜父陷入沉默，在医院里面他感觉到的是身体机能越来越差，生命力在不断流逝，这些和周朗说的陷入有所出入。 周朗也明白姜父沉默的原因，他从自己的夹子里面抽出几张化验单，递给姜父，“您看，这是您的一部分化验结果，的确是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周朗指着那些大家都看不懂的指标一通说，直到把姜父和姜母都说晕了为止。 姜洛不由佩服起了他的口才，当医生的人口才都不会太差，要应付形形色色的病人。 “那具体手术时间是什么时候呢？”被周朗一顿绕之后，姜父已经接受了要提前手术的事情。 “还有小一个月二期化疗结束，之后的术前调理准备大概还需要两周。”周朗对于这种事情没有一丝隐瞒。 姜父皱了皱眉头，“那不就是一个半月以后？” “对。”周朗点点头，“怎么了吗？” 姜父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术后几天能下床啊？” “这个是个大手术，恢复时间会比较长一些。”周朗一五一十回答：“大概还得至少十五天。” “不能推迟一下手术，或者让我再早点好吗？”姜父不太满意周朗的回答。 周朗摇摇头，“这个我们实在无能为力。怎么了？姜老先生，您是那几天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姜洛不由得也跟着周朗询问道：“就是，爸爸，有什么事情重要的过你的身体？” “你的订婚宴啊，我可不能错过，你得挽着我出场。”姜父不想缺席自己女儿的订婚宴。 “这哪里是什么重要事情？”姜洛嗔道：“您就好好做手术，好好养身体，我挽着我哥哥出场是一样的。” 姜母理解姜父不愿意缺席女儿人生重要事件的心情，但还是劝解道：“就是，老姜，反正还有婚礼呢，你现在养好身体，婚礼上让洛洛挽着你出场就好了。” 姜楼也跟着劝：“爸爸，您总得给我个机会啊，订婚宴我挽着妹妹，婚礼你挽着。这样好不好？” 姜父内心还是不情不愿，但是大势所向，他也只能答应了，“好吧，就这样吧。” 这件事情也算是暂时解决了。 秦胤南周一早上直接飞去了深港。 他的秘书已经把一切都联系好了，芯片的董事长王澜就在机场等着给他接机，一点乔都不敢拿。 秦胤南穿着一件黑色风衣，下了飞机，和王澜打招呼：“王总，您好。” “秦总好啊，早就听说秦氏的秦总是个很有作为的年轻人。今天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青年才俊啊。”王澜夸赞着秦胤南，好的词汇跟不要钱一样往上面堆砌。 秦胤南表示了想要把技术授权给芯片的想法，以及想要注资芯片的想法。 王澜十分惊喜，他很想有一番大作为，从他购置的生产线就能看出来，都是国际顶尖的生产设备，可惜技术没跟上，那些昂贵的生产设备就像破铜烂铁一样被闲置了。 现在谭光友想要收购他的生产线和公司，王澜还在犹豫阶段，谭光友开的价格很合理，他差一点就心动了。 如今秦胤南来了，搅浑了深港的水，如果能获得秦氏的技术和自己支持，王澜还是不想卖公司和生产线的。 现在芯片产业发展势头非常好，国内市场广阔，一片光明。 如果能搭上秦胤南的顺风车，不用卖公司、卖生产线，何乐而不为呢？ 谭光友现在人也在深港，他对于芯片是志在必得。 今天要去找王澜再次详谈，却被王澜的一个秘书告知“王董去机场接人了。” 他一查新闻，“深港项目，秦总千里迢迢注资。”这才发现，王澜居然是去见秦胤南了。 秦胤南有想要注资芯片、把技术授权给芯片的倾向。 这个王澜对自己可从来没有殷勤到要亲自接机的地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况且本来谭氏是秦氏唯一授权技术的公司，在芯片产业有很大的优势，现在突然可能多了人来分一杯羹，谭光友心情更不好了。 “秦胤南就是故意的。”谭光友吧茶几上的茶盘直接扫落到地上。 “怎么了？”卧室里一个漂亮的女人缓缓走出来，问道。 是郭念琦。 “还不是你那个老情人！他就是故意和我作对！”谭光友看着郭念琦更来气了。 郭念琦听到“老情人”，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旋即立马恢复过来，“什么老情人，我和秦总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这样说话真是让人家伤心。” 郭念琦端的是个美人，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 谭光友听着郭念琦这样说话，仿佛自己战胜了秦胤南一样，心情舒服多了。 他走过去，一把揽过郭念琦，两人拥坐在沙发上。郭念琦窝在谭光友怀里，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小鸟依人。 郭念琦的手指在谭光友的胸膛上画着圈，“谭总，你这样误会人家，人家可不高兴了呢。” 谭光友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坐拥江山美人，宠溺地刮了郭念琦的鼻子一下，“我这不是被秦胤南气着了，口不择言，你就别生气了，我的宝贝。” “这还差不多。”郭念琦又使劲往谭光友怀里窝了窝。 “不过。”郭念琦抬头看着谭光友，“秦总又做什么了？” “秦胤南要把技术授权给王澜，还要注资。这不是摆明了和我对着干。明明知道我要收购，他还这样做。”谭光友眼神里面透着狠厉。 郭念琦轻声“哼”了一声，“他可真是讨厌，你准备怎么办啊？” “秦胤南做事稳准狠，你别和他对上。他现在就是在出气，气你用姜小姐要挟他把技术授权给你了，你让他出来这口气也就罢了。”郭念琦也不知道是在劝谭光友，还是在挑他心里的火。 谭光友心里的火成功被郭念琦挑起来了，他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郭念琦又加了一把火：“你别和他争了，秦氏现在风头正盛，咱们还是避其锋芒，慢慢自我发展吧。” 谭光友沉默了一阵子。 郭念琦的话勾起了他心里那些隐秘的记忆。 自他念书开始，就被家里长辈拿来和秦胤南比较，“秦家那个小子，真是聪明，你多和人家学着些。” 后来工作了，就更加被比较了，“你看人家秦胤南，多有魄力，多有能力，他父亲都把公司交给他打理，自己享清福了，我们还要跟在你屁股后面替你收拾烂摊子。” 等他接手了公司，这种情况更常见了，不止长辈，不止圈子里的人，就连那些股民都说：“你看看秦氏的发展，再看看谭氏的发展。都看中了芯片产业，秦氏在人家秦胤南的带领下，技术突破，市场创新。而谭氏那个小谭总带的谭氏每况日下。” 谭氏日薄西山的颓势明明与他没有什么关系，是长辈们守成的问题，但人们都觉得是他的问题。 秦胤南的成功，那也和他父亲把一个蒸蒸日上的秦氏交给他分不开。 在谭光友心里，他和秦胤南是一样的，他甚至比秦胤南更强，只是因为两家公司自身的区别才导致他居于人下。 他要扭转局势，让谭氏重回巅峰。 当他对上秦胤南的时候，所有长辈、朋友都在劝他不要和秦胤南对上，让他不要和秦胤南争，让他避着秦胤南的锋芒。 他受够了，为什么他要避着秦胤南。 “我偏要和他争。”谭光友狠狠地咬字，“他不就是希望我没有相应的生产线可以生产高精度芯片，希望他的授权书对我来说成为一张废纸吗？我偏不。” “我倒要看看，这秦胤南能有什么能耐。”谭光友狠狠圈住怀里的郭念琦。 他看着她：“他秦胤南的女人、技术、名声，我都要。” 郭念琦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谭光友，“你真厉害。” 谭光友笑笑，狂妄至极。 姜洛在监督深港的新闻时，让人再加一把火，“把之前谭光友想要收购芯片的事情大肆宣扬，再和秦总做做对比，就说要对他们谁能啃下芯片这块肥肉拭目以待。” 姜洛很自信，以她对谭光友的了解，这样一激，绝对会做出冲动决定。 “要不要掩盖一下这些新闻出自姜氏？”商业部分的负责人询问。 “不用。”姜洛斩钉截铁，“就是要让他知道是我干的，里面预测一定要都看好秦氏，一边倒，不许让看好谭氏的言论流出去。” “我明白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负责人还是应了下来。 姜洛满意地点点头，她这把火一定要烧的谭光友心烦意乱。 而且让谭光友知道是她干的，谭光友会更加生气。 谭光友是那种绝对自负绝对要面子，而且经不起激的人。 他当然会想到这是姜洛的激将法，但他依然觉得姜洛在看他笑话，而且联合了所有新闻的读者在看他笑话。 而谭光友不会允许自己被这么多人看了笑话，他一定会努力找回面子。 他越想要收购成功芯片，就越会坠入秦胤南的彀中。 王澜接到秦胤南之后，先陪着秦胤南逛了逛深港，请他吃了午饭。 午饭罢，秦胤南对王澜说：“王总，下午我想去看看你们的生产线，考察一下情况。” “自然可以。”王澜求之不得。 秦胤南又在生产线那边考察了一下午，他看得很仔细。 王澜的生产线之所以不成功，除了没有技术之外，还是有很多不足的，不知道谭光友看出来没有，还是谭光友有信心能够改善这些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秦胤南自然也看到了这些新闻，他微微一笑，放下财经报纸。 姜洛真的是懂他，也真的善于把握人心。 谭光友也看到了新闻，铺天盖地，都是说他不如秦胤南。 他气急，直接去了芯片，要见王澜。 “谭总，您没有预约，不能见我们王总，我可以给您安排下午的时间见面。”秘书迎上来，想要拦住谭光友。 第一百一十三章 “让开，我要见你们王总。”谭光友横冲直撞，王澜的秘书根本拦不住。 就这样，谭光友冲进了王澜的办公室。 “对不起，王总，我拦不住。”秘书愧疚地低下头。 “算了，你出去吧。”王澜看谭光友的样子，就知道秘书拦不住他也是正常。 秘书点点头，就出去了。 “坐啊。”王澜看着谭光友站在那里气急的样子，气定神闲。 “我哪里有心情坐？王总真是说笑。”谭光友阴阳怪气，站在那里定定看着王澜。 王澜微微一笑，站起来，拉着谭光友就往会客沙发那边坐去，“坐吧，谭总，我知道您找我什么事情，也知道您为什么生气。” “我跟您可是谈了小半个月收购的事情，耗着时间，耗着人力物力财力。您转眼就又联系了秦氏注资，真是让我寒心。”谭光友兴师问罪。 “都是商人，何必呢。没签合同之前，我都是有权利寻找新的合作对象的。谭总，你失态了。”王澜说话很不客气。 谭光友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的确被铺天盖地的新闻激得失了方寸，他笑了一下，掩盖自己的失态。 “对不起，王总。是我太着急了。这也是因为我太想和您合作了，太想收购咱们芯片。通过此事，相信您也能看出我的诚意。”谭光友努力用话圆回来。 王澜给他倒了一杯茶：“您喝口茶。我的确看出来了您的诚意，可是做生意，光有诚意可是不太行啊。” 谭光友喝了口水，掩盖嘴角讽刺的笑意，王澜的话的意思，不就是要加钱吗。 “王总，我自认为我给的价格待遇已经很合理了。”他面色如常抬头看着王澜。 “您可以先和秦总接触，我不相信秦总能有比我更好的价格。”谭光友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自己心里也打鼓，他根本不知道秦胤南的底牌。 “秦总是注资和技术授权，技术资金比你给的少，也很正常。毕竟在秦总手下，我还能守住。而您是直接收购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可不是用金钱就可以衡量的。”王澜说的好听，还是在要钱。 谭光友放下茶杯，“王总，我收购了你们，那你们日后的运转风险就是我自己承担了。而你如果和秦胤南合作，您就得把接着撑下去。现在的困境难道仅仅是缺少资金和技术吗？” 王澜陷入沉思，芯片的问题的确不仅仅在于技术和资金。他的管理体制，他自己的战略眼光都有着问题。他想要重新开始。 但是话语间，他一定这个意思都不透露给谭光友，只说：“有了秦总的支持，我们一定能扭转乾坤。秦胤南的大名谁没听过，他做成功过那么多漂亮的项目，我相信他能让重新。” 又是秦胤南，谭光友听到他的名字就烦。秦胤南在圈子里面已经被捧得没边了，明明就是一个像他一样的人，借着家里的东风，扶摇直上。 王澜误打误撞，让谭光友心里十分不舒服，秦胤南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他。 谭光友心内算计着，如果放弃了芯片，那他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了，只能更新自己的生产线，耗钱就不说了，耗时过于巨大，两年的技术授权不能这样浪费在更新生产线上。 但他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想法，绝不能让王澜看出来自己非芯片不可。 “既然王总有其他的想法，那我们的合作就暂且停止也未尝不可。等王总做了决定再来通知我也行。”谭光友心里焦急，面上还拿着乔。 “好的，这件事情谭总放心，您毕竟找我在先，我肯定优先考虑你们谭氏。”王澜话说的很好听。 谭光友在心里暗暗吐槽，话说的这样好听，还不是要看钱吗。 他离开了王澜的办公室。 正当谭光友走到公司大门口时，他撞见了秦胤南。 “谭总，真巧啊。”秦胤南带着上位者的微笑。 谭光友面笑心不笑，“秦总，真是很巧呢。” “谭总来谈收购案？”秦胤南虽是问句，但眼神肯定。 “秦总猜的真准。您和我也算是心有灵犀了，连看上的公司都是同一家。”谭光友说话有点冲。 秦胤南可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他说话比谭光友还冲，“谭总好大的火气，生意场上，看得就是谁有本事。您技不如人，就乖乖让位吧。” 谭光友听了这话，气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没到最后结果呢，秦总未免得意的太早了。”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赢。”秦胤南微眯眼睛，挑衅地看着谭光友，“谭总没看新闻吗？可有一条支持您？” 谭光友握紧了拳头。 秦胤南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给您一句忠告，趁早收手，输了可不太好看。” “您当我真的毫无芥蒂就把技术授权给你了？有了授权又怎么样？你还是生产不出来。白白费了心机。”秦胤南又加了一把火。 谭光友的拳头都在颤抖，但他终究不敢打出去，“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就快速离开，不给秦胤南任何说话的机会了。 秦胤南看着谭光友的背影上了车，嘴角勾起弧度。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威胁他而不付出代价的。 晚上，姜洛给他打电话，“怎么样？谭光友那里搞定了吗？” “差不多了。”秦胤南想起谭光友紧握的颤抖的拳头，笑。 “明天我派些记者去采访一下你们，怎么样？”姜洛询问。 秦胤南想了想，“好啊，知我者，你也。姜总的冰雪聪明，名不虚传。” “要我办事的时候，就这样会说话了。”姜洛嗔道。 秦胤南低声笑了一下，“自然，求人办事就得嘴甜一些。” “那我接受你的嘴甜了。你明天尽管等着，我会派金牌记者去跟进采访这件事情。造势的小记者们也会尽量多派的。”姜洛做好了打算。 “谢了，回去请你吃饭。”秦胤南料想谭光友如果经过记者这件事情，绝对撑不了太久。 第一百一十四章 姜洛这边刚挂电话，天成娱乐的郑总的电话就进来了。 “你好，郑总，有什么事情吗？”姜洛有些好奇，郑总怎么会突然打自己的私人电话，正常工作事情都应该和秘书那边谈。 “姜总，我知道您现在忙，但是我这边有几个项目，想要和您洽谈一下，一直也约不上时间。这不，我就只能拉下这张老脸直接联系您了。”郑总言语间暗里捧着姜洛，一听就是有事求她。 “郑总您说这话可是折煞我了，您是我的长辈，也是圈子里的前辈，怎么能说您拉下老脸呢。”姜洛把一个小辈的恭谦都表现出来了。 “嗨，主要是你小姜总做事老练，根本不像是我的小辈，我这才一时口误。”郑总混不在意地说道。 “我手里有几个项目实在是想和你聊一聊，你有空吗？”郑总又绕回了项目上。 “项目啊，郑总您直接跟娱乐部分的负责人对接就行，我现在负责的事情比较多，比较杂，娱乐这里已经放手给下面人去做了。”姜洛推脱。 “我想请姜总和娱乐部分的负责人一起吃个晚饭，谈谈这几个项目，都是大项目，直接和负责人说，我心里还是不大放心。”郑总一定要见姜洛。 姜洛想了想，“稍等一下，郑总。” 她查询了一下自己的时间表。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她已经推了郑总好多次了，这次都打到她的私人电话上了，她实在不好再推脱。 姜氏和郑总天成娱乐的合作一直很顺利，两家关系也很好，犯不着因为这种小事惹得郑总不舒服。 姜洛先像郑总表达了歉意：“郑总，实在抱歉，您也知道我父亲现在生病了，姜氏的工作也有很多我还不熟悉的，最近实在事多。之前推了您几次也是情非得已。” “无妨，姜氏的事情我也了解，这是个多事之秋啊，都能理解。”郑总表现出来了十二分的通情达理。 “我刚才查了一下时间表，后天晚上可以吗？您有时间吗？”姜洛努力挤出一些时间来应付一下郑总。 郑总听到姜洛松口，心情很不错：“当然可以，我现在的时间以姜总为主。” “那真的太谢谢您了，这样理解我的难处。”姜洛程序化地表示感谢，一点不走心。 郑总也说着场面话：“我们是合作伙伴嘛，互相理解都是应该的。” 挂了郑总的电话，姜洛吩咐秘书把这件事写到日程里面，具体时间地点再去和郑总对接。 翌日，深港，芯片。 门口许多记者围着，王澜一现身，就被记者堵了起来。 “王总，您可以透露一下芯片未来的规划吗？” “王总，现在秦氏和谭氏都在争您的芯片，您想要和谁合作？” “王总，您是准备卖掉公司另起炉灶还是接受秦总的资金技术？” “王总，麻烦您谈一下，我们都很好奇未来的发展。” 王澜一下车，就被这些问题轰炸着。 他站定，笑笑，“谢谢大家对芯片的关注，但是未来的战略我现在还不方便透露。一旦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和大家分享。” 很显然，记者们并不满意他官方绕圈子的回答。 他们继续发问。 “王总，您更倾向于谁？是秦总还是谭总？” “王总，麻烦说的更具体一点可以吗？” “王总，您内心更喜欢哪种决定一些？可以稍微透露一下吗？” 王澜不想再发言了，只是微笑着，“对不起大家，无可奉告。” 说完，他招了招手，一旁蓄势待发的保安们明白过来，上前拨开记者，护着王澜进入公司。 记者们不甘心地一路追到了公司里面，被保安统一拦住。 秦胤南和谭光友住在同一家酒店。 早上下楼吃饭，谭光友拥着郭念琦，正好遇到了吃完饭准备上楼的秦胤南。 “秦总，可真巧啊。”谭光友搂紧郭念琦，面色挑衅。 秦胤南看都没看郭念琦一眼，“咱们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能想到一处。” “这也算是缘分，只不过是不是孽缘我就不清楚了。”谭光友语气不善。 秦胤南乜了他一眼，不理睬他了，就要离开。 谭光友伸出手拦住他，继续挑衅：“你的女人，你的技术，你想要的，都会成为我的的。” “我的女人？”秦胤南觉得好笑，看了郭念琦一眼。 就这似笑非笑的一眼，让郭念琦整个人打了个寒颤，她赶紧解释：“没有，谭总误会了。” “是我误会了？那就当我误会便罢了。”谭光友混不在意。 他的目的还是要在秦胤南那里找回场子：“总之，对于你秦总想要的东西，我都有兴趣争一争。” “谭总，人心不足蛇吞象。”秦胤南冷冷吐出这句话。 “你争不过我的。”秦胤南说完这句话，自顾自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故意撞了谭光友的肩膀一下。 秦胤南就是故意的，他想要激怒谭光友。 而且今天，他还得到了另外的一个答案，是他上次问谭光友的。 答案就是郭念琦。 他和姜洛的一些事情，甚至谭光友想出的那个点子，绝对都和郭念琦相关。 谭光友恶狠狠地看着秦胤南的背影。 “光友，别生气了，大早上的，不值当，咱们还是先吃早饭吧。”郭念琦小声试探地说道。 谭光友突然转身，把郭念琦留在那里，就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郭念琦一时有些难堪，很快就掩盖了自己的神色，微笑着追了上去。 谭光友没有吃早饭，就给王澜的秘书打了电话，说要去见王澜。 秘书告知他王澜上午已经约人了。 谭光友猜测王澜约的人十有**是秦胤南。 他神色不虞，思忖一下，拿着外套就出门了。 他去找王澜。 当谭光友一大早来到芯片的时候，就看到了那种情形，一堆记者等在那里。 记者们一看到谭光友出现，眼睛冒光，蹲守到了一个重要人物。 也不算白白浪费了时间，还能找些素材好好写一写。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记者们围上来，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向谭光友轰炸去。 “谭总，您对芯片是否志在必得？” “谭总，您知不知道秦总也在接洽芯片？” “谭总，您觉得您和秦总谁能最后拿到芯片？” “谭总，谭氏对上了现在风头最劲的秦氏，您认为胜算有多少？” “谭总，您是否会避其锋芒，放弃芯片？” 谭光友听着问题，脸色越来越黑，本来不想做任何回答。 但是秦胤南此时居然也出现在了芯片的门口。 记者们看到秦胤南，眼里的光更盛了，能拍到这两个对手相遇，简直明天的头版头条就有着落了啊。 “秦总，秦总，秦总。” 很多记者一窝蜂涌到了秦胤南那里。 “秦总，您怎么看待和您争芯片的谭总？” “秦总，您有信心拿到芯片吗？” “秦总，您……” 不等这些记者抛出什么其他的问题，秦胤南抢先答道：“我当然有信心，秦氏有着国内最先进的技术，有着雄厚的资金，占据着国内最大份额的市场。和秦氏合作绝对比被人收购要好的多。” 谭光友听了，脸色发黑，本来不欲回答这些，他大步走向秦胤南，“秦总，话可不要说的太满。事情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就拭目以待。”秦胤南毫不在意地看着谭光友，仿佛在看一个没得到玩具的跳脚小儿。 “秦总，您太顺风顺水了，也太自负了。您总会发现，这个世界上上帝不是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谭光友语气十分不好。 秦胤南浑不在意，径直离开，进入芯片。 里面的记者几乎都是姜洛那边安排的，所以秦胤南完全不担心自己的自负言论会带来什么后果，他只关心能不能让谭光友心情极度混乱的情况下做出错误决定。 谭光友站在那里，眼神阴翳，偏偏记者们还问个不停，一点没有眼色。 “谭总，您怎么看待秦总的言论？” “谭总，秦总优势那么大，您真的有信心在他手里赢下吗？” “谭总，您是不是过于自信了？毕竟秦氏的实力不容小觑。” “谭总……” “谭总……” 谭光友听的这些问题听的头直疼，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受够了，他不愿意永远比不过秦胤南，更不愿意所有人都不看好他。 “哼。”谭光友冷哼一声，大步回到车里，吩咐司机：“回酒店。” 回到了酒店，郭念琦看到他有些惊讶：“光友，怎么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吗？” “不用你管，问那么多干嘛！女人家家，帮不上忙也别添乱。”谭光友气势汹汹，对郭念琦也没有个好脸色。 郭念琦娱乐圈里混了这么些年，最会察言观色，伏低做小了。 即使谭光友凶了她，她也能保持着温柔的微笑，从背后抱住谭光友：“对不起，光友，是我没用，帮不上你。” 谭光友的面色这才缓和一些，“算了，不怪你，是我太急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要不是你，我也拿不到秦氏的技术授权。” “是你聪明，我就随口提了两句，你就能想出这么完善详实的方案逼迫秦胤南低头。”郭念琦惯会哄人，把功劳都归给谭光友，让谭光友听了心情舒畅。 “你可真是我的解语花。”谭光友转身，握住郭念琦的手。 在郭念琦柔声细语的安慰下，谭光友心情才算勉强好了些。 他马不停蹄地敲击着电脑键盘，在重新写一份收购方案。 主要是重新写了收购价格。 他绝对不能输给秦胤南。 此时，投入产出比什么的都突然不重要了，他只想赢过秦胤南。 似乎拿到了芯片，他就赢过了秦胤南，属于秦胤南的夸赞、掌声、荣耀、光环，就都属于他了一样。 谭光友直接把收购价格又提高了三十个百分比。 其实谭光友为了能快点收购芯片，已经用了很丰厚的收购价格来显示诚意，如今又提高了三十个百分比，绝对是业界数得上的高价了。 谭光友看着那串数字，心里有着赌博时候，别人押宝都押在了夺冠热门，而他却知道要爆冷门时候的快感。 “秦胤南，你输了，芯片，我志在必得。”谭光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按下了回车键，把新的价格发给了王澜，并且告诉王澜，“我总，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王澜此时正在和秦胤南谈合作事宜，秦胤南根本没有想要真心合作，给的注资资金也不多，对于王澜的要求也都是敷衍着。 王澜渐渐有些不满，他这般看中秦胤南，甚至都亲自去机场接他了，为了他把谭光友推到一边。 结果，就换来秦胤南这样的漫不经心。 秦胤南现在坐在会客沙发上，眼睛看着他办公室大大的落地窗，似乎在欣赏风景。 他说什么，秦胤南都是有的没的点点头，他也不知道秦胤南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王澜不太高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自己的邮箱， 看到了谭光友发来的邮件，新的收购计划书。 他一目十行地看着，看到价格的时候，手一抖。他没想到谭光友居然如此下血本。 他的目光移到了吊儿郎当对他兴趣不高的秦胤南身上。 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上的那串数字。 下了决心，做好了决定。 王澜酝酿着语言，虽然不准备合作了，他也想尽量不得罪秦胤南：“秦总，我想我们可能不太适合一起合作。您的条件，我还是有些异议，既然这样，我也别耽搁了您，您还是再和新的有合作意向的公司谈谈吧。” 秦胤南松了口气，他知道是谭光友有动作了，看样子价格还提高了不少。 面上，还是一副有些遗憾的样子：“王总不再考虑一下了？” 王澜回绝：“不了，我就不耽误您的如此宝贵时间了。” “既如此，您方便透露一下您的意向吗？是准备被谭总收购了？”秦胤南想再确认一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王澜大方承认：“对，我还是想另起炉灶。日后不管继不继续在芯片行业发展了，都还要仰仗着些您秦总啊。” “您这就言重了，咱们互相帮助。”秦胤南心情不错。 “其实我挺想和秦氏合作的，但是谭总意愿也特别明确，甚至又提高了百分之三十的价格，这样一大笔钱，比我守着等待起死回生要轻松得多。还望秦总见谅。”王澜不想让秦胤南因为这件事情对他产生芥蒂，连谭光友的价格都透露出来了。 秦胤南得到了这个消息，十分满意，谭光友果然经不住激，“既然谭总如此心仪你们，君子不夺人所好，希望日后商场上和王总还能有机会合作。” “那是自然，有机会我一定还要和秦总合作。”王澜端起茶杯，“以水代酒，我敬你，秦总。” 秦胤南也拿起茶杯和王澜碰了一下。 离开芯片。 秦胤南心情大好，给姜洛发了两个字“成了”。 姜洛看到，也觉得总算没辜负自己这几天的造势。 秦胤南让秘书给他订机票，准备收拾一下，回去了。 秦胤南要离开酒店的时候，发现谭光友居然就在酒店大厅等他，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谭光友看到秦胤南，快步迎上前去：“秦总，这次您可猜错了，您输了。” 秦胤南淡淡瞥了他一眼，不予理睬。 谭光友笑：“秦总的风度都到哪里去了？胜不骄败不馁，方是气度。” 秦胤南没有理他，事情都结束了，没有必要再和谭光友多费口舌。 “秦总，输了也不要这样，板着张脸。输了也要记得微笑。”谭光友好不容易“赢”了秦胤南一次，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耀武扬威的机会。 “不过，也是，您接受不了失败很正常。毕竟您一直都是站在家族的功劳簿上面接受夸赞，接受成功。”谭光友出言讽刺秦胤南。 秦胤南笑了笑，目光直视谭光友的眼睛，“谭总，小人得志的样子您见过吗？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说罢，他直接推开谭光友拦他的手，扬长而去。 谭光友看着秦胤南一如既往潇洒的背影，自言自语：“秦胤南，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失败，你的所有失败都会由我开启。” 秦胤南并没有把谭光友放在心上，回去就接着投入了工作。 姜洛也忙着工作，这段时间她推掉太多应酬了，工作也积压了不少。 这不，她今天晚上就得去参加天成娱乐的郑总那个应酬饭局。 姜洛到的时候，郑总那边人都已经来了，坐在圆桌上，等着姜洛。 姜洛带着娱乐部分的几个负责人过来。 一推开门，看到这般情形，她笑着走进去：“不好意思，郑总，来的有些晚了。” 她做好了要罚酒的准备，因为确实是她迟到了十分钟。 郑总却给了姜洛台阶下：“没事，没事，是我到早了。” 姜洛有些奇怪，郑总看样子真的是有事求她，都不灌酒了。 落座之后，她仔细看了一圈郑总那边带来的人，居然有宋扬。 按理说这种商业应酬，谈合作项目的，不应该带宋扬这种无关人员。 姜洛越发觉得奇怪。 饭桌上，边吃边聊，郑总说的几个项目都让给姜氏一定的利益了。 姜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郑总，您可是喝多了？别今天说好的细节明个酒醒就不认啦？” “我比你大这么多岁，怎么也算是长辈了，怎么可能言而无信？”郑总确认了就是要让利给姜氏。 姜洛笑：“那我今日可是偏得了，以后郑总的天成娱乐需要的宣传我们一定都竭尽全力，您就放心。” “姜总手下的娱乐部分我还是相当放心的，合作这几个月，所有事情都处理的特别好。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郑总夸赞着姜洛。 姜洛摆摆手，“郑总，您在这样夸我我可就当真了。” 郑总接着吹捧姜洛：“我说的就是真的，商场上谁不知道您小姜总的大名，又漂亮又能干，刚柔并济，独当一面。” “郑总今日可真是奇怪。”姜洛笑着，“您想灌我酒就直说。这般谬赞不就是想说的我害羞罚酒吗？” “我可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郑总看向宋扬，“小宋啊，你说是不是？” “郑总刚才说的绝对出自真心，因为也是我们的心声。能和姜总这样有能力的人合作，是我们的荣幸。我的宣传自从由姜氏负责之后，转型之路都顺畅了不少，资源也好了很多。”宋扬接话。 “都是你自己的努力罢了，我们做宣传，也不过顺势而为。”姜洛保持着程式化微笑。 “而且啊，我还要恭喜姜总。”郑总再次举杯，“您可是觅得佳婿，和秦氏的秦总真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从家世背景，到性格长相，都像是电影里的情节。你们二人日后双剑合璧，谁能当其锋芒。” “谢谢郑总。”姜洛已经渐渐明白今天这顿饭的意思了，八成是冲着她手里现在秦氏的那些高奢代言来的。 与其等郑总提出要求，不如她主动说这件事情，还能落个好人情，“我手里现在恰好有几个高奢代言在考虑代言人选，一直也找不到特别合适的，不知道郑总有没有什么很好的人选推荐。” 郑总哈哈一笑，显然十分满意姜洛说的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宋扬吗？”姜洛瞬间明白了郑总的意思。 郑总点点头，“姜总当真冰雪聪明。” 姜洛举杯，“我敬郑总一杯。您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您就给我送来了。” 郑总明白这都是场面话，这件事情是姜洛给他的人情，毕竟她手里那些个高奢品牌，都是被人抢着代言的，根本不存在什么找不到代言人选的事情。 姜洛之所以答应让宋扬当代言人，也是在还之前那几个项目郑总的让利。 “我旗下其他的艺人也有很多不错的，姜总也可以考虑一下。”郑总乘胜追击。 第一百一十七章 “您到时候列张单子，让下面的负责人们对接筛选一下。”姜洛这话，就是在婉拒了。 其实若是她自己公司的代言资源，她让给郑总一些未尝不可，但是毕竟这是秦胤南的事情，她格外上心，不容得一点差错。 把宋扬安排进来，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晚饭应酬，觥筹交错，姜洛借口去洗手间，出来透气。 恰好碰到了往旁边大厅走的秦胤南。 “秦胤南！”姜洛叫住他。 秦胤南看到姜洛，有些惊讶，“你也在这应酬？” “对啊。你旗下的那些高奢代言可是块肥肉，多少人盯着呢。”姜洛一句话就解释明白自己来应酬的原因了。 “我就是不愿意和那些人打交道，才交给你的，太费时间了，投入产出不成正比。偏偏那些明星背后还有着我不得不应酬的资本，不能直接推给下面。”秦胤南语气随便。 姜洛听了跳脚，“你怎么这么坏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就交给我了？” 秦胤南点点头，一脸无辜，“你爸爸要求的啊。” “你……你……”姜洛一时说不出什么反驳秦胤南的话来。 “哼。”她扭头就要走。 “等等。”秦胤南叫住了她。 姜洛不理睬，假装没有听到。 秦胤南直接伸手拽住了姜洛的胳膊，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控制在她无法挣脱的范围。 姜洛无奈，转身回来，“怎么了？秦总？” “说正事。”秦胤南换了脸色。 姜洛听到“正事”，也正色看着秦胤南，往他面前走了两步。 “姜洛，代言人那里把郭念琦换掉。”姜总怎么也没想到秦胤南嘱咐自己的居然是这件事情。 “她不是你的老情人吗？怎么了？因爱生恨？”姜洛调侃地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神色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她和谭光友一伙的，谭光友那边的一些想法都是她出的主意。” 姜洛皱起眉头，“我知道了，回换掉她的。不过她在娱乐圈打着你的名号可是得了不少资源。你不关注这些可能不清楚。” “是吗？”秦胤南思忖着，“我的名号这么好打的么？随随便便就能让人用了。” 姜洛补充道：“我以为你和郭念琦应该是有些交情的，就也没管这些事。” “她之前打着你的名号混过不少资源，现在背后又有谭光友给她投资，一直顺风顺水。”姜洛回想着郭念琦这个人。 “我知道了，你帮我盯着些她的事情。”秦胤南不会白白让郭念琦利用了自己。 “那你当初为什么把那个至伦妮的代言给她了？”姜洛好奇，“这个代言分量可不轻。” 秦胤南并不在意这些事情，“郭念琦陪我参加过两场晚宴，她说想要，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就给她了。” 姜洛明白了：“好嘛，您秦总随手之举，让人猜测着您成了郭念琦背后的资本势力，圈子里对她都礼让三分。” 简短地说了两句的情况，姜洛和秦胤南就分开了，姜洛回到了应酬的饭桌上。 应酬结束，宋扬殷勤地追上来，一定要护送姜洛回家。 姜洛拒绝无果，也就由着他了，之前宋扬找过她好几次，都被她回绝了，她也想看看宋扬除了代言还有什么事情。 “姜洛，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宋扬关心道。 自从姜父公开了自己生病的情况，询问的人就越来越多。 姜洛自然分的出真心和假意。 宋扬装的再像，那关心也未达眼底。 “挺好的。”姜洛不想和宋扬多说什么。 宋扬点点头，“那就好，你也不要太辛苦了，今天饭桌上我看你都比往日憔悴了。” “公司事情多，累的，忙过去就好了。”姜洛还是没有什么话和宋扬说。 宋扬察言观色，也不再说这方面的事情。 拣了些最近的趣事说给她听。 姜洛虽然兴致缺缺，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但她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太反感。 宋扬也就就这这个话题聊了下去，想讨得姜洛开心。 “我最近投资了一些姜氏的股票，姜洛，可要好好发展姜氏啊，我的身家和你绑在一起了。”宋扬说到了投资。 “有眼光啊，买姜氏股票。”姜洛开玩笑，“不过，你也挺大胆，姜氏股票最近震荡成这样，你也敢买？” “不是我自夸，我的眼光可是不错呢。我低价的时候买入姜氏股票的，现在已经涨了不少了。”宋扬看着姜洛，眼里带着笑意，和一些特殊的情感。 姜洛习惯了沐浴在宋扬有些暧昧的目光下，她知道这也是宋扬用来哄她开心的手段，毕竟那么帅气的一张脸配上有些深情有些暧昧的目光，是个姑娘都会开心的。 “那个时候买入，不得不说，你的胆量可比我想象中大呢。”姜洛大方回视宋扬的目光。 宋扬笑笑，“我这也不是什么胆量，我可不懂你们商业圈子。只是觉得你不会让姜氏股票就那样跌下去，是被你的个人魅力折服的。” “谢谢，你也很有个人魅力。”姜洛夸了回去。 她提起了宋扬的代言，“我想让你代言一个顶级高奢的美妆牌子，至伦妮。怎么样？” “那个？”宋扬想了一下，“不是郭念琦的代言吗？你们不续她了？她和秦总关系似乎还不错。” “为什么续她？她和秦总。”姜洛突然轻笑了一声，“真是可笑，那么好看的姑娘为了资源怎么哄人呢。她背后实打实的金主可是谭光友，和秦胤南一丝关系都没有。” 姜洛说这话，一方面是想通过宋扬往娱乐圈里面澄清一下郭念琦和秦胤南之间的关系。一方面也是把谭光友拉下水，往绯闻里面带。 “这个美妆牌子不错，顶级高奢，你代言了这种牌子，咖位一下子就被拔高了。它历来的代言人，除了郭念琦都是影后影帝级别的人物，对你转型很有帮助的。”姜洛说道，这个牌子的确不错，而且用宋扬会好过用郭念琦做代言人，宋扬有着数量庞大的女友粉，对于美妆消费能力很强。 第一百一十八章 “那我先谢谢你了，姜洛。”宋扬真诚地看着姜洛。 他换了个话题，“说来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我希望你一切顺利，不论是生活还是爱情。你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就该一帆风顺的。” “但愿吧，希望能一帆风顺。”姜洛对于这样的祝福听的多了，也麻木了，场面话罢了。 “我的那部主旋律电影还在拍摄中，有件事挺有意思的。”宋扬开口。 姜洛看着窗外，顺口问道：“什么事？” “其实这件事情发生的早了，但是我才知道。郭念琦曾经打着秦总的旗号想要演过女主角，但是导演嫌她长得太艳，压不住正剧给拒绝了。”宋扬说道，这哪里是有趣的事情，不过是见姜洛刚才说到郭念琦似乎很不喜，才找的关于她的话题。 “她也算有胆子。”姜洛突然感慨了这样一句。 “哦？这话怎么说？”宋扬好奇，探过身子。 “秦胤南可不是什么善心大发的老好人，能任由郭念琦借着他狐假虎威，她郭念琦敢这么做，前路堪忧啊。”姜洛摇摇头。 宋扬解释：“其实导演和我说这个，也是想通过我跟你的私交打听一下，看看郭念琦是不是虚张声势。他怕是真的会影响和你们这些投资人的关系，也怕是假的让郭念琦白白占了便宜。” 姜洛转过头看着宋扬，“那你可得好好帮我们澄清一下。” “姜洛，其实，你对于秦总，也没有多在乎吧。”宋扬这话说的其实越距了。 “怎么会？他是我的男朋友，马上也是未婚夫了。”姜洛摇摇头，她其实很好奇宋扬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对于郭念琦，就是完全不在乎的一种状态。”宋扬说出了疑点，“可是她可是和秦总传过那么多绯闻，现在又打着秦总名号撕资源的人。你居然说起她，只有不屑，一丝一毫多余的浓烈一些的情感都没有，不说吃醋，连厌恶都没有。你就很冷静地在看着她，像是观察实验一样的冷静。” 宋扬一长串的话，让姜洛反应过来，她的确过于冷静了，“商业联姻，你还想怎么样？” “姜洛，我是你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幸福，能遇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宋扬又用着那有些暧昧的眼神看着姜洛。 姜洛避开了他的眼神，笑：“宋扬，幸福是自己给自己的，我很幸福。而且，我不会把自己托付给谁，简直可笑。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 “你这话真是洒脱。”宋扬感慨，看似不经意地说：“说的我都心动了。” 姜洛忽略了他最后一句话，说道：“人生本该如此，洒脱一点。” “可是秦总似乎对您还不错，至少没有再闹绯闻。”宋扬又说起来了秦胤南。 姜洛点点头，“他很好。两家的事情，容不得差错。” 姜洛不能把自己是假订婚的事情告诉宋扬，她和宋扬的关系，似乎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只是各取所需，宋扬需要宣传和资源，而她有的时候需要有人陪着，吃饭喝酒什么的。 “你想没想过谈一场普通的恋爱，不关乎两个家庭，只关乎两个人。”宋扬的话越说越暧昧了，指向性明显。 “没想过。”只可惜，姜洛完全不接茬，“谈恋爱不如赚钱。姜氏的事情我都忙不过来，哪有那么多时间拿去浪费？” “你这么优秀，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也别只想着赚钱，多看看身边啊。”宋扬的意味更加明确了。 姜洛勾起嘴角，把话挑明：“身边？怎么？有人居然不怕破坏两家联姻的罪名？” “姜洛，你的美好足以让人无所畏惧。”宋扬今日察觉了姜洛和秦胤南并没有多么深厚的爱情，说话格外暧昧。 姜洛觉得好笑，“你这样一说，我发现我身边人其实也不少，可惜都是逢场作戏，我这个人好玩的很，安定不下来，你就别提什么恋爱了。谈恋爱伤感情。” 姜洛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宋扬那样八面玲珑的人不会听不出来。 宋扬突然靠近姜洛，“逢场作戏？姜洛，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擅长逢场作戏？” 车内原先宽松的空间变得狭小，姜洛能闻到宋扬身上的古龙水的味道，和酒味混合在一起。 她想起曾经和秦胤南离得很急的几次，酒吧里面，别墅里面，秦胤南的气息更加让人安心。宋扬的气息让她觉得有些厌烦，喘不上气来。 姜洛轻轻推开宋扬，一点都没被他的那张脸蛊惑：“你越距了，宋扬。” 宋扬知道这是最后的拒绝了，他再继续姜洛一定会和自己就此闹掰，“开玩笑罢了，今天酒喝的有点多，说话做事不过脑子，你别介意。” “以后少喝点，你确实说话做事不过脑子了。”姜洛看似关心，实则警告。 “我记下了。”宋扬不会再想着撩姜洛了，他本意想和姜洛暧昧一下，能获得姜氏手里的一些资源，现在看来，姜洛冷静理智，一点都没有为他动摇。 他不能再提这件事情，不然姜洛一定会翻脸的。自己才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其实我也只是关心你。我朋友很少，在这个圈子里面，利益纠葛，没有什么我信任的人。但是我信任你，你对我而言是我最好的朋友，姜洛。”宋扬尝试努力挽尊。 “我知道，你也是我的朋友，谢谢你。”姜洛就着台阶下了，表示不会追究这件事情。 到了姜家，姜洛下车，对宋扬说：“谢谢你送我。” 她又嘱咐司机：“把宋先生送到地方，慢点开车，一定要安全送到。” “我知道了，小姐。”司机答应。 姜洛转身就进了门，也不目送宋扬，也不多说什么。 宋扬坐在回去的车上，轻声叹气，姜洛哪里都好，就是太理智了，对于他的示好视而不见。 圈子里面和富二代小姐们保持暧昧关系的人不少，因此获得资源的人更多。 可惜啊，他没有这个命。 其实也有向他示好的富家小姐，但是他不愿意放弃姜氏，只能拒绝，毕竟脚踩两条船最容易翻船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翌日，大早，秦母给姜洛打来了电话。 “洛洛啊。你这周末有空吗？”秦母询问。 姜洛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只好回答：“暂时还没有安排，但是周五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有工作推到周末了。阿姨，您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和你妈妈一起吃个饭。胤南和你订婚宴的酒席的菜品还没定下来，咱们尝菜顺便也就吃饭了。可以吗？”秦母说出意图，想选菜品是个幌子，秦胤南什么事情都不跟他们说，她实在想了解一下秦胤南和姜洛的情况。 姜洛大脑高速运转，如果拒绝的话，姜母的心情一定会受到影响，而且可能会去为难秦胤南。秦胤南帮了自己这么多回，连假订婚也都是为了帮自己。 姜洛答应下来，“可以，这是大事，我一定会去的。” “那就周日晚上可以吗？”秦母确定时间。 “周六晚上不行吗？”姜洛周日晚上想好好休息一下，准备周一的一场会议。 “周末胤南要去美国出差，周日下午才能回来，怎么？他没告诉你吗？”秦母觉得奇怪。 “啊，我知道，刚刚一下子没想起来。”姜洛搪塞，“那没问题，就周日吧。” 周日下午的机场，人来人往。 秦胤南的飞机落了地，准备回家了，一出去，姜洛居然来接他了。 “你怎么来了？”秦胤南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去美国了？还有我的航班？而且，你不去医院陪你爸爸？” “你的问题好多啊。”姜洛听着秦胤南连珠炮式的问题，吐槽。 秦胤南闭嘴，等待姜洛一个个解答疑问。 “你妈妈叫我和我妈妈一起去选订婚宴的菜品，我自己去心里没底，想着接上你一起去。”姜洛有些紧张，到底他们是在欺骗家长。 秦胤南大步流星，姜洛竟也能跟上。 姜洛虽然没有回答秦胤南其他的问题，但是秦胤南也明白了，他去美国这些事情都是他妈妈告诉姜洛的。 “我妈？你要不想去，推脱了就是，我替你解释。”秦胤南坐在车上，松了松领带。 “没事，索性我今天也没有事情，我要是推脱了，你妈妈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姜洛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随意地靠着座位上，他神情有些憔悴，揉了揉双眼中间鼻梁的位置，“怎么没提前告诉我这件事？” 姜洛解释，“我以为你妈妈告诉过你了，想着你在美国工作，就没再烦你。” 她看着秦胤南有些凌乱的发型，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坐在了秦胤南后面的座位上，轻轻把秦胤南的头靠在椅背上，替他揉着太阳穴。 秦胤南本想阻止姜洛，但是姜洛不轻不重的手法确实很舒服，他在美国这几天几乎没睡过觉，拒绝的话到嘴边，变成了两个字：“谢谢。” “没事，不用谢。秦总记得付劳务费就好。”姜洛开玩笑，想让秦胤南心情轻松一点。 秦胤南轻笑一声：“贵吗？” 姜洛掰着手指头算，“说贵也贵，说不贵也不贵。按摩费的市场价的确不贵，可我的出场费贵啊。还有，我不仅给你解决那些品牌代言人乱七八糟的背景关系，还选到了最合适的代言人，这个价格，那可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既然如此，那就欠着吧。”秦胤南闭上眼睛，好整以暇。 姜洛看到秦胤南在闭目养神，难得的没和秦胤南斗嘴，自顾自在那里替他按摩着。 一下一下，自从姜父生病，姜洛就学了如何按摩，她的手法还是很不错的。 秦胤南渐渐睡着了。 姜洛听着他渐渐有些重的呼吸声，微微叹气，所有人都看到的是他光鲜亮丽的表面，背地里的努力总是被人忽视。 秦胤南因为总是一副满不在乎或者冷冷的样子，举重若轻，所以大家都觉得他轻轻松松就成功了，成为圈子里面出名的青年才俊。 姜洛知道，哪有人不用努力就能随便成功，秦胤南之所以看起来轻轻松松，全在于他背地里的努力。 突然，一个急刹车，惊醒了秦胤南。 “没事，急刹车了一下，你再休息一会。”姜洛小声说。 “不了。”秦胤南坐起身子，打开手机，“我看一下美国那边的邮件。” 姜洛坐回了秦胤南旁边的位置，坐在后面能看到他的手机屏幕，这种瓜田李下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 秦胤南紧盯屏幕，表情严肃。 “没事吧？”姜洛开口询问，她不会直接问怎么了，万一是人家公司的机密呢。 秦胤南解释了情况，“我的芯片二轮不是失败了吗。我现在在偷偷进行三轮计划的筹备。” “三轮？你的那些股东们能同意吗？”姜洛担忧，秦胤南的个性过于冒险，而股东们大多保守，不愿意用自己的利益去冒险。 “所以在私下筹备啊，要是让他们现在知道，一定想要搅和了这件事。等我一切都筹备好了，有把握了再说吧。”秦胤南想起这件事，还是头疼。 姜洛赞同他的决定，“筹备三轮确实是必要的，一轮技术红利吃不了太久，这是一个高新技术产业，只有掌握了最先进的技术，才有市场发言权。” “如果我的股东们也都这样想就好了。”秦胤南摇摇头。 姜洛宽慰他，“没事的，等你把以前都筹备好，好好讲一下计划，他们会同意的。” “不过，你也别太累了，身体重要。”姜洛补充道。 “累倒是无所谓，这个世界上做什么不累？我们有幸在这种家庭成长，踩在父辈们打下来的基业上发展，已经比常人强了不知道多少。我们的劳累能够换来比常人更多的回报，这已经很幸运了。”秦胤南在姜洛面前总是喜欢说的很深，因为姜洛懂他。 果不其然，姜洛点点头，“的确，这个世界上，谁不是在为了生活奔波。我们有着更加优越的先天条件，总得抓住，这种先天条件可不是我们混吃等死的资本。这是压力，我们不能让家族基业毁在自己手里。” 第一百二十章 姜洛想起一件事，“其实我还挺讨厌人家夸我们努力勤劳的，之前财经杂志做采访，就是在夸这个。可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到的事情啊。每个人都在努力生活，认真工作，没什么值得吹嘘的。” 秦胤南点点头，他实在是喜欢和姜洛这样的人聊天，大气，通透。 姜洛不再说话，看着窗外，快要到了。 “我这次去美国啊，想要做三轮项目的准备，但是技术人员出了问题。”秦胤南自己将困境告诉姜洛，他知道姜洛有自己的顾虑，不好直接问他，索性就告诉了她。 “技术人员？”姜洛想起她之前似乎和秦胤南聊过这件事，“还是光刻机精度的问题？” 秦胤南点点头，“国内对于这项技术的高精度了解比较少，相关人才也很少，而国外的核心技术人员又早都和国外的研究室或者公司有了合同，即使没有，人家也不愿意选择我们一家中国公司，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特别合适的人选了。” “你还记得华云峰吗？”姜洛问他。 秦胤南听到这个名字，立即回应：“我当然记得，你之前和我提过这个人，英籍华裔，英国利兹大学任教，在光刻机技术方面很有研究。” “你有找过他吗？”姜洛询问。 秦胤南回答：“我当然找过了，你和我说完第二天我就让人和他联系了，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他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淡，很不明朗。” 姜洛回忆着这个人，“我对这个人了解不多，虽然他在利兹大学任教，我之前在那里读了四年大学，但是他教的专业和我读的专业不同。我就听过一次他的课，还是陪我朋友。” 秦胤南也了解了许多华云峰的消息：“我听过的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天才，破格提拔的利兹大学最年轻的教授，专心科研，专心教学。很多公司都在挖他，但他一个也没有答应，不管对方开出了多么优厚的条件。” 听起来这个人不是很好搞定，姜洛有些担忧，“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他所专攻的方向，正是我的芯片项目最薄弱的地方，也是二轮失败的主要原因。”秦胤南想起这个他已经挖了许久都没挖下来的人才，有些头疼。 姜洛宽慰他，“总会有办法的，要不然你亲自去找他谈谈，看能不能打动他。实在不行，就只能再换个人了。” 秦胤南叹气，“只能如此了，我约了他下个周末，在利兹一起喝咖啡。” “不错嘛，都能约到人家了。”姜洛夸赞，“还说他油盐不进，像他这种视时间如生命的科研教授，愿意和你喝咖啡，这事有戏哦。” “两个月了，就换来一顿咖啡，这叫什么有戏。”秦胤南少见地没有臭屁。 “好了好了，总会有办法的。”姜洛看已经到了酒店，就结束了话题。 秦胤南先下车，然后去给姜洛开了车门，手抵在车门上，怕她下车撞到门。 这一幕，恰巧被秦母和姜母看了个彻底。 姜母和秦母在未出阁时关系就很好，今日也是姜母让姜洛自己去找秦胤南，她先去和秦母一起聊聊天。 两人等了一会，见姜洛去接秦胤南还没到，就想在窗户上看一看，正巧看到这一幕。 秦母向姜母打趣自己儿子，“我这个儿子，今天倒有绅士风度。” 她笑看着姜母，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又改了口，“不对，不是今天，是他在姜洛面前才算有些绅士风度。” “这话怎么说？我看胤南一直都挺照顾女孩子的。”姜母想着秦胤南在自己面前彬彬有礼的样子，以及对姜洛的种种。 “那是你只见过他对洛洛的表现。你可不知道，他对别的女孩子，冷着张脸，每次开车门这种活都是司机或者助理替他做的，更别说怕人家姑娘碰头了。他就冷着张脸，往哪里一坐。”秦母吐槽着自己儿子。 “是吗？”姜母还是有些不相信。 “可不，你别看他之前和女明星传过那么多绯闻，你仔细看看那些照片，他哪里有个好脸子。”秦母替自己儿子开脱着之前不好的传闻，“我从前都担心他这个不绅士不体贴的样子，找不到女朋友。现在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他啊，不过是还没有遇到那个对的姑娘罢了。” 姜母笑笑，对秦胤南更加满意了。 但是场面话还是得说，“你家胤南长得那么帅，又那么能干，不可能找不到女朋友的。这样的男人，可是女孩子一窝蜂要往上扑的。我们家洛洛命好。” “哪有，你家洛洛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是我们秦家修了几世的福气，才能让她给我做儿媳妇。是我们家胤南命好才对。”秦母笑着拍了拍姜母的手。 再好的闺蜜，聊到孩子，也要捧着人家的。更何况是他们家要娶媳妇，更得把亲家哄好了。 姜母可以说和秦胤南谈恋爱是姜洛的福气，但秦母不能认，一旦认了下来，姜母心里肯定要不舒服了。 说话间，姜洛和秦胤南跟着服务员来到了包厢。 “阿姨好。”姜洛乖乖巧巧地和秦母打了招呼。 秦胤南也向姜母问了好。 “快来，坐在我身边。”秦母冲姜洛招手。 姜洛有些为难地看了自己母亲身旁的座位一眼。 秦胤南霎时明白，对自己母亲说：“妈，您这是干嘛，就让洛洛坐在自己妈妈身边多好。您把洛洛叫去了，谁照顾阿姨？” “你啊。”秦母理所当然地说道，“你就好好讨好讨好你丈母娘吧，这也是你妈我给你争取的机会。” 看秦胤南还要说什么，秦母抢在他前面，催了催姜洛，“快来，洛洛，坐在阿姨身边，阿姨有你在身边，晚饭都能多吃半碗。” 姜洛拗不过，只得走过去，坐下，柔柔顺顺的样子。 秦胤南见姜洛已经坐下，也就只能坐在了姜母旁边。 秦母见所有人都落好座了，吩咐服务员上菜。 菜开始一道一道往上端。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先是八个冷碟，炙骨、油鸡、红鸭、风鱼、蛰皮、彩蛋、香菌、芹菜。 姜洛拣了几个菜，都尝了一小口。 “这油鸡不错。”姜洛说着，用公筷给秦母夹了些，“阿姨，您尝尝。” 秦母点点头，都还没吃就吩咐服务员，“这道菜要了。” 姜洛小声说，“阿姨，您都没尝尝呢。” 秦母怜爱地笑笑，看着姜洛，“你喜欢就好，你爱吃是最重要的，我们都是次要。” 姜母听着秦母话里传递出来对姜洛很看重的意思，十分满意。 “妈，这订婚宴洛洛可吃不上两口，那天肯定忙坏了，菜主要也是给宾客吃的。”秦胤南拆了自己母亲的台。 “你这孩子。”秦母瞪了他一眼。 “胤南，你也尝尝，看喜欢哪一道。”姜母强行略过了刚才秦胤南和秦母之间的话题。 秦胤南不再和自己母亲唱反调，顺从地尝了尝每一道凉菜，“红鸭不错。” “那就留着。”姜母对服务员说道。 秦母吃了好几口皮蛋，频频点头，对服务员说，“你们家皮蛋品质真不错。” 服务员询问，“那这个要保留在宴席里面吗？” 秦母问了问姜洛和姜母的意见。两个人都表示可以，秦母回复服务员，“那就留着吧。” 秦胤南听了，皱皱眉，什么都没说。 吩咐完服务员，秦母给姜洛夹了一块皮蛋，“洛洛，你尝尝，这皮蛋的味道可是不错。” 姜洛拿起筷子就要尝。 秦胤南制止，“洛洛，不用勉强。” 姜洛抬眼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告诉自己母亲，“洛洛不喜欢吃皮蛋，你喜欢吃，就自己多吃点，别强迫别人了。” “洛洛，你不喜欢吃皮蛋？”秦母问姜洛，“那刚才怎么不告诉我呢？” 她转而对服务员说，“不好意思，这个不用留在宴席菜单里面了。” “没事的。”姜洛制止秦母，“阿姨，胤南说的对，那天我们俩忙得也吃不上宴席，您既然说这皮蛋品质好，那肯定是订好的东西。留在宴席菜谱里面，别人吃了也会夸的。” “那到底是留还是不留？”服务员出声。 “留着吧。”姜洛回答。 秦母宠爱地看着姜洛，“洛洛，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姜洛低头笑笑不说话，她在想秦胤南是怎么知道自己不吃皮蛋的。 她想起来了！之前他们两个人逛超市买食材的时候，她看到皮蛋曾经随口向秦胤南吐槽过自己不喜欢吃这东西，觉得它味道很怪。 姜洛觉得秦胤南还是很暖的一个男人，很细心。 接下来又上了八个冷盘。 又上了八个冷盘。 在姜洛马上就要对着冷盘觉得恶心的时候，热菜上来了。 许多服务员鱼贯而入，面带微笑，边上菜边介绍着菜色：“这是皇城红袍添喜庆（乳猪大拼盘），这是鸳鸯翡翠金腰带（蒜蓉蒸龙虾），这是锦绣百花如意球（杏鲍菰带贝），这是龙凤振翅冲天飞（原盅鸡炖翅），这是瑶池玉女网上鲍（珊瑚百花鲍），这是碧波游龙情意长（古法蒸石斑），这是星光金砂满华堂（蘑菰嫩羊排），这事十全美德如意盅（花胶炖北菰）。” “名字还都挺喜庆。”秦母对姜母说道。 “是啊。”姜母赞同。 “这桌宴席呢，主要是祝愿我们的新人喜庆满堂、鸿运当头、大展宏图、喜气洋洋。”服务员嘴里的吉祥话也是说来就来。 秦母听了很开心，“真是好彩头啊。不过，有没有祝愿新人琴瑟和谐，白头偕老，子孙满堂的啊？” “有啊，我们下面的那桌宴席就是这个寓意。”服务员介绍，“所以我们的热席不是一道道选择菜品，而是整桌整桌的选择，就是为了不破坏寓意。” “这样啊。”秦母转头招呼姜母，“快尝尝，咱们也沾沾着小两口的喜气。” 这桌热菜撤下去，又上了新的一桌，主打什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的。 “洛洛，这个你们一定要多吃些。”秦母给姜洛不停地夹着菜，“你们小两口啊，日后订婚、结婚，一定都要和和美美的。” 服务员在一旁也很会说话，“我在这里陪人家选了那么多订婚宴、结婚宴。像你们这般登对的情侣，还是第一次见。一定要白头偕老啊。多生几个孩子，你们两个人都长得这么好看，以后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一定都很好看。” 姜洛面对这样的场面，饶是心里素质再好，也真的脸红了。 秦胤南看出了姜洛的无措，替她解围：“好了，咱们还是先尝菜吧。” 姜母笑睨了一眼秦胤南，点点头，“对啊，尝菜吧。” 终于品完了两桌热菜宴席，四个人有些决定不好要哪桌。 “我都可以，这种事情，还是听洛洛的。”秦胤南把皮球踢给姜洛。 姜洛心里暗骂秦胤南，脸上依旧笑得温和，“胤南，这种事情怎么就我决定了呢？你是男人，你拿主意。” “我是男人，不过和你在一起之后，男女就不是谁做决定的决定因素了，你才是我的领导，不管是这件事情，还是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是你做决定。”秦胤南还故意表现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姜洛直想把盘子扔到他脸上。 服务员听了秦胤南的话，没忍住笑了出来，“看不出来先生明明精英样子，还这样爱老婆。” 秦胤南点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地认下了这份赞美。 姜洛瞪着他，秦胤南都假装看不到一样。 “那就第一桌那个吧，那一桌菜色总体更鲜美一些。”姜洛给出自己的意见，然后询问秦母，“您看可以吗？” 秦母看了一眼姜母，停顿一下，“我觉得第二桌的寓意更好啊。” “妈，可是第二桌菜色的确没有第一桌鲜美，就听洛洛的吧。”秦胤南开口，他知道第二桌寓意过于鲜明让姜洛觉得尴尬了。 “也罢，反正你们还有结婚宴。”秦母自我安慰。 “那就第一桌了。”秦胤南把最后结果告诉服务员。 选完热菜，又选了最后的汤和主食。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顿饭，终于要结束了。 姜洛暗自松了口气。 饭后，各回各家。 姜洛看还不算太晚，想去医院再看一眼姜父。 姜母索性也就跟着她一起去了医院。 姜父躺在病床上，护工在帮他捏腿。 “爸爸。”姜洛觉得自己父亲又消瘦了一些，都已经撑不起病号服了。 “来了。”姜父看到姜洛和姜母，有些开心，“今天晚上不是和秦家吃饭去了吗？宴席选好了吗？” “选好了，您就放心吧。爸爸。”姜洛回答，“选了个寓意可好的呢。” “什么寓意啊？”姜父喜欢听姜洛说自己订婚的事情。 姜洛笑，“大抵就是一些金玉满堂、鸿运当头的吉祥意思。” 姜父点点头，嘱咐，“一定还要有金玉良缘、白头偕老的意思啊。” “我知道的，爸爸，您放心。一定会选那些好的寓意的。”姜洛点头。 姜父还要说什么，突然就是一阵咳嗽，他压都压不住。 姜洛赶紧帮他顺着后背。 咳嗽声撕心裂肺，姜洛听着都觉得心惊肉跳，自己爸爸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好一阵，这咳嗽才平息下去。 姜父被这阵咳嗽折磨地说不出话，姜洛默默扶着他躺下。 陪了一会姜父，安顿好他。 姜洛把护工叫到门口询问情况。 “我爸爸今天怎么样啊？”姜洛很关心。 “姜老先生今天的情况和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其他的区别。”护工回答。 随后，他欲言又止看着姜洛。 “您想说什么，就说就行。”姜洛看了出来。 护工想了想，“姜小姐，姜老先生的情况说实话，不太好，只是他自己似乎在掩饰。他的心脏这两天应该不是太舒服，但他一直也不说。我不小心碰到的时候他会有疼痛应激反应，但是他不承认。” 姜洛思索了一下，“我知道了，谢谢您告诉我。我父亲还是拜托您了，有什么情况您就告诉我就好。” “我知道了。”护工应下来。 姜洛又想去找主治医生，可惜周朗今天不值班，已经下班了。 姜洛想着周一再来找他。 可下一周这一忙，姜洛一直到周三才有时间。 周三时候，宋扬要来签和至伦妮的合同。 姜洛却也顾不得这许多，去了医院。 “周医生，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他似乎心脏不是很舒服。”姜洛刚坐下，还没做好，就很焦急地问道。 “这个，其实都是肺癌恶化倾向的一些表现，现在化疗控制的不是很好，还好有那药物压制着，但是也撑不了太久了。”周朗表情不是太好。 姜洛皱着眉头，“那是不是要再提前一些手术时间呢？” 周朗解释：“术前二期化疗还是要做完，必要的术前准备也不能减少，我们只能在那个时间手术，贸然提前对病人的心里情况也不好。咱们已经要提前一次手术了，再提前，病人心理承受不住怎么办。” “我知道了，周医生，麻烦您多费心。我还是没有告诉我爸爸和妈妈他病情恶化的事情，也还得麻烦您保密。”姜洛嘱咐周朗。 周朗点点头，“我知道。这是我的职业素养，您放心。” 他又关心了一下姜洛的情况，“不过，您的失眠情况怎么样了？还是很严重吗？” 姜洛如实道来：“还好，反正每天半片安眠药，睡也能睡着，就是睡眠质量一般般。” 周朗皱眉，“姜小姐，我开药的时候可没有让您每天都吃，您不能太依赖药物。” “我知道了，周医生，我会注意的，谢谢您。”姜洛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心里并没有太当回事，她父亲病情都恶化了，她哪里有心情管自己的失眠问题。 离开了医院，姜洛回到公司，随便吃着两口中午饭。 秘书突然过来，向姜洛汇报，“姜总，郭小姐非要见您，我说她没有预约，可她赖在秘书室不走了。” “郭小姐？”姜洛放下勺子，想不起来姜氏和哪个郭小姐有过合作，于是问道：“哪个郭小姐？” “就是郭念琦，郭小姐，之前至伦妮的代言人。”秘书汇报。 “她啊，”姜洛想起来了这个人。思忖一下，“让她进来吧，正好我吃午饭的时候和她说几句，也不耽误下午的安排。” “好的。”秘书转身出去叫郭念琦。 不一会，郭念琦走了进来。 郭念琦即使今天只穿了一身黑色衣服，修身的皮衣和黑裤子，配上大红唇和墨镜，都是一副艳光四射的样子。 在姜洛办公室站定，郭念琦拿下墨镜，看着姜洛面前的盒饭，很不屑：“堂堂姜氏千金，中午就吃这个？” 姜洛并没有搭郭念琦的茬，她下午行程很紧，没有空和郭念琦瞎聊天，直接问道：“郭小姐找我什么事？” 郭念琦坐在了姜洛对面的椅子上，她并不准备直入主题，而是继续兜圈子，“姜小姐，女孩子还是要活得精致一些，午饭怎么能用盒饭糊弄呢？” “郭小姐，我跟您不一样。您活得精精致致、漂漂亮亮的，露着大腿就可以一路往上爬。可我不一样，我得实打实地自己去拼，盒饭算什么，有吃的就不错了。”姜洛语气讽刺。 紧接着，她就作势要叫秘书，“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您只是想来看看我午饭吃什么，那我可以送客了。” “别，姜小姐。其实我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为什么把我的代言换了？”郭念琦看姜洛已经不耐烦了，急忙直入主题。 姜洛抬眼看她：“郭小姐，您平日为人也这么霸道的吗？” 姜洛反问道：“代言合同到期了，不续约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们选择代言人会选择最符合我们需要的。难道每一个不续约的代言，您都要去质问人家一番不成？” “这不一样，姜小姐，您是在蓄意报复我。”郭念琦语气不善。 “哦？我怎么个蓄意报复了？我为什么要蓄意报复你啊？做事情总得有个动机吧？”姜洛挑眉，把盒饭盖起来，推到一边。 “因为秦胤南。”郭念琦倾身，死死盯着姜洛。 第一百二十三章 “秦胤南？”姜洛觉得好笑，“郭小姐怎么会以为和他有关系呢？” “姜小姐，您跟那些制作人打的招呼我都知道了。”郭念琦依旧死死盯着姜洛，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 姜洛却让她失望了，她任何反应都没有，平静地说道：“我也没想瞒你。我只是和那些制作人陈述了事实，郭小姐和秦胤南秦总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我的好几个资源都被换掉了。”郭念琦生气，她如此看重的东西，怎么在姜洛嘴里似乎不值一提的样子。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人换掉郭小姐的。就连代言，也只是正常更换，宋扬有着数量更多的女性粉丝，她们对于化妆品的购买力可是很强的。这种更换，不仅保持了品牌新鲜度，而且宋扬比你更适合这个代言。”姜洛耐着性子像答记者问一样地给了郭念琦解释。 “宋扬？姜小姐你说这个名字的时候也不心虚？你明明就是想要扶持自己的小白脸，才换掉我的。”郭念琦想起之前的慈善晚会，宋扬似乎和姜洛关系匪浅，姜氏在宣传方面还帮了宋扬不少。圈内人很多都在猜测宋扬和姜洛的关系。 “你就是记恨我，记恨我曾经是秦胤南的女伴。”郭念琦不甘心。 姜洛深呼吸了一下，保持心态平和，“秦胤南曾经的女伴何止你一个，郭小姐打着他的名号也得到了不少资源了，现在，你就放过他不行吗？” “姜小姐，我知道您要和秦胤南订婚了，您这么做，无非是怕我继续和胤南有什么纠缠。只要您把代言和资源还给我，我绝对不会再联系秦总。”郭念琦想和姜洛谈条件。 姜洛却根本不理她，“郭小姐，麻烦你自己拎拎清楚，代言是正常更换，你失去的资源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你和秦胤南，你尽管去找秦胤南，他要是愿意理你，那我也管不着你们的事情。” 郭念琦听出了姜洛话里面浓浓的不屑。 “姜小姐。”郭念琦还想说什么。 姜洛直接喊了秘书，“送客，送郭小姐离开，以后没有预约，不要再放郭小姐进来了。” 然后，姜洛站起来，居高临下，对坐在椅子上的郭念琦说道：“还有，别叫我姜小姐，叫我姜总。” 郭念琦被秘书“请”走了，她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其实郭念琦今天的目的很纠结，她一面想让姜洛还给她代言和资源，一面还想试探秦胤南的姜洛的关系，另一面还带着对姜洛的嫉妒。 姜洛摇摇头，这个郭念琦，真是浪费时间，明明自己心里纠结得要死，还要虚张声势来谈条件。 郭念琦离开姜氏的时候，看了一眼姜氏的高楼，想起姜洛对她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语气，她似乎在姜洛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连让她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郭念琦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姜洛难受，她要得到秦胤南。 凭什么姜洛就能坐在高楼大厦里面，享受着别人的敬畏，而她却要陪着笑脸获取资源。 凭什么姜洛拥有那么好的未婚夫，而她如浮萍一样，没有一个男人想要娶她。 姜洛不就是比自己会投胎一些罢了，她既然不给自己留路，那么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郭念琦想着，转身离开。 这个插曲很快就被姜洛忘在了脑后，晚上工作的时候，到了晚饭时间，助理给她送进来一个保温饭盒。 姜洛以为是助理给自己特意买的饭，“我不是说我吃盒饭就行吗？不需要额外费心。” “姜总，这是宋扬送来的。”助理看姜洛误会了，连忙解释，“他说是他自己做的饭，鸽子汤，让您补补身体。说您这些天工作辛苦了。” “他人呢？”姜洛觉得奇怪，这么好的送人情的机会，宋扬怎么会不来露脸。 “宋扬已经走了，他就让我把这东西交给您，还说给您就行，让您好好吃顿饭，不用说是他给您的。”助理把情况和盘托出。 姜洛点点头，打开饭盒，吃了起来，味道一般，比不得那些酒店，但胜在心意。 看来宋扬自从上次试探完她之后，已经长进了不少，明白了怎么和她相处，才是最舒服的相处状态。 喝了一碗，姜洛就把那个保温盒推走了，让助理洗完之后交给宋扬。 到了周六，姜洛努力腾出一天的空去看姜父。 “爸爸，我给您剥个橙子，这橙子富含维生素c，对身体好。”姜洛拿起橙子。 姜父的胃口越发不好了，这两天几乎都靠吊葡萄糖。 姜洛知道这个情况，还是想让自己父亲尽量吃一些东西。 姜父自然不会拒绝自己女儿给自己剥的橙子，即使没有胃口，他还是强迫自己吃了大半个。 姜洛有些雀跃，自己父亲终于吃下些东西了。 就在她起身要去洗手间洗一下手的时候。姜父突然开始剧烈呕吐。 护工见了，赶紧过来帮忙，姜洛也顺着姜父的后背。 可是这呕吐怎么也止不住。 姜洛有些心慌，按铃呼叫了医生和护士。 医生和护士还没有到，姜父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姜洛心越发慌了。这是姜父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昏迷过去。 周朗跑了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他询问护工。 护工回答：“周老先生在吃了大半个橙子之后，突然呕吐不止，直接吐晕了过去。” 周朗边听护工说话，边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姜父的身体。 吩咐跟过来的护士，“推着周老先生去做个细致检查，抽血，再拍个胸片。” “好的，周医生。”几个护士推着姜父的床走了。 姜洛靠在墙上，有些撑不住了，“是不是我不该让我爸爸吃那个橙子？” “姜小姐，别自责，这和橙子没有什么太大关系，是病症的问题。”周朗宽慰道。 可他也不能安慰姜洛太久，他还得跟去看姜父。 周朗拍了拍姜洛的肩膀，就走了。 姜洛渐渐蹲在地上，看着被推走了病床有些空旷的病房，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秦胤南坐在车上，准备去机场了，他要飞去利兹和华云峰喝咖啡。想打电话给姜洛问问华云峰当时在利兹大学的一些传闻。 可是两三个电话打过去了，姜洛一个都没接。 他又给姜洛的助理打电话，询问姜洛在哪里。助理说是去了医院。 秦胤南觉得情况似乎不太对，给姜楼打电话，姜楼也不接，秘书说他在开会。 他甚至都给姜母打了电话，姜母只说姜洛去医院了，她在家里，准备煲好汤再去医院，其他的也不知道。 秦胤南觉得情况不好，姜洛还是不接电话。 他站在机场，周围人来人往。 “秦总，怎么了吗？要登机了。”助理看秦胤南半天也不挪动脚步，催促他。 秦胤南回过神来，“走，去医院。” “医院？”助理满脸震惊，“那利兹不去了？华云峰那里怎么办？他本来就不喜欢和商人合作，现在我们还放他鸽子。” “你和他联系吧，尽量解释。”秦胤南现在顾不得那许多了，他怕姜洛和姜父出事了。 他大步走出机场，坐上车，吩咐司机：“快，医院。” 到了医院，秦胤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姜父病房门口，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 他推门进去。 看到姜洛蜷缩着身子，无力地靠坐在墙上，姜父的病床不见了。 护工在一边无措地看着姜洛，他看到秦胤南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秦总。” 秦胤南大步走过去，靠近姜洛，蹲在地上，“姜洛，怎么了？” 姜洛听到秦胤南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脆弱地就像是一个一碰就坏的瓷娃娃，“都怪我。” “怎么了？”秦胤南见姜洛情绪不稳定，直接问护工。 “姜老先生昏迷了。”护工一句话就解释清楚了事情。 “怪我，我不该给爸爸剥那个橙子的。”姜洛后悔，觉得是那个橙子刺激姜父，让他昏迷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秦胤南边说，边扶起姜洛，“地上凉，起来吧。” 姜洛就这秦胤南的胳膊，缓缓站起来。 “没事，没事。”秦胤南轻轻把姜洛搂在怀里，安慰她。 姜洛的眼泪在眼眶里面转了又转，她终究没哭，推开秦胤南，站定，“我去等爸爸。” 姜父做检查的地方不让进去，姜洛就在门口的长椅上坐着，等待。 姜洛渐渐缓过神来，她给姜母打电话，轻声咳嗽，遮盖了一下自己有些涩的声音，“妈，今天爸爸要去做检查，中午可能做不完，医生那边会安排营养液，您就别过来了，白跑一趟。” “那你也得吃中午饭啊，我去给你送中午饭吧。”姜母还是想来医院看看。 “不用了，呃……”姜洛想了想，看看秦胤南，“胤南在这里陪我呢，我中午和他一起吃。” “那也行，你们小情侣去吃点喜欢的。”姜母一听秦胤南也在，就不再坚持。 “好的，那我先挂了。”姜洛安顿好姜母。 她又给姜楼的助理打电话，嘱咐：“等我哥开完会你告诉我哥，让他来医院一趟，这边有点事情。” 随后，姜洛吩咐护工，“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我妈妈。” 姜母知道了一定会很担心的，姜父已经倒下了，她不能再倒下。 做好一切事情，姜洛等在检查室门口，心焦万分。 “别太难受，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了。”秦胤南有些心疼，姜洛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肩膀上承担着这么多。 姜洛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秦胤南，点点头，换了个话题：“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也不接，打给你哥没人接，你妈妈和你助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什么事情，就只好来找你了。”秦胤南解，轻描淡写，绝口不提华云峰的事情。 但是姜洛的记忆力很好，她仍然记得秦胤南提到过这个周末要去和华云峰喝咖啡，“你不是要去找华云峰吗？” “华云峰临时有事情，取消了我们的见面。”秦胤南信口胡说，他只是单纯担心姜洛，并没有想借机让姜洛欠自己人情。 “他还挺大拿的。”姜洛感慨。 “是啊。”秦胤南应道。 姜洛实在也没有什么闲心和秦胤南聊天，她沉默着，双手抱拳，拄着头。 秦胤南也不打扰姜洛，只是默默坐在她身边，陪着她，也不用手机看看邮件，只是单纯地陪着姜洛。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姜父才被推出来，依旧是昏迷的状态。 周朗跟在病床后面。 姜洛看到，蹭地站起来，“周医生，怎么样？” 周朗让护士先把病床推回去，自己站在走廊和姜洛说话：“姜小姐，您父亲大约再过半个小时就能醒了，我们已经给他注射了想关药品，营养液也吊过了，这几天就不要让他进食了，他胃部反应过于剧烈。” “我知道了，今天都怪我不好，非要让我爸爸吃橙子。”姜洛很是自责。 周朗安慰她：“姜小姐，这跟您没有关系，真的不用太自责，是病情发展的原因。要怪也得怪我们医护人员没有做好提醒。” “周医生，不怪你。”姜洛看着周朗，“我爸爸病情恶化特别严重吗？” 周朗接着给姜洛讲解姜父的病情：“我们做了相关检查，结果我也都看了，还在可控范围之内，恶化速度也是我们能预料到的。我们有最专业的团队，您放心。” “那还是麻烦周医生费心了。”姜洛冲周朗微微欠身。 “我应该的。”周朗笑笑。 姜洛回到了病房，她坐在姜父床前，看着姜父的面孔。 高耸的颧骨，深陷的眼窝，凹下去的太阳穴，他身上的骨头透过病号服都能让人感觉到。 姜洛突然觉得病床上躺着的这个男人有些陌生，明明是她父亲，是最爱她的人，也本该是她最熟悉的人。 秦胤南坐在姜洛后面一些。 他轻轻扶了扶姜洛的肩膀，希望可以传递给她一些力量。 “爸爸，求求您了，别吓我。”姜洛看着姜父生病里流失的样子，觉得只要她父亲能好起来，她可以付出一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就是癌症的残酷之处，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生命力一点一点流逝，而无能为力。 不论你多有能力，拥有着多少金钱、多少权力，都无法换回生命。 姜洛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太大的挫折，她一直很努力，她一直觉得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只要她努力去做，似乎月亮都会奔向她。 姜父的病倒，是她二十六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的无力感与/苍白感，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命运宣判。 点滴里面的药水一滴一滴往下滴着，时间也一分一秒过去。 姜父渐渐转醒。 “爸爸，您醒了。”姜洛看到姜父抬起眼皮，抬手按铃叫了医生来看。 周朗过来，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生命体征平稳，老先生，您就是胃部对于化疗的反应过于强烈了，这两天不要吃东西了，吊营养液就行。” 姜父点点头，他问周朗：“周医生，我的身体是不是不大好了？” 姜洛不动声色抬眼看了周朗一眼，周朗当然明白姜洛的意思，他搪塞姜父：“姜老先生，您想多了。化疗正常的并发症罢了，我们二期调整了几种药品的用量，所以反应比一期强烈了不少。” 姜父点点头，不置可否。 周朗走了之后。 姜父问起了秦胤南，“胤南怎么来了？” 其实他一早就注意到了秦胤南，只是周朗来的太快了，没顾得上问秦胤南。 “我公司没什么事情，就过来陪陪洛洛。”秦胤南回答。 “你们请柬都发出去了吗？”姜父很关心订婚宴的事情。 “还没有，这段时间我们定好了礼服和宴席，但是请柬还没发呢，因为宾客名单还是有些问题。”秦胤南把他们已经定好的事情摆出来，极力营造一种他们对订婚宴很上心的状态。 “没发请柬，正好。”姜父突然来了这样一句。 姜洛和秦胤南愣住，对视一眼。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姜洛不懂姜父的意思，她害怕她和秦胤南假订婚的事情漏了马脚，有些心虚地问道。 “正好，订婚宴改结婚宴。”姜父一句话，如惊雷一样。 姜洛和秦胤南登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洛弱弱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爸爸，怎么突然这样说。” 姜父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秦胤南眼疾手快去扶住他，帮他垫好了靠背。 “谢谢。”姜父顺势拉住秦胤南的手。 “胤南，我要你向我保证，会一辈子对我女儿好，像爱护你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爱护她。不会让她伤心，不会让她遭受一丁点的苦难，连让她皱皱眉头都不行。”姜父郑重其事地看着秦胤南。 姜洛知道她和秦胤南是假恋爱假订婚，于是过来替秦胤南解围，“爸，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啊。” 姜父也不理睬姜洛，只是定定看着秦胤南，“胤南，你向我保证，我要听你的保证。” 秦胤南看着姜父的眼睛，点点头，“我答应您，叔叔。我会永远对洛洛好，免她惊，免她苦，免她颠沛流离，免她无枝可依。我会好好爱护她，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她。” “谢谢你，胤南。我就把洛洛交给你了。”姜父点点头，似乎放下了什么。 “爸，您怎么突然说这个。”姜洛觉得自己父亲今天实在奇怪，有点交代后事的意思。 姜父放开秦胤南的手，看着姜洛：“我的宝贝女儿，爸爸可能不能继续陪你走你人生往后的路了，往后的路，你和胤南一起走。换他替爸爸守护你了。” “爸！”姜洛语气加重，“您还好好的呢，干什么说着戳人心窝子的话。”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虽然周医生不说，你不说，你哥哥也不说。但是我知道，我身体不行了，整宿整宿地疼，胃疼，心脏疼。”姜父云淡风轻地说道。 “我这辈子也算值得了，只是遗憾可能没有机会看你生孩子，为人母亲了。没有机会看看你哥哥再找一个好姑娘结婚了。”姜父有些怅然。 姜父下定决心：“洛洛，我决定了。推迟手术，把手术推到你的结婚典礼结束。我要亲手挽着你，在你的婚礼上，把你交给胤南。” “爸，您别说这丧气话，你会好起来的，不能推迟手术。”姜洛着急，她不愿意姜父知道自己的病情，但是姜父还是知道了。她和秦胤南明明是假订婚，如今又要被推着结婚，更加焦急。 而且姜父现在一副交代后事，没有什么留恋的意思，更让姜洛暗自心惊。 “洛洛，如果不能看到你结婚，我是不会上手术台的。”姜父斩钉截铁的一句话，让姜洛无所适从。 “爸，您不能这样，身体要紧，宴席的日子在您手术之后，您恢复好了就能看到我和胤南结婚了。”姜洛劝道。 姜父很坚定：“我能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还是未知数。现在我的身体情况一天不如一天，不亲眼看到你结婚，我是绝对不会上手术台。” 姜洛十分焦虑，怎么能说推迟手术就推迟呢。 秦胤南这时开口了，“叔叔，不如这样吧。我们可以改订婚宴为婚宴。” 姜洛一听这话，惊讶地转头看着秦胤南。 “不过，您的手术不能推迟，身体大事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和洛洛再找个好日子，提前婚礼，这样让您做手术也能安心一些。”秦胤南选了个折中的方案。 “现在提前婚礼还来得及吗？还有好日子吗？”姜父有些怀疑。 秦胤南看着姜父，胸有成竹，“叔叔，我办事您难不成还不放心？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总会有办法。” “算了，其实距离你们结婚不过一个月了，也就是手术前后的事情，迟个四五天手术，不是大事。”姜父不愿意改时间，已经选定的黄道吉日他不想再改。 “叔叔，这可不是您说了算的，我们还是把周医生叫来问问。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您看可以吗？”到底还是秦胤南会和姜父谈判，话都说的滴水不漏。 第一百二十六章 秦胤南知道姜父身上有着上位者的不容置喙，更何况这件事情，在姜父那里是不容改变的，他一定要看着自己女儿有了好的归宿才愿意上手术台，只能顺着来，逆着他肯定不行，不管是从姜父的身体考虑还是从姜父的想法考虑。 秦胤南按铃，让护士喊来了周朗。 “周医生，不好意思，今天又找您一趟。”秦胤南带着笑容，像周朗解释找他的原因，“姜叔叔想要推迟四五天手术，您站在一个医生客观的角度来看，这样做建议吗？” “推迟？”周朗不知道怎么突然要推迟手术了，“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手术，还是尽快比较好，最好不要推迟。我们医生本来就是和时间赛跑的人，不要拖下去了。” “周医生，我的身体情况我都知道。”姜父这时开口了，“我推迟手术是想参加我女儿的婚礼，不然我是没有心情上手术台的。请你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我要亲手把我女儿交给她的爱人。” “这……”周朗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医生，就这四五天的时间，推迟一下就不行吗？”姜父眼神里面甚至带着一丝渴求。 周朗动容，他当然理解姜父，他见过太多绝症病人，自然对姜父的心理摸的很是透彻。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周朗考虑着措辞，“我会注意您这期间的用药。毕竟您的心理状况也是手术成功与否的一个重要因素。” “谢谢你，周医生。”姜父开怀，想要笑两声，缺剧烈地咳嗽着。 周朗赶紧过去扶住姜父，替他拍背。 这次姜父的咳嗽依旧撕心裂肺，不同的是，竟然咳出了血。 姜洛看到周朗手心里面姜父咳出来的血，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爸爸。”姜洛轻声叫着。 姜父终于停止了咳嗽，周朗替他擦着嘴。 姜父自嘲地笑笑，“你看，我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我一定要看着我最爱的女儿出嫁，才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姜洛不再说话，她理解姜父。 秦胤南点点头，“您放心，叔叔，把洛洛交给我没错，我一定护她一生周全。” 姜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今天折腾太久了，见这事情解决了，就睡下了。 姜洛和秦胤南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相顾无言。 这时姜楼到了医院，正好在走廊撞见了秦胤南和自己妹妹。 姜洛看到他，把事情向姜楼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 姜楼觉得这事情有些棘手，“妹妹，你和胤南准备怎么样？真的办场婚礼？这可就不是宣布订婚、悔婚分手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姜洛叹气：“我知道，哥哥，可是没有办法啊，爸爸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我不结婚他就不手术。” 姜楼想知道秦胤南的态度：“胤南，你准备怎么样？这件事情是姜家牵连了你。我们对不住你啊。” 姜洛自然也知道这对于秦胤南就是无妄之灾，凭白被连累的。她想让秦胤南不要管了，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父亲说。 “楼哥，没事的。我和姜洛是朋友，当初芯片二轮她又那么支持我相信我。现在我帮她一把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事我又不吃亏。”秦胤南看得很开。 “本来我也没有结婚的打算，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如今一场婚礼就能安了姜叔叔的心，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秦胤南尽量把这件事情说的简单轻松，不让姜洛有什么心理负担。 姜洛思忖许久，“秦胤南，不如我们就不要大宴宾客了，只叫上两家人，在教堂做一个小型婚礼算了。” “你当姜叔叔这么好糊弄的吗。”秦胤南知道姜洛是想尽量不要给自己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姜父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他一定会让我们大宴宾客，大摆酒席的。” “那怎么办啊？”姜洛实在是手足无措了。 秦胤南想了一下，“这样吧，反正咱们也不领结婚证，就说婚后一个月就闹掰了，你觉得我不温柔不体贴，就是个工作狂，受不了我了，然后我们就分手。反正姜叔叔婚礼之后就立马手术的。” “也只能这样了。”姜楼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办法，“只是影响范围可能有点大，这么多宾客，圈子里面……” 姜洛知道，姜楼是觉得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名声影响很大，但是她并不在乎，“哥，到时候我和秦胤南宣布分手离婚了，你可得养我一辈子。” “放心吧。”姜楼刮了一下自己妹妹的鼻梁，“不管怎么样，哥哥都会养你一辈子的。” “秦胤南，这件事情肯定也会影响你对外的名声，甚至人家会觉得你一个企业掌门人不够稳重。”姜洛想把所有不好的后果都想到，“到时候，我们姜氏会尽力购买你们公司的股票，不让股价下跌的。” “不必如此，秦氏的股价不会维系在我一个人身上的。我之前那么多绯闻，股价也没怎么样。说不定人家觉得离婚的男人有经历，会更稳重，秦氏股价还能涨呢。”秦胤南安慰姜洛。 姜洛知道这件事只能这样了，她暗自下定决心，这次秦胤南的人情，她一定会记在心里一辈子，日后怎么样都要还的。 回到家里，姜洛告诉了自己母亲这件事情，没有说姜父的身体不好，只是说想要变订婚宴为婚宴了。 姜母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是两个人感情很好，想要步入婚姻殿堂了。 她还挺开心的，自己女儿要结婚了。 姜母自夸道：“洛洛，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上次就定好了你的婚纱。” 姜洛想起上次定礼服的事情，兀自感慨，或许就是天意吧。 秦胤南也把这事告诉了秦父秦母。 秦父秦母自然是开心的，自家儿子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如今终于想要步入正轨了，愿意进入婚姻了，开心还来不及呢。 两个人已经商量着定宾客名单了。 秦母感慨，“果然，这咱们家再怎么样洒脱的花花公子，也总会被一个姑娘降服，百尺钢化作绕指柔。”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两家长辈都忙了起来。 小辈们对这件事情心知肚明，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姜洛和秦胤南依旧扑在工作上，自医院之后没再见过面。 请柬的事情在两家长辈集体的忙碌下，没几天就都弄好了。也都发了出去，现在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姜洛和秦胤南要结婚了，跳过订婚的环节直接结婚。 宋扬和姜氏关系密切，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了。 他有空时依旧会隔三差五给姜洛送送亲手做的饭，有一次来公司办事，顺便给姜洛送饭时，来恭喜了姜洛。 “姜洛，恭喜你啊，和秦总郎才女貌的，姜氏和秦氏一定都能更上一层楼。”宋扬把保温饭盒放在姜洛面前。 “谢谢。”姜洛这些天已经收到过太多“恭喜”了。 “有什么事情，如果你想找个人倾诉，可以找我。我或许想不到什么好方法，但我一定是一个好的倾听者。”宋扬上次试探了姜洛，觉得她似乎对秦胤南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之后，知道了两人要结婚，只道是商业联姻，姜洛心里不舒服。 “我知道了，谢谢你。”姜洛依旧是淡淡地道谢，没有太多的表情。 “那我走了。”宋扬转身离开。 现在宋扬是越来越会摸姜洛的心思了，不会再惹得姜洛不舒服，整个人都有分寸感了许多。 也不再提什么资源什么宣传之类的事情，似乎只是想和姜洛做朋友而已，没有其他的心思。 宋扬是进步了，知道自己要的和别人主动给的是两种概念。 姜洛也不管这许多，宋扬爱怎么打算就怎么打算，现在他识趣知进退了许多，倒是让自己和他相处得很舒服，她也不介意向他倾斜一些媒体资源。 秦胤南每天除了工作，还有许多婚礼筹备的事宜需要他拍板。 “华云峰那里怎么样了？”一日，秦胤南询问助理。 “我们像华云峰解释了您之前有很重要的事情才缺席了那次喝咖啡，但是华先生似乎仍然不高兴。他已经不理睬咱们公司给他发的信息了。”助理有些沮丧，他用尽方法，华云峰依旧油盐不进。 秦胤南叹气，“现在也顾不得他了，你继续帮我寻找合适的技术人员，并且和之前咱们联系过的技术人员保持联系。” “我明白。”助理记录下来。 然后，助理抬头，给了秦胤南一些建议，“不过，秦总，这些技术人员还是有些傲气的，您最好能亲自去会会他们，表现出自己招贤纳士的诚意来。” 秦胤南知道助理是为他着想，“我知道了，只是最近实在无暇去和他们挨个谈，等婚礼结束吧。” “秦总，您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助理跟了秦胤南这么多年，说完工作不由得开起了玩笑。 “什么意思？”秦胤南好奇。 助理调侃他：“亏我上次还担心您不会追姑娘，还给您准备玫瑰花。您这这么快就已经要和姜小姐结婚了，攻城略地的速度，让人佩服啊。” “整日都想些什么呢，我可是你老板，有这样八卦老板的吗？”秦胤南假装板起脸。 助理知道他是在虚张声势，“那我就祝您和姜小姐琴瑟和谐，白头偕老。省的您在为害社会了。”助理边说边笑着退下。 秦胤南摇摇头，重新开始工作，如果真的不能把华云峰纳入麾下，还是挺可惜的。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姜父的二期术前辅助化疗已经结束了，他为了准备自家女儿的婚礼，甚至回到了家里。 姜父给自己挑选着西服，他身材这两个月消瘦过了头，西服得重新做，为了能显得不这样消瘦，他让做西服的人在西服里面加了许多层内衬，希望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太过病弱。 姜洛的婚纱和秦胤南配套的西服，也早都和高级定制那里打了招呼，做了加急，今天也拿回来了。 姜洛试了一下婚纱，当真漂亮得不得了。 稍微性感的露肩，还有公主一样的褶皱的花边网纱袖子。 束腰和后背的绑带设计，很好的体现出来姜洛的腰身，优雅大气。 中式香槟色刺绣，极其繁复精致，加上三米长的裙摆。 姜洛穿着这身婚纱就像是仙女下凡一般，似乎是城堡里的公主误入了凡间。 姜父看了，直夸姜母她们眼光好，选的婚纱如此漂亮。 姜父期待自己挽着自家公主出场时，姜洛艳压全场的样子了。 “爸爸，其实您坐在那里看着，妹妹挽着我，我把她的手交到秦胤南手里，也是可以的。”姜楼提议，婚礼的红毯太长了，他怕姜父走那么多步，身体吃不消。 姜父一口回绝：“不行，我的女儿，我要亲手把她交给那个臭小子。” 为了能有好的体力，姜父这些天努力吃饭，即使身体翻江倒海的不舒服，他也依旧强迫自己吃一些饭。 连周朗都感慨，这是一个父亲内心对女儿的爱，才能让他坚持咽下这些饭菜。 这几天检查身体，姜父身体状态居然真的变好了一些。 姜洛开心，这个决定没做错。 婚礼日期临近，姜父在一天晚上，秦胤南和姜洛讨论完第二天拍婚纱照的事情之后。 姜父问：“你们两个人打算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啊？” 姜洛惊诧地看了秦胤南一眼，领结婚证，这可不在两个人计划范围内啊。 秦胤南反应迅速，很快想出来了对策：“姜叔叔，领结婚证可得选个良辰吉日，我请人查了黄历，得等到婚礼之后，才能有好日子了。” “胤南啊，这种事情，你们年轻人怎么反而迷信了起来？”姜父不赞同，“婚礼挑个好日子就行了，领结婚证，这种事情，择日不如撞日，夜长梦多。我看啊，就明天吧，你们拍完婚纱照，就去领结婚证。” “爸！”姜洛发现事态渐渐超出了她的控制。 “我想在手术前看到你们的结婚证，就满足爸爸这个心愿吧。”姜父这话一出，姜洛就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了。 那是他爸爸啊，身患癌症，就满足一下老人家的愿望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可是这实在是太麻烦秦胤南了，而且会让事态越来越棘手。 姜洛狠下心来拒绝：“爸，领结婚证可不能马虎，我和胤南连流程都不知道呢，不如我们二人了解好了，选好日子再去。我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呢，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的事情，可得用心。” “什么流程，去了就知道了。你没做过的事情多了，做过了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姜父坚持自己的想法。 秦胤南适时打断了父女二人的争执，“洛洛，既然姜叔叔这样说，咱们就去领了证吧，迟早的事情。” 他还替姜洛像姜父解释了解释了她为什么会推脱：“我理解你一个女孩子可能会出现的一点恐婚心里，但是请你和叔叔相信，你嫁给我是不会错的。” 这种话语，配合上秦胤南深情认真的眼神，姜父很是满意。 姜洛送秦胤南离开的时候，问他：“你为什么答应我爸爸明天去领结婚证啊？这可不是小事，只办婚礼也就是人际上面不好解释。领了证，法律层面都有问题了。” “没什么，让叔叔安心一些。婚礼都办了，不差这一个结婚证。”秦胤南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心态，如果让姜父发现端倪，那他们这段时间就都算是白费心思了。 姜洛觉得千头万绪，她和秦胤南缓缓在院子里面踱步，“你不会是想要办个假证哄我爸爸吧？” “你爸爸是那么好哄的人？”秦胤南站住，好笑地看着姜洛，“而且办假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真的去领结婚证？”姜洛觉得不可置信。 秦胤南点点头。 “这其间的问题太多了，秦胤南，你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姜洛生怕秦胤南就是一时脑热。 “没什么太多问题，咱们俩拟好婚前协议，双方财产谁也不沾谁的，不就好了？等到你爸爸一手术，咱俩就离婚。”秦胤南向姜洛说明自己的想法。 姜洛知道别无他法了，答应下来：“好的，那就麻烦你了。今天晚上我会让我的律师去联系你的律师，一起拟定好婚前协议。” “可以。”秦胤南的司机把车开过来了，秦胤南上了车。 翌日，姜母大早上就把姜洛叫醒。 姜家一家人都陪着姜洛去拍婚纱照。连姜楼都被姜母要求今天不去上班了。 而无独有偶，秦父秦母居然也陪着秦胤南来拍婚纱照。 姜家是想看看姜洛幸福的样子，顺便拍个全家福。 秦家则是秦母极力要求的，要给姜洛做面子，让大家都知道秦家重视姜洛这个儿媳妇。 两家在拍摄棚一见面，一阵寒暄。 “叔叔，您身体不好，就不要来累着了，我和洛洛拍完了的照片都发给您，让您帮我们选。”秦胤南劝姜父。 “不如您把全家福拍完，就回家休息。为我和洛洛的婚礼养精蓄锐吧。”秦胤南的理由让姜父无法拒绝。 姜父答应了。 拍全家福的时候，姜母和姜父坐在前面，姜楼和姜洛站在后面，一家子和和美美的。 这张拍完，姜母招呼秦胤南，“胤南，快来啊，一起拍，还有几个小时就是一家人了。” “好。”秦胤南笑着过去，站在姜洛旁边。 五口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但真正笑得笑意洋溢的，却没有一个人。 每个人心里都有隐秘的担忧。 把两家长辈都哄走了。 姜洛和秦胤南放下伪装的面具，随便瘫坐在摄影棚的沙发上。 “累，笑的我咬肌都疼。”姜洛揉着自己的双颊。 秦胤南揉了揉太阳穴，他不是一个喜欢和长辈打交道的人，这段时间却得每天都拿出一副恭顺得体的样子哄姜父姜母。 “行了，赶紧拍两张吧，回去还得交差。”秦胤南站了起来，整理一下领结。 “姜小姐，麻烦您跟我来换一下衣服。”服务员过来引导姜洛。 秦胤南也去换和姜洛搭配的西装了。 第一套婚纱，是最经典的款式，洁白的婚纱，一层一层的纱质裙摆，圣洁美丽。 秦胤南一身黑西装，站在姜洛身边。 看起来俊男美女，很是养眼。只是互相之间也没有什么眼神交流，都笔直地站在那里。 “这对新人靠近一点啊。”摄影师感觉出来了两个人之间淡淡的一点疏离。 秦胤南和姜洛往中间挪了挪。 把摄影师都有些逗笑了：“:不要这么紧张，马上都是夫妻了。秦总的手可以搂着姜小姐的腰。” 秦胤南看了看姜洛，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轻轻搭上，姜洛几乎都没有感觉到。 “你们之间的气氛还是不太对，不用太紧张，要轻松一些。”摄影师几乎都要以为两个人是被人逼婚的了。 秦胤南为了快点结束，没有办法，搂实了姜洛的腰，猛的一下，姜洛抬头看了他一眼。 “快点结束吧。”秦胤南解释自己的原因。 姜洛点点头，把头靠在秦胤南的肩膀上，“就当给记者拍报道照片了。” “这个我比你有经验啊，我可是被拍了不是照片。”秦胤南开玩笑。 姜洛被逗笑，用胳膊肘怼了一下秦胤南，“你还说呢，不害羞。” “我长得帅，记者愿意拍我，有什么好害羞的。”秦胤南又换了一个姿势，低头深情对视着姜洛。 姜洛回以同样深情的眼神：“秦总您没去当演员都是暴殄天物，可惜了。” “彼此彼此。”秦胤南勾起嘴角。 这套衣服拍完了，摄影师又让姜洛换了一条宝蓝色的长裙，裙摆两米长，丝绸质地，裁剪得当，包裹着姜洛玲珑有致的身材。 摄影师这次换了在一个高高的旋转楼梯上面拍这组照片，可以很好地把裙摆摆在楼梯上面。 摄影师的助理给这条裙子搭配了一双跟很高的浅口高跟鞋，为了能让藏在裙子里面的身材比例看起来更加完美一些。 只是姜洛平日工作忙忙叨叨的大多穿平底鞋，这么高的高跟鞋还是很少穿的。 踩着这双高跟鞋，姜洛就只能扶在服务员的手上，小步小步地，优雅地像是清宫娘娘一样走出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穿着这双高跟鞋上楼梯更是困难。 拍摄用的旋转楼梯本来就很陡，楼梯又比较窄，而且为了拍照好看，楼梯上面打了蜡，又很滑，姜洛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站稳。 摄影师的助理在调整裙摆的摆放位置时，滑了一下，随手抓住了当时手跟前的裙摆。 姜洛本来站得就不够稳，受摄影师助理这一拽，径直就要向下摔倒。 她和摄影师助理一样，摔倒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随手抓住身边的东西。 姜洛的身边，只有秦胤南。 她随手就抓住了秦胤南的胳膊，只是重心还是不稳，向下摔倒的趋势没有任何改变。 秦胤南反应过来，双手捞住姜洛，“小心。” 他几乎是将姜洛抱了起来，才防止了姜洛摔下去的惨案。 狭窄的楼梯上，秦胤南这样剧烈的动作也会使得自己重心不稳。 他知道往下是头破血流，只能使劲向后仰。 一下子，秦胤南坐在了后面的台阶上。 而原本被他抱起来的姜洛，也径直趴在了他的身上。 显然这一系列的变故惊到了姜洛，她瞪大眼睛，有惊吓有惊讶地看着秦胤南。 摄影师抓紧时间，把这一秒记录了下来。 帅气英俊的男人坐在楼梯上，身体向后仰，一手撑着身后的台阶，一手搂着女人的腰肢。 漂亮又有点性感的女人，双手撑在男人的胸膛上面，脖颈细长，纤细的腰肢被男人一只手扣着，盈盈不堪一握。 丝绸质感的长裙很显身材，而且在灯光的照射下光泽度很漂亮。这幅画面美好得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秒之后，当事人反应过来。 姜洛往侧面一翻身，也坐在了楼梯上，但是后腰被硌了一下，她疼的不停地摸着后腰。 秦胤南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袖扣，随后站起来，把手伸向姜洛，拉了她起来。 摄影师助理知道自己闯了祸，也站起来，疯狂弯腰道歉。 “没事的，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过以后要注意了。没有哪个新娘子愿意破相的时候拍婚纱照参加婚礼的。”姜洛没想为难人家。 秦胤南见姜洛都这样说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说。 摄影师怕两个人心里不舒服，也过来道歉，并且把刚才拍到的那张照片给两人看：“秦总，姜小姐，您看看，这张照片，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经典。” 姜洛看了，自己有些惊慌的侧脸在碎发的修饰下，竟然有些柔弱之美。 秦胤南说着很好把摄影师哄走，和姜洛开玩笑：“那张照片好看是好看，可惜不是你真正的样子。” “你说我不好看？”姜洛眉毛一横，似乎只要秦胤南承认了，她就给他一巴掌。 秦胤南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明明张牙舞爪吃不得亏，那张照片把你拍的却是柔柔弱弱小白花的样子。” “也不是什么好话。”姜洛白了秦胤南一眼。 两个人又拍了几套婚纱，才算交差。 午饭时间，姜洛的助理过来送了一趟文件。 “婚前协议吗？”秦胤南猜测，能让姜洛急着午饭时候就要的，除了这个他想不出什么其他的。 姜洛点点头，递给秦胤南一份。 秦胤南看也没看，就从包里找出一支签名笔，签在了上面。 姜洛见状，笑：“秦总够信任我的啊。万一我在里面写了婚后把你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转移到我名下呢？” “姜小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真的能被你这样的美人算计一回，那什么样的代价都值得了。”秦胤南郑重其事地看着姜洛，突然没绷住，笑出了声。 “贫嘴！”姜洛佯装拿筷子就要打秦胤南。 秦胤南往后躲了一下。 姜洛也没仔细看合同，反正她的律师和秦胤南的律师一起拟定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她也就签了自己的名字。 “律师保密那里我也已经嘱咐过了。”姜洛补充。 秦胤南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吃完饭，两个人就去了民政局。 姜洛第一次来这里，有些紧张：“秦胤南，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民政局呢。” 秦胤南四下打量：“放心，不出两个月，你还会和我再来一趟的。” 姜洛停下脚步，扭头看着秦胤南：“秦总，你话太多了。” “好，那我就不说话了。”秦胤南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今天结婚的人似乎还挺多的。 姜洛和秦胤南一直坐在外面等待。 百无聊赖，姜洛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 一旁的一对小夫妻估计也是等得不耐烦了，索性和姜洛聊天。 那个姑娘是标准地没话找话式开头：“美女，你们也结婚？” “对啊。”姜洛承认，不然难道坐在这里还是来参观的？ “你老公好帅啊。”那个姑娘夸赞。 “谢谢。”看着正在回复邮件，头都不抬的秦胤南，姜洛替他感谢了那个姑娘。 “你们谈了多久准备结婚的啊？”女人果然都是八卦的生物。 “三个月。”姜洛不喜欢被陌生人问东问西，有些尴尬。 “三个月？”那个姑娘突然提高音量，周围的人都在看她。 她发现了之后，不好意思地捂了一下自己的嘴：“对不起啊，声音有点大。我实在太震惊了，三个月就结婚，你们闪婚啊？” “呃……可以这样说。”姜洛随口搪塞，她只想快点结束这段对话。 “那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谁追的谁？是不是一见钟情？”那姑娘越发的八卦。 姜洛一脸尴尬。 “我们感情不好。”秦胤南突然插话，“她不愿意嫁给我，我是逼婚加骗婚。我心理有问题，受不了刺激。” 那姑娘听了，一脸便秘的表情，转过脸去，不再和姜洛说话。 姜洛松了口气。 等了许久，终于到姜洛和秦胤南了。 两个人过去，把户口本等材料交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审了审，就让姜洛和秦胤南过去拍结婚照片了。 “笑得深一点，眼神深情点，这可是给你爸爸看的。”看着站在那里像开记者招待会一样笑着的姜洛，秦胤南提醒她。 第一百三十章 姜洛调整了一下表情，笑着注视秦胤南，看着他一直走到她身边。 两个人笑着，头稍稍靠近，看起来很是养眼。 拍完了照片，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等着工作人员给他们发结婚证。 工作人员审完了材料，询问姜洛，“姜小姐，您是自愿结婚嫁给秦先生的吗？” 姜洛点点头：“我是自愿的。” 工作人员又问秦胤南：“秦先生，您是自愿结婚娶姜小姐的吗？” “当然是自愿的。”秦胤南也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微微一笑，把钢印盖在结婚证上，分别递给二人：“现在我宣布，你们已经成为了合法夫妻。祝你们白头偕老。” 秦胤南接过结婚证，看着红色的封皮，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拥有这个东西。 即使他和姜洛是假结婚，很快就要离婚，但接过结婚证的一刹那，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沉甸甸的东西，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谢谢。”秦胤南不再多说什么，和姜洛一起离开了民政局。 二人一起去姜家，把结婚证给姜父看。 “姜叔叔，您看，我和洛洛的结婚证。”秦胤南笑着把结婚证递给姜父。 姜洛接过来，端详许久，手指摩挲着崭新的结婚证：“好啊，好啊。” “胤南，我这个女儿被我宠坏了，娇生惯养，什么都不会做，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更不会侍奉公婆。脾气还大，爱使小性子，你多担待。”姜父嘱咐道。 “您放心吧。洛洛不需要会做那些，她就安安心心地继续做自己就好了，那些事情我都会替她打理好的。”秦胤南知道姜父可以说姜洛百般不好，但他不能应下那些。 姜母也看了姜洛的结婚证，百般开心不必多说。 姜楼心里有点酸酸的，自家妹妹一步一步阴差阳错走到了假结婚的地步，实在唏嘘。 姜洛和秦胤南又去了一趟秦家，把结婚证给秦氏夫妇看了。 秦母笑得脸上的苹果肌都酸了，她本以为自己儿子结婚是个老大难的问题，现在没到三十就结婚了，十分愉快。 她回到自己卧房里面，拿出了一套首饰，递给姜洛：“洛洛，这个给你，这是一套古董首饰了，清朝宫里传下来的。” 姜洛想要推脱，这着实太贵重了，她和秦胤南只是假结婚。 但是秦胤南轻轻拽了姜洛的手腕一下。 姜洛硬生生把拒绝的话吞了回去，她接过首饰盒子，这套玉石和碧玺的头面是用黄花梨木的雕花盒子装的，有着淡淡香气，连盒子都考究无比。 “这套首饰样子可能过于老式了，不过做收藏不错。而且里面的这个镯子什么的现在也可以戴，不过时的。”秦母慈爱地看着姜洛。 “谢谢阿姨。只是这真的太贵重了。”姜洛拿着那沉甸甸的盒子，觉得有些烫手。 “无所谓的，都是一家人了，胤南的就是你的。”秦母笑着，摸了摸姜洛的头发。 “不过。”她突然发现了什么，“怎么还叫阿姨呢。该改口了。” 姜洛没想到这一茬，有些局促，求救地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接收到了姜洛求救的信号，笑着替她解围：“妈，一套古董首饰就想让我们家洛洛改口啊？这改口费也太便宜了。我都还没改口呢，人家女方先改口不合适，等婚礼你包个大大的改口费红包再说吧。”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改口？害得我都听不上我媳妇叫我妈。”秦母瞪了秦胤南一眼，不过确实应该男方先改口，也就不再坚持。 哄完了秦父秦母。 秦胤南送姜洛离开。 坐在车上，姜洛松了口气，把首饰盒子递给秦胤南：“还你，这个太贵重了。” “你先拿着吧，离了婚再说。”秦胤南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左右他也用不上，给了姜洛也是“宝剑赠英雄，脂粉送美人”，物有所值。 “那我先替你保管一段时间。”姜洛见秦胤南抱着胳膊没有要收的意思，只能自己先收起来。 到了姜洛家门口，秦胤南冲她挥挥手：“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进去了，一会还有应酬。” “行，你快去吧。”姜洛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耽误了秦胤南太多工作，有些内疚。 回了家里，和父母说了一会话，姜洛就上楼去处理工作了，她自己这段时间也落下了不少工作。 再加上姜洛失眠的情况还是很严重，这一工作，就工作到了深夜一点多。 这时，娱乐部分的总监石珉给自己打了电话。 姜洛觉得很奇怪，这么晚了石珉找自己干嘛，她接起电话：“你好。” “姜总，您好，我是石珉。”石珉先自报家门。 然后向姜洛表达了歉意：“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了，但是这件事实在事关重大。” “没事，你说，什么事情。”姜洛知道能让石珉这么晚还找自己的，一定是大事。 “姜总，您之前嘱咐我们盯一下郭念琦的事情，现在郭念琦在香堤拉国际酒店。”石珉解释。 “她和谁，在做什么？”姜洛相信如果只是单纯地在酒店，石珉不会这么晚还联系自己。 “是和，是和……”石珉突然语塞。 “秦胤南？”姜洛不由地做了一个最大胆地推测，能让石珉半夜找自己，并且说不出来的人，除了秦胤南她也想不出来其他。 石珉用沉默代表了承认。 “你和我仔细说一下，发生了什么？”姜洛声音冷静，倒让石珉有些摸不清头脑了，他以为姜洛即使不歇斯底里，也会愤怒生气。 石珉开始叙述事情全部：“我们一队记者这几天一直在跟进郭念琦的新闻，晚上的时候拍到她来了香堤拉国际酒店，本来只是参加一个饭局，记者们以为没有什么大料。” “但是。”石珉突然加重语气，“记者们们发现秦总居然也在那个酒局，就觉得有些奇怪，毕竟秦总和郭念琦闹掰的事情人尽皆知，他们怎么会出现在一起。记者们就等了等，发现秦总居然是被郭念琦搀扶着出来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搀扶？秦总喝多了？”姜洛觉得奇怪，秦胤南酒量很好，极少喝多，在这种商业应酬的酒桌上面更是绝对不可能喝多的。 “对，在场的记者说秦总喝的已经自己走不了路了。”石珉如实告诉姜洛。 姜洛有些疑惑。 石珉接着说：“然后郭念琦就把秦总搀扶到了一个房间，我们已经查过了，是用她经纪人的名字开的房间。” “我知道了。”姜洛觉得疑窦重重，秦胤南一定是被算计了。 “还有一件事。”石珉还有一些发现：“跟拍郭念琦的记者通知我去酒店的时候，我发现酒店门口，似乎还有荣霓媒体的人。” 荣霓媒体，姜氏的老对手，之前在谭光友曝光姜氏那些所谓的丑闻里面，出了很大力气，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找荣霓媒体，他们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事情有点复杂，我过去一趟吧。”姜洛决定了。 石珉提醒姜洛：“姜总，我让人去接您，您做好伪装，别让门口荣霓媒体拍到了。” “好。”姜洛准备了一下，挑了一套很嘻哈风格的黑衣服。 到了酒店，姜洛在自家媒体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酒店。 石珉已经在等她了，“姜总，现在怎么办？” “郭念琦的房间号是多少？”姜洛边往电梯走边问，她准备直接去郭念琦那里一探究竟。 “姜总，您冷静一下，您和秦总毕竟要结婚了，还得想个万全之策。”石珉怕秦胤南和郭念琦是约好了，姜洛这样去捉奸，弄不好两家联姻破裂，他就成了千古罪人。 “放心，我心里有数。石总监。”姜洛特意加重了“石总监”三个字，提醒石珉正视他自己的位置，不要越位。 石珉明白过来，如实回答了姜洛刚才的问题：“在3256。” 姜洛点点头，刚好电梯来了，她和石珉一起上了电梯。 一路上，姜洛不再说话。 出了电梯，她走路速度也很快，到了3256门口，姜洛敲门的手刚刚举起，她问了问身边的石珉：“郭念琦经纪人叫什么？” “姜总，他叫程涛明。”石珉不知道姜洛问这个干嘛，但还是回答了。 姜洛听了，这次她的手毫不犹豫地敲了敲门。 石珉背过身去，离那里稍微远了一些。 不能离得太近，他可不想看到什么他不该看到的东西。也不能离得太远，一旦姜洛有什么事情，他得第一时间过去。 没人理睬姜洛的敲门声。 她又敲了敲。 这次，终于有人回应了。 “什么人啊？”郭念琦慵懒的声音响起，稍微有一点沙哑，似乎刚刚被吵醒。 “客房服务。”姜洛声音冷冷清清的。 郭念琦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没有叫客房服务，弄错了吧。” “是程涛明先生叫的。”姜洛说道。 “来了。”郭念琦喊道。 接着，姜洛就听到了，似乎在穿衣服起床的声音。 脚步声近了，郭念琦打开门。 她瞪大眼睛，显然没想到姜洛会出现在这里。 姜洛冲她笑笑：“郭小姐，把人堵在门外面，可不是待客之道。” 郭念琦回过神来，一贯妩媚的笑容挂在脸上：“是我突然看到姜小姐有些惊讶，失态了，请进。” 她欠身把姜洛让了进去。 姜洛毫不客气地走进去，看到秦胤南正躺在床上。 “姜小姐，秦总喝多了，我照顾照顾他，您不会介意吧？”郭念琦语气挑衅。 姜洛并没有理睬她，而是径直走向秦胤南，她和郭念琦说话走路的动静并不小，但是秦胤南一直紧闭双目，没有一丝要醒来的意思。 姜洛拍了拍秦胤南，他也没有任何反应，这应证了姜洛的猜测，秦胤南被人下药了。 “下药这种恶俗情节我本来以为只有狗血电视剧有，没想到现实里面真有人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啊。”姜洛直直盯着郭念琦。 郭念琦笑了一下：“姜小姐说什么呢？您想多了，秦总只是喝多了而已，什么下药？” 姜洛先给石珉打了电话：“石总监，麻烦打电话叫一下私人医生，请他来帮忙，秦总被下迷药了。” 然后她语气讽刺地问郭念琦：“郭小姐，你的目的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姜小姐，秦总这人生性风流，您别一腔痴情错付了人。”郭念琦即使被姜洛撞在屋里，也没有什么惊慌的神色。 “郭小姐是想尝尝被封杀的滋味了吗？”姜洛语气极轻，内容却极重。 “那得看秦总答不答应了，姜小姐，你到底是女人，这种事情不还得听男人的吗？”郭念琦随意地坐在床上，挑眉看向姜洛。 姜洛不再说话，她在等待周朗医生。 她不能叫姜家的家庭医生过来处理，因为那样的话姜父姜母肯定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能带秦胤南去医院，目标太大，会被守在大门口的荣霓媒体拍到。 石珉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不一会，就带着医生来敲门了。 送医生进来之后，石珉识趣地继续守在外面，没有进来。 医生给秦胤南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并且抽了血，然后给秦胤南喂了两颗药。 秦胤南没一会就醒了，他头很痛，茫然地看着这一切，陌生的屋子，一个陌生的男人，还有姜洛和郭念琦。 “医生，麻烦您好好查一查血液里面都有什么，帮我出一份报告，我好报警，让这些给别人下药的无耻之徒得到教训。”姜洛话虽然是说给医生的，但是她眼睛一直盯着郭念琦。 医生看屋子里这个情况，知道豪门秘辛，不是自己应该知道了，应下姜洛的要求，拿着箱子就先走了。 郭念琦有点慌了，但是她努力稳住：“家丑不外扬，这个道理不用我告诉姜小姐吧。” “这可不是家丑。”一直沉默的秦胤南想明白了发生的事情，开口说话。 “郭小姐，我以为你只是贪婪，没想到你还是蠢笨。”秦胤南的话很不客气，“你以为把我和你放在同一张床上，你就能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了？你就有我的把柄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郭念琦看着秦胤南，良久，突然开口：“胤南，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秦胤南不屑一顾：“是喜欢我的地位、我的金钱吧？” 郭念琦大方承认：“当然，我喜欢你，也包括你的地位和你的金钱。这些都是你的一部分啊。”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姜洛打断了准备走言情剧风格的郭念琦，“你今天弄了这一出是想得到什么？直说吧。” “我就是不甘心罢了，我不甘心秦胤南就这样娶了你。我比你漂亮，比你身材好，为什么他不娶我而是选择了你？”郭念琦怨怼地看着姜洛。 姜洛走过去，俯视着坐在床上的郭念琦：“有什么不甘心的？我比你家世好，姜氏和秦氏，是互相助力。娶你？你能给秦氏带来什么？” “把感情和金钱混杂在一起，姜小姐不愧是商人出身，一身的铜臭味。”郭念琦已经没有底气了，只是强撑着罢了。 “我一身铜臭味？只怕郭小姐比我更加的有铜臭味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喜欢钱财无可厚非。但你，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拍了秦总和你的照片，准备威胁秦总吧？”姜洛上下打量着郭念琦。 秦胤南冷冷地告诉郭念琦：“把照片给我，我秦氏虽然不能一手遮天，但是封杀你一个小明星还是很轻松的。” “胤南，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怎么还能如此冷漠？”郭念琦有些伤心地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闻言，有些恼怒：“郭念琦，我给你一个女人留面子，你别太过分。我被下了药，还能做什么？常识懂不懂？” 姜洛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胤南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严肃一些。 姜洛还是忍不住，笑道：“郭小姐，您这异想天开白日做梦的毛病，可得好好看一看。” “照片给我。”秦胤南不想再和郭念琦扯皮，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说道。 郭念琦笑得诡异：“胤南，我没拍照片，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秦胤南不耐：“你开个价吧。” “我想要回至伦妮的代言，要回我自己的东西罢了。当然，如果秦总愿意投资一下我拍的电影，我也不介意，毕竟我已经是您的人了，哪怕您不承认，可是这种事情，吃亏的到底是我一个女人家。”郭念琦终于说明了目的。 姜洛摇摇头，唏嘘：“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姜小姐，您也别装什么上帝视角悲悯众生。我就不相信您心里没有疙瘩，我和胤南之前就传过绯闻，也被拍到过，今天又躺在一张床上。”郭念琦懒洋洋地从床上站起来，直视姜洛。 她接着说：“您别自欺欺人了，胤南对我是有感情的。如果没有感情，他为什么会和我出双入对那么多次。如果我对他不是特殊的，他为什么会和我一起喝多，现在还躺在了我的床上。” 郭念琦说完，得意地看了秦胤南一眼，她相信姜洛只要在乎秦胤南，就不会对这些话无动于衷，即使不能破坏他们的联姻，她也要给他们埋下一根刺。 可惜，郭念琦失算了。 秦胤南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着急的样子。 姜洛盈盈一笑，显然也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郭小姐，自欺欺人的是你，你是怎么脑补出这么多的？” “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姜小姐您身处豪门这么多年，看到的还少吗？”郭念琦极力想要惹的姜洛怀疑秦胤南。 “我相信胤南。”姜洛突然深情地望着秦胤南。 她走到秦胤南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又说了一遍：“我相信胤南。我们已经领证了，郭小姐别白费心思了。他是我的丈夫，我相信他会一心一意待我。” 秦胤南接了姜洛的话，接着说：“郭小姐，您看到了，这就是爱情。我或许曾经过的荒唐了一些，但是现在、以后，我都会全心全意去爱洛洛。她值得这个世上最好的爱。” 郭念琦表情很丰富，她没想到两人已经领证了，更没想到姜洛这样相信秦胤南而且秦胤南也这样深情专一。 “不可能！她哪里比我好？你怎么就浪子回头、全心全意了？”郭念琦不愿意相信。 姜洛和秦胤南相视一笑，秦胤南把姜洛揽在怀里：“郭小姐，遇到了对的人，什么样的浪子都能回头。” “哦，我忘了，郭小姐似乎没有遇到这样的爱情，所以才不相信。”秦胤南这句话深深刺痛了郭念琦。 “你的要求我一个也不答应，照片你最好给我，否则后果不是你承担的起的。”秦胤南语气冷冽。 郭念琦越发觉得心酸，她苦笑着扯了扯嘴角：“不可能，我总要得到些什么，才不枉折腾这一场。” “秦总，我的要求在您那里根本算不得什么，您随随便便就能满足。用这么一点东西，换来联姻平平稳稳的，不是很划算吗？否则万一媒体爆料出去这件事……”郭念琦没有接着说，任由姜洛和秦胤南自己想象后果。 她本来想要借着这件事，威胁秦胤南答应自己的条件，也让姜洛怀疑秦胤南。 现在看来，姜洛和秦胤南的感情并没有受到影响，那她就只能抓住那些握得住的利益了。 秦胤南并不相信郭念琦所说的那些：“可笑，你爆料出去，自己的名声不要了？你还要在娱乐圈混，就这样自毁长城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会做。” “秦总，别小瞧了女人，玉石俱焚的事情，我做的出来。凭什么你浪子回头从此只爱一人，我就成了炮灰？”郭念琦威胁秦胤南。 这时，一直看好戏的姜洛开口了，她从外套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支录音笔。 “郭小姐，玉石俱焚，你怕是没有机会了？一会你就会被警察带走。威胁勒索，加上给人下药。这两样罪，不知道会判多少年。你粉丝还会喜欢犯罪的偶像吗？”姜洛话说的很轻很慢，但是一字一句都像重锤砸在了郭念琦心里。 本来郭念琦想等第三天再找姜洛的，先和秦胤南谈好不曝光的条件。再去恶心姜洛。 第一百三十三章 谁能想到，没过两个小时就被姜洛撞破了，还给秦胤南抽了血样做检验，一下子郭念琦就被人抓了把柄。 郭念琦更没想到姜洛还把她后面和秦胤南谈条件给录音了下来，人证物证俱在，她是怎么也说不清的。 她不甘心自己筹划一场，就是无功而返。可是审时度势，她的确不能再继续纠缠了。 郭念琦把手机相册打开，递给姜洛。 姜洛接过手机，里面赫然多张郭念琦和秦胤南的照片，都很亲密。 姜洛一张张删掉，删完后，她问郭念琦：“还有备份吗？” 郭念琦摇头。 姜洛把手机还给她，语气警告：“如果有照片流出去，那么，郭小姐，您就等着警察逮捕吧。” 说完这些，姜洛看着郭念琦，做了个“请”的手势：“郭小姐，请吧。” 郭念琦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洛。 姜洛解释：“我和秦总现在出去万一被拍到了怎么办，你惹的事情，就自己想办法处理好。小心点，别被拍到。” 郭念琦穿套好外套，拿起自己的包，气愤万分又无可奈何地离开了房间。 “稍等。”就在郭念琦要打开房门的时候，姜洛又把上次见郭念琦的最后一句话说了一遍：“以后，叫我姜总。” 这次她还补充了一句：“叫秦胤南秦总。” 郭念琦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打开房门离开了。 见郭念琦离开，秦胤南稀稀拉拉地鼓了鼓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缓缓说道：“姜总，当真厉害。” “你还说呢，秦总。你得陪我一个好觉啊。我这大半夜来救你。”姜洛也坐在了秦胤南旁边的沙发上。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秦胤南询问。 姜洛把事情又简短地说给秦胤南听了一遍。 然后，她问秦胤南：“你怎么让郭念琦暗算了啊？陪你来应酬的那些人呢？你助理呢？” 秦胤南揉了揉太阳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喝了两杯酒之后，头特别疼，看东西都重影了，我想去洗手间洗把脸，结果就到了这里，再睁眼就看到你了。” 说完，秦胤南给自己助理打了个电话，询问今天晚上的事情。 “秦总，您有些喝多了就去了洗手间。然后一个服务生来告诉我们，您头疼，就开了房间休息，让我们不要打扰您，您晚上就住在酒店了。”助理如实回答。 “去查一下这个侍应生，我的酒里面有东西。”秦胤南吩咐。 助理听闻，惊出一身冷汗：“秦总，那您没事吧？都是我疏忽了，我应该留下来照顾您。” “我没事，你去查吧，查完别声张。”秦胤南挂了电话。 姜洛一直盯着秦胤南看，突然笑了一下：“果然，如郭念琦所说，男人因为权势而拥有魅力。” “终于觉得我很有男性魅力了？”秦胤南倾身，玩味地看着姜洛。 姜洛淬了他一口：“自恋。” “你感觉怎么样啊？还难受吗？”姜洛想起秦胤南是被下药了，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头很疼。”秦胤南如实回答。 姜洛摇摇头，感慨：“这要怪，就只能怪你的男性魅力了。谁让你把郭念琦迷成那个样子，人家来讨风流债了。” “这倒的确是怪我。”秦胤南微眯眼睛，笑昵着姜洛。 姜洛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和秦胤南这个自恋狂说话，只能换了话题：“不过你反应还挺快，我们把郭念琦气了个够呛。” “深情人设，这些天演了太多了，还不是手到擒来。”秦胤南靠回沙发椅背上，把头仰起放在椅背上面，希望能缓解一下头疼。 “也是。”姜洛点点头，目光没有焦点，不知道在看哪里。 她突然很想问问秦胤南：“你演的多了，有没有分不清真假的时候？” “你有吗？”秦胤南反问她。 姜洛陷入沉默，一室寂静。 “你头这么疼，我让客房服务送杯柠檬水吧。”姜洛仿佛遗忘了刚才的话题。 说着，她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 秦胤南喝完清清凉凉的柠檬水水，才觉得头疼缓解了一些，“我送你回家吧。这么晚了，今天谢谢你。” “没事，咱们俩还需要说什么谢谢。”姜洛想扶一下秦胤南。 秦胤南拒绝了，“我自己可以。” “你不用送我，我公司的人都还在这呢，我派人把你送回去吧。”姜洛不放心秦胤南这样子自己回家。 秦胤南也没有逞强。 出了房间，石珉果然还在不近不远处等着。 “石总监，派个人送秦总回去。”姜洛吩咐。 等人来了，姜洛就和石珉一起离开了。 “今天的事情你注意一点，媒体那边一点风声都不能漏。”姜洛嘱咐石珉。 石珉应下来：“我知道，姜总，您放心。” “还有，别告诉我爸爸。”姜洛希望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不要再发酵了，尤其不能让自己父亲听到风声。 “这我自然明白，您知道的，老姜总那里我什么都没透露过。”石珉赶紧表忠心。 姜洛想起之前，石珉向自己报告，自己父亲嘱咐娱乐媒体拍秦胤南的事情，还是他告诉自己的。 她对于石珉还是很信任的。 回到家里，天都微微亮了。 姜洛向石珉道谢：“石总监，这件事谢谢你。今天也麻烦你了，从忙了个通宵。参与这件事的今天都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吧。” “姜总，您说这话就是折煞我了。这都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我不用休息，让手下这些人休一天就行了。”石珉是很有事业心的一个人。 姜洛也不勉强，点点头，同意了。 然后她就赶紧回家，趁还能睡两个小时，补补觉。 随便洗了把脸，躺在床上，姜洛却睡不着了。 郭念琦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她的手机号，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姜总，您对秦总，没有爱情，所以您才能无条件地相信他。喜欢一个人，是做不来这么理智的。您既然不喜欢秦总，也别阻碍别人喜欢他。” 同样的短信，她也发给了秦胤南：“秦总，您当真看不清姜总的心吗？她根本不喜欢你，才能如此理智地信任你。”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事到如今，郭念琦都不愿意接受自己白忙活一场的事实，还在努力挑拨秦胤南和姜洛的关系。 他们二人都没有回复郭念琦。 但是秦胤南和姜洛都明白，郭念琦目的是在挑拨他们二人，但郭念琦没说错。不喜欢，才能如此冷静理智。 姜洛陷入沉思。 这件事情，她该是什么态度？像电视剧演的一样，歇斯底里？伤心欲绝？ 她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爱情，不过是趋利避害，荷尔蒙发生作用产生的幻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即使真的存在爱情，她也不希望自己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她愿意相信的人，她始终会相信。 秦胤南想着姜洛冷静理智说她信自己的样子，觉得这种感情才是他所追求的，郭念琦口里所谓不顾一切让人变得冲动的爱情，他并不喜欢。 休息了一会，秦胤南就得去公司开会了，他不能不去，那么多人还等着他呢。 姜洛也必须去公司，他们不能任性，肩上承担着一个公司，他们只能往前走，没办法停下来休息。 助理一早就响秦胤南汇报，侍应生被查到就是收了郭念琦一大笔钱，财迷心窍才帮她下药、骗秦胤南的助理和手下们。 秦胤南毫不留情地让经理解雇了他，并且在这座城市封杀了这个侍应生。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郭念琦那里一直也没敢再有什么水花，她安安静静不敢闹事。 婚礼临近，伴郎伴娘的人选却还没定下来。 姜洛本想让自己哥哥做伴郎，但是被父母一致否决，姜楼离过婚，寓意不好。 后来，秦胤南找了自己的一个高中同学，张稀铭。 姜洛也找了自己高中以来的闺蜜，谢湘湘。 为两个人挑选了好了礼服。 然后还有很多琐碎的流程，秦胤南一件一件核对着。 秦父秦母看了很欣慰，自家儿子如此上心这场婚礼，看来是真的要定下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婚礼前一天。 姜洛实在是心里有些打鼓，就算她再不相信什么婚姻爱情，如今真的要穿上婚纱举行婚礼，还是有些紧张。 姜楼来看自己妹妹，“洛洛，睡不着吗？” 姜洛点点头。 兄妹二人坐在姜洛卧室露台的椅子上。 姜楼从屋里给姜洛拿了一件厚绒外套披上，“明天就是婚礼了，可不能着凉。” 姜洛乖顺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夜空。 “其实，洛洛，秦胤南是个不错的男人，你可以试着和他相处，假戏真做也未尝不可。”姜楼还是希望自己妹妹得到幸福。 “其实我最初觉得秦胤南这个人过于风流，很不靠谱。但是你看之前姜氏被恶意爆出那么多丑闻，他对姜氏的支持。再看看他对你的上心。哥觉得他真的还不错。”姜楼发自内心地觉得秦胤南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姜洛嗔道：“哥，你忘了，我和他就是假结婚，普通朋友罢了。我不相信爱情，他也不信。你现在这样说，是不是嫌我能吃，不愿意养着我这个妹妹了？” “哥养你一辈子都行，但是……”姜楼本来想劝劝自己妹妹尝试相信爱情，但是想到自己失败的婚姻以及周围人的各种家族联姻，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姜楼也看着天空，叹了口气：“随你吧。不管你怎么决定，哥哥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兄妹二人说体己话的时候，姜母推门进来。 “洛洛，还不睡？明天早上皮肤状态该不好了，还怎么做最漂亮的新娘啊？”姜母语气带着些责备。 她拿了一杯热牛奶给姜洛：“妈妈理解你出嫁前紧张，但是明天得忙一天呢，你得好好休息。” “姜楼，别和你妹妹瞎聊天了，让她赶紧休息。更别让她坐在那个冷风里面，感冒了怎么办。”姜母没好气地和自己儿子说着。 姜楼站起来，往回走，调侃道：“如今妹妹要结婚了，是重点保护对象，我就没人管没人爱啊。” “瞎说什么呢，快走。”姜母佯装要打他，举起手。 姜楼走了之后，姜母拉着姜洛坐在床上，苦口婆心地说：“洛洛，结婚以后可不比现在。你要收收自己的小性子，别那么任性了。女人偶尔任性是情趣，时时任性就惹人厌烦了。更何况是秦胤南那样重视工作的男人，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哄着你。” “我知道。”姜洛无奈，点点头。 她和秦胤南就是假结婚，但是自己妈妈不知道，面对自己母亲真情实意地嘱托，也只能应下来。 “对秦胤南的爸爸妈妈，也就是你公公婆婆，虽然也叫‘爸妈’，但是和你亲爸亲妈可是完全不一样。”姜母不放心地嘱托，她总觉得自己女儿还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怎么一眨眼就要为人妇了。 姜父这时也来了姜洛卧室，敲了敲门。 他进来之后，对姜母说：“你先出去吧，我有两句话要嘱咐一下女儿。” 姜母想要嘱咐姜洛的话还没说完，不愿意离开：“我还有好多要和洛洛说的。” 姜父了然她是要嘱咐那些嫁人之后的事情，告诉她：“你要说的那些，回头洛洛回家吃饭时再说都来得及，不急在这一时。” 姜母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但她主要是不想姜父太晚睡觉，只好离开。 姜父看着姜母把门关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他摸了摸姜洛的脸：“我的宝贝女儿终于要嫁人了。” “爸，人家不想嫁人，我想要一辈子陪着你。”姜洛面对姜父，是真的不舍。 “傻话！哪能一辈子不嫁人。”姜父宠溺地刮了下姜洛的鼻子。 他叹了口气：“洛洛，我想和你说的，不是你妈妈要说的那些怎么和公公婆婆相处啊，怎么拿捏秦胤南拿捏得死死的啊。这些，我相信你都懂，你是个聪明孩子。” “我想要说的，是你自己。虽然嫁了人，但爸爸不希望你为此委屈自己。你该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可以和胤南磨合，也可以改变。但不要做让你难受的改变。”姜父定定看着姜洛。 第一百三十五章 姜父接着说：“我希望你依旧是开心的，是快乐的。你不用害怕什么，你的底线是，你不怕失去这场婚姻。” 姜洛抬头看着姜父，姜父认真的神情让她心里有些酸酸的，她打趣姜父：“爸爸，哪有一开始就说什么失去这场婚姻的？人家都说我和胤南能够白头到老呢。” “爸爸说的是事实。你别嫌不吉利。”姜父并没有因为姜洛的打趣而换了话题，“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别委屈自己。我的女儿，应该一直是恣意飞扬的。” “我知道，谢谢爸爸。”姜洛是真的感动，听到这样的一番话。 而秦家这个时候全家也聚在一起说话。 “胤南，马上结婚了，你可得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断干净，从此真的一心顾家庭。”秦母不放心地嘱咐着。 秦父也赞同秦母：“对，你现在的形象特别好，是一个靠谱的企业继承人，你可别自己毁了这形象。” “姜洛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们和姜家又是世交。你对人家好一些。公司那边和姜氏的合作也可以进一步深入。”秦父很理性，分析着这场婚姻的好处。 姜楼一向不耐听秦父分析婚姻的种种好处，似乎什么都能用金钱和利益衡量，但今天晚上，破天荒地，他没有反驳秦父。婚礼的前一天晚上，不想和秦父再拌嘴生气。 夜渐渐深了。 单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所有人心里都有着很多想法。 天色渐亮。 姜洛早早就被拽起来化妆。 今天的妆容格外隆重，每一步化妆师都小心翼翼的，让姜洛的妆容清透无暇，真正像是误入凡间的仙女。 再盖上洁白的长长的头纱，皇冠是秦胤南让人送来的，极其贵重，上面嵌满了闪烁的钻石，大的钻石可以达到七克拉，而且纯度净度切工都很好。 隔着朦胧的头纱，皇冠闪烁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耀眼光芒。 但姜洛并没有被这过于华丽精美的皇冠压下去，她站在那里，肌肤赛雪，清丽无双，气质超然，让人不由相信，不管多么华丽的首饰她都能压的住。 一双羊皮地的意大利手工高跟鞋被送到了姜洛脚下，上面细细碎碎贴满了钻，像是公主的水晶鞋一样。 秦胤南今日也被拽着仔细整理了一下面容，西装上面的刺绣和姜洛婚纱的刺绣一模一样，连他的领带都和姜洛做了配套。 要出发去姜洛家了。 秦胤南坐在车上，看着风景，突然觉得无所事事、虚耗光阴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往日里他太在意时间了，坐车的时候往往还要回一下邮件或者处理一下工作，今天他却只想坐在那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车队到了姜家门口。 秦胤南进门，去接姜洛，伴郎张稀铭打头阵，伴娘谢湘湘在拦门。 这是谢湘湘第一次当伴娘，她准备了不少堵门的游戏，想要好好为难为难秦胤南。 张稀铭在门口好话说尽，散尽红包，谢湘湘都不让她进门。 秦胤南这时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我能进去吗？” 声音清冷干脆，让谢湘湘愣了一下，她把门打开一条缝：“你有红包……吗？” 谢湘湘看到秦胤南，就突然愣住，话都不太会说了。秦胤南站在那里，虽然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但是谢湘湘还是感觉到了很大的压迫感。 她精心准备的那么多游戏，一个都没用上，“请进，请进。”她就把秦胤南迎了进去。 姜洛了然，在谢湘湘兴致勃勃准备游戏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 秦胤南进门，看到姜洛正站在大大的落地窗边。 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给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光芒。她就站在那里，看着秦胤南，粲然一笑，照亮了整个房间。 秦胤南回过神来，走近，夸她：“你今天真美。” “谢谢。”姜洛回夸：“你今天也很帅。” 时间还早，秦胤南带着姜洛下楼和姜父姜母说两句话。 姜父递给他了一个红包，“胤南，该改口了。” 秦胤南收下红包，提高音量叫着人：“爸，妈。” 姜父姜母笑着应了下来。 “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如今也算是又多了个儿子。”姜母一身酒红色套装，格外喜庆。 “您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我，您日后就是我秦胤南的母亲。”秦胤南也很会哄长辈开心。 陪着姜父姜母说了一会子话，两个人就去了秦家。 秦父也递给姜洛一个改口红包，“洛洛，改口吧，可以满足我和你阿姨这么多年的愿望了啊，我们就想有个女儿。” “爸，妈。”姜洛有些扭捏，毕竟是假结婚，她总觉得欺骗了长辈们的感情。 秦母乐得笑开了花，“胤南这个混小子，总惹我生气，我一直想着要是有个乖乖巧巧的女儿就好了，如今真的得偿所愿了啊。” “你放心，胤南日后如果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给你做主。”秦母拍了拍姜洛的手。 “长得多标致的姑娘啊，我们家能娶到你做儿媳妇，是我们的福气。”姜洛这样的气质，这样落落大方，任谁看了都喜欢的不得了。 和秦家长辈说完话后，秦胤南和姜洛就要去婚礼现场了。 北方的冬天，寒风凌冽，所以婚礼并没有外场，一切都在内场进行。 姜洛和秦胤南在化妆间里面等待，顺便补妆。 秦胤南看着姜洛头上的皇冠，感慨：“我眼光还是不错的，一眼就知道这王冠一定配你。” 姜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也很满意秦胤南挑选的王冠，但嘴上可不输人：“是我长得好看，什么样的王冠都戴的好看。” 她怎么能让秦胤南每次都在自恋上面占了上风。 秦胤南点点头：“你今天这身倒是真的惊艳。” “秦总，您没听过一句话吗？女人最漂亮的一天，就是穿着婚纱嫁给她爱的人的那一天。”谢湘湘听到秦胤南的话，小声接了一句。 秦胤南听了，若有所思，“那你还能更美一些。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姜洛没听清秦胤南说了什么，她问：“你刚才说什么？” 秦胤南摇摇头：“没什么，自言自语，瞎说的。” 张稀铭笑着对姜洛说：“胤南是被新娘子的美震住了，不知所云。” 谢湘湘拿了了一叠糕点，“洛洛，吃点垫垫肚子，不然一会婚礼后面还有敬酒，会撑不住的。” 姜洛吃了两口糕点，把盘子递给秦胤南：“你也吃点吧。” 秦胤南吃了几块，就不再吃了。 他们在等待出场。 化妆师给姜洛补了个口红。 快要上场了，姜父来到后台，他要让自己女儿挽着自己出场。 秦胤南先上去了，站在红毯一头。 婚礼场馆是用了许多香水百合和玫瑰花布置的。姜洛喜欢香水百合，这是挺久之前，两个人一起看电影吃烧烤的时候，姜洛告诉秦胤南的，她因为喜欢张国荣而喜欢着香水百合。 秦胤南一直记着，婚礼选择鲜花的时候，就选择了香水百合。 虽然这只是一场假结婚，但是到底是姜洛第一次步入婚姻殿堂，既然都要做，不如让她开心一些。 秦胤南在安排各种事情的时候，都尽力做的好一些。 香水百合和粉玫瑰搭配在一起，相得益彰。圣洁高雅的百合花与姜洛的婚纱也很是相配。 水晶吊饰在天花板上错落有致地吊着，灯光折射下，美得像是步入了童话世界。 即使是冬天，秦胤南也没有使用假花，一朵一朵，都是真花，花香四溢，整个厅堂清香扑鼻。 姜父和姜洛从另一头缓缓走过去。 花童门洒着鲜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姜洛身上。 一步一步，姜洛走到了秦胤南面前，姜父把姜洛原本挽着他的手，轻轻放在秦胤南手里。 “胤南，我今天就算是把我的掌上明珠正式交给你了。”姜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接过姜洛的手，秦胤南突然感觉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婚礼司仪这时候说话了：“民国结婚证书上有这样一段话：‘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今天我们把这段话送给这对新人。” 交换戒指的时候，姜洛看着硕大的鸽子蛋，有些懵。 他们不是说好了就用订婚戒指代替的吗？ 秦胤南却私下里买了新的结婚戒指。 婚戒很好看，秦胤南把它缓缓套在姜洛的手上，纤纤玉指，配这戒指刚刚好。 姜洛也给秦胤南戴上戒指。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结婚一定需要一场婚礼，这样隆重的仪式感，会给人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在告诉他，他面前的这个姑娘，要和他共度往后余生，他对她永远负有责任。 即使秦胤南心里知道这是假结婚，但是他依旧被这样盛大的仪式扰乱了心绪。 “好了，现在我的的新郎可以拥吻你的新娘了。”婚礼司仪开口。 姜洛更懵了，她隐隐约约知道会有这个环节，但是真的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秦胤南嘴角噙着笑意，缓缓揭开姜洛的头纱，把它顺在姜洛身后。 再看一眼，他还是不得不再感慨一遍，姜洛今天太美了，就是有些过于清冷。 秦胤南慢慢贴近姜洛。 姜洛不知所措地闭上眼睛，她不知道秦胤南要做什么。 秦胤南缓缓的一个吻，印在了姜洛额头上。 姜洛松了口气，她就知道秦胤南会有办法。 额头上有些温热的感觉，让姜洛浑身发热。 秦胤南移开嘴唇，低头看着姜洛。 姜洛脸上染上了红晕，不再如刚才那样清冷遗世，但更加姣美娇丽。 婚礼司仪后面又说了许多吉祥话，终于到了姜父致辞的环节。 姜父轻轻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谢谢各位来参加小女的婚礼。吾家有女初长成啊。胤南，这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 “也是我最珍贵的。”秦胤南接话，“您放心。” 姜父笑笑：“胤南，我的这个宝贝女儿自小被我娇宠着长大，你多担待。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也多多忍耐些。她毕竟是个小姑娘。你一个大男人，别和她计较。” 按理说婚礼上面女方家长致辞应该是交代自己女儿做个好妻子，而不是教训人家儿子做个好丈夫。 姜洛听了，鼻头酸酸的。 秦胤南依旧应着：“我知道，洛洛是这个世界啊最美好的女孩子，我会向您宠着她一样宠着她的。” 到了男方家长致辞。 秦父站在上面，沉稳大气：“首先，我也要感谢今天所有来宾来参加犬子的婚礼，谢谢你们见证了这么神圣的时刻。其次，胤南，我要和你说的，和刚才你岳丈说的，是一样的。你不许欺负洛洛，从今天起，洛洛就是我们的女儿。你要拿出男人的担当来。” 秦胤南点点头。 然后是新人致辞。 秦胤南拿起话筒：“大家也都知道，我或许曾经荒唐了一些，但是今天，我想请在座的各位给我做个见证。我承诺，日后，我会一心一意地对洛洛，我会爱护她、体贴她，她今后的一切事情就都是我的事情。” “我很感谢我的岳父岳母，他们愿意相信我，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我。也很感谢洛洛，她一直以来都很信任我。我不会辜负她的信任。”秦胤南没有再说什么，到底是假结婚，象征性说一说，让姜父安心就好了。 说的太多，离婚收场的时候越难堪。 姜洛致辞的时候，她眼睛红红的：“在这里，我要谢谢我的父亲，一直以来包容着我，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也要感谢我的母亲和哥哥，谢谢他们一直爱着我，让我在这样幸福的环境中成长。我和胤南会好好的，请大家放心。” 司仪笑着，祝福着秦胤南和姜洛。 后面的敬酒环节，姜洛和秦胤南换了一身衣服。 穿的是他们本来订了准备订婚宴穿的那套。 红色渐变纱，更加显得姜洛皮肤白嫩得像是刚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桌桌过去，大家善意的调侃、真心的祝福都让姜洛有些恍惚，似乎这真的是她的一场婚礼，她要嫁给一个她真心喜欢的男人 后面几桌了，谭光友居然不请自来，“秦总，姜总。我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啊。” “谢谢。”秦胤南不想在今天这种日子和谭光友起任何冲突。 他和姜洛忽视了谭光友，就要和其他人敬酒。 谭光友却不依不饶：“来者皆是客，我这也是讨杯喜酒，沾沾喜气。秦总可别不欢迎。” “我们欢迎。”秦胤南语气暗含警告：“大喜的日子，真心祝福我们都接受。谢谢谭总，你吃好喝好。” 谭光友知道今天他要是找事就是作死，但是秦胤南之前害得他多花了那么多钱收购芯片，他还是想要恶心恶心秦胤南：“我来也是为了好好学习一下，郭念琦一直缠着我要个名分。” “那就提前祝福谭总抱得美人归了。”姜洛撂下这句话，拽着秦胤南就走了。 谭光友还是觉得秦胤南对郭念琦曾经很有感情，现在就想用郭念琦恶心恶心他。 谭光友认为，在他们男人眼里，虽然后来分手，但还是算他的女人。他和郭念琦在一起，就是和秦胤南的女人在一起了。肯定能恶心死秦胤南，也能恶心恶心姜洛。 可惜，姜洛并不在乎秦胤南身边那些莺莺燕燕，更何况还是秦胤南根本不喜欢的郭念琦。而秦胤南对郭念琦更是什么特别的感觉都没有。 忙忙乱乱中，婚礼结束了。 姜洛和秦胤南在双方父母殷切的目光中，坐进婚车。 两个人去了秦胤南在清诗苑的别墅，秦胤南知道两个人是假结婚，在家里住着很不方便，会被父母看出端倪，而且姜洛也会很不舒服。 到了清诗苑。 姜洛进门就感觉踢下脚上那双高跟鞋，连弯腰都不愿意。今天一天了，穿着这双公主的水晶鞋，她的脚都磨出了泡。 秦胤南看着昂贵的羊皮底和钻面的高跟鞋被姜洛随意踢在一边，哑然失笑。 他给姜洛拿出一双女式的棉拖鞋。 姜洛见状，问他：“这是哪个小情人的啊？我上次来都没有女式脱鞋。” “不是小情人，是特意给你准备的。”秦胤南边说边自己也换上脱鞋进屋去。 姜洛听了，赶紧也换上脱鞋，走进客厅，瘫坐在沙发上，“总算结束了。” 秦胤南随手把领带解了下来，扔在沙发上，问姜洛：“想吃点东西不？” “当然。”姜洛期待地看着他，她这一天基本上没怎么吃过东西。 “那我让人给送来些。”秦胤南拿起手机就要给饭店打电话。 姜洛制止了他：“叫饭太慢了，要不然，你露一手？”她记得秦胤南曾经说过他因为留学经历所以很会做饭。 看着姜洛像是只小动物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秦胤南无奈地摇摇头，他真拿她没办法，“我去给你做。” 姜洛心满意足地笑笑。 秦胤南在冰箱找到了送冻饺子，今天要是炒菜，不说食材不够，就是他自己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于是就只下了两盘速冻水饺。 很快就好了，秦胤南叫姜洛吃饭。 姜洛看到桌子上的速冻水饺，一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十分满意：“这么快就能吃到饭，果然还是你厉害，有办法。” “你怎么突然这样夸我？累傻了？”秦胤南听着姜洛真心的赞美，假装愕然问她。 姜洛瞪了他一眼：“你这人，好话还不愿意听了？” “我这不是现在寄人篱下，在你秦总的别墅里面讨生活，得把您哄得开心了啊。”姜洛一本正经地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吃了一口饺子，点点头：“这倒是，姜总可要小心，别把我惹得不高兴了。” 姜洛不再理睬他，专心吃着饺子。 很快，两个人都吃完了饭。 “你的房间是二楼左转第二间，里面简单的睡衣还有一些换洗衣物我都准备好了，浴巾洗发水沐浴露也都有，你们女孩子的护肤品卸妆水也都给你准备了。”秦胤南想的很周到。 “牌子是问过你家佣人的，如果你不喜欢，想换牌子，明天再重买也行，今天先凑合一下。”秦胤南努力想让姜洛生活地舒服一些。 “你不是说让佣人把我的东西送过来吗？”姜洛记得秦胤南之前是说让佣人把她的东西在今天晚上送来清诗苑的。 “反正你还要回家住，就不要折腾了，重买点放在这里用过这段时间也就罢了。”秦胤南想着姜洛没多久还是会回家的。 姜洛想了想，也就不再纠缠这件事。 她就去上楼换衣服了。 秦胤南把盘子收到水池里，清洁完，收拾好厨房，也就去了自己房间。 他的房间和姜洛的房间是挨着的，路过的时候，听到姜洛“哎呦”了一声。 秦胤南敲了敲门：“怎么了？姜洛。” 姜洛思索了一下，问他：“秦胤南，你们家有没有针之类的东西？我脚磨出水泡了，得挑掉。” “稍等。”秦胤南转身下楼。 过了一会，姜洛又听到了敲门声，“请进。” 秦胤南不止拿着针，还拿来了医药箱。 “谢谢了。”姜洛伸手接过东西。 可是秦胤南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姜洛奇怪地看着秦胤南：“你还有事？” “我帮你。”秦胤南想要帮姜洛处理。 “不用了。”姜洛有些羞涩，脚上的水泡，还是自己处理比较好。 “你自己看不清的。”秦胤南知道自己给自己挑水泡，有些地方是视觉盲区。 姜洛想了想，的确如此，也就不再坚持。 她乖顺地坐在床上。 秦胤南拉了椅子，坐在姜洛对面，“脚。” 姜洛把脚伸给秦胤南。 秦胤南先把针用酒精消了消毒，然后仔细端详着姜洛的玉足，耐心地帮她挑着水泡，挑完水泡，还要用碘伏在挑过的地方涂一些，防止发炎化脓，最后贴上创可贴。 做完这一切，秦胤南正要放下姜洛的脚，突然，他看到姜洛有些发红的脚腕，问她：“脚腕疼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姜洛承认：“有点疼，今天穿高跟鞋时间太久了。大概睡一觉就好了吧。” “胡闹，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秦胤南认真地看着姜洛：“今天如果不处理，明天绝对会肿成包子。要不要打个赌？” “这种赌，我才不打呢。你既然这么肯定，那就麻烦秦总您再帮我处理一下喽。”姜洛古灵精怪地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无可奈何：“等着。” 他下楼去拿上来了冰袋，把冰袋放在姜洛的脚腕上：“冰敷一下，会舒服一些。” 姜洛要接过冰袋来：“谢喽。” 秦胤南并没有把冰袋给她：“我来吧，你自己不方便，一会还要给你上药。” “还要上药？这么麻烦的吗？”姜洛觉得简单冰敷一下已经可以了。 “女孩子家家，怎么活得这么粗糙。”秦胤南打开了姜洛想要接过冰袋的手，假装嫌弃地看着姜洛。 姜洛不甘示弱，怼了回去：“我这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看着姜洛气鼓鼓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秦胤南被逗乐了：“好好好，成大事者。” 大约冷敷了十五分钟，秦胤南放下冰袋，拿了云南白药给姜洛喷在脚腕上。 上好了药，秦胤南拉过被子，盖在姜洛脚上：“冰敷过别着凉了，冬天最容易受寒。” 姜洛看着秦胤南把被子围在自己身上，然后收拾冰袋药箱的身影，笑：“你好像我哥哥啊。” “楼哥？是我的荣幸。”秦胤南没想到姜洛居然会说自己像姜楼。 姜洛自己也没想到她会觉得秦胤南像自己哥哥。 圈子里面，没有任何人会把秦胤南和姜楼联系在一起。姜楼是温润公子，像一块美玉，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温和的。而秦胤南则是风流大少，性情不定，像是出鞘的宝剑。 但是在此时此刻，秦胤南确实很像姜楼，耐心又温和。 “好了，别瞎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床单被子都是新的，好好睡一觉吧。”秦胤南收拾好了东西，就走出了姜洛的房间。 忙了一天，又喝了不少酒，他也得早些休息。 姜洛卸好妆，又洗完澡，已经很晚了，但是她却睡不着，即使今天喝了不少酒，也睡不着。 而安眠药，姜洛落在了自己家里，没有办法，她只能下楼去看看有没有牛奶，想给自己热杯牛奶喝。 下楼了，姜洛发现，秦胤南居然坐在客厅，抱着笔记本，应该是在处理工作吧。 姜洛不知道的是，秦胤南今天晚上有些心浮气躁，也睡不着觉，没有办法就在客厅大大的落地窗旁边处理一下工作，希望能平静一下。但是，他已经盯着电脑半个小时没有动过一下鼠标了，电脑屏幕都黑了。 听到姜洛下楼的动静，秦胤南仿佛大梦初醒，点亮了笔记本屏幕，问姜洛：“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姜洛走近，问他：“秦胤南，你家里有没有牛奶，喝杯热牛奶可能会好点。” “牛奶？没有。”秦胤南自己本身在这个别墅住的时间就不多，东西不全很正常。 “你的失眠情况还是很严重？还是认床睡不着？”秦胤南放下笔记本。 “我不认床，还是失眠，一直也不好。”姜洛骗了秦胤南，她的确失眠，但今天晚上更多的，是想着在陌生的别墅里面，想着和自己假结婚的丈夫，实在有些难以平静。 秦胤南点点头表示认同：“也是，咱们总是出差住宾馆，哪有什么认床这种毛病。” “你现在失眠还是严重，不如去看看心理医生吧。”秦胤南建议道。 “算了，这么忙，哪有空看心理医生。”姜洛皱皱眉，因为她父亲的病，她十分不喜欢去医院，很抵触医院的那股味道。 “最近又不用去公司，忙什么？我陪你去吧，别害怕。周朗虽然是很专业的医生，但毕竟主攻的是胸外科，你还是需要更专业的心理医生建议。”秦胤南劝姜洛。 姜洛也想起了，最近不需要去公司，他们因为姜父生病，所以搪塞掉了蜜月，但是也不能第二天就去上班，还是要放两天假的：“唉，我想起来了，最近不让我去公司，我该干点什么呢？” 她看着秦胤南：“你想去做什么呢？实在是抱歉，假结婚还害得你好几天不能上班，耽误你工作了。” “别转移话题，明后天我陪你去医院，必须去。”秦胤南把话题拽了回去。 姜洛苦着一张脸：“我不愿意去医院。更何况心理医生，那种人一眼就能看透我，我不去。” “姜洛，别讳疾忌医，失眠可不是什么小事，发展下去万一越来越严重了怎么办？”秦胤南有些担心。 姜洛看着秦胤南严肃又担心的样子，有些恍惚，她依稀记得之前秦胤南曾经说过让她去看心理医生，她两句话就搪塞过去了。而今天秦胤南却如此坚决要陪自己去看。 “看我干嘛？你再怎么盯着我，也得去看医生。”秦胤南语气有点重。 “我知道了。”姜洛一时恍惚，应了下来。 “这还差不多。”秦胤南的语气也软了不少：“姜洛，长期失眠对身体的损害太大了，去看看医生。我会陪着你，别害怕。” 姜洛已经答应了，也就不再改口。 “我家里还有酒，你要不要喝点酒？或许能睡得好一些。或者我去医院开点安眠药？”秦胤南想把今天姜洛失眠的事情先解决了。 “不用了，我躺一会大概就睡着了，今天这么累。而且已经喝了不少酒，就不再喝了。”姜洛拒绝，她知道今天是她自己的问题。 秦胤南点点头：“也好，你躺着试试。明天一早还要去你们家，你好好休息。” “不用先去你们家吗？”姜洛询问，她记得规矩是第三天才回女方家里的。 秦胤南解释：“我和我爸妈说过了，你爸爸身体不好，我们得多多陪他。” “谢谢你，秦胤南。”姜洛知道秦胤南也是怕自己在秦家不自在，尤其是沐浴在秦母殷切的目光里面不自在。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了，快上楼休息吧。”秦胤南第一次破天荒地避开了姜洛的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一向是进攻是掠夺，从来没有注视着谁的眼睛的时候会有慌乱的感觉，但他面对姜洛清澈见底的眼睛的时候，第一次有了慌乱的感觉。 姜洛上楼休息了，但是还是睡不着，陌生的床铺，陌生的味道，她觉得人生很奇妙。 谁能想到一开始那个在饭局上遇到的玩世不恭有些冷冷的男人，现在和她在一起贫嘴，互相调侃，甚至假结婚了，现在就躺在自己隔壁的床上。 秦胤南也睡不着，这间单身别墅里面，第一次有了一个姑娘的气息。 秦胤南别墅的装修风格都是黑白风，严谨冷静。 姜洛第一次住在这样冷淡风的房间里面，觉得自己恍若闯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这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姜洛起床之后，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一晚上她都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之间。 她下楼，发现秦胤南已经在厨房里面了。 秦胤南端着盘子，招呼姜洛：“起床了，来吃早饭吧。” 姜洛坐在餐桌前，看着秦胤南解下围裙，不由笑出声：“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堂堂秦大少洗手作羹汤啊。” “希望下次姜小姐起得早一些，做饭好吃一些。您就可以不看到我洗手作羹汤了。”秦胤南把盘子放在姜洛面前。 姜洛刚想反驳秦胤南：“你这是在讽刺我做饭不好吃，难道你做饭就又能比我好到哪去呢……” 等看到盘子里面精致的三明治和闻到扑鼻香味的时候，姜洛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拿起三明治，里面夹着三文鱼酱、午餐肉和煎蛋。 午餐肉明显也是煎过的，肉香刚刚好被煎了出来，混合着煎蛋的香气。 面包片应该也是煎了一下，金黄的颜色，有些焦香，卖相十二分的好看。 姜洛埋头吃着，她不准备夸奖秦胤南，省的秦胤南再用厨艺调侃自己。 秦胤南看姜洛大口吃着，把柠檬水推给她：“喝点水，别噎着。” “家里没有牛奶了，喝点柠檬水，凑合一下吧。我让人今天再送些各种食材过来。”秦胤南看姜洛盯着柠檬水，解释。 姜洛只是觉得这杯柠檬水看起来都很好看，秦胤南自己做的，居然还放了薄荷叶做装饰，这才多看了两眼。 “对了，我可得好好谢谢你。”秦胤南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话。 姜洛抬头，看着他：“谢我？谢我什么？明明是你帮了我这么多。” “你可以看看今天的股市。秦氏股票涨停了。”秦胤南勾起嘴角，显然心情很好。 姜洛打开手机查看股市。 姜氏股票也涨了不少，但跟秦氏比起来，还是不足一提：“就因为你结婚了？所以秦氏股票涨停？” “我终于相信我爸爸说的，良好的企业家形象能给秦氏带来巨大利益了。”秦胤南喝了一口柠檬水。 “那是你之前的形象太差了。”姜洛挑眉，挑衅一样的语气，“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之前股民都觉得你秦胤南是花花公子、风流倜傥、没个定性，在知道你结婚之后，才会有这样强烈良好的反应？” 秦胤南咽下了最后一口三明治，擦了擦嘴：“随你怎么说。总之要谢谢你。” “没事。”姜洛想起他们如果宣布离婚，不知道要给秦氏的股市带来多么大的震荡，一时有些惴惴然，“万一我们宣布离婚怎么办？” “其实我现在形象已经立住了，浪子回头。只要咱们离婚的消息晚一些再放出去，你那边媒体舆论导向做好。没有问题的。”秦胤南宽慰姜洛，他本意是说这件事，让姜洛心情好一些，不要总觉得亏欠了自己。 姜洛看完股市，顺带就看了看新闻板块，商业新闻，头条是自己和秦胤南结婚的。媒体们都在夸自己和秦胤南是什么天作之合，两个人多么多么相配。分析秦氏和姜氏的后面发展。 而还有一个新闻，也有很多媒体报道，是谭光友的，而且报道的媒体大多数荣霓媒体旗下的。 新闻是说谭氏收购了芯片，又拥有了秦氏最先进的的技术，不日将要开始生产了。 而且还隐晦提到什么芯片是谭氏从秦氏手里面抢来的，芯片的高层们一致觉得谭氏更加有前景怎么样的。 还畅想着未来谭氏可是占据多么广阔的市场，夸谭光友也是什么青年才俊，谭氏会因此重新崛起。 谭光友摆明了是想要恶心姜洛和秦胤南。 姜洛摇摇头，“这个谭光友总是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自己好好琢磨怎么好好发展谭氏才是正道。他怎么总和你过不去？” 秦胤南摇摇头：“谁知道呢，我也就曾经拒绝过他们的合作请求，剩下没什么交集。” 等姜洛也吃完了早餐，秦胤南就带着她回了姜家。 在姜家院子里面，两人下车，姜洛大步就要走向家中。 秦胤南制止了她：“稍等。” 姜洛奇怪地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打开汽车后备箱，从里面拿出来了很多礼品。 给姜父的人参，给姜母的护肤品，给姜楼的名酒。 姜洛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早都准备好了，不然你记得起来什么？”秦胤南微眯着眼睛看向姜洛。 姜洛有些不服气，但在自己家门口，也就没多说什么。 进了门，姜母看到姜洛和秦胤南，有些惊讶：“洛洛，你怎么大早上就跑到娘家来了？不用去看你公公婆婆的吗？” “妈，我带着洛洛来的。我爸妈那里我都说好了，他们也意思让洛洛先回自己家看看。”秦胤南解释。 姜母看着姜洛和秦胤南，十分满意，“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我们吃过来的，您放心，我怎么也不能饿着洛洛。”秦胤南笑了笑。 “我去和爸聊聊天，您和洛洛说说话吧。”秦胤南知道姜母肯定有一肚子的话要和姜洛说，就自觉地上楼去找姜父，给她们母女留下空间。 第一百四十章 目送着秦胤南上了楼，姜母一把握住姜洛的手：“洛洛啊，怎么样？胤南对你还好吗？” “妈，我们好着呢。”姜洛看自己妈妈一副生怕自己受委屈的样子，觉得好笑。 “早饭吃的什么啊？清诗苑那边也请佣人了？”姜母询问。 “我们还没请佣人呢，胤南自己做的，三明治。”姜洛一一回答。 “胤南还会做饭呢？”秦母没想到。 姜洛点点头：“对啊，他说是留学的时候学的，做的还挺好吃。” “真不错。”姜母点点头，她的目光转移回自己女儿身上：“不过，你也得练练怎么做饭了，小两口过日子，都是相互的，他能给你做早饭，你也能给他煲个汤。” “我会做饭。”姜洛不认同地扬起头。 “好吃吗？大菜会做吗？汤会煲吗？”姜母太了解自己女儿的三脚猫厨艺了。 “哎呀，没事，过两天就请佣人了。”姜洛一向不在意这些，能让她全神贯注、全力以赴的，只有工作。 “佣人做的和你做的能一样吗？一个是为了填饱肚子，一个是夫妻间的情趣。过两天胤南去上班了，你来家里，我教你煲汤。不会做大菜不着急，但是一定要会煲汤。煲汤是最能留住男人的心的。”姜母看着自己懵懵懂懂的女儿，恨铁不成钢。 姜洛促狭地问道：“妈，难道你就是靠煲汤套住我爸爸的心的？” “瞎说什么呢？没大没小。”姜母横了姜洛一眼：“现在在说你的事情。” “好好好，我的事情。妈，你害羞就直说嘛。你和我爸都老夫老妻的了，没什么可害羞的。”姜洛一副了然的样子。 见姜母瞪着自己，姜洛无法，只能认怂：“好了，妈，不调侃你了，您说什么，就接着说，我洗耳恭听。” 姜母脸上这才多云转晴，她上下打量着自己女儿。姜洛今天因为是见自己爸妈，而且起的有些晚了，也就没化妆。所以昨天晚上没睡好留下的黑眼圈还是很明显的，姜母问她：“昨晚没睡好？” “嗯。”姜洛点点头，不知道姜母问这话有什么深意。 姜母想了想，嘱咐姜洛：“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感情好，但是还是要……节制一点。” 姜洛听闻，愣了一下，旋即红了脸，“妈，您说什么呢。” “你也别害羞。你妈我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虽然你们年轻，节制一点，总是没有错的。”姜母苦口婆心地嘱咐。 姜洛低下头，红着脸，现在她是有嘴说不清。 见姜洛不说话，姜母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的嘱咐，接着说：“还有，趁着这段时间，你要拿捏住胤南。现在你们感情好，他对你是百依百顺、体贴入微。但是感情都会有疲劳期，你得趁着热恋期把他吃的死死的。这些天好好调教调教他。” “我调教他？”姜洛觉得自己母亲越说越离谱，“他可是秦胤南，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多少老一辈在商场上混了几十年都玩不过他，我怎么能调教得了他啊？” “你懂什么。”姜母瞪了姜洛一眼：“这男人，在外面在怎么厉害，在怎么能行，他到底也是要被女人降服的。一物降一物，以刚克柔。你不要让他觉得你们结婚了就上了保险，你要让他有抓不住你、摸不透你心思的感觉。你得让他觉得你是不确定的，是他随时都可能失去的，不是非他不可的。这才行。” 姜母最后总结：“感情的事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要牢牢把握住上风，不能让他引导着这段感情。你懂吗？” 姜洛无奈，这都是哪跟哪啊。她和秦胤南不过掩人耳目一段时间，哪里就上升到了这样的高度。 但是表面上，她还得点头称是，一副受用了的样子。 见姜母和姜洛结束了这个话题，秦胤南才下楼。 其实刚才姜母说那段长篇大论的感情论时，他就已经从姜父房间里面出来了。 但是楼下的话题过于尴尬，他只好站在走廊和楼梯接口的地方，听完了全部对话。 “胤南来了。”姜母看到秦胤南下楼，冲姜洛眨了眨眼睛。 姜洛扶额，她是越来越不知道这件事最后怎么收场了。 秦胤南留在家里吃了中午饭，他把姜家二老哄得特别开心。 等到吃完饭，姜洛才和姜父说起手术的事情：“爸爸，明天你就得回医院去了，咱们必须手术了。” “我知道，我这心愿也算了了，上手术台，了无遗憾，下不下得来都无所谓了。”姜父点点头。 姜洛闻言，赶紧“呸呸呸”了三下，“爸，您说什么呢，这么不吉利。” 秦胤南接过姜洛的话：“爸，您可得好好下手术台。怎么就了无遗憾了？以后楼哥还要结婚，我和洛洛还要生孩子，姜氏还是发展壮大，您还得教育您孙子孙女呢。” “哈哈。”姜父笑了两声，顺着秦胤南的话说：“也是，我还得看着你小子，万一你欺负了我女儿，我还要打断你的腿。” 这话逗乐了全桌吃饭的人。 吃完饭，姜洛和秦胤南就要离开，姜父叫住他们，“等等，我有礼物送给你们。” 姜父让人拿出了他珍藏多年的永乐青花瓷和唐三彩，“这都是我早年从拍卖行拍回来的，我很喜欢。现在你们结婚了，就送给你们，放在你们家里收藏观赏吧。” “谢谢爸爸，您对我真好。”姜洛笑着收下礼物。 “妈妈对你就不好了？”姜母笑着看姜洛，“我也有礼物给你们小两口。” 她拿出了一个牛皮袋，姜洛打开，居然是一个房产证。 “这是我在三亚购入了一套物业，名字改成你们的了，送给你们，你们小两口没事可以去那里度度假。”姜母调侃地看着两个人，“也算是给你们增加情趣。” 秦胤南笑着，和姜洛说：“还是咱妈想得周到。” 姜洛偷偷在桌子下面踩了秦胤南一下，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还不知道两个人是假结婚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姜父和姜母送完给姜洛和秦胤南小两口的礼物。 姜母又让佣人拿出了好多包装精美的礼品，她告诉秦胤南：“胤南，这是送给你爸爸妈妈的，都是些补品还有烟酒之类的。” “我代他们谢谢您了。”秦胤南身子微欠。 结束了午餐，秦胤南和姜洛回到了清诗苑。 “午睡一会吧。”秦胤南提议，“你看你的黑眼圈，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 想起自己母亲也调侃了自己的黑眼圈，姜洛有些不自然，“行，你也睡个午觉吧。” 秦胤南靠在沙发上，不置可否。 姜洛正要上楼，突然回过头问秦胤南：“对了，晚饭是去你爸妈家吃吗？” “对。”秦胤南想起了什么，“难不成你想给我煲汤？” 姜洛听到“煲汤”，脸上表情格外精彩，她摸不清秦胤南是随口说的，还是听到了自己母亲和自己的谈话。 “你想喝汤？”姜洛试探地问道，没有什么底气。 “我们男人总归是要被你们女人降服的。你学会了煲汤，才能降服住男人的心啊。”秦胤南笑得像一只狐狸。 姜洛听了，脸“唰”地就红了，秦胤南一看就是听到了自己母亲和自己的谈话。 秦胤南看着姜洛红透的脸，突然来了心思作弄她，他回想着自己听到的那些话：“世上都是一物降一物，以刚克柔。你要让他有抓不住你、摸不透你心思的感觉。感情的事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要牢牢把握住上风。是吧，姜小姐？” 姜洛听着，飞速从楼梯那边跑到沙发秦胤南坐着的那里。 她伸手捂住秦胤南的嘴：“不许说了！你这个小人！坏蛋！混蛋！” 秦胤南在说什么，但是因为被姜洛捂着嘴，根本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只是“支支吾吾”的各种声音。 秦胤南一把握住姜洛的手，从自己嘴上移开。 姜洛不肯，秦胤南没有办法，一只手抓着姜洛的手，一只手扣住姜洛的腰。 电光火石间，姜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突然就和秦胤南换了姿势。 本来她居高临下，弯腰站在秦胤南对面，秦胤南坐在沙发上，被她捂住嘴。但现在，她倒在了沙发上，而秦胤南站了起来，一只腿撑在地上，一只腿放在沙发上，压住她的手，把她制住，控制在自己怀里，让她没有办法动弹。 秦胤南靠自己靠得太近了，姜洛都能感觉到秦胤南喷在自己脸上的呼吸。 “我怎么就小人、坏蛋又混蛋了？”秦胤南看着动弹不得的姜洛，缓缓问。 “你偷听我和我妈妈说话，还不是小人、混蛋？”姜洛挣扎了两下，但是秦胤南实在力气太大了，她没有办法挣脱开。 “我如果那个时候走下去，你和你妈妈会多尴尬？那你当场就会骂我小人混蛋了吧？”秦胤南贴近姜洛，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姜洛感觉到耳边的呼吸，一下子红了脸，从耳根红到脸颊。 “秦胤南，你放开我。”姜洛语气有点重，她不想再和秦胤南以这个姿势说话了，她用有些重的语气掩盖了自己的尴尬不安。 秦胤南鼻尖萦绕着姜洛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花香柔和，他看着姜洛，发现她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也发现了自己这个姿势的不妥。 秦胤南赶紧起身，有些尴尬。 姜洛坐好，干咳两声，“那个，没事了，你就当没听到我妈妈说的那些话。她就是单纯想给自己女儿的感情出谋划策罢了。别放在心上。” 秦胤南点点头：“我知道，我刚才开玩笑的，你快去午睡吧。” 姜洛起身就走，直到回到自己卧室，坐在那里，她的脸都还是通红。 她望着化妆镜里的自己，粉面含春，猛然，她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 想起之前，刚认识秦胤南与他喝酒的时候，他也曾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在自己耳边说过话。那时自己是怎么做的？她好像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了秦胤南。 可是今天，她完全心跳如擂，想不起来任何反击的方式。 姜洛拍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不要瞎想，她就是和秦胤南认识太久了，现在比较熟悉，所以开这种玩笑就有些尴尬了。 她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件事，躺在床上，小憩一会。 那边秦胤南在楼下，也很不自在，心里太乱，于是拿起笔记本，想要看看工作，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 过了一会，助理给他打电话：“秦总，您太太在您身边吗？” 秦胤南听到“太太”二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在外人眼里姜洛已经是他太太了，“不在，怎么了？” “您太太已经把婚礼的费用付掉了。我是今天给他们打尾款的时候发现的。”助理也不知道这对夫妻之间是怎么说的。 秦胤南皱了皱眉，“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陷入沉思。 姜洛这么做，显然是不愿意欠他太多，他点破了，反而两个人都尴尬，不如就先这样，到最后的时候再说吧。 姜洛睡醒，洗了个脸，化好妆，去秦家吃晚饭，可不能像去自己家一样随便。 她下楼之后，发现秦胤南居然在看着窗外发呆。 她蹑手蹑脚绕到秦胤南身后，拍了他一下：“秦胤南！” 秦胤南回过神来：“睡醒了。” “你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姜洛坐在他旁边，好奇地问他。 “没什么。”秦胤南显然不愿意多说。 姜洛用胳膊怼了他一下：“没什么？你是谁？秦氏的掌门人啊，青年才俊，分秒必争，以前坐在车上都要处理工作的人，怎么今天在坐在家里发呆啊？虚度光阴，你心里不难受？” 秦胤南从前是绝不会停下来的，他沉迷工作，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有时候虚度光阴也别有滋味。 “你脚怎么样了？”秦胤南看到姜洛没穿袜子，伏身把她的脚拽了上来。 “没什么大事了。”姜洛想要放下去，但秦胤南抓住她的脚，不让她乱动。 第一百四十二章 秦胤南脱下姜洛的袜子，仔细看了看，又拿了云南白药给她喷上，“恢复得不错，这两天别穿高跟鞋，坚持喷药，很快就能好。” 说着，他把云南白药递给姜洛。 “好的，我知道了。”姜洛接过秦胤南手里的云南白药。 到了秦家，秦胤南把姜母让他带给秦父秦母的礼物拿给他们，“爸妈，这是我岳父岳母和洛洛给你们选的礼物。” “替我谢谢你岳父岳母，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干嘛。”秦父冲姜洛点了点头。 今天秦家的晚饭特别丰盛，秦母一个劲给姜洛夹菜，“洛洛，多吃些，补补身子。” “谢谢妈。”姜洛叫起秦母还是有些害羞。 “胤南，你得好好对洛洛啊，你看洛洛瘦的。”秦母嘱咐秦胤南。 “我知道，妈，您放心，不会饿着她的。”秦胤南笑着应了。 秦母慈祥地看着姜洛喝粥，姜洛抬眼的时候正好看到，惊了一跳，呛到了，直咳嗽。 秦胤南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心点。” 秦母调侃：“你们现在是蜜里调油的小两口啊，什么时候准备添个宝宝，成为一家三口。” 姜洛听到这个话题，咳嗽得更严重了。 秦胤南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姜洛。 他不紧不慢地对秦母说：“妈，您也太心急了，我和洛洛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呢。等我们过够了再说。” “就是，你太心急了。”秦父看了秦母一眼。 秦胤南现在愿意结婚已经很好了，不能逼得太紧，反正两个人都还年轻，慢慢来。 秦母反应过来，笑：“是我着急了，这不是看到你们小两口太甜蜜了吗。” “洛洛，你和胤南这也没有度蜜月，等你爸爸做完手术病好了，你们想去哪里补蜜月啊？”秦母询问。 姜洛愣住，他们根本没想那么远，她和秦胤南那个时候就该离婚了，不会有“补蜜月”这一说的。 秦胤南反应很快：“我们还没想好，有太多地方想去了。想带洛洛去看东非大裂谷，去看看非洲的日落，还想和洛洛去看法国的卢浮宫，去看英国的大笨钟。所有的美景我都想带她去看。” “咦。”秦母捂着腮帮子感慨：“你们也太酸了，尤其是你，胤南，这么酸的话从哪学的，把你妈妈的牙都酸倒了。” “这就是爱情啊。”秦胤南不害臊地说着。 在秦母坚持不懈的打趣中，这顿饭总算结束了。 吃完饭，秦母还要拽着姜洛聊天。 秦胤南解救了她，他对自己母亲说：“妈，我和洛洛晚上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和你媳妇聊聊天，你看你，什么样子！”秦母横眉。 秦胤南可不管这许多，混不吝地说：“妈，我们新婚燕尔的，您别打扰我们小两**流感情了。” 秦母听了，暧昧地笑着，一副她都懂的表情，“行了行了，儿大不由娘。洛洛，我也不留你了，和胤南交流感情去吧。” 姜洛红着脸，“那我走了，妈。” 离开秦家，坐在车上。 姜洛情绪不高，也不说话。 “怎么？生气了？”秦胤南发现了姜洛的不对劲。 姜洛叹气：“总觉得我们欺骗了长辈们的感情，也觉得咱们越发不好收场了。” “没事，我爸妈那里我会说的，你不用担心。”秦胤南安慰她。 “我总觉得自己打碎了你母亲美好的幻想。”姜洛靠着车窗。 “这不是你爸爸生病了吗，做手术要紧，左右我们这里这不是什么大事，总会有办法的。”秦胤南宽慰姜洛。 “走一步看一步吧。”姜洛愁绪依旧很重。 秦胤南也知道他们一步一步难以回头了。 最开始只是假装谈恋爱逃避相亲催婚，这还很好收场。 后来假装订婚，准备订婚宴，也只是订婚罢了，拖着不结婚悔婚都无所谓。 现在假结婚了，就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而是两个家庭两个企业的事情，要离婚也不是这么随便的了。 两个人心思都很重，回家之后就各回各屋，准备睡觉。 姜洛在涂护肤品的时候，听到秦胤南似乎在发火。 秦胤南别墅的隔音效果还不错，能被她隐隐约约听到声音，看来是真的生气。 姜洛想了许久，手放在门把手上，犹豫许久，没有按下去。 算了，秦胤南的事情，她那么关心干什么，不管是工作还是感情，他都会自己解决的吧。 秦胤南的确在发火，他的秘书打电话告诉他，华云峰发表了新的一篇学术论文，在光刻机精度方面有很大的突破。 秦胤南让秘书联系华云峰。 秘书却表示已经一天了，他没有任何方法联系上华云峰，而有些英国公司已经放出要和华云峰合作的消息了。 秦胤南今天晚上心情本来就不是太好，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心烦意乱。 “秦总，您怎么了？”秘书试探性地询问。 秦胤南一向是冷静的，是自持的，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是在寻找解决方法。即使芯片项目二轮失败，他都没有发过火。 秦胤南也冷静了下来，向秘书表示了歉意：“对不起，我今天情绪不好。你让人继续跟进，联系不上就去英国，去利兹大学，总会和他说上话。” “秦总，您严重了。我知道了，我马上派人去。”秘书回答。 秦胤南补充道：“但是不要影响华教授的正常教学研究。” “我明白。”秘书汇报完工作，就挂了电话。 这又是两个人都没睡好的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姜洛起床下楼，她已经比昨天早起了一个小时，但秦胤南依旧已经起床了，坐在客厅处理工作。 “起了。”秦胤南看到姜洛，站起身，往厨房走去，“我去做早饭。” “我来吧。”姜洛实在不好意思让秦胤南天天下厨。 “别，反正也没事，我们就不要虐待自己的胃了，吃好一些吧。”秦胤南笑着。 姜洛看他没有一丝不愉快的样子，都差点以为自己前一天晚上幻听了。 “你这人，哼！”姜洛佯怒道：“我好心想做早饭，不领情算啦。”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怎么就虐待你的胃了？秦胤南！”姜洛站在那里，十分不快地看着秦胤南，“我虽然做的饭没你做的好吃，但是，我也不至于虐待你的胃吧。” “那我只做自己的那份。你自己做自己的？”秦胤南坏笑。 “秦胤南！”姜洛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先大声喊秦胤南的名字，至少气势上不输人。 “怎么了？”秦胤南无辜地看着姜洛。 姜洛深呼吸：“我觉得，吃饭这种事情，不用太麻烦。你做的我也勉强能吃，就不要太麻烦了。” “不麻烦，我还能少做一份。而且您堂堂姜氏千金，千万不要勉强。”秦胤南觉得逗姜洛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 姜洛气鼓鼓地看着秦胤南：“秦胤南！你……” 姜洛“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好了好了，我去做饭，你别忘了给自己再喷一遍药。”秦胤南看姜洛要急眼了，笑着把她推出厨房。 姜洛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面秦胤南的身影，看着他熟练地倒油、煎蛋。 突然就有了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秦胤南动作很快，没一会，他就叫姜洛，“姜洛，过来吃早饭了。” 姜洛走过去，坐在餐桌旁，看着秦胤南摆好盘子。 秦胤南把一杯热牛奶递给姜洛，“我昨天让人已经买好了这些生活必须的食材。” 姜洛先喝了口牛奶，吃着今天的早餐，糖心蛋的口感刚刚好，她幸福地眯着眼睛。 “我回头找个保姆吧，这边不常住，连个佣人都没请。咱们怎么也得在这住一两个月，请个佣人方便一点。”姜洛开口，也不能顿顿都让秦胤南做饭，回头两人都工作了，家里也得有人打扫。 “不行。”秦胤南否决地很快。 姜洛不解：“为什么啊？” “你想让人家知道我们假结婚？知道我们分房住？”秦胤南挑眉。 “还是……”他突然促狭地看着姜洛：“你准备搬来我的卧室，同床共枕？” “流氓！”姜洛瞪了他一眼，随即觉得自己反应不太正常，恢复常态，调侃回去：“我敢去，只怕你不敢让我住。” “怎么会？你长得又不吓人，还算是漂亮，赏心悦目。”秦胤南好整以暇抱着胳膊。 “你不怕我把你卧室点了？”姜洛横眉，把盘子一推，“吃完啦。” 秦胤南喝完杯子里的牛奶，擦擦嘴，“吃完了，就收拾一下，去医院吧。” “周朗医生说让我们下午再过去。”姜洛以为秦胤南是要带着自己去看自己父亲。 “去看心理医生啊。忘了？”秦胤南站起身，拽了拽姜洛。 姜洛有些不情不愿，被他拽了起来：“还真的要去啊？” “我一向说一不二。”秦胤南定定看着姜洛。 姜洛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走吧，走吧。” 秦胤南觉得今天顺利的有些不正常，他都做好要和姜洛费一番口舌的准备了。 秦胤南去把刚才用的电脑收拾一下。 姜洛无意间看到电脑显示屏幕上是华云峰的资料。 “你在查华教授？”姜洛询问。 秦胤南点点头：“他最近发表了一篇文章，关于光刻机精度的。” “那不正好是你需要的吗？”姜洛了解秦胤南芯片项目欠缺的是什么。 她想起秦胤南之前就对华云峰很感兴趣：“对了，之前你不是和他约了一起去喝咖啡吗？谈的怎么样了？” 秦胤南愣了一下，他想起自己之前因为姜洛不接电话心太慌爽了华云峰的约。 他搪塞姜洛：“华云峰和我谈的不是很好。” “怎么会？堂堂秦总，你的谈判技能应该震倒全场啊。”姜洛觉得奇怪。 “成长环境不同吧。他不吃我这一套。”秦胤南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我们走吧，别让医生等太久了。” “好吧。”看着秦胤南关上电脑，姜洛点点头。 到了医院。 姜洛靠近了一些秦胤南，她有些恐惧，有些不舒服。 秦胤南感觉到了，他侧头看着姜洛：“没事，别害怕。” 进到医生的办公室。 是一个很温柔的中年女人，“秦先生，您好，这就是秦太太吧。” 听到“秦太太”，姜洛诧异地抬起头看着秦胤南。 这是她第一次婚后被叫“秦太太”，还有些无措。 “她刚结婚，还不习惯，您还是叫她姜小姐吧。”秦胤南体贴地说道。 “好。那您今天预约是您自己看还是这位姜小姐看？”医生询问。 “我们一起。”秦胤南怕姜洛心里不舒服，就说是两个人一起看。 “好的。你们不要太紧张，就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就好了。当做我们是在聊天，如实回答，不需要考虑结果。”心理医生做了一下准备工作。 见两个人都点了头，心理医生接着说：“那我开始了。” “姜小姐，最近您最焦虑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心理医生问道。 “我父亲的病情，我父亲病情不好，马上要手术了，大手术，我很担心。”姜洛如实回答。 “我听秦先生说您有失眠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心理医生接着问。 姜洛回忆了一下：“大概是从我知道我爸爸生病的那天起吧，就开始失眠了。” 秦胤南还记得那天他还带着姜洛晚上出去兜风了。 “持续多久了？状况是一直在加重吗？还是时好时坏？”心理医生试图得到更精确的回答。 “两三个月了。状况应该是一直在加重，因为我爸爸的病情不好，情况一直在恶化。”姜洛说起这件事，低下头，很低落的样子。 心理医生在问诊记录上写着，然后问她：“有服用药物吗？” 姜洛看了一下秦胤南，还是如实回答：“有，我让医生给我开了一些安眠药。最开始是一次半片，可能两三天吃一次，其他时候努力还是能睡着。但是现在每天半片都不一定能睡着了，有的时候要吃一片。” “好，您的情况我基本了解了。我现在想问问秦先生的状况。”心理医生打开了新的一夜记录。 第一百四十四章 “秦先生，您最近最焦虑的事情是什么？”心理医生依旧是一样的问题。 秦胤南犹豫了一下，说：“是公司的事情，工作不太顺利。” 心理医生笑了笑，看了一眼姜洛，“有什么焦虑、失眠一类的症状吗？” “最近稍微有一点暴躁，脾气不是太好。”秦胤南回答。 姜洛闻言，看了秦胤南一眼，她完全没感觉到秦胤南什么所谓的暴躁。 她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秦胤南发火的声音，大概秦胤南是对公司的人比较暴躁吧。 两个人的表情都被心理医生收入眼底。 心理医生笑笑：“那好，我现在对您二位都已经有一个基本的了解了。即使您二位是夫妻，但是在我们心理医生看来，你们依旧是独立的个体，还需要单独聊一聊。秦先生，麻烦您先去外面等一会可以吗？” 秦胤南点点头：“当然可以。” 他拍了姜洛的肩膀一下，“别担心，有什么问题就大胆说。” “好。”姜洛应到。 待秦胤南出去，心理医生冲姜洛笑笑：“姜小姐，随便一些，不用太紧张，秦先生已经出去了。” “啊？”姜洛没有搞懂心理医生话里的逻辑，秦胤南出不出去和她的紧张有什么关系？ “我看得出来，秦先生坐在您旁边，让您紧张了。”心理医生微微一笑。 姜洛立即否认：“怎么会？秦先生与我关系很好，怎么会让我紧张？我只是不习惯医院的环境罢了。” 心理医仿佛能看透姜洛的内心：“姜小姐，回答的这么快，您现在是典型的撒谎应激反应。” 她换了个姿势坐着，随意了许多：“我是个心理医生，更是个女人。同为女人，我很了解您的心理。您和秦先生，不是报道的那样深情款款的神仙眷侣吧。你们的坐姿依旧保持着安全距离。准确说，是您刻意保持了这个距离，姜先生是很随意地坐下了。” 姜洛没有回答，默认了这一切。 “但是，您对秦先生，还是很不同的。您信任他，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甚至可以说，您依赖他。但是您自己在刻意保持着距离。”心理医生注意到姜洛有什么问题第一反应都是看向秦胤南。 “我依赖他？”姜洛有些不相信，一直以来，她所接受的教育都是要靠自己，依赖别人是最靠不住的，她也一直在践行这个信条。 “难道不是吗？”心理医生把问题抛回给了姜洛。 姜洛思索良久，她想起自己现在，的确是依赖秦胤南的，有什么问题都会想到秦胤南。 姜洛赶紧摇了摇头，依赖一个人太危险了，她得改变这种现象。 “您不需要改变。”心理医生看穿了姜洛的内心，“为什么不试着全心全意地去信任一个人？” “医生，我看多了商场的尔虞我诈，实在是没有什么感情值得信赖，这种东西太缥缈。没有什么人是完全可靠的，我们必须靠自己。”姜洛从小的生活环境不允许她傻乎乎地信任身边人。 “姜小姐，您尝试着放轻松一些，或许会有格外不同的收获。试着信任，试着依赖。”心理医生给出自己的建议。 她紧接着分析：“您父亲的病情的确是您失眠的主要原因。但是，您和秦先生的关系不太受您控制了，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您觉得您和秦先生的感情越来越超乎你的预料了。” 怎么会超乎自己的预料呢？姜洛思索着，她和秦胤南，虽然从假恋爱变成假订婚，最后变成假结婚。可是两个人一直都是朋友关系啊。 最后，心理医生给出了解决方案，“您父亲的病情就只能您放乐观一些，秦先生那里也得您自己去解心结。我能做的，只是帮您点破。还有，以后麻烦您去验个血，我再根据各项指标给您开点药。” 姜洛点点头，表示她已经清楚了。 “那麻烦您去把秦先生叫进来吧。谢谢。”心理医生站起来送走了姜洛。 秦胤南进来，坐下。 “秦先生，您的情况……”心理医生还没说完，就被秦胤南打断了。 秦胤南询问：“姜小姐的情况怎么样？” “姜小姐情况不是很严重，她父亲那里做完手术慢慢自我开导，辅以药物，就会好的。我现在要说的是您。”心理医生回答。 “我就是单纯陪她来的，我没有什么想要问您的心理问题。”秦胤南解释。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尽我的职责，把该分析的都告诉您。”心理医生坚持要好秦胤南聊两句。 “好吧。”秦胤南无奈。 心理医生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秦先生，您刚才骗了我。我问您最近焦虑的事情是什么，您告诉我是公司的事情。可是回答的时候，您余光瞥了姜小姐一下。如果我没猜错，您现在焦虑的事情，是姜小姐。” 秦胤南否认：“我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因为我今天主要是陪姜小姐来看医生。最近我的公司的确遇到一些问题，是让我很烦心的。” 心理医生微微一笑，也不生气秦胤南否认了自己的看法，接着说：“秦先生，公司的问题不足以让您焦虑。是和姜小姐的关系渐渐超出掌控了，您才焦虑的，对吧？” 秦胤南依旧否认：“我和姜小姐的关系一如往常，没有什么失控的。” 心理医生直接点破：“您现在有点喜欢姜小姐了，但是您很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姜小姐喜不喜欢您，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关系这种感情，您也不知道。” “我不清楚。”秦胤南只是觉得他对姜洛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因为他从未喜欢过什么姑娘。 “喜欢一个人，她开心，您也开心；她不开心，您就跟着不高兴。您想让她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想为她遮风挡雨，想看着她幸福。您对姜小姐，是不是这种感情？”心理医生问道。 秦胤南想着姜洛，他的确希望姜洛开心，希望她没有什么难过和痛苦。 第一百四十五章 秦胤南有些艰涩地点了点头，“可是，这就是爱情吗？” “我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婚姻。这种东西是最虚无缥缈靠不住的，彩云易散琉璃脆。”秦胤南很坚定地说道。 心理医生听了秦胤南的话，依旧稳坐：“秦先生，您对姜小姐是不是爱情，我不能下定论，这得您自己去探寻。不过您和姜小姐想的都一样，爱情这种东西靠不住，怪不得你们会成为朋友。” 秦胤南笑了一下，果然，姜洛一直这样以为。 “其实感情，它的确向您说的，人间留不住，彩云易散琉璃脆。可是往往最脆弱的东西也最坚固。您可以仔细去看看生活中的各种爱情，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别太早下定论了。您还这么年轻，很多观念还来得及去改。”心理医生真心实意地劝道。 “我会试试。”秦胤南答应了。 离开医院，秦胤南和姜洛两个人心里都有了很多事情。 姜洛发现自己居然开始如此依赖一个外人，而秦胤南发现自己对于姜洛的感情也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朋友知己。 “医生开的药要按时吃啊。”秦胤南想了半天，只想出这一句干巴巴的叮嘱。 “我知道，你放心吧。”姜洛也是干巴巴地回应。 沉默了一会。 “对了，你公司的事情还好吗？”姜洛随便想了个话题，让两个人不用沉默着太尴尬。 平时两个人即使沉默也不尴尬，觉得自然有一股默契，但是今天，两个沉默的时候，气氛格外尴尬。 秦胤南也求之不得有个话题能缓解尴尬：“公司的事情还可以，因为你，股价涨了不少。我主要还是筹备芯片项目的三轮，有些头疼。” “还是技术的问题吗？”姜洛想起早上秦胤南在查华云峰教授。 秦胤南摇摇头：“也不全是，要想开展芯片三轮，阻力也很大，那些股东们不愿意冒险了。因为二轮已经失败，他们不愿意看到失败的三轮。” “你拿出可行的方案，别像二轮那样激进冒险，一定没问题的。”姜洛鼓励他。 “我会尝试的。”秦胤南应下来。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还好，没过多久就回到了清诗苑。 “中午想吃什么？”秦胤南问姜洛。 姜洛想了想：“我让樊来登酒店送点吃的吧，你别做了，这两天肯定落了不少工作进度，赶紧补一下公司才是要紧事。” “也行。”秦胤南想起自己爆满的邮箱，点点头。 姜洛也上楼去处理工作了。 吃过午饭，秦胤南陪着姜洛去了姜家，和姜父一起去了医院。 周朗早上下了手术，现在就已经在等着姜父了。 “姜老先生，又见面了。”周朗和姜父打了招呼。 然后他冲姜洛和秦胤南笑笑：“恭喜姜小姐和秦先生喜结良缘啊。之前我就觉得你们二人看起来格外搭，果然最后走到一起了。我就在这里祝你们百年好合喽。” “谢谢。”秦胤南的道谢有些勉强，他和姜洛还没有从早上看了心理医生受到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姜老先生，您先去做一些基本的检查吧，我都已经开好单子也嘱咐好护士了。”周朗让护士把姜父推走。 然后周朗开始给家属讲手术的事情：“初步手术时间我们定在三天后，具体的手术方案我们还需要根据检查结果进一步讨论，大约后天我们会给出你们家属一个完备的结果。” “行，麻烦您了。”姜母有些紧张，“周医生，我还想问问，这个手术，成功率是多少？” “根据数据来看，我们这个手术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周朗回答。 “那就是还有五分之一的可能……”姜母没有往后说，但是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手术的成功率其实对于病人来说参考意义不大。 因为对于病人，成功和失败，一旦发生，都是百分之百的概率。 姜楼安慰自己母亲：“妈，往好的方面想想。周医生可是业界权威，咱们选择的医院也有着最先进的手术设备，胤南还给爸爸找来了最好的特效药。” 姜母不再说话。 “请您放心，我会竭尽全力。”周朗郑重地冲姜母点了点头。 姜母殷切地看着他：“拜托你了。” 今天姜母、姜洛、姜楼和秦胤南都在医院里面等着，等姜父结束了各种检查出来之后。 姜洛早就让酒店送来了食物，给其他人订的都是一些补充体力的鱼啊肉啊一类的，给姜父订了一碗瑶柱火腿粥。 姜父已经很久吃不进去其他东西，只能吃些流食了。 姜父闻着其他人喷香的饭菜，十分羡慕：“洛洛，给我夹一筷子你们的蟹粉狮子头。” 姜洛闻言，有些惊喜，自己父亲居然有食欲了，他已经很久对食物都失去兴趣了。 “好的。”姜洛拿过一个小盘子，夹了一个蟹粉狮子头，然后又用筷子夹碎，“爸爸，要不然倒进粥里，你一起喝下去吧。我怕干吃你胃受不了。” 姜父拒绝：“没事，我是肺癌，又不是胃癌。停了几天化疗，我觉得胃舒服多了。” 姜洛没办法，把盘子端给姜父，姜父吃了大半个狮子头才停下。 其他人见状，都很欣喜。 吃完饭，护工要过来收拾，秦胤南却已经自觉地把东西都收拾好，桌子都擦过了。 姜父看着秦胤南干活的样子，眼里闪过满意的光。 秦胤南扔掉垃圾之后，回到病房，拿起一个苹果问姜父：“爸，您想吃个苹果不？” 姜父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果，偏生说了一个没有的：“我想吃红西柚。” 秦胤南看了看，站起来：“现在让人送也来不及了，我记得医院门口就有个水果店，我现在去给您买。品质可能不如送来的，但是您凑合着尝个鲜。” 说罢，就下了楼。 “一个女婿半个儿啊，我看这胤南也是孝顺孩子，对你可不比姜楼对你差。”姜母看着秦胤南离开的方向感慨。 “希望我没看错人吧。”姜父看着天花板。 第一百四十六章 秦胤南回来的很快，他呼吸声有些重，就推门进来了，拿起手中拎着的袋子给姜父看：“爸，红西柚买回来了。” 大家听着秦胤南还有些粗重的呼吸声，都猜测着秦胤南估计就算不是跑回来的，也是走得很快。 秦胤南先去洗了手，然后坐在姜父身边，先开始给他剥柚子。 剥柚子是很考验一个人的耐心的，秦胤南剥得特别干净，块都分得很小，这样方便把中间的那条白丝也剥干净。 秦胤南先剥了小半个，把盘子递给姜父：“爸，您先吃些。我已经让人去订了，明天一早就把品质最好的红西柚送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就是一时尝个鲜。”姜父觉得太过麻烦了。 秦胤南拿了一个新的盘子，边低头剥柚子边和姜父说话：“不麻烦，您想吃什么，尽管和我说。” “谢谢你啊，胤南。”姜父吃了两口柚子，就吃不下了。 秦胤南看出来姜父吃不动了，但是又不好意思不吃，因为是他剥的。他十二分善解人意，说道：“爸，您少吃些，虽然吃水果对您身体好，但是您今晚已经吃了不少，少吃一点，不然晚上睡觉不舒服。” “好啊。”姜父顺势放下盘子。 姜母接过来：“老姜，别浪费了，我吃。” “胤南，你也别剥了。”姜父看秦胤南还在剥柚子，让他停下。 “我给洛洛的。”秦胤南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好啊，好啊。”姜父笑着点点头。 秦胤南剥了一些，把盘子递给姜洛。 姜洛一向喜欢吃酸酸甜甜水分又多的水果，很快就吃完了。 “我明天让人往咱们家里也多送些。”秦胤南说道。 姜洛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秦胤南口中的“咱们家里”，指的是他在清诗苑的房子，点点头。 又陪着姜父说了一会子话，姜父说自己乏困了，让他们都回去。 姜洛让姜楼送姜母回去，她假装和秦胤南也上车回家。 目送姜楼的车开走了，姜洛和秦胤南从车里下来。 “你想去找周医生？”秦胤南一眼看穿的姜洛的想法。 “聪明。”姜洛承认，她怕周医生有些话会让姜母承担不住，所以想单独去找周朗医生。 两个人上了楼，却被告知周医生去做手术了。 “姜洛，你现在问周医生，很多检查还没做，周医生也不好说。你还是等一等，后天结果都出来了，他们专家也讨论完之后，再去问周医生情况吧。”秦胤南理解姜洛的焦虑，但是现在去问周朗实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姜洛知道秦胤南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就要下楼。 突然，她瞥到走廊拐角那边的一个人，拽着秦胤南躲了一下。 “怎么了？那是谁？”秦胤南不解。 姜洛解释：“那是我爸爸的私人律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胤南很快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姜洛，我说了你别生气。” “你说吧。”其实联想着姜父借口乏困打发他们离开的表现，姜洛自己也隐隐约约猜到了。 秦胤南抿了一下嘴唇：“立遗嘱。” 这三个字，砸在姜洛心上。 “爸爸还是没有信心，哪里就到了需要立遗嘱的地步，肺癌也不是晚期，手术成功率也会很高。”姜洛有些难受。 秦胤南安慰姜洛：“这只是未雨绸缪，只要有一丝失败的可能，叔叔就会考虑好这些。咱们圈子很多老一辈，即使身体康健，也都早早立好了遗嘱，你别想太多。” 姜洛明白是这个道理，但是放在自己父亲身上，她宁愿自己爸爸永远不用立遗嘱：“其实之前我爸爸就提过一嘴立遗嘱的事情，只是被我妈妈直接否决了。我们都是自欺欺人，觉得只要不想，最坏的结果就不会出现。” “姜洛……”秦胤南还想安慰安慰她。 她却已经恢复了原样，呼了口气：“没事，我不会有事的，这个家还得由我和我哥哥支撑呢。” 秦胤南欣赏姜洛的坚强，“那走吧，回去。” 回到清诗苑，两个人各回各屋处理工作，姜洛和姜楼过几天要陪着姜父做手术，公司的事情顾不过来，得这些天多处理一些。 突然，姜洛浏览到了一个邀请函，是谭光友邀请她出席自己的开工仪式。 姜洛敲了敲秦胤南的门，没有人应，她又敲了敲，等了一小会，秦胤南喊道：“稍等。” 过了不久。 “怎么了？”秦胤南打开门，倚着门框，他身上随意穿着一件浴袍，应该是穿的什么太匆忙，领口没有弄好，有些散落，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的胸肌，上面还沾着水珠。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 姜洛看到秦胤南这幅样子，明白了过来：“不好意思，你在洗澡吗？” “没事，刚好也洗完了。”秦胤南侧身让姜洛进来：“怎么了？进来说吧。” 姜洛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进秦胤南的卧室，黑白装修，没有过多的装饰，严谨冷淡，而且十分干净，“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收到谭光友的邀请函。” “邀请函？我找一下。”秦胤南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弯腰打开笔记本查看。 姜洛站在那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在哪里。 秦胤南查了一会，“我看到了，开工仪式。” 他回过头来，看到姜洛有些不自然地站着：“没事，随便坐就行。” 边说，他边把自己办公的椅子从身侧拽给姜洛。 姜洛坐下。 “没想到你看了我的卧室还会害羞，这可和我认识的姜总不一样啊，姜总不是一向很飒的吗？”秦胤南随口调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姜洛的心“咯噔”一下，她本应该不在意这些随便坐的，现在为什么变得这样，却还在嘴硬：“谁害羞了？你别瞎说。” “好好好，算我瞎说。”秦胤南没想和姜洛纠结这个问题，他把笔记本推给姜洛，“你看看，是这个邀请函不？” 第一百四十七章 “对，是它。”姜洛点点头，“你要去吗？” “当然，谭总把戏台都搭好了，可不能少了我们，不然他多无趣啊？白白浪费心血弄了这样一出。”秦胤南语气嘲讽。 “那我让人明天从姜家把礼服和高跟鞋送过来。”既然秦胤南要去，姜洛自然也就跟着去了。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姜洛问，“谭光友的资金链已经有了隐忧，我们如何能把这问题引到明面上来？” 秦胤南反问姜洛：“谭光友的资金链无法支撑投资这么巨大的生产，你觉得他会怎么办？” 姜洛思路清晰：“两个途径，第一是找银行贷款，第二是进行企业间的融资。” 她突然明白了秦胤南的想法，眼光放亮：“你要断了他依赖的两条资金来源途径，媒体这里有很多手脚可以做。可是银行那边如果他用自己公司的名义，而是自己申请了抵押贷款，把谭家的一些固定资产抵押出去怎么办？” “谭老爷子不会的。谭家长辈都是十分守成的人，只要我们和谭老爷子透了消息，你就放心，决定不会抵押自家不动产的。”秦胤南很有信心。 想了想谭家在他们老一辈手里的发展路径，的确过于保守，姜洛觉得秦胤南分析得很有道理。 “而且秦氏的技术，如果所有人都可以获得，那么是不是就不值钱了？为什么银行非要贷款给谭光友的芯片产业，为什么大家非要给谭光友投资？”秦胤南透露了自己的打算。 “什么意思？”姜洛皱眉，她有些不太理解，秦胤南要把技术公开？他疯了？ “我准备把技术无偿提供给国家相关的研究院，并且让这项技术大家只要交一定的金额，就可以使用。”秦胤南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为什么？”姜洛不解，“这项技术的研发你耗费了多大的力气，投入了那么多资金人力，好不容易占据了大部分国内市场份额，你现在要主动把技术红利分给大家？” “姜洛，你觉得，我们是什么人？”秦胤南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这样一句。 “我们，是商人？”姜洛不确定秦胤南是不是想要这个答案。 “还有呢？”秦胤南追问。 “我们是中国人。”姜洛有些明白秦胤南的意思了。 “其实你说的都对，可我们首先是商人，其次才是商人。”秦胤南看着姜洛。 “我们其实在各种场合说过太多的什么要回报国家这样的话。很多人都觉得这不过是一句场面话，假大空。但是我每次说的时候，都是真心实意的。”秦胤南把电脑放好，坐在了床上，把姜洛的凳子拉到正对自己的位置。 “我相信，你是真心实意的。”姜洛注视着秦胤南的眼睛，刚刚洗完澡，他的睫毛上还挂着几粒水珠，“你们秦氏每年都在拿出很大一笔钱做公益，我了解。” “很多企业做公益也只是为了作秀，维持良好的企业形象，和政府搞好关系。”秦胤南一点一点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但是在我看来，这是企业的责任。我们在这片养育我们的土地上，赚取了那么多的金钱，我们回报给这片土地的与之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你留学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吗？”秦胤南询问。 “其实欧美对我们的歧视一直都存在，实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在外国，身边都是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的人种，听不懂的语言、吃不惯的饭菜，的确会让我们的民族认同感更加强烈。”姜洛回忆着自己的留学经历，她说不上哪里让她对中国产生了越发深厚的感情，但她就是觉得在外面漂泊久了，提起祖国都会热泪盈眶。 “我们对祖国是有着自己的责任的，绝对不是那些给外人看的公益基金，也不是那些假大空的话语。”秦胤南说道：“我们国家的芯片技术一直都是大问题，虽然秦氏的精度研究还是达不到很高的标准，但是也算是在国内很有建树了。咱们的国家有着比秦氏更强的研究能力，或者其他的企业有着提升精度的方法。只要是中国的技术，只要让中国不在受制于西方国家，我的愿望就达成了。” “至于是不是一定要是秦氏研发出来的技术，都无所谓的。”姜洛是真的从秦胤南的眼神里面读出来了淡泊，这是她极少从商人眼里看到淡泊。 商人重利，这是中国一贯的看法，也是商人们一贯的表现，但秦胤南似乎不一样，对于他而言，这只是他的事业，他可以回报这片土地的事业。 “我支持你。”这四个字，姜洛咬得很重。 秦胤南眼底滑过惊喜。 “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知道你和其他商人不一样，你一直想要回报我们的祖国。”姜洛想起他们认识不久时秦胤南就和自己聊到过这些。 “你不是沽名钓誉，你是从心里是认同的，我也从心底认同你的看法。”姜洛笑得很温柔。 但她目光十分坚定：“秦胤南，你这样做，一定会有很多阻力，比如秦氏的董事会，你有和他们说过吗？” “还没，我的具体方案还没有提交给董事会。”秦胤南想起董事会，有些头疼。 “不管怎么样，我支持你。秦胤南，我相信你会成功的。”姜洛定定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姜洛总是这样，理解他，无条件地信任他、支持他。 这个想法，他爸妈都不会支持的，但是姜洛支持，秦胤南真的发自内心的感动。 但他面上没有显露：“那就谢谢姜总了。到时候还要麻烦你那边的媒体帮我造势。不过我可没有多余的宣传资金了，我的方案肯定会让秦氏狠狠损失一笔。” “不收你的宣传资金，就算是这两天你给我做饭的饭钱了。”姜洛没好气地说道。 “那我回头可得给姜总好好做两顿大餐，让您吃的满意。”秦胤南挑眉。 “看你表现喽。”姜洛笑笑。 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姜洛的礼服和首饰、高跟鞋就已经被送来了。 姜洛试着礼服，是一件银色灰色渐变的长裙，外面搭配了人造皮草的，毕竟已经是冬天，得穿的暖和一些。 到了会场，谭光友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姜洛和秦胤南，迎上来：“我还担心秦总和姜总两人新婚燕尔，不来参加了呢。谭某在这里感谢二位赏光，给我谭某人这个面子，实在是不胜荣幸啊。” “谭总说笑了，您的技术还是秦氏授权的，我们于情于理，都应该来祝贺一番。”秦胤南说道，虽然是客气话，可他连笑都没笑一下。 谭光友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秦胤南的不快，笑道：“那您先进去，我会在一会的开工仪式上面好好感谢您的。也祝贺您终于抱得美人归。” 姜洛和秦胤南来得不算早，刚进场没一会，谭光友就上台讲话了：“感谢今天所有的商场上的前辈、朋友，以及所有的记者朋友们参加谭氏的芯片生产启动仪式。大家都知道，谭氏拿到了中国最先进的技术授权，也收购了颇具规模的芯片，现在就是我们谭氏最好的时代，我将有幸见证谭氏重归巅峰！” 姜洛听了，在底下轻声冷笑了一下，“尽是些拿不上台面见不得光的手段，还说的如此振振有词，脸皮是怎么练出来的。” “我们圈子里面，一向无所谓过程，只关注结果。腌手段你从小到大见得还少吗？”秦胤南凑近姜洛，耳语道。 不知道谭光友又说了些什么，反正主持人说道：“下面，各位记者可以自由提问和拍照。” 起初几个问题还比较正常，都是关于什么未来发展规划啊类似的问题。 后面的却渐渐偏离了轨道。 “谭总，听说您收购芯片的时候，秦胤南秦总也意在芯片，是真的吗？”这个问题就意有所指、不怀好意。 谭光友微微一笑：“我收购芯片的时候，有好几家企业都志在芯片，至于有没有秦总，我无可奉告。总之，我们谭氏凭借着自己的收购方案打动了芯片的董事会。” “谭光友这个答案，不清不楚，似乎维护了秦氏的面子，实则暗戳戳说秦氏是他的手下败将。真是可笑，还凭借收购方案，明明是凭借他冤大头财大气粗吧。”姜洛有些不平。 秦胤南侧身过来，对她说道：“少安毋躁。” “谭总，您是凭借什么打动秦总把技术授权给您的呢？如此先进的技术，秦总为什么舍得授权给您？”记者的问题就像是商量好的，都贴着秦胤南。 “这个问题，你得问秦总啊，秦总今天刚好也参加了我们的开工仪式。”谭光友直接把问题抛给了秦胤南。 姜洛皱眉，这个谭光友真是没品，他自己难道不清楚这个授权是怎样才拿到的吗？现在让秦胤南回答这个问题，秦胤南又不能拿到明面上，只能夸谭光友有优势。 “谭总的新闻会，我说话不合适。”秦胤南拒绝。 “没事，秦总，本来这就和你们秦氏关系密切，您说两句也是应该的，日后我们两家还要共同进步共同发展。”谭光友笑眯眯地看着秦胤南。 “就是，秦总，说两句嘛。” “秦总，说两句吧。” 记者们也跟着帮腔。 秦胤南站起来，接过话筒，“既然记者们如此热情，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走上台，和谭光友站在一起。 两个人都是西装革履，只是秦胤南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质，冷静自持又极具侵略性。而谭光友努力挺直脊背，昂起头，也比不得秦胤南浑然天成的气质。 两个人都不用说话，往那里一站，高下立分。 “其实我把技术授权给谭总的原因很简单，谭总给出的价格实在诱人，就如同谭总收购芯片的价格一样。”秦胤南一语激起千层浪。 底下的记者们有点骚乱。 谭光友脸垮了一下，他本来想听秦胤南上来被迫言不由衷地夸夸自己，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秦胤南会给出这样的答案，甚至连他能收购芯片的原因都给出了答案。 “秦总，您真爱开玩笑。”谭光友试图挽尊。 秦胤南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接着说：“谭总的魄力打动了我。不是每一个企业家都有如此破釜沉舟的魄力，用如此高昂的价格得到了一条完整的芯片产业链。我被谭总折服了，他有如此勇气，实在令人惊叹，资金链的风险，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姜洛被逗乐了，没忍住，笑出声来。 秦胤南一本正经地说什么他被谭光友折服了，谭光友多么有魄力，其实就是在暗指谭光友鲁莽又急功近利，除了砸钱没有什么其他的好方法。 谭光友当然也听出来了秦胤南的画外音，在座的没有傻子，没有人听不出来。 而且那些其他的企业家们，本来都打算参加谭氏融资项目的企业家，都开始犹豫了，谭光友这样莽撞，谭氏的资金链面临风险，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投资对象。 谭光友有些着急：“秦总您太爱开玩笑了，我出的不过比市场价略高一些，也只是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而已。谭氏几十年的基业，资金链雄厚，还是撑得住着一点点额外支出的。” “比市场价略高一点？看来现在市场价也高的超乎我的想象了。”秦胤南淡淡看了一眼谭光友，语气平淡。 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谭光友还在想要挽回场面，跳梁小丑罢了。 “秦总，您婚后没有去蜜月吗？”一个记者看情况不对，转移了话题。 秦胤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想，这似乎不是我和洛洛的主场，大家还是问一些和谭氏相关的问题吧。我们可不想抢了谭总的风头。” “无妨。”谭光友宁愿大家关注秦胤南和姜洛的私生活，也不愿意大家再关注自己了，“既然记者们这么关心，秦总就回答一下吧。不然万一大家误会你们感情不和，影响了感情多不好。”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多谢谭总关心。我和洛洛的感情绝对不会如此随随便便就被影响了，您放心。我们目前秦氏和姜氏有很多工作要处理，暂时延期了蜜月而已。”秦胤南回答。 “那是什么工作如此重要呢？蜜月可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啊。”谭光友极力想要挑拨一下秦胤南和姜洛在公众面前的关系，秦氏通过和姜氏的联姻，股价一度涨停，这让他很是眼红。 “谭总，公司的一些工作在某些阶段都不好向公众透露的，如此基本的常识，您怎么忘了呢？”秦胤南怼了谭光友一句。 “不过，既然大家这样关心我们秦氏，我也就向大家稍微透露一下。”秦胤南的话让公众和媒体都觉得很舒服，感觉仿佛自己受到了重视，“我们秦氏的芯片技术，将步入一个新的阶段。” 谭光友的脸绷不住了，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秦胤南上台，为什么非要问秦胤南在忙些什么。 记者们听到秦胤南的话语，都很激动。 “新的阶段？是芯片技术会取得更大的进步吗？” “秦总，是您准备对秦氏的技术专利应用进行改革吗？” 媒体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他们每抛出一个问题，谭光友的脸都黑一下。 要知道，他可是刚刚费尽心机还花了大价钱才拿到秦氏的这项技术授权，如果秦氏的芯片技术突破了，他就吃不到当前这个技术的红利了。 “中国的芯片技术进展一向缓慢，没想到在秦总这里像是按了快进键一样。”谭光友的话听起来怎么都有些嫉妒的意味，似乎在质疑秦胤南只是瞎说罢了。 “我只能说这是我们秦氏一直以来致力的方面，过多的就不好透露了。”秦胤南说罢，把话筒还给工作人员，准备下台。 谭光友在台上，表情精彩。 “秦总，您和谭总一起给我们拍张照片吧。”记者们发出请求。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秦胤南站在台上，站好，看向记者们。 记者们纷纷按下快门。 秦胤南沉稳、气定神闲，而谭光友则有些阴沉、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其实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谭光友和秦胤南的区别。两个人回答问题的时候，一个是游刃有余、十分得体，一个是炫耀是聒噪。 两个人，一个像是从小到大的武林高手，无需特意表明什么，所有人都都知道他很厉害，都会为他鼓掌。而另一个像是一直都是籍籍无名的人偶然捡到了秘籍，明明也没有成为武林高手，就急着渲染自己。 待记者们拍完照，秦胤南鞠躬，就下了台。 他坐在姜洛旁边，姜洛冲他竖起大拇指：“可以啊，秦总，真是能说会道。你要是去做记者，肯定是王牌记者。” “姜总这是想挖我？”狠狠坑了谭光友两把，秦胤南心情很好，和姜洛开着玩笑。 “别。”姜洛连忙拒绝：“您谭总出场费太高，两顿饭就换了我多少媒体资源啊，我可挖不起您。” “看来我得多做两顿饭，才能让姜总觉得值一些了。”秦胤南目视前方，明明实在开玩笑，却丝毫不显露。 “那我就等着了。”姜洛结束了话题，很多记者都在看他们，还有拍她和秦胤南的人呢。 谭光友的这个仪式结束了，姜洛挽着秦胤南的胳膊，就要离开会场。 却被记者们拦住了，记者们想要给他们做一个访问，并且拍几张照片。 “拍照可以，访问就不要了，洛洛脸皮薄，而且我们一会还有行程。”秦胤南挡掉了访问，他和姜洛以夫妻形式出场越多，就越不好解绑。 记者们纷纷表示不能采访很遗憾，但是能拍照也不错。 秦胤南和姜洛站在那里，一片快门声，闪光灯不断打在两人脸上。 记者们纷纷感慨这是怎么样的神仙眷侣，颜值不输明星，家世相当，彼此相爱，势均力敌。简直就是无数人理想中的爱情。 谭光友被一些记者拥着出门，正好看到了同样被记者围着的秦胤南和姜洛，面色有一瞬间的不善，随即恢复正常。 拍完照片，那些记者也没有多纠缠，他们面对谭光友还敢开开玩笑，但是面对秦胤南和姜洛，这两个人身上自有一股气势，不容旁人造次。 回到清诗苑，姜洛把高跟鞋收起来，她的脚本来已经快好了，今天又踩着这么高的高跟鞋，有些隐隐作痛。 “怎么了？脚没事吧？”秦胤南注意到姜洛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了。 “有些疼。”姜洛如实回答。 “坐下。”秦胤南握着姜洛的手腕，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我看看。”然后蹲在一旁，弯腰查看姜洛的脚腕。 “有些发红了，要不然去看看医生吧。”秦胤南拿不准情况。 “不用了，喷点云南白药就行。”姜洛不想去医院折腾，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你这反反复复的也不行啊。”秦胤南不赞同。 姜洛坚持：“不用去，我就是今天又穿了高跟鞋，之前还没好透，情况有些反复很正常。” “那我再给你冰敷一下。稍等，我去拿冰袋。”秦胤南走向厨房，从冰箱的冷冻室里面找出冰袋。 他给姜洛冷敷了大约十五分钟，问她：“感觉怎么样？” “好像没那么疼了，大概痛觉神经被冻得感觉不到疼了吧。”姜洛看秦胤南专注看着自己脚的样子开玩笑。 秦胤南的手轻轻附在姜洛脚腕红肿的地方，“我帮你揉一下吧。” “哎，不用了……”姜洛阻止的话还没说完，秦胤南就已经开始揉了。 姜洛只觉得脚腕酥酥麻麻，一股一股电流从秦胤南手上的皮肤传导过来，电得她浑身都有些发软。 “有没有舒服一点？”秦胤南浑然不觉姜洛的异样，只是低头揉着。 “有。”姜洛的声音很弱。 她感觉自己脸上在烧，脸应该已经红透了。 终于，秦胤南揉完了，给姜洛喷上了云南白药，之后嘱咐姜洛：“别忘了每天按时喷药。” “我记住了。”姜洛接过药瓶，逃一样地上了楼。 第一百五十章 翌日，到了周朗要告知家属手术方案的时候了。 姜母、姜楼、姜洛、秦胤南都来到医院里面等待结果，姜父强烈要求也要过来听。 “我们手术预计切除三分之一的左肺叶，尽量为姜老先生保留多一些肺叶。手术我们想要采取微创切口，不做大的开胸手术，术后恢复起来会快一些。手术的整个过程大概需要三到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切除存在的一些恶性的结节、以及存在的癌肿，扩大周围需要清扫的淋巴等组织。”周朗介绍了一下手术。 “爸，您看，是微创，您就安安心心睡一觉，醒来就都好了。”姜楼抓住周朗口中的“微创”安慰姜父。 姜父神情并没有变得轻松。 周朗想了一会，说道：“我觉得咱们不论是家属还是姜老先生都拥有手术的知情权，因为姜老先生年纪大了，我们想要尽量采取温和一些的手术方式，切除的肺叶面积也不大，但是，微创手术是有弊端的，它可能导致肿瘤切除不彻底或其他器官损伤，由于微创手术主要是在电视监视器下器械操作，对于毗邻重要血管的肿瘤或隐蔽部位的淋巴结切除存在困难，可能会切除不彻底导致残留，或者损伤重要神经和器官致术后并发症的出现。” 姜洛早就做过功课了，她开口：“我们相信您的技术，就我所知，这些情况如果医生手术经验丰富处理的足够漂亮，是可以避免的。” “谢谢您，姜小姐，谢谢您的相信，我也会尽全力避免这种情况出现，但是既然是手术，这个风险就是存在的。”周朗做手术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是他还是要把可能风险告诉家属。 “还有一个风险就是术中大出血，术中大出血难以控制时需中转开胸止血。”周朗他们打算的微创手术也只是最好的打算，手术中会有很多不同的情况。” 周朗接着介绍可能的风险：“当然，如果我们发现微创手术制约了我们清理一些结节癌肿组织，我们也会中途转为开胸手术。微创手术只是最好的一种情况。” “没事，开胸也行，周医生，这是您的专业，我们相信您。”姜父开口，仿佛他口中那个需要开胸的病人不是他本人一样。 “肺癌手术与其他手术一样，都存在一定的风险。尤其是如果我们中途转了开胸手术，那么相比于胸腔镜手术的风险会更大。肺癌手术的风险并不高，你们可以放心，这项手术对于我们而言就是常规手术。”周朗害怕自己接下来的话语会让姜父和家属们心慌，就先拣了些轻松的话说。 “但是，我也必须告知你们手术风险。首先就是麻醉风险，肺癌手术中，麻醉是第一步，我们有着最专业而且经验丰富的麻醉师，发生麻醉意外的几率极低。还有一个风险就是大出血，肿瘤侵犯临近脏器和大血管，手术过程中分离困难而导致血管撕裂或破裂，引起大出血；其余还可能会出现支气管残端瘘，肺不张，通俗来说就是可能导致窒息，还有就是肺栓塞。”周朗一口气说完了所有可能风险。 姜洛听得暗自心惊。 反而姜父这时候，表现得倒是坦坦荡荡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任何手术都有风险，这我知道，您放心吧，周医生。” 周朗又交代了手术前一天的注意事项，从今天晚上开始禁食禁水一类的。 说完这一切，周朗看着这一家人，“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没有了。”姜父扶着轮椅想要站起来，但是他的手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他撑不起来自己的身体。 秦胤南见状，赶紧上前扶起姜父，“爸，您想要干嘛。” 姜父推开秦胤南的手，努力自己站在地面上，冲周朗深深鞠了一躬。 周朗吓了一跳，赶紧就要扶起姜父。 姜父看着周朗：“周医生，拜托您了，不管手术成功与否或者术后是什么情况，我都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这是我的工作，都是我应该做的，姜老先生，您太客气了。”周朗有些感动，他以为姜父是要拜托自己务必把手术做好，哪想到姜父如此大费周章站起来鞠躬只是想要感谢一下他。 陪着姜父回到病房，姜洛不知道该做什么，就要给姜父剥柚子，“爸爸，您前两天说您想吃红西柚，这是胤南特意让人送来的，我再给您剥一些。” “不用麻烦了，我没什么胃口。”姜父拒绝。 秦胤南听到姜父拒绝，赶紧接话，“那你给妈和哥剥一些吧。” 他知道姜洛这时候只是想要找点事情做，闲下来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笑脸面对姜父。 姜母强颜欢笑道：“好，那我就和姜楼沾沾老姜的光。” 之后，病房出奇的安静，大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还是姜父先开了口：“你们都出去，让胤南留下，我有些话想要和他说。”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也没有违逆姜父的意思，先后走了出去。 一时间，病房里面只有秦胤南和姜父。 “胤南，把我摇起来一些。”姜父开口。 秦胤南把床摇了起来，姜父坐在床上，指了指他身旁的椅子，“胤南，坐这。” 秦胤南坐好，姜父上下打量着他，感慨：“好啊，真不愧是我们圈子里年轻一辈最有能力的人。” “您谬赞了，不过是借了家里的东风，有之前老一辈们的荫庇。”秦胤南很谦逊。 姜父依旧在夸赞秦胤南：“和那些要么不学无术、整日花天酒地的二世祖、要么就碌碌无为混日子的富二代们比起来，你的确又勤奋又能干。” “爸，楼哥比我能干。”秦胤南还是保持着谦逊的态度。 “我们不说他，今天就说你。”姜父跳过了有关姜楼的话题。 “但是，胤南。”姜父加重语气，“这样的话听得多了，再加上你这几年的成绩，难免有点飘飘然，人之常情。可我希望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沉稳。” 第一百五十一章 “胤南，你还是有些浮躁，年轻气盛。从你芯片项目的二轮里面我就可以感觉到，你的二轮项目那样激进，实在不是好的表现。”姜父很诚挚地阐述着他眼中秦胤南的问题。 “当然，我不是说你急功近利，胤南，你太不急功近利了，你追求的，是刺激，而不是仔细揣度利益得失。也跟你从小成长环境相关吧，不需要太考虑钱财。过于冒失激进，除了你自己的事业需要承担高昂的风险之外，对你的心理也不利，你需要更平和。”秦胤南现在对于姜父而言，就是一家人，姜父必须告诉他自己的看法。 “爸，我知道您一贯做生意的风格是沉稳守成的，但是您为什么不试着尝试一下其他的风格呢？这种行事风格，依我愚见，并没有什么孰是孰非。”秦胤南不太认同，他觉得自己做生意的方法并没有姜父说的那些不堪。 “胤南，如果你只是我世交家的儿子，我也可以向别人夸你那样，向最开始夸你那样，什么青年才俊、年轻有为、雷霆手段、有眼光、有胆识。可是，你是我的女婿，是我女儿的老公。”姜父最后那句话加重了语气。 秦胤南听了，沉默下来。 “我希望我的女儿是幸福的，她在你身边，你给她的是沉稳、是安全感，而不是冒险。”姜父道出今天找秦胤南说话的缘由。 “洛洛已经足够喜欢冒险、没有定性的了。”秦胤南听了这话，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姜父。 姜父明白他的意思：“怎么？我就不能了解洛洛了？洛洛表现在外的是温和柔顺，但是她内心喜欢刺激喜欢未知。所以，她才会喜欢你，你的确足够有胆识，敢于冒险，是她最欣赏的那种人。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犹犹豫豫、顾虑一大堆的那种人。” 秦胤南点点头，是他想岔了，不管姜洛在外面表现出来的是怎样的大家闺秀，她父亲还能不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样子吗。 “女儿家最后需要的，是一个避风港，而不是无休无止的出海。胤南，你能做她的避风港吗？”姜父询问。 “爸，您放心，我可以，您说的我都知道，我会改的。”秦胤南只能答应下来，他不想让姜父觉得心事未了，姜父现在是真的在交代后事了。 “记住你今天答应我的事情。”姜父松了口气，“你让洛洛进来一下。” 待姜洛进来，姜父慈爱地看着她：“洛洛，多的话爸爸就不说了，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要幸福、要快乐。姜家永远是你的退路，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 姜洛点点头：“爸爸，您放心，我一直就是这样的，因为我知道您站在我的身后，我一直都是肆意妄为，之前让您替我收拾了许多烂摊子。日后，我还得靠您给我收拾烂摊子呢。” 姜父也不和姜洛争辩日后的事情，只是让她把姜楼叫进来，这一个人一个人的，真的就是在交代后事了。 姜父看着自己气宇轩昂的儿子，很骄傲：“姜楼，你做事我一直都很放心。姜氏在你手里发展的也很好。爸爸要和你说的，不是事业。是你自己。你总是顾全大局，在为这个家为姜氏着想，让你去柳家的女儿时，你都没有任何异议。这是爸爸对不住你。” “爸，这和您无关，造化弄人而已。”姜楼真的没把柳芊芊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对柳芊芊，本来也没什么感情。 “爸爸希望你日后啊，能真的有个喜欢的姑娘，像洛洛这样既能商业联姻又真心喜欢也可以，不能商业联姻只要你喜欢也行。爸爸希望有个人能照顾着你，和你搀扶着一起走过人生路，希望你以后做一个父亲，你一定是个合格的好父亲。”姜父不想姜洛孑然一身。 “爸，这还要看缘分的，您放心，只要我有喜欢的姑娘，第一时间就带回来给您过目。我的孩子，还要等着您帮我教育呢。”姜楼和姜洛真不愧是两兄妹，都把事情往日后引，让姜父畅想着日后的美好。 姜父没有精力和他们辩论什么日后的事情，也不想惹孩子们不快。 “以后，你得撑起姜家，你妈妈和你妹妹，就要靠你照顾了。”姜父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姜楼说什么，就告诉他：“你去把你妈妈叫进来吧。” 姜母进来的时候，有些摇摇欲坠，支撑不住，即使她没有在场听姜父和三个小辈们说什么，她看这个架势，也能猜到姜父是在交代后事。 “老婆，这辈子，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姜父很少这样温柔深情地和姜母说话。 他们那个年代的感情，没有什么轰轰烈烈要死要活，都是柴米油盐的细水长流，仔细想想，他似乎结婚后就连一句“我爱你”都没和姜母说过了。 “哪有吃苦，我跟你这么多年，住的是别墅，打扫照顾都有佣人，什么苦都没吃。”姜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我这人，也不浪漫，整日里就是工作，家里、交际场上全靠你操劳。谢谢你。”姜父看着姜母，从她的脸上依稀看到了当年那个害羞的小姑娘的眉眼。 “说什么谢不谢的，都是一家人。”姜母想起嫁给姜父这几十年，风风雨雨，唏嘘万分。 姜父酝酿了许久，还是说出来了这句话：“我爱你。” “啊？”姜母不是没听清，她只是愣住了。 过了好久，她才回了一句：“我也爱你。” “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姜父温柔地笑着。 姜母有些想哭：“我也是，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孩子们还要靠你指导着一些，你也别太累了，咱们的儿子女儿都很懂事。”姜父到底还是说出来了那个大家都不愿意相信的“如果”。 姜母不愿意去想这个“如果”，她说：“老姜，你得好好的，自从嫁给你，我就没有烦心过这些事情，孩子们的事我也不懂，还得靠你，我们都还指望着你那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姜父自嘲地笑了一下，生老病死，人生常事，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又都接受不来了。 他也不反驳姜母。 交代好了这些事情，他也乏了，姜洛已经让人送来了午饭。 “爸，您还想不想吃蟹粉狮子头？”姜洛记着前两天姜父吃了大半个蟹粉狮子头，想让姜父今天也能多吃一些。 “太腻了。”姜父看都没看蟹粉狮子头一眼，他只想起这道菜，就觉得有点恶心。 “爸，那我给你夹块清蒸鲈鱼，这个清爽鲜美。”秦胤南边说，边夹了鲈鱼，给姜父把刺都挑掉。 姜楼也开了口：“就是，爸，吃点鱼，这里还有龙井虾仁，都是清爽鲜美的。那些浓油赤酱的，就让洛洛吃吧。” 姜父示意姜楼给他夹了些龙井虾仁，吃完，说道：“不过你别说，洛洛从小就爱吃那些个浓油赤酱的。别人家的女孩子都吃喜欢吃清清爽爽的那些，洛洛这点和她们还挺不一样。” “所以，我长得也比她们好看啊。”姜洛故意开玩笑，想让姜父心情轻松一些，“她们喜欢吃那些清汤寡水的，所以长得也瘦瘦弱弱清汤寡水，哪像我，浓油赤酱的吃多了，人也白白胖胖的，多有福气！” 说完，她还很自豪地看了姜父一眼。 姜父的确被逗乐了，“哈哈哈，你这丫头，哪有这样说自己的？你还白白胖胖？就这细胳膊细腿。” “爸，您这是父亲滤镜，看自己女儿就觉得瘦的不得了。你看看那些明星，人家都才九十来斤。”姜洛索性坐在了姜父床上，挽着姜父的胳膊。 “九十来斤？那可不行，太瘦了也不好看，女孩子还是有点肉好看。你说是吧，胤南？”姜父冲着秦胤南眨眨眼。 秦胤南明白姜父的意思，跟着帮腔：“就是，洛洛，你现在刚刚好，不能太瘦了，我就喜欢你现在这样。” “真是酸掉牙了。”姜楼笑着吐槽。 今天姜洛和姜楼本来都不想走，想陪着姜父度过术前最后一晚。 但是姜父把他们都赶回去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留在这也没有用。护工人家都在这看着呢。洛洛，你和胤南新婚燕尔，晚上不要在我这留着，回家干你们小两口该干的事情去。” 姜洛和秦胤南闻言，有些尴尬，不好反驳。 然后姜父又说走了姜楼和姜母：“姜楼，你妈妈年纪也大了，晚上熬不住，送她回家歇着吧，你也别回医院来了，就跟着歇着。好好处理处理工作，这些天你总忘医院跑，得把辣的工作都补上。姜氏要是有什么问题，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大家在姜父极力的坚持下，只能都回了家。 姜洛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想去倒杯水喝，让自己缓一缓心绪。 结果杯子一个没拿稳，就掉在地上打碎了。 “怎么了？你没事吧？姜洛。”秦胤南听到声响，赶紧跑过来询问。 “没事，就是手滑了一下。”姜洛就要蹲在地上捡起碎玻璃片。 “别动！”秦胤南喝住姜洛。 姜洛顿在那里，侧头看着他。 “别把手滑了，我来收拾。”秦胤南快步走过去。 他把姜洛从那堆碎玻璃里面拉出来，仔细检查了检查姜洛的双手，确保都没有受伤之后，告诉她：“别过去了。” 然后他用毛巾包裹住比较大的玻璃碎片，又拿起笤帚把剩下小一些的玻璃渣子都扫起来。 拿出一个新的垃圾袋，把这些东西都装进去，收拾好。 然后秦胤南上楼找了记号笔和胶带，把碎玻璃都用宽胶带缠好，裹住，用记号笔在最外层标上：“玻璃，小心！” 姜洛在一旁，索性拉过餐桌旁的凳子，坐在那上面，饶有兴味地注视秦胤南打扫这一切。 秦胤南最后把收拾好的那堆垃圾放在一起。 然后抬头看着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姜洛，调侃：“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在这给你收拾残局，累成这个样子，你就坐在这里看着，连个水都不给我倒。” 姜洛站起来，就要去倒水：“好好好，我错啦，我没良心，给你倒水。” 姜洛眼看着要拿起水壶的时候，秦胤南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住她的动作：“算了，我自己来吧，你要是再打掉一个杯子，我就真的要累了，咱们就没有晚饭吃了。” 秦胤南看着姜洛有些恍惚的样子，有点担心，“你这两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姜洛的失眠没有得到任何改善。 “你晚上能睡着几个小时？”秦胤南想看看姜洛的失眠时长。 姜洛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睡了三个小时，四点到七点。” “你昨晚我记得睡得还挺早的啊。”秦胤南皱眉，姜洛的睡眠时长也太短了，怪不得今天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恍惚。 “你怎么知道我几点睡的？没准我就是在工作呢。”姜洛发现秦胤南话里面的漏洞。 “我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你的门下面那个缝隙，灯已经灭了。”秦胤南回答，有些底气不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关注姜洛的一举一动。 姜洛并没在意这些细节，她承认：“我想着我爸爸这两天手术，我一定得撑住了，就早点睡让自己精力充沛一些。但是躺在床上，我努力让自己不想这些生活中的事情，我努力放空自己，可是心跳得特别快，我都能听到，像是个小鼓一样。” “你还是压力太大了，给自己过多的压力让自己一定要睡着，才反而睡不着了。”秦胤南知道姜洛还是心病，她父亲做完手术好了，这块心病才能消除。 他尝试给出自己的建议：“其实你只要闭目躺着，就算是休息了，睡不睡得着都有效果，没必要强迫自己一定要睡着。” “我试试吧。”姜洛情绪有点低沉，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早上起床并没有神清气爽，后脑勺右侧阵阵抽痛。 看姜洛不太开心，秦胤南换了话题，和她开玩笑：“姜洛，我的杯子可是很贵的，你这打碎了我心爱的水杯，你说，怎么办？” 第一百五十三章 姜洛一横眉：“难不成堂堂秦氏集团的秦总，还要我一个柔柔弱弱、可怜无助的小姑娘赔你杯子？” “这可是我最心爱的杯子。”秦胤南故意追着这件事情不放。 “那秦总，您说怎么办？”姜洛深呼一口气，保持平静。 “其实也很简单，今天晚上，就麻烦这位柔柔弱弱、可怜无助的小姑娘给我挑鱼刺了。”秦胤南并不是为了故意整姜洛，他只是想要想个理由让姜洛一定要坐在餐桌前，这样她怎么也会吃一些。他怕姜洛因为担心姜父手术的事情，吃不下饭。 “行吧。”姜洛假装恶狠狠地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毫无感觉，看了回去。 姜洛这就上楼去处理工作了。 其实看着文件，她也看不进去，姜父马上手术了，她查阅了相关资料，告诉自己成功率很高，周朗很厉害，还从没有做失败过这一类手术。 但她还是害怕，手术是一个坎，术后恢复、化疗又是坎。术前短短两个月的术前新辅助化疗就已经让姜洛觉得漫长而折磨了，她无法想象术后那样长期的化疗，看着姜父的头发一点一点脱落，看着他渐渐瘦削，看着他的生命力一点一点被剥夺。这太残忍了。 姜洛越查资料越害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失败率，她也还是会害怕，因为数据永远是冰冷的，手术失败的那些人的生病却是鲜活的，不管是对于他自己还是对于他的家人。 姜洛索性不再看这些，把电脑推到一边，她觉得这段时间的失眠，让自己的思维都变得缓慢了。 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自己的助理，自己助理这段时间除非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来打扰自己的。 姜洛把电话接起来：“喂。” “姜总，您有没有看现在的商业新闻？”助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问题就问懵了姜洛。 “没有啊，怎么了？”姜洛今天哪里有空去看这些东西。 “谭光友谭总那边，联合荣霓媒体，放出来了许多不太利于秦总的新闻，甚至好多家媒体都在渐渐改口。”助理汇报。 “其实今天一早，新闻都很正常，就是夸一夸谭光友马上开工的芯片生产，没有什么其他的。但是后面，就有了秦总，暗指秦总嫉妒谭总有为能干，故意打压谭总。还说秦总没有容人之量，他害怕被谭总抢走市场，没有肚量。”助理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姜洛有些烦躁，这个谭光友，总是不合时宜地出来瞎蹦哒，“让咱们这边做好舆论导向，我相信咱们的商业媒体才是最优秀的商业媒体。” “我明白，已经安排下去了。我就是跟您汇报一声，谭总似乎一直对姜氏和秦氏都不怀好意。”助理提醒姜洛要注意谭光友。 姜洛挂掉电话，就下去找了秦胤南。 秦胤南正在做饭，手里拿着血淋淋的一条鱼，开膛破肚。 姜洛看了他明明应该有些狼狈，偏偏依旧游刃有余的样子，问道：“怎么不买已经收拾好的鱼啊？都洗的白白的。” “洗白白有什么用。”秦胤南洗了洗手，“再好的厨师，也敌不过新鲜二字。” 他今天为了想让姜洛能吃点饭，已经耗尽心血了，选了几道工序极为复杂的菜。 “谭光友那边放出来的新闻你看了吗？”姜洛倚着门框问他。 秦胤南在冰箱前蹲下，拿出里面的冻豆腐，混不在意：“我看到了啊。” “你准备怎么反击？”姜洛不相信秦胤南会这样吃一个闷亏。 “看你啊，你才是做媒体的，我负责给你做饭，你负责帮我摆平喽。”秦胤南理所当然看着姜洛。其实他早就想过对策了，但是现在着急的是姜父的手术，他就把这些工作上的事情都往后推了，人谭光友再潇洒两天。 姜洛被秦胤南的话噎住，不知道说什么，“反正……反正……反正你就好好做饭，媒体这边我会安排的。” “谢谢姜总。你先上去吧，休息一会，吃饭我再叫你。”秦胤南和姜洛说着话，手上也没闲，处理着食材。 姜洛实在是现在做什么都做不进去，休息也没心思，“我在这坐一会，不想上去。看你做饭，毕竟秦总这顿饭可不便宜，多少媒体资源换来的，我可得好好看着，你不许糊弄我！” 见姜洛搬了椅子坐在厨房的门旁边，看着自己，秦胤南无奈笑笑：“随便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就这样，秦胤南在厨房里面忙活，姜洛趴在椅背上看着。 秦胤南觉得他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过来拉起姜洛：“起来，光看着多无聊，帮我剥点蒜。” 秦胤南拿起案板上的大蒜塞在姜洛手里。 其实他家里有快速剥大蒜皮的工具，但他没找给姜洛。 他只是不想姜洛再看着自己了，他不自在。 说来也奇怪，他一个经常开会，出席各种商务宴会，参加记者招待会，应该最习惯不过被人盯着了，但是姜洛的目光，却让他身上有点发烫。 “秦胤南，你做饭好麻烦啊，还要人帮忙。”姜洛嘴上嫌弃着秦胤南，手上却已经开始剥蒜了，“还说是你给我做饭让我享受，你看看，我都被你拉了壮劳动力了。” “谢谢温柔善良的姜小姐。”秦胤南没有反驳，笑着冲姜洛来了这样一句。 姜洛剥好蒜，放在盘子里递给秦胤南。 她又开始了目光注视。 她看秦胤南低头切里脊肉的样子，觉得秦胤南真的很有个人魅力。头发有那么两三缕垂了下来，看起来随意又潇洒，秦胤南目光专注盯着手里的里脊肉。 果然，男人专注的时候最有魅力。 很快，姜洛反应过来，收起自己**裸欣赏的目光，可不能让秦胤南发现，不然他不知道又要怎样臭美，然后调侃自己了。 开火，起油，不同食材的香气混杂在一起，肉香、鱼香、菜香，人生百味，都夹在在这一个厨房里面。 听着锅铲碰撞的声音，窗外渐渐变黑的天色和屋内明亮暖黄灯光形成强烈对比。 这就是家的感觉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终于，秦胤南的菜都做好了。 他把最后一道菜也端上了餐桌，“尝尝吧。” 姜洛知道秦胤南做菜的手艺不错，却没想到可以这么好。 秦胤南做了一个糯米排骨、一个宫保鸡丁、一个虾仁藕片、一个红烧鱼，还有一份西湖牛肉羹。 色香味俱全，姜洛有些看呆了，她中午心情不好，没什么胃口，吃得很少，本来下午也没什么胃口，但现在看到秦胤南的菜，竟然咽了咽口水。 “傻看什么呢？挑鱼刺啊。”秦胤南一句话拉回了姜洛的思绪，她之前答应了秦胤南给他挑鱼刺。 姜洛瞪着他：“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给你挑。” 姜洛拣起一块鱼，耐着性子，一点一点挑着鱼刺，鱼肉的鲜香散发出来，她的唾液腺开始分泌唾液了。 姜洛挑鱼刺的时候，秦胤南大口吃着饭菜。 “嗯，这糯米排骨我这次蒸得真不错，软烂，而且排骨腌得也入味，太好吃了。” “哎呀，宫保鸡丁做的太成功了，比樊来登的大厨做的都好吃。” “虾仁好爽滑啊，我火候掌握得真不错，肉质太嫩了。而且这次的藕是从江苏空运来的，清香四溢。” “西湖牛肉羹做的也一如既往的好，这可是我的保留拿手菜品。” “就是红烧鱼还没尝到，你快挑刺。” 姜洛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吃不到就算了，还要被奴役挑刺。 姜洛突然想起了什么：“哎，我记得虽然我答应帮你挑刺了，可是你不是说这顿饭是我帮你媒体控评的感谢吗？” 秦胤南吃饭的筷子顿了一下，他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怎么办呢？” “你不许吃了！”姜洛瞪着他，“除了我给你挑好刺的红烧鱼，其他的你都不许吃了！” “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凶。”秦胤南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姜洛，姜洛现在在他面前总是时不时变得孩子气起来。 “我就凶！”刚才看秦胤南吃的那么香，她一口都没吃到，现在她把一小块挑好刺的鱼肉推给秦胤南，然后就自顾自开始吃饭。 她夹了一筷子糯米排骨，排骨蒸的特别烂，几乎是入口即化。秦胤南的厨艺真的没的说。 姜洛又尝了尝宫保鸡丁，配上米饭，简直绝了。 还有虾仁藕片，很清爽，恰好中和了糯米排骨的腻和宫保鸡丁的辣。 紧接着，姜洛又尝了尝那个红烧鱼，她刚才挑刺挑了半天也没吃上，馋了好久，现在一尝，果然很不错，肉质鲜嫩。 她又盛了一碗西湖牛肉羹，尝了一口，不愧是秦胤南所说的拿手菜，味道一点不比酒店大厨差。 秦胤南就坐在姜洛对面，双手抱臂，看着姜洛尝菜。 看她都尝过一遍了，秦胤南问：“怎么样？” “也就还可以吧，和我差不多。”姜洛嘴硬。 “是吗？”秦胤南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当然！”姜洛故意昂起头，不看秦胤南的眼睛。 秦胤南故意逗姜洛：“那看来味道也不怎么样，既然这样，我就都吃了吧，给你订点饭菜。” “秦胤南！”姜洛有点着急：“你不讲信用！说好是你做给我谢谢我的商业媒体替你尽心尽力做舆论导向的！” “不是味道不好吗？我再练习练习，再给你做。”秦胤南不紧不慢地说道。 “没事，我也不是什么矫情挑剔的人，这也能吃，我不和你计较这些。不过你多练习练习，做得更好吃再给我做一顿就行。”姜洛说着，又给自己夹了一块糯米排骨。 秦胤南看姜洛努力挽尊的样子，觉得好笑：“好吧，那我还得谢谢姜小姐你善解人意，不和我计较了。” “没事，没事。我从小就这样，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姜洛埋头苦吃、头都不抬地说道。 秦胤南拿起筷子，夹了红烧鱼，开始挑刺。 姜洛以为他是挑给他自己的，也就没管，不曾想，秦胤南挑完刺把鱼夹到了自己碗里，语气温柔：“多吃点。” “谢谢”姜洛愣了一下，“你也吃。” 秦胤南看着姜洛吃完一碗饭，又去添了半碗，心里很高兴，明天姜洛肯定又没有胃口吃饭了，而且她一定会在医院陪床熬着，今天多吃一些，明天才撑得住。 姜洛其实隐隐约约也感受到了秦胤南的用意，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吃完饭，姜洛自觉地开始收拾碗筷，擦桌子。 秦胤南握住她的手腕，“我来吧。” “没事，饭都是你做的，我洗洗碗收拾一下也是应该的。”姜洛坚持。 “不用了，你就在那坐着就行，你们女孩子不是最爱护自己的双手了吗？”秦胤南挑眉。 姜洛抬头看着他，开玩笑：“没事，又不是宫里的娘娘、城堡里面的公主，还十指不沾阳春水啊？哪有那么多讲究，女孩子爱美，也就是多涂些护手霜。” “你在我心里就是公主啊。”秦胤南悠悠来了这样一句。 姜洛有些发愣，“啊？” “我是说，我看你在姜家，不就是个小公主吗？楼哥那么宠你，你妈在我和你假结婚的时候都好像如果我对你不好就要拿刀捅我了。你爸更不用说，你在他心里就是宝贝、是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秦胤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了这样一大段解释的话。 姜洛听到他说自己父亲，脸上被愁云笼罩：“是啊，只有在我爸爸那里，我才是掌上明珠，别人眼里我什么都不是。” “姜洛。”秦胤南没想到自己的话会惹得姜洛心里不痛快，“我们总要面对明天，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会好的。” “谢谢你，秦胤南。”姜洛郑重且真心实意地说道。 “没事，我们是朋友啊。”秦胤南冲她笑了一下。 “那既然是朋友，就不用计较谁洗碗啦，秦胤南，不和你客气了，你把碗洗了吧。”姜洛努力开个玩笑缓解自己低落的情绪。 秦胤南听了，哑然失笑：“好好好，我洗就我洗，你去歇着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等秦胤南洗完碗，他从厨房出来到客厅，发现姜洛坐在大大的落地窗旁边，整个人都蜷缩着，双手环抱着自己蜷起的腿，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幅画面看起来，小姑娘有些可怜、无助。 姜洛听到秦胤南的脚步声，回头，“秦胤南，好想看看城市的夜景啊，咱们去我家吧？” “你家？能看到夜景？”秦胤南疑惑，姜家不也是带院子的别墅吗？又不是高层，哪有夜景？ 姜洛解释：“我的公寓。我在菲斯蒂有一间公寓，没有怎么住过，那里夜景很好看。” 秦胤南拿起车钥匙：“那走吧，去看夜景。” 菲斯蒂是一家酒店式公寓，姜洛住在顶层。风景极好。 姜洛和秦胤南搭乘电梯直至顶层，一开门便是姜洛公寓的大门。 姜洛输入密码，开了门，秦胤南跟着姜洛进去，她的公寓很宽敞，这里都是买之前就已经精装修好的，欧式风格，干净明亮，大气整洁。 有两面墙全是落地玻璃窗，能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这里真不错。”秦胤南夸赞。 “谢谢。”姜洛坐在落地窗旁边，头靠着窗户，“你随便坐，房子里也没什么东西，要想喝水的话厨房里面有矿泉水。你自己拿一下。” 落地窗上映出姜洛的身影，投射在无穷无尽的黑夜里面，忧郁而且像风一样抓不住。 秦胤南走过去，坐在姜洛身边，“风景真不错。” 城市里面，万家灯火，如繁星闪烁，繁华而热闹，美丽而迷人。马路两旁的灯光像两条长长的火龙伸向远方，霓虹灯，五颜六色，光彩夺目。马路上一串串明亮的车灯，如同闪光的长河，奔流不息。 似乎只有看到这个城市川流不息的生命力，姜洛才觉得自己也是鲜活的，自己才不是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和无助包围。 姜洛这些天在医院，在姜父姜母甚至姜楼面前，都表现得像是姜父只是去做一个小手术，只是去睡一觉一样轻松。 而在秦胤南面前，她的面具碎成一片一片的，秦胤南轻轻松松就可以看到姜洛内心的恐慌、害怕、无助。 秦胤南想了许久，就得他都觉得自己要变成雕像了，才慢慢伸出手，把姜洛轻轻搂在怀里，另一只手缓缓拍着姜洛的后背，“没事，没事，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明天结果如何，我陪你。” 姜洛仿佛找到了依靠，她没有抗拒，柔顺地靠在秦胤南怀里。 秦胤南身上古龙水的味道让人很安心，姜洛慢慢竟有了睡意，她呼吸平稳，渐渐睡着了。 秦胤南感觉到怀里姑娘的异常，但他不敢动，他怕惊醒了姜洛，姜洛一晚上都再难以入睡。 他一只手从身体后面摸到了一个沙发凳，把它拽过来。 秦胤南就这样靠着一个沙发凳，怀中搂着姜洛，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日出时，暖暖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姜洛率先醒来，她发现两个人格外暧昧的姿势，有些不知所措。 随着姜洛的动静，秦胤南也醒来了。 秦胤南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一如往常，“醒了。昨晚你睡着了，我不敢叫你，你现在失眠这么严重，能睡着不容易。”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姜洛站起来，“没事，谢谢你，我昨天休息得很好，洗手间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具，你可以用。” 说着，姜洛走向厨房，去拿矿泉水了，整个过程，她连看都不敢看秦胤南一眼。 秦胤南先去洗漱了，姜洛在厨房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告诉自己，这没什么，之前两人不也在车里凑合过一晚上，她当时可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所以今天的事情也没什么，不需要太放在心上。 平复好心情，姜洛去了卧房里面自带的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她也冷静了下来。 想起今天的自己父亲的手术，姜洛长长叹了口气。 洗漱完毕，姜洛出去，发现秦胤南已经在等她了。 “去吃个早饭，然后去医院吧。”秦胤南看着姜洛，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想吃早饭了，直接去医院吧。”姜洛没什么胃口。 秦胤南早就猜到了姜洛会这样说，他已经准备好了充分的理由：“你就是自己不吃，也得去买点带到医院。我猜你妈妈和楼哥今天早上和你一样没有胃口，什么都不吃就去医院了，尤其你妈妈的身体可撑不住。而且即使没胃口，像吞药一样，你也要把东西咽下去，不然你爸爸还没出来，你先倒下了怎么办？你还怎么照顾你爸爸？” “好吧。”姜洛知道秦胤南说的很有道理，“那你看看顺路哪里有早餐卖，咱们就去哪里买吧。” 秦胤南开着车，和姜洛一起买了很多早饭，才到医院。 医院里面，姜母和姜楼早就到了。 他们在病房里面等姜父，姜父有一个术前的面诊需要去做。 “妈，楼哥。”秦胤南和他们二人打招呼，但今天他们二人都没有什么心情和秦胤南寒暄。 “吃早饭了吗？”秦胤南询问。 “妈说没胃口，我们都没吃，起来就直接来医院了。”姜楼回答。 姜洛很是担心：“妈，怎么能不吃早饭呢？熬坏了身体怎么办？” “我哪有胃口啊。”姜母摆摆手。 姜洛这时理解了自己不吃饭的时候，秦胤南担心的心情。 她把秦胤南劝她的话几乎是原封不动拿来又劝了自己母亲一遍：“妈，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不吃饭身体可撑不住。即使没胃口，像吞药一样，你也要把东西咽下去，不然爸爸还没出来，你先倒下了怎么办？你还怎么照顾爸爸？” “洛洛，我……”姜母也没有什么理由反驳，只好吃了些姜洛带来的烧麦。 “楼哥，你也吃些吧。”秦胤南拿了虾饺给姜楼，“洛洛劝妈的话，总不用我再说一遍给你听吧？” 姜楼没说什么，拿起筷子，机械地咀嚼着食物，然后咽下去，食不知味。 不久，姜父就被几个医生推了回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周朗，他是来做术前宣教的。 跟着他的拿来了手术知情同意书，姜母的手颤抖着，签不下去那个名字。 她把手术知情同意书和签字笔递给姜楼，“你给你爸爸签字吧。” 姜楼在各种文件上面签过无数回自己的名字，姜楼，两个字，他本应无比顺畅的，但今天，怎么看来都有些艰涩。 签完的手术知情同意书，周朗又简单介绍了一下手术，就先行离开去准备了。 几个护士还有另外的医生一直陪在这里，要推姜父进去了。 姜母、姜楼、姜洛和秦胤南，四个人陪在姜父的床边，一路跟着推床的护士。 “你们别担心，我就是进去睡一觉。”姜父安慰家人。 姜洛附和：“就是，爸爸，您安安心心进去睡一觉，等出来病就好了，我们一家人还等着您呢。” “老姜，坚持住，不管什么时候，想想我和孩子们。”姜母的声音有些哽咽。 “爸，我们等着您。”秦胤南握了握姜父的手。 “好。”姜父说完这个字，就被推进来手术室。 不一会，手术室门上面“手术中”的灯光亮起来了。 姜母坐在长椅上，姜楼靠在墙上，姜洛面对着墙，秦胤南站在姜洛身边，四个人都一言不发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洛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 这么些年，她一直都在追赶着时间，希望时间能慢一些、再慢一些，留给她工作、学习的时间都够多一些、再多一些。 可是今天，她希望可以波动时针，让时间飞速逝去。 医院走廊里面安静得大家仿佛不仅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连对方的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周朗突然出来了。 “周医生，怎么样了？”姜洛觉得手术时长似乎和周朗说的不太一样。 “姜老先生的肺部情况比我们想象的稍微复杂了一些，一开始选定的微创手术方法，制约了我们清理一些结节癌肿组织。”现在时间就是生病，周朗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其实正常这种中途改变手术方案的情况，只要让一助二助出来和家属解释一声，让家属签字就行。 但是姜父毕竟不同于常人，所以周朗亲自出来解释说明一下情况。 “那怎么办？”姜母闻言，已经六神无主了。 “是要转为开胸手术吗？”姜洛记得周朗曾经说过这件事。 “对。”周朗点点头，示意护士拿过来一份新的手术知情同意书，“麻烦你们家属现在签一下字。” “开胸会很危险吗？比微创危险多了吧？要不您再试试微创？周医生，您是权威，这么厉害，肯定能行吧？”姜母真的是不知所措了，才这样问道。 “妈。”姜洛提高音量：“风险肯定有，但现在事已至此，我爸爸还躺在手术台上，周医生肯定是微创手术角度做不了了，才会换手术方案。这个字是非签不可，开胸手术也是非做不可的。” 姜洛拿过手术知情同意书，签下自己的名字，看似迅速果断，其实秦胤南发现，她的手都在发抖。 签完字，周朗就又大步回到了手术室。 姜母情绪有些激动，“洛洛，你怎么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就签了字？那可是开胸手术啊！” “妈。”姜楼试图坐在姜母旁边安抚她，“洛洛这样做是对的，手术本来就是争分夺秒，哪里有时间给我们犹豫？而且周医生也说了，有些结节癌肿组织不开胸没法清理，如果不清理干净，爸爸的病就好不了。” “可是那是开胸手术啊。”姜母声音小了一些。 “妈，我们都是最想爸爸好起来的人，洛洛不会害爸爸的，她做的是正确的决定，您现在只是关心则乱。”秦胤南也轻声安抚姜母：“您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有智慧的女人，您冷静思考一下，难道换做是您，就不签这手术知情同意书了？就让爸爸身体里的结节癌肿组织不被清除？您难道不希望爸爸好起来？” 秦胤南的话让姜母找回了冷静，姜楼拍了拍秦胤南的肩膀，这是独属于男人的默契。 姜洛签完字之后，那只签过名字的右手就止不住的发抖。 秦胤南走过去，握住姜洛的右手，用自己的双手摩挲她的右手，使她放松。 大家依旧在外面焦急等待着。 等待手术的焦虑主要集中在对手术室里面情况的未知，以及对各种未知情况的想象。 姜洛腿都站得僵了，自己却浑然不觉。 秦胤南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姜洛，坐一会吧。” 姜洛摇摇头，她现在干什么都没有心情。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手术还没有结束，秦胤南去病房拿了早上的买的面包，放在一旁：“妈，楼哥，洛洛，你们谁要是想吃点东西垫一垫就吃个面包吧，这还有牛奶、矿泉水。” 那三个人几乎连个回应都没有。 秦胤南见姜洛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叹了口气。 他也站在那里，陪着姜洛。 手术室门口那个“手术中”的灯常亮不灭，让大家越发的焦虑。 姜母突然就开始掉眼泪，姜洛和姜楼长这么大，几乎从没见过姜母哭，姜母一掉眼泪，姜楼赶紧过去安慰她，“妈，没事的，爸爸就是进去睡一觉，现在医学水平这么发达，你要相信科技，也要相信周医生。” “妈，我早就查过周朗医生，他做这个手术很有经验，爸爸又没有什么特别疑难的问题，您再耐心等等。”姜洛也开口安慰。 谁也没想到，年纪最大的姜母，反而是最脆弱的那个，姜洛都挺住了，她却焦虑不安难以自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周朗出来了。 姜洛抬头，见“手术中”的灯还是没有灭，心沉了一下。 她想要走到周朗跟前去，却因为太久没动，腿发僵，踉跄了一下。 还好秦胤南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秦胤南见之前姜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知道姜洛走路肯定会趔趄，就留了个心眼注意她。 第一百五十七章 姜洛虽然踉跄了一下，但是被秦胤南扶住了，她顾不得感谢秦胤南，就这秦胤南的手快步走到周朗跟前：“周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手术一切顺利，你们放心吧，现在由麻醉师陪着姜老先生，等待姜老先生苏醒呢。”周朗的话让大家的一颗心都放了下来。 “谢谢你，周医生，真的太谢谢你了。”姜母眼眶湿润。 周朗连忙摆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太客气了。” 姜洛心情也还可以，但她知道术后恢复也是一个坎，还不能放心，她对周朗说：“周医生，辛苦您了，做到这个时间，连中午饭都没吃上，您快去休息休息，吃点中午饭吧。” 周朗笑着回绝了姜洛的好意：“谢谢姜小姐，只是我还是在这里等等吧，一会陪着周老先生回病房，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说。” “怎么？手术还是有问题？”姜母一听周朗说自己还有事情说，就神经紧张。 “没有，没有，手术没有什么问题，您想多了。”周朗赶紧否认，“我就是交代一下术后注意事项。” “这样啊。”姜母放下心来。 周朗陪着大家坐在长椅上，秦胤南把面包分给众人，大家这时候才有心情吃些东西。 又过了一会，姜父终于被推出来了。 姜洛看到身上盖着医院被子的姜父，他睡在那里，表情安详，脸上罩着氧气面罩。 “周医生，我爸爸怎么没有醒啊？”姜楼见状询问。 周朗回答：“在手术室已经确定清醒了，现在只是麻药的后劲，姜老先生还会觉得犯困、迷糊，这都是正常现象，不用太担心。” 回到病房，姜洛想摸一下姜父的手，却像被电了一下一样，姜父的手太冰凉了。 周朗很细心地观察到了姜洛的动作，说道：“手术室里面冷气开得比较足，所以姜老先生体表温度可能有些低，不用担心，一会就能恢复过来了。不过咱们病房里面的温度也不要调得太高。虽然是冬天，室内温度太高也会导致病人出汗过多，伤口感染的。” “我记下了，周医生。”姜洛点点头。 两个护工也过来了，秦胤南又找了四个，这样让一班两个护工，一天三班轮班倒，护工轻松一些，能把姜父护理得好一些。 周朗交代：“做完开胸手术以后，也就是现在，我们要让患者去枕平卧六个小时，头偏向一侧，等患者的生命体征平稳之后，才可以取半卧位。” 姜洛打开手机的记事本，把这些都记了下来，“明白。” “还有。”周朗接着说，“做完开胸手术以后，患者会出现手术切口的疼痛，我们虽然用了镇痛泵，但是如果疼痛难忍，来找我们意思，我们会给予患者氟比洛芬酯、曲马多注射液等进行止痛。你们不要自己决定止痛药。” 周朗说道：“还有，我们要要鼓励患者早期下床活动。这样有利于防止下肢深静脉血栓的形成，而且也有利于患者整体机能的恢复。饮食上，患者要多吃水果和蔬菜，能够促进患者创伤的愈合。” “那我爸爸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呢？”姜洛询问。 “手术第二天就可以吃流质饮食了，三天后就可以吃米饭了。”周朗想起了下床的事情，接着说：“下床则要看病人具体的身体情况，正常七到十天就可以。” “好的，谢谢周医生。”姜楼又再三感谢了周朗，周朗才离开病房。 “爸爸！”姜洛惊喜地看到姜父抬起眼皮看了大家一眼，虽然很快又闭上了。 “洛洛，爸爸没骗你吧，就是进去睡了一觉。”姜父的声音很小，但是大家依旧听得很清楚。 姜洛本来一直强忍着，可是当她听到姜父的这句话，突然眼泪就止不住了，像是阀门被打开了一样。 “洛洛，别哭了，爸爸不是好好的吗。”秦胤南递给姜洛两张纸巾。 “爸爸，您要快点好起来，您想吃什么，三天后就都能吃了。”姜洛在姜父耳边说道。 “我又不像你，那样爱吃。”姜父声音依旧很细微，有着病人的虚弱。 姜洛破涕为笑：“您怎么这个时候还要说人家？也没事，只要您能好起来，您怎么说我都行。” “好了，让爸爸好好休息，你就别在这里聒噪了。”秦胤南逗了逗姜洛。 现在在病房里面，姜洛和秦胤南坐在姜父的一边，姜母和姜楼坐在另一边，四个人环绕着姜父。 姜父彻底清醒过来就看到这副画面，温馨而又美好。 “爸，您醒了。”姜楼十分惊喜。 “老姜，你可吓坏我了。”姜母看到姜父苏醒过来，放下心来。 “我记得是哪个小哭包在我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哭了啊？眼泪都砸在我脸上了。”姜父看着姜洛，故意说道。 “爸！你太坏了，人家不理你了！”真好！姜洛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姜父还能和自己开玩笑。 姜父笑道：“原来是我的掌上明珠啊。” 他接着问道：“现在几点了啊？”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爸，您这一觉睡得太久了。”姜洛回答。 “怪不得睡得这么舒服。”姜父扯了扯嘴角，“你们吃饭了吗？” “吃过了。”姜母回答。 “骗我。”几十年的夫妻，姜父太了解姜母说话的语气了，“你们快去吃点饭吧，我的掌上明珠可不能饿瘦了。胤南，带他们去吃些东西吧。” “没事，我去买来，您看着洛洛吃，不然我说话洛洛可不听。”秦胤南知道姜洛一定不愿意离开病房，而姜父也一定不愿意姜洛不吃饭，才这样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他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让他过来给他送吃的。 秦胤南让人买的都是些很清淡的东西，还有一些酸爽的开胃小菜，怕买味道太大的会把病房熏出味来，姜父住着不舒服，而且大家今天也都没什么胃口吃太腻的东西。 当着姜父的面，姜洛、姜楼和姜母，都或多或少吃了些，大家都不想让姜父担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 看着他们吃完饭，姜父说道：“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我今天睡了一天，你们可是熬了一天，别熬坏了身体” 姜洛开口，说出她已经想好的打算：“爸，我妈他们回去就行了，我今天晚上给您陪床。” 姜父拒绝：“不用，不是有护工吗？你回去吧。” “爸！”姜洛不满自己父亲把自己和护工相提并论，自己与他可是血缘相亲，而护工和他非亲非故的，“护工和我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姜父不愿意让姜洛在这陪床，新婚燕尔的，他还是希望姜洛多和秦胤南在一起。而且也不方便，虽然是自己女儿，但终究男女有别，自己现在还插着尿管，实在不便。还有就是，他不想自己女儿太累。 “爸，我不管，我就要陪着您。”姜洛坚持，这件事情她不想让步。 “你非要爸爸生气，是不是？”姜父的话里威胁的意味很重。 “我没有。”姜洛否认。 “没事，妹妹，今天我陪床吧。”姜楼开口了，“明后天再说你陪床的事情。咱们家我是老大，按照年龄排第一晚也该是我陪床。” “姜楼，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姜父对姜楼说话就明显不如对姜洛那样有耐心，“公司事情不够多吗？你明天还得去上班。” 姜母决定了，“还是我来吧。姜楼你确实这些天得把公司给你爸爸守好了。洛洛又是新婚燕尔，而且女孩子熬夜对身体伤害太大了。还是我来吧。” “不用，我不是说了吗，有护工就行。”姜父依旧拒绝。 姜洛在这点上认同姜父：“妈，您年龄也大了，熬夜对您身体才是最不好的，怎么样也该我和哥哥陪床，您就好好休息，给爸爸煲汤就行了。” 秦胤南看着一家子僵持的样子，开了口：“爸，妈，楼哥，洛洛。不如咱们各退一步，听我说一下我的想法。” 大家都注视着秦胤南，示意他接着往下说，“妈的身体确实不能这样熬，得好好休息。而楼哥公司那边确实离不了人，最近洛洛不在公司，爸又生病了，公司全靠楼哥撑着。” “所以还是我陪床最可行吧？我正好休假不用去公司。”姜洛插话。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秦胤南示意所有人都稍安勿躁，对姜洛说道：“你不行，先不说身体什么的。你一个女孩家家不方便，爸有些需求不好和你说。你陪床，爸爸反而会不自在，不利于病情恢复。” 姜父满意地看着秦胤南，他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看着自己父亲、母亲、哥哥，都对秦胤南的理由很信服点着头，有些着急：“那你这又不行，那又不行，你要怎么样？” “我来陪床啊。”秦胤南一句话，大家都愣住了。 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赶紧接着说：“我这段时间婚假，不用去公司，没有什么事情。而且我经常给美国那边凌晨开电话会议，生物钟很好调整，晚上陪床，白天休息，没有任何影响。” 他又补充：“我一个大男人，跟爸在一起，爸有什么事情我也都方便。” “可是……可是……”姜洛想想个借口反驳秦胤南，但是一下子没想到，秦胤南说的每一点都很有道理。 “你毕竟和爸爸没有血缘关系啊。”姜洛挤出这样一句话，她实在不想再麻烦秦胤南了，她欠秦胤南太多了，都不知道怎么还他。 “洛洛，你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秦胤南板着脸，“咱妈早就说过，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也是爸爸的儿子，陪床很正常。咱们都已经结婚了，是一家人，还什么血缘不血缘的，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亲生爸爸。” 姜洛一下子被噎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着家人，她也不能说太多暴露了两个人假结婚的事情。 姜楼知道这一切，开口解围：“胤南，哥知道你孝顺，但是我也想给爸爸尽孝，你别和哥抢啊。” 秦胤南直接问姜父：“爸，您说，您承不承认我和洛洛已经结婚了，当不当我是您的家人，有没有拿我当您亲生儿子？” “我肯定承认你和洛洛结婚了，婚礼上，是我亲手把洛洛交给你的，你当然是我的家人。”姜父回答。 “那好，既然您承认，我和楼哥就都是您的儿子，您得一视同仁。现在您的两个儿子都想陪床，一个要上班，一个休假了。您选谁？”不得不说，秦胤南真的太会谈判了。 “这……”姜父沉默了，他要是说选姜楼，那就是说自己没拿秦胤南当自己人，“我选休假的。” “楼哥，没办法喽，咱爸选的我。”秦胤南冲姜楼无辜地耸耸肩。 姜楼没有什么其他话好说。 姜洛也一样。 “行了，爸刚做完手术，让爸爸好好休息，你们都回去休息吧。”秦胤南替姜父掖了掖被子。 “好吧，胤南，辛苦你了。”姜母起身离开。 “谢谢你，胤南。”姜楼跟着去送姜母。 姜洛站起来，看着秦胤南：“胤南，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去吧去吧。”姜父脸上带着打趣的笑意。 在病房门口，秦胤南问姜洛：“怎么了？” “秦胤南，又麻烦你了。”姜洛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左右我现在休假。”秦胤南毫不在意，反而嘱咐姜洛：“你回去别忘了吃药，再给自己热杯牛奶，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这些天还有的熬。” “我知道了，你也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晚上躺一会。”姜洛说罢，还是很不好意思。 秦胤南看出来了，开玩笑：“你要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学学做饭，让我也能享享你的口福。” “我知道啦！”姜洛故意有些凶地看着秦胤南：“你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不就是饭做得难吃了一些嘛，念叨这么久，明里暗里讽刺人家。” 秦胤南突然很想摸摸炸毛的姜洛的头，但还是忍住了，笑着对她说：“好好好，不说你了，回去休息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送走了姜洛，秦胤南回到病房，姜父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 秦胤南悄悄关上灯，躺在另一张床上，没有拉两张床中间的隔帘。 两个护工轮流休息，现在有一个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关注着姜父的生理体征，另一个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秦胤南看着黑沉沉的房间，有几丝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 他睡不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回想起第一次认识姜洛，是两家人的一次应酬，自己爸妈强硬要求自己必须来，她就坐在饭桌旁边，柔柔顺顺，看起来极为乖巧，就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的样子。 他自己也没想到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姜洛穿着一身藕粉色长裙，半扎发，戴着细细的钻石手链，像是一块温润美好的玉石，明亮而不刺眼。 秦胤南的脑子里面像是放电影一样放映着那天的场景，真是奇怪，他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情忙，居然没忘了那天，连一个小细节都记得。 后来，晚上再见姜洛，她打扮得与饭局上完全不同，个性张扬，在灯光摇曳的酒吧，像是一颗光芒四射的钻石一样耀眼。 后来的美国，不仅仅是为了王浩哲，他对姜洛那样上心，大概是从那晚在酒吧开始，他就觉得姜洛和自己是一样的人，身上有着吸引自己的气质。 想起种种交往，姜洛的几次“我信你”，都让秦胤南的心变得滚烫，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看着商场尔虞我诈二十六年的女孩子，居然还能保持着一颗热忱的心，居然还会如此大胆的相信别人。 士为知己者死，虽然姜洛总觉得欠了自己许多，但是，秦胤南心甘情愿，为了姜洛那几句“我信你”，他真的可以赴汤蹈火。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姜洛的感情变得不太一样了，他最开始在心里，只是拿姜洛当朋友、当知己。能找到一个和自己想法这么相似、理解自己、信任自己的人实在太困难了。他很珍惜和姜洛的所有相处。 大概是在自己家里，姜洛给自己做饭的那次，他突然发现她平日里冷静自持、果断有魄力的女强人形象背后，不过是一个连饭都做不好的小姑娘罢了。 心理医生的话语还在秦胤南耳边环绕，他是喜欢姜洛？ 不会的，他和姜洛都不相信爱情啊，这种什么东西，虚无缥缈的，远没有实实在在能握在手里的东西靠谱。 秦胤南也想不明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姜洛在他心里有些不一样了。 他努力忽视这点不一样，大概只是因为姜洛是个女孩子吧。 姜父突然有些咳嗽，秦胤南迅速起身，来不及把鞋穿好，就跑到了姜父床前，“爸，您没事吧？” 秦胤南的动作比护工都快，护工过来说道：“秦先生，我来吧，我帮姜老先生顺顺气。” 秦胤南让开床边最近的位置给护工，看着护工帮姜父顺气。 他发现，尿袋似乎满了，问护工：“需要换个尿袋吗？” 护工看了一下，表示：“正常两三天换一次就行，但是姜老先生似乎今天排尿有些多，明早问问查房医生吧。” “那今天晚上怎么办？”秦胤南没有学过专业护理知识，只是单纯地担心姜父。 护工安抚秦胤南：“没事的，您相信我，我干这行十多年了。” “我当然谢谢您，您是专业护工。”秦胤南先表示相信护工，不让护工心里不舒服。 看护工帮姜父顺好气，姜父不咳嗽了，秦胤南说要出去逛逛，他走到值班医生的办公室，对医生说：“医生，您好，我是vip病房姜老先生的家属。我想问一下你们尿袋更换的事情，我怎么觉得尿袋要满了呢？” 虽然护工很有经验，但是秦胤南作为家属还是不放心，到底是来去找值班医生了，他刚才还偷偷拍了一下尿袋的情况，拿来问医生。 值班医生看了情况，说道：“您放心，我们的尿袋空间很大，只是它的视觉空间有点小，明天去换就行。留置导尿期间频繁更换尿袋可破坏导尿管与尿袋连接处的密闭性，造成尿袋的污染，细菌通过导尿管腔内感染。” “谢谢您了。”秦胤南说完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回到病房，他躺在床上，姜父的呼吸声逐渐变重。 秦胤南依旧睡不着，他总得留意着姜父的情况。 这天晚上，他几乎一夜未睡，即使睡觉也睡得很轻，大约二十分钟就醒一次。 姜父早上醒的很早，看着平躺在一旁，脑袋枕在自己胳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的秦胤南，艰难说道：“胤南，昨晚没睡好吧？真是太麻烦你了。” 秦胤南听到声音，赶紧起身，“爸，您说这话就是折煞我了，拿我当外人，我一个小辈，都是应该做的。” “您要不要翻个身？”秦胤南询问，他想着姜父做了开胸手术，不能乱动，平躺着睡了一晚上肯定很不舒服。 姜父笑着：“那就谢谢你了，我躺了一晚上，腰有些疼。” 护工听了，走过来，要帮着秦胤南给姜父翻身。 秦胤南的动作极其轻，生怕弄疼了姜父或者撕扯到伤口，姜父对他说：“胤南，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你动作怎么比护工还轻。” “爸，我这不是怕您牵扯到伤口吗，您可千万别使力，崩了刀口不是开玩笑的。”秦胤南揉了一下姜父的后腰，问：“是这里疼吗？” “对对对。”姜父被按摩到痛处，说不清是疼痛还是舒服。 秦胤南尽量轻柔地帮姜父按摩着，试图缓解一下姜父的疼痛。 姜母和姜楼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老姜，你还挺会享受，让孩子给你按摩。”姜父手术很成功，导致姜母心情还不错。 “孩子孝顺啊。你是不是嫉妒我，你都没有的待遇我有了。我这病生的值，白得了胤南的孝顺。”姜父休息的不错，也有精神头和姜母开玩笑了。 “你算了吧。你还是赶紧好起来，这才是正事。”姜母斜了他一眼。 第一百六十章 “就是，爸。”秦胤南附和姜母，“就算没有这病，我也是您的儿子，也得好好孝顺您，您赶紧好起来吧。” 正说着呢，姜洛就也来了。 姜洛昨天晚上回去就订了一家私厨的瓦罐汤，今天一大早去拿了，就直奔医院。 姜父今天就可以吃流食了，只是瓦罐汤比较滋补，术后第一顿，姜洛只敢让姜父喝些白粥。 她的瓦罐汤，是带给秦胤南的，她把汤放在桌子上，叫秦胤南：“胤南，你来喝些汤，我给你订了三鲜汤。” 秦胤南走过去。 姜母感慨：“真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洛洛现在都只想着自己老公，完全忘了你妈妈和哥哥，我们也想喝汤。” “妈，您说什么呢。”姜洛嗔道：“我给您和哥哥也带了汤，花旗参乌鸡汤，滋补。” “你看，妹妹还是想着咱们的，妈。”姜楼走过去喝汤。 “我们这也不过就是沾了胤南的光。”姜母傲娇地站着不动。 姜洛过去搀扶住她的胳膊，拽着她：“来吧，妈，喝点汤，喝点吧。” 姜母这才跟着她过去。 大家都去喝汤了，姜洛把病床摇起来一些，和自己父亲说话。 姜洛问姜父：“爸，恁感觉怎么样？伤口疼吗？要不要我去叫医生过来加点止痛药。” “没事，可以忍受。”姜父摇摇头。 看着自己父亲说话吃力的样子，姜洛猜测：“这个呼吸器肯定很不舒服吧。” 姜父努力笑了一下：“没事，没什么舒不舒服的，现在得治病嘛。” 待周朗过来查房的时候，姜洛问他：“周医生，这个呼吸器能拆了吗？” “当然可以，就姜老先生术后到现在的生命体征来看，呼吸器完全可以拆了。”说着，周朗就上手拆掉了呼吸器。 等周朗检查都做完，姜洛端过白粥，就要给姜父喂。 姜父偏过头，没有喝粥，反而问姜洛：“你吃过了吗？怎么不喝汤？” 姜洛点头：“我都吃过了，您放心吧。” 等她说完，姜父才张开口。 姜洛就这样，一口一口喂着姜父，每喂一口之前，她还要自己先试试温度，吹到刚刚好，不凉不热，才能给姜父吃。 喂了小半碗，姜父就吃不下去了。 姜洛也不强迫，开胸手术，一定很疼很难受，何必再强迫爸爸吃饭呢。 她放下粥碗，看秦胤南早已经喝完了汤，对秦胤南说：“胤南，你回去休息吧。” 秦胤南也不推辞，他是真的累了：“行，我晚上再过来。” 就这样，姜洛、姜楼、姜母白天陪着姜父，秦胤南晚上过来陪床，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 这期间，姜父恢复得很不错，周朗都夸姜父恢复的速度要比常人快。 这天早上，姜洛让秦胤南回家休息的时候，秦胤南对她说：“洛洛，你出来一下，送送我。” 姜洛有些奇怪，但还是跟了出去，她问秦胤南：“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芊芊想要来看看你爸爸。”秦胤南言简意赅。 “柳芊芊？”姜洛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听到这个名字，她们家接受柳芊芊的道歉，但不会原谅她。 如果她一开始就不想嫁给姜楼，大可以提出来，悔婚都可以，结婚之后又跑掉，甚至没离婚的时候就和别人在一起甚至怀孕了，这让姜洛无法接受。 “她怎么突然要来看我爸爸了？”姜洛自认他们家每个人和柳芊芊怎么也不能算作关系不错，柳芊芊为什么突然出现还要来看自己爸爸。 秦胤南解释：“其实她一早就想来了，她十天之前，也就是你爸爸手术前就回国了。” “她突然回国干嘛？”姜洛不解，她并不觉得柳家还会认这个女儿。 秦胤南叹气：“柳家对于王浩哲，柳芊芊那个爱人，发了狠话，绝对不放过这个人，他们甚至找人开车撞了王浩哲，现在他已经瘫痪了。” “瘫痪了？”姜洛瞪大眼睛，很震惊。 “对，瘫痪了。”秦胤南再次叹气，“但是柳家还是不放过王浩哲，他们诬陷王浩哲学术造假，要毁了他的事业。柳芊芊也是走投无路，才回国来求自己爸妈的。” 姜洛很是震惊：“这有点太狠了吧，这哪是对自己女儿还有她爱的人的态度啊，是对血海深仇的仇家的态度吧，不死不休。” 虽然柳芊芊违背了家族意愿，甚至损害了家族利益，但再怎么样，她也是柳家的女儿，柳家狠下心来对她不管不顾也就罢了，现在怎么还这样子呢。 “柳家家庭还是很复杂的，柳芊芊是长房家里唯一的女儿，二房一直想要夺长房的权不成，现在柳芊芊破坏联姻，导致柳家和你们家闹掰，合同终止，利益受损。老爷子生气之下，就把长房的权力大多移交给了二房三房。”秦胤南知道姜洛是怎么想的，他为她解惑。 “因为家族权力，就要逼死女儿？而且现在逼柳芊芊有什么好处，仅仅出个气？”姜洛不认同柳家的做法。 秦胤南解释：“是长房为了取悦老爷子，也是表忠心，为了柳家，他们连女儿都可以舍弃。柳老爷子要用柳芊芊的悲惨向你们姜家道歉，修复关系。” 姜洛想明白了这件事情：“所以柳芊芊说要来看我爸爸，只是想要求情，让我爸爸和柳老爷子说一声，放过王浩哲？” “聪明。”秦胤南点头，“她跟我说的时候，你爸爸正准备手术，我就没告诉你。后来术后那几天你忙着照顾你爸爸，我也没说。” “不让她来看我爸爸。”姜洛的回答在秦胤南意料之中：“她是来看我爸爸还是想要气我爸爸的？她自己做的事情难不成都忘了吗？我爸爸要见到她，肯定心里不痛快。” “行，我回绝了她就是了，我早就告诉她可能性不大，她非要坚持。你回病房照顾你爸爸吧。”秦胤南就要离开。 “哎！”姜洛叫住了他。 “怎么了？”秦胤南回头。 “你让她等等，我今天有空了的话，我去看看她吧。”姜洛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第一百六十一章 秦胤南看出了姜洛的犹疑，说道：“姜洛，其实你不见她也没什么。她对不起你们姜家，你没有义务你原谅她。她现在和柳家的事情，就让她去找柳家解决。” “算了，我去看看她吧。怎么说我也叫过她两声‘嫂子’。”姜洛叹气。 “好，我帮你安排。”秦胤南知道，姜洛还是狠不下心来，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 下午，咖啡店内。 姜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憔悴的、带着大大黑眼圈的、失去神采、身上套着松松垮垮的外套，有些不修边幅的女人会是柳芊芊。 她上次见柳芊芊的时候，虽然她小产了，但是她依旧是精致的、是有神采的。 “你好，姜洛。”柳芊芊站起来，和姜洛握手。 “你好。”姜洛掩饰住眼底的惊讶，和柳芊芊握了握手，坐了下来。 柳芊芊的手都是干枯开裂的，一点不像一个年轻女性。 “姜洛，我听说你和秦胤南结婚了，恭喜你啊。秦胤南是个很好很好的好男人，你们两个人金童玉女又门当户对，一定会幸福的。”柳芊芊笑了一下，带着自嘲的意味。 姜洛闻言，语气不善：“门当户对？我记得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和我哥哥当年不也是金童玉女又门当户对吗？可你还是去追求你的爱情了。现在，后悔了？觉得还是门当户对好？” 柳芊芊没想到姜洛说话这样直白，撕开了她血淋淋的伤口，喃喃道：“姜洛，对不起，我知道我怎么样都对不起你们姜家，是我的错，我也没有办法弥补你们姜家和你哥哥，真的对不起，是真的，对不起。” 姜洛看到柳芊芊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无奈叹气，事情到这一步，谁也不想，埋怨柳芊芊也没有，她当初也是一个没有主意和主见的小姑娘罢了，“算了，都过去了，柳芊芊，我接受你的道歉。我哥哥是很善良的人，我爸妈也是，我相信，他们也接受你的道歉。” 这时，服务员打断了她们二人的谈话，“您好，小姐，你们想要点些什么？” “姜洛，你想喝些什么吃些什么，就点吧。”柳芊芊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说道：“我要一杯柠檬水就行。” “我也是。”姜洛也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她本就没想着要吃些什么，来这只是为了和柳芊芊说两句话。 “好的，二位，请稍等。”服务员收起菜单就走了。 柳芊芊接着说：“谢谢你，姜洛。”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还听说你爸爸生病了，现在怎么样？” “已经做完手术了，手术很成功，谢谢你的关心。”姜洛话说得客气而又疏离。 柳芊芊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个人相顾无言，气氛尴尬。 过了一会，服务员端来了两杯柠檬水：“小姐，你们的柠檬水。” 姜洛喝了一口柠檬水，抬头：“柳芊芊，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爸爸身体不好，我不会让你去看他的。而且，我想，我哥哥也不愿意见到你。你想说的事情，跟我说就行。” 柳芊芊似乎在做什么心里建设，想了许久，深呼了一口气，开口：“姜洛，我想秦胤南已经告诉你我和王浩哲的处境了吧。” 姜洛点点头：“略有耳闻。” 柳芊芊手握着装柠檬水的玻璃杯，也不拿起来喝水，就只是握着，“我爷爷和我爸爸是要逼死王浩哲，来换取你们姜家的这口气顺了，能和柳家修补关系。” “所以呢？”姜洛突然觉得自己来见柳芊芊真是可笑，明明知道她是要让自己姜家和柳家重修旧好来救她的情人王浩哲，自己居然还会来听她说话。 “姜洛，我知道我的要求过分了，你们姜家在这种事情之后，不愿意和我们柳家再有往来也很正常，可王浩哲那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他才华横溢，不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你救救他，好不好？”柳芊芊的想法和姜洛预料的，相差无几。 “柳芊芊，我要和你说的是。首先，我们姜家不欠你什么，反而是你欠了姜家，你怎么还好意思让我们帮你救王浩哲呢？其次，姜家不和柳家合作，原因有很多，柳家和我们的战略目标不一样，经营理念也不一样，我们也不喜欢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连女儿都可以出卖放弃的人。”姜洛说的有些激动，她平复了一下心情。 然后，语气淡淡地说道：“还有，在商言商，最重要的是，我们合作了，姜家的利益会受损，我们现在已经有了更适合的合作伙伴，你让我们原先的合作伙伴怎么办？姜家和他们决裂吗？” “那王浩哲怎么办啊？姜洛，求求你，别见死不救。”柳芊芊都快哭出来了。 姜洛被柳芊芊说的有些生气，心里的火一拱一拱，“柳芊芊，说句不好听的，王浩哲和我非亲非故，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情。就是你，现在也和我非亲非故，有什么立场要求我为你做这种损害姜氏利益的事情？”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王浩哲是无辜的啊。”柳芊芊声音都带了哭腔。 姜洛觉得她今天出现在这里见柳芊芊真的是太可笑了，“柳芊芊，你现在让我想想王浩哲，他无辜是吧？那也是你把他扯进来的，现在想起来他无辜了？” “你当初和他私奔的时候，你怎么不想一想，我哥哥也是无辜的。你一走了之，追求爱情，我哥哥成了圈子里的笑柄，这顶绿帽子结结实实地被你扣在了我哥哥头上，大家都带着异样的目光看他，不管他多么优秀，把公司管理的多好，人家提起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懦弱无能，老婆跟别人双宿双飞了。”说到后来，姜洛几乎是压低了声音吼了起来。 柳芊芊握在杯子上的手指节分明，显示着她用的力气之大，“对不起，对不起，我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的，不会来求你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姜家，对不起你哥哥，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们做什么。我要怎么样，你才会原谅我？才会救王浩哲？” 第一百六十二章 姜洛喝了口柠檬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柳芊芊，我之前说接受你的道歉没错，但是接受道歉不意味着原谅你。我不会原谅你的，姜家也不会原谅你，我哥哥更不会原谅你。” “可是，姜洛，我也是被逼的啊，家族联姻，我也不愿意。”柳芊芊低着头，她现在不敢看姜洛，姜洛灼灼的目光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你既然后来都有勇气逃走和那个什么王浩哲双宿双飞，你大可以在婚前就逃走，大可以抵死抗拒联姻。”姜洛一直不能原谅柳芊芊的点就在于，婚前她随便怎么闹哪怕跑了逃婚都行，但是她没有，他在见姜楼的时候，甚至一次异议都没有提过，那她既然已经这样嫁给姜楼了，那就该为这桩婚姻负责任。 柳芊芊小声辩解：“我家里人实在是太严了。” 姜洛冷笑一声：“说白了，你才是最懦弱的人，欺软怕硬，你家里人太严厉你不敢反抗、不敢悔婚、不敢逃跑，甚至和我哥哥见面的时候，也什么都不说，保持着你温婉的形象。” 她盯着柳芊芊，像要把柳芊芊盯出个洞来：“结婚之后，我哥哥温和体贴，一点你家里人的严厉都没有，也不看着你，你就是吃透了我哥哥的绅士风度，才一走了之。” 柳芊芊最隐秘的心事被姜洛晾在阳光底下，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羞愧难当：“姜洛，对不起，对不起。” “算了，都过去了。你以后别再找我了，也别找我哥哥、找我爸妈。否则，我可不像我哥哥那样大度，你会得到教训的。”姜洛起身就要离开。 柳芊芊着急，也起身拽住了姜洛，“姜洛，你等一等，我还没说完，算我求求你，我们怎么也认识一场，别见死不救好吗？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王浩哲和我被逼死？你不会内疚吗？” “柳芊芊，不是我要逼死你和王浩哲。”姜洛生气：“你别道德绑架了，你现在到这一步，都是咎由自取，自食苦果。和我有什么关系，和姜家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不是你弱你有理的。” 说完，姜洛用力一点一点推开了柳芊芊的手。 柳芊芊受到了打击，有些恍惚地站在那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姜洛见状，叹了口气：“算了，柳芊芊，就像你说的，相识一场，我给你指条明路吧。这件事情，你不该找姜家，没结果的。你去求求你妈妈。她是你母亲，又是女人，比你爸爸和爷爷容易心软。她的话你爸爸总会听一些的。” “谢谢你，姜洛。”柳芊芊眼神空洞地盯着远方。 “你现在住哪？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姜洛害怕柳芊芊这样子神情恍惚的，会出事情。 柳芊芊眼神转回姜洛身上，笑了一下，“姜洛，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了。我已经求遍了所以人，亲人、朋友、合作伙伴，他们大部分根本不见我，见了我的也都是冷嘲热讽。只有你，还会关心我。你们姜家，也从未想过要报复我，姜洛，谢谢你。” 姜洛叹了口气：“路都是自己走的，你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姜洛最终还是让司机把柳芊芊送回去了。 司机回来后告诉姜洛，柳芊芊住在廉租房里面，环境恶劣。 姜洛不知道该说什么，柳芊芊折腾了这样一大圈，图些什么呢。 晚上秦胤南来医院准备陪夜的时候，姜洛把他叫出去，问他：“柳芊芊现在怎么这样落魄了？” “之前柳家虽然断了柳芊芊的金钱来源，但是王浩哲是个高技术人才，工资不菲，柳芊芊靠他生活。现在王浩哲被污蔑学术造假，公司已经停了他的职，他又瘫痪了，躺在医院里面，医院一直就是个烧钱的地方，这不，撑不住了。”秦胤南把事情都告诉给了姜洛。 姜洛唏嘘：“谁能想到当年那个看起来不太爱说话但是很温婉的做过我嫂子的姑娘，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柳芊芊你解决好了？”秦胤南问。 姜洛点点头：“算是处理好了吧，我告诉她以后别再找我或者姜家的任何人了。我们没有义务帮她。” 秦胤南点点头，不置可否。 姜洛看着他不说话的样子，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绝情了？柳芊芊和王浩哲现在这么悲惨落魄，我居然还见死不救？” “你为什么要救她？”秦胤南反问姜洛，“就以她对姜家做的事情，你们没有踩她一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为什么还要帮她？就因为你们能帮她？那她父母更能帮她。” 姜洛看着秦胤南认真的侧脸，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秦胤南不解。 “笑你和我想的一样啊。”姜洛还怕秦胤南觉得她见死不救，没想到秦胤南的想法和她别无二致。 “傻样子。”秦胤南侧头睨了姜洛一眼，也笑了。 “不过，柳芊芊即使这样子，都没打算离开王浩哲，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想起柳芊芊为了王浩哲焦头烂额的样子，姜洛感慨。 “这倒是，柳芊芊对王浩哲，真称得上情深义重。”秦胤南也感慨道，“不过，估计撑不了太久了。” “为什么啊？”姜洛好奇。 “按照经济学原理来说，柳芊芊现在不离不弃，是无法舍弃自己的沉没成本，毕竟为了王浩哲，已经放弃了这么多，放弃了柳家的富贵，放弃了你哥哥这么好的结婚对象，甚至放弃了亲人。所以，她现在狠不下心来放弃王浩哲，一旦离开王浩哲，她就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么多都白费了。”秦胤南很理性地分析道。 姜洛点点头，她认同秦胤南的说法：“我记得我们老师那时候说过，不管你多舍不得，沉没成本最终还是要放弃的，因为这是覆水难收的东西，我们要尽量保存现有的筹码，不能投在沉没成本的无底洞里面。所以，柳芊芊最后也会放弃王浩哲。”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就像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姜洛笑着摇摇头。 秦胤南拍了拍姜洛肩膀，让她回过神来，“好了，别感慨别人了，和你爸爸打声招呼，你就回去吧，晚上有我呢。” 姜洛情绪不太高，和自己父亲说了两句，就回到了清诗苑。 柳芊芊的事情给了她太多感慨，她很不喜欢柳芊芊，凭什么姜家就一定要帮她呢？ 连着几天，姜洛情绪都不是很高。 这天早上，医生要给姜父更换尿袋了，秦胤南怕姜父和姜洛尴尬，就对姜洛说：“你先出去等一会，完事我叫你你再进来。” 姜洛依言，走了出去，她缓慢踱步在医院走廊。她想去楼外晒晒太阳，正好撞见了秦胤南的秘书，他正在一楼电梯口等待。 “秦太太。”秘书看到老板的夫人，很惊讶。 姜洛还一点都不习惯这个称呼，听到这三个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你好。” “你是来找你们秦总的吗？”姜洛询问，她注意到秘书虽然站在电梯口，但并不是再等电梯上楼，他背对电梯，站在电梯口的旁边，并没有和等电梯的那些人站在一起。 “啊，是，我是来找秦总的。”秘书有一瞬间的惊慌。 姜洛发现了秦胤南秘书的不自在，追问：“怎么了？你找秦总怎么不上电梯啊？” “我事情不着急，在楼下等着就行。”秘书冲着姜洛笑了一下。 “这边早上排队挂号的人还挺多，都在大门口等着，你进来的时候一定不太轻松吧。”姜洛看似寒暄道。 “还好，挤一挤就习惯了。”秘书顺着姜洛的话就往下说。 姜洛确定了，秘书根本就是来等秦胤南的，如果他能撞见早上大门口排队等着的人们，一定是在八点半医院开门之前就到住院部这边来了，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他一直在这里等着。 难不成秦胤南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不能让自己知道的？姜洛陷入沉思，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笑着和秘书告别：“那我就先走了，你们秦总应该很快就能下来了。” 离开了住院部，姜洛在医院的花坛边的长椅上坐下，思考着，秦胤南的秘书为什么见到自己会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他不上楼，反而在楼下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说明秦胤南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秘书在等他。 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们之间如果是秦胤南公司的事情，大可以直接上来找秦胤南。避着自己，就说明这件事和自己有关系。 姜洛越想越想不明白。 冬天外面实在有些冷，姜洛坐了一会，就想进楼了。 她回到住院部一楼，发现秦胤南居然刚好从电梯出来，和自己秘书说着什么，一起往这边走。 姜洛鬼使神差，一个闪身，躲在了大方柱子背后。 秦胤南的秘书拿给他一份文件：“秦总，这个给您看一下，是华云峰教授说的原话，去那边的同事发过来的。” 秦胤南站住，看着那份对话。 过了几分钟，秦胤南看完了，把纸递给秘书：“你们没有跟华云峰教授好好解释一下我上次为什么爽约吗？” “我们解释了，可是华教授说他是十分严谨的人，只看结果。秦总您的态度让他觉得您和那些商人没什么区别，根本不是真心欣赏他的才华，只是掉到了钱眼里，想用他的才华赚钱。”秘书有些沮丧，他能做的都做了，可是华云峰就是软硬不吃。 姜洛听了两人的对话，十分疑惑，秦胤南没和华云峰去喝咖啡？可是他不是告诉自己去了吗？ “秦总，今天说好我来陪您去华云峰教授的讲座，在开始之前和他说两句，他只在中国待几个小时，您又弄到现在，我们只能去结束的时候碰碰运气了。”秘书有些埋怨的意思。 “好了，这两天特殊情况。去结束的时候碰运气也一样。”秦胤南说道。 他的秘书有些不忿：“秦总，我想提醒一下您，您是不是太重感情忽视了事业啊？华教授的事情，已经连着两次了。上次是因为您太太不接您电话，您从机场巴巴跑回去看。现在您又因为照顾您的岳丈，错过了讲座之前和华教授说话的几分钟。” 姜洛闻言，捂住嘴，不可置信，秦胤南居然因为自己没去和华云峰喝咖啡，这个人对他的事业是多么重要啊。 “我心里有数，做好你分内的工作，你是我的秘书。”秦胤南话里有着警告意味。 “对不起，秦总，我越距了。”秘书低下头。 然后两个人还说着什么一起走远了。 姜洛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看了看手机微信，秦胤南告诉自己自己父亲那边一切都弄好了，让自己回去吧。 姜洛内心很乱，她没想到秦胤南居然会因为自己两次损失了见华云峰的机会，尤其是一起喝咖啡的那次。 她突然觉得很愧疚，这是秦胤南的事业，她却阻碍了他心爱并且为之奋斗了许久的事业发展。 其实，姜洛心里还有隐隐约约一丝隐秘的甜蜜，只是那时，她强迫自己忽略了这种酸酸甜甜的感受。 姜洛陪着姜父说话。 “洛洛，胤南真是个好孩子，我总算没把你托付错人。”姜父突然感慨。 “为什么啊？”姜洛问，她正在给姜父削苹果。 姜父转过头看着她：“胤南这些天陪床，尽心尽力，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虽然说有护工，但有什么事情，他比护工反应还快。” “替我翻身，擦身子，甚至处理屎尿。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心，不比你哥哥少，我是真的又白得了一个儿子。”姜父想起秦胤南的所作所为，眼眶有些湿润。 姜洛并不知道秦胤南做了这么多，一时间也很是感慨，“他，看起来，真的很不错。” “我从前还总担心，他没个定性，会欺负了你。现在看来，他那时是还没收心，现在他之所以对我这么尽心尽力，还不都是因为你。没有你，我和胤南，就只是陌生人，什么关系都没有。”姜父笑着。 第一百六十四章 姜洛低下头削着苹果，掩饰眼睛里面氤氲的湿气。 “洛洛，好好和胤南过日子吧，你没选错人，你是个有福气的。”姜父感慨道。 姜洛怀着复杂的心情过完了这一天。 第二天一早，她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心情见秦胤南，于是发微信告诉秦胤南，自己早上有点事情，让他不用等自己去医院再回家了，直接回家就行。 姜洛本想在外面游荡一会，电话声却突然响了起来，是秦胤南，姜洛接起：“喂，秦胤南，怎么了……” 还没等姜洛说完，秦胤南就来了一句：“柳芊芊自杀了。” “什么？”姜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天前，她才刚刚见过柳芊芊啊。 “柳芊芊自杀了。”秦胤南又说了一遍，语气肯定。 “她怎么样了？”姜洛焦急地询问。 “还在抢救。”秦胤南回答，“你要去看看吗？” “哪家医院？”姜洛还是决定去看看柳芊芊吧，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姑娘，身上也没什么钱，她哪怕去帮她把钱交了也好。 秦胤南没有回答姜洛的问题，反而问她：“你在哪？我去接你，正好我也去看她。” 姜洛站在路边等秦胤南，见到秦胤南时，她已经顾不得原本的别扭了。 坐在车上，她问秦胤南：“你是怎么知道柳芊芊自杀了的？” “是我的秘书把她送去医院的。”秦胤南叹了口气。 “你似乎和柳芊芊，关系还不错？”姜洛发现秦胤南对于柳芊芊的事情都很了解。 秦胤南回忆着，缓缓说道：“柳芊芊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那时候大家关系还可以，后来听说她要嫁给你哥哥，我还送了一份大礼。不过，要说关系好，我和她的爱人，王浩哲，才是真的关系好。” “我的美国分公司，那边的技术研发中心，曾经的负责人是一个美国人，在我接手公司不久就跳槽了，还带走了大量的技术人员，我重组技术研发中心的时候，王浩哲暂代了很长时间的负责人，替我稳住局面，帮了我不少。”秦胤南想起王浩哲，只是觉得太可惜，毁在了一个女人身上，否则以他的才华和能力，前途不可限量。 姜洛联想起之前的细节：“所以王浩哲被爆出学术造假的时候，你只是停职了他，而没有解雇他。” “对。我还替他寻找能推翻他学术造假的证据，私下接济着他。”秦胤南看向姜洛，“你会不会怪我帮了王浩哲？” “不会。”姜洛斩钉截铁地回答：“王浩哲于你，那是你的朋友，帮助他天经地义，就像这种情况，我也会帮助你一样。况且柳芊芊的事情怨不得他，没有他也有别人，，柳芊芊都会追求她所谓的爱情。而且柳芊芊当年骗他自己已经悔婚了，他也是受害人。” 秦胤南听完姜洛的话，笑了一下：“你倒是看得通透。” “那王浩哲知道柳芊芊自杀的消息了吗？”姜洛突然想起这件事。 “知道了。就是他告诉我柳芊芊会自杀，让我派人去看看。”秦胤南回答。 他开始叙述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昨天夜里，王浩哲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柳芊芊跟他说了几句很奇怪的话，他怀疑柳芊芊要自杀，我让助理过去一看，果然割腕加吞安眠药，直接就送去抢救了。” “割腕加吞安眠药？”姜洛皱眉，“柳芊芊是真的不想活了。” 秦胤南补充道：“而且是躺在浴缸里面割腕，手泡在水里，伤口不会结痂，血液会一直流。” “那王浩哲呢？他要不要来一趟，万一……”姜洛没有说后面的话，但两人都明白，万一柳芊芊抢救不过来，可能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昨天我助理把柳芊芊送到医院之后，我就让美国那边的人护送王浩哲回国了。”秦胤南也想到了这一点。 “你说，是不是我那天不帮她，她才自杀的？”想起几天前自己曾经对柳芊芊不客气地说过几句话，姜洛有些难受。 “这和你无关。”秦胤南安慰姜洛，“不管怎么样，姜家不可能帮她，柳芊芊自己心里也清楚，不过是不甘心去碰碰运气。” “那她为什么突然自杀？”姜洛越想越觉得心惊，她那天的态度是不是应该再好一些。 “不是突然。”秦胤南否认，“她自杀是被柳家一步一步逼成这样的。柳家把王浩哲弄瘫痪了，又污蔑他学术造假。毁了这个男人。而柳芊芊全部的希望都在这个男人身上，都这样的，柳家还是不肯放过王浩哲，柳芊芊崩溃也是必然的。” 姜洛陷入了自责之中，根本听不进去秦胤南说话，“如果我那天好好劝劝她，和她说话温柔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自杀了？”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不管她有多不喜欢柳芊芊，她都不想柳芊芊自杀的。 “姜洛。”秦胤南用力扳过姜洛的身子，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这和你无关，这是柳家的问题。” 姜洛也知道，不管怎么样，只要柳家不收手，柳芊芊就还是会自杀，柳家要收手，就只能姜家和他们重修旧好，这对于姜家来讲，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她就是觉得，她害了柳芊芊，本来柳芊芊不用自杀的。 “姜洛，你还愿意去看看她，就已经仁至义尽了。我通知了柳家她的情况，柳家说他们家没有柳芊芊这个人。”秦胤南是真的觉得姜洛已经做的很好了，不需要自责。 到了医院，姜洛又一次站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着。 过了一会，医生出来，问：“哪位是柳芊芊家属？” 姜洛和秦胤南走过去。 “你们是她什么人？”医生问道，这两个人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柳芊芊的直系亲属。 “我们……”姜洛想了一下，“算是朋友吧。” “算是朋友？”医生再见多识广，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愣住了，自杀的年轻女性，抢救室门口居然连个亲属或者恋人都没有，连那两个“朋友”，说起来都很勉强。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们认识她的直系亲属吗？通知一下吧，病人可能撑不住了，我们先送去icu吧，能撑几天是几天了。”医生的这段话，几乎是在宣判柳芊芊的死刑。 “医生，她还这么年轻，还有可能活下来吗？您再想想办法。”姜洛不敢相信柳芊芊就这样以自杀结束了人生。 “对不起，我很抱歉。”医生摇了摇头，语气沉痛：“我能做的，是尽可能延续她的生命，让她能和亲人再见一面。” 姜洛有些站不住，摇摇欲坠。 秦胤南扶住她，告诉医生：“我们会尽力联系她的家属的，谢谢您了。” 医生点点头，一声叹息，离开了这里。 柳芊芊被推去了icu，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姜洛现在隔着icu的玻璃看着柳芊芊，她躺在那里，生命力渐渐流逝。 姜洛看着柳芊芊，眼神渐渐空洞，她问秦胤南：“告诉柳家结果吧，到底是自己家的女儿，总不能连最后一面都不见。” 秦胤南离开了icu去安排这件事情。 柳芊芊渐渐转醒，在icu的探视时间之内，姜洛进去看了看柳芊芊。 “没想到最后是你来看我，姜洛，谢谢你。”柳芊芊转头看见姜洛，一滴眼泪滑落 “柳芊芊，坚持住，好好活下去，我会帮你去找柳家谈的。”姜洛想起医生的话，知道柳芊芊活下去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希望有奇迹出现。 “我的身体我知道，我能感觉到，我活不了几天了，对吧？姜洛。”柳芊芊说起自己的生命状况，异常冷静，就像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姜洛转过头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姜洛，你真的是我见过心地最善良的姑娘，做你的嫂子一定很幸福，可惜我没这个福气了。”柳芊芊感慨道。 她说完这句话，缓了一阵，身体机能跟不上了，她说不了太多话。 过了一会，她才接着说：“姜洛，我还是想跟你说句对不起，上次找你，是我唐突了，我道德绑架，我知道我错了，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姜洛摇摇头，“你也是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罢了。” 柳芊芊听了姜洛的回答，努力笑了一下，“姜洛，我不求你原谅我，我知道这不可能。我就希望，你能幸福，你哥哥能幸福，你爸爸能好起来，你妈妈也能幸福。” “谢谢你。”姜洛看着柳芊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想见见我哥哥吗？”姜洛试探着开口，她不知道柳芊芊和自己哥哥，要不要见最后一面。 柳芊芊陷入沉默，她想着那个做过自己丈夫的男人，他非常优秀、谦谦君子、帅气伟岸，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过了很久，久到姜洛都以为自己不会听到答案的时候，柳芊芊开口了：“算了，我想，他不会愿意见到我的，在他心里，我大概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陌生女人。再见面，也是相顾无言，没什么好说的啦。” “好吧。”姜洛尊重柳芊芊的决定。 “不过，姜洛，请你帮我告诉他，我祝福他以后遇到那个他真正喜欢也真正喜欢他的女孩子，终成眷属。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不是在发好人卡，是真的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之一。”柳芊芊说完了，又是一滴眼泪，顺着眼睛滑落。 “我会把话带到的，你放心吧。”姜洛点点头。 她想起了什么，说道：“王浩哲那边，秦胤南已经派人去接他了。你爸妈，他也让人去通知了。” “我不想见我爸妈了，他们也不会见我的。”柳芊芊偏过头去，遮掩住眼底的绝望。 “怎么会？”姜洛温柔安慰着柳芊芊，“虽然你和你爸妈之前有些不愉快，但是毕竟是你爸妈啊，血脉相连，他们会来看你的。” 柳芊芊沉默不语。 “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你好好配合治疗，都会好的。”姜洛替柳芊芊掖了掖被子，就要离开。 “是我爸妈让我自杀的。”柳芊芊一句话，让姜洛顿在原地，石化。 姜洛转身回来，“你说什么？” “是我爸妈让我自杀的。”柳芊芊再次说了一遍，她解释：“我爸妈告诉我，只要我死了，他们就放过王浩哲。” “这是一时气话吧，怎么会有想让孩子去死的父母呢？”姜洛觉得不可置信。 “不是气话，是我爸爸冷静认真地告诉我的。”柳芊芊眼神绝望，她也希望是气话，可是偏偏就是真的。 “我爸爸说，我的存在是他柳家长房的耻辱。因为我，他被爷爷把权力分给了二房三房；因为我，他被人耻笑，被人指指点点不敢出门；因为我，姜氏和柳氏关系破裂，合作无法继续。”柳芊芊越说越绝望，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姜洛拿起纸巾，为柳芊芊擦了擦眼泪。 “我爸爸说只要我死了，他就放过王浩哲，让我用自己的死去结束这一切，结束他的耻辱。”柳芊芊复述着自己父亲的话语，觉得像有一把钝刀子在划自己的心脏。 姜洛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柳芊芊，良久，她问出了那句她一直想问的话：“值得吗？” “值得。”柳芊芊回答其他的话，都要想一想缓一缓，只有这一个回答，不假思索，斩钉截铁。 “为了王浩哲，你可以放弃一切，为什么？王浩哲哪里比我哥哥好？”姜洛不明白，自己哥哥比王浩哲有社会地位，比王浩哲长得帅气，比王浩哲有能力，比王浩哲有财富。柳芊芊为什么会为了王浩哲离开自己哥哥呢？ “爱情。”柳芊芊的回答很简短，但眼神里面放着光彩。 “爱情？”姜洛皱眉，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 “对，爱情。”柳芊芊的语气坚定，“我爱王浩哲，即使他哪里都不如你哥哥，但我爱他，我爱他。我也说不上来什么具体的原因，可我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就是这个人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姜洛不解：“很抱歉，我不太理解，爱情太虚无缥缈了，荷尔蒙的作用，维持不了几年的。” “难道你对秦胤南，没有爱情？”柳芊芊不相信两个人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商业联姻。 “我们是朋友、是知己，是更长久的关系，唯独不是爱情。”姜洛回答，她也不怕柳芊芊知道什么。 “姜洛，你以后，总会遇到这样一个人的。我以前也觉得什么爱情都是小说桥段，为了煽情写出来的。但是，当你遇到了，你自然会相信，这都是真的。”柳芊芊说道。 “我从前觉得，世界上没有谁离开了谁不能活，所以我嫁给了你哥哥，放弃了王浩哲。但是，我发现，我不想离开他，没有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我为了他，可以背叛婚姻，可以背弃家庭，可以放弃我拥有的一切，甚至是生命。”柳芊芊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神色憧憬而又怀念。 “柳芊芊，我无法评判你所说的这些，你追求你口中的爱情的时候，伤害到了别人，但你如此的义无反顾。我现在很乱。”姜洛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洛，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但我不后悔。今天的种种，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该受着。”柳芊芊叹了口气。 姜洛点点头：“求仁得仁，也算是圆满了，柳芊芊，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姜洛离开了icu病房，秦胤南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见她出来，秦胤南告诉她：“柳芊芊的爸妈只说自己家里没有这个人，生老病死都与他们无干。” “我，大概猜到了。”姜洛虽然隐隐约约猜到了，但是真的得到了证实，还是觉得心凉。 “怎么猜到的？”秦胤南问。 姜洛和他一起，缓缓踱步离开这层楼，“柳芊芊告诉我，她自杀是她父母授意的，她父母表示，只要她自杀，就放过王浩哲。” “这样吗？”秦胤南也有些震惊，虎毒不食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秦胤南缓过神来，安慰姜洛：“你看，我说的，柳芊芊的自杀，与你无关，是她的家庭把她逼到这一步的。” “秦胤南。”姜洛有些唏嘘：“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逼着自己孩子自杀，而且不闻不问的呢？” “柳家长房有三个女儿，不差柳芊芊一个。而且，柳芊芊让长房失了宠，让柳家沦为笑柄。”秦胤南试图为这件事情找到合理的解释。 “我总觉得，再怎么样，父母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的，我还建议过柳芊芊去求求她母亲，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电梯来了，姜洛和秦胤南上了电梯。 “不是所有父母都配做父母的，权力和金钱也会蒙蔽人的心灵。”秦胤南对这件事情的接受度还好，他身处这个位置，对于豪门的腌事情，听得多了，姜洛被保护的太好了。 “送你回医院吗？”到了停车场，秦胤南询问。 “不了，我想到处转转。”柳芊芊的事情让姜洛心里太乱了，“或者，你送我去我公寓也行，我自己待一会。” “我陪你去兜兜风。”秦胤南做了决定。 上了车，秦胤南吩咐司机把车往高速上开。 两个人坐在后排，一言不发，姜洛侧头似乎在看着窗外，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良久，姜洛开口，“秦胤南，这算是我们猜错了吧。” “什么？”秦胤南被姜洛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懵了。 “我们都猜错了，我们以为柳芊芊最后会放弃沉没成本，放弃王浩哲。事实证明，她没有，她为了王浩哲，甚至可以去死。”姜洛有些难以相信，他们的猜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啊。 “而且，柳芊芊告诉我，她不后悔，事到如今，她都不后悔当初背叛我哥哥跑到美国去找王浩哲。”姜洛胸中有一口浊气，呼不出去。 “柳芊芊，是走投无路了，父母都已经放弃了她，王浩哲现在又是这个样子，瘫痪、被诬陷学术造假，一地鸡毛。柳芊芊自己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的，她从毕业就没工作过，没有任何生存能力，所以当她父母指了这样一条路，她就照做了。”秦胤南努力找理由解释这一切。 “这样啊。”姜洛不置可否，她转而问：“王浩哲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明天下午。”秦胤南回答，“你要见他？” “是，我想见见他。”姜洛回答，秦胤南总是能猜中自己的心思。 “也行。”秦胤南答应。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啊？”姜洛想要换一个轻松一点的话题。 “怎么？见不得我整天无所事事了？”秦胤南挑眉，“想打发我去上班？” “不是，我是怕你耽误工作。”姜洛想起秦胤南错过的和华云峰的咖啡，心里就百感交集。 “没事，公司的事情都正常运转，井井有条的，别担心。我这段时间不去也没问题。”秦胤南说的很轻松。 “你的芯片技术，联系好国家的技术研发部门了吗？”姜洛问，她在努力把话题往芯片项目上面引。 “已经在接触了。”秦胤南回答，似乎不愿意多说。 姜洛却偏偏还要提芯片的事情，“华云峰教授那边，三轮项目合作有谱了吗？” “没有。”秦胤南如实回答，“华教授专心科研，不愿意和我们这些商人合作。” “我怎么也算是华教授的校友、学妹，要不然，我去劝劝华教授吧。”姜洛想要替秦胤南挽回这件事情。 “没事，华教授又没给你上过课，你和他也是陌生人，和我没什么大区别。”秦胤南拒绝了。 姜洛点头，表面上没反驳秦胤南，但是内心暗自决定要替他搞定华云峰。 姜洛想要打开窗户吹会风，刚按下按钮，秦胤南就吩咐司机：“麻烦把车窗摇起来。” 然后，他看向姜洛：“冬天了，天太冷，车速这么快，风太刺骨了，别感冒。” “我心里烦。”姜洛只觉得异常燥热。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也不想带着病气照顾你爸爸吧，他现在身体虚，你要是感了冒，肯定不能去医院照顾他了。”秦胤南总是有办法说服姜洛。 姜洛乖乖看着司机把窗户摇起来。 “秦胤南，你教我煲汤吧。”姜洛心血来潮。 “干嘛？想要炸我厨房吗？报复我不让你开窗户？”秦胤南好笑地看着姜洛，和她开玩笑。 “秦胤南！”姜洛提高音量，“我想学着给我爸爸煲汤。” “好，我教你，现在就去学吗？”秦胤南问她。 姜洛点点头。 秦胤南吩咐司机往回开，然后微眯眼睛盯着姜洛。 姜洛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我想明白你为什么现在要学煲汤了。”秦胤南神秘兮兮地说道。 “为什么啊？”姜洛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就只是心血来潮罢了。 “因为，你想让我不仅教煲汤，还想让我包了你的中午饭吧？”秦胤南凑近，看着姜洛。 “你……”突然被眼前放大的俊脸吓了一跳，姜洛结巴了一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哈。”秦胤南笑了两声，不再逗姜洛。 回到清诗苑。 秦胤南找了一下家里有的食材，准备教姜洛煲一个三鲜汤，他偷偷摸摸查了一下怎么煲汤，恰巧被进厨房的姜洛看到了。 “你用手机查什么呐？”姜洛明知故问。 “没什么。”秦胤南拿着手机，背过手去。 姜洛的手绕到他身后就要抢，“既然没有什么，就给我看看呗。” 秦胤南摇摇头：“不给，你让我给你看我就给你，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没有啊，谁敢说您秦总没有面子，给我看看吧。”姜洛嘴上说着话，手里也不闲着，一直想要抢秦胤南的手机。 秦胤南直接把手机举了起来，利用身高优势让姜洛拿不到。 姜洛虽然也有一米七，但是在一米八五的秦胤南面前，还是无法直接拿到他举得高高的东西。 “喂！给我看一下嘛！你怕什么啊？”姜洛想要跳起来拿秦胤南的手机。 秦胤南往后退了一步，姜洛一个没站稳，脚一歪，就扑向了秦胤南怀里。 秦胤南一捞姜洛，姜洛的额头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啊！”姜洛只觉得自己额头都要肿了。 她推开秦胤南，揉着自己额头，有点委屈：“你看看，你不给我，结果我把头都撞了。” 秦胤南觉得好笑：“喂，如果不是我扶了你一下，你现在额头就不只是撞了一下，可能就头破血流了。” 他揉着自己的下巴，“我下巴还被你撞痛了呢，你得赔我医药费。” “你这人……哼！”姜洛扭头不理他，去镜子前面看自己的额头。 秦胤南从冰箱里面找了冰袋，走过去，拽过别别扭扭的姜洛，“我看看，有没有把姜大小姐撞坏了。” 说着，把冰袋敷到她额头上，“冷敷一下，一会就不疼了。” 姜洛这才抬头看着秦胤南的下巴，问他：“你下巴还好吗？也冷敷一下吧。” 她接过自己额头上的冰袋，让秦胤南也去给他自己弄个冰袋。 秦胤南找好之后，过来看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的姜洛，碰了碰她的胳膊，“喂，生气了？” “没有。”姜洛不理他，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底气不理秦胤南，在这里和他耍赖。 “好了好了，我真的服了你了。”秦胤南最终认输，把手机递给姜洛，“看吧。” 姜洛一看，果然是秦胤南在问度娘，“三鲜汤的做法”。 她看到这个，脸上一秒钟多云转晴，“哈哈，原来你也不会煲汤啊，还在这里充大头，想要教我。” “其实我还真的不会煲汤。”秦胤南大方承认，“那个时候念书，哪有这么多空琢磨怎么做饭，煲汤太麻烦而且费时间。” “还有秦总不会的东西呢。”姜洛笑睨着秦胤南。 “你嘲笑我？”秦胤南凑近，威胁地看着姜洛：“中午饭不想吃了？” 姜洛一秒认怂：“没有，当然想吃。我刚才的意思是，你虽然不会煲汤，但是看看网络上的教程，就能教我煲三鲜汤，当真厉害，是聪明绝顶。” “这还差不多。”秦胤南起身，放下冰袋，走向厨房，挽起袖子，叫姜洛：“不过来学了？” 姜洛也放下冰袋，小跑过去。 “盐少许是要多少啊？” “小匙和大匙？这个它说的小匙和大匙，和家里的小匙和大匙一样吗？它也没写规格。” “笋干切丝，我切不了这么细啊。” 在磕磕绊绊中，秦胤南终于教姜洛摸索着把煲汤的砂锅盖上了盖子。 “好了，你现在出去吧，我做午饭。”秦胤南要把姜洛推出厨房。 “秦胤南。”姜洛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秦胤南。 “怎么了？”秦胤南问。 姜洛笑了一下，带着讨好的意味，让秦胤南有点懵，旋即明白过来：“你想吃什么？” “秦胤南你果然够聪明，做个香辣鲍鱼呗。”刚才煲汤的时候，姜洛闻着汤里的鲍鱼的鲜味，有些馋了。 “好。”秦胤南一口答应。 姜洛满足地回到了客厅等待中午饭。 吃完饭，姜洛主动站起来收拾碗筷，“你快去休息吧，昨天晚上陪床肯定没睡好，今天早上又累了这么长时间。” “那就谢谢你喽。”秦胤南离开了厨房上楼休息。 姜洛戴上秦胤南吃饭前取下来的围裙，洗洗刷刷，顺便看了看她文火煲着的汤，心满意足。 下午她也没喊秦胤南，自己轻手轻脚离开了别墅，提着汤去了医院。 秦胤南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起来一看，姜洛已经离开了，灶台上的砂锅也不翼而飞，他笑了一下，心底有点失落。 旋即，他看到餐桌上留着的纸条，“保温箱里面给你留了一碗汤哦，我这辈子煲的第一碗汤，肯定很好喝。” 秦胤南读完纸条，又笑了一下，带着满足和温暖。 明明基本上都是他做的，姜洛却说是她自己煲的第一碗汤，不害臊。 他打开保温箱，取出那碗汤，坐在餐桌前，一勺一勺，像是在品尝什么饕餮盛宴一样。 第一百六十八章 医院里面，姜洛把汤端给姜楼、姜父和姜母。 “这汤味道真不错，洛洛现在是越来越往贤妻良母的方向发展了啊。”姜母喝着汤，感慨道。 “没想到洛洛平日不做饭，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姜父也点头认同姜洛汤煲得很不错。 姜洛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汤，也不能算是我煲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秦胤南做的，我就在一边看着来着。” “胤南？胤南这么会煲汤啊。”姜母有些不敢相信，“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会做饭的有几个。这点我真该跟你公公婆婆好好学习，把你们也都培养成会做饭的人。我真后悔。” “没事，不用后悔，让她和胤南好好学学也就是了。”姜父和姜母一唱一和。 姜洛有些不知所措。 姜楼替她解围，换了话题，“爸，您这两天感觉怎么样？要不要试着下床看看。” “哎，还是我儿子懂我。”姜父确实想下床了，“我这几天在床上躺着，觉得浑身上下都躺的直疼。” “那正好，我叫医生过来帮忙看看，我和护工扶您下地吧。”姜楼提议。 “不。”姜父却拒绝了，“等晚上胤南来了我再试着下地，胤知道怎么扶我。” “爸，我也知道。”姜楼没想到自己父亲居然一定要等秦胤南，有些惊讶。 “就是，爸，为什么非要等胤南呢，护工和医生都知道该怎么扶您的。”姜洛没想到，这才几天，自己爸爸就这样喜欢依赖秦胤南了。 姜父坚持：“我这些天，晚上翻身、擦身子，都是胤南帮我的，他最明白在什么地方使力了，他比护工还让我舒服。” 姜洛觉得秦胤南超出了她的预料，对自己爸爸竟然如此上心。 “胤南真的是个好孩子啊，有孝心。”姜母感慨道。 姜洛这时候和自己哥哥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面的意味大家都明白。 假的终究是假的，自己父母现在这样喜欢秦胤南，到时候她和秦胤南一拍两散，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晚上，秦胤南来了医院。 “爸，今天喝到洛洛煲的汤了吗？”他问姜父。 “当然喝到了，我也是托你的福，才有这样的口福啊。”姜父调侃他。 “托我的福？”秦胤南不解，“明明是我托了您的福，要不是为了您，洛洛才不会下厨煲汤呢。” 姜父摇摇头：“哎，是她嫁给了你，才想着要洗手作羹汤，收心做个贤妻良母了啊。” “您净开我们小辈的玩笑。”秦胤南打着马虎眼糊弄过去了这件事。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姜父，姜母又开口了：“胤南，你今天帮着你爸爸下地走两步，他啊，非要等着你来了让你搀他，说你扶的他最舒服。真是事多。” “行啊。”秦胤南一口答应，“医生来看过了吗？我去叫医生吧。” 秦胤南去找了值班医生，过来一同搀扶姜父。 姜父现在身上不能太使劲，怕把伤口崩开。 好不容易把他扶下了地，姜父却觉得天旋地转。 秦胤南见姜父脸色煞白，连嘴唇都变白了，赶紧把他扶回床上，“爸，您怎么了？” 姜父摆摆手，他现在还说不出话，只能看到漫天金星。 “躺的太久，突然起来会有头晕发昏的现象，很正常，慢慢来，别着急，明天再试试下床吧。”医生替姜父回答，这种情况临床上面见得多了。 姜父这一站一趟，出了一身冷汗，额头上也都是汗珠。 秦胤南帮姜父擦了擦额头，重新安顿好他。 姜母、姜洛、姜楼一直看着秦胤南的动作，轻柔而又小心，十分细致，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一个大男人。 大家都不得不感慨，秦胤南现在的样子和在工作时候板着脸说话的样子判若两人。 “妈，楼哥，洛洛，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我呢。”秦胤南起身，准备把他们支回去之后，自己给姜父擦擦身子。 姜洛收拾好砂锅，就离开了。 回到清诗苑，她翻着手机通讯录，找到自己当初的大学同学，挨个询问着，看看有没有人和华云峰有私交的。 但是姜洛熟悉的，大部分是学经管类的同学，很少有理工那边的，有也不是华云峰的学生。 她打给了谢湘湘，这个做过她伴娘的闺蜜，从高中到大学的同学。 “湘湘，你还记得华云峰华教授吗？”姜洛问。 谢湘湘沉默了一会，应该是在回忆：“我记得啊，华教授，可是咱们学校出名了儒雅帅气的年轻老师，当年很多咱们亚洲这边的学生喜欢他呢。” “我不是说这个。”姜洛不想谈论华云峰的这些花边新闻，“我是说你认识他吗？和他有私交吗？”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啊。”谢湘湘开玩笑。 “好吧，那我先挂了。”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姜洛就要挂电话。 “等等。”谢湘湘叫住了姜洛，“虽然他不认识我，但是他应该认识你啊。” “认识我？不可能啊，我和他没有任何交集。”姜洛再怎么仔细会议自己的大学生活，也和华云峰没有任何交集。 “你忘了？我曾经拽你去听过华云峰的讲座啊。”谢湘湘提醒姜洛。 “这算什么认识，听他讲座的人多了，他都能记得？”姜洛有些沮丧。 “那次讲座，我抢到了第一排的票，华云峰和我们有过互动。”谢湘湘对这次讲座印象很深刻，“他走下来问我们怎么看中国落后的光刻机技术，你引经据典告诉他，中国在几十年里面，很多落后的方面都赶超了起来，光刻机技术只是缺少一个契机。”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姜洛已经隐隐约约记不清楚了。 “后来，你做有一次在大讲堂做经济学报告的时候，他还去听了呢，我看到了，我觉得他应该是对你印象深刻，不然不会跑去听你的经济学报告。”谢湘湘全都想起来了，那时她很关注华云峰，毕竟在英国学校这样年轻有为有帅气儒雅的华裔老师可是不多见。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还有这么一回事吗。”姜洛才知道华云峰还来听过自己的经济学报告。 “对啊，他对你肯定是印象深刻的。”谢湘湘回答，“我记得他还问了坐在旁边的同学不少关于你的事情呢。” “谢谢你，湘湘。”姜洛打算好了，她要自己亲自去找华云峰谈谈。 姜洛上网查询了一下华云峰的资料，回想着自己和他的两次交集。 翌日下午，秦胤南过来医院接姜洛，去见王浩哲。 姜洛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男人，五官端正，气质很好，看起来满腹经纶很有学究气质。 “这是姜洛。”秦胤南不知道该怎么和王浩哲介绍姜洛。说是他太太？可是是假的啊。说是柳芊芊的朋友？似乎也不算。难道要说是柳芊芊前夫的妹妹，有点尴尬。 “我知道你。你好，姜小姐。”王浩哲伸出手，和姜洛握了握手。 “你好。”姜洛笑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啊？” “芊芊总和我提起你，说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她一直都很羡慕你。”王浩哲说道。 姜洛本来以为王浩哲是关注国内经济新闻知道自己的，或者自己自己和秦胤南结婚了，怎么也没想到，他是从柳芊芊嘴里知道自己的。 “羡慕我？”姜洛有些不解。 “是啊。”王浩哲点头，“羡慕你聪明有能力，也羡慕你身处一个很美满的家庭，有着那么爱你的哥哥和父母。” 姜洛想起柳芊芊的父母，不胜唏嘘。 到了医院，秦胤南把王浩哲推到柳芊芊的icu病房里面。 秦胤南和姜洛在外面等着。 姜洛和秦胤南聊天，“我没想到王浩哲会是这个样子。” “不相信他居然没有你哥哥帅，还能把柳芊芊拐跑？”秦胤南开玩笑。 姜洛打了他一下：“你就瞎说吧。我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冷静，你告诉他柳芊芊现在就是硬撑着了吗？生存可能性很低。” “我说了。”秦胤南叹气，“但是王浩哲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姜洛不解：“为什么呢？他们不是彼此相爱，可以为了彼此对抗全世界、放弃一切的吗？” “我也不知道，王浩哲情绪可能比较内敛吧。”秦胤南再怎么成熟，也才不过二十八岁，对于生死之事，知之甚少。 姜洛沉默了，她对于生死之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解。 过了很久，王浩哲才滑着轮椅出来。 “芊芊有话想要和你说，姜小姐，麻烦您见见她。”王浩哲依旧冷静，脸上连个泪痕都没有，和姜洛想象中的情绪崩溃、歇斯底里千差万别。 姜洛进了icu病房。 “姜洛。”柳芊芊看到姜洛，冲她笑了一下，姜洛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柳芊芊脸上的泪痕。 “谢谢你，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柳芊芊说话越来越费劲了。 “是秦胤南派人把王浩哲接来的。”姜洛回答，“而且，什么叫做，这辈子就没遗憾了，柳芊芊，坚持下去，别放弃活着的希望。” “姜洛，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知道，我坚持不下去了，我好疼好疼。”柳芊芊努力维持着笑脸。 “我叫医生帮你打止痛针。”姜洛就要按铃。 “不用了。”柳芊芊急忙制止，“我现在的身体，打什么针都没有用了。” 姜洛看着柳芊芊惨败的脸，有些不忍。 “姜洛，我最后要告诉你的，关于我从未后悔的。”柳芊芊机乎说两句话就要停顿很久，“爱情，就是可以把生死都置之度外的，只要他好，我好不好都无所谓了，我都是开心的。我爸妈其实给了我另外一条路，放弃王浩哲，他们就让我去国外安静生活，每个月按时给我打生活费。我拒绝了。” 姜洛没想到，柳芊芊自杀不是走投无路的结果，她就觉得，再怎么样绝情的父母，也不会想要一心逼死自己的孩子。 “你别告诉王浩哲，他那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柳芊芊每次说到王浩哲的名字，都会很幸福地笑笑。 “我会替你保密的。”姜洛总觉得至少要让王浩哲知道有这么一个傻姑娘用生命去爱了他，“但是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 “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徒增烦恼罢了。我希望他日后好好活着，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能忘了我最好，这样就可以去爱别人了。”柳芊芊想起王浩哲的未来，“我爸妈会放过他，他可以回去搞科研，可以继续工作，他依旧是那个学识渊博的男人，他以后会有一栋小房子，有着花园的，他周末会和他太太一起，带着儿女打理花园。” 柳芊芊的话让姜洛有一种想哭的**，王浩哲的未来就算真的像柳芊芊想象的这么好，又能怎么样？她口中王浩哲的太太，不可能是她了啊。 “我答应你，一定保密。”姜洛叹了口气，就中更有痴儿女啊。 “还有一件事情，姜洛，我想拜托你，我求你。”柳芊芊看着姜洛，目光渴求，“我知道咱们或许在你心里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是，我实在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了。” 姜洛也看着她，“你说吧。” “帮我送王浩哲回美国，为他找一个好的康复医院，他不应该就这样坐在轮椅上一辈子。”柳芊芊想到王浩哲的双腿，就觉得心里一阵抽痛，“我现在住处，就是租的那个地方，我的包里有一张卡，是我妈妈偷偷给我的，你用它安顿王浩哲，好吗？” “我记下了，你放心，你不说，我和秦胤南也会好好安顿王浩哲的。”姜洛知道王浩哲是秦胤南的好朋友，秦胤南不会看着王浩哲瘫痪潦倒不管的。 “还有，姜洛，求你把我的骨灰带去美国，别给王浩哲，我不想他为我选地方。你把我洒在我的大学母校，洒在我和他相爱的地方可以吗？”柳芊芊不想王浩哲抱着自己的骨灰罐，太悲凉了。 姜洛点了点头。 “谢谢你，姜洛，我怎么也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唯一能交代一下后事的人，是你。”柳芊芊终于交代完了所有事情，内心出奇的平静。 第一百七十章 姜洛要离开医院的时候，她突然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好像是柳芊芊的妈妈。 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快步跑过去，拽住那个女人。 那女人回头，有些惊慌。 果然是柳芊芊的母亲。 “阿姨，来都来了，去看看柳芊芊吧。”姜洛耐着性子用对长辈应有的温和态度说道。 柳芊芊妈妈摇摇头就要离开，“你放开我，姜洛。” 姜洛这两天心理憋着的火一拱一拱的，她不放手，“阿姨，再怎么样，也是您的女儿，她没几天日子了，最后一面您都不想见见吗？” “我们家没有这个女儿，不知羞耻。”柳芊芊的妈妈说话时似乎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姜洛胸口的浊气呼不出去，她有些暴躁：“阿姨，柳芊芊不管做错了什么，她都是从您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看得出来，她很想见见您。” “她是我的耻辱。”柳芊芊的母亲执意不见她。 姜洛是真的压抑不住怒火了，吼道：“她是您的耻辱？她不知羞耻？就算您说的都对，可是人都躺在icu里面，生病体征逐渐消失了，您就眼睁睁看着她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吗？” 柳芊芊的母亲嘴硬道：“是她咎由自取。” “呵，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算为人父母居然不需要通过考试，持证上岗。有些人，根本不配。”姜洛看着柳芊芊的母亲，语气不善，“是你们逼死她的，是她的血缘亲人逼死她的，阿姨，您就是凶手。” 姜洛说完，就要离开。 柳芊芊的母亲叫住了她，“等等，姜洛，她在哪间？” “拐过去第二间。”说完，姜洛也不回头看柳芊芊的母亲一眼，径直离开了。 秦胤南和王浩哲在一旁目睹了一切。 送王浩哲回了酒店，秦胤南和姜洛坐在车上。 秦胤南对姜洛说：“今天你冲柳芊芊母亲发火的样子，让我误以为柳芊芊是你很好很好的朋友。” “我对柳芊芊，是有过真心的。”姜洛陷入回忆，“那时，两家决定联姻，我想着她就是我的嫂子了，我很喜欢她，她看起来温婉贤惠、话不多，像我哥哥一样温和的样子。我想，她一个就我大两岁的女孩子，嫁到一个陌生的家庭，一定充满了未知和恐惧，我要对她友好一点。” 秦胤南理解姜洛，“虽然结局不太美好，但你那个时候，肯定对柳芊芊付出了真心。也怪不得你这么怨她，她辜负了你的真心。” “是啊，可是，我终究见不得她现在这样，像一摊烂泥一样被家族抛弃，孤苦无依地躺在医院里面，连身后事都只能交代给我。”姜洛想起两年前那个精致美好的女孩子，现在像一只破布娃娃一样，生命渐渐流逝。 最近的事情都让人不太愉快。 晚上，姜洛自己待在清诗苑，秦胤南去陪床了。 姜洛在学校的网站上查找到了华云峰的电话，她还查了华云峰的课表这个时候应该没课，打了电话过去。 可惜华云峰没接。 姜洛也不气馁，每隔十五分钟一个电话，终于，一个半小时之后，华云峰接了电话。 姜洛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就被华云峰抢白了，“您好，我不管您是什么公司的，请不要再打扰我了，我没有任何合作意向。” “华教授，您好，我叫姜洛，曾经也是利兹大学的学生，我听过你的讲座。”姜洛先自报家门。 华云峰似乎对姜洛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了，直说：“对不起，我并不认识您，您有什么事情吗？” 姜洛有点小小的尴尬，不过她也猜到了，华云峰每天醉心科研，估计不会记住她这样无足紧要的人，“华教授，我想跟您谈的，是中国芯片的未来。” “抱歉，我还有事情，请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华云峰直接拒绝，挂了电话。 “哎……”姜洛有些失落，华云峰果然和传言中一样，不理睬这些商业合作。 姜洛躺在床上，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引起华云峰的关注，想了很久，还是得见华云峰一面啊。 翌日清晨，姜洛坐在去医院的车上，看了看昨天公司发生的事情，这些天她没有去应酬，姜楼也推了很多商业应酬。 天成娱乐的郑总那边，已经约了好几次，宋扬也通过秘书问了好几次姜洛的状况。 姜洛实在这几天没心思应付郑总，她吩咐石珉去和郑总应酬。然后给宋扬打了电话，“喂，宋扬，你好，我是姜洛。” “我听出来了，姜洛，怎么今天想着找我了？最近都好吗？”宋扬应该是在片场，周围有些嘈杂。 “都挺好的。”姜洛随口说道，她知道宋扬也就是随口一问。 “新婚快乐，这句话一直想跟你说，但我怕这两天私下联系你，秦总会吃醋。”宋扬笑了一下，有些暧昧。 姜洛今天没空和宋扬开玩笑，她不明白郑总为什么又想要和自己详谈：“宋扬，郑总那边这两天怎么样？天成娱乐有新的动向了吗？” “也不算什么新动向。就是郑总似乎想要投资实业，但是不是很了解，你不是现在嫁给秦胤南了吗，他想跟着秦胤南投资，众所周知，秦氏的实业部分很不错。”宋扬对于和姜洛相关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 “这样啊。”姜洛觉得好笑，自己和秦胤南这才刚假结婚，就有人要走自己的面子联系秦胤南了。 “你父亲最近怎么样了？”宋扬关心道。 “还不错，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姜洛回答。 “那太好了，等你过完新婚期，我请你喝一杯……”还没等姜洛回答，宋扬的经纪人似乎在叫他过去拍戏，“我先去拍戏了，有事再联系我。”就挂了电话。 姜洛知道郑总的事情不是很着急紧要之后，就吩咐秘书这段时间关于郑总的应酬自己都不去，让石珉陪着就行。 今天，姜洛要去找周朗聊聊，关于术后恢复，和术后化疗的问题，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在周朗办公室内，姜洛坐在周朗对面。 “姜小姐。”周朗刚想和姜洛打招呼，突然想起了似乎她已经和秦胤南结婚了，“不对，现在是不是该叫秦太太了？” 姜洛实在很不习惯“秦太太”的称呼，“没事，您叫我姜洛就行，我还不太习惯，总感觉叫太太叫老了。” “也好，其实我也不太习惯，之前见你都忘了要改口，还是‘姜小姐’叫起来顺嘴。”周朗笑，“不过您和秦先生，我倒是早就想到会有结婚这样一天了。” “为什么啊？”姜洛不解，“我和他看起来很像一对？” “就是感觉，我也说不准，毕竟相面和心理学不是我的专业，我专业是胸外科。”周朗开玩笑。 姜洛也跟着笑了一下，把话题拽回来，：“那周医生，我们还是说说您的专业，胸外科吧。我父亲的病情恢复得怎么样了啊？” “手术切除很成功，恢复得也相当不错了。我们现在根据术中切除的病理和术后的分期来判断，肯定要进行一个术后的辅助化疗。辅助化疗的目的，是尽可能地消灭残存的肿瘤细胞，防止局部的复发和转移。所以说，肺癌手术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化疗，将抗癌药物输入血液，将全身的癌细胞杀死。”周朗说道，治疗癌症实在是一场持久战啊。 “那什么时候开始化疗呢？”姜洛询问。 周朗回答：“大概术后一个月吧。关于化疗时间，我们进行了初步的专家会诊，提出了两种方案：一种是是大剂量少次数的，肺癌术后化疗4次，需8个月就是住院1个月，回家休息1个月。还有一种是小剂量多次数的，十几次的也有。” “我不懂这些，您是专业的能告诉我您建议我们采取哪种方案吗？”把专业问题交给专业人士，这是姜洛这些年学到的。 “如果患者术后恢复的体质较好，我建议剂量大一点比较好，效果会好很多。”周朗也无法直接给出建议，一切还得看姜父的恢复情况。 姜洛点头表示了解，“那周医生，还是麻烦您费心了。” “应该的，我是医生，对病人负责是我的职责所在。”周朗笑得十分温和。 “姜小姐，我能冒昧关心一下，您的失眠现在怎么样了吗？”周朗试探着询问。 “当然可以了，周医生。”姜洛在心里已经把周朗划做了朋友，“我有去看心理医生，她给我开了些药，睡眠情况有所改善，但是，还是心病啊。” “姜小姐，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解释，每当我告诉患者家属要看开一些的时候，他们都觉得我是医生看多了生死所以无所谓了，或者说生病的不是我的亲人，所以我没有感觉。”周朗试图寻找着更容易让人接受的话语向姜洛说明这一切。 “我明白，周医生，您就说吧，我理解您的想法。我曾经还想去学医的，我知道，医生不是看淡了生死，医生往往比我们更加敬畏生命，在您穿上这身白大褂，说着希波克拉底誓言的时候，您绝对比我们常人更加尊敬生病。”姜洛是理解的，她曾经还想过要去学医。 “姜小姐，我在胸外科这些年，送走了不少患者，见过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患者家属。很多人都会在病人得到一个或好或坏的结果之前倒下，因为他们的焦虑不安。”说到这里，周朗陷入了回忆，“我曾经刚到胸外科的时候，和一个胰腺癌的运动员成为过很好的朋友，我看着他日渐消瘦，看着手术台上鲜血淋漓，我连手术刀都拿不起。” “我想，我对他的那种心情，应该和你们家属对于自己亲人的心情，有几分相似。”周朗叹了口气。 “周医生，那您是怎么克服的呢？”姜洛很想知道，这个永远冷静专业的医生，是怎么做到对所有病人都不投入感情，只是单纯做手术的。 周朗告诉姜洛：“后来，我学会了，做病人的战友，不要做病人的朋友。不管这场仗有多难打，我们都要陪患者战斗到最后一刻。” “所以，您是想让我也试着，改变心态，做我爸爸抗癌路上的战友？”姜洛明白了周朗的意思。 “是的。”周朗解释，“但我不是要你做姜老先生的战友，不做他的女儿，我希望你既是他的女儿，又是他的战友。后面的化疗会很痛苦，很大概率会比术前新辅助化疗更痛苦、并发症更严重，希望你撑住。” “谢谢你，周医生，我明白了，我会尝试的。”姜洛离开了周朗的办公室，她漫步在医院走廊，这段日子在医院待的时间比她之前二十六年在医院待的时间加起来都要多。 回到病房，姜父已经可以站起来被人搀扶着走两步了，他现在站在病房的大飘窗前面，看着窗外的风景，晒晒太阳。 他把姜楼赶去工作了，这段时间姜氏的事情积压了太多。 看到姜洛，姜父回过头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姜洛突然就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她爸爸还好好的在这里啊，她还拥有着后路和靠山，不管出了什么问题，只要有自己爸爸在，一切都没问题的。 “洛洛，爸爸这两天感觉很好，浑身轻松的。”姜父看到自己女儿，心情很好，提议道：“你和胤南别在医院守着了，去度蜜月吧。爸爸耽误你们这么久的蜜月时间了。” “爸，度什么蜜月啊？”姜洛拒绝，“我和胤南已经休息了，好多天不上班了，您身体舒服了，我们也该上班了。” “不用，结婚是大事，蜜月也就这么一次。”姜父站累了，坐在病床上，“我做主，你不用去公司了，好好享受新婚时光。” 姜洛走过去，蹲下，摆好姜父的拖鞋，说道：“爸，我可以不去，公司还有哥哥撑着，秦胤南可不能这么久不上班啊，他家公司全靠它一个人。” 姜父闻言，觉得姜洛说的也有些道理，陷入沉默。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又过了一天。 下午，姜洛安顿好了姜父，让他午睡，自己正准备拿出笔记本看看工作的时候，秦胤南给她打来了电话，“柳芊芊走了。” 姜洛听到消息，愣了一下，那个曾经对她笑靥如花的姑娘，才二十八岁，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是听到了准确的消息，姜洛还是恍惚了一下。 紧接着，是一个让姜洛万万没想到的消息，“王浩哲也跟着柳芊芊走了。” “走了？去哪？回美国吗？”姜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秦胤南说的更确切了一些：“他在酒店，吞安眠药自杀了。” “为什么？”姜洛拿着电话离开了病房。 秦胤南叹了口气，就中更有痴儿女啊，“他给我发了一段话，说他和柳芊芊只有死别，没有生离，柳芊芊离开了人世，他也绝不独活。” “他们，现在，在哪？”姜洛想去送他们最后一程。 “殡仪馆，我让司机在医院楼下等着你了，你过来吧。”秦胤南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姜洛有些木然地进去交代了一下护工等自己父亲醒了，告诉自己父亲自己有事出去一趟。 交代好好了，她就下楼坐车，火速奔往殡仪馆，在那里，秦胤南给她看了王浩哲最后的绝笔。 “胤南：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和芊芊的照顾，我们俩欠你的，这辈子大概还不了了，下辈子见到你再说吧。我知道芊芊一定让你们把她的骨灰洒在美国，请你把我们的骨灰混在一起，洒在我们母校吧，那是我们最怀念的一段时光。”姜洛看到两个人连最后洒骨灰的地方都选的一样，眼眶渐渐湿润。 她接着往下读，“我和芊芊约定过，我们之间没有生离，只有死别，我也答应过她，要守护她一辈子。现在，我只是在践行我们的约定，不用为我难过。我这一生的深情都给了芊芊，连同我的生命。她真傻，如果没有了她，我怎么会一个人苟活于世呢。” “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没有了她，我未来还怎么能够若无其事地结婚生子，我要去找她了，告诉她她是个傻瓜。给你带来的种种不便，也请谅解。”姜洛读完这不算长的绝笔，两滴眼泪滑落。 她明白了王浩哲为什么在见柳芊芊的时候，是那样的冷静温柔，连滴眼泪都没有，因为他也早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姜洛看了一眼已经化好妆的二人，她问秦胤南，“现在就开始火化吗？” “不，等等柳芊芊的妈妈吧，她一定会来的。”秦胤南很肯定地说道。 姜洛认同，那日，她虽然情绪激动质问了柳芊芊的母亲，但是后来仔细回想，柳芊芊的母亲之所以会出现在医院，就还是对柳芊芊有感情的。而且柳芊芊的妈妈还曾经给过柳芊芊一张银行卡，想来还是放不下这个女儿。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柳芊芊的母亲就出现了，戴着大大的墨镜。 姜洛虽然看不到，但是她猜测在墨镜的后面，一定是一双已经哭肿了的眼睛。 姜洛对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柳芊芊的母亲走路的姿势有些颤抖，她站定，俯身，抬起手要抚摸柳芊芊的脸，却怎么都不敢触碰柳芊芊，似乎只要她不碰，柳芊芊就仅仅只是睡着了，还会再醒来。 看够了柳芊芊，她母亲起身，转过来，对姜洛和秦胤南道谢：“谢谢你们。” “没事，柳芊芊说想把骨灰洒在美国，您看……”姜洛没有再说，她不确定柳芊芊的母亲是不是打算把柳芊芊葬在哪里。 “随她的意思吧。”柳芊芊的母亲不准备大葬柳芊芊，她的丈夫和公公不会允许的，“我让人去办。” “也好，那您看能不能把王浩哲的骨灰和柳芊芊的骨灰洒在一起，这也是他们的意思。”姜洛试探性地说道，她不知道柳芊芊的母亲会不会听到王浩哲之后反应激烈。 柳芊芊的母亲却好像都料到了一样，“我会成全他们的，让他们死后永永远远在一起。” 姜洛放下心来。 柳芊芊的母亲在殡仪馆看着办后面的事情了，姜洛和秦胤南也就离开了，人家母亲来了，他们这些外人自然让位。 解决了这件事情，姜洛总觉得胸口像是有一口浊气堵住了一样。 她和秦胤南站在殡仪馆门外，阳光普照，门外门内像是两个世界。 “秦胤南，陪我喝酒去吧。”姜洛开口，自从姜父做手术前后，她就滴酒未沾了。 “行。”秦胤南知道姜洛心里不痛快，他心里面也不是很舒畅。 到了酒馆，秦胤南要了一间包厢，点了一瓶1909年的美国黑麦威士忌。 姜洛一言不发，给自己倒上酒，一饮而尽。 秦胤南拽住姜洛的手，制止她给自己倒第二杯酒，“喝慢些，这酒太烈。而且，你这牛饮可不是品酒的好方法，暴殄天物。” “其实我和柳芊芊关系也就一般般，甚至因为我哥哥，我很不喜欢她，对于她的行事作风也并不认同，但是她去世了，我还是有点难过。”姜洛开口。 秦胤南的手指有规律地点着桌子，“我理解，怎么说你和柳芊芊也认识有几年了，肯定不希望她出事。” “你说，柳芊芊和王浩哲一起走了，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姜洛不解地眯起眼睛，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笑了一下，“我哪知道啊，我不相信这些的，你知道。” “那我们怎么解释？用我们的经济学原理？”姜洛想起之前二人用行为经济学分析过柳芊芊和王浩哲，“按照沉没成本，他们应该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秦胤南头喝酒，一眼都不看向姜洛的眼睛。 姜洛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她父亲，“喂，爸，怎么了？” “你在哪呢啊？胤南跟不跟你在一起？”姜父上来就问。 姜洛回答：“我是和胤南在一起呢，您怎么了？有事找我们？”她没有回答姜父他们在哪。 第一百七十三章 姜父也并不在意，“你和胤南赶紧来医院一趟，我有事，急事。” 姜洛闻言，顾不得就还没喝完，拽去秦胤南，“我爸爸说有事，让咱们去医院。” 秦胤南起身，吩咐门口的服务员把酒存好，就飞快和姜洛离开了酒吧。 急急忙忙跑到医院，一推门，秦父秦母居然也在。 “洛洛回来了啊，快过来，我可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了。”秦母冲姜洛招手。 秦胤南和姜洛一起走进去，秦父问道秦胤南身上的酒味，皱眉严肃地对他说：“你去哪了？大白天的喝酒，都结婚的人了，没个正行。” “哎，老秦，别这样说孩子，怎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呢。”姜父阻止了秦父，“你闻，洛洛身上也有酒味，人家小两口一起去喝酒了，这叫情趣，我们老古董啊，都不懂了。” 秦父闻言，这才作罢。 “你和胤南一起干嘛去了啊，你偷偷和我说说。”秦母有些八卦。 姜洛哂笑道：“没有，就是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开了瓶酒。” “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情调啊。”秦母笑着感慨。 “爸，您这么着急把我们叫回来干嘛啊？”姜洛一进门被这阵势弄懵了，都忘记问姜父想干嘛了。 “害，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你和胤南这不是因为照顾我，没能一起度蜜月吗？爸爸就想着不能让我的女儿有遗憾啊，你说胤南公司忙，我和你公公婆婆商量了一下，你公公说了，秦氏公司那边他来解决。”姜父很开心地告诉姜洛，他总觉得姜洛因为自己没能去度蜜月，心里有些不舒服。 姜洛拒绝：“爸，您术后还得化疗呢，哪能离了人。” 姜父拍了片姜洛的手：“爸知道你孝顺，但是你哥哥不是人吗？你妈妈不是人吗？我跟前没有离了人啊，你就安安心心去玩吧。” 姜洛求助性地看了秦胤南一眼，她知道秦胤南很会哄长辈，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秦胤南刚想开口，秦母就制止了：“胤南，你别说话，这事让洛洛和你岳丈决定，结婚之后，家里的事情，你得听你老婆的。” 这下可好，秦胤南被噎住了，无话可说。 秦父和蔼地劝姜洛：“洛洛，你和胤南去吧，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坚持两天，你们年轻人好好出去逛逛。工作的事情怎么忙都忙不完的。” 秦母附和道：“就是啊，去吧去吧，结婚哪能不度蜜月啊，你现在觉得没什么，等你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真的会后悔一辈子的。” 姜洛对自己父亲还能撒撒娇耍耍赖，面对秦父秦母，只能答应下来，而且她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好吧，这两天处理完事情，我和胤南就去度蜜月。我先谢谢爸妈帮我们打理工作上的事情了。” “不谢不谢，都是我们应该的。”秦母摸了摸姜洛的脸蛋。 在病房陪着长辈们聊了一会，看姜父倦了，秦父秦母也就离开了。 姜洛让秦胤南也回去休息了。 她看了一会报表，秘书发过来消息，“姜总，明天上午九点，有一个李银河女士的座谈会，是咱们公司旗下的一个项目，邀请您和您先生一起参加。” 姜洛知道这种项目正常来说是要有公司管理层的人士出席，她最近已经推掉了很多，恰好王小波先生是她很喜欢的作家，连带着李银河女士也很欣赏，她就应了下来，“好的，我会去，但是秦总那边还得我再联系一下。” 姜洛等晚上秦胤南来医院的时候才问他这件事情，她怕问早了秦胤南还在补觉，打扰他休息。 秦胤南索性最近被自己父亲放了大假，没有什么事情做，就答应下来，明天陪姜洛一起出席。 翌日早上，姜洛穿了一身米白的女士西装，秦胤南则是万能白搭的黑西装，两个人一出场，就是全场焦点。 但是今天两人只是作为嘉宾，不准备抢了活动的任何风头，所以也没有接受任何采访，就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活动很快开始了，主持人介绍了李银河女士还有在场的主办方嘉宾以及其他嘉宾，就开始访谈了。 主持人发问：“我们经常听到有人说，自己没有爱的能力了，您觉得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的能力吗？” 李银河坐在那里，像聊天一样，语气平常，“爱有两个最重要的因素，一是爱的能力，二是运气。这两个因素缺一不可。” 运气？姜洛觉得这个回答倒是稀奇，运气和爱有什么关系呢？ 李银河解释道：“爱的能力，我觉得就是要懂得爱，要会爱。而运气，就是当爱来的时候，你能够认出它来，能够不和它失之交臂。” 还有人认不出来爱来的时候吗？姜洛和秦胤南对视了一眼。 主持人很懂下面坐的观众的心理，替大家继续发问：“认不出爱，也许和我们常说的不相信爱情有关吧，你都不相信它，又怎么能认出它来。那您觉得，不相信爱情，是一个缺陷，或者是一个问题吗？” 姜洛听了主持人的问题，皱眉，下次她要换个主持人，怎么就和缺陷、问题联系到一起了。 “我认为是一个遗憾吧。”还好李银河女士把问题拉了回来，“就是说所有经历过爱情的人，都会知道，在世界上，爱是能给人在人生里头带来最大快乐的，如果说你根本不相信，也不去追求，就放弃了。然后我觉得就好像是有一道美酒佳肴，你从来没尝过，但是你说算了，我不去尝试了。” 姜洛此时此刻的心情，有些说不出来，她很欣赏李银河女士，也很信服她，但是她对于爱情的描述与自己想的真的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作家，以及这一类搞文学艺术的人各位的敏感，对于感情的感知能力比常人强吧。 可是柳芊芊并不是学文学艺术的，王浩哲更是彻彻底底的理工科出身，这两个人怎么也会把爱情放在那样高的位置，甚至为了爱情赴死呢？姜洛想不明白。 第一百七十四章 活动结束之后，秦胤南和姜洛坐在车上。 “去哪吃中午饭？回家做还是去外面吃？”秦胤南问。 “去樊来登吧。”李银河女士中午在那里吃饭，作为主办方，我们过去作陪一下。 “姜总今天怎么如此周到？”秦胤南挑眉。 “我很喜欢很崇拜李银河女士的。”姜洛感慨，“从前是王小波先生走在时代的前沿，现在李银河女士走在时代前沿了。” 陪着李银河女士还有其他的相关人士吃完中午饭。 秦胤南和姜洛回了清诗苑。 “对了，你想去哪玩啊？”秦胤南突然的一句话，让姜洛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是说他们所谓的“蜜月”。 “去英国吧。”姜洛早有打算。 “环游欧洲？”秦胤南觉得奇怪，他以为姜洛会想去非洲，或者阿根廷之类的，没想到居然去欧洲，难道读书的时候她没玩够？ “不是。”姜洛摇摇头，故作玄虚：“咱们啊，去利兹。” 秦胤南更加不解了：“去利兹干嘛？你在那念了四年书，还没看够？” 姜洛看着秦胤南，笑：“你就和我去吧，我回去怀念怀念母校，看看学弟学妹。” “也行，你想去哪就去哪吧。”秦胤南不在这件事上和姜洛多纠缠，他只要陪着就行了，其他的都由姜洛决定。 决定好了这件事情，两人开始随便聊天。 “今天李银河女士的讲座，她说的，你怎么觉得啊？”姜洛率先开口。 秦胤南其实因为李银河女士的讲座，内心也对爱情有了不太一样的看法，但是表面上还是说：“文人内心都比较敏感，才能捕捉到这个世界上我们感知不到的情绪吧。” 姜洛也曾这样想过，但她自己把自己否决了：“可是，你怎么说柳芊芊和王浩哲的事情，王浩哲可是彻彻底底的理工科男生吧。” “那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固有认知有了什么新的看法？”秦胤南把问题抛回给了姜洛。 姜洛陷入沉思：“从前我觉得爱情这种东西，最是靠不住了，只有结结实实握在手里面的东西，才是把握得住的。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爱情可能是存在的吧。” “可能存在？”秦胤南重复了一遍。 “对。”姜洛点头，这次她说的很确定，“我觉得爱情可能是存在着的，就像柳芊芊和王浩哲，除了爱情，你还能想出什么经济学原理来解释吗？” “那我们是不是就是李银河女士说的，没有爱的能力和运气，而且拒绝品尝美酒佳肴的那种人？”秦胤南目光灼灼，注视着姜洛。 而就在姜洛抬头的一瞬间，秦胤南移开了目光，微眯眼睛，恢复了往常满不在乎随意洒脱的神情。 姜洛没有注意到秦胤南的眼神变化，自顾自说道：“我觉得是，我们打心底里不相信，所以大概是品尝不到美酒佳肴了。况且，我觉得，爱情里面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李银河女士说的很正确” “运气。”秦胤南接话，他太了解姜洛的想法了。 果然，姜洛认同：“对，是运气。爱情可能存在，但是概率太低了。柳芊芊和王浩哲，在这种意义上面，很幸运，他们遇到了真爱。” “也是，世界上有7442亿人口，两个人之间相爱的概率太低，恰好你爱我，我也爱你，不就跟撞大运一样吗。”秦胤南叹了口气。 姜洛也跟着感慨：“所以啊，我们看到的、不相信的那些爱情，那些彼此试探、互相拉锯、打着小算盘、伴侣一个接一个换的，大都不是真爱，而真爱，我似乎没有见过几个。” “算了，那还不如不相信爱情，一直期待着，又遇不到，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期待。”秦胤南这时说的话，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几分是发自真心的了。 “算了算了，爱情总归太虚无缥缈了。”姜洛摆摆手，“我们这些俗人，还是把握那些握得住的东西吧，比如金钱，我现在去看看报表，虽然放了假，但也不能彻底放松啊。” “也好，我也去看看公司的事务吧。”秦胤南跟着姜洛，一起上了楼，各回各屋。 两个人今天都是各怀心事，在自己卧房里面，坐立不安。 晚上秦胤南陪床的时候，姜父起夜，他陪着去替姜父收拾。 这段时间，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姜父对他的印象格外好，他之前那些不靠谱的新闻，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姜洛选定了地方，秦胤南就吩咐助理去订票了，两个人后天上午就出发。 姜洛特意从谢湘湘那里要来了她拍的自己之前经济学演讲时候的照片，这是她准备的秘密武器，万一华云峰还记得呢。 坐在飞机上，四十个小时的飞机时光很无聊，姜洛和秦胤南只能天南海北的聊天，从小时候聊到读大学，聊了个遍。 “对了，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去利兹啊？你不是说过想去非洲看热带野生动物，看东非大裂谷，看撒哈拉沙漠吗？”秦胤南还是没想明白。 姜洛思忖了一下，反正都坐在飞机上，也改不了航线了，索性就告诉秦胤南，还能让他多点时间准备企划书打动华云峰。 她开口：“利兹大学有我想见的人。” “小情人？”秦胤南开玩笑。 姜洛拍了他的胳膊一下，“说什么呢，我要去见一个你也心心念念的人。” “我也心心念念。”秦胤南想着，利兹大学只有一个他十分关注的人：“华云峰。” “对，是华云峰。”姜洛大方承认。 “你怎么突然想见他？他也没教过你吧？”秦胤南心里隐约有了一些猜测。 姜洛理所当然地答到：“我当然和他没什么交集，但是你有啊，你和我假结婚，委屈你了，再让你浪费时间陪我到处玩，多对不起你。不如来找华云峰，我帮你搞定他，你也能让芯片项目三轮早日开启。” “华云峰教授可是真的软硬不吃。”秦胤南笑了一下，显然没把姜洛说的“搞定华云峰”放在心上，毕竟他公司那么多专业的谈判人士都搞不定华云峰。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不相信我？”姜洛横了一眼秦胤南，傲娇道：“我可是冰雪聪明、机智可爱呢。” “好，我信你，信你。”秦胤南信口说道。 姜洛知道秦胤南内心其实并不怎么相信自己能搞定华云峰，她自己内心都打鼓，她和华云峰就那么一点点交集，华云峰这么忙，事情这么多，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得自己。 秦胤南打开笔记本，认真起来，他的芯片项目三轮的计划书已经基本成型了，还没有怎么完善。都要去利兹了，正好他有机会亲自拜访华云峰，得好好准备一下。 “这是你的三轮计划？”姜洛看到了秦胤南的标题。 “对。”秦胤南把笔记本推给姜洛，“有没有什么想法、建议给我提一提。” “我能看吗？不是机密？你不怕我泄露？”姜洛开玩笑。 秦胤南笑：“这有什么好怕的，你要是想要泄露秦氏的机密文件，秦氏股价早就一落千丈了。” 姜洛耸耸肩，接过笔记本，她一点一点阅读着秦胤南的心血。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姜洛抬起头，“秦胤南，你的三轮计划也够冒险的啊。” “这才有意思啊。”秦胤南无所谓地一歪头，“未知和冒险才是最令人兴奋的东西。” “你和你父亲的行事风格，和姜氏的行事风格，真的好不一样。”姜洛说道，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像秦胤南这样大胆的人不多。 “我爸爸他们那一辈人比较注重稳定，他们喜欢自己可以掌控的东西。你哥哥受你爸爸亲传，行事稳重大气。”秦胤南拿过自己的笔记本，好像很随意地问道：“那你呢？你又是什么风格？” “我？”姜洛想起自己，她其实处理的工作从没有像秦胤南这样需要如此决断的，但她心里是向往的，“我其实提出过几次姜氏未来发展的企划书，可惜，都被我爸爸要么否决要么修改了。” “太激进？”秦胤南猜测。 “对。”姜洛点点头，“有些想法超出了我爸爸的认知，他不是很认同。而且我也的确比较年轻，经验不足，很多方案本身就过于理想化了。” “当初咱们的父辈祖辈们打江山的时候，其实没有这样守成。”秦胤南分析，“这是现在他们豁不出去了，在乎的东西太多，无法承担未知的结局。” “你有足够的准备承担未知的结局？”姜洛听出了秦胤南的话外音。 “当然，我不怕失败，我可以承担所有结果。”秦胤南对于可能的失败都早有心理准备。 姜洛转头看着秦胤南，很认真地说道：“一般不害怕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还有一种就是太清楚可能的结局，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承担自己的选择的后果。你是哪一种？” 秦胤南并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反问姜洛：“你觉得呢？” “我猜大多数人，尤其是上一辈，都觉得你会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姜洛猜测。 “当然。”秦胤南听过很多类似的评价。 姜洛低头笑了一下：“你又不傻，怎么会是无知者无畏呢？你从小看着你父亲工作，就算什么都懵懂无知，什么都没学到。那你在秦氏干了这些年，接掌秦氏也有几年头了，还是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把你秦总当成无知小儿了吗？” “我就当你是夸我内心强大了。”秦胤南挑了一下眉毛。 姜洛横了他一眼：“我夸你又怎么样，我猜你的三轮计划融不到资金，二轮那么激进已经失败了，你三轮还做的怎么冒险，谁敢投你。” “你啊。”秦胤南理所当然看着姜洛，“怎么？看完了我的三轮计划，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姜洛指了指自己，“我才不呢，你要是失败了，我得赔进去多少钱。” 秦胤南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姜洛明明都已经让秦氏的投资管理部门关注着这件事了，却还要嘴硬，“其实你不投资也好，省的你爸爸又要说我。” “我爸爸现在可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了。”姜洛瞥了秦胤南一眼，“也不知道你给我爸爸灌了什么**汤。他肯定会给你投资的，现在可和咱们刚刚假恋爱那会不一样了。” 姜洛会错了秦胤南的意思，秦胤南说的姜父“又要”说他，是指上次手术前姜父和自己说的话，不过那时姜洛也不在跟前，不知道很正常。 “不过，只有姜氏你的融资也不够啊？”姜洛皱眉，建议秦胤南：“你要不然改改方案，稍微温和一些吧。” “再说吧。”秦胤南是个很执拗的人，他不会轻易改动自己的方案的。 “对了，你这个方案准备什么时候公布实施啊？”姜洛很关心日期。 “得我把之前的技术研发问题交给国家的相关部门之后了。”秦胤南这边还在联系政府的相关部门。 “那还得好一段时间。”姜洛有些发愁。 秦胤南感觉出来的姜洛的情绪，问她：“怎么了？” “咱们什么时候结束这场假结婚啊？”姜洛发现，再不尽早结束，这场假结婚会让两家捆绑地越来越紧，很难分开了。但是她还想等秦胤南三轮项目正式运作再结束，不用这事情影响他的项目。 秦胤南明白姜洛的意思，“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结束，旅行不是最容易让感情破裂了吗？回去咱们就可以说和平离婚了。” “那你的项目……”姜洛话没说完，不过秦胤南能听明白。 秦胤南无所谓地靠在座位上，“和平离婚，离了之后还做朋友的那种，不妨碍我们继续合作，也不妨碍我的项目展开。” 姜洛知道，秦胤南说是这样说，但是多多少少都会有影响的。 “说来也奇怪，咱们最开始就是假扮情侣互相帮着逃一下催婚，怎么就到了假结婚这一步。”秦胤南想想都觉得好笑，命运真的很神奇。 “这都怪我，姜氏出事，再加上我爸爸生病，都凑到一起去了。”姜洛叹气。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没有说你的意思。”秦胤南看姜洛理解错了自己的想法，赶紧解释：“这都是意外。我只是觉得咱们能把这么多意外凑到一起还假结婚了，命运真神奇，这是不是就是别人说的缘分。” 秦胤南语气十分欠揍，尤其说到“缘分”的时候，姜洛瞪了他一眼，“什么缘分，有缘分也是孽缘。” “随你怎么说了。”秦胤南不甚在意地点开邮箱，看了看这两天公司的重要事务。 姜洛有些头痛，自己爸妈现在这样喜欢秦胤南，等两人离婚的时候不知道要闹成个什么样子。 到了英国利兹，两人把行李放在酒店。 “带你去我母校逛逛吧。”姜洛准备先去看看，有没有机会遇到华云峰。 时隔六年，再次走在大学校园里面，姜洛的心情格外丰富，阔别许久，再见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 “王老师！”姜洛惊喜地遇到了当年自己的一个导师，华裔，一直想让自己跟他继续深造，但自己回国工作了。 “姜洛！是你吗？”王老师有些不可置信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当然是我了，老师，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姜洛很开心。 王老师打量着她，“你和六七年前毕业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还是这么漂亮。” “谢谢老师夸奖，您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年轻。”姜洛笑得狡黠。 王老师作势就要拿起手里的书打姜洛，“我教你的时候就是中年老男人了，现在更是，你还这样说话，戳我心窝子啊。” “开个玩笑嘛，老师，别生气。”姜洛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与这个老师开玩笑。 “最近怎么样啊？工作还顺利吗？”王老师询问，他也有关注国内的财经新闻，对于姜洛一直都很关注。 “您放心，我一切顺利，怎么说我也是您的高徒，怎么能给您丢脸呢。”姜洛笑嘻嘻地说道。 王老师无奈摇了摇头，“多大的人了，还和当年一样，没个长进。” 他突然看到了在姜洛斜后面站着的秦胤南，问姜洛：“这位是？” “我朋友。”姜洛开口。 “是你老公吧！”王老师想起来了自己看过的新闻，“你别想骗我啊，我可是很关注国内财经新闻的。” “好吧好吧。”姜洛也不想和王老师过多解释这件事情，只好承认：“是我丈夫。” 秦胤南走上前去，和王老师打招呼，“您好，王老师，我叫秦胤南，是姜洛的丈夫。” “一表人才啊。”王老师看着秦胤南，很满意的样子。 他想起了什么：“我要没记错，你们不应该刚结婚没多久吗？新婚燕尔的，跑到这来，度蜜月吗？” “您还是这么聪明，不错，继续保持啊。”姜洛没大没小地和王老师开着玩笑。 王老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为人师者，最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学生发展得好，过得幸福。 王老师看了一眼手表，他下一堂课快开始了，“行，那你们再逛逛，我还有课，就不打扰你们卿卿我我了。” 他拔腿就要走，突然停下来，转头对姜洛说道：“姜洛，你们这两天哪天晚上有空，上我家来，我让你师母做些好吃的。” “好，我们明天晚上就有空，麻烦师母了，我记得师母的芝士土豆饼烤得很好吃。”姜洛想起过去的回忆，笑得像是一个孩子。 “好，都结婚了还这样贪吃。”王老师笑着走远了。 秦胤南和姜洛目送王老师离开，秦胤南也被这样轻松随意的氛围感染了，笑道：“你和你老师关系还不错。” “那是，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呢。”姜洛在自己的大学校园里面，越发的放松了，肆意开着玩笑。 两人继续转。 “这是我们学校做物理实验的地方，那是数学实验。” “这是我们经济学院上课的地方。” “看，我还在那个大礼堂里面做过演讲呢。” 一路上，姜洛像一只活泼的小鸟，指指这里，指指那里，秦胤南被感染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姜洛走到了华云峰有课的教室，她拍了一下秦胤南，“喂，我查过了，华云峰这个点在这个教室有课。” “我知道啊。”这种消息秦胤南当然也清楚。 姜洛不满地戳了戳他：“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啊，你不是很想让他和你合作，帮你做技术研发吗？” “他下了课就被学生围着问题，问到下一堂课上课。他离开教室之后目不斜视就去搞科研，要不然就回家了。”秦胤南耸耸肩，“而且他路上不与任何人交谈，所以说，我们没有办法接近他。” “那是你长得丑！”姜洛傲娇地看着秦胤南，“像我这么好看，他就不会不理我。” “那你试试。”秦胤南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试试就试试。”姜洛被激起了斗志。 她和秦胤南就这样，站在教室外面等着，下课铃声响起，果然如秦胤南所说，华云峰被学生们堵在教室里面问题，好不容易出来了，也是目不斜视，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姜洛迎面走上去，肩膀撞了华云峰一下，华云峰夹着的资料被她撞掉了，“呀，对不起。” 华云峰停下来，说：“没事。”然后，就蹲下来捡资料。 姜洛也蹲下来，帮华云峰捡资料，然后，她把自己捡起的资料递给华云峰。 华云峰的目光在姜洛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钟，随即很快移开。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要离开。 姜洛也不多做纠缠，也继续往前走。 直到华云峰下了楼梯，姜洛才转身回到秦胤南身边。 姜洛有些失望，她本意是想试探一下华云峰记不记得她了，现在看来，华云峰果然不记得了。 这个谢湘湘，还说什么一定印象深刻。现在看来，当年华云峰不过就是一时兴起罢了。现在时隔这么多年，他不记得才是正常的。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姜洛还是有些失望，不知道怎么才能突破华云峰这里的困境。 第一百七十七章 秦胤南双手抱臂，笑得让姜洛想要打他，“这就是你的好方法？按照你的说法，你长得大概也不怎么美丽吧。” “你！”姜洛生气，扭头就走，秦胤南跟了上来。 “你别跟着我。”姜洛不理秦胤南。 秦胤南看着姜洛越发孩子气的表现，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姜洛更加不愿意理秦胤南了。 逛完学校，姜洛和秦胤南一起去吃了一家米其林三星，甜点做的特别不错，让姜洛心情很好。 “晚上干嘛去？”秦胤南问姜洛。 “带你去千禧广场看看咯，你这是第一次来利兹吧？”姜洛想起从前的时光，嘴角噙着笑意。 “对。”秦胤南承认，“这的确是我第一次来利兹，从前只去过伦敦、爱丁堡、曼彻斯特。” “正好，让你感受一下不一样的城市风情。”姜洛笑着又点了一份伊顿麦斯，她今天胃口着实不错。 吃完晚饭，两个人去了千禧广场，这是利兹的坐标，占地面积十分的庞大，秦胤南和姜洛徒步逛了很久都没逛遍。 在这里秦胤南和姜洛可以看到不同的建筑风格，有摩天大楼，全部是玻璃的墙壁，还有像是城堡一样的，红色的别墅半圆的房门。 “果然和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情。”秦胤南感慨。 “我在这里生活了四年，这座城市是脉搏就是在千禧广场了，阳光、清晨、朝气、融合。”姜洛随便坐在了一阶台阶上。 英国是温带海洋性气候，冬天夜晚的气温比中国北方高了许多，但是石阶上面没有了阳光的照射，依旧冰凉无比。 秦胤南拽起姜洛，脱下自己的外套，帮她垫在石阶上，“坐吧。” 姜洛笑看着秦胤南做好这一切：“想不到你还挺细心。” “不是我细心，是你太粗心了。你一个女孩子，得多注意着些自己的身体，石阶多凉啊，你管都不管就往上坐，生病了怎么办？”秦胤南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姜洛不会爱护自己。 姜洛也不恼，就只是含笑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住嘴问她：“你看我干嘛？我说的不对？” “没有，你说的都对。”姜洛故作玄虚地低下头思考，“只是，你这嗦嗦的样子，有点像一个人。” “谁啊？”秦胤南没忍住好奇心。 “我妈！”姜洛说完，怕秦胤南报复自己，笑着跑开。 秦胤南无奈摇摇头，站起来追她。 姜洛跑的有些累了，停下来，大口呼吸，喘着粗气。 秦胤南则是游刃有余，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嘲笑姜洛：“平时不锻炼吧？这才多少米，就喘成这样？” “我又不准备当运动员。”姜洛没好气地对秦胤南说道：“而且，你一个大男人，跑赢了我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有什么好骄傲的？” “柔柔弱弱？”秦胤南好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你柔柔弱弱？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可是不能在吃了主食喝了汤吃了餐后甜品之后，再来一份伊顿麦斯。” “怎么了？你这是见识少还说我。”姜洛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今天见识过了吧，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也可以在吃了主食喝了汤吃了餐后甜品之后，再来一份伊顿麦斯。” “好好好，算我见识到了。”秦胤南笑，一语双关。 姜洛想要挑出什么错来，又说不出来，只好作罢。 两个人漫步回到刚才坐着的地方，一起坐下。 夜晚的千禧广场依旧喧嚣，秦胤南和姜洛不再说话，他们看着人流，看着人来人往。 “想去verve酒吧吗？”姜洛问秦胤南，秦胤南这样好酒，一定想去著名的verve酒吧体验一下吧。 “走啊。”秦胤南站起来。 verve酒吧以鸡尾酒出名，在那里，人们还可以品尝到大德里风格三明治、饼干和奶油芝士蛋糕。可以一边听着美妙的音乐，一边品尝食物和饮料。 姜洛和秦胤南到的时候，酒吧已经有很多人了，一楼的人们在跟着他们的流行音乐、r&b和摇滚音乐摇摆身体。 姜洛和秦胤南上楼在吧台旁边坐下。 “一杯玛格丽特。”姜洛对调酒师竖起食指，晃了晃。 “美丽的小姐，你来自哪里？”调酒师手上调着酒，嘴上还在和姜洛说话，眼睛紧盯着姜洛。 “我来自中国。”姜洛笑着回答。 调酒师故意发出惊叹声：“哇！神秘的东方国度，听说那里的姑娘都很有一种神秘的风情。” 姜洛笑而不语，看着调酒师。 “美丽的小姐，你今晚还想去哪里看看，或许我可以陪你。”调酒师发出了邀请。 秦胤南探身过来：“一杯琴费士。” 调酒师不太满意他打断了自己和姜洛说话，看着秦胤南，神色不善，然后转脸又笑着和姜洛说话：“美丽的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替她回答。”秦胤南倾身，眼睛微眯，很有危险性地盯着那个调酒师：“她今天晚上有约了，明天晚上也有，后天晚上也有，以后每天晚上都有。” “哦，对了，不仅晚上，早上、中午、下午，她都有约了。”秦胤南缓缓地、很有压迫性地说完这几句话，就坐回了凳子上面，等着喝酒。 调酒师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缓过神来，笑了一下：“那真遗憾。” 说完，把玛格丽特递给姜洛，又开始调秦胤南的琴费士。 喝完酒，姜洛邀请秦胤南：“下去跳舞吧。” 秦胤南坐在那里不动。 姜洛内心有了些猜测，调笑秦胤南：“你不会是不会在酒吧里面慢摇吧？” 秦胤南转头看着姜洛：“你是这样以为的？” “不然呢？你要是会，就跟我去跳吧。”姜洛拽了拽秦胤南的衣服。 秦胤南想了想，起身，跟着姜洛走下去。 舞池的气氛已经很热烈，大家跟着r&b的节奏摇晃着、摆动着。 姜洛和秦胤南慢慢融进去。 秦胤南和姜洛的身高，就是在这些欧美人里面，也绝不是弱势。 第一百七十八章 虽然舞池里面灯光摇曳，看不大清楚人，但是两个如此帅气和美丽的黄种人，在舞池里面，总能让周围人一小圈人都很感兴趣。 一个身材很好、前凸后凹、一条紧身皮裙几乎包裹不住身材的女人，往秦胤南那边蹭了过去，“这位帅哥，你来自哪个国度呢？” 秦胤南冲她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听不懂英语，然后就想往其他地方去。 但是那女人牢牢贴着秦胤南，“无所谓，你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感情，说完了我爱你就是再见。我爱你，这句你总能听懂了吧。” 姜洛在秦胤南边上，暗自看着好戏。没想到这姑娘这样直白。 秦胤南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伸手推开那个姑娘，那姑娘反而贴的越发近了。 秦胤南看向姜洛。 姜洛想到刚才和自己搭讪的酒吧调酒师，就是被秦胤南解决了，但奈何现在，她就想恩将仇报，不理睬秦胤南。 姜洛假装不认识秦胤南的样子。 秦胤南被那个姑娘紧紧贴着，只好开口说了英文：“对不起，我要离开了。” 那姑娘抱住他：“你不想在陌生的国度有一场美丽的邂逅吗？” “对不起，我不想，谢谢你。”秦胤南使劲推开那个姑娘，离开了舞池。 姜洛赶紧追上去。 那个姑娘也追了出来，站在酒吧门口，那个姑娘问秦胤南：“为什么？我不够漂亮？还是我身材不够好？” “不，你很好，我不喜欢而已。”秦胤南说话没有给那个姑娘留什么情面，直白地表明了他不喜欢。 那个姑娘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姜洛看着她尴尬的样子，怼了秦胤南一下：“毕竟是女孩子，你说话委婉点。” 那个姑娘听到了中文，神色突然变得有些莫名。 她站在那里呆住一阵，然后骂了一句：“低贱的人种，低贱的民族，低贱的国家。”就要离开。 秦胤南拽住她。 她回头：“我对你已经不感兴趣了，你让我感到恶心反胃。放开我。” 秦胤南抿着嘴唇，许久，缓缓说道：“道歉，向我们，以及我们的国家。” “你有病吗？”那个姑娘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两个人。 “你不了解我们，为什么这样说我们，这很没有礼貌。”姜洛尝试着和那个姑娘讲道理。 姑娘嗤笑道：“中国人素质低，中国人废物，中国文化垃圾。我就是说了，你能怎么样？” “中国现在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你口中废物垃圾的国家，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姜洛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 “那又怎么样？你们永远只能做着世界上最低端的制造行业，高端技术你们一点都沾不到。”那姑娘言辞间有着他们独特的高傲。 秦胤南深吸一口气，“我不打女人，但你不要挑战我，我可以破例。” 那个女人看出来秦胤南不是在开玩笑，嘴里嘟囔着什么，就走开了。 出来这件事，姜洛和秦胤南的心情受到了破坏，两人维持了一天的美好心情，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回酒店吧。”姜洛挤出这句话。 一路无言，两个人回到了酒店。 “进来聊会吧。”姜洛开门的时候，对秦胤南说。 秦胤南走了进去。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姜洛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秦胤南，“消消火。” 秦胤南拧开瓶盖，大口喝了几口，似乎想让冰凉的矿泉水浇灭心中的怒火。 他缓过劲来，叹气：“其实类似的话语我听过太多了。” “我也是。”姜洛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两年应该还比咱们念书那个时候好了不少，中国在逐渐强大。” “其实我做媒体，有一个很大的心愿，就是要让姜氏走出中国，走向世界，把真正的中国的样子告诉世界。”姜洛想起自己的梦想，这是她第一次告诉旁人。 她的梦想太难了，“欧美总是倡导着所谓的民主和自由，但是他们的言论自由，是说他们想听的话，才能算作言论自由。我想在外国建立起讲中国故事的媒体，受到的阻力会很大很大，不仅仅来自市场和社会，更来自政府。” “是啊。我们在外国能拥有为中国公正发声的媒体太难了，外媒这些年，总是在妖魔化我们中国。”秦胤南想起自己留学时每天看到的新闻，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这也是好事。”姜洛自我宽慰也是在宽慰秦胤南，“外媒之所以这样抹黑我们，不就是我们发展得太好了，让他们心里发慌了吗？我们和欧美有着不一样的社会形态，我们一路崛起，他们害怕了。”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但是想到外国对于中国固有的看法，秦胤南还是心里发堵。 “今天晚上那个姑娘也太好笑了。”姜洛又提起了那个姑娘。 “哪里好笑？”秦胤南不解，“明明肤浅无比、令人厌恶。” “今天晚上那个女人，说我们在做着最低端的制造业，这难道不可笑？”姜洛给自己也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秦胤南，示意他帮自己拧开。 “制造业可不是低端，各行各业都是平等的，他们欧美喊了这么多年的平等自由，也不过如此。”秦胤南嗤笑道。 姜洛喝了一口水，突然很认真看着秦胤南，郑重说道：“秦胤南，我的意思是，她可笑就可笑在，她不知道中国有一大批像你一样的年轻血液，热忱、满怀热望、赤子之心。” 她微笑，语气坚定：“秦胤南，我相信你，你的芯片项目一定能成功，中国迟早会一点一点，掌握世界最高端最顶尖最核心的技术。” 秦胤南听着，越来越感动，“我会的，我们这一代人，就是中国的未来，为了我的国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胤南，加油，我们一定可以，千千万万的中国年轻人一定可以。”姜洛用矿泉水，以水代酒，和秦胤南干了杯。 秦胤南笑了，笑容里面是少见的温柔，“谢谢你，姜洛。” 第一百七十九章 翌日，秦胤南和姜洛斗志满满，又去利兹大学，准备再去创造一下和华云峰的偶遇。 今天华云峰在大讲堂有一个讲座，是介绍他的最新关于光刻机的一些研究。 姜洛和秦胤南在讲座开始之前就溜了进去，不愧是明星讲师，大讲堂坐的满满当当，甚至还有好多人是站着的。 很不幸，姜洛和秦胤南都没有座位，两个人只能站着。 站着的男学生们很绅士，怕姜洛比他们矮看不到，把她让到了前几排站着。 姜洛冲秦胤南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毛，意思“你看，你太高了，没有人给你让地方吧。” 秦胤南笑着摇摇头，姜洛实在是太孩子气了。 讲座开始了，华云峰站在上面，衣冠楚楚，看起来学识十分渊博的样子。 他环视一圈，看到站着的那些人，说道：“没有想到我的讲座这么受欢迎，其实如果没有座位，大家大可以以后再来听，讲座时间很长，大家不一定站得住。” 他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法：“我常常有讲座的，我让我的助手给今天站着的人一人一张票，下周在这里，我给你们留好座位，可以吗？如果愿意的话，大家就可以离开了，我的助手在门口发票。” 在下面站着，确实很累，而且很不好看，很多人听到华云峰的解决方法，也就都离开了。 姜洛往后看着，没看到秦胤南，下周她和秦胤南就不一定还在利兹了，姜洛不想离开。 当然，也有一些人不愿意离开，还站在这里。 华云峰看了一下人数，问道：“你们是下周有事情，没有空来？还是怕我今天和下周讲的不太一样，想都听一听啊？” 下面站着的人里面有人接话道：“教授，你说的想法我们都有。” “既然这样，我让我的助手去给你们找一些小凳子，让你们坐下听。”华云峰实在不喜欢讲堂里面站得满满当当的，从上往下看很乱，而且有些压抑。 助手又去拿小凳子，在大家等待的这段时间，华云峰和学生们闲聊，“你们都是我专业的学生，还是什么专业都有啊？” “都有。”下面集体回答。 华云峰打量了一下前排的这些人，姜洛十分显眼地站在那里，她身上沉静的气质和还有些年轻躁动的学生们完全不一样。 但是姜洛穿了一条白色及膝的百褶裙，看起来青春阳光，年龄上似乎又和学生们没什么差别。 华云峰指了指姜洛：“那边站着的那个穿了一条白裙子的姑娘，我想问一下你是什么专业的？” 姜洛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有些惊讶地指着自己：“我吗？” “对，是你，你是哪个专业的？”华云峰又重述了一遍问题。 “我是学经济的。”姜洛回答。 “经济？”华云峰有些玩味地看着姜洛：“学经济的为什么要来听我们理工科的技术讲座？这两个学科不搭边啊。” “华教授，不搭边只是您个人的想法。”姜洛微微一笑：“我是一个中国人，在我心里，它们就是搭边的。” 华云峰听到这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姜洛，她和几年前的一个姑娘好像很相像。 华云峰皱了皱眉头，努力地回想着。 这时，华云峰的助手已经把所有的凳子都发给了站着的人，让他们坐下。 然后他对华云峰说道：“华教授，可以开始了。” 这句话打断了华云峰飞到七八年前的思绪，他整理了一下仪表，开始演讲，“同学们，今天我想向大家介绍的，是光刻机技术的精度问题……” 讲座的专业性很强，有很多姜洛根本听不明白的专业名词，中文都不懂，更何况华云峰说的还是英文。 但姜洛始终坐在那里，身体挺直，没有打瞌睡，没有打哈欠。 这让华云峰有些惊讶，很多学生慕名而来听他的讲座，但是往往坚持不到一半就会犯困，因为如果没有很强的专业背景，他所讲的高精尖技术确实有些生涩难懂。 “……这就是我今天想说的，所有关于光刻机技术的研究，谢谢大家。大家还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提问了。”华云峰的话让下面许多昏昏欲睡的重新打起精神。 很多本专业以及相关专业的学生，站起来问了很多相关的技术问题。 但是大部分学生还是其他专业的，对于光刻机技术也是一知半解。 “华教授，您所说的光刻机的技术研究，会和政府部门合作吗？”一个学生站起来问道，华云峰的学识以及他手里掌握的技术足以改变一个国家的芯片发展格局。 华云峰想了一下，回答：“目前我还没有相关打算。” “华教授，是英国政府出的钱您不满意吗？那您为什么不和企业合作呢？”学生们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 华云峰很快地回答道：“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安安静静做科研，不太愿意受到外人的干涉，大学校园更加适合我做研究。” 姜洛看华云峰回答地这么快，她猜测这不是华云峰发自内心的回答，只是回答了很多次类似问题形成的标准答案。 又一个女生举起手，站起来问道：“华教授，您结婚了吗？” “我还没有。也希望大家别太关注我的私人生活，多问一些和讲座相关的问题。”华云峰有些无奈，他几乎每次都会被问到这种问题。 讲座终于结束了。 很多人蜂拥而上，想和华云峰单独交流。 除了想和他谈谈技术问题之外，就是那些春心萌动的女生，总是想要打听打听华云峰的私生活，像这样风度翩翩、学识渊博、还长得很帅的教授，可着实是不多见了。 姜洛坐了一会，看围着华云峰的人群散了散，这才起身，她也没打算和华云峰说话。 她只是走上前去，假装不经意，把自己从谢湘湘那里要来的自己做演讲的几张照片扔在了华云峰一会下台的必经之路上。 她看今天华云峰的眼神，不像是对自己毫无印象，她准备赌一把。 第一百八十章 姜洛离开大讲堂，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微风暖软，秦胤南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那里，等着姜洛。 姜洛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你是一开始就出来了？还是角色的时候才出来啊？” “我等结束才出来。”秦胤南回答，他有些惋惜：“你今天和华云峰这么好的交流机会，可惜他助手发凳子的速度太快了。” “没事的，我相信，他下次再见到我，一定主动抓我和他说话。”姜洛俏皮地冲秦胤南眨了眨眼睛。 秦胤南睨着姜洛，明显不相信。 姜洛故作神秘地笑了一下，“你就等着吧，华云峰一定会主动找我的。” 秦胤南还是不相信的样子。 姜洛也不在意，拽了拽秦胤南的外套，“走吧，带你去吃食堂。” 她猜测华云峰一定会去吃食堂，讲座结束的时间已经不适合再出去吃饭了，而且华云峰醉心科研，十分节约时间，一定会选择离大讲堂最近的这个食堂。 到了食堂，姜洛特意挑了一个虽然离打饭窗口远，但是很清净的地方。 秦胤南吃着食堂里的香煎牛扒，笑：“好几年没吃过食堂了。” 姜洛莞尔，调侃秦胤南：“堂堂秦总，鲍鱼海参、山珍海味的吃多了，偶尔吃顿食堂也不错。” “你就会挖苦我。忙起来的时候，一顿盒饭就打发了，什么山珍海味。”秦胤南笑着瞪了姜洛一眼。 两个人坐在有些嘈杂的食堂里面，面对面，看着对方，好像真的又回到了读书的时候，年少时光。 姜洛小口喝着汤，观察着周围的人群。 终于，她看到了华云峰。 “秦胤南，你赶紧去那边人多的地方坐下。”姜洛催促秦胤南，华云峰认识他，一旦他看到自己和秦胤南坐在一起，自己的目的他也就猜到了八分。 秦胤南有些奇怪，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余光扫到了华云峰。秦胤南不再磨蹭，径直站起来离开姜洛。 姜洛低下头接着喝汤，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仿佛她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 华云峰果然按照姜洛预计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了。 华云峰看到姜洛，很惊喜的样子，他走过来，指了指姜洛对面的位置，问她：“您好，您一个人吗？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姜洛抬头，看到华云峰，装得有些惊讶的样子：“华教授，是您啊，好巧，这里没人，您当然可以坐了。” 华云峰把托盘放下，坐了下来。 “我曾经见过你，你叫姜洛，对吧？”华云峰问道。 “对。”华云峰想起来自己了！姜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惊喜，努力不让华云峰看出来。 “你已经毕业好几年了吧。”华云峰看着姜洛，她还是像学生一样，不仅仅是装束，更是眼神，有着少年人的清澈。 “对，华教授，我已经毕业四年了。”姜洛回答，她现在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只要华云峰不问，她就不说。 “我还记得你的演讲，讲的真的很好，经济形势的分析，以及中国的发展规划，有的放矢，不像有些学经济学生乃至学者，都是在夸夸其谈，毫无建树。”华云峰夸奖姜洛，他对姜洛印象很深刻，一个中国姑娘，来自自己的祖国，经济学又学得很好，而且很有爱国热血。 姜洛莞尔：“谢谢您，没想到您还能记得。”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我猜你一定很优秀，就像当年在学校的这样。”华云峰很好奇，他相当看好姜洛。 姜洛回答：“我在一家媒体公司工作，就是从事经济相关工作的。” “不错，很不错，媒体行业这些年的发展前景很好，前途不可限量啊。”华云峰看着姜洛，气质这样落落大方的女孩子，不会差的。 “这是你的东西吧？”他拿出那几张照片，递给姜洛，为了不显得太刻意，那些照片里面，还夹着她在大学时候拍的其他的照片。 姜洛接过照片，向华云峰道谢：“谢谢您，我还以为丢了呢。” “你离开大讲堂的时候掉在地上了，被我捡到。”华云峰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您的演讲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彩。”姜洛笑了一下，温温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 “你的回答，也是多年未变啊。”华云峰调侃。 “哦？您的意思是……”姜洛有些确定了，华云峰应该也想起了自己曾经在他的讲座上发过言。 “不想解释解释，你今天在我的演讲上，那个回答吗？”华云峰笑。 “哦，是我说的‘我是中国人’那句吧。”姜洛反应过来。 “对。”华云峰点点头，切了一块牛扒放进嘴里。 姜洛没有直接回答华云峰的问题，反而给他讲了个故事：“华教授，我昨天晚上去verve酒吧，遇到了一个白人姑娘，她说我们中国人是低贱的人种，甚至我们的国家也是低贱的。” “种族歧视，在这里，还算正常现象。”华云峰嘴角有一丝苦笑。 姜洛接着讲：“我反驳她，告诉她中国发展得很好，中国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她却说，我们中国人，只能从事低端的制造业，永远也掌握不了高精尖技术。” “这的确是很多外国人对我们中国人的印象。”华云峰耸耸肩，“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道阻且长啊。” “可是，华教授，你明明就掌握着世界上最顶尖的光刻机技术啊，你就是中国人，我们中国人是可以拥有高精尖技术的。我那句话，就是这个意思，光刻机和经济，和中国经济，密不可分。”姜洛把话题引到了华云峰身上。 “我只是一个学者，做不了什么。”华云峰摇摇头，“吃饭吧，姜洛。” 姜洛并没有吃东西，她定定看着华云峰：“您不仅仅是一个学者，您是一个中国人啊。您一直都不肯和英国政府合作，更不肯与那些外国企业合作，不就是不愿意咱们中国人研发出来的核心技术，为他人做了嫁衣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姜洛，我想你应该听过这句话，科学没有国界。”华云峰依旧表面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姜洛点点头：“您说的对，科学没有国界。可是。”她话锋一转，“科学家是有国界的啊。” “吃饭吧，食不言寝不语，咱们老祖宗的教诲，可别忘了。”华云峰随便找了个借口，不再和姜洛探讨这个话题。 姜洛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她不再逼华云峰，而是坐在华云峰对面，安安静静吃完了这顿饭。 她比华云峰吃完得早，她收拾好托盘，起身：“华教授，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您慢慢吃。” 华云峰想了想，拿出手机，“把你的手机号输给我吧。” 姜洛照做，她并没有存华云峰的手机号，不能追得太紧了，她相信，华云峰一定还会再联系自己的。 秦胤南一直关注着姜洛这边的情况，待姜洛起身离开他也跟了上去。 除了食堂，秦胤南拍了拍姜洛的肩膀，吓了她一跳。 “你吓我干嘛！”姜洛瞪着秦胤南，“讨不讨厌，多大的人了，幼稚！” 秦胤南对姜洛的话语一笑而过，“你和华云峰聊什么了？” “也没什么，回忆了一下往事，当年他还听过我的经济学演讲呢。”姜洛骄傲地看着秦胤南：“他夸我演讲得很好，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那你可真是优秀呢。”秦胤南故意夸奖姜洛，语气拿捏得有些奇怪。 这又让秦胤南招来了姜洛的瞪眼，“华云峰一定还会再联系我的，咱们就等着吧。” “好，等着。”秦胤南现在是真的相信了姜洛，她有办法搞定华云峰，“那下午咱们干嘛去？” “回酒店躺会吧，听了一上午的光刻机技术讲座，我头一跳一跳地疼。”姜洛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让她一个学了这么多年人文社科的人，突然听几个小时纯理工科的还是如此高深的技术问题，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秦胤南看姜洛烦恼的样子，十分理解，带着她回了酒店。 两个人各自在各自的房间休息，待到了下午四点半，两个人就准备出发去姜洛的导师王老师家里吃晚饭了。 王老师一早就等着姜洛了。 两个人一按门铃，王老师赶紧过来开门，“你们可来了。” 王老师的妻子听到门铃声，也赶紧从厨房出来：“呀，洛洛终于来了，你老师今天下午真的是等你们等得坐立难安啊。” “师母，您还是和四年前一样，一样的漂亮贤惠，王老师也不知道修了什么福气，才能娶到您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妻子。”姜洛很会说话，把王老师的妻子哄得十分开心。 姜洛和秦胤南被迎了进去，“这就是胤南吧，果然一表人才，这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我们洛洛啊。” “您谬赞了。”秦胤南表现得十分谦和。 “你们先坐，吃点水果，我还有两道菜没做好，你们再等等。”王老师的妻子说完，就往厨房走去。 姜洛在她后面喊：“师母，不用太麻烦了，都不是外人，只要有您烤的芝士土豆饼就行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贪吃。”王老师的妻子笑着回头调侃了姜洛一句。 王老师拉着姜洛聊天，秦胤南也不嫌烦，就在那里陪着，听两个人谈论这些家长里短的。 “姜洛，你一直在姜氏工作，从事媒体相关的，没有想过突破一下吗？”为人师者，对于自己学生的职业规划特别关心。 姜洛很认真地回答：“其实有一些新的想法，公司的投资管理部那边，我有在插手，而且还有一些新的想法，等我爸爸病情稳定了，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之后，我可能会拓展一下吧。” “你对最近美国的国债收益率倒挂怎么看？觉不觉得这是新一轮经济危机的预兆。”王老师三句话不离本行。 “我……”姜洛正要回答的时候，王老师的妻子从厨房走了出来，“饭菜都做好了，快过来吃吧，老王，孩子都毕业了，你怎么还像是考试一样拽着人家不放啊。” 王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职业病，这是职业病啊，快走吧，咱们去吃饭。” 四个人都坐好。 王老师的爱人打量着姜洛和秦胤南，“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的那个小姑娘，现在都为人妻子了。” “我们也老了。”王老师接了一句。 姜洛开玩笑：“老师，您这么说话，师母要生气了。您老了就老了吧，师母可是一点都没变，反而更有韵味了。” “什么韵味啊，就是老了。”王老师的妻子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表情上面对于姜洛的话还是很受用的。 “胤南怎么一直也不说句话，是不是被她王老师吓到了？”王老师的妻子问秦胤南。 秦胤南突然被提起，他冲王老师的妻子笑笑：“没有，我只是在听，洛洛和你们的感情真好，让人羡慕。” “这有什么，你们感情不是更好？”王老师的妻子暧昧的目光扫着姜洛和秦胤南，“你们是怎么认识然后相爱，最后结婚的？给我讲讲呗，我最爱听这种爱情故事了。” “其实我和洛洛，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就认识了，后面公司有一些合作项目，就熟悉了。然后就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了。”秦胤南的话说的含含糊糊，给人留下来很多想象的空间，毕竟他总不能说和姜洛是一路假恋爱到假定婚最后假结婚的吧。 “你们是谁追的谁？谁先表的白？”女人天性的八卦促使王老师的妻子继续追问。 “我追的洛洛，也是我先表的白。”秦胤南说起从来没有的追求和表白，倒是也能脸不红，心不跳。 “不错啊，洛洛，一定要把胤南吃得死死的，牢牢把握住感情的上风，知道吗？”王老师的妻子以一副过来人的态度说道。 姜洛听到这个话题，有些尴尬，但她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回了王老师夫妇身上：“师母，看来您一直把老师吃得死死的，牢牢把握着感情的上风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王老师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别光顾着聊天，吃饭，吃饭，饭菜都要凉了。” 姜洛夹了一块芝士土豆饼，入口绵软细腻、奶香四溢，“嗯，师母的芝士土豆饼，味道还是这么好。” “我就记得，你一直就好这一口。好吃就多吃点。”王老师的妻子又给姜洛夹了一块芝士土豆饼。 “哎，胤南，我看新闻你的公司似乎在美国有个分公司哈。”王老师问秦胤南。 秦胤南吃了一筷子牛腩，点头，“对，而且我有一些技术研发在那边，那边的技术人员更加专业。” “最近中美贸易摩擦，中美关系紧张，你可得注意一些了。”王老师有着很强的经济敏感度。 “我知道，尤其是我们做技术做实业的，受到的冲击会更大，我听说美国政府似乎要对中国进行技术制裁。”秦胤南也很关心这些事情。 “又是技术啊。”王老师叹气，“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制造业飞快发展，技术却没跟上啊，导致我们在技术这一块的对外依赖太强了。” “会好的，老师，都会好的。”姜洛喝了一口橙汁：“老师，胤南他们就在做技术这一块，尤其是芯片技术，已经取得了很大的突破。现在各行各业，都在努力攻坚技术，您放心，中国迟早会把高精尖技术赶上去的。” “但愿吧。”王老师谈起这件事，心情还有些沉重，“中国现在还是存在很多问题啊，贫富差距、乡村振兴，技术攻坚。” 姜洛放下筷子，很认真地说道：“老师，我们不得不低头承认，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发展得很快，也有很多问题。但是，我们用短短几十年，走完了西方国家几百年的工业化道路，有一些问题也是很正常的，我爱我的国家，也接受它的问题。我们这一代人，就是要为这个国家努力解决问题的。” 王老师哈哈一笑：“好啊，好啊，我的学生，比我这个老师强，我只能站在那三尺讲台上，夸夸其谈，乱担心。姜洛已经在做实事了，你没跟我继续深造而是回国工作，这样看来是个很正确的决定啊。” “老师，您站在三尺讲台上可不是什么夸夸其谈，您可以感染千千万万学生，让他们像我一样回到祖国，去建设我们的祖国。”姜洛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些蔬菜，“您这才是真正的对国家有用。” 他的妻子打哈哈，“好了，你们怎么还像是上课一样，孩子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说点其他的事情。” “也好，也好。”王老师也觉得在饭桌上一直说这些经济问题也不好。 “洛洛，你们这次准备待多长时间啊？还去其他地方玩玩吗？”王老师的妻子问道。 姜洛回答：“我们自己预计这次也就待个四五天，但是长辈们希望我们多玩几天。” “长辈们说的也对，你们刚结婚不久，蜜月旅行，时间长一些也是应该的。”王老师的妻子说。 “就是。”王老师赞同自己妻子的说法，“我知道你们工作都忙，但是蜜月旅行，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了，多花些时间也没关系，工作久了也该放个假。” “我们知道的，老师。您放心。”秦胤南应了下来。 离开了王老师的家，两个人没有叫到车，索性漫步在路上。 突然，开始下雨了。 姜洛看了看天空，认命：“唉，太久没在这里生活了，都没带把伞，英国最喜欢突然下雨。” 路边有一家已经关了门的小小的服装店，秦胤南指了指服装店门口，“去那里避避雨吧。” 两个人站在服装店门口，夜雨夹杂着思思凉意。 最开始的时候，雨势不是太大，姜洛和秦胤南还有心情欣赏街景。 渐渐的，雨越下越大，逐渐发展成了瓢泼大雨，风也越发凌冽了，把雨吹到了姜洛和秦胤南身上。 姜洛觉得自己要湿透了。 “不能再在这躲雨了，会湿透的。”秦胤南脱下外套，披在自己和姜洛头上，“走。” 秦胤南拥着姜洛，一路小跑，跑到了一家还开着的咖啡店，咖啡店里面已经有不少避雨的人了。 秦胤南看姜洛湿漉漉的头发和有些贴身的衣服，把自己的先披在姜洛身上，“外套湿透了，会有点冷，但是还是披上把。” 姜洛这才注意到自己贴在身上的白裙子，有些尴尬，但看秦胤南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又觉得很贴心。 秦胤南走过去，给了店家一些钱，拜托店家帮忙叫车。然后又要了一杯热可可。 他把热可可递给姜洛，“别着凉了，喝点热的东西，暖暖身子。” 秦胤南看着姜洛湿漉漉的头发，皱眉，想向店家再要一条干毛巾，但是店家表示没有。 秦胤南推开门，走向外面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小跑出去。 “哎！秦胤南！你干嘛去？”秦胤南并没有听到姜洛叫他。 很快，秦胤南就回来了，他全身更加湿了。 他拿着三条毛巾，一条包着一条，最外面那条已经湿透了，最里面那条还是干干的。 秦胤南拿出那条干毛巾，拽过姜洛，“坐下。”让她坐在凳子上。 他站在姜洛后面，很轻柔地帮姜洛擦着头发，“头发湿了最容易着凉，你们女生就是麻烦，头发留的这么长，湿漉漉的贴在头皮上，多容易感冒啊。” 姜洛听着，忍不住柔柔嗔了他一句：“嗦。” 秦胤南手上动作不停，但也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店家过来告诉秦胤南：“先生，车已经帮您叫好了，就在门口等着。” 给店家留好小费之后，秦胤南把大大的毛巾披在姜洛身上，拥着她出门，坐上了车。 坐在车上，秦胤南对司机说：“麻烦您把暖风开得足一点。” 司机笑呵呵地把暖风加大，笑：“您是替您身边这位女士说的吧？真体贴啊。” 秦胤南微笑了一下，也不说话。 司机接着说：“这位女士是您女朋友还是太太啊？” “是我朋友。”秦胤南在这些以后也不会再见的人面前，没有伪装。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司机不相信：“你可别懵我，我这些年见过千千万万形形色色的乘客，你们之间的感觉，就像是小情侣或者新婚夫妻。” “这还感觉出来？”姜洛很好奇。 “见得人多了，各种各样的关系也就看得多了，熟能生巧嘛，自然也就能感觉出来了。”这个司机很喜欢和乘客聊天。 姜洛笑：“那您这次可是看走眼了，我们中国人和你们英国人不一样，我们的感情表现大概也和你们不一样。” 司机并不相信姜洛的说法：“小姑娘，爱情可没有国界，喜不喜欢，通过眼神就能看出来了，这和你们中国人感情表现方式可没什么关系。” 姜洛有些尴尬，不再说话。 秦胤南看着窗外，对姜洛和司机的对话，恍若未闻。 到了酒店，雨已经小了不少，秦胤南把姜洛送到她房间的门口：“洗个热水澡，赶紧换身衣服，不然会着凉的。” “我知道了，你也快回去换衣服洗澡吧。”姜洛看秦胤南湿透的情况可比自己严重多了。 秦胤南点点头，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套房。 姜洛泡了一个热水澡，在浴缸里面，热气腾腾，姜洛想起出租车上面司机说的话，也想起了那个心理医生曾经说过的话，她现在有些看不懂自己对秦胤南的感情了，她依赖秦胤南，信任秦胤南，秦胤南似乎对她而言已经不仅仅是朋友、是知己，或许，也可以是亲人。 对，就是亲人，姜洛这样定义两人的关系，她不敢往爱情上面想，他们两个人都不相信什么爱情，爱情只是一时情迷意乱罢了。 秦胤南也看不懂自己的内心，他从未喜欢过什么姑娘，他也不确定自己对姜洛是否就是别人口中的爱情，他只是习惯性地保护她，不想她受到一点点伤害。至于这种习惯从何而来，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本以为姜洛和他见过的那些柔柔弱弱的富家小姐没什么区别，后来觉得姜洛和自己没什么区别，追求刺激、工作狂、冷静理智。可是，似乎又不一样，姜洛是个女孩子，是一个也会脆弱、会孩子气的姑娘啊。 秦胤南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自己开始觉得并且十分在意姜洛是一个女孩子了。 姜洛泡完澡，正在吹头发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姜洛突然心跳的很快，第六感告诉她，是华云峰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来：“喂，您好。” “你好，我是华云峰，今天中午我们见过。”华云峰提醒姜洛。 姜洛如梦初醒：“对，是您啊，华教授。”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现在才刚刚结束一场学术研讨会，有些晚了。”华云峰很有风度，先表达了歉意。 姜洛压抑住内心的欢喜：“没事的，我还没睡，并没有打扰到我，华教授。” “你明天有空吗？”华云峰发出邀请。 姜洛当然有空，但是电话里面还是拿了拿乔：“明天？明天我约了朋友，晚上去看电影。” 姜洛猜测华云峰怎么样也不会约自己在晚上的，两个人并不熟悉，大晚上约女生，有些失礼。 “没事，你明天下午有空吗？”华云峰果然不准备约晚上。 姜洛故意沉默了一下，好像在思考自己的行程：“我明天下午没什么大事，您有事情吗？” “我想邀请你，一起去听一下王苏昭老师王老师的经济学讲座，他对于中国经济很有研究。你应该知道他。可以吗？”华云峰发出邀请。 “当然可以。”姜洛之前已经拿捏够了分寸，现在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王老师我很熟悉，我们关系非常好，他是我一直以来都很敬重的老师、学者。” “那好，我们明天见。”华云峰一向不习惯与人寒暄，还是在电话里，他觉得过于浪费时间，现在就想结束这次电话了。 “明天见，华教授。”姜洛感觉出来华云峰不喜欢多与人交际了。 这面约好了姜洛，华云峰就挂了电话。 姜洛放下手机，十分雀跃，华云峰约自己去听关于中国经济的讲座，说明他把自己昨天说的话都听进去了。 她顾不得吹头发了，吹风机都没拔下来，就小跑着去敲秦胤南的门，“秦胤南！开门！” 秦胤南开门很快，“怎么了？” 当他看清姜洛这身装束之后，愣住了，姜洛穿着睡袍，赤足踏在脱鞋上，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姜洛跑到秦胤南的房间里面，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秦胤南，我说什么来着，华云峰会自己主动联系我的。” “他联系你干嘛？”秦胤南很好奇。 姜洛笑得狡黠：“他约我去听明天王老师关于中国经济的讲座。” “那看来我的事情有戏了啊。”秦胤南这样聪明的人，很容易就能想清楚之中的关窍。 “当然，好好准备你的芯片项目三轮的计划书吧！”姜洛靠在沙发上，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秦胤南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把她往洗手间拽。 “你干嘛啊？”姜洛有些摸不清头脑，秦胤南拽着自己的手干嘛呢。 秦胤南在洗手间的洗手台上面，拿起吹风，插好，开始给姜洛吹头发，“本来今天就淋了雨，你又不把头发吹干，英国这样潮湿的，你等着湿气入体然后感冒呢吗？” “我不是太激动了嘛。”姜洛小声辩解。 秦胤南帮姜洛吹头发的时候特别认真，动作又很轻柔，怕扯到她的头发弄疼了她。 好一会，秦胤南才把姜洛的头发吹好。 姜洛转过身，看着秦胤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秦胤南奇怪地看着姜洛。 姜洛戳了戳秦胤南的胸口：“笑你堂堂秦总，今天怎么就跟我的头发杠上了？擦完头发又吹头发，万一秦氏黄了，您这技术，可以去理发店应聘了。” “你就不能想我点好。秦氏黄了不要紧，我手握你们姜氏那么多股份，要是都沦落到去做洗剪吹了，那姜氏也黄了啊。”秦胤南一本正经地给姜分析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这人，好烦啊！”姜洛横了秦胤南一眼。 “实话而已。”秦胤南耸耸肩，正好看到姜洛低头时候，光洁细腻的脖颈，他咳嗽了一下，“出去吧，在洗手间里面说什么话。” 两个人回到沙发上，姜洛坐下。 秦胤南没有坐在她旁边，反而坐在了另一个沙发上。 “你和你那个王老师关系很好？”秦胤南有些没话找话了。 姜洛点点头：“对啊，念书的时候，他就对我很好，那时候我语言方面还有一些障碍，是他一直帮我改论文、带我去他们家吃饭。” “看得出来，他人很好。”秦胤南想起了王老师的妻子：“他太太人也很好，大概就是那句俗语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 “我师母她一直都很温柔，那时候有几次我因为学术问题和老师争得面红耳赤，都是她打的圆场。”姜洛想起了往事。 “你师母今天说话也挺好玩的。你们女性是不是都这样啊？”秦胤南其实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什么？”姜洛有些不明白。 秦胤南解释：“你妈妈在咱们假结婚第一天的时候，你回家吃饭，就嘱咐什么‘感情的事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让你要牢牢把握住上风。今天你这个师母又这样说。你们女性似乎都很喜欢掌握感情的主动权。” 姜洛听了秦胤南的问题，拿起身侧的抱枕，抱上：“其实都是女性的自我保护罢了。女性没有安全感，相比于男人多薄情，女人更感性一些，很容易爱一个人爱的失去自我，也更容易吃亏，拔不出来。所以要占据上风啊。” “所以我觉得你们女性有些可笑。”秦胤南看着姜洛，想看看她有没有生气自己这样说话。 姜洛却只顾着摆弄手里的抱枕，都不抬头看看秦胤南。 秦胤南接着说：“什么上风不上风的，只有我们想，才能把上风和主动权让给别人，所以那些掌握了上风的，都不过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姜洛闻言，抬眼，玩味地看着前一秒：“哟，想不到秦总还研究人类心里感情学呢？” “事实分析咯。”秦胤南并不理睬姜洛玩味的眼神，“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男女思维存在差异，男性更加具有侵略性和攻击性，所以往往更喜欢掌握主动权。如果有一天，他愿意把主动权让给别人，那那个人对他一定举足轻重。” “你说的有道理。”姜洛把抱枕放回一旁，“不过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说服华教授才是正道。” “嗯。”秦胤南认同，“华云峰这边的确要多用心，他不是一个容易被搞定的人。” “行了，那你就先准备你的芯片项目三轮的计划书吧。”姜洛起身，“我走了，回去睡觉，睡眠充足了才有心情应付明天的华云峰。” “好。”秦胤南起身，要送送姜洛，他想起了什么，问姜洛：“你这两天还失眠吗？” 姜洛摇摇头：“说来也奇怪，自从来了英国，我就没有再失过眠，这几天睡得各外香甜。就连在飞机上倒时差和刚来的那天，睡得都很好。” 秦胤南猜测是姜洛在英国利兹，在自己曾经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在自己无忧无虑生活过的大学，心灵会感觉轻松许多。 他送姜洛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然后就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工作，完善修改芯片项目三轮的计划书。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分析的那一套关于感情的言论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在那里分析着男女关系，真真可笑。 姜洛回去之后，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很快就睡着了，进入梦乡。 第二天，因为和华云峰约的是下午也不着急，早上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姜洛破天荒睡了个懒觉，睡到九点钟，才刚刚起床。 姜洛去自助餐厅吃了个早饭，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前工作连轴转的时候，总想着自己想要无所事事做条咸鱼，突然闲下来的时候，她又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 姜洛想了想，打开电视，她已经太久没看过电视了，有些年头了。 电视节目她挨个翻了一遍，没什么喜欢的，她打电话到前台，要来了张国荣的电影碟片。 姜洛一张一张看着，当她看到《春光乍泄》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太喜欢这部电影了。把碟片放好，就开始观看电影了。 秦胤南来找姜洛吃午饭的时候，一按门铃，姜洛喊：“来了，等等。” 开门之后，姜洛一脸不太愉快的表情：“你快进来，别墨迹了，打扰我看电影。” 秦胤南跟着姜洛进去，姜洛回到电视机前面，径直坐下，秦胤南正好看到她电视机屏幕上的电影，以及她专心致志的样子，“之前没看过吗？” “看过啊，但是就是喜欢。”姜洛目不斜视，回答秦胤南问题的时候，都没空看一眼他。 秦胤南索性陪着姜洛看电影，他知道这时候叫姜洛关了电影出来吃饭，一定很扫兴。 看到电影结尾，梁朝伟饰演得黎耀辉，一个人站在伊瓜苏大瀑布下面，内心独白：“我总以为，站在瀑布下面的，会是两个人。” 姜洛看到这里，叹了口气。 电影结束，以杜可风长镜头下面的伊瓜苏瀑布。 秦胤南问姜洛：“想去看看伊瓜苏大瀑布吗？杜可风的镜头太美了。” 姜洛点点头，“我还挺向往布宜诺斯艾利斯那座城市的。” “因为这部电影？”秦胤南猜的很快，也很准确。 姜洛点点头：“电影整个故事都是发生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偶尔穿插着香港，都是我很喜欢并且向往的。” “那就去啊。”秦胤南随意又认真地说道：“反正两家长辈让咱们多在外面逛逛，那就去吧，反正也没事。” “不早点回去工作吗？你公司的事情你放心？离开这么长时间。”姜洛怀疑地看着秦胤南。 第一百八十五章 秦胤南眨眨眼：“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工作狂？挣钱就是为了享受，让自己生活得更好，不能本末倒置了。” “况且，我们回去得太早，长辈们唠叨起来，你受得了？”秦胤南挑眉看着姜洛。 “那也可以，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去阿根廷那边转转，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哪里呢。”姜洛总是连轴转工作，能休息一段时间也不错。 “走吧，去吃中午饭。”秦胤南起身，等待姜洛。 姜洛也站起来，她看完了这场电影，心里总是有些意难平，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没能在一起。 她实在是兴致缺缺，没什么食欲，“秦胤南，别吃太繁琐的，随便吃点，酒店的自助就行了。” “可以。”秦胤南答应，他看出来了姜洛的闷闷：“怎么？电影看得心情低落了？” “还是遗憾吧，明明那些相爱那么好的两个人，怎么就没能在一起呢。”姜洛叹气。 秦胤南看出来姜洛现在的心理和之前有所不同了，从前他们一起看《阿飞正传》的时候，姜洛所有的感慨都还停留在对主角单人形象魅力的认可与理解上，现在她开始进入电影的感情故事了。 秦胤南笑了一下，重新坐下，故意说：“你不是不相信爱情吗？黎耀辉和何宝荣，也就是很短暂的荷尔蒙和多巴胺吸引，就算好好在一起，去了伊瓜苏大瀑布，这种短暂的感情也持续不了太久。” “与其日后相互怨怼、相看两生厌，不如把爱情停在最美的一刻，停留在他们彼此都对对方还怀有爱情的时刻，他们心中那个彼此的形象，还都是美好的，没有一地鸡毛。”秦胤南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姜洛平日里的想法应该与他也相差无几。 可是今天，姜洛并不认同秦胤南的说法：“什么叫**情停留在最美的一刻？秦胤南，按照你的说法，柳芊芊和王浩哲也是停留在最美的一刻了？你不为他们感到难受惋惜？” “好吧好吧，我说不过你，理论上是这样的，只是轮到我们身边人的头上，我们无法接受罢了。”秦胤南发觉姜洛有些激动。 姜洛很认真地看着秦胤南：“秦胤南，曾经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不会有爱情可以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的，这些都是骗人的。可是，你看看柳芊芊和王浩哲，我相信，如果他们活着，一定会相爱一辈子，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其实秦胤南内心也是认同姜洛的，“这种真正的爱情发生的概率很小，但是我们不能否认它的存在，就如柳芊芊和王浩哲，李银河女士和王小波先生。” “所以，我们普通人还是不要期待这些比彩票中大奖的概率还低的事情了，我就只能看看电影这一类文学作品满足一下，结果两个人还没在一起。”姜洛有些失望。 “没事的，你自己也说了，这就是文学作品。或许在我们不知道的时空里面，何宝荣和黎耀辉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呢，就像童话结尾，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秦胤南为了哄姜洛开心，连这样幼稚骗人的话都说得出来。 “你说，为什么黎耀辉和何宝荣总是这样彼此折磨呢？明明很相爱，为什么不能好好在一起。”姜洛有些不明白。 “你喜欢黎耀辉吗？”秦胤南不回答，反而问姜洛。 姜洛想了许久，秦胤南等待得无聊，都开始剥橘子了，她才开口：“我不知道你是说的哪种喜欢，不可否认，黎耀辉是个世俗的好男人。看着他为何宝荣擦身，洗衣做饭，我很喜欢。” “可是，他的爱，你不觉得多少有些自私吗？他似乎从未去想过何宝荣需要什么样的爱。他只是以自己的方式爱着何宝荣。何宝荣害怕寂寞，很怕很怕，他是一个游离于社会主流的人，我们无法想象他有多害怕寂寞。而就是在何宝荣孤独的时候，他转身离去。何宝荣对他亲昵的时候，他表现出大义凛然的样子。何宝荣开心的时候，他板着脸，将他忍着伤痛用力拼到一处的床与沙发，回复原样。”秦胤南也看过好几遍这部电影，他对于很多细节，到现在都记得。 姜洛听完秦胤南的说法，突然明白了自己内心对黎耀辉那种复杂的想法：“黎耀辉觉得自己为何宝荣花光了钱，他生病了还为何宝荣做饭，他辛辛苦苦地挣钱给何宝荣花，何宝荣就应该心满意足，乖乖地待在家里，等他的电话，等他回家。” “所以。”秦胤南很默契地接了姜洛的话，“当他看到何宝荣不在家，以为何宝荣出去胡玩的时候，他伤心了。即使何宝荣向他解释去买烟，他依旧不相信。他从来不明白地表现出他的伤心，他不动声色地买来许多烟。他不告诉何宝荣他的不信任，却表现得很清楚他的不信任。宁愿他明白地告诉何宝荣，这种转弯抹角的暗示，真的太伤人了。” 秦胤南把剥好的橘子分成两半，一半递给姜洛，一半自己吃， “对。”姜洛很喜欢和秦胤南聊天，他总是很懂自己的想法：“他们的感情就败在了，他们不信任彼此，黎耀辉不信任何宝荣，何宝荣同样怀疑黎耀辉。因为小张，他不懈地追问黎耀辉，疯狂地翻找黎耀辉的东西。一切只是因为他对这段感情的在乎。可黎耀辉不明白。” 秦胤南总结道：“你看，感情这些，大多失败就失败在了两个人的诉求不一样，黎耀辉喜欢平稳安定，何宝荣却喜爱玩爱闹。而两个人不信任不交流更是致命。” “不过，没有了感情里面的误会，男主角没有‘你听我解释。’女主角没有‘我不听，我不听’，电视剧怎么能演那么多集啊。”秦胤南努力调节气氛，想让话题变得轻松一些。 “也是，误会才是推动狗血爱情剧发展的源动力。”姜洛想着那些在娱乐部分负责时候看过的爱情剧。 第一百八十六章 姜洛又思考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没有误会的感情，不需要误会，大家互相信任一些，努力把诉求调整一致，这多好啊。” “那样的话，文学作品还怎么发展？偶像剧三集就能结束了。”秦胤南笑，站起来，“好了好了，别再聊这个电影了，去吃饭吧。” 姜洛跟着秦胤南下楼，她刚才吃了半个酸酸甜甜的橘子，现在有些胃口了。 这家酒店的自助做得还不错，姜洛吃了一份意大利面，又喝了奶油蘑菇汤，分量都不小。 现在，她正眼巴巴看着甜品区的提拉米苏，她实在是吃不下一整份提拉米苏了，但是还是很想吃。 “秦胤南，你喜欢吃甜品吗？”姜洛试探性地问道。 秦胤南吃下口中的黑椒牛排，抬起头：“我一个大男人，爱吃甜品？” “甜品使人快乐。”姜洛努力向他卖安利：“尤其是提拉米苏，意大利经典甜点，带着咖啡酒味儿的蛋糕，最上面是薄薄的一层可可粉，下面是浓浓的奶油制品，而奶油中间是类似巧克力蛋糕般的慕司。它可是意大利甜品的代表呢。” 秦胤南听到姜洛连珠炮一样的对提拉米苏的夸赞，明白了姜洛的意思，却故意装作不懂：“那又怎么样？我不喜欢甜品。口感过于柔腻。” “秦胤南，人要勇于尝试，你觉得自己不喜欢甜品，但是真的吃到嘴里，那种细腻甜美的口感，你一定会喜欢的。”姜洛准备了许多理由劝秦胤南吃提拉米苏。 她接着说：“而且，你不是最喜欢未知了吗？提拉米苏对你而言就是未知的。你这样不尝试就给它判了死刑，提拉米苏也是会伤心的。” 秦胤南成功被逗乐了：“提拉米苏也会伤心？” “当然了，你到了欧洲，都不尝尝这边的甜品，你让提拉米苏面子往哪里放？它可不就伤心了吗？”姜洛歪理一大堆等着秦胤南。 秦胤南无奈认命：“我去拿一个提拉米苏。” 姜洛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她坐在那里等待。 秦胤南很快就端着提拉米苏回来了，只是，他却没有要分给姜洛的意思，拿起叉子作势就要吃了。 姜洛着急：“停！不许吃！” 秦胤南明知故问：“刚才不是你让我勇于尝试，不要让提拉米苏伤心的吗？现在怎么又不让我吃了？” 姜洛看着秦胤南的提拉米苏，暗示道：“秦胤南，分享会让快乐加倍，这个道理你的小学老师没教过你吗？” 秦胤南摇摇头，一副无辜的样子：“我的小学老师还真没教过我，我从小到大，只知道，吃独食最快乐了。” 说道“独食”的时候，他故意端起提拉米苏在姜洛面前晃了一圈。 姜洛瞪他：“你怎么这样啊？我不管，你给我分我一半！” 她已经放弃粉饰自己想吃提拉米苏的想法了。 秦胤南知道再逗姜洛，她就要炸毛了，索性不再说话，把提拉米苏分成两半，往自己盘子里面叉了一半，剩下的，连盘子递给了姜洛。 姜洛接过那半块提拉米苏，心满意足，脸上带着笑意，终于吃到口了，细腻的口感、甜蜜的味道，让人感觉十分幸福。 秦胤南看到姜洛像是馋猫得到了鱼一样的小表情，笑着摇摇头，他认命地吃着自己盘子里面的提拉米苏。 一个一米八五、长相硬挺俊郎、将近三十岁的成熟男人，用着吃甜品的小叉子，叉起一块提拉米苏，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秦胤南不爱吃这种甜腻的蛋糕，但是现在也只能勉强吃下去。 终于，结束了午饭，秦胤南喝了一大杯水才压下去口中被腻住的感觉，恢复清爽。 “走吧，去听讲座。”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提拉米苏，姜洛的心情很美丽。 她和秦胤南来到利兹大学，进大学之前，姜洛嘱咐秦胤南：“一会咱们分开走，讲座座位也隔得远一些。还不是让华云峰知道我的目的的时候，他要是现在知道，一定觉得被欺骗了愤然离去，再也不见咱们。” 秦胤南点点头：“我知道，你先进去吧。” 他目送着姜洛进了校园，今天姜洛穿了一条藕荷色丝绸的过膝裙，配着一个白色的短外搭，优雅中透着少女的俏皮和天真。 明明就还是个少女啊。 秦胤南看着姜洛，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才慢悠悠晃进了学校。 在利兹大学的校园里面，秦胤南仿佛能看见不同地方姜洛的身影。操场上，那个有时会来跑步的姑娘；食堂前面，那个下了课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姑娘；教学楼，那个每天穿的漂漂亮亮进进出出的姑娘；小路上，那个下雨时打着伞走过的姑娘。 这里处处都有姜洛的气息，秦胤南很喜欢利兹大学的校园，他虽然之前从未来过，但是感觉却很熟悉。 一路漫步，来到大讲堂，人已经很多了，秦胤南在后面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 姜洛和华云峰约在大讲堂的第二排中间。 她先去和自己的老师王苏昭打了个招呼：“老师，又见面了。” 王苏昭看到姜洛，有些奇怪：“你怎么又跑来听讲座？不和胤南到处玩玩，去看看博物馆、吃吃饭一类的。” “想念您啊，看看您在我毕业之后，讲座是不是风采依旧。”姜洛狡黠地笑着。 “你这丫头。”王老师看着姜洛，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奈地笑着：“赶快坐下去吧，马上开始了。” 姜洛到了和华云峰约定好的位置，那是给领导们和教授们的保留座位，华云峰要了两个。 姜洛到的时候，华云峰已经坐好了，“不好意思，我刚才去和我的老师打了个招呼，有点晚了。” “没事，是我到早了。”华云峰淡淡一笑，表示并不在意。 姜洛也没有和他说多说什么，安静地等待着讲座开始。 华云峰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姜洛坐在他身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却不让人厌烦。 华云峰轻轻靠在靠背上面，整个人坐得还是很挺拔，十分有气质。 第一百八十七章 讲座开始了，王老师先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段时间中国经济和世界经济，中国的“一带一路”发展得很好、亚投行在帮助其他国家基础建设的同时，进入了其他国家的市场，也发展了地缘政治。 王老师在中场安排了问答环节，一个男生站起来问：“老师，您把中国的经济形势说的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您自己就是中国人？我们都知道，中美贸易摩擦加剧，美国要在技术方面制裁中国。中国的经济会不会因此出现问题呢？” 听到有些让人生气的问题，姜洛看了看王老师，怕他会心里不舒服，显然，是姜洛多虑了，王老师做了怎么多年讲师，在英国也待了这么久，什么没见过，他笑了笑，并没生气，也没有直接回答那个男生的问题。 王老师看向姜洛：“今天你这个问题问得很是时候。我的得意门生正好就坐在下面，她是你们的学姐，早已经工作了，她就在中国，从事与经济相关的工作，这个问题，让她来回答吧。” 姜洛突然被叫到，惊了一下，站起来：“中美贸易摩擦，对于中国来说，是挑战也是机遇，我们中国历史上下五千年，中国人是不会被轻易打倒的。大家都知道，美国现在在技术方面制裁了中国，但中国不会因此沉寂，相反，我们的技术会以此为契机，进行突破。中国兵法，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是这个意思了。” 姜洛说的有些激动，她深呼吸了两次，温婉地笑着：“王老师绝对不是因为他自己是中国人才说中国经济形势前景很好，是因为事实如此。” “姜洛，你真的是一如既往地爱国啊，和我几年前见到的那个站在上面演讲的小姑娘没有任何分别，看来在中国的工作很顺利。”华云峰小声和姜洛说道。 姜洛很谦和：“都不过是家族荫庇，我想要做的事情，还远远没有成功。” “你想要做什么？”华云峰很好奇。 “我是做媒体公司的，我希望能在西方欧美建立起真正讲中国故事的媒体公司。”姜洛自嘲地笑了一下：“听起来不切实际了吧。” “你会成功的。”华云峰知道这件事情阻力很大，西方政客不会允许的，但是看着姜洛年轻无畏的目光，华云峰仿佛看到了中国的未来，有这样的年轻人，这个目标一定会实现。 “大家都听到这位学姐的回答了吧，我希望我们学校的学生们，更加包容开放，打破很多固有的认知，去认真看待中国经济问题，中国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绝不是一时幸运。”王老师说的十分中肯。 “老师，您和学姐还是没有回答，我们所问的，中国的高精尖技术问题。就我们所知，芯片问题可以算做一个典型，中国现在有什么切实的办法突破困境吗？”另外一个学生站起来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我想坐在下面的华云峰教授，他本人就是最好的回答。”王老师看着华云峰。 华云峰扭头冲那个问问题的学生礼貌性笑了一下。 那个学生不太明白王老师的意思：“可是华教授并没有和中国不管政府还是企业有任何合作啊。” “华教授是中国人，我想告诉大家，中国人可以做到，华教授能研究出来，他后面千千万万的中国人自然有能研究出来，现在只是时间问题。”王老师很笃定地说道。 后面，王老师又分析了许多经济形势，和中国有关的各种经济学问题。 介绍了讲座，华云峰等着和王老师说两句话，姜洛也等在那里。 “王教授，您的演讲越来越精彩了。”华云峰和王老师握了握手。 “谢谢你，你才是学校有为的青年学者啊，我们都老了，未来还是看你们的啊。”王老师很谦逊。 “你认识姜洛？”王老师看到姜洛坐在华云峰要求的留座上面，询问华云峰。 华云峰点点头：“几面之缘，从几年前到现在，我很欣赏姜洛。” 王老师哈哈一笑：“不愧是我的得意门生，能让华教授也觉得欣赏。” “那是，老师，我没给您丢人吧，我多优秀啊。”姜洛很臭屁地自恋道。 王老师摇摇头：“说你胖你就喘，尽让人家华教授看了笑话。” “不会不会。”华云峰微微摇摇头，“我很羡慕您和姜洛这样良好的师生关系。” 看到有其他的教授过来和王老师讨论，华云峰告辞：“王教授，我们就先走了，您先忙。” 姜洛和华云峰一起走出来，华云峰很绅士地发出邀请：“姜洛，我能邀请你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吗？还是你要和那个约好看电影的朋友一起？” 姜洛想起自己还曾经有过这样一说：“当然可以，华教授。那个朋友有些事情，我们晚上不能一起看电影了。” “那好，走吧，我知道有一家店的的甜品做得特别好。”华云峰带着姜洛去停车场开车了 姜洛给秦胤南发微信，让他先回酒店。 华云峰开车的时候，表情专注，十分严谨。 想起秦胤南，他开车的时候外松内紧，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实际上认真的很。 怎么就想到秦胤南了，姜洛摇摇头，觉得好笑，大概是这几天见秦胤南见得多了吧。 到了饭店，这家饭店不大，看起来十分温馨。 华云峰帮姜洛拉开座位，姜洛坐下。 菜单上来了，老板娘热情地和华云峰打了招呼。 “华，这是你的女朋友吗？”老板娘很关心地问道。 “没有，是我的朋友，普通朋友。”华云峰笑得温和。 “这还是你第一次带女孩子来吃饭呢。你平时太忙着工作了。”老板娘有些遗憾，这么帅气的男人，却一直都是单身。 华云峰并不反感老板娘的关心：“好的，我会注意的。谢谢你了。” “华教授，您经常来这家吃饭吗？”姜洛看到老板娘熟稔地和华云峰聊天的样子，以及华云峰向她介绍餐厅的话，猜测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华云峰解释：“这家味道很好，而且总换着饭店吃饭也麻烦，一来二去就来的多了，也就熟悉了。” 他看向姜洛手里的菜单，“点菜吧，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请客。” 姜洛笑：“华教授，您可得小心了，我可能吃了。” “没事，这家店不贵，我的工资也还算够。”华云峰对姜洛笑了一下。 姜洛记得华云峰说这家甜品很好吃，点了一份乳脂松糕、海绵布丁，还加了一份泡芙。 华云峰第一次听别人点菜从甜品开始点，“不点点主食？甜品好吃也不是这样吃的。” “我还没点完呢，华教授，我说了，我可是很能吃的。”姜洛开玩笑。 “再来一份英氏忌廉汤和一份烤土豆。”因为甜品要了很多，姜洛主食点的相当少，一点肉都没有。 华云峰也点好了菜，出乎姜洛的意料，华云峰给他自己点了一份伊顿麦斯。 这样有些甜腻的甜品，似乎一直都不是男人喜欢的，想想秦胤南吃甜品的滑稽样子，真是好笑。 华云峰又让人开了一瓶香槟。 主菜先上来了，姜洛埋头苦吃，等待着甜品。 终于，甜品一道道被端上了餐桌。 乳脂松糕里面加了雪莉酒和马德拉酒，与其他有些甜腻的甜品相比，这一款特别清爽。 海绵布丁配着枫糖浆，经过精心烘焙后的蛋糕再浇上金黄色的糖浆，或者是奶油蛋羹，入口后香甜的口感可以弥漫到每一个味蕾。 姜洛心满意足地咽下一口海绵布丁：“华教授的品味果然不错，这家甜品也太惊艳了。” “喜欢你就多吃点。”姜洛吃的满足，华云峰心情也很好。 “不过。”姜洛突然想到：“华教授，您怎么会喜欢吃甜品呢？男士不是一般都不太喜欢的吗？” 华云峰喝了一口香槟：“你也说了，那是一般，我就是男士中的那个例外。” 姜洛偷笑了一下：“真看不出来，您平日里一副严谨认真的学究形象，谁能想到背地里是个喜欢吃甜点的男人呢？” “我也看不出来你啊。”华云峰反击：“你看着瘦瘦高高的，谁能想到背地里是个能吃三份甜点的姑娘？” 姜洛一时语塞，她没想到华云峰这样严肃的人，也会开玩笑。 “冒犯了。”华云峰恢复了绅士气度。 “没有，是我先冒犯了。”姜洛不好意思地笑笑。 华云峰正色，开始解释：“我只是觉得甜品让人心情很好，我做研究烦闷的时候，就喜欢吃甜品。甜食这么温柔，就会舒服一点，也可以堵上我想要骂人的嘴。” “这个说法倒是新鲜，堵上想要骂人的嘴。”姜洛看着温文儒雅的华云峰，显然想象不出来他骂人的样子，“不过甜食确实会让人心情变好呢。” 此后，姜洛安静小口吃着甜品，华云峰不动，她就也不动。 她不主动提芯片的事情，让华云峰主动提起，她才不算是让人厌烦。 华云峰吃饭的时候话很少，除了良好的家教之外，还有可能是和姜洛并不熟识。 吃完饭，华云峰又邀请姜洛：“去散散步吧，可以吗？” 姜洛欣然答应：“当然好了，我正好今天吃多了。” 两个人漫步在利兹街道上。 “其实，我还是很喜欢这座城市的，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华云峰看着街头人来人往，感慨。 姜洛点点头表示认同：“利兹既没有伦敦、曼城、格拉斯哥这些大城市的热闹与繁华，也没有剑桥、爱丁堡这些古老城市般的怀旧，整座城似乎也没有向大城市发展的意愿，倒是更乐意地朝着‘宜居城市’的名头靠拢。” “事实上正是这样一种城市的情怀让利兹显得格外的悠闲和恬静，徘徊在现代性和怀旧之间。”华云峰很享受这里的生活。 “华教授，您对于中国城市还有印象吗？”姜洛看着华云峰喜欢眷恋这座城市的样子，突然很好奇他对中国城市的印象。 秦胤南听了这个问题，陷入回忆：“我是北方人，十三岁之后才来英国生活。对于中国的印象还是很深刻。我那时生活在北京，北京是一座现代与古典交织的城市。摩天大楼拔地而起，来来往往的白领，忙忙碌碌的人群。嘈杂繁忙的同时，四合院又安安静静立在那里，小巷里面还有着丁香一样的姑娘。” “和利兹相比，您更喜欢哪里呢？”姜洛追问。 华云峰想了很久，也没有个答案：“一个是我的故乡，一个是我生活的地方。实在难以抉择。你呢？” “我更喜欢北京，更喜欢中国。”姜洛回答的斩钉截铁，“大概是我在这座城市，还没有找到归属感吧，读书四年，在我心里，我始终是这座城市的过客。” “其实最开始来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是在这呆的时间长了，父母也在这里，工作也在这里，朋友、同事都在这里，对故乡的记忆反而淡漠了。”华云峰对于童年的记忆和现在生活的记忆比起来，像是有一层玻璃隔着，他看得清楚，但感觉不到。 “华教授，您为什么不回国一次呢？相信我，您一定会更喜欢中国这片故土的。”姜洛不相信华云峰踏上故土会毫无波澜，他一定会热泪盈眶的。 “这次看到你，我才有了这样的想法，或许我离开故国太久了，已经体会不到你那种热切的情感了。”华云峰看着身侧这个满身活力满怀热望的姑娘，他似乎对哪个国家都没有这样的感情。 他突然好奇：“你能告诉我，一直生活在中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姜洛想了很久，否定了很多形容词，才开口：“很简单，只有四个字，我爱中国。” 姜洛深吸一口气，很郑重地说道：“我爱中国，爱那个国家。我生于斯，长于斯，将来也要长埋于斯。” “我是该回去一趟了。”华云峰下了决心。 姜洛很开心：“等您回国，我一定请您吃饭。中国的美食，一定能勾起您对于故土的回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好啊。”华云峰答应。 两个人又走了一阵。 华云峰突然问姜洛：“你这次回利兹大学，是想干什么呢？” “就是回来看看，看看我的母校。”姜洛搪塞。 华云峰并不相信：“为了回来看看，跨了大洋，请了假？工作也不管，就只是看看？” 姜洛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华云峰真相，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时候。 姜洛思索了许久，开口：“华教授，等您来了中国，我一定告诉您我的目的。” 华云峰也不逼问姜洛：“好。我处理完这段时间的工作，就回国看看。” “天凉了，回去吧，我送你回酒店。”华云峰转身。 姜洛跟着他，回到了停车的地方，华云峰开车送姜洛回酒店。 坐在车上，华云峰打开了音箱，放着不知名的歌曲，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气氛却一点都不尴尬。 华云峰把车开到酒店门口，下车，为姜洛拉开车门。 姜洛冲他点头致意：“谢谢您，华教授。” “没事，赶紧进去吧，别感冒了。”华云峰看着姜洛单薄的裙子，皱皱眉。 姜洛上了台阶，想起来什么，猛然回头，冲他招招手，大声说：“华教授我在中国等着您哟。来中国一定要告诉我。” “好啊，我还等着你请我吃饭呢，为了这顿饭，我也一定得回中国看看。”华云峰也冲姜洛挥挥手。 姜洛快步走进酒店。 回到酒店，姜洛先敲了敲秦胤南的房门，秦胤南应该是正在工作，打开的笔记本被放在茶几上面，他告诉姜洛：“你稍等一会，我有一个电话会议。” 姜洛一算时间，华盛顿此时正好是下午三点，秦胤南这个会议怕还有些时间才能结束。 她也就坐在一旁，打开手机，看一看邮箱里面有没有什么新的事情要处理，研究一下最近的中国的股市，姜氏的战略发展。 “为什么会这样？” “你要想办法解决。” “王浩哲的离开并不能影响咱们正常的技术研发运转。” “接手的人是谁？” “我知道了。” 秦胤南带着耳麦，姜洛听不到对面在说什么，但她听得出来，秦胤南的语气很严肃。 姜洛放下手机，看着秦胤南。 “对不起，你的行为让我不得不质疑你的能力。” “如果你无法胜任这份工作，我可以换人。” “技术研发部门是公司的核心部门，你现在在做什么？投资管理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秦胤南说话冷冷的，让人听了心里害怕。 姜洛发现秦胤南工作的时候就是换了一个人，严肃认真，没有嬉笑，没有无所谓，甚至会生气发火。 终于，电话会议结束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姜洛关心地问道。 “没事，王浩哲的离开让技术研发部门有一些小的震荡，不是什么大事。”秦胤南明显是避重就轻敷衍姜洛。 但到底是秦氏公司自己的事情，姜洛也不方便追问太多，点点头。 “对了，你今天晚上和华云峰吃饭，聊得怎么样了？”秦胤南转移了话题。 提起这个，姜洛很满足：“华云峰答应我，过两天要回中国看一看，看看他的故国。我相信，他一定会被感染，愿意和中国公司合作的。” 秦胤南很认同姜洛的做法：“血脉里面的归属感是抹不去的，华云峰现在也不愿意和英国方面合作，未尝不是在给自己的故土留机会。” “如此，那利兹的事情也就都算解决了吧，我让人订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票了。”说着，秦胤南就要给秘书发信息。 姜洛制止：“哎，稍等等，我想先去趟乌斯怀亚。” “世界尽头？”秦胤南知道那个城市，“世界最南端的城市。” “对，我想去看看比格尔海峡的风光，还有世界尽头的小邮局。”姜洛很向往那个地方。 “可以啊，反正都在阿根廷，也不远。”秦胤南答应，他本来对旅游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既然姜洛想去，那就去好了，他反正都是陪着。 “我让秘书订票。”秦胤南给秘书发了信息。 过了几分钟，秘书回信了，秦胤南看完，对姜洛说：“咱们后天早上的飞机，明天还能再在利兹待一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带你去科克斯多修道院看看吧。”姜洛想起了这个很特别的地方。 “可以。”秦胤南内心对这些景点是真的无感。 姜洛回去休息了，她在自己房间，看了看最近的各个部门的报表、整理和规划。 宋扬最近似乎有新的电视剧上映，谍战片，好评很多，转型在望。 姜洛让石珉那边看的紧一点，控评都得做好，借着宋扬谍战剧的这股东风，帮他转型实力派。 财经新闻这边，也就是谭光友凭借着自己掌握了较先进的技术和生产线，上蹿下跳。 因为很多人还是更信赖秦氏生产的光刻机和芯片，所以谭光友并没有抢占到太多的市场份额，他现在想要通过降价占据市场。 姜洛对此嗤之以鼻，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翌日，秦胤南和姜洛去了科克斯多修道院，秦胤南租了车，他们一起自驾去那。 秦胤南边开车边和姜洛聊天，即使在异国他乡，在他不熟悉的线路上，他也表现得驾轻就熟。 科克斯多修道院虽然是一座废弃的修道院、虽然经历黑暗中世纪的洗礼后如今已残垣断壁，但依旧掩饰不住它丝丝缕缕的凄美和神秘，和以往看过的修道院有很不一样，是另一种美。 秦胤南仰头看着墙壁上的青苔。 姜洛仰头看着他：“有没有感觉到历史的厚重感。” 空气中有着湿漉漉的青苔味道，姜洛深深呼吸着，感觉肺部都得到了净化与洗涤。 秦胤南看着姜洛闭眼深呼吸，感受空气的样子，受到了感染，他也尝试着深呼吸。 “有没有历史的味道？”姜洛期待地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看到姜洛期待的眼神，不认反驳，违心地点了点头，“这里和以往我见过的修道院都不一样，断壁残垣，有一种颓废美。” 第一百九十章 “我也这样觉得呢。”姜洛笑了笑，她和秦胤南缓慢踱步，走在教堂，这样的遗迹，格外有味道。 离开了教堂，姜洛请秦胤南去吃了the an behd the rta，这是一家一星的米其林餐厅。 环境很好，姜洛和秦胤南坐在那里，准备点菜。 姜洛向秦胤南介绍：“这里的菜品颜色搭配得特别好，很大胆，保证你都没见过。” 两个人选择了tetg en，第一道菜是生蚝。 饱满的生蚝上面放着一颗珍珠。厨师把生蚝自带的汁水都锁在那颗大珍珠里了，一碰就破。 姜洛点这道菜，其实带了些坏心眼，这道菜上的时候，并没有餐具，她想看秦胤南碰破珍珠把汁水洒出来狼狈的样子。 秦胤南看着姜洛坏坏的期待的眼神，拿起整个生蚝壳，倒着吃掉。 姜洛有些失望，也吃掉了自己的生蚝，肉质鲜嫩，但是没有看到秦胤南出丑的样子，她觉得生蚝肉都没那么好吃了。 第二道菜是章鱼、和牛，还有鸡肉的一道芝士杂烩，和牛上面还铺了几片糯米纸，顿时这道菜就变得可爱了许多。 第三道菜是鳕鱼。嫩黄的肉配上红色的干辣椒丝，特别漂亮，味道也很特别。 第四道菜是他家最有特色的一道了，上菜是时候，姜洛的眼睛就放亮了，这道菜，秦胤南总归是逃不过出丑的了。 这道菜其实是英国最著名的炸鱼和土豆片，但是是全黑色的，应该是放了墨鱼汁，看起来就像是黑暗料理一样。 “这道菜好像让厨师去年在某个英国比赛中获了奖。你快尝尝。”姜洛兴奋地盯着秦胤南。 秦胤南看着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猜到了姜洛想要捉弄自己的意图。他反击：“既然得奖了，看来这道菜一定十分美味，女士优先，你先吃，万一不够吃，我的这份也给你。” 姜洛瞪秦胤南：“让你吃你就吃嘛，我怎么说也在利兹呆了四年，咱们在一起，我就是半个东道主，你先吃。” 秦胤南微笑着拒绝：“英国最讲究绅士风度了，我把我的这份让给你。” “绅士风度是这个意思？秦胤南，你别懵我。”姜洛嗔怒。 “一起吃？”秦胤南提出一个解决方案。 其实姜洛早就想吃了，这道菜虽然看起来很丑，但是味道真的不错。 两个人一起吃了一口，看着对方有些发黑的嘴唇，姜洛憋着笑，秦胤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两个人吃完这道菜的时候，嘴巴就像中毒了一样。 后面还有几道菜，味道都很好，摆盘也十分独特。 最后的甜品是巧克力和冰淇淋。银色的巧克力，巧克力底下卧着冰淇淋。这道甜品虽然有冰淇淋，但不会过于甜腻，巧克力的苦味恰到好处。 秦胤南不太喜欢甜品的人，都吃完了这道甜点。 喝下最后一口红酒。 姜洛又叫来服务员，要了两杯气泡水。 “这里的气泡水有什么特别的吗？”秦胤南记得姜洛不是一个喜欢喝气泡水的人。 “你尝了就知道，这里的气泡水不管是味道还是口感，都是一绝，一定要喝，但是配着菜品又会被盖住它轻盈的口感，所以吃完饭再点喽。” 喝完了气泡水，姜洛和秦胤南又坐了一会，方才起身离去。 下午两个人就在酒店里面收拾东西。 晚上则去拜访了王老师，提着一些礼物。 “老师，明天我和秦胤南就要离开这里了，今天来跟您告别。”姜洛这次看到自己的导师，发现他明显有了白发，再见吧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 王老师虽然不舍，但他毕竟见多了离别，表现得云淡风轻：“好啊，去吧，你们度蜜月去吧，玩得开心。” “老师，我……”姜洛情绪有些不稳。 “还有机会再聚的啊，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你要是想老师了，一个飞机就过来了，老师也可以飞回国。”王老师安慰姜洛，这种安慰千篇一律，他几乎对每一个要离开的学生都说过。不是姜洛不够特别，也不是他不重视姜洛，是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可以说。 “老师，您尽自恋了，我才不想您，要想我也是想师母的芝士土豆饼。”姜洛努力调节气氛。 “贪吃！”王老师笑看着姜洛，“都已经嫁人了，还是这么孩子气。” “在老师面前，我永远都是孩子啊。”姜洛理直气壮。 王老师笑了笑：“好了，快走吧，别在这烦我了。” 他把姜洛和秦胤南送到门口：“姜洛，和秦胤南好好的，一定要幸福。秦胤南，你可不许欺负我的学生，这么好的女孩子，好好珍惜吧。” “我记下了，您放心。”秦胤南点点头。 回到酒店，姜洛有些失落，“其实说着以后再聚，我们都知道，这种机会不多，就像毕业之后，再怎么样努力，我们也凑不齐那一班人了，毕业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有些人我真的就只是见最后一面了。” “离别都是人生常态，就像我也没有想到，那次和王浩哲会是最后一面。”说起王浩哲，秦胤南叹气。 回到各自的房间，怀着不舍，姜洛进入了梦乡。 翌日早上，两个人一起去坐飞机，又是长途飞行，姜洛认命地上了飞机。 姜洛坐在飞机上，又看了一遍《春光乍泄》，秦胤南陪着她，看到张震最后把黎耀辉的悲伤留在乌斯怀亚，来日斯灯塔，世界尽头。 姜洛提议：“秦胤南，我们再去趟来日斯灯塔吧，我也要把自己的心事，都放在那里。” 秦胤南答应：“可以啊，咱们这次就走一遍电影中的所有地方。” 在飞机上的时间，大部分，姜洛和秦胤南默契地处理着工作，偶尔聊聊天，时间过的也不算太慢。 终于到了地球的最南端，乌斯怀亚，其实这里离布宜诺斯艾利斯还是很远的，3200公里。在英国时觉得与利兹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距离相比，乌斯怀亚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很近了，但是真正踏在这片土地上，才发现还是很远。 第一百九十一章 乌斯怀亚是一个别致、美丽的小城，依山面海而建。街道不宽，但十分干净。 街边全是在童话里才会出现的、那种属于白雪公主的可爱小木屋。屋前屋后的鲜花开得正旺，这里正是南半球生机盎然的夏天。 但清冷的空气和抬眼处白雪皑皑的山峰，又让人恍然提前感受到南极的气息。 姜洛换上了毛呢外套，秦胤南也穿着厚风衣。 两个人漫步在这里，就像是误闯入了童话世界。 姜洛只觉得空气干净到她的心灵都得到了净化。 秦胤南早就定好了当地有名的一家温泉度假村。两个人放下行李。 秦胤南提议：“这么长时间的飞行，也累了，泡温泉去吧。” “好啊。”姜洛欣然答应。 泡在温泉里面，浑身的疲惫仿佛都得到了缓解，听服务生介绍，这里的游泳池很有特色，一部分在室内一部分在室外的游泳池，还有着水下音乐和温泉。 姜洛来了兴致，拽着秦胤南就要去游泳。 “你会游泳？”秦胤南并不知道姜洛有这个技能，他倒是记得姜洛不太喜欢运动。 姜洛大方承认：“我不会啊，所以才叫你，万一我溺水了，你可以救我啊。” “不会游泳你干嘛去啊？”秦胤南不解。 “看风景喽。”姜洛理所当然地说道。 秦胤南无奈，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浪漫情怀。 他只好陪着姜洛去了服务生介绍的那个游泳池。 当外界是接近冰点的温度，在游泳池里游泳，俯视乌斯怀亚的美丽景色，是一次很不错的体验，格外别致。 姜洛靠在游泳池边上，身上套着大大的淡粉色的游泳圈。 游泳圈极大限制住了姜洛的动作，水又有些深，姜洛触不到底，“喂，秦胤南，帮帮我。” “干嘛啊？”秦胤南明知故问，他游泳游得很好，像是一尾灵活的游鱼。 “推推我呗。”姜洛讨好地看着秦胤南，她靠自己划动实在有些费劲。 秦胤南很臭屁地说：“求我。” “你，趁火打劫。”姜洛瞪他。 “我就是趁火打劫，又怎么样？”秦胤南好笑地看着姜洛：“你可以自己划啊。” 姜洛太想去那边俯瞰一下乌斯怀亚了，她只好笑得温温柔柔，实际牙都咬碎了：“秦胤南，秦总，求求您。” 秦胤南开怀，游过来，推着姜洛的游泳圈。 姜洛索性自己整个坐在游泳圈里面，任由秦胤南推着。 到了泳池边，姜洛俯瞰着整座小城，是与中国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同的风情。 风景美好，让姜洛心情也变得很好。 只是她坐在游泳圈上面的姿势让自己不太舒服，俯瞰风景的时候脖子疼。 秦胤南看着姜洛欣赏风景的样子，起了坏心，想要捉弄一下姜洛。 他手突然一捞，把姜洛拽进水里，一只手捞着姜洛的腰部，一只手护住了她的头。 “啊！”姜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 待她回过神来，“秦胤南！” 秦胤南笑着，已经做好准备被姜洛埋怨了。 姜洛正要发火，却发现了更好的角度，秦胤南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让她不会沉下去，她可以更加轻松地看到乌斯怀亚的风景。 姜洛没有说话，反而看着风景。 秦胤南没有受到想象中的埋怨，有些奇怪，看着姜洛。 姜洛安安静静被他圈在怀里。 秦胤南突然有些不自在了，他感觉到姜洛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感觉到了滑腻的触感。 “咳咳。”秦胤南咳嗽两声，“姜洛，咱们回去吧。” “怎么啦？”姜洛不愿意：“我还想再看看风景呢，这里也太美了。” “回吧，请你吃蜘蛛蟹去。”秦胤南用美食诱惑姜洛。 姜洛想起肥美的蟹肉，鲜香的蟹黄，让步了：“好吧，那就去吃饭吧。” 到了餐厅，秦胤南先点了一只大蜘蛛蟹。 乌斯怀亚的蜘蛛蟹很有名，四斤一只的蜘蛛蟹，让姜洛着实吓了一跳。 蜘蛛蟹腿上长满了刺，需要人用剪刀把它一段一段剪开吃。 即使有工具，但螃蟹壳太硬了，姜洛只能等着秦胤南去处理这只大螃蟹。 秦胤南剪开的一大段腿，鲜美的蟹肉的味道飘了出来，姜洛微不可见地咽了一下口水。 秦胤南观察到了，他把肉剔出来，用叉子叉给姜洛。 姜洛一口吃下去，腮帮子都有些鼓鼓的了。 秦胤南还点了嚼劲十足的海豹肉，以及极地深海鳕鱼，鲜美的食材甚至不需要太多烹饪技巧，只是简单水煮就已经足够美味了。 翌日，两个人一大早就去了来日斯灯塔。 站在灯塔下面，姜洛闭上眼睛，感受着冷风。 秦胤南开口：“许个愿吧，或者把你所有的不开心都留在这里，就像电影里面一样。” 姜洛想了想：“希望我爸爸化疗顺利，身体能健健康康的。希望我妈妈、哥哥身体也要健健康康的。希望我能恢复从前的样子，睡个好觉。” 她看了看身边的秦胤南：“希望你也要健健康康的。” “自从我爸爸生了病，我才发现，健健康康才是最难求得的。工作这些我们努力就会有回报，可是健康不是。”姜洛解释。 秦胤南点点头：“希望你也健健康康的。” 姜洛冲她笑了笑：“秦胤南，你也许个愿吧。” 秦胤南不愿意：“我不信这些，我相信事在人为。就不许愿了。” 实际上，看着身边闭着眼睛需要的姑娘，秦胤南暗自需要：“希望这个女孩子所求的一切都能求得，让她愿望成真。” 后来，秦胤南和姜洛又去了世界尽头的小邮局。 邮局是真的很小，人也真的很多。两个人等了许久，才进去。 邮局里出售印有“世界尽头邮政”字样的明信片，可以现场填写后邮寄到世界各地。 姜洛一张寄给了自己父亲，“爸爸，要好起来，要加油！你永远是我最大的靠山和后路，你可不能倒下。” 她还写了寄给自己妈妈的：“妈妈，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要健康，要开心。您还要看着我和哥哥都能开开心心的生活着。” 第一百九十二章 还有给姜楼的：“哥，我现在在世界尽头，我想你能得到幸福，对我这样好的哥哥，一定要幸福。” 秦胤南看着姜洛一张张写明信片，填地址。 “你不写两张？”姜洛奇怪地看着一动不动的秦胤南。 “我可没你情感丰富，没什么话要写，也没什么人要给他写。”秦胤南耸耸肩，他在小邮局里面随意地翻看着明信片。 姜洛突发奇想：“那你给我写吧。” “你就在我身边，有什么话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秦胤南猜不透姜洛想要干嘛。 姜洛撒娇：“写吧，写吧，你有现在什么话想要跟我说的，你写下来，等我回中国了再看，不是很有意思吗？” “服了你了，真不知道你小脑瓜里都在想什么。”秦胤南摇摇头，还是拿起了笔，挑了一张很唯美的明信片。 姜洛也拿起一张新的明信片神神秘秘地说道：“不许看哦，我也给你写一张。” “姜洛，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等你看到明信片的时候，我们可能已经宣布离婚了吧。假结婚这段时间……” “秦胤南，你在我心里的印象一直在变，从花花公子到工作狂再到现在有些幼稚的形象，还记得在饭局上见到你，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看起来那么成熟的男人会和我拌嘴，会捉弄我……” 两个人都写了很多，甚至附上了信纸。 写好之后，把它装好，写好地址，交给了工作人员。 姜洛再看秦胤南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秦胤南也是同样。 火地岛国家公园的小火车，比格尔海峡上的游船。 姜洛和秦胤南一路欣赏着美景，叹服于大自然的奥妙。 最后一天，两个人去街道闲逛。 乌斯怀亚依山傍水，郁郁葱葱的山坡和巍峨洁白的雪山交相辉映，色调不同的各种建筑坐落在波光粼粼的比格尔水道和青山白雪之间，水道对岸智利境内的雪山也历历在目，构成一幅绝美的图画。旖旎的风光吸引着大批慕名而来的游客，给这块本来荒凉的土地注入生机。 乌斯怀亚市顺比格尔水道沿岸而建，岸边是宽阔的玛依普大道，街道两边既有现代化建筑，也有镀锌铁皮盖顶的简易房屋，还有几十年前的木头房子，多是一两层高，显得朴实、宁静。 秦胤南和姜洛走过狭窄的街道，看着两边的童话小房子。 他们也去了圣马丁大街，市区的主要街道。这是一条商业大街，两边商店的豪华程度不输于一个大都市。 姜洛在前面逛街，秦胤南在后面跟着拎东西，竟也不觉得无聊。 坐了四个小时的飞机，两个人落地就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 这又是一座和乌斯怀亚完全不一样的城市。 布宜诺斯艾利斯还有一个别称是“南美巴黎”，这是因为在19世纪晚期，当时阿根廷政府采取欧洲化、现代化的政策，吸引了许多意大利、西班牙的移民，也带来了欧洲的资金、技术和生活方式，城市建设了大量古典优雅的建筑，特别是最为流行的法式建筑，以及街心花园、喷泉广场和城市雕塑，使其成为南美最欧洲化的城市。 玫瑰宫、五月广场、佛罗里达步行街、方尖碑、国家艺术博物馆、雷科莱塔墓地。 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姜洛和秦胤南的身影。 秦胤南看着姜洛的侧脸，突然觉得旅游还是很有趣的，他也喜欢上了到陌生的城市走在陌生的街道去体验不一样的风情。 玩了四天之后，姜洛和秦胤南定好了第二天去伊瓜苏大瀑布的行程，这是这次来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重头戏，想起杜可风那令人惊艳的镜头，姜洛很是期待。 今天两个人就先在街头转了转，吃了些当地特色的食物。 期间，秦胤南的电话响个不停，姜洛让他先去接电话。 好像是美国分公司有事情，姜洛看秦胤南有些焦虑，就索性也不逛了，回了酒店。 她在酒店里面看了看姜氏最近的工作，宋扬给她打电话感谢了她，“姜洛，谢谢你，石总监都告诉我了，你这次媒体方面帮了我很多。” “没事，举手之劳，主要还是你自己的那部谍战剧表现很好。”姜洛没有放在心上。 “听说你去度蜜月了，玩得开心吗？”宋扬寒暄道。 姜洛想起这几天秦胤南陪着自己，笑了笑，语气是她都没有想到的温柔：“挺开心的，好不容易停下了旅旅游，身心都变得舒畅了起来。” “那就好，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你回国再说吧，玩得开心。”宋扬适时结束了对话，让姜洛不至于觉得他烦。 挂掉电话，姜洛不知道秦胤南那边怎么样了，有些焦虑，美国分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呢？ 就在姜洛要睡觉的时候，秦胤南来敲了敲她的门。 姜洛打开门，她一直没换睡衣，就是想要等等秦胤南，“怎么了？” 秦胤南站在那里，神色严肃，语气抱歉：“对不起啊，姜洛，实在抱歉，我不能陪你去伊瓜苏大瀑布了，我今天晚上就要飞去休斯顿，处理事情。” “没事，公司要紧。”姜洛很理解秦胤南，“不过分公司不是在华盛顿吗？为什么要去休斯顿？”她觉得有些奇怪。 “我的技术研发部门经理和休斯顿的一家芯片公司勾结，想要搞垮秦氏的技术研发，我得去会会这些不怀好意的小人。”秦胤南语气并不气愤，反而说的很缓慢，很轻，好像毫不在意一样，但是姜洛听出来了浓浓危险的意味。 “那你去吧，不用管我。”姜洛自己也在公司重要位置上面，知道职责之重，她不会阻挠秦胤南。 “谢谢你，那你在阿根廷等我两天，我回来再陪你去伊瓜苏大瀑布。”秦胤南计划很快就可以处理完这件事情。 姜洛笑了一下，宽慰秦胤南：“没事的，我自己也可以去，你安心处理公司的事情，不用急着往回赶。反正我们现在都被放了大假，有的是时间去伊瓜苏大瀑布。” 第一百九十三章 “谢谢你，姜洛。”秦胤南感谢完姜洛的理解和贴心之后，就匆匆忙忙回到自己房间收拾行李，准备飞去休斯顿了。 翌日，姜洛起床，秦胤南就已经离开了，她百无聊赖地下楼吃了个早餐，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洒进来，姜洛不知道今天要怎么打发时间。 她拿出手机，本想告诉约好的车不用过来接她了，她不去伊瓜苏大瀑布了，但是想了想，姜洛放下手机。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不如去伊瓜苏大瀑布看看吧。 姜洛收拾好东西，出门，坐上去伊瓜苏大瀑布的车。 开车的是一个热情的当地男人，“小姐，您来自哪里啊？” “中国。”姜洛礼貌性地回答。 司机赞叹：“哦，美丽的东方国度。” 姜洛并没有什么兴趣接话。 司机却仿佛没有感觉到她的兴致缺缺，反而又问：“我记得订车的时候说是两个人，怎么现在只有您一人，是要去哪里接一下您的朋友吗？” “不用了，他有点事情，离开两天。”姜洛回答得十分简短。 “那真遗憾，伊瓜苏大瀑布的美景他看不到了，伊瓜苏大瀑布可是世界上最宽的瀑布，是世界三大瀑布之一呢。”说到伊瓜苏大瀑布，司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他也不管姜洛有没有兴趣，就接着说道：“伊瓜苏大瀑布还有一个有趣的传说，曾有位神仙打算迎娶一个美丽的当地女孩，但女孩却和她的梦中情人乘独木舟私奔。一怒之下，神仙将河流截断，让这对恋人好梦难圆。” “这和我们中国女郎织女的传统神话故事有点相像。”姜洛觉得自己一言不发不礼貌，礼节性地搭了话。 听到姜洛的回应，司机更加兴奋了：“是吗？你们中国还有这样的故事呢？能讲给我听听吗？” …… 就这样，一句一句，姜洛被迫和司机聊着天，就到了伊瓜苏大瀑布。 “小姐，这里就是伊瓜苏了，您要我陪您去逛逛吗？”本来他的职责只是司机，但看到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独身来旅游，他怕她自己有什么事情，忍不住问道。 “不用了，谢谢您，我自己去看看就行。”姜洛实在不想站在瀑布底下，再给司机科普什么中国神话故事了。 伊瓜苏大瀑布真的很美，水声巨大，景观壮阔。 站在伊瓜苏大瀑布旁边，姜洛却突然没有了自己一直以来期待的那种感觉，伊瓜苏大瀑布就像是杜可风镜头里面那样美，没有让她失望，但她就是开心不起来。 站在伊瓜苏大瀑布旁边，有些水雾被溅到了姜洛脸上，风一吹，凉丝丝的。 姜洛突然明白了电影里面黎耀辉的那句台词“我终于来到伊瓜苏，却觉得好难过，因为我始终觉得，站在瀑布下面的，应该是两个人。” 此情此景，姜洛的心声和黎耀辉一模一样。 姜洛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她开始这样依赖秦胤南，把秦胤南当做生命里面必不可少的人了？她怎么会想要把自己期待已久最美的风景都一定要和秦胤南分享呢？ 她从前可不是这样，以前她很享受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光，享受自己旅游，去看那些独属于自己的风景。 姜洛看着面前壮阔的大瀑布，心里乱糟糟的，秦胤南对她来说，究竟是什么人？ 她和秦胤南这次回去没两天就准备宣布离婚了，她又该如何自处？ 而秦胤南对她，又是什么感情？究竟是朋友是知己，还是像她一样，变了味道。 再美的风景，此时对于姜洛来说，都是索然无味。 姜洛离开了伊瓜苏大瀑布，连头都没回。 坐在车上，司机看到郁郁寡欢的姜洛，不解：“小姐，是伊瓜苏大瀑布不够美吗？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从前接送过的游客，每一个看完伊瓜苏大瀑布都是赞不绝口兴奋不已。 “伊瓜苏大瀑布很美。”姜洛想起那样壮阔的景色，“真的很美。” 司机不理解：“那您为什么如此不开心呢？” “大概是我希望陪着我看瀑布的那个人，他没来吧。”姜洛笑了一下，有些凄凄。 “没事，您下次再带他来就好了，又不是见不到了。”司机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姜洛低下头，叹了口气：“下次？可能没有下次了吧。”秦胤南那么忙，她也很忙，两个人一旦宣布离婚，还得避嫌，不会有一起出游的机会了。 “他是您男朋友？你们分手了？”司机猜测道。 姜洛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她和秦胤南是什么关系，“只能算是朋友吧。” “您喜欢他。”司机用很笃定的口吻说道。 “谁说的？我没有，就是朋友而已。”姜洛矢口否认。 司机笑了笑，了然于胸：“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太执拗、太倔强，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啊。你不说，我不说，就真的散了。别错过你喜欢的人，不然真的会后悔一辈子的。你现在年轻，觉得只是错过了一个人，等你老了回首，你错过的是一生啊。” 姜洛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她和秦胤南根本不是小情侣吵架，他们连情侣都不是，一路走来，他们前面总有个假字，假恋爱、假订婚、假结婚。 “我们没有谈恋爱。”过了许久，姜洛才挤出这样一句。 司机有些疑惑：“那你们是暗恋？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 姜洛摇摇头：“也不是，您别猜了。” 司机猛然一拍方向盘，“我知道了！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但是你们谁都不敢说，对吧？” 姜洛还是否认：“没有，我哪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那你就是喜欢他了。你刚才并没有反驳我的这个意思。”司机反应地很快。 姜洛有些发懵，她喜欢秦胤南？“可是，恋人并不是维持一段关系好的选择，朋友的关系才更稳定、更长久吧。”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爱情靠不住，轻轻一推就灰飞烟灭了，还不如朋友这样的关系，稳定长久。 第一百九十四章 “谁说的？”司机一横眉，“这种想法可是太幼稚了，也只有你们年轻人才会这样想了。” “为什么？”姜洛觉得受到了冒犯，这是她一直以来信奉的东西，而且她自认为比其他人要清醒许多。 “小姑娘，我和你说的这些，你别不信。爱情才是世界上最美妙是关系，爱人才是最长久稳定的感情。那种抵死缠绵，想要和对方一辈子都在一起的感情，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消散的。即使你们可能因为很多原因分了手走不到最后，他在你心里将始终占有一席之地，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司机说到这里，笑了一下。 “可是您还是说到分手了啊。”姜洛试图证明她是对的。 “好，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朋友才是最长久稳定的关系，可是朋友也会闹掰啊，也会谁都不理谁。怎么长久了。你和你的爱人，也不都以分手结局，总会有一个人，你把自己一生都交给他，你们一起领了结婚证书。”司机想了想，“你看，爱人再不济还有个结婚证书、有个结婚戒指，你们朋友能有什么？” 姜洛一时语塞，过了一会，才说道：“结婚证书也可以换成离婚证书，爱情维持不了太久的，激情都会归于平淡。” “谁告诉你激情的才是爱情了？爱情也有平平淡淡的，每天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这也是爱情。非得大风大浪、要死要活的吗？”司机笑了笑，还是太年轻啊，“小姑娘，等你自己尝试过，就知道我说的是对的了。” 姜洛没有办法回答，她的确没有尝试过爱情，“可是，我看过太多感情破裂、反目成仇的。或者因为利益结婚成为怨偶的。” “朋友反目成仇的也多了去了，因为利益做朋友又因为利益分道扬镳也不在少数。所有的感情，都会有崩塌的可能。”司机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是，你会因为人总有一死，就躺到墓地里面等着吗？两个人在一起磕磕碰碰很正常，磨合好了就是一辈子，磨合不好分手也很正常。” 姜洛觉得司机说的很有道理。 现在，她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般，一个坚持着她坚持了大约十年的想法，不要相信爱情，爱情靠不住的。一个告诉她，她应该去尝试一下未知的感情。 姜洛想着，再见到秦胤南，她一定还要约这个司机给他们开车，让这个司机把今天的话再说一遍告诉他。 她要问问秦胤南是什么想法。 见姜洛也不说话，司机问她：“怎么样？小姐，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 姜洛点点头，不得不承认，她被这个司机说到逻辑打动了。 司机鼓励姜洛：“那就去告诉他，去试试，看看爱情到底靠不靠得住。” 姜洛承认，她有些动心了，李银河女士在访谈中，把爱情形容得那般美好，柳芊芊和王浩哲生死追随的爱情，她想试试。 “其实我也理解你的担心，不就是怕爱情总有分手的时候，或者激情退却，两个人可能会冷暴力，也可能会喜欢上其他人乃至出轨，感情会变得不堪。”司机看姜洛是一个把未来看得很重的人。 “如果感情最后会变得这样不堪，那还不如不要开始。”姜洛无法想象秦胤南和郭念琦真的躺在一张床上的情形。 “这和你选择的人也有很大关系，你会出轨吗？会背叛感情吗？”司机问道。 姜洛摇摇头，斩钉截铁：“当然不会了，即使不喜欢了，离开也应该很体面。” “你就这么相信自己？”司机似乎在给姜洛下套。 姜洛有些感觉出来了，但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能回答：“我肯定相信自己了。” “那你就找一个，你相信他就像相信自己一样的男人，这个问题就解决了。”司机理所当然地说道。 “相信他就像相信自己？”姜洛喃喃自语，她想起了一个人。 秦胤南，她信秦胤南，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看来你已经有人选了。”司机看到陷入沉思的姜洛，偷笑，“下次，你带来他来，再来一次伊瓜苏大瀑布，让我也好好看一看，能让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苦恼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子。” “好，下次我们来伊瓜苏大瀑布，一定再请您给我们开车。”姜洛应了下来。 “那我就等着了。”司机哈哈一笑。 车开回酒店之后，姜洛和司机告别。 她现在的心情已经变好了许多，隐隐约约很期待，有着很隐秘的甜蜜，她想和秦胤南一起，再去一次伊瓜苏。 至于要不要相信爱情一次，姜洛心里还是没有个答案。 或者说，她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她要让秦胤南听听这个司机的说法，想知道秦胤南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此时秦胤南，到了休斯顿，他坐在去处理事情的车上，看着陌生的城市，不熟悉的人来人往，他突然就很想姜洛，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今天有没有去伊瓜苏大瀑布看看。 姜洛总是很期待伊瓜苏大瀑布，弄得他也想象了许多次，他和姜洛两个人站在伊瓜苏大瀑布下面的样子。 秦胤南知道旅行结束，回去可能就得宣布离婚了。 但是他已经把想问的话，写在明信片上寄给了姜洛，不管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他都想说给姜洛听。 “秦总，秦总。”秘书打断秦胤南的思绪，“到了。” 秦胤南下了车。 休斯顿的事情处理起来很快，再加上秦胤南归心似箭，他手段凌厉，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两天就把事情处理好了。 中午，他准备飞回布宜诺斯艾利斯了。 离别两天，姜洛的身影无数次出现在他的脑海。 走在路上，秦胤南准备坐车去机场了，他给姜洛打电话：“喂，姜洛，你在干嘛呢？” “秦胤南，我告诉你哦。”姜洛的声音很兴奋，“我刚刚去尝试了一家阿萨多烧烤，烤得刚刚好的牛肉，配上科密库里酱，真是绝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秦胤南摇摇头，“你也太……” 话还没说完，姜洛听到了一连串“砰砰砰”的声音。 她有些担心：“怎么了？秦胤南。” 可是姜洛只能听到一阵骚乱。 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断了，姜洛更加焦虑，她不知道那面发生了什么。 姜洛打开电脑，查询着最新的美国休斯顿的新闻。 一遍遍刷新，也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这几分钟是姜洛这段时间最焦虑的几分钟，她坐立难安，心里有无数种一闪而过的可怕念头。 大约过了几分钟，姜洛刷新出来了一条新的新闻，“美国休斯顿发生枪击案。” 枪击案？ 姜洛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眼。 没错，是枪击案。 那她刚才听到的，是枪声？ 姜洛被吓到了。 她以前看新闻，什么枪击案之类的，美国大片里面街道上乱飞的子弹，居然真的会出现在现实里面。 在中国生活了太多年的姜洛，有些不敢想象现在秦胤南那边的情形，秦胤南突然断了电话，不会是中枪了吧？ 姜洛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不会的，不会的。 秦胤南一定是安安全全的，他是那样年轻有为、惊才绝艳的人物，应该可以活得很长很长。 虽然这样想着，姜洛还是开始搜索美国休斯顿枪击案遇难者。 现在还没有任何报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不敢想象自己如果在遇难者名单上看到秦胤南的名字，会怎么样。 她翻着手机通讯录，打电话给了秦胤南的助理。 电话接通之后，姜洛直入主题：“喂，我是姜洛，你能联系上秦胤南吗？” “对不起，秦太太，我现在也联系不上秦总。”秘书也很着急，不知道自己老板现在怎么样了。 姜洛努力保持镇定：“那你一旦有了他的消息，麻烦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我，可以吗？还有，先不要告诉他父母他在休斯顿遭遇了枪击案的事情，别让老人家担心。” “我知道了，您放心。”助理应了下来。 姜洛挂了电话，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查询着去休斯顿的机票，现在根本没有去休斯顿的任何飞机，所有交通方式都被阻断了。 休斯顿现在往外的交通也被阻断了，秦胤南就算到了机场，也无法坐上飞机来布宜诺斯艾利斯。 想了想，姜洛订了最快一班回中国的飞机，她觉得秦胤南如果有办法离开，只能回中国。 在机场等飞机的时候，姜洛接到了秦胤南爸妈的电话。 “洛洛啊，你和胤南在哪呢？胤南电话怎么打不通？我们看到美国休斯顿发生枪击案了，你们不在美国吧？”秦母一看就是真着急了，连珠炮一样问道。 “我们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呢，秦胤南的手机在玩的时候掉水里了，卡也坏了，他现在出去帮我买东西了。”姜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 秦母没有怀疑：“这样啊，你说说这个孩子，就是不让人安心，去哪也不和我们说，手机卡坏了也不告诉我们，让我们瞎操心。” “他也是忘了，这两天事情多。”姜洛干巴巴地为秦胤南开脱。 “行，那你们好好玩，最近可别往美国去。”秦母嘱咐完，就挂了电话。 姜洛放下手机，心里不是滋味。秦胤南，你可一定得好好的回来啊，不然自己都没法和你爸妈交代了。 姜父姜母也给姜洛打了电话，知道他们还在阿根廷，也就放心了。 来的时候，飞机上还是两个人，回去的时候，飞机上就只有姜洛自己了。 一直都没有秦胤南的消息，姜洛心里的不安一点一点扩大。 她怕自己看那部电影《春光乍泄》，一语成谶，她只能一个人站在瀑布下。故事的结局，只剩她一个人。 漫长的三十个小时的飞机，姜洛如坐针毡，来点时候还有秦胤南陪着聊聊天，还有心思处理工作，回去的时候，她则是干什么的心思都没了。 到了北京，姜洛谁也没惊动，把行李放到了自己在菲斯蒂的单身公寓，她在飞机上，一分一秒都没睡过，清醒得可怕。 到了公寓，依旧没有任何睡意，她生怕睡过去回错过秦胤南的消息。 休斯顿枪击案很多的报道都返回来了，她看到有一篇新闻说遇难者里面有两名男性亚裔，身份还在调查中。 两名男性亚裔，难道是秦胤南和他的秘书？ 姜洛摇摇头，不会的，亚裔在美国的人多了，怎么偏偏就是秦胤南呢，一定是自己杞人忧天想多了。 但是姜洛的心里始终悬着，她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 她也没有办法做点什么，美国休斯顿那边并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就算是秦胤南，他是在美国有分公司的人，在休斯顿也没有什么现在可以联系上的人脉。 姜洛手足无措，休斯顿那边的新闻一个接着一个，他们说着暴徒恐怖分子们有多丧心病狂啊，配图是血流一地的照片让姜洛看得心惊肉跳。 姜洛这段时间，连吃饭也顾不上，秦胤南的助理打电话关心她时，她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这可不行，她不能倒下，现在只有她和秦胤南的助理知道秦胤南去了休斯顿，遭遇了枪击案，她不能倒下。 姜洛像是吞药片一样，叫了最近的一家外卖，吃了点东西。 又吃了大剂量的安眠药，强迫自己睡了一觉。 睡梦中，姜洛看到秦胤南躺在血泊里面，手机砸在地面，四分五裂。 姜洛惊醒，一身冷汗，她查看新闻，那两名男性亚裔的身份还是没有核实。 她不能这样被动地在家里等着了，姜洛起身，她要去机场等秦胤南。 这样，秦胤南一旦回来，她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了。 姜洛的头昏昏沉沉的，她叫了车去机场，坐在国际航班的出口的凳子上，她才有了一些安心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洛看着一波一波人走出来，每当有人出来，她都会万分期待地站起来，看着每一个的脸孔，生怕漏掉。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可惜，出来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秦胤南。 姜洛满怀的希望一点一点破灭。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是第二天中午了。 又有一波人出来，姜洛坐在那里，目光紧盯。 她看到她旁边的人站起来去迎接自己要接的人，她多希望她也可以站起来去迎接秦胤南啊。 那两个人拥抱，“在美国待的怎么样啊？这么多年不见，洋气了不少。” 听到美国，姜洛振奋了一下，秦胤南没准这在这班飞机上。 姜洛等待着，每当有一个出来，不是秦胤南的时候，她就觉得揪心的疼。 突然，电光火石间，姜洛的目光锁定到了一个男人身上，一米八五，有些脏兮兮的西装并不影响他的帅气。 秦胤南永远都是这样，明明样子狼狈得不行，却还能保持着他的风度，身形挺拔，脊背笔直，正是男儿的铮铮铁骨。 姜洛不知道怎么的，泪水突然就流了下来，她的视线变得模糊。 “秦胤南。”姜洛站起来，喃喃道。 秦胤南显然没想到姜洛会在机场等他，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姜洛可能还在阿根廷，可能回国了，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在机场等着，也不知等了多久。 秦胤南站定，笑着，云淡风轻，“姜洛。”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唇齿间，都自有一股旖旎风情。 要不是西装上裂的口子和他有些凌乱的发型，姜洛几乎要以为他是度假归来了。 姜洛此时，什么也想不起了，她只是遵循着身体得本能，扑向秦胤南怀里，“秦胤南，我……我……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不回来？那你不就成寡妇了？”秦胤南一如既往开着玩笑。 姜洛这次却没和他拌嘴，反而捂上他的嘴：“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秦胤南知道，姜洛这次是被吓得紧了，他抱住姜洛，紧紧的抱住，像是要把姜洛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样。 姜洛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有什么事情吗，别哭了。”秦胤南轻轻拍着姜洛的背。 他把姜洛拉起来，手轻轻抚上姜洛的脸颊，帮她拭去泪水：“不哭了，不哭了，我都好好的呢，安安全全，身上一个零部件都没少。” “秦胤南，你混蛋！”姜洛突然用手狠狠锤了秦胤南一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没事了要回国了为什么不联系一下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秦胤南就站在那里，受着姜洛的捶打：“对不起，我手机摔坏了，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来得及去捡电话卡。” “那你安全了的时候，为什么不想办法联系一下我？”姜洛想起自己这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几十个小时，委屈生气一起涌上心头，她眼泪流的更多了。 “我是被休斯顿的中国驻美国领事馆的领事保护了，他送我用中国自己的车去了临城，帮我订好回国的机票，一路上非常惊险，根本来不及打电话，然后匆匆忙忙就上了飞机，更是联系不到你了。”秦胤南想起这一路，看到的真枪实弹，自己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姜洛知道秦胤南说的有道理，她也相信但凡有机会，秦胤南一定会联系自己的。 可是她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往下落：“秦胤南，你王八蛋！你混蛋！我以为你就不回来了，新闻说遇难者里面有两个男性华裔，你知道我有多揪心吗？我就怕你是那两个男性华裔中的一个。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我这么担心你，你也不联系我，你混蛋！混蛋！……” 姜洛还要喋喋不休地说什么时，秦胤南看着她张张合合说话的嘴，突然就用自己的嘴堵了上去。 以吻封缄。 “唔！”姜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胤南突然放大的俊颜。 他睫毛真长，这是姜洛闭上眼睛被吻缺氧吻晕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事实上，机场比婚礼殿堂见证了更多真挚的亲吻，医院的墙壁比教堂的聆听了更多真诚的祷告。 秦胤南这两天，在休斯顿看到活生生的人就被子弹打死在自己面前，听到枪炮轰鸣的响声，他几乎以为自己再见不到姜洛了。 他那时暗自许愿，只要能再看姜洛一眼，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爱她，他彻彻底底明白了，他爱她。 生死一线，那种情形，他想着他一定不能死，不然姜洛怎么办？她怎么面对自己的父母？怎么熬过姜父的化疗？她的失眠症还没好。他还有一瓶1909年的美国黑麦威士忌没和姜洛喝完。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姜洛，他爱她。 秦胤南缓缓移开自己的唇，看着姜洛：“想打我吗？” “不想。”姜洛摇摇头，挑眉看着秦胤南，“我就想告诉你，吻了我，你就归我了。” 秦胤南凑近，在姜洛耳畔说了这样一句：“我甘做你的裙下之臣。” “咳咳。”不合事宜的咳嗽声在此时响起。 “干嘛？”秦胤南有些恼怒地侧目看着自己的秘书。 秘书顶着秦胤南要杀人的目光，小声提醒道：“秦总，先回去吧，大家都在看呢。” 姜洛这才发现，机场很多人都在围观自己和秦胤南，甚至有些人还拿出手机拍照了。 姜洛顿时害羞，脸颊烧得通红。 秦胤南温柔地看了害羞的姜洛一眼，刚才表现得那么攻，现在却像一只小白兔一样，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啊。 他拉起姜洛的手，“走吧。回家。” 从前，清诗苑对于秦胤南只是一个住处，一间物业，现在有了姜洛，清诗苑就成了家。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坐上车回了清诗苑。 “喂。”姜洛戳戳秦胤南，“你没有受伤吧。” “当然没有了。”秦胤南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司机，靠近姜洛，低声说道：“要回去脱衣验伤吗？” “你。”姜洛瞪着他，“流氓！” “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秦胤南用一只手搂住姜洛的肩膀，把她带到自己怀里，“这几天有好好休息吗？失眠严重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你少套我话，我才没有为了你茶饭不思。”姜洛哼了一声，少女感十足。 秦胤南忍不住捏了捏姜洛的脸蛋，“是是是，你没有为了我茶饭不思，可我这两天，却确确实实为了你茶饭不思。” 姜洛抬眼看着秦胤南，窝在他怀里戳了戳他的胸口：“真的？” 秦胤南正色道：“我这两天，就在害怕，不是怕我死了，我害怕我死了你怎么办？” 姜洛死鸭子嘴硬：“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喽，你要是回不来了，我顶多是帮你上个坟。” 秦胤南轻笑一声：“我不回来，你可就成了寡妇，你都不在乎？” “什么寡妇？”姜用力戳了戳他的胸口：“也就是个丧偶，还是假的。” “假的？”秦胤南挑眉，好整以暇看着姜洛，眼神里面有着很明显的威胁意味。 姜洛不再说话，只是双臂环住了秦胤南的腰，在秦胤南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味道，她才算是真的安下心来。 到了清诗苑，姜洛和秦胤南一起进了门。 姜洛看着秦胤南，有些脸红。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我去做饭。”秦胤南脱下外套，就要进厨房。 “哎。”姜洛叫住他，“我没告诉任何人你在休斯顿。也没告诉任何人我回国了，钟点工那里就更不清楚了，厨房里面一点东西都没有。” “那我叫几个菜，你先去休息休息，这两天肯定没休息好。”秦胤南看着姜洛虚弱的脸色，很是心疼。 “还是你去休息吧，劫后余生，好好睡一觉。我定饭就好了。”姜洛推辞。 “不用，你去吧。”秦胤南坚持。 姜洛看着秦胤南，凑近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故意皱着眉头：“秦总，您也不要这样不修边幅吧，去洗个澡，西装都成这个样子了。” 秦胤南看着自己一身的泥灰土还有血迹，笑了一下，“行，那你订饭吧。”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饭菜都送到了，秦胤南早已经收拾好了自己。 两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相顾无言。 姜洛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和秦胤南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是假结婚，还是恋爱，或者其他的什么。 秦胤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恍然未觉姜洛的沉默，自顾自吃着饭，偶尔给姜洛夹些菜。 这顿饭就在这样有些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 吃完饭，姜洛起身要收拾。 秦胤南突然站起来，“姜洛，我有话要和你说。” 姜洛隐隐约约知道他要说什么，心里很期待。 “姜洛，我知道你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婚姻。我从前也是。可是，经历了最近的这些事情，我觉得爱情是存在的，也是值得期待的。”秦胤南缓缓开口。 “秦胤南，我不信的东西，就一直不会信。爱情可能是存在，就像柳芊芊和王浩哲一样，生死相许。可是那只是极少数，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幸运的人，我觉得爱情不会降临在我头上。”姜洛语气冷静。 秦胤南愣住，良久，才再次开口：“姜洛，我知道改变你一直以来的想法很难，可是，我们又算是什么呢？” 秦胤南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语无伦次，他不相信姜洛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今天两个人在机场，看姜洛的反应，绝对也喜欢他。 可是姜洛就是不愿意承认，秦胤南乱了方寸，不知道怎么办。 姜洛看秦胤南有些手足无措解释不清楚的样子，突然笑了出来，“秦胤南，你堂堂秦氏掌门人，最擅长分析人心，谈判技巧那么棒，今天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对你，我没有什么技巧可言。”秦胤南有些失落，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喜欢，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姜洛感受到自己的心。 “噗嗤”，姜洛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秦胤南，我是不相信爱情，可我相信你啊。” “什么意思？”秦胤南平日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今天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不相信爱情，可我信你。”姜洛笑容粲然，“爱情虚无缥缈的靠不住，但是你靠得住啊。” 姜洛下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秦胤南，你不是喜欢打赌吗？那我这次和你赌，你比爱情靠得住，好不好？” 秦胤南也笑了：“放心，你把一生都赌上了，我不忍心让你赌输的。” 他很郑重地看着姜洛：“所以，姜洛，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我们试着，谈谈爱情。” “你觉得你都吻了我，我会让你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了，不用负责的吗？秦胤南，我说过，你吻了我，就是我的人了。”姜洛故意装得有点凶。 秦胤南看着姜洛奶凶奶凶的样子，笑：“好，我就是你的人了，姜总，别忘了对我负责哦。” 姜洛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是爱上了这样一个人。 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不对！秦胤南，你就是故意的！” 秦胤南突然被这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我故意什么了？” “你洗过澡收拾好自己了，我还这样蓬头垢面的，现在怎么适合说这样的话？没有烛光晚餐就算了，连酒也没开。”姜洛十二分地不满意。 “那今天晚上，我请你烛光晚餐，加上去喝酒，好好浪漫一下？”秦胤南觉得他们两个人是该好好庆祝一下，劫后余生，以及认清内心。 “那我得去好好打扮一下。”姜洛站起来，蹦蹦跳跳就要去往卧室。 想起来了刚才餐桌上的盘子还没收拾，姜洛小跑回去，冲秦胤南说道：“秦总，那一片杯盘狼藉，可就麻烦你了。” 秦胤南无奈摇摇头：“去吧，去吧，好好休息一下。这边都有我。” 姜洛回到房间，先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倒头就睡，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都睡不好，靠着安眠药才能勉强维持睡眠，今天下午，许是累过头了，姜洛睡得特别沉。 醒来之后，她觉得神清气爽，是很久都没有过的感觉了。 坐在床上，想起秦胤南，姜洛不自觉地甜蜜笑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姜洛挑选着自己的衣服，她从前觉得很好看的衣服，今天总是感觉都差些什么。 露肩的小衬衫，不够庄重。 藕荷色的长裙，不够活泼。 淡粉色的套装，不够青春。 姜洛选了很久，也挑不到一件她觉得满意的衣服。 今天，她才体会到女为悦己者容的意思，她往常都觉得化妆打扮是为了取悦自己，给别人看有什么意思，可她今天，就想把最好看的都展现给秦胤南。 过了很久，她才勉强挑了一条烟青色的薄纱裙子，这条裙子很有中国古典韵味，姜洛对着镜子照了半天。 化好妆，编好发型，挑好高跟鞋，姜洛才缓缓下楼。 秦胤南已经在楼下等了许久，今天，为了这次的烛光晚餐，秦胤南也精心挑选了一套带着刺绣的西装，低调奢华。 秦胤南看到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姜洛，迎上前去：“你今天真美。” “谢谢。”姜洛一低头，漏出鬓角留着修饰的几缕头发和修长的脖颈，各位动人。 “不过，你这样不冷吗？咱们现在回到北半球了。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女为悦己者容呢？”秦胤南正经了不到一秒，又开始开玩笑。 姜洛瞪他，但是脸色已经变红了，她暗自祈祷自己的粉底液足以遮住自己羞红的脸颊，“什么叫女为悦己者容？庸俗，我们女孩子，化妆打扮，都是为了取悦自己。” “好，我受教了。”秦胤南要不戳破姜洛红红的脸颊，“你们女孩子，负责美丽动人，我们男士呢，西装在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西装外套生来就是给你们女士御寒的。我还得谢谢你，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英雄救美。” 姜洛听着秦胤南胡扯的言论，意外觉得有点受用，“那走吧。” 秦胤南抬了抬自己的胳膊，示意姜洛挽上，“好的，女朋友，我们准备走吧。” 姜洛挽上秦胤南的胳膊，“男朋友，走吧。” 两个人到了秦胤南预订好了的包间，秦胤南订的每一道菜，都是姜洛喜欢的。 姜洛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只是强迫自己为了补充体能而进食，吃的也很少。 今天终于吃到了色香味俱全的一顿饭，姜洛有些刹不住车。 她努力控制自己，让自己少吃一些，小肚子如果把裙子撑起来了，可就不美丽了。 秦胤南看姜洛小口小口吃着东西，调侃她，“多吃些吧，你在我面前，可是能在吃了主食喝了汤吃了餐后甜品之后，再来一份伊顿麦斯的人。” “秦胤南！”姜洛威胁地说道：“这件事还过不去了？你再提，我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提不提。你多吃些。”秦胤南给姜洛拣了一筷子虾仁，“你已经很瘦了，不能再瘦了，再瘦就该被风吹跑了。” “算你会说话。”姜洛吃下秦胤南夹来的虾仁。 两个人吃完饭，直奔酒吧，他们上次开了一瓶1909年的美国黑麦威士忌，还没喝完。 秦胤南小口尝了一下酒：“其实我觉得这次休斯顿的枪击案，挺好的。” “挺好的？”姜洛奇怪地看着秦胤南，把手搭在他的额头上，“你没发烧吧？命差点交代在那里，你居然说挺好的。” “我知道这样说不好，我也为那些遇难者感到悲伤和同情。”秦胤南不喜欢流血和死亡，“可是，如果不是这次枪击案，我哪里会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捅破这张纸啊。” 姜洛听着秦胤南的话，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张爱玲的小说：“这和倾城之恋有点像吧，范柳原和白流苏，如果不是香港的倾覆，这两个人是不会在一起也不会结婚的。” “按照这个说法，我们也算是倾城之恋了。”秦胤南有些自恋，他又想起了范柳原似乎是个花花公子，赶忙撇清关系：“我和范柳原可不一样，他是花花大少，我就喜欢过你一个人，这辈子也就你一个人了。” “秦胤南，你还委屈了不成？我到现在，也只喜欢过你一个人呢。”秦胤南和姜洛两个加起来快六十的人，在这里像小孩子一样做着比较。 “我们的初恋可是真够晚的。”秦胤南笑了一下，“不过，晚点没关系，一辈子那么长，不在乎晚这两年。” “秦胤南，别说什么一辈子，未来的事情我们都说不好。”姜洛虽然此时此刻，也想和秦胤南这辈子都在一起，她理解了情侣为什么动不动就是一辈子，因为情之所至，没有什么其他的词汇可以形容对彼此的喜欢了，只能把一辈子都许给他。 但她还是维持着理性：“一辈子太长了，我们很难预测以后的事情，我只想知道，此时此刻，我们在一起，此时此刻，我们彼此相爱。” “好。”秦胤南知道未来没发生的事情，他怎么说姜洛也不会信，索性就不说，反正：“我会用未来的时间，像你证明，一辈子。” “我很期待。”姜洛想起那个载她去伊瓜苏大瀑布的司机，“我想试着和你看每天的日出日落、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把生活里的琐事都讲给你听。” 秦胤南被姜洛说的画面打动了：“好，我们一起，做所有你想要做的事情。” “不过。”姜洛话锋一转，“秦胤南，你欠我一次伊瓜苏大瀑布。” “我记得呢，明后天就去，怎么样？”秦胤南问姜洛。 姜洛答应：“好啊，我那天自己去伊瓜苏大瀑布，还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司机，我觉得你一定要见他一个，跟他说话很有趣。” “好啊。”秦胤南应道。 姜洛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小抿一口，“酒真不错。” “再给你开一瓶？”秦胤南询问。 姜洛伸出食指，在秦胤南面前摇了摇：“不要，我才不要喝多了在你面前出丑。”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秦胤南面对突然开始关注形象的姜洛，觉得好笑：“你化妆、不化妆、穿裙子、穿裤子、随便套着衣服出门的样子，喝多了，吃多了，我都见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在我面前，你就做最真实的自己就行了，我都喜欢。”秦胤南很会说情话。 姜洛有些羞涩，为了缓解，她抬头，努力扯出正常的笑容：“那就再来一瓶吧。” 又开了一瓶酒，姜洛刚和秦胤南由朋友变成情侣，还有些不太适应，她想了个办法缓解：“秦胤南，我们来玩个游戏，我问你一个问题，你问我一个问题，交替问答，必须说真话，不愿意回答可以喝一杯酒，就是不能骗人。” “好啊。”秦胤南开玩笑：“我可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你今天晚上大概要喝多。” 姜洛的斗志被激发：“才不会，秦胤南，我要是问你银行卡密码，保险箱密码，你会告诉我？”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了，你是我女朋友啊，我的就是你的。但是，你的体重”秦胤南拖长尾音，“你会告诉我吗？” “秦胤南！不带这样玩的。”姜洛横眉，“不许问这种问题，否则，罚你喝酒！” “那你现在什么好话都说尽了，规则全是你定，我不是吃亏了吗？”秦胤南双手抱臂，靠在沙发背上，笑睨着姜洛。 “吃亏是福你不知道？”姜洛开始耍赖了：“再说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到本姑娘的亏的，你应该感到荣幸。” 秦胤南笑着叹了口气，带着认命的语气：“好，我认栽了，你先问问题吧。”他知道姜洛不会让自己先问的，索性也就不和她争了。 “好，那我开始了。”姜洛先给秦胤南倒上酒，开始想问题：“秦胤南，这真的是你第一次谈恋爱？” 姜洛想着自己有些不自在羞涩的样子，再对比秦胤南现在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她心里有些不平衡。 “这不是送分题吗？”秦胤南挑衅姜洛，“这确实是我第一次谈恋爱。” “再附赠你个答案，这也是我第一次喜欢别人，第一次体会到爱情是什么东西。”秦胤南补充道。 姜洛很满意，她看向秦胤南，秦胤南正好也在看她，带着笑意和温柔，四目相对，姜洛慌乱地移开眼神。 “该我问了。”秦胤南想了很久，“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姜洛愣住，旋即脸红：“不行，你犯规，不许问这个，我才问了一个那么简单的，你怎么能问这么难的？” “刚才你说的规则有这条吗？”秦胤南睁开眼睛，觉得耍赖的姜洛格外可爱。 “我不管，反正不公平，我问你一个那么简单的。”姜洛就是不要回答。 秦胤南故意假装扫兴的样子，坐起来，“那算了，别玩这个游戏了，还是聊聊天就行了。” “哎！”姜洛无法，“我喝酒，喝一杯，可以了吧？接着玩。” 说着，她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到你了。”秦胤南重新靠回到沙发上。 姜洛把刚才的问题原封不动还给了秦胤南：“秦胤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啊？”秦胤南陷入回忆和思考良久，开口：“其实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确定地知道我爱你，是在休斯顿枪击案的时候，我意识到我不能离开你，我想和你共同度过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不想死。大概就是这种对于死亡的恐惧，让我意识到我是那样爱你。”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哦。”姜洛想听秦胤南多说一些对他自己内心的剖析。 “可能是你在我二轮项目失败失意的时候，说的那句‘我信你’吧。我能感觉到，你没有考虑得失，没有考虑投入产出比，没有考虑秦氏的财力和人力，你很简单地，因为我是秦胤南，因为我这个人而相信我。”秦胤南最感动的，就是姜洛无条件的信任。 姜洛点点头，她从来没有把那句“我信你”放在心上，她只是单纯地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而已。 “后来，你来清诗苑做饭、你和我一起吵闹拌嘴，我突然就觉得如果每次回到清诗苑，等待我的不是冰冷的家具，而是一个做饭不怎么好吃还不服输的姑娘，那该多好。”秦胤南笑容温柔。 “其实我不是一个喜欢旅游的人，我觉得浪费时间，没有意义。可是，如果是和你一起，做无意义的事情，我就觉得这件事情变得很有意义。因为你，我喜欢上了旅游，或者说我喜欢上了和你一起旅游。”秦胤南喜欢看姜洛看风景是的侧脸。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你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秦胤南反问姜洛。 “我啊。”姜洛还沉浸在刚才秦胤南的回答里面，没有反应过来秦胤南又问自己问题了，她凭着本能回答：“我确定自己的心意也是在休斯顿枪击案的时候，我觉得你如果回不来了，我会很伤心很伤心，比我五岁那年最心爱的芭比娃娃坏掉了还要伤心。” “我害怕你离开我，就像害怕我爸爸离开我一样。我心里突然就像漏了一个大窟窿，里面是黑洞一样无穷无尽的恐惧。”现在想起秦胤南失联的那几十个小时，姜洛还觉得后怕。 秦胤南坐起来，轻轻摸了摸姜洛的头发：“没事，都过去了，以后不会了。” “不过，我动心，应该是在你和我聊天，你告诉我你的设想，你给我讲述芯片项目的时候吧，我真的很欣赏很欣赏那个时候的你，眼睛里面都是有光芒的。”姜洛想起秦胤南也是在酒吧，告诉自己他要回报国家，要让中国芯片制造不在受制于人的那个晚上。 “热血、赤诚、一腔孤勇、一往无前。”姜洛想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用来形容秦胤南，“我见过太多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也见过太多狡猾钻空子的企业管理，也见过很多只顾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企业接班人，你是第一个对我们的国家对这个社会这样有责任感，并且愿意付诸实践的。” 第二百章 “原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还挺美好的啊。”秦胤南笑得有些得意。 姜洛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不是我在问你问题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秦胤南，你混蛋！” 秦胤南也不生气，慢悠悠说道：“我是混蛋，那你可就是喜欢混蛋的人了。” 姜洛看着吊儿郎当的秦胤南，暗自后悔，就不该让他知道自己那样欣赏他。 “我的问题刚才你已经回答了，我不会乘人之危的，你问我问题吧。”秦胤南说的冠冕堂皇，看起来还很为姜洛着想。 姜洛瞪了他一眼，想了想：“秦胤南，你真的想好了，不是因为休斯顿枪击案的刺激，而是真心的，想要和我一起，去尝试一下爱情吗？” 秦胤南很意外姜洛会问这个问题，他以为姜洛会问一些她自己不知道的**，或者说，秦胤南从来没把这个当做过问题。 “我肯定是真心的，不是一时冲动，是确实考虑了很久，郑重地，想要和你一起尝试一下爱情。我们从前都不相信它，可是因为你，我想试试。”秦胤南看着姜洛，眼神严肃而且认真，一扫刚才随意的态度。 姜洛有些不自在，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该我问你了。”秦胤南看着姜洛，目光温柔：“如果现在，你可能面临死亡，你最舍不得的，是什么？只能说一样。” 姜洛知道情侣这种问题，应该回答彼此，但是她的答案确实不是这样的，她最不舍的，和秦胤南无关。 姜洛怕说出来，扫了秦胤南的兴致，于是喝了一杯酒，“我想不出来答案，干了。” 秦胤南耸耸肩，“那你问我吧。” “你对郭念琦，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如果一点都不欣赏，为什么当初选她做你的挡箭牌，和你传绯闻？”姜洛从前不在乎郭念琦，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即使秦胤南告诉过她他对郭念琦什么意思都没有，她心里还是有疙瘩。 “没有。”秦胤南回答得很快，“我对她能有什么感情？选她也不过是因为我那时候恰好认识了她，仅此而已。你没发现我的那些女伴，绯闻时间点都和我认识她们的时间差不多吗？我从来不固定女伴，我怕被缠上，传两天绯闻就一拍两散，多好。”秦胤南解释。 姜洛回忆着秦胤南和郭念琦的绯闻，的确没传多久，那段时间她给秦胤南旗下的品牌做了个代言，秦胤南没说谎。 “你刚才问的可是两个问题啊。”秦胤南挑眉。 姜洛恍然发觉，自己又被秦胤南抓到了，认命地端起一杯酒喝掉。 “你刚才问我这个问题，是因为吃醋吗？”秦胤南低声“嗯？”了一声，姜洛红了脸。 “才不是。”她虽然嘴硬，但是还是喝了一杯酒。 秦胤南笑姜洛的不打自招：“你没说谎的话，罚酒干嘛？看来是吃醋了。” 姜洛暗自后悔，是她今天晚上有些没板住，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反正你刚才算是问完了，到我了。”姜洛一定要问出一个秦胤南答不上来只能喝酒的问题，她想了好久，久到秦胤南都要以为她睡着了。 她才说道：“秦胤南，你上次哭是什么时候？” 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就不相信，秦胤南哭会告诉自己，多有损他的光辉形象啊。 秦胤南听到问题，暗自摇摇头，这样古灵精怪的，也就姜洛能想出来了。 “不许说你没哭过啊，我可不信。”姜洛补充道。 秦胤南仔细回忆着，上次哭的时候，“其实还挺近的，就是这次休斯顿枪击案。” “你吓哭了？”姜洛在给秦胤南下套。 秦胤南听到姜洛不怀好意的问题，气的弹了她的脑袋一下：“你小脑瓜里面每天都想什么呢？” “我当时看到子弹在大街上飞驰，看到行人四散逃跑，看到鲜血和杀戮，我以为自己也要交代在休斯顿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异国他乡，我连一个属于自己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秦胤南回忆着。 “是中国在休斯顿的中国驻美国领事馆的领事帮了我，他当时就在那附近，他让在场的中国人都和他一起回领事馆，炮火连天，领事馆的工作人员上街，寻找着孤身在外像我一样的中国人。”秦胤南再想起，还是有些激动，喝了一口酒。 “领事派车送我们去临城，穿过那些恐怖分子封锁的时候，领事过去交涉，告诉他们，我们是中国人，如果对我们下手，那就是和中国政府为敌，中国政府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中国公民的人。”秦胤南握着杯子微微颤抖的手，体现了他的激动。 “后来，恐怖分子放我们离开了，领事送我们坐上飞机，他自己却要回休斯顿。我们都希望他能留在临城，或者和我们一起回国，他告诉我们，他还要回休斯顿，要去保护中国公民，保护我们的同胞。我当时，眼眶就湿润了，在场的人，无论男女老少，眼睛里面都是眼泪在打转。”姜洛听着秦胤南的话语，想象着当时的画面，她都不禁有些热泪盈眶，她连喝了两杯酒，才勉强压下去自己的眼泪。 “我们的祖国真的是强大了，即使是恐怖分子也不敢随便冒犯。”秦胤南感慨，“我为生在这样一个盛世，而感到骄傲。” “我也是。”姜洛又喝了一杯。 “好了好了，不玩这个游戏了。”秦胤南喝下一杯酒，“这酒度数高，比较烈，你刚才喝的太急了，之前已经喝了不少，会醉的，别喝了。回家吧。” “不。”姜洛其实已经有些喝多了，刚才回答问题的时候脑子反应就有些迟缓，“今天我要好好庆祝，庆祝你劫后余生，庆祝我们伟大的祖国！” 姜洛连着喝了好几杯，“秦胤南，我很感谢我们的国家，感谢他把你送回了我身边。” 秦胤南听着，和姜洛干了一杯，他更加坚定了，他要为了这个，研发出精确度更高的光刻机，制造出高端芯片，让中国不再受制于人。 第二百零一章 “秦胤南，你怎么变成两个了，你别动啊。”姜洛看自己面前的秦胤南，似乎变成了两个人，还晃晃悠悠的。 “我没动，是你在动。”看着身体发软的姜洛，秦胤南无可奈何。 “怎么可能？你可别骗我啊。我聪明着呢。”姜洛喝多了都不忘自恋。 秦胤南用食指轻轻刮了姜洛的鼻梁一下，笑容中带着一些宠溺。 “走吧，回家。”秦胤南扶起姜洛，她今天晚上是真的喝多了，不管是因为开心还是激动，她都喝多了。 姜洛有些站不起来，她眼睛紧闭，已经醉的睁不开眼睛了。 秦胤南整个扶起来她，把她圈在自己怀里。 “嗯”姜洛皱着眉头，她整个人被秦胤南架了起来，很不舒服。 秦胤南想给姜洛换个更舒服的姿势，他把姜洛重新放回在沙发上面，然后蹲下，让姜洛整个人趴在自己背上，他起身。 这下子，姜洛舒服了许多，她整个人趴在秦胤南背上。 秦胤南就这样背着姜洛，走出酒吧。 已经很晚了，冬天北方的深夜，街上已经几乎看不到人影了。 秦胤南叫了车，但是还有一段距离，车开不进来，需要他背着姜洛走出去。 姜洛许是睡着了，秦胤南能感觉到她在自己耳畔均匀的呼吸。 “傻瓜，我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你最担心的是你爸妈，是你哥哥，我排在他们后面。”秦胤南自顾自和姜洛说着话。 “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成为你心里的第一位，你是很冷静理性的姑娘，爱人之前先爱己，凡事留一线，才不会受伤害。其实你今天要是回答我排在第一位，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如果那样回答，说明你和我在一起这个决定，真的只是你一时兴起，冲动之下的行为。”秦胤南考虑得很周到。 “你可能不相信，我爱你，超过我自己。”秦胤南苦笑了一下：“我自己都不相信，怎么会这样，我希望你得到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爱你，所以想为你考虑得再周全一点。” “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像我爱你一样爱我，我希望你多为自己考虑，你好了，我就好了。”秦胤南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爱一个人。 秦胤南喝了些酒，冷风一吹，反而愈发清醒，很多事情都在脑海里面，像电影放映一样：“你妈妈和你师母，不是都在教导你，要在感情里面占了上风吗？现在，你的确占着上风啊，我的姑娘。” “我心甘情愿，所有上风都给你占。”秦胤南自嘲地笑了一下：“你看，她们说的也不全对，她们教的方法你一个都没用上吧。其实，爱情里面用什么方法都是占不了上风的，感情的事情最公平了，没有什么攻略。只有我想，你才能占上风，我要是不想，什么办法也占不了上风。” 秦胤南喃喃不休，和姜洛说了许多。 姜洛身上的香水味很好玩，香水味混着酒精，原先甜美的味道现在变得有些撩人。 街边路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个人身上，把秦胤南和姜洛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秦胤南就这样背着姜洛，一步一步，他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他就想这样，和姜洛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走到地老天荒。 坐在车上，秦胤南怕车摇摇晃晃的，姜洛不舒服，他把姜洛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面，用手轻轻压住，让她的头不至于乱晃。 司机看着后视镜里面两个恩恩爱爱的年轻人，男帅女美，姑娘喝多了，男人体贴入微。 司机笑了笑，减慢车速。 “谢谢。”秦胤南怕吵醒姜洛，压低声音，冲司机小声道谢。 到了清诗苑，秦胤南直接打横抱起姜洛，把她放在她的床上，帮她脱掉高跟鞋。 姜洛穿着高跟鞋的脚有些地方已经磨红了，秦胤南看着很心疼，下楼拿了药箱，给姜洛认认真真地，把每一处磨红的地方都上好药膏。 他看着姜洛身上的衣服，有些犯难，她穿着贴身的这种裙子，上面那么多刺绣和装饰，躺着一定会硌到，但是他又不好帮姜洛换衣服。 秦胤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姜洛，想了想，找出剪刀，把姜洛身上的那些凸起的装饰，珍珠之类的，都剪了下来。 刺绣这种没有办法处理的，只好留着了。 秦胤南收好剪下来的那些装饰，放好剪刀。 替姜洛拉好被子，检查了一遍房间的窗户、空调，确保她尽可能睡得舒适。 秦胤南轻手轻脚地关掉灯，轻轻阖上门，退出了姜洛的房间。 姜洛轻轻睁开眼睛，其实在出门被风吹了一阵之后，她就清醒了，身体虽然还是瘫软不受控制，但是脑袋还算清醒。 秦胤南说的话，做的事情，她都能感觉到。 姜洛眼眶有些湿润，她是何其幸运，遇到了这样一个人。 她终于明白了电影《怦然心动》里面的那句话“有的人浅薄，有的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是有天你会遇到一个，如彩虹般绚丽的人，当你遇到这个人以后，会觉得其他人都是浮云。” 秦胤南，就是那个如彩虹一样的人，让她的生命变得更加有光彩，让她体会到了更多生命里不一样的感情。 姜洛想着秦胤南，入睡很快，她今天这两天没有按时吃药，今天更是一点药都没吃，居然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嘴角还是上扬的，带着笑意。 翌日清晨，没有闹钟，姜洛一觉睡到了十点钟，她看了一眼手机时刻，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明明睡眠质量很差，早上六点多醒了就再睡不着，结果今天居然一觉睡到了十点钟，还睡得很沉，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已经很久没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感觉了。 原来秦胤南还有治愈失眠症的作用啊。姜洛甜蜜的想着。 她拉开窗帘，阳光倾洒在她身上，她脸上细小的绒毛被都被阳光照射得仿佛会发光一样。 第二百零二章 姜洛伸了个懒腰，希望每天都能有这样香甜的睡眠。 她洗漱好，就下了楼。 脚上因为昨天晚上上好了药，今天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走路很舒服。 秦胤南早已经做好了早饭放在保温箱里面。 他现在坐在长沙发上，靠着靠垫，一只手拄着沙发，一只手翻着腿上放的一本书，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秦胤南听到姜洛下楼的声音，抬起头，笑了一下：“起来了。” 姜洛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昨天晚上喝多了。” “没事，今天感觉头疼吗？”秦胤南起身往厨房走去，他递给姜洛一杯蜂蜜水：“先喝点水，对肠胃好。” 姜洛乖巧地接过水，喝完，秦胤南也把饭摆好了，“吃吧。” 看秦胤南摆了两份早饭，然后他自己也坐下，姜洛好奇：“你没吃早饭？” “等你呢，想和你一起吃早饭。”秦胤南笑看着姜洛。 姜洛脸红，吃了一口三明治，用吃饭来掩盖内心的害羞。 秦胤南哈哈一笑，也开始吃饭。 吃完饭，姜洛要洗碗。 秦胤南握住她的手腕：“我来吧。” “这样不好吧？你都做饭了。”姜洛觉得自己做甩手掌柜十分不好意思。 秦胤南看着姜洛，很认真：“如果我们还是朋友，你当然可以洗碗；可现在，你是我女朋友，我舍不得，女孩子的手就不该用来沾水。” “秦胤南，你会把我宠坏的。”姜洛也看着秦胤南。 “还叫我秦胤南？”秦胤南不满姜洛给自己的称呼。 姜洛思考着，有些苦恼，“那叫你什么？胤南？总觉得怪怪的。” 秦胤南放下正在收拾的牌子，“奇怪吗？我们对外不是一直这样称呼彼此，你现在只要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也这样称呼就好了。洛洛。” “胤，胤南。”姜洛从来没有觉得这两个字这么难说出口过。 “乖。”秦胤南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对姜洛说：“你现在就去休息就好了，碗我来洗，桌子我来擦，这些都让我来做，你就负责开开心心就行。” “喂，你这个样子，会让我变得好吃懒做的。”姜洛还不太懂如何和男朋友相处。 “其实，我从小就有个梦想。”秦胤南故作玄虚地压低声音。 果不其然，姜洛来了兴趣：“什么梦想？” “我总听人家说养猪致富，我就特别想养猪，所以，你什么都不做，变得好吃懒做，也算是圆了我的梦想。”秦胤南说完，就拿着盘子闪进了厨房。 姜洛生气，瞪着秦胤南：“秦胤南，你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客气，以后我什么活都不会做的，反正你说了你要养猪。哼！” 秦胤南挽起袖子放水洗碗，“我开玩笑的，怎么还当真了，猪要是都像你你这么漂亮，中国人人都去养猪了。” 姜洛歪头，皱着眉头，“秦胤南，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啊？我总觉得你说的话怪怪的。” “好了，别觉得怪不怪的了，上了飞机有的是时间想，下午，我们飞布宜诺斯艾利斯，我欠你的伊瓜苏大瀑布，总得还上啊。”秦胤南叉开了话题。 “你都订好票了？这么快？”姜洛有几分惊喜。 “你还在睡觉的时候，我就都安排好了。”秦胤南得意，“怎么样？姜大小姐要不要给我点奖励啊？” “什么奖励？”姜洛懵懵懂懂地问。 秦胤南用一只手指点了点他自己的侧脸。 姜洛明白过来，暗骂一句流氓，就要离开。 秦胤南也不追她，等他洗完了碗，收拾好桌子，才去看姜洛。 他敲了敲姜洛的房门，在得到允许之后进去。 姜洛正蹲在地上收拾东西，都分不出神来理睬秦胤南，头都不抬地问道：“干嘛啊？” “我来讨我的奖励。”秦胤南也蹲了下来，笑睨着姜洛。 “你，怎么这样流氓啊？”姜洛嗔了一句。 秦胤南听了姜洛的评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理直气壮地说道：“那完了，我就是流氓。可惜，你昨天说我吻了你，就是你的人了。货物售出概不退换的啊。” “你。”姜洛一时间也被秦胤南这样大大方方的态度弄得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了。 “亲一下。”秦胤南又点了点他自己的侧脸。 “我不。”姜洛抬头，“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啊？” “我的确不能拿你怎么样。”秦胤南无奈耸耸肩，一副吃亏的样子：“谁让我喜欢你呢。那我就吃点亏。” 说着，秦胤南一只手绕到姜洛后脑，扣住，把姜洛拉向自己，他的唇就这样吻在了姜洛的唇上，从浅尝辄止到攻城略地，姜洛的身体逐渐瘫软，最后整个人都软倒在秦胤南的怀里。 “秦胤南，你好讨厌。”姜洛无力地戳了戳秦胤南的腰。 秦胤南用自己的大手抓住姜洛的小手，“如果你觉得我讨厌，你吃亏了，那你可以再吻回来。” “流氓！”姜洛除了这个词语，实在找不出其他恰当的形容词可以用来形容秦胤南了。 “你好好收拾东西，我去看看中午吃什么，咱们稍晚一些，吃了中午饭再走。”秦胤南起身，就要离开。 姜洛叫住他：“喂，秦胤南，别忙活了，我早饭吃的晚，又吃的挺饱的了，别做午饭了。” “这可不行，我少做点，你多少吃一些，不按时吃饭对身体吧不好。”秦胤南拒绝了姜洛的要求。 姜洛无奈，秦胤南现在是越来越嗦了，动不动就说什么“对身体不好”，都快成养生专家了，明明他自己忙起来也经常不吃饭。 吃完饭，两个人就上了飞机。 长途飞行，这次比以往都有意思许多，秦胤南下载了好几部张国荣的电影陪着姜洛看。 他自从工作以来，就不喜欢看电影不喜欢旅游，他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可是和姜洛坐在一起，即使是虚度时光，他也觉得特别有意义。 “洛洛，我想和你虚度时光。”秦胤南说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姜洛觉得奇怪，按下电影暂停键，“怎么突然这样说？” 第二百零三章 “我这样想的，就这样说了。”秦胤南只想告诉姜洛，此时此刻，他是多么爱她。 姜洛低头笑了一下：“胤南，我也喜欢和你一起，虚度时光。”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古时候会有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一说了。如果是你，我也愿意从此君王不早朝。”秦胤南工作这么久，第一次有了不想工作不想学习的时候。 姜洛假装生气瞪着秦胤南：“你说我是红颜祸水了？” 她眼睛转了一圈，又笑了：“那我就算是你在夸我好看，这个夸奖我收下了，这可比你早上说的什么好看的猪要讨人开心多了。” 秦胤南笑着摇摇头，姜洛总是这样古灵精怪的，他点了电影播放键，两个人继续看着电影。 看完电影，姜洛也困了，想要睡觉，她把头靠在秦胤南肩膀上，秦胤南闻着姜洛身上的香水味，也逐渐入睡。 这次飞机上面时间过得很快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 秦胤南依旧定的是之前那家酒店，约第二天去伊瓜苏大瀑布的车也是上次那辆车和那个司机。 晚上，秦胤南和姜洛一起吃饭，姜洛满心雀跃地期待着伊瓜苏大瀑布的美景：“伊瓜苏大瀑布真的是太震撼了，秦胤南，一定要去，那将是你回忆一辈子的美景。” “你都去过一次了，什么还是这么期待啊。”秦胤南故意想引姜洛说出自己上次因为他不在没有心情赏景。 姜洛偏偏不上钩，只说：“上次我去看了啊，很美，美到再去一次还是期待。” 秦胤南笑笑不说话。 翌日，两个坐在车上，司机还记得姜洛，他看着姜洛翘起的嘴角，“小姐，你这次可比上次心情好多了。” “可能最近睡得比较好吧。”姜洛搪塞。不过，她最近的睡眠时真的不错，虽然自己父亲还在化疗，但是只要想到以后的风浪都有秦胤南陪着，她就可以满怀希望地睡去期待第二天的太阳。是秦胤南让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看来你听了我的话啊。多好，爱情多美好。”司机从后视镜看着姜洛身边的秦胤南，笑。 “什么话？”秦胤南很好奇。 司机看了一眼姜洛，看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才接着说道：“我告诉她，要去尝试一下爱情，不能轻易否认，不能因为有分手的可能就放弃在一起。你看，这次她就带了你来。” “那我看来还得谢谢你了，大叔。”秦胤南爽朗一笑。 到了伊瓜苏大瀑布，两个人站在瀑布下面，巨大的水声，让秦胤南和姜洛说话的时候不得不扯着嗓子。 “你看，多美啊。”姜洛抬头，看着巨大的瀑布，瀑布带起向上喷射的雾气和白色的泡沫，连根拔起的树木及一道道因水流与阳光产生折射而变幻的彩虹，那种惊心动魄的感受，仿佛目睹了世界的诞生一般，叫人望而生畏。 秦胤南感慨“杜可风的镜头一点没有骗人。” “秦胤南，你知道我上次来的时候，在想什么吗？”姜洛看到瀑布，再看到瀑布下站在自己身侧的秦胤南，看着他英朗的侧脸，想起这个男人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心突然柔软的一塌糊涂。 “在想什么？”秦胤南顺着姜洛的话问。 姜洛看着秦胤南：“我上次来的时候，和电影里面黎耀辉的想法一模一样，我一直觉得，站在瀑布下面的，应该是两个人。” 秦胤南闻言，也转过头，看着姜洛，四目相对，仿佛连瀑布巨大的水声都变小了，一瞬间，世界寂静，只剩下了他和姜洛，“洛洛，我也觉得，这种美景，瀑布下面，应该是我和你，也只能是我和你。我想和你去看遍这世上的美景。以后每年我们都抽出空一起去旅游吧。” 姜洛没有直接回答秦胤南，反而说道：“秦胤南，其实我这个人毛病很多的。你要想好。” “我想好了。”秦胤南好整以暇，等待着姜洛给他出难题。 “我很挑食的，不爱吃肥肉，一点点都不可以，爱吃甜品，爱吃川菜也爱吃淮扬菜。” “刚好我厨艺很好，川菜会做，淮扬菜也会做，以后你喜欢吃什么我不会做的，我还可以学。” “我脾气不好，虽然别人看起来都夸我脾气好，但是其实我娇纵任性。” “我知道，我这个人就不喜欢脾气好的姑娘，就喜欢你这样娇纵任性的。” “我不喜欢待在家里做贤妻良母，我喜欢出去玩，喜欢泡吧，喜欢飙车。” “刚好我也喜欢泡吧喜欢飙车，这叫做志趣相投，我们可以一起啊。” “我不会做饭，以后也没有什么洗手作羹汤的想法。” “我会就行，饭我做，家务我做，你看着就好了。” “我还是个工作狂，工作起来顾不上你的。” “无所谓，我也很忙，不喜欢天天缠着我的姑娘。” “那我要是就要天天缠着你呢，就想每天都和你待在一起，无时无刻都要和你一起。” “那我就更开心了，我不喜欢天天缠着我的姑娘，但我想天天缠着你，如果你自己愿意无时无刻和我在一起，我高兴还来不及。” “秦胤南，我……” 姜洛还要说什么，秦胤南直接一个吻就印了上来，他搂住姜洛的腰，两个人在瀑布下面，尽情拥吻。 过了许久，秦胤南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这个吻。 他看着面红耳赤的姜洛，说道：“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喜欢，只要是你，怎么样都可以，洛洛，我想好了，请相信我。我喜欢你，就喜欢你的全部，你说的那些缺点，在我看来全是优点。恰恰相反，我在担心你会因为我的缺点而不喜欢我。” “嗯。”姜洛故意点点头，似乎在思考：“的确，秦胤南，你的好多毛病我都接受不了。” “比如呢？”秦胤南压低了语音，带着威胁的意味。 “你太帅了。”姜洛狡黠地笑了。 “啊？”秦胤南有些跟不上姜洛跳脱的思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第二百零四章 “每次我想骂你流氓的时候，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算了。”姜洛说着，捏了捏秦胤南的脸。 秦胤南一把抓住姜洛的手，“你现在可是越来越过分了。” “我过分？”姜洛瞪着秦胤南，“给你个机会，收回你的话。” “你多过分啊，我不收回，男人，说出来的话一个唾沫就是一个钉子，怎么能改。”秦胤南理直气壮看着姜洛。 “秦胤南！我不理你了，你说我过分。”姜洛气得扭头就要走。 秦胤南拽住她的胳膊不放，“姜洛，我的意思是，你过分好看、过分可爱了。” 姜洛忍不住笑了出来：“秦胤南，你从哪里看的土味情话啊。” “肺腑之言喽。”秦胤南无辜地看着姜洛。 姜洛没忍住，靠进秦胤南的怀里，秦胤南搂住她，姜洛一只耳朵听着秦胤南的心跳声，一只耳朵听着瀑布巨大的水声。 山河远阔，年月仓皇，姜洛突然就有另一种想要和秦胤南共度岁月悠长的想法。 她自己之前还告诉秦胤南，不要说什么一辈子，但是此时此刻，站在瀑布下面，姜洛真的是想就这样和秦胤南一起一辈子的。 “洛洛，不管你信不信，我的一切、我这辈子都给你。”秦胤南心中是和姜洛一样的想法。 “我信。”姜洛回抱住秦胤南。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才放开彼此，在瀑布周围转一转。两个人手牵着手，看着壮丽美景，只觉得此生就该如此。 离开瀑布的时候，姜洛感慨：“胤南，我们比黎耀辉和何宝荣幸运哎，他们到底没能一起来看看伊瓜苏，我们最后却可以携手一起看这美景。” “他们最后分开了，可是我们在一起了啊。”秦胤南摸了摸姜洛的头发。 坐上车，司机调侃姜洛：“小姐，这次您总算好好看了看伊瓜苏大瀑布，上次您看得那样快，都让我怀疑伊瓜苏大瀑布不够美了。” “没有，上次是因为我一个人，觉得看什么都索然无味罢了。”姜洛大方承认。 司机哈哈一笑：“你们年轻人，就该这样，明明相爱，不能白白错过。” “我们不会错过的，相爱的人就不会错过。”秦胤南很坚定。 “对了，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玩？我带着你们明后天再转转啊。”司机很喜欢这一对情侣。 “我们明后天啊。”姜洛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华云峰发的消息，“姜洛，我和父母预计大后天下午到中国，你有空吗？” “我们准备回国了。”姜洛很快就做好了决定。 “回国？”秦胤南不解，“来回近九十个小时的飞机，就为了看一下伊瓜苏大瀑布？” “华云峰要回国了。”姜洛一句话就解释明白了一切。 “我马上订票。”秦胤南应下，他这两天一直也没有管公司的事情，险些忘了华云峰。 “这可真遗憾。”司机听完姜洛和秦胤南的对话，感慨。 “没事，我们以后还会再来的，我们来了还找您给我们做司机。”秦胤南对司机说道。 “好吧。”司机点点头，还是很遗憾，“不过，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幸幸福福的就好了。好不容易在一起，千万别轻易放开彼此的手。你们年轻人，太容易冲动了，不管什么时候，想想我说的话，想想你们为什么在一起。” “您放心，我不会放开她的手的。”秦胤南回答得十分迅速。 姜洛亦点了点头。 两个人订票回国，速度很迅速。 这次回国，也通知了双方家人，两个人就此结束了这场“蜜月旅行”。 “洛洛，你看你，瘦了。”姜母拉着姜洛，眼泪汪汪。 姜楼劝姜母：“妈，妹妹是去度蜜月，又不是去历劫去了，胤南把妹妹照顾的多好，我看啊，妹妹还胖了呢。” “也是也是。”姜母笑着抹了把眼泪。 “哥，我真的胖了？”姜洛不可置信地询问姜楼。 姜楼正要说什么，被秦胤南打断了，“你哪里胖了，明明刚刚好。”秦胤南用手捏了捏姜洛的脸蛋。 姜洛一把打下他的手，“别捏我脸，会捏大的。” 长辈们看到两个人感情这么好，在一旁忍不住笑。 而姜楼则是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两个人，恨不得登时就把自己妹妹拽到一旁来，问问她和秦胤南是怎么一回事。 “洛洛啊，晚上回家吃饭，妈给你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菜。”秦母亲切地拉着姜洛的手。 姜洛很想去医院看看自己父亲，但又不好拒绝秦母的一片好心。 秦胤南这时候开口解围：“妈，我们这段时间天天米其林，都吃腻了，今天晚上，您让我们去医院吃吃清淡的病号饭，明个再上您那里大鱼大肉去，好不好？” 秦母反应过来：“是我考虑不周了，你们是应该先去看看洛洛爸爸，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一定特别想念洛洛。” “那我们一会就跟着楼哥他们先回医院了。”秦胤南拍板。 “好。”秦母应。 目送着秦胤南和姜洛一行人走远，秦母向秦父吐槽：“你看看胤南，人家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看这儿大了，也一样不中留。这样巴巴地替他媳妇考虑，生怕他媳妇不开心了。他刚才跟我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瞄姜洛，就差把姜洛供起来了。” 秦父倒是很满意：“挺好的，胤南能收了心，我很满意，他只要不再惹那些莺莺燕燕的风流债，他愿意把他老婆供起来我也没意见。” 秦母点点头：“也是，洛洛这么好，又漂亮又温柔，家世又好，我也满意得不得了。” 那边，姜母也对秦胤南的安排很满意，本来她还想着不好拒绝姜洛婆婆邀请自己儿媳妇吃饭的请求，现在秦胤南替姜洛拒绝了，再好不过。 到了医院，姜洛看到姜父，他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戴着毛线帽子，大概是头发实在掉的太厉害了吧。 她有些哽咽，电话里面姜母和姜楼总是告诉自己化疗一切顺利，没有任何问题，但真的见到虚弱的被化疗折磨的姜父，她心里还是难受得紧。 第二百零五章 姜父看到姜洛，十分欣喜，冲姜洛招招手：“洛洛，过来。” 姜洛走上前去，坐在病床前，握住姜父的手，“爸爸，我回来了。” “回来好啊，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 就这样，一问一答，姜洛陪着姜父聊了小半个钟头。 见姜父乏了，姜洛也就不再说话，让姜父休息。 秦胤南陪着姜母在聊天，姜楼把姜洛拽出病房。 站在走廊上，姜楼很关心地问姜洛：“妹妹，你和秦胤南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这么回事了，你看到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姜洛有些羞涩。 姜楼瞪她一眼，“和你哥哥还玩这答记者问的回答？” “好好好，我说。”姜洛无奈，“我和秦胤南，谈恋爱了，是真的谈恋爱。” 姜洛承认之后，姜楼却并不觉得意外，他点点头：“不错，秦胤南还算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你不觉得惊讶吗？”姜楼不惊讶，倒是让姜洛觉得惊讶了。 “我惊讶什么。”姜楼觉得好笑地看着姜洛：“秦胤南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你们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 “哥，你早就看出来了？”姜洛很好奇，“怎么看出来我们迟早会在一起的啊？” 姜楼笑：“我之所以在你们假结婚的时候没有过度反对，就是因为我看出来了，你们心里是有彼此的，绝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这怎么看出来的啊？我那个时候还不够坦坦荡荡的吗？”姜洛不解。 “你和秦胤南看彼此的眼神，唉。”姜楼故作玄虚摇摇头，“你看秦胤南的眼神，可和你看我的眼神，太不一样了。” 姜洛不知道自己看秦胤南的眼神是什么样子，她陷入思索。 “你看他的眼神，是欣赏是崇拜，看我就是看自己哥哥的普通眼神，看他则是看男人的眼神，当你崇拜一个男人的时候，你就离爱上他不远了。”姜楼无奈，自家的白菜到底还是被猪拱了啊。 “那他看我呢？”姜洛很好奇别人会如何评价秦胤南看自己的眼神。 “秦胤南看你，也有欣赏，有温柔，更重要的是，有宠溺。”姜楼叹气，“宠爱宠爱，男人的宠都是出于爱意。” “这样啊。”姜洛点点头。 “那你们不离婚了？”姜楼询问。 姜洛点点头：“对外就先不离婚了，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我们彼此相爱，走到了想要结婚的时候，我们自然就不离婚了，如果分手了，那就宣布离婚。” “妹妹，不用顾虑太多，喜不喜欢的，哥哥都在这里，左不过哥哥就一辈子养着你了。况且你自己这么有能力，自己就可以养自己。”姜楼嘱咐，他不能允许自己妹妹有一丝丝委屈求全。 “我知道了，哥哥，谢谢你。”姜洛抱了姜楼一下。 姜楼拍了拍姜洛的背：“真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快乐。” “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姜洛想起前两天柳芊芊的母亲给自己发的信息了，柳芊芊已经安顿好了，她的骨灰和王浩哲的骨灰一部分洒在了美国的大学校园里面，一部分给他们在中国寻了一片墓地，葬在了一起。柳芊芊虽然不被允许进入柳家的墓地，但是和自己最爱的人葬在一起，也算是一种圆满。 因为那两天正好秦胤南在美国休斯顿遭遇了枪击案，她也没有心思管这些，后来想着还是要当面告诉自己哥哥，就一直等到了自己回国。 “什么事，突然这么郑重？”姜楼摸了摸姜洛的头发。 “哥，柳芊芊去世了。”姜洛语气沉沉的。 “去世了？”姜楼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他还以为柳芊芊此时此刻应该在美国和自己爱的人双宿双飞呢，“怎么去世的？她还那么年轻。柳家没有发丧啊。” “自杀，割腕，还吞了安眠药，把伤口泡在浴缸里面，没法结痂，失血过多，送医院之后住了几天icu，就走了。”姜洛提起这件事，心里还是有些难受，毕竟她叫过柳芊芊几天“嫂子”。 “为什么自杀啊？她不应该很幸福吗？”姜楼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姜洛叹气：“她爸爸和她爷爷一起，做了手脚，柳芊芊喜欢的那个人叫王浩哲，被出车祸瘫痪了，还被污蔑学术造假被停职，她家里让柳芊芊要么离开王浩哲要么去死。” “她选择了死亡。”姜楼都可以猜测到后面的故事。 “柳家为什么突然这样，非要逼死自己的女儿呢？”姜楼其实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姜洛本不愿意告诉姜楼，她怕自己哥哥心里有亏欠，但是想了想，以自己哥哥的聪明，她不说他也能猜到，“柳家为了能和姜家重修旧好，他们以为我们很恨柳芊芊和王浩哲，就这样做了。” 姜楼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这该怪谁。 姜洛赶紧说道：“哥哥，不是你的错，柳家人自私淡漠，我们怎么样也无法和他们继续合作的。” 姜楼点点头，道理他都知道，可是如果是以柳芊芊的性命为筹码，他会想拉她一把的。 “哥，柳芊芊在去世前，让我转告你，她祝福你以后遇到那个你真正喜欢也真正喜欢你的女孩子，可以终成眷属。她说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说自己不是在发好人卡，是真的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之一。”姜洛想起一个多月前在icu和柳芊芊说话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 “我知道了。”姜楼语气闷闷的。 “哥，她的墓地地址她母亲已经告诉我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姜洛猜测姜楼会想去看看柳芊芊的。 果然，姜楼点点头，“一会陪爸爸吃了晚饭咱们就去。” 姜楼知道柳芊芊的死讯之后，整个晚上都是沉默寡言的，不胜唏嘘，那个曾经和他一起步入婚礼殿堂温温柔柔的女孩子，谁能想到就这样沉寂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到现在再想起柳芊芊，没有什么怨恨，只是感慨命运弄人。 第二百零六章 结束了晚饭，姜洛找了理由带着姜楼和秦胤南离开病房，“爸，妈，我有些问题要请教哥哥，这段时间没去公司，积压了好多事情要问，今天我就先和哥哥走了。胤南公司也是一堆事情，他也就跟我们回去了。” 姜父大手一挥：“工作要紧，你们年轻人忙去吧。” 出了病房，秦胤南问：“要去柳芊芊的墓地吗？” 姜洛点点头，“你也太聪明了，这都看得出来。” 秦胤南笑着点点头，算是收下了姜洛的夸奖，没有再和她贫嘴，他担心姜楼心情不好。 秦胤南开着车，到了柳芊芊的墓地。 在墓地门口，三个人买了一束菊花。 在柳芊芊的墓前，姜楼放下那束菊花，他注意到了王浩哲的墓居然就在柳芊芊旁边，他觉得不可置信：“王浩哲，也去世了？” “殉情。在柳芊芊走了之后他就也走了。”秦胤南回答。 姜楼又是一声叹息，“痴情人啊。” 他蹲下去，看着柳芊芊的墓碑，用手抚摸着墓碑上柳芊芊的名字：“芊芊，我好久没这样叫过你了，我们之间，有过隐瞒、有过怨恨，但是现在，我只是遗憾，你还这么年轻。” 姜洛跟着叹了口气，是啊，柳芊芊还是这样年轻，就长埋于地下，了无生气。 “芊芊，其实你也很幸福，能埋在你爱的人旁边，我是真的，祝你们幸福，其实我一直就想告诉你了。我给不了你的，王浩哲能给你也不错。我们两个人，家族联姻，总得有一个人幸福吧。”姜楼起身。 “芊芊……”姜楼看着墓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姜洛冲着墓碑鞠了个躬，在心里希望柳芊芊在另一个世界可以幸福，其实说起柳芊芊，她最开始是喜欢欣赏的，后来是不解的，后来是厌恶的，现在，只是叹息，“下辈子，别在生在这样的家庭，遇到这样的父母了，也别再遇到我们了，你就遇到王浩哲就行了。” 秦胤南搂着姜洛，两个人一起跟在姜楼后面，离开了墓地。 “哥，这都过去了，你也该开始下一段感情了。”姜洛劝到现在都还是孑然一身的姜楼。 姜楼努力调整了一下心情，调侃两个人：“你们现在是自己陷入恋爱了，都觉得爱情好了，见不得我这个单身的哥哥了。” “哪有啊。”姜洛不满地看着姜楼，“我只是希望你幸福啊。” “一个人也很幸福，你之前不是一直这样觉得吗？谈恋爱了就变了？”姜楼笑看着姜洛。 “好吧好吧，说不过你。”姜洛认输，其实遇不到那个对的人，单身也是很好的选择，毕竟遇到爱情的概率太低了，她自己还没弄明白自己的事情呢，就不掺和自己哥哥了。 坐在车上，姜洛心思又回到了公司上面：“哥，最近公司的事情怎么样？胤南芯片项目的三轮预计要开始了，你可得支持啊。” “行，这个还是你负责，二轮不就是你负责的吗，正好，你去和投资管理部门那边说。”姜楼有心锻炼自己妹妹，也是给两个人提供机会促进感情。 “好的，明天一早我就去公司了。”姜洛点点头。 秦胤南也打算要去上班了，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不像上班过，送姜楼回到姜家。 秦胤南开着车带姜洛回清诗苑。 “我真的不想去公司，舍不得你。”秦胤南说出来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真准备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姜洛侧过头，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不再说话，有些闷闷的，发现了生活中更有意思的事情，连公司都不想管了。 “明天下午，我去接华云峰，你要一起吗？”姜洛问秦胤南。 秦胤南思索了一下：“你去吧，我还得准备一下给华云峰展示的芯片项目三轮，之前美国那边的技术研发中心出了点事情，计划书有些地方需要再改动一下。” 姜洛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好，那我就和我助理一起去。” 到了清诗苑，秦胤南和姜洛看还有一段时间，就一起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两个人即使不说话，只是一起敲打着笔记本键盘，都别有一种温馨的氛围。 天色渐晚，“啊呼”姜洛打了个哈欠。 “困了？”秦胤南问。 姜洛点点头，“这两天睡眠质量比较好，晚上都有困的感觉了，不想之前越晚越精神。” “那药是不是可以停了？”秦胤南惊喜，他一直不喜欢姜洛吃药助眠，是药三分毒，能不吃最好了。 “我反正已经好几天没吃药了。”姜洛这几天睡得是真不错，入睡又快，半夜又不会惊醒，早上也精神饱满。 姜楼不太放心，这种情况他觉得还是得听医生的建议，“我们还是去问问医生，做个检查吧。” “那等华云峰的事情结束。”姜洛想起上次那个温和的女心理医生，并没排斥去看医生。 “不行。”秦胤南十分紧张姜洛的身体状况，“后天早上我们就去看。” “不用这样着急的，又不是什么要命的疾病。”姜洛不以为意。 秦胤南坚持：“不行，反正都要看，早看总比晚看好。” “好吧好吧。”姜洛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真乖。”秦胤南揉了揉姜洛的头发，“那我现在送你上楼睡觉。” “我睡个觉不用人送的。”姜洛觉得好笑。 秦胤南已经起身，拉着姜洛的手，用实际行动反对了姜洛的拒绝。 姜洛没有办法，跟着秦胤南一起上楼。 她站在自己房间里面，秦胤南在外面，“晚安。”说完这句，她就要关门。 秦胤南用脚抵着门。 “干嘛啊？”姜洛不解，“不让我睡觉吗？” 秦胤南的身体探进门，吻了姜洛的侧脸一下，他像是一只偷腥的猫一样笑着，心满意足地慢慢收回自己抵在门上的脚，“晚安。” 姜洛嗔了一句：“讨厌。”关上了门。 关上门之后，她身体抵在门上，摸着自己逐渐发红发烫的脸颊，一脸娇羞。 秦胤南后来约了一下医生，但是医生那里的预约都满了，无奈，他也只能等华云峰的事情了结了再说。 第二百零七章 翌日，两个人都起了个大早，“蜜月旅行”之后的第一次上班，必须郑重。 姜洛洗了头化好妆，下楼，和秦胤南一起吃了早饭。 “我送你去上班啊。”秦胤南手里绕着自己的车钥匙。 姜洛摇摇头：“秦总，大早上这么堵车，送完我你可就迟到了。而且，你不是一贯是助理开车，自己在车上还要处理工作吗？” “男朋友不是就应该送女朋友上班吗？”秦胤南看着姜洛，表情很认真，“我在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男朋友。” 姜洛听了秦胤南的回答，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秦胤南，不用学习，你已经是很好的男朋友了，我们互相磨合，不需要你总是迁就我的时间，我理解你的工作，不用送我。” “好吧。”秦胤南抿抿嘴，“女朋友太懂事，我都无用武之地了。” “你是不是看了霸道总裁的小说啊？”姜洛看秦胤南一脸遗憾的样子，好奇。 “霸道总裁？”秦胤南并没有看过。 姜洛吐槽：“你可千万别看，小说里面为了女主角疯狂，一心一意就宠女主角一个人的霸道总裁，放在现实中，公司早倒闭了。” “好了，快出门吧。”姜洛起身去换鞋。 秦胤南从后面抱住姜洛，“一天见不到你了，亲一下。” 姜洛用胳膊肘怼了怼秦胤南，“别闹了，上班要迟到了。” “亲一下。”秦胤南不依不饶，就不放开姜洛。 姜洛无奈，转过身，在秦胤南的脸上印上蜻蜓点水的一吻，秦胤南满意地放开姜洛。 两个人一起出门，然后坐上不同的车，去上班。 公司里面的事情积压了很多，谭光友这段时间可是蹦哒得很高，觉得谭氏靠着秦胤南的技术，可以和秦氏一较高下了，甚至开始和秦氏打价格战，抢客户。 虽然只有很小一部分人被谭光友的价格吸引，放弃秦氏与谭氏合作，但谭光友大肆宣传，恶心人得不得了。 秦胤南开了一上午的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中午的时候，姜洛草草吃了两口饭，就赶紧往机场赶，华云峰要到了。 姜洛和助理站在机场，她看着熟悉的环境，想起自己曾经在这里连着熬了十几个小时等秦胤南，想想秦胤南最后还是安然无恙回来了，姜洛就觉得庆幸。 “姜总，姜总。”助理并不认识华云峰，只是看过照片，她怕自己看漏了人，自己的老板又神游天外，她只好叫了叫姜洛。 姜洛回过神来，“看到华教授了？” “没有，还在看呢。”见自己老板回了神，姜洛的助理松了口气。 又过了一会，华云峰出来了，这次，他是带着他爸妈一起回国的。 “华教授！”姜洛冲华云峰挥挥手。 华云峰笑了一下，加快脚步向姜洛走来，“又见面了，姜洛。” “这是我助理。”姜洛向华云峰介绍自己的助理。 华云峰和她的助理打了个招呼，然后向姜洛介绍：“这是我爸妈。” “叔叔好，阿姨好。”姜洛和华云峰的爸妈握了握手。 华云峰还告诉自己爸妈：“这是姜洛，我的……” 他思考了一下该如何介绍姜洛，“我的校友，比我小几届，可以说是学妹吧。” “华教授，其实我也算是您的学生，您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时候，我还是个刚进大学的学生。当时听过您的讲座，可是十二分崇拜您呢。”姜洛温婉地笑了笑。 “你也很优秀啊，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做管理层了，对于经济问题很有建树。”华云峰是发自内心地欣赏姜洛。 姜洛不好意思地笑笑，“您说笑了，我也是受家族荫庇罢了。” 华云峰的爸爸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开口：“姑娘啊，你就别谦虚了，我还没听过我们家云峰这样夸过谁。” “是我的荣幸。”姜洛微微欠身。 她接过华云峰爸妈手里的行李，助理接过华云峰手里的行李。 华云峰要拒绝，姜洛却不许：“华教授，你好不容易回了国，我就是地头蛇了，理应我好好招待您，算是谢谢您带我在利兹吃那么好吃的甜品。” “好吧，却之不恭了。”看着姜洛紧紧握着行李的手，华云峰无奈接受。 姜洛领着华云峰往外面走。 坐在车上，姜洛问华云峰的计划：“华教授，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啊？都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待一周吧，主要陪我爸妈逛逛。”华云峰看了看自己的父母。 两位老人，自从踏上故土，就变得十分沉默，现在他们一齐看着窗外，眼眶逐渐湿润。 “开慢点。”姜洛吩咐司机，让两个老人好好看了看阔别已久的这片土地。 “有二十多年了啊，二十多年没回过这里了，变化真大。”华云峰的父亲发出长长的感慨。 “是啊，叔叔，这些年中国变化得很快。”姜洛附和。 “其实变化也不大，还是熟悉的感觉。但是，也陌生。”华云峰的母亲觉得故乡熟悉又陌生，她也说不清楚。 “这是不是就是别人说的‘不知不觉，故乡已成他乡，他乡却已成故乡’啊？”姜洛没有离乡背井二十多年的经历，并不理解这种感情。 “可不能这样说，这里不是他乡，是我们的故乡，不管过了多久，我不会忘记自己是从这片土地上走出去的。”华云峰的父亲不认同。 看起来温和儒雅的老人，变得有些激动：“我在利兹生活了二十多年，但从来没把那里当做过故乡，我很清楚地知道，那不是我的故乡，我只是个过客。” “云峰啊。”华云峰的父亲看向华云峰。 “怎么了？”华云峰正在看窗外的风景。 “以后我去世了，你一定要把我埋在中国，埋在这里，落叶归根，我不要孤零零地待在利兹。”华云峰的父亲考虑得很长远。 华云峰的母亲出奇地没有反驳自己丈夫交代生死，反而附和：“对，云峰，我以后去世了，也要埋在这里，和你爸爸一起，和我的故乡一起。” 第二百零八章 “我记下了。”华云峰答应，他知道这是两个老人内心深处的想法，他一定得满足。 “叔叔，阿姨，我猜你们除了故乡的风景，也一定很想念故乡的美食吧，我今天订了一桌私房菜，都是这里特色的家常味道，你们一定会喜欢的。”姜洛换了一个轻松一些的话题。 华云峰的母亲的确很想念家乡的味道，姜洛的安排可是安排到她心里去了，“那就谢谢你了，姑娘。外国不管怎么做，那些食材调料和中国还是差了许多，怎么都没有中国的味道。” “那现在咱们先去放行李吧，我定了一家还挺有名的民宿。”姜洛把行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定好酒店了。”华云峰没想到姜洛如此周到。 姜洛坚持：“华教授，这家民宿和我们公司有合作，你去住不用花钱的，多划算啊。我知道你肯定订了五星级酒店，但是叔叔阿姨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肯定不愿意住在冰冰冷冷的酒店，民宿才是最合适的，是吧，阿姨。” 华云峰的母亲果然支持姜洛的想法：“你看，还得是人家女孩子懂我们长辈的心思，从吃饭到住宿，都安排到了我的心坎里面。” “那好吧，就谢谢你了，姜洛。”华云峰妥协，姜洛果然没猜错，只要搞定华云峰的父母，华云峰就一定会同意的。 “姑娘啊，你有对象吗？”华云峰的母亲突然开始八卦，果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啊？”姜洛愣了一下。 还没等姜洛反应过来，华云峰的母亲就接着问她：“你觉得我们家华云峰怎么样啊？” “妈。”华云峰无奈，“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什么叫我乱点鸳鸯谱？”华云峰的母亲瞪他：“你到现在都还在耍单，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好不容易身边有个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我不得好好问问。” “阿姨，我已经有对象了，真遗憾。”姜洛温温柔柔地回答。 “那是挺遗憾的。”华云峰的妈妈叹气。 华云峰有些惊讶：“真没想到你都有对象了，我印象里面你还是那个站在讲堂里面态度不卑不亢演讲的小姑娘。”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不过华教授你倒是没怎么变化，还是学校里面最受欢迎的年轻有为的教授。”姜洛回想起校园生活，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还最受欢迎？”华云峰的母亲忍不住出言打击他，“一把年纪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也不知道欢迎到哪去了。” “阿姨，您看这里，这边的建筑应该一直也没变过，是不是和您离开的时候一样啊？”姜洛不忍再看华云峰被数落，忍不住替他解围。 华云峰的母亲被姜洛指的景象勾起了回忆：“的确，这边晚上还有一个卖卤煮的小摊子，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 “现在啊，已经不是小摊子了，已经开成店铺了，专卖宵夜，开到凌晨四点呢。”姜洛不是很了解，但她的助理知道啊。 “那我们能不能先去买一碗卤煮啊？”华云峰的母亲有些期待。 姜洛的助理回答：“这可能不行，他们家晚上营业时间比较晚，得七点之后了。” “没事，阿姨，晚上我来给你们买了送去民宿。”姜洛不忍看到长辈失望的样子。 “太麻烦了，算了，明后天再说吧。”华云峰的母亲不想如此折腾姜洛。 “没事的，阿姨。”姜洛最了解老人们的“再说”往往都是算了的意思，她不想长辈们留下遗憾，“您千里迢迢跨过大洋才回来，吃一碗卤煮算什么啊。” 华云峰的妈妈还准备说什么来拒绝姜洛的时候，姜洛指了指前面：“快到了，您看，我们就在那里吃饭。” 这顿饭吃得两个长辈很开心，只要姜洛想，她一向是很会讨长辈欢心的。 想着华云峰的父母也没倒时差，她晚上没安排什么其他的活动，就把他们送回了酒店。 她去买卤煮，华云峰也陪着她一起去了。 在车上，华云峰向姜洛道谢：“谢谢你啊，姜洛，安排得这么周到，后面就不用你陪着了，我们自己逛一逛就行。” 想着那两个对她那样亲切的长辈，看到面前温和的华云峰，姜洛不禁有些惭愧，他们以真心待她，她却只是想要让华云峰加入秦胤南的团队，看起来像是在利用华云峰和他父母一样。 “没事的，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国，我怎么也得当好这个地头蛇啊。”姜洛很勉强地开着玩笑。 华云峰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闪烁，“我今天终于懂了，你之前告诉我的，你对中国的感情，是生于斯，长于斯，将来也要长埋于斯。” 姜洛感慨：“当然，我爱这片土地，我这一生，都将在这里，它养育了我，我也会好好守护它。” “从前我只觉得这种感情是在骗人，是书本里面的，现在等我真的回到阔别已久的土地，是真的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激动。”华云峰想起自己的童年，想起自己在胡同里面小跑着玩闹的身影，想起下午自己母亲喊自己回家吃饭的声音。 “华教授，您应该多回来看一看的。”姜洛是真心这样觉得，“不管外面是怎么样的花花世界，你还是觉得自己脚下这片土地，才是最好的。” “我会的。”华云峰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陪着自己爸妈多回中国走一走、看一看。 “其实中国也有很多企业或者高校邀请过我回中国。”华云峰想起了这件事。 “但是您都拒绝了啊。”姜洛很遗憾。 “对。”华云峰点点头，“那个时候，我不愿意离开利兹，离开我研究到一半的项目，不愿意离开我熟悉的研究室。” “那现在呢？”姜洛仿佛看到了希望。 “我现在觉得，回国也未尝不可。”华云峰心里还是乱糟糟的，这个决定将会影响他的一生，可不是这样好下的。 他理不清这些，索性换了话题：“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这陪着我们乱逛，你对象不吃醋？” 第二百零九章 “我对象啊。”姜洛似乎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也很崇拜您呢，如果您有回国的打算，可以考虑一下他的公司哦。” “他是哪家公司的？”华云峰很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降服姜洛这样有想法有才华又独立的姑娘。 “秦氏。”姜洛说出这两个字，如释重负。 “秦氏？”华云峰对这个公司有很深的印象，“秦胤南？” “对，他就是我对象。”姜洛坦坦荡荡地承认了。 华云峰是多聪明的人，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姜洛，我们再遇到，真的只是巧合吗？” 姜洛沉默了，她不想骗华云峰。 华云峰苦笑一声：“身边太多人都带着各种目的接近我，我本来以为你是那个特别的。” “对不起，华教授，我利用了您对我的好印象。”姜洛感到很抱歉，她利用了那个曾经站在讲堂里面侃侃而谈的单纯的自己，也利用了华云峰。 “但是，您可不可以，给秦氏一个机会？”姜洛很恳切地看着华云峰：“华教授，我虽然目的不够单纯，但是我所说过的话，都出自真心，绝没有故意渲染我对国家的这份热爱。” “我相信，就是你的这片赤子之心，让我觉得你是真诚的，是我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华云峰看着姜洛清澈的眼眸，就是这双眼睛，欺骗了他。 “华教授。”姜洛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好的姑娘，怎么就沾染了一身铜臭味。”华云峰有些生气，变得有点口不择言了。 姜洛深吸一口气，她理解搞学术的人总是清高的：“华教授，我是商人没错，我也知道中国五千年文化，大家都觉得商人重利，我也承认我们圈子里面太多人为了利益不顾一切。可是，我们重利的同时，也不妨碍我们爱这片土地。” “我希望您考虑一下加入秦氏的技术研发中心，不仅仅是为了秦氏未来的发展，更是为了我们的祖国，秦氏突破了芯片技术，中国就不再受外国的制约了。”姜洛很真诚地看着华云峰。 “那非得是他秦胤南吗？”华云峰目光灼灼，“若是像你说的那样冠冕堂皇，你只要劝我回国就行了。” “我当然有私心了，华教授。”姜洛大方承认，“但是抛开私心，秦胤南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他像我一样热爱我们的国家，他甚至要把已经取得突破的技术公开，与我们的国家合作，让整个行业收益。” “真的？”华云峰不太相信，掌握了这门技术，就是垄断了中国的市场，那是怎么样的暴利啊。 “您可以去查，秦氏已经在和政府相关部门接触了。”姜洛不卑不亢，让华云峰就是莫名地相信她的话。 “那秦胤南为什么会爽约？我们约好谈合作，他放了我鸽子，一点诚意都没有。”说来说去，华云峰还是回到了这个问题上面。 姜洛有些不好意思：“华教授，这个怪我，那天我爸爸病情恶化，我一个人跑出去飙车，我们家人都联系不上我，秦胤南也找不到我，他怕我出事，才赶过来找我的，不然他都已经订好了票也把时间腾好了。” “你父亲病情恶化？现在怎么样了？”华云峰的关注点和姜洛预想的不太一样。 虽然觉得出乎意料，但是姜洛还是照实回答：“现在已经做完手术，正在进行术后化疗了，病情还算稳定。” “秦胤南这也算是不爱江山爱美人了吧？我怎么能放心和这样不成熟的人合作，他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靠家庭比靠真本事要多吧。”华云峰有些不信任秦胤南。 “华教授，这一点是秦胤南做错了，但是请您不要怀疑他的能力，芯片项目一轮是他自己一手负责的，大获成功。他上次爽约只是因为怕我出事的，因为根本联系不上我。你设身处地，如果您最在乎的人和您失联，您还要去做学术报告吗？”姜洛试图将这件事解释清楚，让华云峰接受。 华云峰看着姜洛，笑了笑：“明天上午，我想和秦总详谈一下，不知道他有没有空？” “有空！”姜洛惊喜，没想到华云峰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她早就和秦胤南通过气，只要华云峰有空，他们两个人是怎么都有空的。 “不过，我不是因为相信她，我是相信你。”华云峰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让姜洛有些摸不到头脑，“相信我？” “对啊。”华云峰点点头，“我该相信你，你喜欢的男人，一定样样优秀，看看你的样子，我就猜这秦总绝不是草包。” “不管怎么样，真的是很谢谢你了，华教授。”车停了下来，姜洛下车，准备和华云峰一起去买卤煮。 两个人站在夜晚的卤煮店里面，这家店不愧是专门做宵夜的，冬日的夜晚，人却还是这样多。 外面寒风瑟瑟，里面暖暖和和、飘香四溢。 排队点好了卤煮，姜洛和华云峰坐在一边等候着。 “姜洛，如果没有秦胤南的事情，你还愿意来接近我，陪我买卤煮吗？”华云峰觉得自己好笑，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居然好奇这样奇奇怪怪的问题。 “当然会了，华教授，您是我钦慕敬重的老师和学者，也是我很喜欢的朋友，即使没有秦胤南，我也依旧欢迎您回国，愿意陪您买卤煮。我的动机或许不纯，但是在过程中，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付出的情感，都是真心实意的。”姜洛很害怕她和华云峰因为这件事就此产生隔阂、不再联系。 “我知道了。”华云峰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买好卤煮，两个人坐车回民宿，这次车上的聊天，则要轻松许多，天南地北地聊了很多。 送华云峰回到民宿，又和他父母打好了招呼，姜洛就离开了。 回到清诗苑，秦胤南居然还没回来。 姜洛一看微信，秦胤南今天晚上有应酬。 她觉得有点小失落，本来兴致勃勃地想要和秦胤南分享明天一早华云峰要见他的消息。 第二百一十章 姜洛洗漱完，换好睡衣，秦胤南还是没有回来。 她索性搬出笔记本，坐在沙发上，边处理工作边等秦胤南。 都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秦胤南还是没有回来，姜洛这几天睡眠不错，已经有些熬不住了，她渐渐阖上眼帘。 秦胤南回来的时候，轻手轻脚开了门之后，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姜洛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腿上还放着笔记本。 她看上去恬静又美好，像是坠入凡间的天使。 秦胤南的心突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 他慢慢轻声走上前去，把姜洛的笔记本放在一旁，想要抱起姜洛回她的房间。 姜洛睡得并不熟，很快就醒来了，她看到正想要抱起自己的秦胤南，推了他一下：“流氓，怎么趁人之危呢。” “你睡着了，还赖我。”秦胤南宠溺地摸了摸姜洛的头发，“上楼睡吧，以后我应酬的话，就别等我了。” 姜洛闻着秦胤南身上的酒味烟味，又推了推他，“难闻。” “我去换。”秦胤南赶紧先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他险些忘了，自己一身寒气，不该让姜洛沾染上的。 “对了，华教授说了，明天早上有空见你。”姜洛看着秦胤南去挂衣服的背影，声音清清软软。 秦胤南惊喜地回过头来：“你今天就搞定了。” “是啊，我说过了，我冰雪聪明，肯定能搞定华云峰。”姜洛得意。 秦胤南笑，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道：“好了好了，你最冰雪聪明了，我承认，我承认。上去睡觉吧，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找华云峰。” 姜洛起身上楼，进屋之前，她还嘱咐秦胤南：“你也早些睡吧。” 翌日，秦胤南和姜洛一起去民宿接华云峰。 “华教授，早啊。”姜洛和华云峰打了招呼。 秦胤南冲华云峰伸出手：“华教授，真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见面谈一谈。” 华云峰握了握秦胤南的手：“秦总，幸会，能有机会面谈，多亏了姜洛，如果不是她，我想我不会想要再见您的。” 秦胤南看了看姜洛：“能让洛洛帮我，是我的荣幸。” “吃早饭了吗？华教授。”姜洛见气氛不太对，想要缓和一下。 “还没，时差没调整过来，醒得有些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饭。”华云峰耸耸肩。 “那叔叔阿姨也一定没吃早饭吧。”姜洛提议：“这附近有一家早餐店，还不错，我们一起去吃吧。” “好。”华云峰应下来。 他接了自己父母，和姜洛一起，一行五人去了早餐店。 “这就是你对象吧？”华云峰的母亲问姜洛。 姜洛点点头。 华云峰母亲慈祥地端详着两个人：“郎才女貌啊，希望你们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谢谢您。”秦胤南很喜欢听别人祝福自己和姜洛，现在听的感受和之前假结婚的时候听人家祝福完全不一样。 “云峰啊，你得抓抓紧了。”当然，这种话题的最后，是华云峰逃不掉的催婚环节。 “您放心，遇到合适的我就结婚。”华云峰随口搪塞道。 “你是怎么认识我们家华云峰的啊？”华云峰的母亲好奇，“我们家华云峰整天要么泡在实验室里面，要么就在学校里面讲课，朋友也不多，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秦胤南看了一眼华云峰，不知道华云峰希望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华云峰看到秦胤南的眼神，接过话头：“我和秦胤南是因为姜洛才认识的。”他不想自己父母掺和太多自己工作上面的事情。 “这样啊。”华云峰的母亲点点头。 他母亲的问题结束了，他父亲又开始和秦胤南寒暄：“小秦，你是做什么的啊？” “我是做管理的。”秦胤南说的含含糊糊。 “公司是哪个方向的啊？和华云峰的专业有没有联系啊？”华云峰的父亲很好奇。 “有些联系。”华云峰抢先回答。 “哦？”他父亲来了兴致，继续问秦胤南：“你也是做光刻机的？” “我是做芯片的，光刻机是必要部分。”秦胤南回答，他用余光看到姜洛一直在听自己和人家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给她顺手夹了一筷子菜。 “做芯片的，不错不错啊。中国的芯片不是已经被压制住好多年了吗？”华云峰的父亲还是很关心祖国的。 秦胤南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的项目：“我做芯片，就是为了改变这种现状。中国的芯片技术不能一直受制于人，我们要向世界证明，中国不是只能做中国制造，我们还可以做中国创造。尤其是这几年在中国人口红利消失、中美贸易摩擦的背景下。” 华云峰的父亲来到故土本来就容易情绪激动，听了秦胤南的话，更加激动了：“年轻人有志气啊，中国有一批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我也是放心了，你们就是中国的未来，因为你们，我相信中国的未来会更好。” “谢谢您夸奖，您谬赞了，我不过是在做一个中国人应该做的罢了。”秦胤南态度谦和：“我们秦家因为我们的国家才能做到如今的规模，回报国家是我们的责任。” “华云峰真该跟你好好学学啊。”华云峰的父亲感慨，“他虽然好学一路顺利没让我们操过心，读研读博留校做科研，一气呵成，但我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叔叔，华教授年轻有为，为人严谨认真，又风度翩翩的，您就别谦虚了。”姜洛插了一句。 华云峰的父亲摇摇头：“我之前不知道他差了什么，见到小秦，才知道，他差的就是这股热血，是这种顶天立地的男儿气概，是他对国家对社会的担当。” “爸。”华云峰不知道自己父亲现在说这些的意思。 “云峰，回国吧，你一身的学识，应该奉献给我们的国家，就像你的前辈，钱学森先生、邓稼先先生那样。回国吧。”华云峰的父亲劝道。 华云峰不太理解，一向由得自己的父亲，怎么突然想要他回国了，“爸爸，英国利兹有我熟悉的科研团队，有我的科研室，有经费。”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回了国，这些也都会有的。”华云峰的父亲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叔叔，我们还是尊重华教授吧，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关系着华教授未来的整个职业生涯。”姜洛看华云峰父亲的语气太硬了，缓和道。 华云峰的父亲看了华云峰一眼，不再说话。 华云峰的母亲也开口了：“其实，云峰啊，我觉得你回国也不错。我不想你找一个洋媳妇，我还是希望你能娶一个中国姑娘。” “好了，妈，我都知道了。”华云峰不愿意和自己爸妈多说这件事，这就就此作罢。 吃完早饭，送华云峰的父母回了民宿，姜洛、秦胤南和华云峰，三个人一起本来准备去咖啡店里聊聊天，坐在车上的时候，秦胤南突然提议：“华教授，不如去我们芯片生产工厂看看吧。” “也好。”华云峰对国内的这些工厂也有很强的好奇心。 秦胤南吩咐司机改道，到了工厂，华云峰进去之前问秦胤南：“秦总，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商业机密是我不能知道的吧？” “华教授掌握的，可比我的商业机密多多了，再说了我不防君子。”秦胤南领着华云峰进去。 工厂里面井井有条，所有人各司其职，华云峰看到的是一个高度现代化的工厂，操作规范。 秦胤南向华云峰简单地介绍着自己的生产工厂。 到了工厂负责人准备好的会客室，华云峰夸赞：“我真没想到国内的芯片生产已经做得这样好了，不是指技术精度，而是整个工厂流程，相当完美。” 秦胤南给华云峰倒上茶：“能听到华教授的夸赞，是我的荣幸。” 他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芯片三轮计划书，递给华云峰：“华教授，您看看，这是我的芯片项目三轮计划，您觉得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我看看。”华云峰接过计划书，仔细认真地翻阅着。 姜洛见状，给秦胤南使了个眼色，这件事情有戏啊。 过来小半个钟头，华云峰才抬起头：“秦总，这是您自己做的，真实的计划书？” “是啊。”秦胤南大方承认，“它有什么问题吗？” “秦总，您真的是很有作为和建树的青年企业家。”华云峰把计划书递回给秦胤南。 “我很欣赏这份计划书，成熟，不输给世界上顶尖的芯片公司。”通过这个计划书，华云峰正视着秦胤南，他渐渐理解了姜洛为什么会喜欢秦胤南。 “华教授还有什么建议吗？”秦胤南询问。 华云峰想了想：“我就想知道，秦总是不是真的执行这个计划书，还是只是做了一份很好看的计划书去骗投资？” 秦胤南喝了一口茶：“我辛辛苦苦熬出来的计划书，一定是要真的实施的，而不是为了面子好看。况且您觉得好看的，市场不一定觉得，我的这份计划书，在国内看来过于冒进了。” “冒进？”华云峰努力理解着这个词汇的意思，“秦总的计划书很大胆，但我很欣赏，每一次技术的突破都是冒进，墨守成规不是打天下的好办法。” 听了华云峰的话语，姜洛不由感慨：“如果人人都像华教授这样想就好了。其实这可能和中国自身的历史有着很大关联吧，中国传统文化就是保守的，中国人是守成的，是几千年的中庸之道，是明哲保身。” “秦总的激进我很欣赏，科研突破需要的就是大胆，是攻城略地。”华云峰现在毫不掩饰自己对秦胤南的欣赏，“怪不得可以吸引到姜洛这么优秀的女孩子。” “华教授，您就会打趣我们。”姜洛笑道：“我欣赏秦胤南看不仅仅因为他攻城略地的野心，更是因为他为了中国做的这些事情，一片热忱，我在太多的人身上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热忱了。” “秦总，这一点您和姜洛是真的相配。”华云峰昨天晚上一直在查秦胤南的资料，“我知道您做过很多慈善，对政府的政策也贯彻得特别好，还会主动回报社会。” 秦胤南见华云峰理解他的爱国，就多解释了两句：“芯片项目，我这么激进，除了我个人是风险偏好者之外，还因为中国等不起了，现在中美贸易摩擦这么严重，美国已经禁止卖给中兴芯片了，中国的企业不该如此受制于人。” 姜洛点点头，叹气，有些忧中国的前景：“是啊，这么些年了，因为技术问题，大头都是美国人赚，我们就是廉价劳动力。可是中国不能一直如此，我们也要用技术来赚钱。” 华云峰了解经济形势，只是他从前从未真的切身体会过这份担忧：“太多人都觉得自己力量渺小，蚍蜉撼树，所以担心忧虑是有的，可是更多的还是在现有的基础上赚钱，像秦总这样想要改变整个行业的年轻人，实在少见。” “所有人如果都得过且过的话，我们的国家依靠谁呢？”秦胤南觉得自己理所当然对自己的国家有责任。 “总要有人去改变的，华教授，我们是中国的未来。”姜洛期待地看着华云峰。 华云峰喝了一整杯茶，下定决心，向秦胤南说道：“秦总，我相信您的赤诚，像姜洛一样对这片土地的赤诚，我能感觉到，您的拳拳之心，是真的为了让中国变得更好，想要让芯片行业不再受制于人。” “所以，华教授，您愿意加入我的公司吗？”秦胤南觉得有戏。 华云峰想了想：“这个问题，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思考，我在英国那边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一朝一夕说回国就能回国的。” 姜洛松了口气，她知道华云峰这就是基本上答应了。 “行，华教授，那我们就等您的好消息了。”秦胤南又给华云峰倒了一杯茶。 华云峰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秦总，我敬你一杯。” “谢谢。”秦胤南也端起茶杯，和华云峰碰了一下杯。 姜洛和秦胤南又陪着华云峰和他爸妈一起吃了午饭，下午一起逛了逛。 第二百一十二章 晚上回到家，姜洛和秦胤南坐在沙发上，相视一笑。 “恭喜你啊，秦胤南，你的芯片项目三轮马上就可以开始了。”姜洛觉得心满意足。 秦胤南也很开心：“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搞不定华教授。”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搞定他了。”姜洛撂下这句秦胤南不理解的话，就起身上楼了。 翌日有是一天忙碌，姜洛晚上要去应酬，是带着石珉和那些与姜氏关系密切有合作的媒体公司吃个饭，让石珉能逐渐全部接手娱乐部分的工作，姜洛想要把工作重心往国外分公司的筹备上面转一转了。 现在外媒那里对中国的误会很多，中国需要走出去的媒体公司为自己发声，姜洛不能任人抹黑自己的国家。 晚上的应酬，宋扬也来了，是陪着天成娱乐公司的郑总一起来的。 “姜总，你蜜月总算回来了，我们可是好久都没见了，这里积压了好多的合作合同，也不知道你意向如何。”郑总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把石珉放在心上。 姜洛笑着撩了一下头发，“郑总，您的合同和石总监说就好了，我现在已经慢慢不再负责娱乐部分了，石总监比我有经验，他在娱乐这边干了这么多年，他办事我放心。” “哎，姜总太谦虚了，你虽然才在公司呆了四年，但是你的能力我们都知道，有目共睹啊。”郑总并没有管姜洛口中提到的石珉，他只顾着谈及姜洛，姜洛说到底是姜家的女儿是秦氏的少奶奶，郑总更希望和姜洛一起谈合作。 “石总监，你看，郑总生你的气了，都不理你。”姜洛却硬要挑破郑总不愿意搭理石珉的事实，让整桌子人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想要干嘛。 郑总愣住。 姜洛捂着嘴笑了一下，她在心理暗自吐槽自己，要是秦胤南看到了一定会嘲笑她假笑做作，“石总监，你不太了解郑总，郑总可是娱乐行业的老人了，是最早一批做娱乐公司的，而且现在还做的这么大。郑总是和我爸爸他们一辈的一起打江山的人。” 扣完一顶高帽子，姜洛接着说：“这样开山级的人物，你一来没有给郑总敬酒，郑总不高兴了，他现在肯定等着你敬酒呢，否则以后只怕都不愿意和你合作了，你自罚三杯，然后问问前辈愿不愿意和你这个没有眼力的小辈合作吧，你能和郑总学的东西多着呢。” 姜洛给石珉使了个眼色，她现在把事情定性为石珉对前辈不热情，石珉是聪明人，就坡下驴，连忙站起来道歉，自罚三杯，态度极其诚恳，“对不起啊，郑总，我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今天都没有先跟您敬个酒，您是前辈，我一个后辈，做的太不好了。” “就是，这才是和前辈说话的样子。”姜洛故意说道。 她和石珉一口一个前辈叫着郑总，她就不相信郑总会拿乔不理石珉，前辈可不能这样小心眼。 “姜总和石总监真是说笑了，我哪里有这样小心眼，我刚才不过是和姜总合作惯了，惯性思维，忘记石总监了。这样，我们一起喝一杯，这事就过去了。”郑总举杯。 姜洛和石珉也陪着郑总碰了一杯酒。 石珉感激地看向姜洛，其实这也很正常，人家愿意搭理姜洛不愿意搭理自己，但是姜洛愿意为了自己去膈应郑总，本来是根本没有必要的，自己只是个打工拿钱的，上层怎么样自己也只能忍着。 “石总监，别忘了回去赶紧审郑总的合作案啊。”姜洛笑着看似提醒石珉，实际上把郑总和石珉对接这件事订了下来。 宋扬不动声色地看完了整场事件，他这时候开口缓和气氛：“我很佩服石总监，姜总这段时间不在国内，都是石总监负责我的娱乐新闻，帮我做了很多，我现在转型成功在望啊。姜总真是会识人，石总监的能力在哪都可以干个副总了，现在心甘情愿留在姜氏，姜总也很厉害啊，能让石总监这样跟随。能和你们合作，是我的荣幸。” 宋扬真的还挺会说话，这段话既夸了姜洛又夸了石珉，还给郑总找了台阶。 “宋先生谬赞了。”石珉依旧笑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都是姜总的方案想法好，我不过是个跑腿执行的。” “石总监，太谦虚了可不好哟。”姜洛嗔怪然后笑眯眯地给石珉倒上酒，“你自罚一杯，太谦虚了就虚伪了。” 姜洛话里就是承认了石珉很有能力，即使被罚酒，石珉还是很开心。 在座的那些人，也都不得不重新掂量了一下石珉在姜氏的地位。 “姜总，你这是准备急流勇退了吗？”一个做娱乐的老总询问。 姜洛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不由问道：“为什么这样说啊？” 那个老总有些暧昧地说道：“您看，您让石总监渐渐代替您在娱乐部分的位置，是不是准备急流勇退回家做个贤妻良母了啊，秦总工作那么忙，您再忙，两个人都见不着了吧。秦总可是出了名的帅气，您就放心不看着他？” “我不是要退了，工作让我快乐，我只是现在对于商业部分更感兴趣罢了。”姜洛随意地说道。 姜洛说的随意，听的人比如宋扬，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姜洛以后如果真的退了不管事了，那自己和姜洛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图什么呢。 “看来，秦总是真的宠姜总啊，就让您婚后继续工作，想干什么干什么。”一个老总打趣。 姜洛低下头笑了笑，她不想和这些人在这个场合聊秦胤南。 吃完饭，宋扬叫住姜洛，想要单独和她聊聊。 姜洛就让宋扬一起坐车兜兜风，两个人在其他地方太容易被拍到了，尤其是这种酒店，周围狗仔海了去了。 “姜洛，最近过得好吗？蜜月度得怎么样？”宋扬开口询问。 姜洛想起和秦胤南一起，在伊瓜苏瀑布下面，共赏美景，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很好啊，我很喜欢旅行。”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这就好，你这次回来不太一样了。”宋扬看着姜洛，车里很暗，只有路边的灯光时不时打在姜洛脸上，忽明忽暗的。 姜洛好奇：“哪里不一样了？” 宋扬微笑：“整个人柔和了很多，看起来像是被打上了一圈光晕一样。” 姜洛开玩笑，佯怒道：“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够温柔柔和？” “不是，不是。”宋扬解释：“你以前在饭局上面，调侃到秦总的时候，你都是敷衍一下，笑笑过去。但今天听别人提到秦总，你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我有吗？”姜洛自己都没感觉到。 宋扬点点头，十分肯定：“你看起来是陷入恋爱的女孩子了，不再是那个一心工作心无旁骛的姜总。” 姜洛大方承认：“我发现人生还有很多其他的有意思的事情，宋扬，你也该去尝试一下的。” “我可没你和秦总这么好的运气，遇不到那个一眼万年的人啊。”宋扬笑了笑，不再说这个问题。 姜洛回到清诗苑之后，秦胤南还没回来，他那边的应酬还没结束。 姜洛自己洗漱完，就睡下了。 秦胤南回到家里，发现姜洛给他留了灯，但人并不在客厅，他蹑手蹑脚打开姜洛的房门，看了看已经睡熟的姜洛。 他眉眼温柔，俯下身子，在姜洛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就离开了房间，洗漱睡觉。 翌日早上，两个人吃了饭又各自去上班，秦胤南坐在办公室，暗叹一声，两个人工作忙到多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真是让人不快。 “秦总。”助理的敲门声打断了秦胤南的怨念。 “怎么了？”秦胤南轻咳两声，正色道。 助理递给秦胤南一个信封：“这有您的一封信，是您太太从乌斯怀亚寄过来的。” 秦胤南猛然想起，在那个世界尽头的小邮局，他们给彼此写了一封信。 他接过信封，“好了，你去工作吧。” 待助理出去，秦胤南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开始读这封信，“秦胤南，你在我心里的印象一直在变，从花花公子到工作狂再到现在有些幼稚的形象，还记得在饭局上见到你，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看起来那么成熟的男人会和我拌嘴，会捉弄我。” 秦胤南笑了一下，他在姜洛面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会变得有点孩子气。 “我也说不清对你是什么感觉，有的时候我看着你，心里会有点闷闷的，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假扮夫妻伴得太真了吧，领了结婚证又办了婚礼。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结婚一定要有婚礼，那种仪式感是真的让你想要和那个人走下去的。可我们只是假的啊。” 秦胤南也没想到，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从假情侣变成了真情侣。 “我们大概会做一辈子的朋友和知己吧，我是真的希望你这一辈子都能保持着现在的热忱，是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的热忱。秦胤南，不管后来我们的关系怎么样，我会记得在乌斯怀亚灯塔下的那个男人，一辈子。” 秦胤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猜测自己给姜洛的明信片，应该也已经到姜洛手里了，他就安心等着她给自己打电话吧。 果然，姜洛那边收到了秦胤南的信，“姜洛，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等你看到明信片的时候，我们可能已经宣布离婚了吧。假结婚这段时间，我已经慢慢适应了有你的生活，是家的温馨。” “我很想替你解决一切难题，想把你保护起来，想为你遮风挡雨，不想你受到一点点伤害。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在我心里，你变得很重要很重要。” 姜洛摇摇头，秦胤南那个时候，还是没有敢说出爱情。 “你似乎已经成为了我生命里面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或许这就是我遗失的那根肋骨吧。” 姜洛想到那个神话故事，在爱情里面，女人是男人的那根软肋，大家倾其一生，都在找自己的软肋而已。 “姜洛，李银河女士在那次访谈上面说过的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爱情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我现在很想试一下，和你一起。你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子，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如果爱情真的像李银河女士说的那样美好，你不该没有尝试过。但是我不想你和别人尝试，我不放心，别人万一伤害你怎么办，我只想自己和你尝试，我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你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姜洛笑了一下，笑着笑着，一滴眼泪滑落，这个秦胤南，话说的这样有意思，还别人会伤害自己，所以只能他和自己尝试一下爱情了。 “姜洛，我这个人不喜欢旅游，我总觉得旅游就是从一个自己待腻了的城市跑到一个别人待腻了的城市，没什么意思，每天就是走走看看，没有意义。但是和你在一起，我突然就理解了旅行的意义，那样无意义的走走看看其实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秦胤南比姜洛想象的勇敢许多，她一直不敢尝试爱情，不敢推翻自己这么些年坚持的想法，不敢迈出这一步，话都写的含含糊糊，根本不像秦胤南这样清楚。 她拿起电话，打给秦胤南：“秦胤南，我看到你的信了。” “如果早知道我们会在一起，我就不写信剖析内心了，这下可好，你知道自己对我有多重要，我要被你吃得死死的了。”秦胤南开玩笑。 姜洛佯怒：“怎么了？你不愿意被我吃得死死的？那我可就试试我把别人吃得死死的是一种什么感受了。” “别。”秦胤南赶紧哄姜洛：“洛洛，还是让我来吧，你把我吃的死死的，我心甘情愿。” “胤南，我也心甘情愿。”姜洛语气柔软。 “嗯，我知道。”要是这时候秦胤南的手下听到秦胤南打电话的声音，只怕是下巴都要惊掉了，一向冷面的秦总居然还会有这样温柔的时候，百尺钢化作绕指柔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心甘情愿，和你在一起，去做所有无意义的事情。”姜洛轻笑一声，挂了电话。 姜洛挂了电话之后的好一阵，秦胤南脸上都还带着温柔的笑意，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 晚上，姜洛和秦胤南默契地没有安排应酬，而是两个人都在七点之前回家了。 秦胤南早就吩咐了钟点工要买的菜，他准备给姜洛做一顿晚饭。 姜洛一回家，就看到秦胤南在厨房里面忙活，她靠在厨房的门框上面，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正在炒菜，忙里偷闲抓了个空子对姜洛笑了一下：“快去换衣服，看着我干嘛。” “看看你怎么这么贤惠啊，秦总，我发现你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哟。”姜洛心情很好，开着秦胤南的玩笑。 秦胤南正在炒菜，抽不开身，只能站在那里和姜洛开玩笑：“那你有没有考虑要把我娶回家呢？我不仅贤妻良母，而且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考虑一下喽。”姜洛飞快闪身上楼去换衣服，她被秦胤南一句玩笑话说的心跳的很快很快。 换好衣服下楼，秦胤南的饭也做的差不多了。 今天有一道油焖大虾，色香味俱全，姜洛食指大动，食欲被完全调动起来了。 可是看着裹着汤汁的虾壳，姜洛有些犯难，剥虾壳，明显会弄脏手，她还想用筷子吃其他的菜呢，吃虾就是麻烦。 秦胤南看出了姜洛的犹豫，很贴心地说道：“你先吃其他的，我给你剥虾壳。” “那我就却之不恭，谢谢秦总了。”姜洛满意。 她先就这其他的才吃着米饭，看秦胤南挽起袖子剥虾壳，她发现秦胤南的手指原来如此修长，剥虾壳的时候特别好看，赏心悦目。 秦胤南虾壳剥得很快，他每剥完一颗虾，就把它泡在汤汁里面。 等姜洛开始吃虾的时候，已经十二分的入味了。 在温馨的灯光下面，男人给心爱的姑娘剥虾壳，这是怎样一副美好的画面啊。 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温馨，姜洛拿起手机，是一个她没有备注过的电话号码发来了短信：“姜总，我手里还有秦总的几张照片，您想不想看看啊。郭念琦。” 姜洛皱眉，这个郭念琦怎么又开始作妖了，她都没有追究郭念琦之前做的恶心事，郭念琦倒是喜欢往别人的枪口上撞。 “怎么了？”看姜洛面色不虞，秦胤南询问。 姜洛把手机举到秦胤南面前。 秦胤南也有些恼怒，郭念琦怎么阴魂不散的，“你别理她。” 就在这时，郭念琦又发来了短信：“姜总，如果您不来，我就把这几张照片提供给荣霓媒体了，我相信他们很愿意报道秦总的花边新闻。” 姜洛不是一个会被威胁的人，但今天，她是真的好奇郭念琦手里有什么样的照片，“没事，我去看看，看看这个郭念琦手里有什么照片。” “我陪你去。”秦胤南不放心姜洛自己去见郭念琦。 姜洛无奈：“胤南，没事的，郭念琦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你要是去了，我们两个还怎么谈啊。” “那我坐的离你们远一些，偷偷看着，防止她对你不利。”秦胤南现在可紧张姜洛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吧。”姜洛点点头，“正好我也抓个壮丁给我开车了。” 秦胤南和姜洛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郭念琦发给姜洛的咖啡店。 “姜总，您来的还挺快。”郭念琦和姜洛打招呼，“要喝点什么吗？” “柠檬水就好，晚上喝咖啡，睡不着觉的，你也少喝点。”姜洛表现得很友好，甚至关心了郭念琦。 郭念琦也不急着说那几张照片，反而和姜洛开始寒暄：“我之前听说您和秦总去度蜜月了，怎么样，还开心吗？” “很好，风景很美。”郭念琦不说，姜洛也不说，两个人谁先动谁就落了下风啊。 “姜总，您爱上秦总了吧。”郭念琦语气很笃定。 姜洛避重就轻：“他是我丈夫，我一直爱他。” 郭念琦喝了一口咖啡，胜券在握，摇摇头：“姜总，之前我一时糊涂和秦总待在一间房间里面的时候，您可没有表现出来您喜欢秦总，那时候您万分冷静，我还觉得您是聪明人，没想到您也栽在了秦总手里。” “郭小姐是说我现在不够聪明了？”姜洛很快就明白过来了郭念琦的意思。 郭念琦居然点点头，承认了，“姜总，不要爱上秦总，才是聪明人的做法，秦总这样的男人，不会为一个女人而停留的。” “秦总，是什么样的男人呢？”姜洛突然来了兴致，坐正。 “秦总是很优秀的男人，姜总，您不得不承认，秦总是他们圈子里面最优秀的男人了。他年轻有为，早就掌握了集团大权，是实权派。而且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独生子，不涉及财产抢夺的问题。他长得还很帅，身材很好，和那些脑满肠肥的企业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郭念琦对秦胤南的优点如数家珍。 姜洛听郭念琦夸秦胤南，兴致更浓：“既然这样，他这么优秀，为什么不该爱上他呢？” “就是因为他太优秀了啊。姜总，您自己就是做媒体的，该知道他有多少花边新闻。他自己条件这么好，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停留。他要拥有的是整片森林，而不是一棵树。”郭念琦的理论，乍一听还挺有道理。 姜洛却只觉得好笑：“郭小姐，你没说错，他的确很优秀，可问题是，我不优秀吗？你现在就是在用你的条件比划秦胤南，但我不是你。秦胤南对于你是未知的是不会停留的，但对于我不是。” “姜总，您扪心自问，我们谁比较漂亮？我是做这一行的，我的脸就是艺术品，每一处都是完美的。”郭念琦有些自恋。 姜洛觉得好笑：“郭小姐，不是靠脸蛋就可以留住男人的。您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是你太复杂了，姜总，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秦胤南也不例外。”郭念琦依旧笃定。 第二百一十五章 “郭小姐，美貌这种东西，最靠不住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姜洛打量着郭念琦的脸，的确够美，美得惊心动魄。 郭念琦抬起那双好看的有些过于艳丽的眼眸：“姜总，美貌的确留不住，所以秦总也不会在哪个女人身边待太久的。” “郭小姐，你知道我是谁吗？”姜洛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郭念琦：“我是姜家的女儿，在姜氏的位置举足轻重，也是实权派。我和我哥哥关系很好，也没有抢夺财产的戏码。而且，我自认为形象管理还是不错的，也没有变成油腻的女人啊。” 姜洛的话一条条回应着郭念琦刚才给姜洛列举出来的理由。 “还有，你刚才说到了停留，郭小姐，秦胤南不需要为了谁停留，因为我们会共同进步的。”姜洛看着郭念琦，让郭念琦有些无地自容，她接着说道：“我并不是依附秦胤南的菟丝，而是自己就在蓬勃生长的大树。” 郭念琦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好吓唬姜洛：“那又怎么样，姜总你再优秀，在秦总眼里也会有腻味的一天，到那时，如果他出轨喜欢上别人了，你又该如何自处？” “郭小姐，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担心，我相信秦胤南，他或许做不到爱我一辈子，但他如果喜欢上了其他什么人，一定不会出轨，我们会开诚布公地谈清楚，和平体面地结束这段感情。”姜洛语气平缓。 “可你会伤心的。”郭念琦挤了半天，只说出这一句话来。 姜洛有些无奈地看着郭念琦，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个人的死缠烂打，“郭小姐，伤心什么的，肯定是有的。但是我们能因为人固有一死，就躺在棺材里面等着吗？更何况秦胤南也不一定就会离开我吧。退一万步，就算他离开我了，又能怎么样？我们在相爱的时候在一起，不爱了就离开，很正常的事情。我的底线是，我又不怕失去他。” 姜洛深吸一口气，她要反击了：“郭小姐，你知道你为什么害怕吗？” 郭念琦睁大眼睛，摇摇头。 姜洛一字一句说道：“因为你把自己放在我的位置，你想象着是你在和秦胤南谈恋爱，你害怕失去他，你想从他那里得到资源得到身份得到地位，所以你害怕他移情别恋你会一无所有。但我们不一样的，郭小姐，醒醒吧，说正事，照片什么的，给我。” 郭念琦回过神来，是啊，她的确在用自己揣度姜洛，可是姜洛和她，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们不是同一种人。 姜洛是谁啊？那是豪门千金，是蜜罐里面受尽宠爱长大的，是从来也不缺钱不缺地位被人捧着的，是富养长大的公主千金。姜洛身后是姜氏，有的是底气和退路。 而她郭念琦呢？从小一家人挤在一个小房子里面，现在全家都靠她养活，她穷怕了，她没有底气，她也没有退路，她必须趁着自己还算年轻漂亮的时候，能多捞一些是一些。 “姜总，是我想岔了，白白替你担心这么多。”郭念琦很快调整好情绪，微笑着，摇曳生姿，“所以你看，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我想要的，是资源是金钱。” “郭小姐，我欣赏有野心的人，有野心就意味着上进。但是你现在的野心用错了地方，只怕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姜洛语含警告，“如果是上次你把秦胤南骗到酒店的照片，就别拿出来了，你不怕我报警的吗？医生那里的证明，以及人证物证我都有。” 郭念琦听到姜洛的话，一点慌张都没有：“姜总，我郭念琦不是傻子，那次的事情，我自己绝不会再提起了。” “你手里还有其他的照片？”姜洛皱眉，不知道秦胤南有什么样的把柄在郭念琦手里，“你不怕我依旧用上次的事情报警吗？” “姜总，您是聪明人，上次的事情为什么不报警？因为您得维护秦总的面子，传出去，堂堂秦总被我一个小女子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陷害了，还是这种陷害，他面子往哪里搁啊？秦氏的面子往哪里搁？”郭念琦想得还是很明白。 姜洛见这件事情郭念琦想明白了，她也不坚持，径直问：“那你有什么照片？拿出来我看看，值不值你的要价。” 郭念琦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把一沓照片递给姜洛。 姜洛翻看着，应酬时候难免会有姑娘，这些照片很多用了借位的手法，极其暧昧，还有许多是从前的，姜洛和秦胤南还不熟，碍于两家关系压下来的一些照片。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难为郭小姐还把它翻出来了。”姜洛随意地把照片掷回桌面。 “的确有些陈芝麻烂谷子了，可是有用啊，姜总，您说这荣霓媒体会不会大做文章，您也是做媒体的，媒体那边的猫腻，不用我这个门外汉跟您解释了吧？”郭念琦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照片，是谭光友给你的吧？”姜洛突然转了话题。 姜洛的转变让郭念琦反应不过来，跟不上她的思路，“姜总，您不用管着照片的来路，我只想和您谈谈条件。” 荣霓媒体和谭光友关系一向密切，想着之前跟了秦胤南许久的那些狗仔，姜洛就知道这是谭光友蓄谋已久了，“郭小姐，给你一句忠告，别跟着谭光友了，谭氏现在是风雨欲来，他只能通过和秦氏闹矛盾的方式转移内部压力了。” “姜总，是你在在转移话题吧？我们说的是照片。”郭念琦不敢接姜洛的话题，只能死咬住照片不放。 “好，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姜洛现在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很放松，她已经捏住了对方的七寸。 郭念琦被姜洛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感觉自己仿佛是要演出的小丑一样，她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显得落落大方一些：“姜总，我要的不多，我只想要回我的代言，以及姜氏新投资的那部科幻电影。” 第二百一十六章 姜洛听完，微微一笑，直接拒绝：“郭小姐，你太贪心了。” 郭念琦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了：“和秦总的面子，姜总的面子，你们两家的股票比起来，这不多，对您几乎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郭小姐，我记得你似乎在和谭光友谭总谈恋爱啊，谭总为什么没有帮你争取代言，没有给你投资电影呢？”姜洛开始打起了心理战。 郭念琦死要面子：“谭总对我，以及很好了，他给我投资过一些的。”只不过时刚开始对她兴趣正高的时候了，她和谭光友哪里算是谈恋爱，顶多是个包养与被包养之间的关系罢了。谭光友现在还留着她，也只是因为她曾经做过秦胤南的女伴，谭光友才对她有一些其他的感情的。 姜洛好像没有听出来郭念琦语气里的尴尬一样，继续问：“你们准备好结婚了吗？郭小姐，你也不小了吧，娱乐圈更新换代这么快，得给自己留好后路，别白白浪费青春熬成老姑娘了。” “我还没考虑过结婚呢，姜总，您也知道，干我们这行，不能轻易谈恋爱结婚的，会掉粉。”郭念琦强撑着找理由。 “现在隐恋隐婚的明星这么多，谭总又和媒体关系不错，不会被爆出来的。就是被爆出来，你也可以了，现在粉丝流失严重，赶紧找个好人吧，别到时候两头空了。”姜洛好像是在替郭念琦着想，说出来话却都很气人。 “姜总，您不用担心我的事情了，我们还是说回照片吧。”郭念琦被姜洛说的心里难受，不愿意再聊这个话题了。 姜洛却依旧不放过郭念琦：“郭小姐，为什么不愿意聊这个话题，你是不是不喜欢谭总？看刚才你跟我的谈话，你喜欢秦胤南，是不是？” “姜总，您想多了。”郭念琦想起阴晴不定粗鄙暴躁的谭光友，想起玩世不恭风度翩翩的秦胤南，有些心酸。 “你没否认啊。”姜洛无辜地看着郭念琦：“没事的，喜欢秦胤南要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不过，谭总不够好吗？谭氏也算是老家族了，为什么不喜欢谭总啊？你刚才搪塞我的那些工作原因都是幌子吧，你不喜欢谭总，所以都不愿意和他结婚。” 郭念琦语塞，她难道能说谭光友根本不喜欢她，只是那她当个玩物吗？“姜总，不是谁都有您的运气的。秦总那样好的人，这世上也就一个。谭总，他……” “谭总怎么了？他不如秦胤南吗？”姜洛引导着郭念琦。 郭念琦点点头：“他根本比不上秦总，从长相到家世，再到为人处世，他都输得彻彻底底。可惜，我配不上秦总，像我这样在泥沼里面挣扎的人，只配和谭光友那种小人在一起。” “郭小姐，你这么漂亮，听我一句劝，回头是岸，你做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照片留下，把底片都删掉，尤其是谭光友手里面的。”姜洛叹气，看着郭念琦艳光四射的脸庞，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郭念琦很坚决：“姜总，我回不了头了。您答应了我的条件，照片我自然会好好处理的。” “郭小姐，算了吧，你还是回去，我是为你好，你今天来这的目的我都知道。你只是被人推出来的马前卒而已，我不和你计较。如果你再胡搅蛮缠，我就把刚才的录音发给谭总。”姜洛说着，点了手机的播放键。 “谭总怎么了？他不如秦胤南吗？他根本比不上秦总，从长相到家世，再到为人处世，他都输得彻彻底底……” “别放了！”郭念琦整个人如坠冰窟，“姜总，别放了。” “照片好好处理，你走吧，如果照片出了什么差错，第一时间这段录音就会到谭总手里面。”姜洛很有把握，即使郭念琦对谭光友没有什么感情，她也不能离开谭光友。 郭念琦站起来，面色凝重，如丧考妣，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秦胤南见状，坐过来，推开郭念琦的杯子，叫服务员：“一杯美式，谢谢。” “大晚上喝什么咖啡。”姜洛横眉看着秦胤南，转而对服务员说：“给这位先生一杯柠檬水。” 秦胤南并没有反驳，而是乖乖接受了姜洛的安排。 服务员见状，下单了柠檬水。 待柠檬水上来，秦胤南喝了一口，问姜洛：“洛洛，郭念琦手里那是什么照片啊？” “还不是你秦总的风流债。”姜洛没好气地说道。 “不会啊，自从和你假恋爱之后，我就再没有过女伴，你可不能污蔑我的清白啊。”秦胤南混不吝地说道。 姜洛故意诈他：“真的吗？照片里面可不是这样啊，你至少和四五个漂亮女人约过会。” “不可能。”秦胤南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定是合成的，我敢打保票，在我们假恋爱之后，除了你，我没和任何女人出双入对过。你别信那些照片。” 姜洛看秦胤南急于澄清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秦胤南反应过来：“好啊，你诈我是不是？” “诈你又怎样？”姜洛理直气壮地看着秦胤南，“好了好了，说正事，她的照片很多是借位，还有一些是之前我爸爸帮你压下来的照片，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你怎么处理的？”秦胤南很好奇。 姜洛原原本本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秦胤南皱眉，“是我让这个谭光友蹦哒太久了，应该早把他处理了就好。这次事情，谭光友的目的，不过是想要离间我们二人，郭念琦只是想要一些好处。两个人倒是绝配，一个要杀人，一个给递刀子。” “你也别这样说，郭念琦对你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感情，这次无意识表露了出来。这才让我有空子钻。谭光友喜欢她，不过是因为他以为郭念琦曾经是你的女人，对吧？我记得你去考察芯片的时候，和我说过的。所以我录了音，如果谭光友知道郭念琦跟别人说他不如你，他一定会爆炸生气。”姜洛很会揣度人心，利用人性。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其实我还有点疑问。”姜洛求知欲爆棚地看着秦胤南“谭光友直接曝光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让郭念琦来挑拨我们一下？” 秦胤南冷哼一声，语气轻蔑“他不敢激怒我们，他只能躲在女人身后，拿女人当枪使。” “也是，谭氏现在资金链是有问题的，年末盘点一定会出事，谭光友花了那么多资金收购芯片，他们还不上银行贷款的。”姜洛点点头，“他不敢真的和秦氏对上，只能跑出来恶心恶心人。况且，荣霓媒体也不一定想和我们姜氏对上吧，我哥哥这段时间可是好好打压了打压荣霓媒体。” “聪明。”秦胤南伸出手，弹了姜洛的脑袋一下。 姜洛拍开他的手，瞪他“别动手动脚的，郭念琦可是提醒我了，你秦总风流倜傥，我们现在新鲜感还有，要是有一天你厌倦了我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洛洛。”秦胤南故意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 “好了，不开玩笑。”姜洛正色，“秦胤南，我刚才告诉郭念琦，如果你喜欢上什么别的人，也会和我体面分手的。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什么别的人，我也一定会好好和你说的。我们就约定好，不管爱与不爱，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给彼此留好颜面。” “洛洛，我知道我们身处名利场，所受到的诱惑是普通情侣的很多倍。我们也见多了名利场上面脆弱的感情。”秦胤南理解姜洛的想法，“我们一路相扶，你也知道，我不相信爱情，但我爱上了你，你让我相信了爱情，可我相信的这份爱情，只会在你身上出现。相信我。” 姜洛被秦胤南说的话感动到了，她也和秦胤南交了心“胤南，说实话，在我心里，从来就没相信过爱情，但我信你，这份信任，大概也只会出现在你身上吧。我就觉得这世上，你就是最好的人。” “洛洛，那我们就试试，把我所有的喜欢都给你，也答应你所要的所有的体面。”秦胤南语气温柔。 姜洛点点头，端起柠檬水，“以水代酒，秦总可不许耍赖。” 秦胤南端起柠檬水和姜洛碰了一下杯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回家吧。”喝完了柠檬水，秦胤南带着姜洛回了清诗苑，谭光友的目的注定落空，他们相信彼此，没有怀疑。 翌日大早，秦胤南就接到了华云峰的电话，“秦总，我愿意加入秦氏工作，我想回国了，我也该回国了。只是我似乎听说您的技术研发中心在美国华盛顿？” “您放心，中国的事情我会帮您都打理好，因为美国的技术研发中心出了一些事情，现在技术研发中心已经挪回了中国。”秦胤南很开心，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喜意。 “谢谢您，秦总。”华云峰下这个决心很不容易，意味着他要从头再来，放弃熟悉的科研环境，离开磨合很好默契的同事助手。 秦胤南想得很周到“您的工资绝不会低于您在利兹的工资，有什么要求您都可以随时提。助手和您的同事我已经为您选好了人选，您也可以再自己选择一下，房子什么的我会以公司的名义买给您，您看您喜欢哪里？” “这倒是不用了。”华云峰已经买好了房子，“我已经在从前我们家住的地方买了一处房产。工资什么的我也没有太多要求，但是我的助手一定要我自己挑选。” “当然可以了。”秦胤南一口答应，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呢？ “我已经向利兹大学递交了辞呈，我们今天下午就可以签合同了。”华云峰处理事情的速度很快。 秦胤南安排“那我下午三点过去接您，我给您配辆车吧，有车也会方便很多。” 华云峰答应下来“可以，那我就先谢谢秦总了，我这个人不是很懂国内人情世故这一套，有什么不对的还得您多担待。” 秦胤南听懂了华云峰的话外音，不过就是告诉自己他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只喜欢专心致志搞科研，媒体或者应酬上面的事情都不要烦他，“您放心，华教授，您就安心科研，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不需要您应付。” “那我就等着秦总过来签合同了。”华云峰挂掉电话。 “洛洛！”秦胤南很开心地从后面抱住姜洛，“华教授答应加入我了，帮我做科研。” “那恭喜你啊。”姜洛也很开心，但她低头看了看秦胤南越抱越紧的手臂，无奈“开心是开心，你别趁机动手动脚的啊。” “这都被你发现了。”秦胤南面色不改，放开姜洛，“我的开心都想分享给你而已。” “我感受到了，就别上手了。”姜洛好笑地看着秦胤南。 秦胤南可不管这许多，趁着姜洛不注意，在姜洛脸颊飞快地印上一吻，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走吧，上班去。”姜洛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觉得被秦胤南吻过的地方热乎乎的，烧得她脸红。 下午，秦胤南去签合同了。 姜洛准备去医院看看自己父亲，坐在车上，她正用笔记本看着一份新的报表，突然，迎面一辆卡车冲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姜洛只觉得一阵撞击，猛烈刺耳的刹车声音，还有许多尖叫声混在一起。 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已经躺在医院里面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己哥哥还有秦胤南。 她迷迷糊糊听见姜楼在训斥秦胤南“我妹妹出车祸的时候，你在干嘛？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赶来？秦胤南。” “哥，我那时有很重要的工作，抽不开身。”秦胤南自知理亏，声音都有些弱弱的，没有底气，“我当时正在去签合同的车上，如果我不去，和我签合同的那个人就不和我签了。” “多少亿的大合同啊？秦总，能让你对我妹妹不管不问。她的车可是和卡车撞上了，卡车啊。”姜楼语气愤怒。 第二百一十八章 ()“哥。”姜洛弱弱地叫了姜楼一句。 “洛洛。”姜楼赶紧俯下身看着姜洛，“感觉怎么样？” 秦胤南也很惊喜，按下了呼叫医生的铃声。 “姜小姐只是有轻微的脑震荡，其他都没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医生给姜洛做个给简单的检查，“没什么大碍，我开一些滋养神经的药物，观察一下，明后天就能出院了。” “谢谢医生。”姜楼送走了医生，冷脸看着秦胤南。 “哥。”姜洛努力坐起来，拽了拽姜楼的衣服袖子。 秦胤南见状，赶紧拿了靠垫给姜洛，顺便给她把床摇起来。 “现在事后殷勤起来了，有什么用。”姜楼对秦胤南现在是十二分的不满。 “哥，胤南他也是有事情，我知道的，我们好不容易说服华教授留在中国，他不能放人家鸽子的。”姜洛从刚才姜楼的寥寥几句里面，听出来姜楼为什么不满了，替秦胤南解释。 “你别傻了，什么工作啊，他和人家解释一下，难道人家还不让吗？我看就是心里不在乎你。”姜楼遇到自己妹妹的事情，就像是被触及了逆鳞一样。 秦胤南叹气“楼哥，洛洛，这件事情是有原因的。华教授不知道听了谁的传言，说是我如果不去和他签合同，就是去签另外一个科学家了。甚至还有我和那个科学家之前详谈的照片。华教授打电话告诉我他订好了机票，如果我不去，他就回英国。我之前已经放过他一次鸽子了，不能再放。” “那我妹妹呢？我妹妹就活该被舍弃吗？你到底还是放不下赚钱。”姜楼不允许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妹妹在别人眼里还不如赚钱重要。 姜洛是无条件信任秦胤南的，她相信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是不会不第一时间来看自己的，“胤南，谁干的？谭光友吗？我的车祸为什么这么巧？是不是也是他？” “我查过了，他做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司机也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开车不小心。我会再查，这次车祸他力道控制得刚刚好，按理说当时的情况车速不应该就这样。看样子是认为控制了。”秦胤南很开心，姜洛是相信他的，第一时间分析着情况，而不是像姜楼一样埋怨他。 “什么叫不应该这样？秦胤南，我妹妹都住医院了，难道她非得缺胳膊少腿，丢了性命才行吗？”姜楼生气，往日的温和形象然不见。 姜洛安抚着自己哥哥“哥，胤南说的也没错，你现在是关心则乱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胤南说的这样。” 姜楼陷入沉思，事情的确太巧了，“而且第一时间就有人通知了胤南，但是并没有告诉我们。正常你和司机都昏迷了，周围又没有认识的人，应该是由警察核实身份再寻找家属的，可是那时候太快了。” “你看，果然是这样，疑点重重。”姜洛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自己哥哥的情绪安抚下来了。 “是谭光友那个王八蛋？我让人去查，如果是他，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敢动我妹妹，我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姜楼情绪激动。 秦胤南看着姜楼“楼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人白白欺负了洛洛去，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还有你，我还没有原谅你呢，即使你有你所谓的正当理由，但我还是心里不舒服，我妹妹这么好的姑娘，应该是如珠似宝被人捧在手心的。”姜楼没好气地看着秦胤南。 “好了，好了，哥，你快去安抚一下爸妈吧，别告诉他们，想个理由搪塞一下，我这两天不能去看他们了。”姜洛想了说辞打发走了自己哥哥。 姜楼走了之后，秦胤南坐下来，坐在姜洛床边，用手抚上姜洛的手“洛洛，你怨我吗？没有第一时间来看你。” “秦胤南，如果你抛下华云峰来看我，我才会怨你。”姜洛很认真地看着秦胤南的眼睛，“华教授是我和你花费了这么多时间精力才说动的人，你怎么能因为来看我就让他回英国呢？白白放弃了合作机会。” “谢谢你，洛洛，谢谢你理解我。”秦胤南很感动，他准备好了姜洛可能会生气会不理他，唯独没想过姜洛想得这样明白。 “谭光友不就是打算，要么你放弃和华教授合作的机会，要么我们两个产生隔阂，这就是他的打算，我们怎么能让他如意呢。”姜洛想得通透。 “洛洛，我还是要谢谢你愿意这样理解我。楼哥当然也知道谭光友的打算，但是即使知道，心里还是会有隔阂的。”秦胤南感慨谭光友这次的举动，是一击必中，他没有分身术，总得舍弃一个。 “不过，胤南，我想问问你。”姜洛想起了一件事“你上次放华教授鸽子是为了来找失踪跑出去飙车的我，这次为什么不放华教授的鸽子呢？” 姜洛开玩笑“不会是已经在一起了就不用再那么上心了吧？” “净瞎说。”秦胤南用手指轻轻碰了姜洛的额头一下，“我对你一直都很上心，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是一天比一天重。我上次放华教授鸽子，那是因为你失踪了，不知道在哪，不知道出没出事，楼哥什么也都联系不上。” “可是这次，你出事的地点离楼哥更近，医院也离楼哥更近。楼哥赶过去，可比我快多了，我就算赶过去，楼哥早也到了。你是他亲妹妹，他照顾你，我放心。”秦胤南解释得很有逻辑。 “好吧，被你说服啦。”秦胤南冲秦胤南眨眨眼。 秦胤南突然反应过来“你是怎么知道我上次放华教授鸽子是因为你啊？” “秘密。”姜洛神秘地笑了一下，“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秦胤南看着姜洛得意的样子，思索了一下“是不是我助理来医院等我那天，你看到我们而且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你怎么知道的？”姜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胤南。 这次换秦胤南得意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第二百一十九章 ()“好了好了，算你聪明。”姜洛嗔道。 看姜洛能说能笑，秦胤南放心了不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 “没事，没什么大事。”其实姜洛稍微有些头晕恶心，但她怕秦胤南担心愧疚，故意瞒着他。 秦胤南喂姜洛喝了点水，见姜洛也没有什么胃口，水都喝不下多少，就停下来了。 “你别再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会，睡一会吧。”秦胤南帮姜洛把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 姜洛看着他“你要干嘛去啊？” “我哪都不去，我就陪着你。”秦胤南坐在姜洛旁边的椅子上。 感觉着秦胤南的气息，姜洛安心地睡去，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秦胤南还在她旁边坐着，手支在她的床边，身体趴在床上。 感觉到姜洛的动静，秦胤南睁开眼睛，起身，“怎么了？洛洛。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没有。”姜洛有些尴尬。 秦胤南反应很快，姜洛吊了这么多水，也一直没去洗手间“你想去洗手间？” 姜洛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你帮我叫一下护士吧。” 秦胤南按了铃，之后两个人一起等着护士过来，相顾无言，有点尴尬。 还好，护士来得很快，她看着面面相觑的两个人，询问“秦先生，秦太太，怎么了？” “她要去一下洗手间，麻烦你带她去吧。”秦胤南语气很正常。 姜洛却有些脸红。 护士奇怪地看着这两个人，不是夫妻吗？怎么还需要外人帮忙扶着去洗手间，有钱人真奇怪。 到底还是经过严格培训的，护士很快调整好表情，扶着姜洛“走吧，秦太太，我们先下床。” 姜洛的手搭在护士的脖颈后面，护士就要带着姜洛起身。 一起身，姜洛就觉得头晕目眩，脸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护士浑然不觉，“秦太太，我们往洗手间走吧。” “别动。”秦胤南敏锐地发现了姜洛的不对劲，他发现姜洛连嘴唇都变白了，毫无血色“她不太舒服，应该走不了路了。” 他把姜洛的手从护士脖子上面拿下来，扶着姜洛坐下。 “洛洛，洛洛。”秦胤南小声叫着姜洛。 过了一会，姜洛缓过来了，抬起眼，看着秦胤南，“我没事。” “我去推轮椅吧。”护士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太麻烦了。”秦胤南直接一个打横抱起姜洛。 姜洛被他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哎。” “抱紧我，别摔下去了。”秦胤南的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 姜洛红着脸，抱紧秦胤南的脖子。 “护士小姐，麻烦您跟过来一下。”秦胤南的话让看呆了的护士回过神来。 她如梦初醒，赶紧跟上秦胤南。 秦胤南一路抱着姜洛，到了洗手间，把她稳稳地放在那里，让她坐下。 然后拿着纸巾把洗手间地上的水，洗脸池上面的水痘擦的干干净净，然后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遗漏的水渍。 他侧身让护士进来，“护士小姐，麻烦您帮她一下了，小心一些，别让她摔着。” 护士点点头“您放心吧，秦先生。” 秦胤南出去，带上了门。 他在门外说道“洛洛，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情叫我。” “我知道了。”姜洛回应得有些羞涩。 “秦太太，您先生真细心，简直把您当做了一个瓷娃娃，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护士调侃道。 姜洛低头浅笑，不说话。 洗完手，护士扶着姜洛走出去。 秦胤南过来就要抱起姜洛。 姜洛拒绝“不用了，我可以走的，已经适应了。” “没事，你别能少走两步就少走两步吧，别累着了。”秦胤南不顾姜洛的拒绝，径直抱起她。 姜洛把头靠在秦胤南的胸膛上。 一下一下，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心里觉得异常的温暖，突然有了依靠。 翌日，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在姜洛的要求下，就让她出院了。 姜洛虽然还是有一些头晕恶心没胃口，但是她依旧去上班了，因为秦胤南的芯片项目三轮的计划书要审了。这是她负责的事情。 姜父这个月没有化疗，在家里休息疗养。他听闻了秦胤南要开始芯片项目三轮之后，要来了计划书，看完后，面色阴沉地要姜楼、姜洛和秦胤南三个人晚饭的时候来姜家一起吃晚饭，他有话要说。 姜洛感觉事情不妙，她父亲一贯不喜欢秦胤南过于冒险的行事作风，这次三轮的计划书看起来比二轮还要冒进。 坐在饭桌上，气氛就不太对。 姜母劝姜父“老姜啊，有什么事情吃完晚饭再说，孩子们忙了一整天，人是铁，饭是钢，哪怕是天塌下来的事情，你也得让他们吃饭啊。” 姜父点点头，语气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吃吧，洛洛，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蟹粉狮子头，还有鲍鱼羹。” 姜洛本身就没什么胃口，听着姜父毫无波澜的语气，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个定数，更加吃不下东西了。 只是碍于姜父，她还是象征性地夹了一个狮子头，秦胤南知道姜洛这几天没胃口，主动帮姜洛分了一下狮子头，夹走了一大半，然后给她夹了一些蒜蓉油麦菜。 “爸，洛洛这两天应酬多，有些吃伤了，大鱼大肉的吃不下去，晚饭喜欢吃点小青菜。”秦胤南替姜洛解释道。 姜母欣慰地点了点头“那胤南，洛洛吃不下去，你就多吃些，别辜负了我和你爸爸的一片心意。” “好。”秦胤南又夹了一筷子龙虾肉，“我这忙了一天，就爱吃些大鱼大肉、浓油赤酱的。” 姜父看着秦胤南，眼神里面意味深刻。 这顿饭下来，饭桌上三个小辈都是食不知味，不知道一会吃完饭要迎来姜父怎样的狂风暴雨。 吃完了饭。 姜父喝了口茶，清清嗓子“胤南啊，你的芯片三轮的计划书，我看过了。” 这话一开口，姜洛暗道不好，终于还是说到这里了。 第二百二十章 ()“爸爸觉得怎么样？您是长辈，商场浮沉这么多年，我很想听听您的意见。”秦胤南话说得很谦逊。 姜父听了秦胤南的话，并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他“你还记得，在我做这个手术前，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我记得。”秦胤南当然记得，那时候姜父仿佛在留遗言一样，跟他们挨个进行了谈话，“恁希望我更成熟稳重一点，做洛洛的避风港，而不是永远在探求未知，带给洛洛不确定性。” “那你做到了吗？”姜父语气不善。 “爸！”姜洛不忍秦胤南独自承担自己父亲的责问。 “你别说话，我再和秦胤南说话。”姜父对姜洛的语气也很不善。 “爸。”姜洛语气放弱，自从姜父生病之后，她面对姜父，都是顺从为主，她不能让姜父生气，怕会加重病情，于是姜洛闭嘴了。 “胤南，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的芯片项目三轮，如此激进的项目，你和结婚前相比，一点变化都没有。”姜父有些恼怒。 “对不起，爸爸。”秦胤南当然看得出姜洛为什么闭嘴了，他也不愿意惹姜父生气，不想让姜父病情加重，更不愿意让姜洛不开心。 “胤南，把项目书改一下吧。”姜父看秦胤南没有顶嘴，而是直接认错，语气也放缓了不少。 秦胤南沉默了，改项目书可不是小事，涉及的问题太多了。而且他也不愿意改，他就想拼尽力试一试，自己到底能不能把这个项目做成功。 “你不愿意？”姜父横眉。 秦胤南心理斗争激烈，他热爱的事业和他挚爱之人的父亲，特别是姜父现在还在做化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洛看出了秦胤南的纠结，她站了起来“爸爸，胤南不会改项目书的” 姜父依旧不愿意姜洛插手这件事“你别说话，我在和胤南说呢。” “爸爸，这事关我，我必须说话。”姜洛固执地站着，不愿意坐下“您不就是因为希望秦胤南做我的避风港，而不是让我日日出海吗？” “可是，您何尝懂我呢？”姜洛叹了口气“您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避风港？我喜欢未知，我喜欢和七月半一起去面对各种可能性的未来，我想和他一起经历风雨，而不是做一个安安稳稳被保护着的金丝雀。” 她想了想，语气柔和一些“爸爸，我当然知道，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之深远。可是，我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了。我喜欢的，就是秦胤南，是这个有思想、大胆、严谨、富有冒险精神的秦胤南。” “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要是秦胤南改了芯片三轮的计划书，我就不再喜欢他了，他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有魄力敢想敢做的秦胤南了。”姜洛目光灼灼。 姜母见姜父脸色不好，忙打断姜洛“洛洛，怎么和你爸爸说话呢。” 姜洛不再说话，坐了下来。 “对不起，爸爸，洛洛也是一时激动，着说到底还是我的错。”秦胤南怕姜父因此和姜洛有了隔阂，忙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姜父看着姜洛和秦胤南，眼神在他们身上转了好几圈，最终叹气“罢了罢了。洛洛喜欢，我还能说什么。我说的再多，也抵不过我这个宝贝女儿的一句她喜欢。” “不过，秦胤南，你做事还是要留有余地，不要把所有筹码都压上，最后满盘皆输了。我女儿吃的多，你要是满盘皆输，可养不起他。”姜父最后还说了句俏皮话来调侃二人。 “爸。”姜洛嗔道“我哪里吃的多了。” “爸爸，这点您放心，我不管怎么样，都会保证洛洛的生活品质绝不下降的。”秦胤南答应姜父。 姜洛瞪秦胤南“喂，我用你保证吗？我自己会赚钱养我自己，你就是满盘皆输了，也不用害怕，我养你。” 姜洛的话听起来像是一句玩笑，但她的语气可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秦胤南心里乐开了花，但是碍于场合，他假装严肃“我一个大男人，不用你养，我我会养你的。这一点，请爸妈和楼哥都放心。” 待两人离开了姜家，秦胤南才露出往常那副风流无赖的样子“姜总，我就先谢谢你了。” “谢我？”姜洛觉得奇怪。 秦胤南提醒她“日后我可是要靠你养了。” 姜洛用手把过秦胤南的脸，仔细端详“长得还可以，回去多涂点护肤品，以后我就包养你了。” 秦胤南看着姜洛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觉得无比可爱，忍不住凑近吻了姜洛一下。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结束后，秦胤南飞快跑开，他猜到姜洛要打他了。 果然，姜洛追了他两步，恨恨地吐槽秦胤南“流氓！” 回到清诗苑，姜洛就上楼休息了，她轻微脑震荡还没回复好呢。 秦胤南在房间里面，打着电话，语气深沉“查的怎么样了？” “秦总，还在查，我们找不到什么确切证据，但是猜测应该是谭光友做的。” “我知道了。” 翌日大早，吃完早饭，姜洛要去上班。 秦胤南制止她“洛洛，今天我和楼哥说过了，帮你请好了假。” “没事请假干什么？”姜洛奇怪地看着秦胤南“这两天可是在审你的三轮计划书呢，我得去公司盯着。” “你这两天不舒服，今天就别去了，实在有事的话，我下午送你过去，上午我们去看医生。”秦胤南解释道。 “看医生？”姜洛更加不解了“看什么医生？我不是刚从医院出来吗？一周后才复诊呢。” “去看心理医生啊。”秦胤南刮了姜洛的鼻子一下“是不是都忙忘了。” 姜洛想起那个和蔼的但是像能看透一切的女医生，“胤南，别去了，我已经不失眠了，还看什么医生啊？” “那也得去检查一下，让医生看看，我才能放心，看看药要不要停用，还是减少药量。”秦胤南像哄耍赖的小孩子一样哄着姜洛。 第二百二十一章 ()姜洛知道秦胤南虽然语气温和，但是这种事情上面，是很不好说话，一点都不让步的，只得答应“好吧好吧，那我们去吧。” 两个人到了医院，依旧是那个和蔼温柔的女医生。 那个医生很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姜洛和秦胤南“秦先生，秦太太。我是医生，按理说不应该说类似于‘很高兴再见到你们’这种话，但我的确很高兴。” “高兴什么？”姜洛很好奇。 心理医生笑了笑，洞察一切“高兴于你们已经真的相爱了，而不是互相猜测，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姜洛觉得很神奇“这都看得出来？您好厉害啊。” “你们进门之后，虽然没有牵手，但是看彼此的眼神，是掩盖不住也不想掩盖的爱意。而且你们坐得很随意，两个人已经突破了对方的安距离，但并没有人去刻意调整。还有，这次我叫你们秦先生、秦太太的时候，秦先生已经完习惯了，虽然秦太太还是有一些不自在，但是也已经接受了这个称呼，没有反驳。”心理医生解释分析道。 姜洛不服气“那万一是我们两个听多了这种称呼，习惯了，所以没有反驳你呢？” 医生并没有因为姜洛的质疑而生气，反而很耐心地解释道“上次你们来的时候，我叫你们‘秦先生，秦太太’。秦先生还纠正了我的叫法，说你不习惯。后来我点破了你们之间不是报道所说的那样浓情蜜意。你们已经知道我看破了这些，如果不喜欢，今天还可以让我改叫法。” 心理医生看向姜洛“秦太太刚才说的这种可能，当然也有，但是所有现象我们要综合起来看。根据你们刚才进门的种种表现，可并不像是习惯导致的接受。” 姜洛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她的理由都被驳回了。 秦胤南开口，替姜洛圆了场面“心理医生就是心理医生，这都被您看破了。” “怎么样？秦太太，最近还有失眠的症状吗？”心理医生也不抓住刚才的问题不放，直接转变了话题。 姜洛点点头，把自己的情况系数告诉她“我最近失眠的状况已经完没有了，每次入睡很快，睡得也很沉，连梦都很少做了。” “听起来很不错，您的失眠症应该已经好了。但是具体我们还是要等一下化验结果，这样，您先去做检查，我和秦先生聊两句，聊完叫您，可以吗？”心理医生询问姜洛的同意与否。 姜洛正要点头同意的时候，秦胤南提出了异议“医生，我还是陪她去吧。” “我觉得是不用，没有这个必要，秦太太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做个检查还是可以的，而且我的助理会程陪同，您就放心吧。”心理医生有理有据地拒绝了秦胤南要陪同的请求。 “不用的，胤南，你先和医生聊两句，等着我就行。”姜洛也赞同医生的想法，这样可以充分利用时间，不然回来两个人还得再分别聊，怪麻烦的。 秦胤南无奈，嘱咐医生的助理“麻烦你了，请一定照顾好她。” “秦先生，您放心。”医生助理应下来，就陪着姜洛去做检查了。 房间里面只剩下了秦胤南和医生。 医生先开了口“秦先生，真没想到，您这么快就突破了心理防线，接受了您太太，也接受了爱情。” “还得谢谢您，点醒了我。”秦胤南自从上次看完心理医生，就一直在尝试感知辨别自己对姜洛的情感。 “其实和我也没多大关系，是您爱的比较深，性格也比较勇敢，勇于去尝试。”心理医生虽然和秦胤南算上今天才一共见了两次，话也没说太多，但是还是看出来了秦胤南的性格。 秦胤南笑了一下“谢谢您。” “对了，您最近还有什么暴躁易怒的感受吗？”心理医生回到了本职工作。 秦胤南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有，最近工作虽然特别忙，事情很多，而且很棘手，但是没有特别多暴躁易怒的感觉，就觉得还不错，生活很美好。” 心理医生看到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少帅，在这里像个楞头小子一样形容着自己陷入爱情的感受，不禁觉得好笑，“还是秦太太有办法，她就是您最好的药啊。” “您说笑了。”秦胤南听出了心理医生话里的打趣。 “哎，我这可不是瞎说，研究表明，爱情会让人感到心情愉悦，多巴胺的作用。”心理医生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我去看看洛洛吧。”秦胤南不是很适应这样的场面，想要借故离开。 心理医生叫住他“秦先生，您坐，我们说点我的建议吧。” “建议？我的暴躁易怒已经好了。”秦胤南不知道心理医生还要给出什么建议。 心理医生示意秦胤南坐下，然后才缓缓说道“和我聊天的收费可不便宜，我要是什么都不说什么建议都没有，这不是砸自己牌子吗？” “秦太太看着是一个很独立的女人，但实际上，内心缺乏安感，她故意假装得很强大，似乎是那种有钱有颜，不需要爱情的人设，可是实际上，她内心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姑娘，或许面对工作她可以打理好一切，其实面对生活的时候脆弱得很。这大概和成长环境也有关吧，在感情世界，她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很好，在您之前，可能都没有恋爱过。”心理医生把自己的分析娓娓道来。 “她确实是个小姑娘。”秦胤南表示认同，他想起姜父生病时候那个脆弱的只想逃避却还得硬撑着假装坚强的姜洛。 心理医生给出建议“所以，您要做的，是给她安感，每时每刻都要告诉她，你爱她，让她知道自己是被爱的，您要让她确定，您是不会离开的人。” 秦胤南想起姜洛不让他承诺“永远”，还说什么如果离开要给彼此留有体面，而且对自己似乎总是有所保留。确实像是没有什么安感的样子。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记下来了，您放心。”秦胤南很郑重地把心理医生给出的建议放在心里，他要给姜洛安感，让姜洛确信自己如她哥哥如她爸爸一样，不会离开，永远爱她。 心理医生没有其他的要告诉秦胤南了“那您可以出去，让您太太进来了。” 姜洛坐好后，心理医生开始和她聊天“姜小姐，我们随便聊几句，等等检查结果。” “好的。”姜洛其实有些紧张，她总觉得自己在心理医生面前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 “看得出来，秦先生很爱您，您很幸福。”心理医生随口说道。 姜洛脸上表情有些羞涩“谢谢您，他是很好的人。” “不过，我猜测是不是和秦先生的生活环境或者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他看起来对爱情比您要投入得多，而且是认定了一个人就不变的感觉。”心理医生能感觉到秦胤南那种想要为姜洛的一生负责的情感。 “有吗？”姜洛不知道心理医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她倒是没有太多这种感觉。 心理医生耐心地开始解释“美国人类学家rfher的研究表明爱情产生的过程和毒瘾发作时在脑内产生的生理和化学变化一模一样。” “毒瘾？这个比喻还挺新鲜的。”姜洛觉得很有意思。 姜洛的表现印证了心理医生的猜测“一看您就是初恋。” 姜洛点点头“您真厉害，我的确是初恋。” 心理医生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秦先生也是吧？” “是不是还挺不可思议的，我们一个二十六了，一个二十八了，都是大龄青年，马上奔三要成中年人了，居然还是初恋。”姜洛观察着心理医生的表情，看样子她和秦胤南这个年龄的初恋，的确不多见。 心理医生笑了“怪不得您感觉不到爱情如毒品。其实我对此深有体会。” “您？”姜洛以为心理医生很有故事。 见她误会了，心理医生忙解释“不是因为我的爱情，是因为我近两年来接触到的形形色色失恋的人群。他们描述自己的分手体验时，身体会出现强烈的反应，就是因为那个时间点标志着毒品供应的中断爱情是高纯度的毒品。” “爱情和毒品都会导致大量的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的分泌。这快感不是三两杯酒精的微醺可以相提并论的，我们聊的是真正的毒品。不止‘爱上’某个人这个动作是毒品，亲吻也是毒品，身体接触也是毒品，它们的过程和吸食毒品引起的脑区变化是一致的。那么在一段持续深刻的恋爱关系中，这毒性跟海洛因差不多了。”心理医生一股脑解释完这个理论，看着姜洛。 “所以，您的意思是秦胤南现在在吸毒？而且是那种毒瘾很大的吸毒，无法放弃？”姜洛有些不愿理解，好好的爱情怎么就和吸毒联系上了呢。 “对，面对毒品，一般有两种反应。一种就是想秦先生一样，心甘情愿，不愿放弃。还有一种就是像您一样，有一种防患于未然的心理。这种心理告诉你要理智一些，不要投入热烈的爱情当中。”终于，心理医生说到了关键。 姜洛皱眉，有些不解“可是，凡事留一线，不是做事准则吗？爱人先爱己。” “当然，您可以这样想。但是很多时候，您也不妨尝试更放开一些，去感受一下那种义无反顾的爱情，不顾一切的去爱一个人，甚至是饮鸩止渴，最后毒发身亡呢？”心理医生对姜洛也给出了很有针对性的建议。 “您就算没有对秦先生留一线，您又怕什么呢？您有钱有颜，您的底线是您并不怕失去他啊。”心理医生试图说服姜洛。 接着，她又抛出了一个重磅问题“况且，恁难道不相信秦先生吗？” “我信他。”姜洛回答得很快，快速而且肯定。 她被自己的条件反射逗笑了，低头浅笑一下“我会试试的。我会试试去不顾一切去爱秦胤南的。” “谢谢您。”姜洛受到了新的启示，向心理医生道谢。 “没事，我的职责而已，况且，我的收费可是不便宜的。”心理医生开了个玩笑。 然后她让自己助理去把秦胤南叫了进来，正好，检查结果也出来了。 心理医生看了看，表情凝重，抬头看着姜洛和秦胤南，一言不发。 “怎么了？医生，我有什么事情吗？”姜洛有些不知所措。 “您就说吧，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和洛洛一起面对的。”秦胤南的手握住了姜洛的手，试图给姜洛力量，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秦先生，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会爱您太太的吗？”心理医生问着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更加让姜洛和秦胤南心里没底了。 “我爱她，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爱她，倾尽一生。”秦胤南郑重而深情地回答道。 “噗嗤！”心理医生没忍住，笑出了声音，她表情轻松“恭喜你们。秦太太，您放心吧，您现在已经可以停药了，不用再吃这些安眠的了。” “吓我一跳。”姜洛顺着自己的胸口。 秦胤南也深呼了一口气。 “太好了。”姜洛很开心，“终于不用再吃药了。” “刚才不好意思，开玩笑让您二位受惊了。”心理医生就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们看看彼此，看看对方的心意。” 离开了心理医生的工作室，姜洛和秦胤南走在太阳下面。 姜洛笑秦胤南“你看你，心理素质真不好，瞎紧张，什么都没有。” “你没紧张？”秦胤南宠溺地看着姜洛。 “我没有。”姜洛昂起头，有些小傲娇。 “吃饭去吧。”秦胤南护着姜洛的头，让她上了车。 坐在车上，秦胤南让司机开去一家私房菜，粥熬的很好喝，他已经定好位置了。 “你最近没什么胃口，就喝些粥吧，这家粥和小菜还是很不错的。”秦胤南解释自己擅自选了地点的原因。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吃中午饭的时候。 姜洛想起心理医生的话，说秦胤南和家庭环境有关系，又想起从前在酒吧，秦胤南提及过自己的家庭，于是她问秦胤南“你还没和我仔细说过，你那时候不相信爱情到底和你父母有什么关系啊？” 秦胤南喝粥的勺子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其实故事也挺老套的。就是咱们圈子里面常见的。” 姜洛心里面已经隐隐有了答案，看起来应该是一段不太愉快的经历，她也就不再追问了“这样啊。喝粥，这家粥熬的真的很好喝，我本来没什么胃口都被勾出了馋虫。” 秦胤南知道这是姜洛不想他再回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但是他如此爱姜洛，觉得自己应该对她毫无保留“嗯。”他点点头，接着往下说“我爸爸三十多四十多岁的时候，正是年富力强，保养得当，身边狂蜂浪蝶一大堆，她们根本不管我爸爸结没结婚，反正就是想要捞一笔。” “其实也挺常见的，这样的事情，狂蜂浪蝶，你身边不也是一大堆吗？”姜洛试图开个玩笑缓解气氛。 秦胤南笑了一下，看起来很轻松，继续说道“可是我爸爸和我不一样。他对于狂蜂浪蝶，一向是来者不拒，甚至，带到过家里，趁我妈去日本购物的时候。” 姜洛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胤南混不在意地笑笑“我见到了，那天我逃课回家，他们就在家里，在客房。” 姜洛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他是经过怎么样的心理斗争，才能如此稀松平常地讲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我妈妈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本来就是商业联姻，她早有准备，拍下来了我爸和那个女人，让我爸给他们家注资，还要走了一些公司的股份。那时候赶上经济危机，多亏了我爸的注资，我妈她娘家才挺过来。”秦胤南说起这些利益交易，眼底闪过厌恶。 “都过去了，胤南。”姜洛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秦胤南。 “我没事啊。”秦胤南一只手扶着桌子，一边身子靠在椅子背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胤南，我们不会的。”姜洛很认真地看着秦胤南，“我们会好好相爱，纯粹地，不带利益纠葛地。” “你看。”秦胤南突然笑出来，“我一说自己这点故事，渲染地悲惨一些，你就急着表白了，看来以后要多讲讲我的故事给你听了。” “你！”姜洛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瞪了秦胤南一眼，“太讨厌了。” 秦胤南给姜洛夹了一筷子凉拌海带丝“吃吧。” 看着姜洛吃饭的样子，微微鼓起的双颊，在心里暗暗承诺“我们一定不会重蹈覆辙的。我们会心意爱着彼此的。” 吃完饭，秦胤南本来想带姜洛到处逛逛，陪她逛逛街。被姜洛拒绝“秦总，公然翘班可不好，是公司事情不够多吗？” “一个下午，没事的。”秦胤南不想和姜洛分开。 “就算你没事，我可不行。”姜洛推了推秦胤南“我还得盯着投资管理部审你的计划案呢。” 秦胤南不为所动，故意装得可怜兮兮地看着姜洛。 姜洛无奈“好吧好吧，今天晚上的应酬我推了，回家陪你吃晚饭。可以吗？” 秦胤南思考了一会，十分遗憾地回答“也行。那我送你去公司吧。” 下午，在公司，姜洛开了一下午的会，终于把投资管理部那边的事情基本上搞定了。 结束之后，想象着秦胤南做的可口的饭菜，暖黄的灯光，姜洛走路的速度都不由加快了许多。 回到清诗苑，打开门，家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一点都没有姜洛想象中的场景。 她有些微微的失望。 把外套挂好，姜洛看着冰冰冷冷的厨房，想了想，等秦胤南回来再做饭肯定来不及了，她虽然做菜的味道不如秦胤南，但是也还可以准备食材，她准备把食材都处理好，等秦胤南回来掌勺就行了。 姜洛洗好了豆角、西红柿、青菜，把鱼柳拿出来化上，将鸡肉、猪肉都切好、腌上。 等秦胤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姜洛系着围裙在厨房里面忙活，灯光打在她身上，温暖又美好。 “回来了。”姜洛头都没回和秦胤南打了个招呼，“先去洗洗手吧。” 秦胤南并没有去洗手，反而绕到姜洛身后，环住姜洛“我都没发现，原来你这么贤惠能干啊。不过以后你不用做饭，什么家务都不要沾手，有我在，你就安安心心地等着一切准备好就是了。” “秦胤南？”姜洛转过身，对上秦胤南深情的眼神，不禁想要逗逗他“什么做饭啊？我可没做饭，你看，只是准备了一下，菜还是得你掌勺，想做甩手掌柜啊？没门！” 秦胤南看着满台子的处理过的食材，忍俊不禁“好好好，我就知道，我来，我来。你去歇着吧。” 姜洛解下自己的围裙，甩给秦胤南，秦胤南并没有接，反而一副流氓样子地看着姜洛，“你给我系。不然我就不做饭了。” 姜洛瞪了他一眼，依言，给他系上围裙。 “有点紧了。”秦胤南不满意。 姜洛解开，重新打了个结。 “有点松了。”秦胤南还是不满意。 姜洛知道他是故意的，恼怒，故意使坏在他的后腰拧了一下，“现在好没好啊？” “好了好了。”秦胤南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的后腰“谋杀亲夫啊。” “再多话！”姜洛威胁地说道。 秦胤南爽快闭嘴，开始做饭。 他做事很有效率，做饭也是，同时用着两个炒锅，还是一个汤锅，不一会一道道色香味俱的菜就端了上来。 姜洛食指大动，滑嫩的鱼肉，清香的青菜、香嫩的牛柳。 一道道味道都恰到好处，让姜洛想要把筷子也一起吞下去。 “慢点吃。”秦胤南看姜洛吃得有些着急，笑了笑，“我知道我做的好吃，但是也没人跟你抢，不用着急。” 第二百二十四章 ()“秦胤南，不是你做的好吃，是我开了一下午的会，太累了，吃什么都觉得好吃。”姜洛不想让秦胤南得意。 秦胤南也不和姜洛争论，宠溺地看着姜洛吃饭，给她夹着菜。 其实说来也奇怪，姜洛什么样好吃的没有吃过，却偏偏对秦胤南做的菜格外喜欢。 姜洛吃得差不多了，才顾得上抬头和秦胤南说说话，“今天我已经和投资管理部门开完了会，基本上事宜都敲定了，后天应该就可以签合同，具体时间我的秘书会和你那边对接的。” “这么快？”秦胤南调侃，“是不是太喜欢我了？才对我的事情如此上心啊？” “秦胤南！说正事呢，你怎么总臭美啊。”姜洛又吃了一口鱼肉。 秦胤南笑“说正事呢，你不是还在吃鱼？” 姜洛开始耍赖了“我不管，我可以吃鱼，但是你不许臭美！” “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专治。”秦胤南发现自己现在非常喜欢逗姜洛。 姜洛理直气壮，挺直腰杆“我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又怎么样？” “你怎么样都可以，谁让你长得好看呢。”秦胤南逗完了姜洛，往往还得自己找台阶下。 “好了好了。”姜洛正色，“说正事，投资管理部那里基本搞定了，你现在融资还有问题吗？还准备和哪家合作啊？” “不合作了。”秦胤南语出惊人，“就和你合作。” 姜洛一时震惊“你可别吓我啊。秦胤南。姜氏可没有那么多资金投入你的项目，你项目计划书里面姜氏的投资是不是少了一个零啊？” 秦胤南欣赏着姜洛震惊的小表情“要是真的少了一个零，你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大不了就不投了，项目这么多，姜氏投谁不是投啊。”姜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秦胤南满脸遗憾地叹气“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不管怎么样都要陪着我呢，显示一下我们爱情的坚贞。” “金钱面前，不要谈感情。”姜洛故意开玩笑“谈感情啊，伤钱。我可是商人。” 秦胤南哈哈一笑“不逗你了，我准备和你们姜氏签合同的时候，开个新闻发布会。” “这次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吗？为了气谭光友，他以为我们合作受阻，可实际上，我们根本没产生任何隔阂。”姜洛猜测。 “一部分原因。”秦胤南解释“我这次融资只和你们姜氏合作了，其他的融资缺口由国家银行补上。” “你和政府也谈好合作了？”姜洛记得这件事情从他们“蜜月旅行”之前就开始筹划了。 “对。”秦胤南点点头，这件事情他忙活了这么久，总算有个好结果“政府十分愿意和秦氏合作做这个芯片项目，也是像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表明，中国是可以做到的吧。” “中国当然可以做到了，当年我们一穷二白的时候，六年就可以发明原子弹。更何况现在国富兵强，小小的芯片技术，一定可以攻克的。”姜洛一直都为她自己是一个中国人而感到自豪。 “我对这个社会，也算是尽了些绵薄之力，不至于太惭愧。”秦胤南喝了口汤，“我已经把芯片一轮的技术成果，共享给了国家，很快中国以后都会共享那次的技术成果了。” “真好。”姜洛看向秦胤南的眼睛里面都有光，这就是她所欣赏的男人啊，“不过，我猜谭光友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他千辛万苦得来的技术红利还没吃上两个月，居然要公开了。” “那也没办法，难道他能和我们的国家作对吗？”秦胤南假装很无辜的样子，其实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我会催秘书快一些安排，明天就主要和你们秦氏做对接工作了。”姜洛很期待，想看看谭光友精彩的脸色。 翌日，姜洛晚上很想和秦胤南共进晚餐，但是却和郑总的天成娱乐要一起吃个晚饭，石珉工作有一些疏漏，她得去道个歉，毕竟当时是她一力扶持石珉上位的，现在出了问题，她必须出面去解决。 坐在车上，石珉一个劲地给姜洛道歉“对不起，姜总，宋扬先生那里的舆论是我没控制好，才让他对家这样子抹黑他，是我的错。” “控评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姜洛不解“你在娱乐部分做了这么多年，这点小事还能出了纰漏？” “对不起，姜总，是我疏忽大意了。”石珉低着头。 姜洛板着脸“现在已经给人家宋扬的名声造成了损害，他对家真真假假放了这么多通稿出来，我们怎么补救也为时已晚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石珉依旧低着头“对不起，我会努力补救的，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 姜洛语气冷冰冰的“你是得尽力补救，姜氏这么多年积攒的口碑，不要败在你手里了。如果这次后续工作做不好，或者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就要考虑一下，你适不适合做这个总监的工作了。” “姜总，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石珉抬头。 姜洛知道恩威并施才是合理管理人才的方式“没事，你是我一力扶持上来的，不用太担心，郑总和宋扬那里我会替你解释的。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啊？要不要放两天假？” “不用了，谢谢您，姜总。”石珉当然不会答应给自己放假了。 “好好干。我对你的期待，不止是区区一个总监。”姜洛笑了一下，拍了拍石珉的肩膀。 石珉面色感动“谢谢您，姜总，我以后一定打起精神，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姜洛点点头，不再说话。 到了饭局，在包间里面，姜洛不好意思地向郑总敬酒“郑总，实在对不起，这次是姜氏做的不好了，我们向您道歉。” 郑总坐在那里，站都没站起来“姜总，很多事情不是道歉可以解决的。” “我知道。”姜洛点点头，“我们会尽力弥补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姜总，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可是这个什么石总监，是你一力推荐的，我当时就表示过微词，可是你那样力挺他，我才勉强同意的，现在出了事情，你说怎么办吧。”郑总语气不善。 姜洛依旧不卑不亢“郑总，出了问题我们就解决问题，后续工作我们都会做好，明年合作的费用在宋扬先生这一块我们可以让度出优惠。” 郑总拿起乔来“姜总，我不想听什么优惠，我们天成娱乐家大业大，难道缺这么点钱吗？” “我知道您不缺，天成娱乐是国内一流的老牌娱乐公司的。可是您不缺是您的事情，补偿我们做不做是我们的事情。”既然是自己这方的错误，姜洛把话说的很诚恳。 “姜总，你真的诚心地准备补偿我？”郑总抬眼，看着姜洛。 姜洛暗道不好，不知道这个郑总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了，她现在接不接话都是个错，接了话，她就得答应郑总的要求，否则就是不诚心，不接话，郑总这事又不能解决，郑总只会更生气。 姜洛有些两难，陷入沉默。 这时，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的宋扬开口了，“郑总，我看姜总很诚恳了，是真的要补偿咱们。” 宋扬作为受损失的直接人，他开口缓和气氛再合适不过了。 姜洛感激地看了宋扬一眼“宋扬，对不起，我像你道歉。这件事情是姜氏没处理好。”她抓住机会，把话头转移到宋扬这里。 其实姜洛也觉得奇怪，宋扬一向是个很圆滑的人，明哲保身，今天他开口给自己解围，缓和气氛，那就是直接得罪了郑总。 “没事的。姜总，姜氏一直都做的很好，百密一疏嘛，老虎还有打个盹的时候。”宋扬表现得特别随和。 “谢谢你的理解，后续的事情我会盯紧的，危机公关也都会跟上。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请你放心。”姜洛把自己端了很久的酒杯举起。 宋扬也举杯，和姜洛碰了碰酒杯，一饮而尽。 姜洛也喝完了那杯酒，转脸看着郑总，宋扬帮她扭转了局势，她自己不好直接越过郑总和宋扬道歉，但是现在宋扬主动插话，并且表示了大度的原谅，郑总就丧失了主动权，毕竟人家利益直接受损者都说没事了，他还能咬着不放不成？ 郑总面色很不好看。 姜洛微微一笑“郑总，请您相信我们，日后什么样子我们边走边看，姜氏和你们天成娱乐合作了这么些年，除了这件事还没出过什么岔子吧？这次很抱歉，希望我们未来的合作会更愉快。” 她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跟后面跟着自己的那些人说“来，我们一起敬郑总一杯，郑总宽宏大度，宰相肚里能撑船，为人爽朗，处事大气。宋扬先生如此爽快原谅了咱们，想来郑总也一定做了不少工作，让我们一起谢谢郑总。” 郑总坐在那里，姜氏一顶高帽子接着一顶地就给他戴上了，他要是不喝这杯酒，那就是不如姜洛说的那样宽宏大度，他要是喝了，就意味着原谅姜洛了，不好再提什么条件。 郑总一口怒火压在心里，面子上还得堆着笑，站起来，举杯“姜总言重了，我们合作这么久了，姜氏的行事我还是很信任的，以后一定要多注意一些，这次就算了，我本来也没想着追究，就希望姜总能好好关注一下。” “我知道，谢谢您。”姜洛端着的酒杯和郑总的酒杯轻轻碰杯。 郑总面上在笑，心里却再滴血。 两个人喝完这杯酒，姜洛就坐下了，轻松的笑容挂在脸上“郑总，吃菜，我这次见您，您可清减了。” “我都多老的人了，天天应酬，啤酒肚没变得更大就是好的了，还能清减？”郑总内心不快，但是还是得和姜洛随意地开着玩笑，以表示自己的毫不介意，不计前嫌。 “郑总，您身材保持得很好了，一看就是周末总去健身房的人，不像有些老企业家，那才是真的啤酒肚呢。”姜洛巧笑嫣然。 一顿饭就这样，在一种融洽又微妙的气氛下结束了。 送了郑总上车之后，姜洛转过身看着宋扬“今天谢谢你了，宋扬。” “没事，大家都是朋友。姜氏帮了我这么多，出一次小问题没什么的，不用放在心上。”宋扬说的十分大度。 然后，他看着姜洛的眼睛，走近一些，柔声说道“更何况，你帮了我这许多，帮我控评，给我的转型提意见，还帮我拿下了至伦妮的代言，我帮你这一次算什么。更何况，我这也不算帮，举手之劳罢了。” “郑总似乎对你今天的说话很不满意，你可得想好对策。”姜洛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受到什么牵连。 冬夜里寒风凌冽，吹乱了姜洛的头发。宋扬帮姜洛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天冷，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可以。”姜洛觉得自己在冷风里面站了两分钟，只觉得要被吹透了，沁入骨髓的冷。 “上我的车吧。”姜洛率先上了车，宋扬跟了上来。 石珉和姜洛的助理站在车门口，问姜洛“姜总，还需要我们跟着吗？”他们不确定姜洛接下来是私人事情还是也算商业应酬。 姜洛想了想“石总监，你回吧，回去吧这次危机公关的方案做出来，明早我就要审核。我的助理跟着就行了。” 听完姜洛的吩咐，她的助理上了车。 石珉站在下面，“姜总，您放心，明天一早，您一到办公室就可以看到桌子上面我的方案了。” 姜洛点点头，示意助理关上了车门。 石珉目送着姜洛的车走远，才离开。 坐在车上，司机问姜洛“姜总，我们去哪？” 姜洛想了想“送宋扬先生回家。” “不是要找个地方聊聊吗？”宋扬想过可能会去酒吧或者哪里，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送自己回家。 “太晚了。”姜洛解释道。她现在和秦胤南谈恋爱，她不想让秦胤南误会。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但是说出来的理由，和姜洛心里想的不太一样“我们在车上聊聊就行了，你可是大明星，这两天新闻又多，热度这么高，还是注意一些吧，别被拍到了，又是新的新闻，对你形象不好。” 听完姜洛的话语，宋扬打量着她“你变了。” “啊？”姜洛没想到宋扬会这样说，“我哪里变了？” 宋扬侧过身子坐着，认认真真看着姜洛夜晚车里照进来的忽明忽暗的亮光下的脸庞“以前你可不会说什么怕被人拍到之类的话语，你自己就是做媒体的，谁会去触您堂堂姜氏千金的霉头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姜洛不想和宋扬解释自己深层的理由“我这不是为你着想，最近你可不能再有什么新的新闻了。” “是为了秦总着想吧？”宋扬居然看出了姜洛的原因。 姜洛不解“为什么这样说。” 宋扬转回去坐好，“你今天和往常很不一样，从你出现开始，整个人的气质就和之前不一样，我说不太上来。看起来似乎，更加柔和鲜活了。” “柔和鲜活？”姜洛笑了笑“这个说法还挺新鲜，柔和我知道，鲜活我也知道，但是搭配起来，到还是第一次。” “你之前在应酬的时候，虽然也会谈笑风生，也会有很专业严肃的时候，但是都让人觉得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一样，是那种无形的。”宋扬努力地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他仔细想了想措辞“你现在还是谈笑风生，但是就是觉得你是真的在笑了，而不是机械麻木的应酬，这是鲜活。但是这种鲜活中还有着柔和，不是指行为，是气质。” 这样一段有些模模糊糊含含糊糊的解释，让姜洛有些摸不清头脑，她仔细想着那个形容词“柔和鲜活”。 “你，能懂吗？”宋扬试探性地询问。 姜洛侧头“大概我可以理解吧。” “你现在是真的喜欢上秦总了吧？”宋扬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肯定。 既然被看出来了，姜洛也不否认，她大方承认，“怎么看出来的？” “只有爱情的滋润才能让人的气质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吧。”宋扬了然“而且秦总那么优秀的男人，你要不动心也很难。” “他的确很优秀。”说起秦胤南，姜洛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容。 她回过神来，不想过多涉及这个话题，她和宋扬还不是那种可以交心的朋友，“还是说说你吧。今天的事情，怎么解决，以我对他的了解，郑总很大概率会为难你的，资源方面很有可能给你穿小鞋，卡你的资源，让你转型出现问题。” 宋扬叹气“那也没办法，事情我已经做了，话我已经说了，总不能让我再吞回去吧。” “后悔吗？”姜洛随口问。 宋扬回答地快速而且坚定“不后悔，这有什么，本来就是我和你们姜氏的事情，他想要做文章从中渔利，不可能。大不了我就还是自己工作室单干，那时候我们的合作也很愉快，不是吗？” “别说气话，你之所以加入天成，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工作室接不到很好的影视资源，一直在偶像剧里面打转，才转向郑总麾下，靠他的影响力给你要来一些很好的实力派的资源吗？”姜洛对这些事情谙熟于心。 宋扬以退为进，把问题回让给姜洛“我现在市场已经打开了，即使单干还是会有资源的，放心吧。” “你和郑总的合同一签就是五年，黄金上升期啊，你当然可以单干，但是合同结束，你被郑总故意卡了这么久，还会有什么好的资源吗？”姜洛把事情分析得很清楚。 宋扬当然也担心了，但他表现出来无所谓的样子“郑总不至于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卡我。我赚钱，他也能赚钱。我不能赚钱了，他也没有好处。” “好了，你就别安慰我了。”姜洛怎么也做了好几年的娱乐部分“我干这行也好几年了，郑总当然不会明面上雪藏你，不让你赚钱，他只是会无谓地消耗你的人气，让你演偶像剧，接一些没营养的综艺。” “不用担心我。”宋扬试图转移话题“你和秦总都还好吧？” “好了，宋扬，说你的事情呢。”姜洛给出了解决方案“姜氏以后会在资源上多帮衬你的，时尚资源那里秦氏代理的高奢品牌很多，你不用担心。影视这里，姜氏投资很多影视的，会多多推荐你，你也不用担心。” “谢谢你，姜洛。”宋扬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狂喜，郑总那里艺人那么多，他还要捧新人，还要带这些老人，自己能分到的好资源不多，还要替公司奶新人。姜氏可不是经纪公司，旗下没有艺人，愿意帮衬自己，那就是实打实的好资源。看来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姜洛又和宋扬闲谈了几句，到了宋扬别墅门口，宋扬下车。 回清诗苑的路上，助理很好奇“姜总，您说这个宋扬今天是真的有良心，还是有所求啊？” “你觉得呢？”姜洛把座椅调低了一些，靠在上面，闭目养神。 “我觉得他是早有所求，就等着让您答应他给他一些好的资源呢。”助理可不相信宋扬这种娱乐圈老油条，会豁出去这么大代价帮姜洛。 “你说对了。”姜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有些疼，“宋扬今天晚上，不说话，会让我们心里不舒服，说了话，郑总不舒服。他选择了我们，也不过是因为姜氏手底下的资源可以给他更多罢了。” “那您知道了，还……”助理声音变小，不敢继续说。 “人家选择了我们，我们总得有所回报，不然别人以后还敢投靠我们们？再说了，这就是举手之劳而已，宋扬自身条件不错，和他合作有赚头。”说完，姜洛想了想，睁眼，扭头，看着自己助理“你是想提醒我别被宋扬骗了吧？” “姜总……”助理嘟囔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挺帅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姜洛觉得好笑“我们见的帅哥少吗？我不会被他骗了的。” 助理思索良久，还是说了出来“最近有小道消息，说您对宋扬先生情有所钟，才会让姜氏这样帮他。” “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姜洛很警觉。 “娱乐圈里面真真假假的传闻比较多，您又是个年轻漂亮的女老板，这种香艳绯闻太喜欢往您身上扯了。我已经再查，您放心吧。”助理已经都安排好了一切。 “明天就要和秦氏那边做对接了，你早上吧投资管理部都盯好，别出了什么岔子。”姜洛嘱咐。 “我知道的。”助理点点头，应下来。 翌日，姜洛早早起床做了打扮，秦胤南看着姜洛盛装出席的样子，在她耳畔笑道“今天打扮得这么隆重，为了见我？” “少臭美了。”姜洛嗔了他一眼“我这是因为今天要对接合同细节，大事情，不能太失礼。” “我还以为你这是为了在我公司那些人面前显示一下你才是正经老板娘。”秦胤南说中了姜洛的心思。 不过姜洛并不承认，“好了，我要上班去了。” 在公司，姜洛看到桌面上的计划书，石珉一晚上就做出这样详实的计划书，实数不易啊。 姜洛处理了一会事情，秘书就来叫她“姜总，投资管理部那边来人请您过去了，秦氏的人都到了。” 这是姜洛和秦胤南确定关系之后，第一次在公司见他，姜洛还有些小激动。 看到秦胤南之后，姜洛程序化地微笑着，伸出手“你好，秦总。” “你好，秦太太。”秦胤南故意用力捏了姜洛的手一下才放开。 姜洛没想到大庭广众，姜氏和秦氏两边这么多人看着，秦胤南居然会旁若无人地这样和自己打招呼。 “噗嗤！”姜洛听到两边的员工有些人已经憋不住笑出了声音。 为了维护自己平时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形象，姜洛轻咳两声，努力挽尊“秦总，专业一点，这是在公司。” “好的，那我叫你，姜总。”秦胤南知道不能再逗姜洛了，她那样注重工作的一个人，是真的会被逗生气的。 两家公司得相关人员，坐在会议室里面，开始认真探讨着合同细节。 “秦总，您分给姜氏的利润率，低于您的风险了吧。”姜洛想要为姜氏争取更多的利润空间，这个环节也是正当的讨价还价环节。 秦氏的人有些担心，他们都看得出来，秦胤南是真的喜欢姜洛，他们怕秦胤南一时情难自禁，就答应让利给姜洛了。 事实上，秦胤南比他们想象的要更专业，他拒绝了姜洛“技术是我们在做，心都是我们操的，姜氏仅仅提供了一部分融资资金，这个利润率已经很可以了。” 姜洛知道秦胤南说的也对，她目标本来就不在利润率上面“那我希望姜氏可以拥有一些决策权，或者是说，可以给秦总提意见的权力。” 即使姜洛看起来像是退了一步，但是秦胤南依旧拒绝了她，他知道这是姜洛的谈判技巧，先提出一个不太可能的要求，再提出一个有些过分的要求，自己总不好一气拒绝她两个要求，“我一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项目指手画脚，二轮咱们合作的时候，你们就接受了我们不给融资伙伴决策权的约定吧。” “我知道，可是这是三轮了啊，秦总。”姜洛开始罗列自己的理由“姜氏这么多钱的投入，你总不能让我们连个说话的力度都没有吧。二轮是二轮，我们三轮投的钱可比二轮多，我们合作芯片第二次了，这意味着姜氏相信您，难道您就不能给老合作伙伴一点优惠吗？” “姜总，您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实在不喜欢有人插手我的项目。做芯片你们又不是专业的，很多外行的意见对我除了干扰没有任何其他的作用。”秦胤南死咬着不放。 姜洛心平气和，微微一笑，站起来，把自己的ppt连上电脑“秦总，以及所有秦氏的合作伙伴们，请你们看看这里，这是姜氏投资管理部门投资过的很多跨行业项目，姜氏都拥有相应份额的决策权，姜氏的决策都给了它们很大的帮助。我们虽然是外行，但是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觉得你们还是需要我们的意见的。” “你们看，这个案子……”姜洛开始具体介绍自己ppt的内容了，秦胤南好整以暇地看着姜洛，她走到投影前，光影投射在她身上，形成一片瑰丽的色彩。 看着姜洛侃侃而谈，秦胤南的颜色变得温柔而又欣赏，还有一丝丝隐藏的迷恋。 结束了自己的简单讲解，姜洛关掉ppt，把手撑在会议桌上面，俯视众人，“大家觉得，让姜氏拥有一部分决策权，是不是个很正确的决定呢？” 秦氏的那些员工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面前这个女人让他们愿意分给她决策权，但是最终还是得听自己老板的。 “好。”秦胤南的生气打破了会议室刚才的安静。 姜洛坐下，很开心“一言为定。” 她又吩咐法务部门主管“带着法务部门，马上改合同。” 后面还有许多细节的敲定，大家都看呆了。 姜洛和秦胤南没有一点情侣的感觉，两个人据理力争，和平时谈合同没什么差别，根本不存在因为两个人彼此相爱而让着彼此的情况。两边的人都暗自佩服着自己的老板。 到了中午，合同居然还有些细节没敲定。 “姜总，我们先去吃饭吧。大家也都累了。”秦胤南看着姜洛，语气放温柔，他主要是怕姜洛不按时吃饭对胃不好。 姜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的确该吃中午饭了。” “那我做东，今天请大家集体出去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以后合作就要常见面了。”秦胤南说出自己的提议，他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想和姜洛共进晚餐。 姜洛却并没有同意，她现在只想早点敲定好合同细节，就可以早点开始新闻发布会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于是，姜洛拒绝了秦胤南“不用了，秦总，想要联络感情以后有的是时间。今天的正事是敲定合同，我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太考虑好，一会要和我们投资管理部的同事再商量商量，您就带着您的人先去吃饭吧。” 说罢，不等秦胤南反驳拒绝，姜洛吩咐秘书“去准备一下，一会开个工作餐会议。” 然后，她看着底下那些员工，“辛苦大家了，忙过这两天，我给大家加奖金！” “谢谢姜总！”大家回答得很一致。 秦胤南无奈抿抿嘴，然后拍拍手，让自己的员工回过神来“既然这样，我带大家去随便吃些东西，然后稍作休息我们就回来和姜总接着讨论吧。” “好的，秦总。”秦胤南手底下的人都憋着笑，他们从没见过自己老板吃瘪的样子，今天也算是开了眼。 姜洛带着大家紧紧张张地开了工作餐会议，她把很多需要交涉的细节又敲定了一遍，根据上午的会议做出调整。 下午的会议开得很快，两方都在中午重新做了准备。 姜洛签下自己的名字的最后一笔之后，和秦胤南相视一笑，伸出手“合作愉快！” “那么，姜总，我们后天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可以吗？宣布一下我们合作的消息，以及另外一个秦氏项目相关的消息。”秦胤南很绅士地询问。 姜洛点点头，“当然，这个就让我的秘书做对接吧，具体时间什么都出来以后，我会再和秦总联系的。” “那我就先告辞了。”秦胤南语气意味深长，很明显是希望姜洛留留他，姜洛当然听得出来，她也不舍得秦胤南，两个人见一次面连句体己话都没来得及说。 但是她一会还有工作呢，只得先让秦胤南离开，“秦总，慢走，我让秘书送送你们。” 秦胤南闻言，眼眸低垂，叹了口气，在姜洛耳边轻声说“洛洛，我知道我们来日方长，也知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你，想拥你入怀，想把你揉进骨髓。” 姜洛的脸蓦然变红，血液上涌，她觉得两边耳朵都出现了轰鸣。 她踮起脚尖，用刚才签好的合同遮住自己和秦胤南的脸，让一旁的那些下属都看不到，然后轻轻在秦胤南的脸颊印上一吻。 这大概是她工作这几年来做过的最不专业的一件事了，工作时间，当着自己的下属亲了自己男朋友一口。 不能这样做的理由她可以说出无数条，但是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情之所至，她爱秦胤南，无法控制的爱着。 这一个理由足以战胜所有其他的理由。 秦胤南看到姜洛的动作，微微感动吃惊，旋即心中就被欣喜填满了。 姜洛放下遮挡的合同，两个人眉目含春。 姜洛清了清嗓子，“秘书，送送秦总他们。” 然后，她就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秦胤南随后也跟着秘书离开了。 两边的员工看似平和，面色与往常无异，实则内心都兴奋得不得了，他们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自己老板这个样子。 姜洛回到办公室，心脏跳动得还是很快，她打开笔记本处理着工作，实则早已经度秒如年了，她想赶紧回到清诗苑，想赶紧见到秦胤南。 不过年末了，事情特别多，姜洛一直加班到了晚上九点，才能回家。 秦胤南也差不了多少，和姜洛前后脚回到家里。 两个人都还有一些工作没做完，就拿着笔记本一同坐在沙发上面，姜洛靠着秦胤南，两个人也不说话，只是敲击着键盘。 所谓山河远阔、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幅场景吧。 “今天，你没生气吧？”合上笔记本，秦胤南把玩着姜洛随意披散的头发。 姜洛正在处理工作，她觉得秦胤南问得莫名其妙“我生什么气？” “就是早上开会，我没有同意你的几个提议啊。”秦胤南依旧低头玩着姜洛的头发，用她的头发在手指上绕圈。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本来敲定合同就是博弈啊，我有些提议也没想着你答应，试探而已。”姜洛停下敲击键盘的手，看向秦胤南“秦总，你不会以为我连谈判技巧都不会吧？” 秦胤南赶紧否认“没有。你多聪明的人啊，我怎么会那你当傻瓜看呢。你是我女朋友啊，我怕你怪我工作起来一点都不让着你。” “秦胤南。”姜洛表情严肃而认真，“你就是这样想我的？不专业而且任性，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把个人感情和公司的事情混为一谈？如果今天你让着我，我才会生气。”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那样想你，我只是太在乎你了，就想问问。”秦胤南该知道的，姜洛是怎么样傲气的姑娘，她根本不屑于用私人感情来要挟合同。 “你今天要是真的让着我了，我会瞧不上你的。”姜洛注视着秦胤南的眼睛“首先，你这样非常不专业，我最看不上那些烽火戏诸侯的昏君了。其次，你这样是对我的侮辱，我一步一个脚印，绝不会靠这些旁门左道。” 秦胤南听着姜洛列举着理由，他越发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好姑娘，觉得自己幸运无比。 “洛洛，你不喜欢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那你喜欢谁啊？”秦胤南突然很好奇，“我从前是不懂他这样为博美人一笑，不顾一切的行为。但是自从遇到你，我就知道周幽王的原因了，如果是你，我愿意把整个世界都捧来给你。” “油嘴滑舌！”姜洛笑嗔了秦胤南一句，才开始想答案“我啊，我喜欢的帝王，大概是李隆基吧，遇到杨玉环之前的唐明皇，是真的担得起那个‘明’字的，他勤于政事，从各方面采取措施，一手把唐朝推到鼎盛，开创了开元盛世。他当时的很多做法，我都特别认同，很会平衡朝堂的一个人。只不过，后期大概是国富民安，他有点太放纵了，才酿来安史之乱。”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还以为，你喜欢唐明皇李隆基，是喜欢她和杨贵妃的爱情呢。”秦胤南笑，缓缓背诵着几句《长恨歌》里面的诗句“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爱情？”姜洛语气讽刺，“他和杨贵妃哪里算爱情，不过是后人粉饰的，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还要用爱情骗自己，来粉饰那场灾乱吗？” “那你觉得，他们不是爱情，是什么呢？李隆基那时对杨贵妃可是真的好，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这些诗句，秦胤南张口就来。 姜洛索性把腿上放着的笔记本合上，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开始和秦胤南聊这个问题“爱情，可不是最后把女人推出去送死的。其实这和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有一拼。他们都很宠爱那两个女人，看起来真的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可是呢，这两个女人最后都因他们的宠爱而死。” “虽然结局不美好，可是你不能否认爱情吧，而且，周幽王可没想吧褒姒推出去送死。”秦胤南非常好奇姜洛的想法，她似乎和自己听到过身边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周幽王不是故意的，但他确实是在把褒姒推出去送死。那个时代，让帝王宠爱昏了头脑的女人，没有好下场，史官们的笔墨与唾沫就可以淹死她们，大臣们进谏的直言也会刺死她们。”姜洛冷哼一声。 “与其说唐明皇和周幽王爱这两个女人，不如说这两个女人只是他们不思进取耽于享乐的遮羞布而已。如果有更美更得他们意的女人，他们立马又会陷入所谓的爱情。真是可笑。”姜洛很不屑古代把所有的罪过最后都归结到弱女子身上。 秦胤南理解了姜洛的想法“爱一个人就该护她一世周。真正的爱是为了这个女人去奋斗，而不是贪图享乐，两个人一起堕落。” “是这个意思。”姜洛也很好奇秦胤南的想法，她问“你呢？你怎么想的？你不会觉得这是爱情吧？” “我以前觉得这大概就是他们说的爱情，不过，自从爱上你，我就知道他们不是了。”秦胤南不管说什么，总要带上姜洛。 “什么意思？”姜洛很好奇，从秦胤南肩膀上起来，坐正。 秦胤南放开姜洛的头发，解释“遇到你，我才知道，真的爱一个人，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你，而不是放弃自己的盔甲。” 姜洛最后总结道“不过总体来说，前期的唐明皇，我还是很欣赏的，他的有些做法真的很有智慧。” 说完，她又重新抱起电脑，靠着秦胤南开始处理工作。 秦胤南赞同姜洛的看法“的确，他一手把唐朝推向顶峰，又一手拽向低谷。一生有过励精图治也有过耽于享乐。”他倒是没想到姜洛会喜欢这样一个极端的人。 姜洛看出来了秦胤南的意思，解释道“其实喜欢他，也是因为唐朝的开放包容，那种环境我很喜欢。如果单看皇帝，我更喜欢康熙一些，他才是真正的一生都有作为，把控大权，也没有耽于享乐。” 秦胤南点点头“清朝的环境比唐朝确实差了许多，和康熙帝无关，他是个好皇帝。只是当时封建王朝气数已尽。英国在轰轰烈烈地工业革命的时候，我们还在九子夺嫡。不得不用一些高压手段来维持封建统治了。” 姜洛没有什么回应，她正在给别人回邮件。 秦胤南又开玩笑说道“不过，我以为你最喜欢的，会是武则天，一代女皇，和你多像，一样的霸道，我和你连个午饭都吃不上。” “我喜欢她啊。”姜洛随口应道。 等回完邮件，她抬头，反应过来“你说我霸道？” 秦胤南没想到姜洛还记着他刚才的玩笑，胡乱搪塞忽悠姜洛“我没说啊，你回邮件出现幻听了吧？” 姜洛瞪着秦胤南，“喂，我就是霸道了，我就是像武则天了。不仅像她的霸道，还像她养男宠呢。” “你敢！”秦胤南威胁地看着姜洛。 姜洛不甘示弱，回瞪回去“我怎么不敢。” “你当然敢了，但是我就怕那些男人没有胆子给你当男宠，我见一个灭一个。”说着威胁的话语，秦胤南还不忘摸了摸姜洛的头发。 姜洛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上楼休息吧，挺晚的了，明天公司还有事情，要开新闻发布会的话，你那边应该会很忙。” 秦胤南和姜洛一起上楼，各回各屋，一夜无梦。 翌日，在公司，秘书拿来文件告诉姜洛第二天新闻发布会的具体流程和事宜。 姜洛让媒体那边放出消息，好好宣传，还给谭光友也发了邀请函，明天要宣布的事情也和他十分相关，她特别想亲眼看看谭光友的脸色。 接着，又是一整天的工作，最近临近年终了，要开董事会，很多事务都需要出报表了，姜洛忙的脚打后脑勺。 下午时候，秘书突然进来告诉姜洛“姜总，杨董有事找您。” “杨董？”姜洛不解，马上就是年终开董事会了，杨董有什么事情董事会说不行，非要今天跑过来，而且还是找她，不是找她哥哥，“你请他进来吧。” 杨卫忠，姜氏除了姜家之外的第一大股东，姜洛搞不懂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见他进来，姜洛赶紧起身迎接，“忠叔，大冷天的，您还特意跑一趟干嘛？有什么事情，您就直接打个电话跟我说就行。” “这件事情，比较重要，我还得和你当面聊聊。”杨卫忠语气很严肃。 姜洛心里隐隐感觉到这不是什么好事，“行，您说就是了，我听着。” “姜洛啊，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很多事情不想给你难堪，才避开董事会直接跟你说的。”杨卫忠的话印证的姜洛的看法，来者不善啊。 第二百三十章 ()姜洛只好顺着杨卫忠的话附和“忠叔，我知道您对我好，毕竟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也很尊敬您，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吧。” “投资管理部，你做的这两个案子，忠叔我不是很认同啊。”杨卫忠语气很软，但是不容反驳“姜洛，你还太年轻，容易感情用事。” 姜洛否认“忠叔，我没有。我投资秦氏的芯片项目，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我也不和你争辩这些，你再怎么说，要不能否认你和秦胤南的夫妻关系。”杨卫忠提出解决方案“这样吧，我觉得投资管理部日后怎么发展，实在需要好好做个规划。我女儿也在投资管理部，你们做个企划案，咱们在年末的董事会上进行投票，通过谁的，以后投资管理部就按照谁的方案走。” 姜洛明白了杨卫忠的用意，除了他真的觉得投资秦胤南的项目风险太大不妥之外，还想要他女儿出头。 杨卫忠的女儿杨思雯一直在投资管理部门做，但是因为媒体公司本来就不够重视投资管理部门，一直也没出头，现在是个机会，如果能挤掉姜家的女儿的方案，杨思雯绝对不会再让人看轻了去。 “好的，忠叔。不过投资管理部，也不能只出两个方案，我会让他们每个小组都出一个方案，咱们一起选择，选出一个最适合姜氏发展的。”姜洛绝不能让她和杨思雯这件事发展成为内斗，要显得像是正常操作。 “当然可以。”虽然这样杨思雯成功的概率会降低，但是的确不容易落人口实，而且杨卫忠很自信，有他的指导，自己女儿绝不可能输。 敲定了这件事情，董事会的流程就要改，姜洛去找了自己哥哥一趟。 “这个忠叔，真的觉得爸爸不坐镇公司了，我这个后辈就镇不住他了？”姜楼不想自己妹妹出于那样被人质疑的境地。 “算了，哥，这也是个机会。”姜洛不可能一直都由自己哥哥为自己遮风挡雨“让大家心服口服，不然投资管理部的项目，他们总觉得是我徇私。” “也好。”姜楼安抚自己妹妹“不用太拼了，就算输了，也有哥哥在呢。” “哥，你这样可是小瞧你妹妹了，谁说我就一定会输啊？”姜洛不服气地昂起头。 姜楼宠溺地刮了姜洛的鼻子一下“你啊，加油，我妹妹一定会赢的。” “对了，哥，明天的新闻发布会，你也来吧。”姜洛想要自己哥哥明天去支持支持自己。 姜楼明天有好几个会议，他拒绝“这个项目既然交给你了，那自然由你权负责。我明天一堆事情呢，我相信你可以独当一面的。” 姜洛很坚持“哥，你来吧。你来，我比较安心。明天秦胤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宣布，绝对会让芯片行业震动。” “这么厉害？”姜楼有些感兴趣，他看着自己妹妹期待的眼神，不忍拒绝“我尽量抽出半个小时，在重要的时候过去。” “谢谢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姜洛开心地小跑出姜楼的办公室。 一推开门，本来蹦蹦跳跳的小姑娘，突然就变得沉稳了许多，面无表情，走路稳重。 姜楼看着，哑然失笑，自己这个妹妹，真的像个精灵一样。 因为有了这次的企划案比拼，姜洛更加忙碌了，调资料，写文案，回到清诗苑，又是忙活到半夜才睡。 翌日，姜洛穿着一身白色丝绒香奈儿的套裙，秦胤南黑色西装，领带与姜洛的裙子配套。 姜洛挽着秦胤南的胳膊，两个人看起来神仙眷侣，无比登对。 这两个人一出现，就引起了一阵骚动。刚一下车，所有媒体都围了上去。 “秦总，听说您已经高价聘请了华云峰教授做核心技术相关的工作，是真的吗？” “姜总，姜氏愿意在二轮项目失败之后再和秦氏合作三轮，是不是因为姜氏秦氏的姻亲关系，您真的看好芯片三轮吗？” “秦总，我们真的可以制造出来和美国相匹敌的高科技芯片吗？” 问题一个接一个被扔了出来。 保安努力形成一堵人墙，护着秦胤南和姜洛往会场里面走。 秦胤南把姜洛护在怀里，一只手还挡在姜洛的头上，怕记者们伸长的话筒或者摄像机会戳到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现在不回答任何问题。媒体朋友们有任何问题可以一会在发布会上面再问。”姜洛和秦胤南的助理替自己的老板拒绝着媒体们的提问。 就在记者们把秦胤南和姜洛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时候，又一辆车来了，是谭光友，他带着郭念琦来了，两个人现在已经对外宣布了恋爱关系。 这和姜洛的媒体运作分不开，三天两头就有爆料说谭光友包养女明星，或者郭念琦被神秘富豪潜规则的新闻。还拍到了很多照片。无奈之下，两人只得公开恋爱关系，以减少公众形象上面的损失。 媒体们也看到了这两个人，郭念琦是绯闻缠身的美艳女明星，谭光友也算是道貌岸然的富二代，这两个人的话题度不低，可是媒体们却迟迟不愿意离开姜洛和秦胤南两人。 一时间，场面僵持了起来。 谭光友和郭念琦带的保镖本来严阵以待，却没想到根本没有媒体过来，他们也有些傻眼。 过了一会，才有一些零零星星的媒体，见采访姜洛和秦胤南也占不上好位置了，才转而去采访谭光友的郭念琦。 过于明显的区别对待，让谭光友很没面子。 郭念琦感受到了谭光友起伏得有些剧烈的胸膛，用手捏了捏谭光友的胳膊，示意他放松。 谭光友深呼吸了一下，就向着秦胤南和姜洛二人走过去。 媒体们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是还是自觉让出了一条道路。 “谭总，欢迎，好久不见。”秦胤南很大气地先和谭光友打了招呼。 “的确好久不见了，秦总，听说您和太太去度蜜月了，没想到回来这么快就有大动作。”谭光友语气阴阳怪气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姜洛可不会任由谭光友在那里阴阳怪气地说自己和秦胤南，她反击：“谭总，您这是羡慕我们了吧。您加加油，早日把郭小姐也娶回家里，和郭小姐一起去度蜜月啊。” 她明明知道谭光友这样的家庭，不会允许他娶郭念琦这样的女人，娶女明星没事，但是郭念琦这样背景不干不净的明星，问题可就大了。 郭念琦听了姜洛的话，面上一白，她当然知道让谭光友娶自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不仅知道，她还得替谭光友回避这个话题，实在残忍：“姜总，您别打趣我们转移媒体视线了。您和秦总蜜里调油，看谁都像是要结婚的样子。” 姜洛却像是听不懂话一样，接着追问郭念琦：“怎么？难道你们不准备结婚？” 这个问题过于犀利，郭念琦没法回答，说准备，那以后就是打自己的脸，而且谭光友和谭家肯定不开心；说不准备，那就是把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扣上了玩玩的帽子，是钱色交易。 郭念琦求助地看着谭光友。 一旁的媒体听到这个问题，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谭光友和郭念琦给出回答，这种问题平时他们直接就被经纪人或者助理挡回去了，今天居然能听到答案，实在是大八卦啊。 谭光友也知道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打了个哈哈：“姜总，你们今天才是主角，尽说我们干什么啊？我和念琦，可不能喧宾夺主了。所以不回答任何我们的问题。各位媒体朋友也听到了，我们不接受采访的，你们还是多采访采访主人。” 谭光友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实则不要脸极了，媒体们本来也没有多少意愿要采访他和郭念琦，他说的好像是自己特意把曝光让给姜洛和秦胤南的一样。 秦胤南可不是这种会吃闷亏的主：“谭总，这倒是无所谓的，您和郭小姐可是名人，媒体朋友们都很感兴趣呢，我经常看到你们的报道，今天聊一聊也没事。” 可不是名人吗？不过，这“名”是不是好的，可就不一定了。 谭光友笑着：“还是不说了，你们才是今天的主角。” 秦胤南也不勉强，“不说也没事，反正我都快吃到你们的喜糖了。等下次你们做主角的时候，我们再聊。” 秦胤南的话，让所有媒体都沸腾了，什么叫“快吃到喜糖了”？下次谭光友和郭念琦做主角，是不是指两个人结婚啊？ 谭光友闻言，面色一惊，连忙解释：“秦总真会开玩笑，这话可不能瞎说。” “好好好，是我失言了，我说错了，我说错了。”秦胤南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让谭光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媒体都是人精，还能看不出来秦胤南的意思吗。 姜洛在一旁憋着笑，秦胤南整人真的有一套，让你吃了亏还没办法。 “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吧，别站在这里了。”郭念琦知道现在解释不清楚了，就想赶紧结束这场对话，免得秦胤南说出什么更无法挽回的话。 而且，她也有私心，她想看看，媒体压力之下，谭光友的反应，如果能嫁入豪门，对于她而言是最好的选择，至于谭光友爱不爱她，她无所谓的。 姜洛听到郭念琦的话语，含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郭念琦一眼。 进入会场之后，谭光友甩开郭念琦的手：“你刚才说什么话？有你说话的份吗？你不和媒体解释，反而让我们赶紧进来。我告诉你，郭念琦，你别想利用媒体舆论，就是全天下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娶你。” 郭念琦很委屈，楚楚可怜地看着谭光友：“光友，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我怎么会想利用媒体舆论逼你呢？刚才我们再站在那里，我怕秦胤南会说出其更不可挽回的话啊。反正那件事已经没法解释了，不如赶紧离开。” 郭念琦的话很有道理，谭光友态度渐渐软了下来，“真的是这样？” “当然了。光友，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我希望你好的，怎么会想要逼你呢？”郭念琦抬眸看着谭光友，眼神崇拜，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被郭念琦这样漂亮的女人用那种湿漉漉的崇拜的眼神盯着，谭光友也不例外。 姜洛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秦胤南伸出手在姜洛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满场哪有比我帅的？还不如看我。” “不开玩笑，我看谭光友呢。”姜洛语气讽刺：“这两个人也不像表面上那样无懈可击啊。” 秦胤南当然也看出来了：“刚才郭念琦最后那句打圆场的话，里面的小心思可是多了去了，他们俩还挺配的，自私自利，心机深沉。” “这是我们的机会。”姜洛提醒秦胤南。 秦胤南明白过来，他想要找到谭光友雇人撞姜洛的证据，一直找不到，但是郭念琦手里一定有，“郭念琦那样的女人，我可不相信她手里不会偷偷握着谭光友的把柄。” “英雄所见略同。”姜洛拍了拍秦胤南的肩膀。 “这件事，交给我吧。”秦胤南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很快，人都到齐了，时间也到了，新闻发布会就要开始了。 主持人先说了说场面话，然后就说道：“下面，我们有请秦总和姜总，一起来完成我们的签约仪式。” 其实合同早就签好了，这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签完合同，两个人握手，媒体拍照。 “我想让姜总先给大家讲讲，为什么选择秦氏的芯片项目来投资。”主持人把话筒递给姜洛。 姜洛环顾四周，下面是黑压压一片的人群，“其实很多人都说，我是因为秦氏和姜氏的姻亲关系，才这样力挺秦氏的芯片项目的，其实不是，不管我和谭总关系如何，我都会投资这个项目。” 姜洛说到这，突然插入了一个小故事：“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大学是在英国读的，毕业于利兹大学。上次我回母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英国女人……” 她把那次在酒吧和秦胤南遇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那个女人的话语深深刺痛了我的心脏。我们中国人，凭什么就是他们口中的低贱人种，凭什么我们在他们印象里面就只配从事他们所谓低端的制造业。可我只是个做媒体的，并没有太多的机会接触这些实业。可我想要告诉世界，中国是可以的，我们也可以从事高端产业。”姜洛的话语铿锵有力。 她转脸看着秦胤南，面色温柔：“所幸，秦总给了我这个机会。” 秦胤南也温柔地回视姜洛。 媒体们开始鼓掌，并且纷纷按下快门，拍下这一对神仙眷侣。 “谢谢姜总。那我们请秦总谈谈关于这个项目的感想吧。”主持人又把话筒递给秦胤南。 秦胤南接过话筒，轻咳两声，“大家都知道，芯片项目已经做到第三轮了。一轮成功，二轮失败。在二轮失败之后，我也迷茫过，动辄投资如此巨大的项目，我还要不要坚持。” “这个时候，是姜总和我们的国家给了我坚持的动力。姜总其实也没有用那些大道理鼓励我，她只是对我说了三个字‘我信你’，就是这三个字，让我坚持了下去，是有人看好我的，是有人不问缘由地相信我的。”秦胤南说起这件事情，脸上带着骄傲地笑容，被姜洛这样优秀的女孩子无条件信任，的确值得骄傲。 他缓了缓，接着说：“而我们的国家，则是从各个方面都给予了支持，这也是我今天要宣布的第二件好事。我的芯片三轮项目，将与国家的科研部门共同合作完成。一轮的成果，也将公布于世，所有的中国人都可以使用。我希望，中国的芯片技术，在我们这一代人的努力下，一定可以赶上发达国家。” 秦胤南此言一出，一片哗然，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他居然会把一轮成果公开。 这个在中国出于绝对领先位置的技术，至少还能让秦胤南再吃好几年的技术红利，垄断市场的技术红利，这是怎么样巨大的一笔利润啊，秦胤南居然说放弃就放弃。 谭光友听了，整个人都懵了，他费尽心思才弄到的技术授权书，居然成了一张废纸？ 这时候，政府的负责人上台，和秦胤南握手，“我们为秦总感到骄傲和自豪。也为中国的未来感到欣喜，祖国的未来将因为他们这一批有理想有作为的年轻人，而变得光彩夺目。” “我没有想到，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企业家，就有这样的胸怀和气魄。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中国的希望，有这样的青年人，我们做什么会不成功呢？他们就是中国的脊梁，是中国的血液，是中国的未来！中美贸易战，有秦总和姜总这样有责任感爱国的青年企业家，中国必胜！”政府发言人一席话掷地有声。 他甚至冲秦胤南深鞠一躬：“秦总，谢谢您，我们这些老家伙，很放心，以后把中国就交到你们手上了。” 秦胤南连忙扶起政府的发言人，“您言重了，我不过是做了一个中国人，所应该做的事情罢了，不足挂齿。” “下面，请各位记者提问，咱们的政府发言人、秦总、姜总都会为大家解答疑问的。”主持人再次开口。 一个记者举手：“秦总，我很佩服您，我理解您和政府合作的心理，但是不理解为什么要公开一轮技术呢？” 秦胤南想了想：“我希望即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其他机构研发出更尖端的技术。”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功成不必在我，而功力必不唐捐。” 所有人鼓掌。 这是怎么样的胸怀，大家相信，秦胤南是真的为了中国在着想，是真的希望中国可以突破芯片制约。 “秦总，您可以仔细和我们介绍一下三轮项目吗？”另外一个记者举手提问。 旁边一个记者帮腔：“讲讲吧，我们都很想听。” “是啊，秦总。” “对。” “讲讲吧。” 显然，众人都很期待这个项目的具体内容。 姜洛知道，记者们是真的敬佩秦胤南了，之前把他们堵在门口，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现在的问题都如此和缓。 而且，一般这种新闻发布会，项目具体并没有多少人关心，大家关心的，都是一些花边新闻和丑闻，这种可以挖掘出爆点的东西。但是今天，记者们居然如此一致地关心着项目具体。 秦胤南是真的很有人格魅力，姜洛看着正在介绍项目的秦胤南，目光欣赏而崇拜。 要是秦胤南注意到了姜洛毫不掩饰的欣赏，一定会十二分得意的。 “……这就是芯片项目三轮，我能告诉大家的所有。至于项目推进，大家可以及时关注，每一步的成果我都会及时向公众反馈的。”秦胤南结束了介绍。 媒体们又是一阵掌声雷动。 这可真的是姜洛出席过的，掌声最多最齐最响亮的一场新闻发布会了。 姜楼在下面坐着，面色欣慰，帮秦胤南和姜洛拍着照片，发给自己父母看。 他很骄傲，台上那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自己妹妹喜欢的人。 新闻发布会结束了，记者们还是围着姜洛和秦胤南，迟迟不愿离开，即使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要问了，他们也围着姜洛和秦胤南拍照，他们要记录这个历史性的时刻，他们是真心地钦佩着秦胤南和姜洛。 一旁的谭光友和郭念琦，再也无人关注了，即使郭念琦美得不可方物、光彩照人，大家的目光也还是被姜洛吸引着，那样的胸怀和气度，那样的气质，是郭念琦这样花瓶一样的没人这辈子也没法拥有的。 美人在骨不在皮，姜洛是由内而外地发着光，光芒万丈。 谭光友脸色很差，想和秦胤南说句话，却没有什么机会，秦胤南站在人群中央，众星捧月，而他依然是个边边角角的人物，无人关注。 这样的画面，这样的对比，刺痛了谭光友可怜的自尊，快三十年了，他从未超过过秦胤南，他不甘心。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谭光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时机已到，可以了。” 一旁的郭念琦好奇地问谭光友：“光友，你做了什么啊？” “让我舒心的事情。”谭光友目光怨毒地看着秦胤南那个方向，重复了一遍：“让我们舒心的事情。你就等着看吧。” 郭念琦知道再问，谭光友也不会告诉她的，他一向自负，而且也不拿自己当知心人和自己人。于是只好闭嘴，挽着谭光友的胳膊离开的会场。 姜洛和秦胤南废了好大劲才打发走那些记者们。 坐在车上，她开心地告诉秦胤南：“秦总，这次舆论不需要我们姜氏引导，绝对都是向着我们的，省了好大一笔钱呢。” “我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谭光友故意谦虚。 姜洛瞪他一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是不是就是觉得我们做媒体的都是拿着一支笔整天瞎写，没有根据，不讲良知啊？” 秦胤南知道姜洛是在用她的胡搅蛮缠撒娇，姜洛有时很喜欢这样，故意胡搅蛮缠，其实就是很享受他哄她的过程。 秦胤南赶忙哄姜洛：“我可从来没这样想过，你们媒体当然有良知了，从今天的反响就看得出来。即使偶尔为了迎合市场，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很拎得清的。” 姜洛叹气：“我们行业，都是被一些人带坏了，拿了钱就什么都可以写，真的是丧良心。其实大部分人都还是实事求是的。而且，我们也有很多很好的记者，他们潜入了这个社会的黑暗面，从事着极其危险的工作，仅仅是因为一个新闻人的良知。我们即使被威胁被封口，也依旧想要为这个社会发声，依旧想要为弱势群体发声。这才是真正的新闻人。” “我知道，像你一样，像楼哥一样，像姜氏一样。”秦胤南摸了摸姜洛的头发。 “秦胤南，我想开分公司，开在美国，开在英国。为中国发声，在西方社会，中国的声音太弱势了。”姜洛这一次很郑重第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秦胤南明白姜洛的意思，联想到最近夜夜她都要忙到很晚：“是准备董事会的时候做提案吗？” “是的。”姜洛点点头。 秦胤南微笑着看向姜洛：“洛洛，我很期待。” 两个人还有很多其他后续的事情要处理，就分别去了公司。 新闻发的很快，姜洛还没到公司，就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稿子夸奖秦胤南和自己了，有些稿子写得姜洛都很不好意思，把她夸得太好了，她其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罢了。 秦胤南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给郭念琦打了个电话：“郭小姐，有空吗？” “秦总今天晚上不陪太太庆祝，找我干什么？”郭念琦可不觉得秦胤南会找她单纯聊天，先不说他根本不喜欢自己，就说自己现在是谭光友阵营的人，和秦胤南对立着，他就不会有什么好话要和自己说。 “郭小姐是聪明人，我想给你指条明路。”秦胤南的话语让郭念琦心惊。 她控制住自己加快的心跳：“秦总的路，我是没那个好运气走了，我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 “我刚才说过了，郭小姐是聪明人，回不回得了头，你自己衡量。一个小时之后，我在云鼎等你。聪明点，别带尾巴。” 郭念琦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秦胤南就挂了电话。 她握着手机，保持着那个姿势，考虑了很久。 谭光友不会娶自己的，自己迟早会被他一脚踢开，以他的性格，自己是捞不到什么的。 如果转而投奔秦胤南，秦胤南虽然不齿自己，但他是君子，该给的好处总会给自己的。 况且谭光友从来没拿自己当过自己人，一直对自己有所防备，自己又何苦跟他绑在一条船上呢？他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技术授权书成了一张废纸，为了谭氏能不能起来还是两说，她不能把所剩无几的青春浪费在这么一个人身上了，她赌不起。 想到此处，郭念琦拿起背包，戴好墨镜，毅然离开的房子，去云鼎找秦胤南。 秦胤南来的时候，郭念琦已经在等他了，他并不意外，坐下来：“郭小姐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个聪明人。” “秦总，您叫我来，我不敢不来啊。”郭念琦的话模棱两可。 秦胤南也不着急，“郭小姐，想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吗？” 郭念琦拿起桌子上的菜单，“要一份沙拉，一杯美式咖啡。”她想用吃东西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秦胤南只要了一杯柠檬水。 “秦总这是要回去陪太太吃饭吗？”郭念琦有些羡慕姜洛了，她何德何能能让这样人中龙凤的一个男人对她死心塌地的。 秦胤南故意承认，要戳郭念琦的心窝子，他可不认为，谭光友会每天陪郭念琦吃饭：“对啊，她是我太太嘛，晚饭都得和她一起吃的。你们女人不是很注重这些嘛。” 果然，郭念琦有些不自在，谭光友哪里关心过要和她一起吃晚饭，他经常醉醺醺地来找她，身上还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秦胤南点到为止，也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郭小姐，明眼人都知道，谭家的船要沉了，你就准备绑在那艘破船上面，跟着一起沉了吗？你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干嘛如此想不开啊？” “我倒是想想得开。”郭念琦自嘲地笑了一下：“可是，哪里还有路呢？” “我今天就是给郭小姐指条明路，我知道姜洛的车祸，不是意外，是谭光友雇人干的。”秦胤南直直注视着郭念琦，密切关注着她的每一个微小的表情。 郭念琦并不意味秦胤南猜到这个，只是意外于他这样大剌剌地说了出来，她装傻：“您太太出过车祸吗？我不知道啊。” “郭小姐，如果你这样子的话，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秦胤南起身就要离开，他看得出来郭念琦是想那手里那点谭光友的把柄待价而沽，最好能抬高价格。 第二百三十四章 可惜，没有郭念琦，他也会找到证据，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他不会受郭念琦威敲诈的。 “秦总。”郭念琦着急地站了起来，“您坐，刚才是我一时失言了，我知道，这件事情我知道。” 秦胤南又坐下：“既然知道，那我的来意也很清楚了。” “我能得到什么呢？”郭念琦现在也不敢再和秦胤南拿乔，直接问道。 “跟着谭光友，你会一无所有，而且惹得一身腥。拿出证据来，我会给你安排好你在娱乐圈往后一年的资源。这一年如果抓住机会，你自然就能起来，如果不行，那也可以认识一些新的富豪，嫁入豪门也不是不可能。”秦胤南开出的条件很诱人。 但是，在郭念琦的心里，还有一个问题：“可是，秦总。我该怎么从这泥潭里面脱身呢？我已经和他牢牢捆绑在一起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观众也都是有记忆的，那些富豪，也有记忆。” “媒体是可以控评的，姜氏就是做媒体的，这点你根本不用担心。”秦胤南早已经计划得很周密了，“不过，那些富豪，就要靠你自己搞定了。郭小姐这样美艳不可方物，我相信你可以的。” 郭念琦对于谭光友哪里有真心，能有更好的选择，她会毫不犹豫离开他，“那我到底可以拿到什么样的资源呢？” “郭小姐，人不要太贪心。”秦胤南很反感郭念琦现在这副贪得无厌的样子，“你能拿出来什么，意味着你能得到什么。我是个商人，可不是做慈善的。” “谭光友吩咐那个卡车司机的时候，我录音了。”郭念琦觉得这个筹码应该可以了。 谁料想到，秦胤南嗤之以鼻：“郭小姐，谭光友不是傻子，他大可以说录音是合成的。除非你愿意做人证，但是我想，你应该不愿意吧，毕竟公众人物。” 郭念琦陷入沉默：“秦总，我只有这个了。” “我不信。”秦胤南目光灼灼：“你手里谭光友的把柄，绝对不仅仅只有这个。你既然能留心录音，就能弄到两个人的账户交易，如果不是账户交易，你一定会有照片。” 秦胤南让人去查，谭光友明面上的账户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谭光友有没有一些私密账户就不知道了。 郭念琦想了好久，这个她当然知道，但是如果说出来，谭光友可就完了，她并不担心谭光友会怎么样，在她决定出卖谭光友的时候，他对她而言就仅仅只是个筹码罢了，不带感情，她只是怕谭光友会穷途末路报复她：“秦总，如果我告诉您了，我的安全您可以保障吗？” 秦胤南知道郭念琦手里的筹码一定够重，重到足够扳倒谭光友的那种，“我当然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我会花最高的价格雇保镖的。而且，如果你真的害怕，那就直接让谭光友翻不了身，让他挣扎在泥潭里面，根本无法脱身，你自然就会安安全全的。” 郭念琦在心里权衡着，权衡着，终于，她下定决心：“秦总，我手里面有谭光友在瑞士的一个账户，但是具体往来明细我是没有的，这个就需要您了。账户明细除了雇人开车撞您太太的，其他的，您可以往下好好查一查，我相信会有很大的收获。” “好，我就知道郭小姐一定在手里给自己留好了找退路的筹码，你怎么会跟着谭家那艘破船一起沉了呢？”秦胤南对于谭光友的账目往来很感兴趣，他知道谭光友可不是那种清清白白的生意人，他是那种歪门左道一大堆好走偏门的人。 秦胤南对于这个消息很满意：“我会促成郭小姐和王林浩导演的合作，二番女主。” 王林浩，光是这个名字就足够让郭念琦心动的了，业界传说，王林浩手里没有捧不红的演员，也没有他调教不出来的演员，每一个女演员被他一调教，都格外有灵性。但是他一向只和刚入行的机会还算素人的女演员或者已经拿过影后的女演员合作，像自己这样的，根本如不了他的眼。 虽然兴奋无比，但是郭念琦还是努力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她见秦胤南出手就如此阔气，就想要捞到更多的资源：“我告诉了秦总这样打的消息，秦总难道只给我一部电影的女主角吗？” “郭小姐，我一向不喜欢太贪心的人，有了王林浩导演，你跻身一线完全没问题了。”秦胤南实在不喜欢这样满身铜臭的女人。 “如果我还有筹码呢？”郭念琦是真的狠下心豁出去了，“谭光友改良了您的芯片技术，他知道这个技术红利只能吃两年，他因为收购起航芯片时耗费了过多资金，资金链要撑不住了，他就把芯片里面的硅换成了一批低价收购来的劣质硅，一两年可能看不出来问题，但是不出五年，这些芯片就都无法使用了。” 秦胤南明白了，他明明激谭光友花了那么多钱收购起航，谭光友居然还能撑到现在，原来是偷偷动了这样的手脚，他不动声色地问郭念琦：“还有吗？” 郭念琦摇摇头，“其他的事情都无足轻重了，没有什么对您有用的了。” “你再仔细想想，和我，和姜洛，和秦氏，和姜氏，任何有关的都可以。”秦胤南提醒道。 郭念琦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哦，对了，秦总。谭光友今天上午参加完您的新闻发布会之后，打了个电话，说是什么事情好像时机到了，我觉得是和您以及您太太有关的，但是我问他，他不愿意告诉我。” 秦胤南不知道谭光友要干嘛，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在心里面暗暗有了打算。 他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郭念琦：“郭小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们公司最近投资的一部正剧，一部谍战，一部仙侠，你随便挑，班底剧本都很好，你应该相信秦氏投资的眼光。一年内，秦氏投资的任何一部戏，你都可以演。还有代言，我会分给你旗下的一些高奢品牌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郭念琦大喜过望，赶忙谢谢秦胤南：“谢谢秦总，谢谢秦总。” 其实秦胤南有的是办法坑郭念琦一把，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是他还看不上这些东西，郭念琦也没有触犯到他的底线，他犯不着和一个女人计较。 “那郭小姐，你慢慢吃，我先走了。”秦胤南起身离开。 坐在车里，秦胤南一直在想，谭光友今天上午那个电话是打给谁做了什么。 和自己还有姜洛相关的，谭光友要做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这样来了一手，让谭光友费尽心机得到的技术授权书成为一张废纸，之前又让他多花那么多资金收购起航芯片，明天开盘谭氏股价会不会跌停的不一定，谭光友对自己一定恨之入骨。 而谭光友一贯的手法，也不过是放丑闻了，只有放出自己或者回来的丑闻，才能转移公众对于谭氏没落的关注。 那是什么样的丑闻呢？ 秦胤南知道今天晚上就必须解决了这件事情，不然明天一早，只怕自己和姜洛就要成为头条了，不仅遮盖了谭氏的颓势，还要遮盖自己和姜洛今天展现出来的所有积极向上的公众形象，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想了想，秦胤南给谭光友发了信息：“谭总，有空吗？出来聊聊。” “哪里？”谭光友的回复十分简短。 秦胤南发给谭光友一个地址，然后驱车前往。 之前和郭念琦约见，是郭念琦特意早到了等自己，而和谭光友约见则是他特意迟到了，让自己等他。 由此就能看得出来，两个人完全不是同一种心理，谭光友对自己是厌恶的，是非死即伤的，而郭念琦则是好商好量的，只要有利益就可以的。 “谭总。”秦胤南并没有站起来，坐在那里就和谭光友打了招呼。 谭光友脸色不虞，“秦总，祝贺你啊，今天可真风光，不过付出的代价有点大吧。您为了不让我吃您的技术红利，居然能直接公开技术，实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 “谭总，您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不是为了故意恶心您，我是真的想要推动中国的芯片发展。”秦胤南知道谭光友不相信，但他还是要说出来，不为别的，他越这样说，谭光友越会觉得自己在针对他，心里就越难受。 果然，谭光友脸色愈发难看了，“秦总，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没有记者采访，没有政府要员，也没有您心爱的姜总，您何必还装得道貌岸然的，不累吗？” 秦胤南耸耸肩，“我不累。”活得本真怎么会累呢，累的往往都是像谭光友这样整日以面具示人的人。 “您特意把我约出来，总不会就是为了满足一下您丑恶的心理。在我面前好好炫耀炫耀吧？”谭光友想要进入主题了。 对于郭念琦，可以直入主题，但是对于谭光友可不行，他不能让谭光友知道自己的目的。于是，秦胤南开口：“其实我就是觉得不太好意思，让您花的那么多钱买的技术授权书成了一张废纸，想跟您道歉。” 说是道歉，秦胤南都没正眼看过自己，谭光友心里越发不舒服，“秦总，您能不能别装了。我从小到大，最见不得的就是你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一直就是别人家孩子，即使上学的时候你逃学、你打架，工作了之后你不务正业玩女人，圈子里的人还都要夸你一句青年才俊，年少有为。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我从来没想被别人夸。”秦胤南一直都想要活得很恣意，他打架那是年少气盛心里不舒服，他逃课那也是挑着无聊的课逃掉，他不务正业玩女人更是无稽之谈，不过是放出的烟雾弹让自己爸妈不要安排女人了而已。 谭光友突然就被秦胤南这句话激怒了：“秦胤南，你没想被别人夸，你做的这么好干嘛啊？你不过是运气好，却引来所有的掌声。我们这一辈，都活在你的阴影里面。尤其是我，谭氏和秦氏很多业务重叠，所有人都在拿我们比较，说到你就是商业奇才，说到我就是努力但平庸。我厌恶你，你夺走了所有的掌声和赞许。可你凭什么轻轻松松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我没有轻轻松松。”秦胤南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谭光友，没有谁会轻轻松松就成功。你看起来的毫不费力，是因为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日夜努力，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天才。” 谭光友对秦胤南这句真心话嗤之以鼻：“只有你这样轻轻松松的人才会这样说。” “谭光友，我们读大学的时候，我天天泡在图书馆，泡在教学楼的时候，你在干嘛？我跑生意熬夜到凌晨的时候，你在干嘛？我看文件看个通宵还要开电话会议的时候，你在干嘛？”秦胤南质问谭光友，“谭光友，你仔细想想，那句话说的很对，当阿拉斯加的海豚跃出水面，我在向着晨光背单词，而你在对着繁华堕地狱。” “我也很努力！”谭光友几乎是吼道他不允许自己的努力就被秦胤南这样轻飘飘地抹杀了。 “你的努力，不过是在于如果走旁门左道，如何陷害别人，怎么编出丑闻来，怎么能利用别人的技术。真正的努力，是自己研发技术，是努力发展公司。”秦胤南眼睛微眯，很不屑地看着谭光友。 谭光友突然笑了一下，紧绷着点身体放松，靠在椅子背上面：“是啊，我不努力，我只会这些旁门左道，但你秦总，不是就栽在我的旁门左道里了吗？而且不仅仅会栽一次。” “我不会重蹈覆辙的。”秦胤南故意激谭光友，“第一次是我防备不当，后面，以你的智商，根本抓不住我的可以编出丑闻的地方了。” “你！”谭光友怒极反笑：“我确实抓不到你的把柄了，但是我知道你的弱点啊，秦总。” 谭光友神神秘秘的样子吊足了胃口，秦胤南却不接招：“我没有弱点。”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有。”谭光友斩钉截铁，“你的弱点，就是你在乎的人太多了。不要爱上什么女人，为什么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女人往往就是男人的软肋。但是很遗憾，你有软肋了，秦总。” 秦胤南内心了然，谭光友编造的丑闻和姜洛相关，“这又怎么样？我有软肋没错，但我很强大，我可以保护我的软肋。只有弱者，像谭总一样的弱者，才会害怕软肋。” “秦总，话可不要说的太满。”谭光友很自信：“太在乎一个女人，你就迟早会栽在她身上的，人心隔肚皮啊，秦总。” “洛洛又不会害我，我很确信，她也爱我。”秦胤南说的很确定。 谭光友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秦总，您可真有意思。” 秦胤南也不生气，就只是看着谭光友在那里笑。 等谭光友笑够了，他才接着说：“秦总，尔虞我诈的环境待久了，您真的就这样相信您的枕边人，她绝对不会背叛您吗？” 秦胤南基本可以确定，这次谭光友想要爆料出去的所谓“丑闻”，绝对是什么姜洛背叛自己一类的，为了知道更多，他故意激怒谭光友：“谭总，我这不是相信姜洛，我是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谭光友被他弄糊涂了。 “对啊。”秦胤南理所当然地看着谭光友：“我当然是相信自己了，我相信自己足够强大。你这样的失败者是理解不了的。你也说过，我是圈子里面拔尖出彩，甚至可以被称为惊才绝艳的人物，年少有为，青年才俊啊。而且我可是实权派，管理的是秦氏这样在中国都排的上号的公司。而且，退一万步，不说家世能力，单单说长相，我也出类拔萃吧。如果你是女人，你难道会舍弃我选择你自己吗？” 秦胤南这话说得很气人，谭光友本来就一直处于被秦胤南压制的痛苦之中，他自卑，他愤怒，他想要超越秦胤南，可是他做不到。今天，秦胤南在他面前如此吹嘘自己，偏偏他说的还都是事实，谭光友无法反驳。 谭光友坐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说不出话来，他越想越生气，情绪一点一点积累，就快要忍不住了。 终于，他开口，带着一种期待一种残忍，还有一些幸灾乐祸以及如释重负，脸色十分复杂：“秦总，我要是告诉你，你头上被戴了一顶绿帽子，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如此自信了？” “绿帽子？”秦胤南没想到谭光友居然在酝酿这样一场丑闻。 他暗自庆幸，还好今天找了郭念琦，从那里得知这个消息，不然这个丑闻一旦被爆料，姜洛以后如何面对世人，就算大家都知道是假的，她也依旧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会被恶意揣测，现在大环境里面，对女孩子就是这样残忍不公平。 “是不是很惊讶很吃惊啊？秦总。”看到秦胤南有些惊讶的表情，谭光友得意了起来，甚至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秦胤南注视着谭光友的全部动作。 “这茶真好喝啊。”谭光友看秦胤南的胃口被他吊起来了，开始拿乔了，顾左右而言他。 “是吗？”秦胤南并没有给谭光友看自己好戏的机会，他假装很关心这壶茶的样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细细品尝。 谭光友见状，先是微惊，然后反应过来，猜测秦胤南实在假装淡定，“秦总，您要是也觉得好喝，咱们就再要一壶，我请客，您戴了一顶这么显眼的绿帽子，我可不能再让您请客了，忒不地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就再来一壶吧。”秦胤南出人意料地答应了下来。 然后，他放下喝空了的杯子，目光如炬，盯着谭光友：“谭总，您请客可以。不过，我要告诉您，这茶可以乱喝，客可以乱请。但是，话不能乱说。” “我没有乱说啊。”谭光友好整以暇地看着秦胤南，期待看到一些让人兴奋的，秦胤南失态了的画面。 可惜，谭光友失望了，秦胤南面色如常，不动声色地打听着情况：“洛洛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她最崇拜有能力的男人了，咱们圈子里面，年轻一辈，还有比我更出彩的人吗？” “秦总，你真的了解姜总吗？”谭光友仿佛听到了什么大笑话，瞪大眼睛看着秦胤南：“姜总以前可是一直做娱乐那部分的。自从和你恋爱订婚之后，她就转去做了商业，这之间难道没有什么关联吗？” “正常工作变化罢了。娱乐练手练了这么久，洛洛可以接手姜氏的王牌商业部分了，不足为奇，谭总可是有些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通过谭光友的话秦胤南猜测谭光友想要传姜洛绯闻的这个对象，应该是娱乐圈内的人，而且还和姜洛有很多工作往来，是宋扬！ 得到了想知道的一切，秦胤南不再和谭光友打太极了，直入主题：“谭总，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可真的是蠢笨如猪啊。” “秦胤南，你别恼羞成怒！”谭光友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蠢”了，“我撞破了你老婆外面的奸情，你就恼羞成怒，要报复我是吗？” “谭光友，我没有恼羞成怒，因为你说的，没有一句真话。我信姜洛，她不可能会背叛我。你就死了这个挑拨离间的心吧。”秦胤南坐立起来，目光灼灼，“而且，我再奉劝你一句，不要想着往媒体那里捅这件事情，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秦胤南，你现在不过是在硬撑，我告诉你，我有证据。”谭光友说出“证据”两个字，只觉得浑身轻松，扬眉吐气。 “证据？我不信。”秦胤南表现得有多漫不经心，谭光友就有多生气。 他思忖了一下，从西服里面的口袋中，掏出几张照片，放在秦胤南面前，语气讽刺：“秦胤南，有图有真相，傻眼了吧。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 秦胤南并没有看那几张照片甚至目光都没偏一下，依旧目视前方，看着谭光友：“谭光友，我是不会信的。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身边的女人都是像郭念琦一样没有真心的，你才会总担心被戴绿帽子。姜洛真心待我，什么绿帽子我根本一点都不会相信的。” “秦胤南，你怕不是根本不敢看吧。”谭光友在用激将法，他可不想自己千辛万苦拍到的照片，秦胤南看都不看一眼。 秦胤南一眼识破了谭光友的激将法，“谭光友，激将法太幼稚了，你就没有点其他的花样？” 秦胤南已经不想再和谭光友废话了，他要去从媒体那里掐断谭光友爆料的手段，“谭总，我还有事，茶你慢慢喝吧。” “别啊，秦总，我还要和你再聊聊呢，我还没好好问问您，这戴绿帽子的感受，到底好不好。” “谭光友，我真是瞧不上你。手段低劣，小人之心。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像你身边的女人那样的。我不是你，洛洛更不是你身边那些女人。”秦胤南起身就要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那照片，是姜洛和宋扬一前一后上车，从饭店出来以及在别墅门口的。别墅应该是宋扬的。 秦胤南看这个，不为别的，只是知己知彼，好确定对策。 离开和谭光友说话的地方，已经有些晚了，姜洛发微信问秦胤南：“胤南，你那边还没结束吗？什么时候回家啊？” 寥寥两句，让秦胤南心里暖暖的，尤其是看到姜洛的那个词汇——“回家”，这是多么美好的两个词汇啊。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吃饭吧。一个人待在家里也得好好吃饭啊，乖。”秦胤南回复完姜洛的微信。 坐在车上面，理了理思绪。 谭光友要爆料，肯定得是那种敢和姜氏以及秦氏为敌的媒体，一般小媒体没有这个胆量和姜氏对上，这样看来，八成就是姜氏的老对家，荣霓媒体了。荣霓媒体早在上次姜氏和秦总被大范围爆料“丑闻”的时候，就已经和姜洛还有秦氏撕破脸了，也不差再多这一次。 秦胤南给荣霓媒体的董事长邱总打了个电话。 “喂，邱总，您好，我是秦胤南。”秦胤南的语气平和，听不出来他想要干嘛。 邱总没有想到秦胤南会直接给自己打电话，愣了一下，“秦总？您好。是我。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没什么大事，就是问候一下您。”秦胤南兜了个圈子，“今天我和姜洛一起出席的那个新闻发布会，您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啊，秦总和姜总可真是相配神仙眷侣。”不管秦胤南有什么目的，邱总先夸两句场面话肯定没有任何错处：“您和您太太，真的是青年企业家的楷模，这样有爱国责任感，邱某佩服啊。” “您过誉了。”秦胤南也进行了程序化礼貌上的谦虚。 “今天不好好和您太太一起庆祝，您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邱总明天一早要爆料姜洛和宋扬的绯闻，心里虚着呢，受不了秦胤南这样兜圈子。 “也没什么大事。”秦胤南还是没有说到重点，“我就是想问问邱总，您的荣霓媒体，关于今天秦氏的新闻发布会，怎么一点点报道都没有，秦氏之前得罪过您吗？” 邱总没想到秦胤南问得这样直白，连忙否认：“没有，没有，秦氏和我们荣霓媒体，没有任何交集，怎么会有得罪这一说呢。” “那您。”秦胤南语气放慢，“就是已经准备好了稿子，想要明天发是吗？” 秦胤南的语气让邱总感觉到了莫大的压迫感，明明连面都没见，却像是被秦胤南直直盯着一般，“明天的稿子，我还没有审呢，现在太忙了，这些小事都有下面人负责，要不我帮您问问，回头给您答复。” 什么“回头”，只怕回头就是明天早上铺天盖地的姜洛出轨绯闻了，秦胤南这个电话既然打了，就不会让邱总这样轻易蒙混过关的：“邱总，我知道您忙，但是关于秦氏和姜氏的稿子，您最好亲自仔细审一审。以免出了上次的纰漏，发出那么多不利于我们两家的新闻。” 秦胤南一提上次的事情，邱总就直冒汗，都怪他听信了谭光友的鬼话，想要通过丑闻打压姜氏，让荣霓媒体真正成为国内第一媒体公司，可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秦总，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邱总，我不怪您。其实政府那边也问过我这件事情，和政府合作，我们秦氏必须是干干净净的。我告诉政府那边，荣霓媒体不过是一时审核不严而已。事情只要不出两遍，我就愿意相信，这只是个意外。”秦胤南的语气意味深长。 其实邱总当时是听谭光友说什么姜氏的老姜总得病了，姜氏无人镇场，小辈们压不住那些老人。才想要趁虚而入的，没想到姜楼和姜洛不仅守住了姜氏，还在后来对荣霓媒体一阵打压，这次他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以为自己和姜氏是非死即伤的那种，所以再有机会重创姜氏，他一定不能放过，不然荣霓媒体就要被姜氏重创了。 邱总现在听秦胤南说话，事情似乎有转机，秦胤南话里意味深长，一面是说只要这次他放弃了，两边就各退一步，他们也不追究了，甚至可以既往不咎。一面是说秦氏刚和政府合作，关系良好，如果自己想要往秦氏身上泼脏水，那就是和政府作对，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秦总，您知道上次的事情是个误会就太好了。”邱总话说得很漂亮：“我一时不察，才让下面人发出来了那样的新闻。您能帮我和您太太好好解释解释吗？尤其是帮我姜楼姜总好好解释解释。冤家宜解不宜结，姜楼姜总可是对上我们了啊。” “您放心，只要您能说您以后亲自审我们两家的新闻，不会再出现之前的事情，我肯定会帮你和我太太还有楼哥说的。”秦胤南应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若说教训，这邱总也已经受到了很大的教训，照理只要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也该收手了。 秦胤南了解姜楼，姜楼不会把人逼到穷途末路的。 况且这件事情主要还是要怪谭光友，邱总也是被煽动了，本来还姜氏就是对家，一时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我，可以保证。”邱总下了决心，如果能和姜氏还有秦氏和解，谁愿意和风头正盛的两家企业对上呢。经历了这次事件，邱总至少可以保证十年之内，安安心心地居于姜氏下面，不再出幺蛾子了。 “邱总当真？”这样空口无凭，秦胤南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邱总想了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能对不起谭光友了，不过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罢了，“我今天晚上，马上就可以让我这边的媒体发稿子，关于今天秦氏新闻发布会的稿子，您就放心吧。您睡觉之前一定看得到。” “那就谢谢邱总了。”今天晚上发稿子，才能证明荣霓和姜氏和解了，如果说是明早发，那谁知道是不是缓兵之计，明早还发出姜洛的绯闻。 想着，秦胤南依旧保持着等待，他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见秦胤南不说什么其他的话，邱总狠了狠心：“还有，我这边劫下来了几张姜总的照片，我怕被别人利用，我还是还给您吧。我这边会把一切都删除干净，绝不会从我这里漏出去。” “如此，甚好。”秦胤南还算满意，“明天我就会和楼哥说这件事情，今天晚上就不打扰邱总了。” “怎么能是您打扰我呢。秦总言重了，您也累了吧，我不打扰您了。”邱总挂了电话，有些怅然，自己辛辛苦苦折腾了一大圈，最后的结果还是荣霓媒体在姜氏之下，真是让人不甘，但是不管怎么不甘，他也不敢再和姜氏对上了。 不过今天晚上荣霓媒体就发出稿子，那么谭光友就知道他被背叛了，为了保险起见，秦胤南得和其他的媒体也打好招呼，谁都不许帮谭光友放稿子爆料。 思及此，秦胤南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吩咐给他。 做完这一切，秦胤南发动汽车离开，今天晚上的事情他并不准备告诉姜洛，这些糟心的事情，都由他解决就好了。姜洛只需要负责每天开开心心的。 等回到清诗苑，已经有些晚了。 秦胤南在远处看别墅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家里面一盏灯都没开。 难道姜洛睡觉了？不应该啊，即使她睡觉了，她也会给自己留客厅的灯的啊。 难道姜洛没回来？可是她之前给自己发微信还问自己什么时候回这里呢。 一瞬间，无数想法涌进秦胤南的脑海，他突然很害怕，他怕姜洛出事了。 秦胤南快步下车，走向门口，开口的时候，他全身警戒，肌肉紧绷。 一打开门，他快速打开手旁玄关处的灯，把这一路到客厅的所有远程遥控灯都打开了。 一路上，秦胤南都很紧张，他确定客厅四处无人，然后心情更加紧张了，他也顾不得那许多，喊道：“洛洛！洛洛！你在吗？” 突然，灯全部灭了，秦胤南被吓了一跳，他觉得别墅里面进来外人了，来者不善，姜洛一定出事了，他的心脏突突直跳。 就在他浑身冰冷的时候，姜洛突然推着一辆静心装饰过的餐车出现了，“胤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秦胤南万分惊喜，他转身，看到姜洛，熟悉的那一抹倩影，觉得心里突然就被什么填满了一样，温暖的一塌糊涂。 他快步走到姜洛身旁，一把把姜洛捞到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姜洛，一动不动，就只是紧紧抱着她。 感受到了秦胤南剧烈的心跳，姜洛询问：“怎么了，秦胤南，出什么事了吗？” “你吓死我了。”秦胤南语气埋怨，“看到别墅没开灯，屋里黑漆漆一片，我以为你出事了。” 姜洛觉得秦胤南有些好笑，不禁笑道：“能出什么事啊？这里治安很好的，你怎么没事净瞎想。” “你还笑。”秦胤南语气有点硬：“我刚才多担心你，你知道吗？我以为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是我不好，不敢吓你的。”姜洛也环住秦胤南的腰，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背。 秦胤南没有说话。 见秦胤南不理她，姜洛继续说道：“可是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啊。我想你忙到这么晚，一定很劳累了，你之前教过我煲汤，我今天熬了海鲜汤，你都不准备尝一碗的吗？我辛辛苦苦熬了很久的，从一回家就开始做了。” 秦胤南的态度软了下来，“那我尝尝吧。” 姜洛笑了，推开抱着自己的秦胤南，“你去洗手。我给你盛汤。” 坐在餐桌上，温馨的灯光，热气腾腾的海鲜汤，还有一个满眼期待的姑娘，这应该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温暖吧。 喝着汤，秦胤南觉得自己刚才说话语气有点重，和姜洛道歉：“对不起啊，洛洛，我刚才太着急了，说话语气态度可能不好，你别生我气。” 姜洛注视着秦胤南，看他一勺一勺地喝汤的样子，半晌没说话。 秦胤南以为姜洛生气，抬起头，眼睛却正好撞进了姜洛波光粼粼温柔得不行的眼眸。 “秦胤南，你知道吗？我根本没生气，相反，我很高兴。”姜洛语气也很温柔：“我爸爸曾经告诉过我，一找不到人就往最坏处想的人，都是最爱你的人。” 秦胤南大方承认：“我的确爱你。” “我知道。”姜洛笑着回应：“我也很爱你啊，秦胤南。” 看着灯光下这个笑着说爱他的姑娘，秦胤南内心想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样，酸酸的，软软的。 喝完了汤，秦胤南拿着碗就要过去洗碗，姜洛制止了他：“胤南，我来吧。你累了一天，休息一下。” “我不会让你的手沾水的。”这方面，秦胤南绝不让步。 “胤南，我没有那么娇气。”姜洛坚持要洗碗。 第二百三十九章 秦胤南拒绝了姜洛：“这不是娇不娇气的问题，你在家里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在我这里依然是。” “可是你很累啊。” “你要是真的觉得我累，不如你搬来我房间里面，我们一起住。这样就不怕露馅了，可以请几个佣人。不然啊，我们就只能请那种只能在一楼活动的钟点工。”秦胤南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姜洛瞪他：“秦胤南，你整日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啊？你爱洗碗就洗吧，我休息去了。” 秦胤南含笑看着姜洛上楼。 没一会他洗完碗，出来就看到了荣霓媒体那边发的新闻，大肆赞扬了自己和姜洛。 姜洛下楼，“胤南，你说荣霓媒体今天是怎么了？” “想要休战了呗。”秦胤南为姜洛解决的所有事情，他并不准备告诉姜洛，爱是默默守护，而不是裹挟绑架。 “荣霓媒体怎么会突然休战呢？难道是我哥哥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把这件事情搞定了，我得问问我哥哥。”姜洛正要给姜楼打电话的时候，姜楼都打电话过来询问此事了。 “妹妹，你和荣霓媒体谈了？”姜楼觉得奇怪，按理说姜洛这几天应该没空管这些事情。 “没有啊。”姜洛觉得更奇怪了，她看向秦胤南。 秦胤南无辜耸肩：“大概是楼哥这段时间攻势太猛，让荣霓媒体退却了吧。” 他接过电话：“楼哥，既然荣霓媒体选择示好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别把荣霓媒体逼到穷途末路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荣霓媒体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不顾一切反扑也是个麻烦。” “行，我知道。”姜楼答应下来，“没想到和我妹妹一谈恋爱，连风格都变了，这话从我爸爸嘴里，从我妹妹嘴里说出来我都相信，我唯独没想到居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不是一向行事雷厉风行，稳准狠，一击致命吗？” 姜洛很怀疑这件事情是秦胤南私下做了手脚，但秦胤南任由姜洛打量着他，坦坦荡荡，不带一丝躲闪。 他笑着对姜楼说：“楼哥，人都是会变的，和洛洛在一起，我不想再那样了，洛洛总跟我夸您，我也变得像您一样，温和一些。” “哈哈哈。”姜楼哈哈一笑：“行了，你也别跟我油嘴滑舌，好听的话还是说给我妹妹听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挂了姜楼的电话，姜洛虽然怀疑秦胤南，但是秦胤南不承认，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那边，谭光友看到荣霓媒体没有按照他们约定的时间发新闻，新闻内容也是大变，面色一惊，给荣霓媒体的邱总打电话，那边却是怎么都不接了。 谭光友气得将手机狠狠掷在地上，一声巨响，屏幕四分五裂，屋内的郭念琦听到响动，颇有几分心惊肉跳。 见完秦胤南，郭念琦就已经背叛谭光友了，但是她不敢立马离开谭光友，现在的谭光友还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害怕被谭光友报复，她要等到谭光友彻底倒台再离开他。 郭念琦有些心虚地走出来，问谭光友：“光友，怎么了？什么事情发这么大的火？” “和你没关系！”谭光友冲着她吼了一句。 被谭光友喝来斥去的，郭念琦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往常她还是会拉下面子去安慰谭光友，但是今天，她根本不想理谭光友。 郭念琦转身就回了房间。 谭光友没有等来温言软语，反而见到那个之前对自己百依百顺小意奉承的女人扭头就走，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爆发了。 他快步走向房间，拽起正在涂护肤品的郭念琦：“你是不是看我失势了，看谭家要倒了，就这样对我！啊？爱慕虚荣的贱人！” 郭念琦被骂得很委屈，她心里很想骂回去，但是表面上目光含泪：“光友，你怎么会这样觉得呢？我是爱你的啊，不是因为谭家，只是因为你这个人。我刚才是看你生气又不想跟我说，猜测你想一个人静静，我就不烦你了。” “巧舌如簧！”谭光友其实只是想找一个发泄口，他根本不在乎郭念琦是为什么扭头回了房间：“就是看你的老相好现在风光了，把我踩在脚下了，你就想要回去找人家了，你就看看不上我了。” 谭光友边说，捏着郭念琦胳膊的手越发收紧了，郭念琦胳膊痛得好像不是她自己的胳膊了。 她努力扭了扭身子，想要把胳膊拽出来，奈何，她越动，谭光友握得越紧。 这次，她的眼泪是真的被疼出来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坠落，楚楚可怜：“光友，你信我，我怎么会对秦胤南念念不忘呢？他哪里比得上你啊，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行不行？” 谭光友现在暴怒，根本没有心思欣赏眼前的这幅美人落泪图，他扳过郭念琦的肩膀，“郭念琦，你听好了，秦胤南根本看不上你，他喜欢的是姜洛。是姜家的千金，是新闻业的小公主，而你是个什么东西？姜洛自己有能力，又漂亮，父兄疼爱，母亲贤惠，人家是冰清玉洁的大家闺秀。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靠着卖大腿才一路走到了这个位置，早就不干不净的了。” 谭光友的话像一把刀子插进了郭念琦的心脏，她不知道谭光友发的什么疯，明明是他自己没本事比不过秦胤南，现在却要把她贬的什么都不是，她看着面前这个疯狂的男人，越发觉得自己和秦胤南合作是一件十二分正确的事情。 见郭念琦不说话，谭光友更生气了：“你不说话，是在想什么？想高高在上的秦胤南？贱人，你也配！” 郭念琦肩膀被扼得生疼，虽然她也很生气，但她不敢激怒谭光友，“光友，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想秦胤南，他是什么人。在我心里，你才是最好的，你比他好多了……” 郭念琦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谭光友一个巴掌就扇在了郭念琦的脸上，他十分用力，郭念琦的脑袋“嗡”的一声响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第二百四十章 “贱人！谁让你拿我和他比的！”谭光友总是被人这样比较，他恨极了比较他和秦胤南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光友，是我失言了。秦胤南怎么能和你比。”郭念琦忍着满腔怒火，顺着谭光友说了下来。 哪料，谭光友又一个巴掌扇了上来，比刚才更用力了，郭念琦直接被扇翻了，倒在床上。 “贱人！不许提他的名字！”谭光友怒目圆睁。 郭念琦觉得谭光友是疯了，她压抑了自己的情绪这么久，句句顺着谭光友，结果胳膊也被捏青了，肩膀也紫了，还被大力扇了两巴掌，看样子她再怎么样顺着谭光友也没用了，他不过再拿自己当出气的沙袋，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郭念琦不想再忍，她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谭光友，你就是比不上秦胤南，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这一辈子都比不上他。” 谭光友被郭念琦突然的逆反弄懵了，反应了几秒钟，才扬起手，还想要打郭念琦。 郭念琦灵巧地闪躲过去。 “你敢躲？”谭光友不可置信，他养的金丝雀居然也会有反抗的一天？ “谭光友，我受够了。你说我比不上姜洛，你说我不干不净。”郭念琦决定要和谭光友撕破脸皮了：“那你呢？你一样比不上秦胤南。我好歹一路不管是不是像你说的卖大腿，也是靠我自己走到今天的位置的。而你呢？你不过是靠自己会投胎一些，靠家族荫庇。没有了你爸妈，没有了谭家，你什么都不是！” 谭光友只觉得血压直充而上，面色通红，他都要被气得背过气去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呵。”郭念琦冷笑一声：“不过也没关系，谭氏马上就要倒了，倒在你手里了。你马上就会一无所有，你连和秦胤南比的机会都没了。” 谭光友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他只觉得心脏都要被郭念琦气得爆裂了，他指了指门口：“滚！” 郭念琦双手抱臂，神情高傲，一点刚才楚楚可怜的模样都不见了：“谭总，你是不是气糊涂了？这是我家，要滚，也得是你滚。” 谭光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胸口剧烈起伏，良久，才径直离开了房间，气得连外套都没穿就走了。 见他走了，郭念琦赶紧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抚摸着自己红肿的脸，暗骂谭光友不是个东西。 然后，她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秦胤南：“秦总，我已经和谭光友闹掰了。” 发完信息，她才去找冰袋敷自己的脸。 秦胤南看了，并没有回复郭念琦，而是直接吩咐助理去安排郭念琦的事情。 谭光友坐在车里，平复着心绪，他思索了很久，“秦胤南，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你能搞定荣霓媒体，但你肯定搞不定他们。” 现在的谭光友，整个人已经疯狂了，他已经忘掉了最开始的初衷，他只是想要发展谭氏。现在的谭光友，只是想和秦胤南过不去，想要破坏秦胤南珍视的一切。 秦胤南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的时候，这些照片没有出现在媒体那里，缺出现在他父母和姜洛父母那里了。 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谭光友干的，他本以为谭光友会拿着这些照片和自己谈条件，却没有想到谭光友现在根本不在乎什么条件了，似乎只要和自己过不去，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寄给秦父秦母的照片和寄给姜父姜母的照片一样，除了照片，还附上了卡片：“姜家女儿秦家儿媳不守妇道，情迷当红男明星，给秦胤南戴绿帽子。” 秦母一看，整个人就炸了。她很生气：“这个姜洛，怎么能这样子呢？我们胤南哪点对不住她了？胤南简直就是把她捧到了天上。我让胤南和我们住在一起，他不愿意，不就是怕姜洛不自在吗？我让他们请佣人他也不愿意，非要自己做饭给姜洛吃。就这样，她还能对不起我们胤南。” “胤南哪里差了？一表人才，仪表堂堂的，论能力，论家世，不都比那个小白脸好多了？就算是论长相，我觉得我们胤南也不输。你看这个男明星，娘里娘气的。”秦母叨叨个没完，替秦胤南愤慨万分。 秦父虽然板着脸，但是还是有理智的：“行了，你别说了。姜家对儿女的教育，我还是信得过的。姜洛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不像是这种孩子。而且你看这些照片也是模模糊糊的，没准就是什么人想要整秦家和姜家。你冷静一点。” 秦父说话还是很有威严的，秦母闭了嘴，不再说话。 秦父想了想，给秦胤南打电话：“胤南，带着洛洛回来一趟，这些照片和文字，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姜家那里，姜母看着照片，左看看右看看，“这个男明星和洛洛关系好像是还可以，但是就是普通朋友啊，这是什么遭天杀的这样污蔑我女儿。” 姜父脸色不太好，打电话给自己公司的亲信：“给我查，是谁偷拍的我女儿，还敢这样污蔑我女儿，真当我是摆设吗？给我找出来这个人，我让他后悔生在这世上。” 等打完电话之后，姜母又给姜洛打了电话：“洛洛啊，有人把你和那个男明星，好像是叫宋扬把，一起吃饭的照片寄到家里了，你回来一趟吧。” “啊？”姜洛震惊：“我和宋扬吃饭？什么时候的照片啊？” 姜父接过电话，补充道：“秦胤南的父母不知道收没收到，要是没收到，那就是想要勒索咱们家，要是收到了，很可能就是为了离间我们两家的关系，现在姜氏和秦氏合作的项目这么多。这个人其心可诛啊。” “总之，你赶紧回来一趟吧。”姜母催促，随即，她又嘱咐道：“你先别告诉胤南那孩子，省的影响了夫妻感情。如果他知道了，也要等他主动找你，占据主动权啊。”说完，就挂了电话。 姜洛正准备穿上外套回姜家的时候，秦胤南打来电话：“洛洛，你现在有空吗？” 第二百四十一章 “怎么了？你爸妈也收到照片了？”姜洛没有准备听自己母亲的嘱咐，不管秦胤南知不知道，她都是要告诉秦胤南的，这种事情她不想瞒着秦胤南，本来她就没有好宋扬怎么样，她问心无愧。 “你爸妈也收到了？”秦胤南扶额，他怎么就忘了早点把谭光友这个定时炸弹解决掉，他千算万算，没酸到谭光友根本没准备拿这个筹码跟自己谈条件。 姜洛疑惑：“胤南，你说是谁偷拍了我们啊？我终于我明白石珉这个人的行为了，正常来讲我已经把娱乐部分都移交给他负责了，不会再见天成娱乐的郑总他们了，但是上次他犯了一个还不小的低级错误，逼迫我不得不去向郑总和宋扬道歉。” “石珉？你的娱乐部分的总监？我好像见过他。”秦胤南记得姜洛还是很信任这个男人的，没想到他居然有可能背叛了姜洛。 “对。上次你被郭念琦设计，就是他帮忙解决的。”姜洛提醒秦胤南，然后她向秦胤南讲述了石珉的事情：“那天我就觉得很奇怪，以石珉的资历、年龄，不应该会犯这种错误。而且石珉正处于职业上升期，更应该小心翼翼，不应该会出这样的错误。” “所以。”姜洛接着说：“我就留了个心眼，查了查这个人，他看起来滴水不漏的，银行也没有什么特别款项，每天就是上班下班，事情处理得也都很好。但是，他居然从商业部分的办公电脑上面拷贝了很多姜氏的合作案子。我把那些案子都已经换掉了，一直在等他下一步行动，想看看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但是他一直没有行动。” “今天的照片提醒了我，他犯那个低级错误，只是想要促成我和宋扬的会面，他好找人去拍我们。只要找到照片是谁寄给我们两家长辈的，我急知道他是在和谁勾结了。”说到这里，姜洛有些兴奋，观察了这么多天，可以收网了。 “是谭光友。”秦胤南告诉了姜洛幕后主使。 “谭光友？”这倒是让姜洛有些不解：“谭光友要我的绯闻照片我可以理解，他要我们姜氏的商业合作案干嘛？” 秦胤南回答：“这个，我也没想明白。” “要不也应该要的是你们秦氏的吗？”姜洛以为知道了照片的幕后黑手，就能知道石珉的目的了，没想到这一切反而让她更不解了：“谭光友是做实业的，和你们秦氏业务重叠度很高，我一个搞媒体工作的，他要来我的商业案子也没有什么用处啊。” “这个问题，再等等吧，你既然抓出了石珉，他就一定会有所行动。或许商业计划案他不是卖给谭光友的。”秦胤南给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也对，那个人拿到了商业计划案，总不会是为了欣赏的。他一定会有所行动，左不过是错误的案子，我也不着急，只要等着看看错误的商业计划案会在谁那里，用来干什么了，我就都知道了。”不过这意味着还要纵容石珉嚣张一段时间，姜洛会让人把石珉盯得更紧一些的。 “对了，秦胤南，我要封杀一个人。”姜洛想起这件事的其他从犯。 “宋扬？”秦胤南倒是很想封杀了这个人，总是出现在姜洛身边，让人不痛快。 “说什么呢。”姜洛开玩笑：“哟，我们的秦总该不会是吃醋了吧。你说，你要是封杀了宋扬，新闻头条会不会就变成了‘姜氏千金红杏出墙，秦氏总裁为爱封杀当红流量。’” 秦胤南也开着玩笑：“不会的，你是做媒体的，这种消息，难道会让它流出去吗？有你这样的便利条件，我愿意封杀谁，我就封杀谁。”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说正事。”姜洛清了清嗓子：“我要封杀邱宗波，你那里投资影视的时候，都说好啊。” “邱宗波？”秦胤南不认识这个人，但是隐隐约约好像听过名字：“我可记不住这些，不如我把秦氏的影视投资也交给你代理吧，我相信你的眼光，姜氏投什么我就投什么，你封杀谁我也封杀谁。” “当然可以啊。”姜洛居然没反对，直接应了下来。 秦胤南觉得她答应得太快了，有些不太真实：“那我马上让人和你对接。” “可以啊，合同上面只要写上，赔了算你秦总的，赚了算我的，我就答应。”其实姜洛不是不想答应，她只是觉得虽然在谈恋爱，但是不能设计这种代投资上面的事情，一旦赔了，就算秦胤南真的不在乎，她心里也不舒服，她不允许自己觉得欠了秦胤南什么。 “我的就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随便投资。”秦胤南知道姜洛拒绝的理由，只是开了个玩笑，这件事就此揭过。 他说起正事：“你一会把这个人发给我，我吩咐给秘书，让他处理。” “好的。不过，你都不问我愿意的吗？”姜洛很享受秦胤南这样子不问缘由相信答应自己的样子。 “那我就问问吧，为什么要封杀他啊？他哪里惹到我的大小姐了？”秦胤南也很好奇，这个人要是敢纠缠姜洛，他有的是麻烦要找他。 “邱宗波是宋扬对家。这次我和宋扬被拍，他也出了力。就是他和石珉勾结。石珉那个错误，虽然是低级错误，才能犯得后果这么大。让我不得不去道歉。”姜洛早就查到了邱宗波身上，只是一直不知道他和石珉的目的，才一直按兵不动的。 “没问题。”秦胤南一口答应下来，结束了这个话题，然后他才想起打电话的目的：“你爸妈是不是让你回趟家啊？我陪你回去吧。” 秦胤南猜测姜洛的父母看到了照片一定也会要姜洛回去解释一下，就像是自己父母一样。 “你爸妈难道没让我去你家解释清楚？”姜洛反问，“我们先去你家吧，我爸妈还好说，你爸妈估计都要气炸了，宝贝儿子被戴了绿帽子。” “没事，先回你们家吧。”秦胤南坚持。 第二百四十二章 秦胤南阐述了自己的理由：“你爸爸做化疗，身体不好，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时间和老人家说清楚比较好，别让他担心。而且你妈妈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你舍得她替你担心？” “好了，这件事情听我的。”姜洛的语气不容反驳，其实她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个时候秦胤南先陪自己回姜家的话，他爸妈不定多不满意呢，但他还是要这么做，怎么能不让人感动，“先去你家，被戴绿帽子的人，是你，不是我。你爸妈比我爸妈更着急更生气，我们先去解释清楚。” “你也不想你爸妈从此厌恶我，都对我横眉冷对的吧？你不知道婆媳关系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关系吗？我可得把你妈妈哄开心了。”姜洛给出的理由十分充分。 “哈哈。”秦胤南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这么严肃的事情。”姜洛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都很正常啊，不知道秦胤南在笑个什么。 “洛洛，你已经想好，真的嫁给我了？”秦胤南突然来了这样一句。 姜洛有些摸不到头脑：“你说什么呢？现在说正事呢，你赶紧往你们家那边走吧，我也出门。” 她就要挂电话。 “等等。”秦胤南语带笑意，他注意到了刚才姜洛话里面的小细节：“你刚才说的可是‘婆媳关系。’不嫁给我，你怎么能和我妈变成婆媳呢？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在心里把我从男朋友变成丈夫了？” “瞎说什么呢。我那是一时口误。而且，而且，在你妈眼里，我们可不就是婆媳关系吗？”姜洛这段话说的磕磕绊绊，但是语速很快，“好了好了，别说这么多了，赶紧出门吧。” 然后，不等秦胤南回答，姜洛就挂了电话。 挂电话后，姜洛手里还是握着自己的手机，放在胸口，粉面含春，原来，在她心里，已经把秦胤南算作丈夫了吗？ 到了秦家，秦胤南早就在路口那里等着自己了，“我怕你自己一个人害怕，所以等等你，我们一起进去。” 姜洛松了口气，一路上，她就在担心如果秦胤南比自己晚到或者早到了先进去等自己了，自己该怎么办。 “走吧。”走在秦胤南身侧，姜洛格外有安全感，她挽着秦胤南的胳膊，对于所有的可能，都没有了担忧。 进入秦家的时候，秦家非常安静，静得好像掉跟针都能听见一样。 “爸，妈。我们回来了。”秦胤南率先开口。 到了客厅，秦父和秦母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二人了。 “洛洛，胤南，来了。”秦母虽然心里不满，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姜洛再怎么样也是他们世交家的女儿，事情没确定的时候，不好撕破脸皮的。 “来了。”秦父也象征性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洛洛，我今天早上收到人家给我寄的照片，吓了一大跳。”秦母直入主题，“我相信你决定不是这样的孩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秦胤南率先开口，替姜洛挡了挡自己母亲的问题：“妈，主要是我得罪了人，洛洛不过是池鱼之殃，无妄之灾而已。” “你能得罪了什么人啊？”秦母对于秦胤南这样明确地护着姜洛的姿态有些不满。 秦胤南就好像没有看出来自己母亲的不满一样，接着说道：“生意场上，现在秦氏的芯片生意做的这么好，难免有人眼红，生意上面找不到什么破绽，就只好故意抹黑我的家庭了。” “是哪家干的事情？我看这不仅是想抹黑你的家庭，主要是想要挑拨离间秦氏和姜氏的关系吧？”秦父就猜测是这样的。 秦胤南点点头：“爸，您看问题真准。” “那这照片是怎么回事啊？洛洛，大晚上的，你和这个宋扬怎么一起上了车去了一个地方呢？”秦母即使知道这件事情是个阴谋，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这就是谭光友的高明之处，想要给姜洛和秦胤南的婚姻里面埋下一根刺，不管是秦胤南和姜洛之间的刺，还是姜洛和秦母之间的刺。 “妈。”秦胤南刚要开口。 就被秦母堵了回去：“胤南，你别说话，那天你又不在场，我想听洛洛说。” “妈，这事情其实挺简单的。我们公司和郑总的天成娱乐一直有合作，和宋扬的合作有很长时间了，从宋扬还是个工作室到宋扬并入的郑总的娱乐公司，我们都在合作，那天就是正常应酬，郑总都在，但是被有心人拍到了很独特的画面。”姜洛尽量解释得清楚一些。 “然后，那天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谈，因为我公司的总监犯了一些错误，郑总想要要挟我，宋扬帮了我，我想感谢他，有些话要和他说，就直接送他回家了。但是把他送到地方，我都没下车，就直接回了清诗苑。”姜洛觉得自己真的尽力了。 秦胤南帮腔：“对，那天晚上洛洛确实结束了应酬就回家了。” “那这个宋扬，他为什么单单就愿意帮你呢？”秦母总觉得自己儿子被姜洛骗了。 “我和宋扬是朋友，认识业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我也会给他相应的资源补偿”姜洛很多生意场上的拉锯解释得不太清楚，含含糊糊，一笔带过。 秦母还是有些疑虑，但她又不好说的太直白，怕姜洛会不高兴：“洛洛啊，妈绝对是相信你的。但是不是妈说你，结婚之后你就要少做这种瓜田李下的事情，深更半夜送男人回家，实在让人误会。” 姜洛低着头，乖乖巧巧地应了下来：“我知道了，妈，您放心，我会记住这次教训的，以后不会再出现一样的问题了。” “这就好，记住就好。”秦母点点头，“还有啊，洛洛，你这都结婚了，有没有考虑过回归家庭啊？就不要再去商场上厮杀去抛头露面了。你们姜家还有你哥哥，你应该收收心在家庭上面了。考虑一下回归家庭吧，你到底是个女孩子啊。” 第二百四十三章 姜洛抬起头，这个问题她不能盲目答应下来：“妈，我喜欢工作。工作让我觉得我的人生是有意义的，整天呆在家里面会让我觉得枉活一世，虚度时光。” “做家庭主妇也是一门学问，怎么会是虚度光阴呢？”秦母笑着，一副温和长辈劝不懂事小辈的表情。 “妈，您这是哪个朝代的思想了啊？”秦胤南替姜洛解围：“大清都亡了，妈，您清醒一点。” “胤南，你怎么和你妈妈说话呢？”秦母十二分不满意自己儿子为了姜洛顶撞忤逆自己。 “妈，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女孩子就一定要回归家庭，男人就可以在外面打拼呢？”秦胤南反问自己母亲。 然后，他接着说道：“妈，我喜欢洛洛，喜欢的就是她工作时候那股专业认真的劲，是她在商场上厮杀女中豪杰的感觉，我不喜欢整天呆在家里面等我回家的花瓶。” “胤南，我是为你们着想。”秦母劝解他：“你想啊，你们一家小两口，两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成天厮杀，那家里冷冰冰的，你们两个晚上经常都有应酬，没有应酬也要加班，每天都拖着一身疲惫回家，可能话都说不上几句。” 姜洛想了想，秦母说中了一部分，她和秦胤南的确每天都很忙，但是有一部分她没说中，只要两个人见面，只要两人个回到家里，就有说不完的话，一身的疲惫都会一扫而空。 “如果洛洛能多些时间在家里面，你一回家，她就可以陪着你聊天，给你沏上一壶热茶，即使你有应酬，她也可以陪着你参加。多好啊！洛洛，你就也可以轻松很多了，还能做个贤妻良母。”秦母为他们描绘着那个美好画面。 “妈，我娶洛洛，是娶回来做我妻子做我太太的，而不是一个陪我应酬的女伴，更不是一个端茶倒水的保姆。如果这是您口中的贤妻良母，那我告诉您，我不需要贤妻良母。”秦胤南有些生气。 “胤南！”秦母也有些要发火的样子：“我有那样说吗？你净歪曲我的意思，我不是心疼洛洛结婚了还要抛头露面的吗？” 秦胤不喜欢自己母亲的这套理论：“什么叫抛头露面？洛洛只是正常的工作，像我一样工作而已。难道你儿子也是在外面抛头露面吗？” 秦母见说不过秦胤南，索性拉起姜洛的手，拍了拍：“洛洛啊，我们女人的话题我们两个人聊就可以了，不要带他们这些臭男人。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很辛苦？以后怀孕生孩子可怎么办啊？” “怀孕？生孩子？”姜洛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啊，怀孕生孩子。”秦母理所当然地看着姜洛，“你和胤南也不小了，该要孩子了。你们也不能只生一个吧，最好像你们姜家一样，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最好了。” “啊？”姜洛没想到秦母都想到生孩子这么长远的步骤上面了。 “怎么？你们不会还没有生孩子的打算吧？”秦母有些不可置信。 照旧是秦胤南开口，替姜洛解围：“妈，洛洛还是个姑娘，你说什么呢，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了，你说出来她会难为情的。” “还是个姑娘”，秦母被这句话噎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儿子如此情根深种。 “算了，孩子们刚结婚不久，还要过二人世界呢。顺其自然就顺其自然吧。”秦父终于发话了，把姜洛和秦胤南两人解救出被催生的恐惧之中。 秦父都发话了，秦母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回到了之前的话题：“洛洛，既然过二人世界，是不是应该适当地减少一下工作啊？尤其是这种深夜的工作。” 姜洛想了很久，才开口：“妈，我跟您实话实说了吧，我不会减少工作的，更不会回归家庭。” 她成功欣赏到了秦母错愕的表情：“妈，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即使和秦胤南结婚了，我首先也必须是姜洛，然后才能是秦胤南的太太。我是有自己的人生价值的，不会去做别人的附属品。我从毕业就进姜氏工作了，这是我的事业，我不会放弃的。照片的事情我很抱歉，让您担心了，我保证以后尽量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秦母思考了一下应该如何回应姜洛：“洛洛，你大概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做家庭主妇并不意味着你就成为了秦胤南的附属品，家庭主妇也是一项很劳累的职业的。” 姜洛叹了口气，心平气和地和秦母说道：“我知道，可是人各有志。有些人从工作中获得人生价值，就像我一样。有些人从做家庭主妇中获得人生价值。彼之蜜糖乙之砒霜而已。我从做家庭主妇上面获得不了我喜欢的满足感，只有工作可以给我这种满足感。” 最终，还是秦父开口拍板定论：“好了好了，洛洛喜欢工作是好事，年轻人该有冲劲。这样和胤南共同话题也多，还可以一起合作一起工作，多好的事情啊。” “好吧好吧。”秦母只能先答应下来，“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和我们老一辈不一样了，我们是老古董拉，理解不了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秦母还是让步了：“行了，不说这些，日子是你们自己过的，你们开心就行。留下来中午吃个饭吧。” 姜洛正要答应，秦胤南拽了拽姜洛的胳膊：“妈，中午饭我们就不跟你吃了，我们约了政府那边的人要讨论芯片项目的合作问题。” 闻言，秦母有些失望：“啊？这样啊。妈妈都好久没和你们一起吃过饭了。” “下次有空吧。”说着，秦胤南就拉着姜洛的手走了，“我们先走了。” 离开了秦家，姜洛问秦胤南：“怎么这么着急啊？连饭都不吃。” “我们要不去和你爸妈解释清楚，你爸妈就该吃不好中午饭了。”原来，秦胤南是在替姜洛的父母考虑。 姜洛点点头：“也是，那我们过去吧，正好和我爸妈一起吃中午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在车上，秦胤南打开笔记本处理着工作，侧颜坚毅，姜洛拄着脸看着秦胤南。 终于，秦胤南忍不住了，问姜洛：“总看我干嘛啊？” “你就一点都不怀疑吗？”姜洛很好奇。 秦胤南很认真地放下笔记本，看着姜洛，回答道：“我信你，就像你信我一样。” “当我第一次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脑海里面只有一个想法，是谁要恶意中伤你？是谁要如此对待这个我用尽一切想要去保护的姑娘，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想。”秦胤南语气十分深情。 姜洛对于他的回答很满意，感动异常，但是面上还是开着玩笑：“喂，秦胤南，人家说只有不爱才会不在乎，你连醋都不吃，是不是不在乎不喜欢我啊？” “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只是装得比较好。”秦胤南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我心里难受得不得了啊，就怕你喜欢上别人，你要是跟别人跑了，我可就不活了。你不能背叛我啊，我这么爱你，你这是渣男行为，始乱终弃，你得对我负责啊！” 姜洛扶额，：“秦胤南，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啊。别闹了。” 秦胤南收起了自己开玩笑戏谑的表情，“洛洛，说正经的，我为今天我母亲的言辞向你道歉。” “不用道歉啊，我可以理解你妈妈的。”姜洛很宽容地看待秦胤南的父母，毕竟他们是秦胤南的血亲啊，“为人父母嘛，总是以自己孩子的利益为第一准则。当我没有触及你的利益的时候，你母亲对我是百般满意，自然十分温柔。但是一旦我触及了你的利益，你妈妈肯定会百般维护你的利益，想尽办法处罚我这个始作俑者。” “不管怎么样，你都没有义务忍受我父母给你的冷眼，还有他们说的那些话语。我向你道歉。”秦胤南还是很愧疚：“我说过和我在一起我一点委屈都不会让你受的，今天是我食言了。” “秦胤南。”姜洛谈过身子，捧起秦胤南的脸颊：“你太可爱了。我心甘情愿的，就不算受委屈。” 秦胤南的手附在姜洛的手上面，摩挲着：“可是我不愿意。” 秦胤南又说了一遍：“洛洛，我不愿意。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能给你委屈受。” “胤南，这不算受委屈。我喜欢你啊，我们在一起了，我就理所应当去承受这些。你不是也替我承受了很多吗？当初我们假结婚的时候，我父母可没少为难你，和今天你父母比起来，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姜洛和秦胤南四目相对，两个人眼里都是无限柔情。 “可我是个男人啊。”秦胤南想要替姜洛遮风挡雨：“我希望和我在一起，你就不需要去面对外面的种种了。” “没看出来，秦总还挺大男子主义的。”姜洛把守从秦胤南脸上拿开，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在椅背上，调侃秦胤南：“都什么年代了，秦总，您自己刚才在你们家的时候也说了，大清都亡了。现在可是男女平等的新时代了。” “秦胤南。”姜洛叫着秦胤南的全名，语气认真：“我不是金丝雀，也不是温室里面的花骨朵。一直以来，你都想要替我承担，就拿我们之间做家务来说，每次你做完饭，我想要洗碗，你都不让，可是我希望我们之间是相互的。” “我心甘情愿，我不愿意你手上沾水，你应该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是小公主。”秦胤南说起情话来很温柔的样子。 姜洛却没准备打个哈哈就过去，她想要认真地秦胤南谈一谈这件事情：“秦胤南，你现在说自己心甘情愿。可是你自己付出的多了，时间长了，你总会有不平衡的一天。所有感情都是相互的，单方面的付出，叫做牺牲。一个人是没有那么多感情可以用来牺牲的。” 秦胤南听了姜洛的话，思考良久：“洛洛，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相信，我不是牺牲，我对你的感情是源源不断的，就算牺牲，那也牺牲不完。但是，我尊重你的想法，感情的确是相互的。” 姜洛和秦胤南约定道：“胤南，那以后，你不许再说今天这样的话了，什么对不起的，不需要，我们为了彼此，不都是心甘情愿的吗？更何况今天的事情还是我惹出来的。” “什么你惹出来啊？谭光友想针对的是我，如果你不是和我扯上了关系，他不会想要千方百计偷拍这些照片用来做文章的。”秦胤南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他见不得姜洛自责内疚。 “好了，这些都不说了。那以后，你做饭，我洗碗。”姜洛笑着看向秦胤南。 秦胤南出乎意料地拒绝了姜洛：“不行，这件事没商量，我就是要让你继续做小公主，做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姜氏千金。其他的，我们都可以相互。” “好吧好吧，我不和你争论，左右我也不爱洗碗，你要是愿意洗，再好不过了，我却之不恭。”说罢，姜洛换了话题：“话说，谭光友这事，我们怎么反击？” “交给我吧，你就用心筹备你的董事会的那两个方案就好了。”秦胤南拍了拍姜洛的手。 “那就交给你了，我就安安心心全身心地投入年末董事会的筹备了。”姜洛很放心把事情交给秦胤南，她相信秦胤南一定会处理好这些的。 “嗯。”秦胤南应了下来，又拿起笔记本开始工作，他其实心里美滋滋的，姜洛这样拿他当自己人，都不问他的方案打算是什么，就把处理谭光友的事情交给了自己。 姜洛也拿出笔记本，准备着年末董事会的方案。 到了姜家，正巧也该吃午饭了。姜家下佣人正在做饭，已经做到收尾的地方了。 看到姜洛和秦胤南相携进入，姜母有点微微愕然。她明明交代了姜洛啊，现在是什么一个情况，她不知道，摸不到任何头脑。 第二百四十五章 “洛洛，不就回娘家吃个中午饭吗？怎么还把胤南叫来了，胤南这么忙，这种小事不用让他跑一趟，耽误了工作。”姜母不知道姜洛为什么带秦胤南回来。 她不知道秦胤南是知道了姜洛的那些照片还是不知道，她也不清楚秦胤南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会不会生气，会不会猜疑姜洛。 秦胤南回答姜母：“妈，我就想陪陪陪洛洛，公司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忙，再说了，工作是忙不完的。可是洛洛好不容易回趟娘家，我怎么着也该陪着呢，我还想看看爸爸最近怎么样呢。” 姜母对秦胤南说道：“你爸爸在卧室躺着，身体不舒服，一会开饭的时候我把他推下来一起吃个饭。” “也好。”秦胤南点点头，“妈，我和洛洛上去陪爸说说话吧，方便吗？” 姜母婉拒了秦胤南的请求，她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能把秦胤南和姜洛放上楼去：“一会吃午饭的时候自然有的是时候说话，不急于这一时。” “妈，我正巧也想看看爸爸了，我上去吧，你和胤南聊一聊。”姜洛有话想要单独和姜父说。 姜母皱眉，这个洛洛，做事怎么这样欠考虑，她都还没弄明白秦胤南心里是怎么个意思，怎么就能让秦胤南和自己待在一起呢？ 秦胤南看出来了姜母得疑虑，他只好自爆：“妈，正好，您找洛洛不是要说照片的事情吗，我给您讲讲，让洛洛去和爸爸聊聊天吧，洛洛挺想爸爸的，很挂念他。” “你知道照片的事情了？”姜母有些惊讶，她反应很快：“你父母也收到了同样的照片？” “行，洛洛，你上楼去和你爸爸说说话，我和胤南聊一聊。”姜母正好也有些话想要和秦胤南单独说。 “好。”姜洛直接上了楼。 进入自己父亲的房间，自己父亲很爱干净，虽然生着病，但是每天坚持让佣人打扫自己的房间，开窗通气，还每天都坚持洗澡，所以房间里面并没有那种久病之人身上的腐朽味道，反而是很干净清爽的气息。 “爸，我来了。”姜洛柔声说道。 姜父坐起来，姜洛赶紧拿了靠垫垫在姜父背后，让他坐的舒服一些。 姜父看着自己的女儿，询问：“你自己来的？” 姜洛告诉姜父：“没有，秦胤南也来了。” “洛洛，你告诉他的？”姜父皱了皱眉：“洛洛，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不要考验人性，你一定会失望。这句话放在感情上也一样。” “你今天，既考验了秦胤南的人性，又考验了你们的感情，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啊。”姜父有些担忧：“就算现在胤南嘴里说的好好的，什么信任你啊不计较啊，最后都会变成你们婚姻里的一根刺，它扎着你们的皮肉，迟早形成脓疮。” “秦胤南不一样的。”姜洛说的十分笃定，他们之间，相信就是相信，他们不问缘由地信任着彼此。 “行了，你现在是当局者迷，被感情蒙蔽了。”姜父叹气，认命地看着自己女儿：“说说吧，情况是个什么样子的。” 姜洛简单讲述了一下：“他爸妈也收到了一样的东西，是谭光友做的，我们已经准备好反击了，爸你就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姜父点点头，他相信自己女儿和秦胤南，绝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主，他只是担心自己女儿会因此不受秦家待见，他反应了一下，问姜洛：“我和你妈给你打电话可以大早上，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 姜洛如实回答：“我先和胤南去了趟他们家里。” 姜父就猜到了会是这样，“他爸妈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他爸爸一下子就猜中是有人想要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了。”姜洛拣着姜父爱听的、不会让姜父担心的事情说道。 “老秦还算是清醒，那他妈妈呢，女性总是容易感情用事一些的，没有为难你吧？”姜父很关心。 “没有，爸，你就别瞎担心了。”姜洛矢口否认：“再说了，怎么样都有秦胤南挡着呢，有他在，这些事情都不算事情，他会挡着的。” “你不用担心，洛洛，爸爸永远是你的后盾，你不许受委屈，婆媳关系难处，你应该尊敬秦胤南的父母，因为他们是长辈。但是如果他们过分了，你也不用一退再退，你是我的宝贝女儿，不需要委屈求全。”姜父的话语让姜洛红了眼眶。 “爸爸，我记住了，您放心。”姜洛握住姜父的手，这双手在化疗的折磨下已经是瘦骨嶙峋了，但姜洛却觉得它还像自己小时候一样孔武有力，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 那边，秦胤南和姜母聊天，他给姜母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缘由。 “这个谭光友，良心坏掉了，做这种事情！往我女儿身上波脏水！小人！无耻之徒！”姜母很气愤。 秦胤南宽慰她：“妈，没必要跟这种人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我会处理好的，您就等着瞧吧。” 姜母恨恨地说道：“胤南，绝对不能轻饶了他，想要坏我女儿名声，还是这样红杏出墙的名声，我真的是想要把他千刀万剐了。” “您放心，我的气愤不亚于您。”秦胤南答应下来。 姜母反应过来，现在秦胤南的情绪才是她想要了解的事情：“胤南，你没有怀疑洛洛吧？那个宋扬和她绝对什么都没有的。” “我不会怀疑洛洛的，我和她是夫妻，彼此信任是最基础的。再说了，妈，姜家的家教我还是信得过的，您培养出来的女儿，绝不会差。”秦胤南一面表明自己信任姜洛，一面还要夸着姜母。 “哈哈哈。”姜母果然很受用，笑成了一朵花。 待她笑完，她重新问秦胤南：“胤南，人一旦心里有了那根刺，就做什么看什么都不对了，你和我说实话，你一点都不怀疑洛洛吗？” “我不怀疑。”秦胤南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信洛洛，就像信我自己一样。绝对不会有任何怀疑。” 第二百四十六章 “那我也就放心了。”姜母点点头。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姜母使人去喊了姜洛和姜父，她也带着秦胤南坐好了。 一家四口，这顿饭吃得是其乐融融。 等吃完饭离开了姜家，秦胤南和姜洛就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公司。 姜洛这两天写企划案，写的她看到电脑里面的字都会发晕。 秦胤南那里派去查谭光友瑞士银行账户的人也有了回复，“秦总，您让我查的账户果然有猫腻，顺着这个账户我查出了撞您太太那个人的其他账户，的确有一大笔资金往来。” “太好了。”秦胤南站起来，很激动的样子，“把证据准备好。” “我明白的，秦总，您放心。”那个人应道。 他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谭光友的账户，不太干净。” “猜到了。”谭光友如此爱走旁门左道的一个人，能干净到哪里去呢，再加上郭念琦把这个账户告诉自己的时候说的那些话，秦胤南就知道这个账户不简单。 “谭光友在转移财产。”那个人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 “为自己的后路打算好，是谭光友的风格，他转移的财产，银行那边居然没发现？”秦胤南在这种事情上面不得不佩服谭光友，他总有意想不到的方法。 “具体很复杂，他有些钱来得不明不白，但是中国的银行那边有些机密我没有办法查，我会把东西都整理出来交给您，您看看还是让政府来查谭光友吧。”那个人告诉秦胤南。 秦胤南心情不错：“谢谢你，你的报酬我会如数打给你的。好好休息吧。” 挂掉电话，秦胤南心里面已经有了计较，他这次一定要让谭光友再无翻身的可能，想要转移财产，远走高飞，做梦！ 年末了，各家公司都要开董事会总结一年的工作。 姜氏董事会开得比较早，秦胤南作为董事之一也出席了董事会。他很期待姜洛不眠不休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方案。 “今年，投资管理部门大有作为，在忠叔的建议下，我们决定更加重视投资管理部，但是关于投资管理部未来的规划，我们需要在今天的董事会定下来。”姜楼的话语拉开了今天竞争的帷幕：“首先，先请投资管理部门的同时，来介绍一下他们的方案。” 投资管理部门几个小组的组长轮流去台上发表自己这个小组的企划。 秦胤南在一边坐着，发现董事们在听完小组的发言后都没有特别的神情，也难怪，这几个方案都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谢谢投资管理部的几组同事们。”姜楼程序化地鼓鼓掌：“下面，我们有请投资管理部的副总监提出她的方案。” 台上大投影上放着杨卫忠女儿准备好的图片资料。她站在一边的讲台上，对着话筒信心十足的说：“大各位董事好，很高兴今天有机会和大家分享我对于姜氏投资未来的规划。” 杨卫忠用带着些骄傲的神情看着自己女儿。 她女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的方案是关于房地产的。房地产是个很老套的话题我知道，但是，我们姜氏毕竟只是一个媒体公司，不是专业的投资公司。我们求的是稳，因为投资对于我们只是副业，我们不该追求高风险高回报。” 说着，她看了一眼姜洛，姜洛坐在那里，对她一有所指的话语恍若未闻。 杨卫忠的女儿冷哼一声：“现在大家看到的是过去五年间，北上广房地产的销售情况。和国家政策以及大环境相关，房地产在过去的一年里成绩增速有所放缓，导致房地产信心不足。可是房子仍然是刚需，太多年轻人来大城市发展需要买房了，这也带给了投资者和普通市民极大的信心，可以表现在今年上半年房地产的销售上。” 杨卫忠女儿指着她查找到的资料：“大家可以从这组数据看到，房地产还有很大的前景，这个行业曾经给我们公司带来难以想象的利润，所以我建议，今后几年，公司的资金主力还是应该放在房地产投资上，趁着这把火还未熄灭，再将公司推向一个新的高峰。” “我们公司一直在房地产方面都发展得很好，未来，我想我们可以去合作一些高端别墅区，比如我很看好现在新兴的一个地产公司……”杨卫忠的女儿计划很细致，连合作公司都说出来了。 姜洛听了合作公司的名字，案子心惊。 说着，杨卫忠的女儿又列举了一系列的计划，全部都是对房地产行业的大投资，按照她的想法，未来公司三到五年间的投资几乎捆绑在房地产上。 这让姜洛摇了摇头，鼠目寸光。 不过杨卫忠女儿所做的盈利分析似乎很让董事会的成员们感兴趣，这几年房地产的发展带给大家不少的利益，而且她做的企划有理有据，大胆却又不失细腻，很有说服力。可见她确实下了一番苦工。发表结束后，她赢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房地产虽然是老话题了，但是杨董的女儿很有见地啊，提出发方案很不错。果然，虎父无犬女。”一个董事夸赞道。 杨卫忠摇摇头：“什么啊，您过誉了，我女儿还很年轻，经验不足，靠的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这股劲。” “您还别说，我们做生意，需要的不就是勇往直前，初生牛犊不怕虎吗？我看您女儿，天生就是做投资的料啊。”杨卫忠在董事会威望很高，大家都愿意捧一捧他。 姜洛却暗自发现了不对劲，刚才杨卫忠女儿谈到的几个案子，想要未来合作的对象，是自己为了骗石珉，改动过的几个计划案里面的。案子是假的，但是合作公司合作项目是真的。 有些计划还在谈只是草拟阶段，她居然就会提起了，看来，石珉拷贝公司机密资料，很有可能就是卖给了杨卫忠的女儿。姜洛心里有些不愿意接受，她不知道如果捅破了这件事情，杨卫忠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第二百四十七章 姜洛接下来的打算确实和房地产有关系，因为这是姜氏一直以来的投资项目，她不想放弃，但是和一些新的地产公司有洽谈。 她还没来得及公布，就被杨卫忠女儿抢先说了出来，一会她真的和这些公司合作了，赚钱了，别人也只会夸杨卫忠女儿有眼光。 姜洛有些不快。 “谢谢副总监。下面，最后一个方案。就让姜洛姜总来说吧，今年她盯着投资管理部合作了秦总两次芯片项目，对于投资管理部门的工作也熟悉了不少，完成的工作也都很好，下面让我们来听听她的想法吧。”姜楼听刚才董事们都要把杨卫忠女儿捧到天上去了，心里不痛快，特意多介绍了姜洛两句。 姜洛起身，把投影连上自己的电脑，放上自己准备好的ppt，然后把一沓资料发给大家。 秦胤南从椅背上坐起来，调整好严肃的坐姿，含笑温柔地看着姜洛。 台上的她显得镇定而又从容，冲大家微微一笑，鞠躬：“各位董事好，下面就由我来介绍最后一个企划案了。相信大家听了这么多这么久企划案，也都累了，我尽量说的精简一些。” 姜洛今天穿着一套很别致的西装，它的裤子是阔腿裤。房间里面暖气很足，她脱下外套，只穿着衬衫加阔腿裤就上去了。她梳着低马尾，鬓角的碎发自然垂落，看起来干练中带着一些温柔，带着女性特有的美感。 姜洛按了一下笔记本，投影上显示出与杨卫忠女儿差不多的数据资料。 看得出来，大家有些失望。 杨卫忠的女儿心里暗暗得意，也是房地产？就算她做的再好，大家难免先入为主，结果一定是她赢。 “大家看到的正是有关房地产的数据，我的企划也和房地产有关……”听到这里，杨卫忠女儿脸上的冷笑更深，大家的失望也更大。 “不过……”姜洛停了停，微微一笑，加重语气：“我的观点和投资管理部的副总监恰恰相反，我觉得如果公司再继续加大对房地产的投资，将制约公司的发展，更有甚者，将会给公司带来危机。” 杨卫忠脸色一变，心想，这可是要借着跟她打对台来哗众取宠？岂能如她所愿？一气之下，她出声道：“你做出这番言论有何依据？” 姜洛看着她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副总监，你不要着急，我自然有我的依据，至于合不合理董事会会来判断。” 杨卫忠的女儿还要说什么，被杨卫忠一个眼神制止了，杨卫忠暗自叹息，自己女儿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这种时候怎么能开口呢，先开口的人就输了啊。 姜洛神情平静，“如今的楼市过热，已经吸引了不少投机家云集，尤其是大城市，北上广深，有多少老百姓买的起房？房价收入比、租售比和空置率都已经失常，房地产的泡沫正在形成。” 杨卫忠的女儿被杨卫忠眼神提醒，说话语气也平和了很多，站起来，就像是在和姜洛认真探讨问题一样：“房地产泡沫论已经不是新鲜话题了，可是姜总，在我看来，房地产泡沫是市场经济的产物，我们这里就算有泡沫也不会破。” 底下的众人纷纷点头，一旦房地产崩溃，对国家经济将会造成重大影响，国家绝对不会坐视这种事情的发生。 姜洛笑了笑，“副总监，我今天不是要同你探讨政治与经济的问题，我只是想说说我们公司未来的发展。有没有泡沫见仁见智，我们只需看看身边有多少人买不起房子，有多少人投资炒卖房子，又有多少人为房子背上巨额贷款，再具体一点，我们公司因为房地产而向银行借贷多少资金？这些现象是否正常应该不用我多说了。” “如果有泡沫，只有破与不破两种结果，如果按照副总监的企划，一旦破了，我们公司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将会有多少资产瞬间蒸发？很可怕的后果，想一想都让人不寒而栗。“说到这里，姜洛环顾四周，大家都听得很认真，表情严肃，只有秦胤南，仿佛根本没有听她说话一样，柔情地盯着自己。 趁众人不注意，姜洛瞪了秦胤南一眼。 杨卫忠的女儿见大家渐渐被姜洛的发表所吸引，有些沉不住气，“我觉得中国是破的，各国国情不同，中国的房价只会涨不会跌，请大家相信我。” 杨卫忠女儿有些反感姜洛，她知道姜洛在洽谈几个房地产项目，她甚至都提出了那几个公司名称，和具体方案，想给姜洛难堪，在她看来，姜洛现在就是临时改方案，故意和自己唱反调罢了，只要自己问的紧，她一定会有破绽的。 姜洛轻笑，依然从容不迫，“这句话三十年前南美人讲过；二十年前香港人也说过，很多地方都说过。大家往往都真心的坚信，即使其他地方的房地产泡沫会破，可我们那儿的房价只涨不跌，绝对不会跌，但遗憾的是，结果都有那么一天，那儿的房地产泡沫突然破灭，一切成为泡影。” “当然，有一种情况下，它不会破，那就是政府为了缓和各种矛盾而采取了一系列的调控，最终使房价恢复正常，不可能只升不降，老百姓都买不起房，难道都空置在那里发霉吗？这或许不是一个短时间内就能达到的目标，因为这涉及到外围资金会否托市的问题，可是不管那般华尔街的金融巨鳄会否成功，但都表示着，属于金融业的暴利时代已经结束。” 杨卫忠女儿又道：“你这番话都不过是你的猜想而已……” 姜洛果然打断她，“好吧，我不说这么远，也不说这么复杂，就说现在，房地产增速放缓，属于这个行业的上升期红利期已经过去了。贸然投资进去风险太大，等这几年房价调整成功，回复正常，谁来为我们的高投资买单？如果不能恢复正常，我们的楼盘也没人买得起了，我们又该怎么办？” 第二百四十八章 “那不知道姜总的计划是什么？”杨卫忠的女儿突然有些期待了，姜洛明明在和房地产那边谈项目，现在却反对房地产，她倒要看看姜洛的方案能说出什么来。 可惜，让杨卫忠女儿失望了，姜洛的方案里面的确还有发展房地产的部分：“关于房地产，我的想法是从一线城市退出，进军二三线城市，现在有不少农民转入城市，他们的首选不会是一线大城市，而是二三线的小城市。第二，会有大量在一线城市买不起房的人退回二三线城市，在那里安家置业。第三，二三线城市的投机商少，地价还不到疯狂的阶段，虽然房价远不如一线城市，但是照利润来看，还是非常的客观。第四，那里存在着大量真正买房居住百姓的潜力。建议公司请专业的公司进行市场调查，然后在合适的城市开设分公司。” 杨卫忠女儿依然不服输，“小城市哪里有大城市的利润？” 姜洛看着她，觉得好笑，耐心解释道：“高利润往往存在着高风险。刚才你不是还在说我们姜氏不是投资公司，投资要稳吗？我觉得中小城市的房地产是最稳的，这个时候你又在谈利润了，是不是前后矛盾呢？” 杨卫忠的女儿被姜洛这段话怼住了，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 姜洛接着说：“虽然我依旧有房地产方面的发展计划。但是，我的计划，最重要的，还是要逐步减少我们这么些年在房地产上面付出的资金，逐步收回的资金用来投资一些新兴高科技产业，比如秦总的芯片项目，这一类项目才是未来市场的趋势。” 听到姜洛的话，下面的人碍于姜家面子不好表现出来，但是都互相交流着眼神。如此正大光明的支持自己丈夫的项目，他们心里的感觉都很微妙。 杨卫忠的女儿站了起来，笑得讽刺：“说来说去，姜总还不是为了秦总吗？为了秦氏的芯片项目。” “我只是很客观地在谈公司未来的投资方向。”姜洛很平静，并没有被人挑衅的气愤。 “呵。”杨卫忠的女儿语气不善：“客观？真是可笑。姜总刚才也说了我们要稳，所以转而投资二三线城市房地产，一线城市风险太大。可是您现在要投资的高新技术，风险不是更大吗？稍有不慎，就会像投资的芯片二轮那样，血本无归。您是不是也前后矛盾呢？” “当然不矛盾。”姜洛冲所有人笑了一下：“做生意要稳没错。但是做生意也要承担风险，我所看中的，是这个风险担的值不值。” 杨卫忠女儿听到这里，迅速打断姜洛：“帮您丈夫，您当然值了，那我们呢？对于在坐的股东们，以及我们这些员工，真的值得吗？秦总是您一个人的丈夫，并不是我们的。” 秦胤南看不过去了，这个杨卫忠的女儿几次三番打断姜洛说话，他已经忍了好几次了，要不是姜洛总是给他眼神示意，他就要拍桌子了，他秦胤南可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杨小姐，杨副总监，我该怎么叫您？” “在公司当然是杨副总监了。”杨卫忠的女儿不知道秦胤南突然插话是什么意思。 秦胤南笑里藏刀：“既然你也知道在公司，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副总监，就别拿出这幅千金大小姐的派头来。你当你是谁？在座的这么多股东，大家说话了吗？你一个劲打断姜总。退一万步，就算你可以是我们这些董事为无物，那姜总也是你的上司，你的上司不值得你给予最基本的尊重吗？” 杨卫忠一听，秦胤南这是在给自己女儿挖坑跳啊，一顶不尊重在座董事的大帽子就扣上来了。而且故意把这个放在中间说，后面特意以“不尊重上司”结尾，就是想让自己女儿的注意力放在后面，忘记反驳秦胤南所说的她不尊重董事。 自己女儿会忘记，这些董事可不会忘记啊。 他刚想说话给自己女儿解围，自己女儿就又开口了：“意见不和我还不能说了？她是我的上司，可是上司有错我们也可以指正吧？这里是公司，就是所有人都可以发表自己意见的地方，又不是姜总的一言堂。” 姜楼开口维护自己妹妹了：“这里当然不是姜总的一言堂，我也从来没有说你不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请你不要打断姜总。即使你不认同你要尊重你的上司，那么在你说话的时候，姜总也没有打断过你，请你给予一个尊重过你的人同等的尊重吧。” 杨卫忠一听，真可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秦胤南和姜楼，一个比一个会给自己这个咋咋呼呼的女儿挖坑，秦胤南刚暗指自己女儿不尊重这些董事，把在座的人得罪了个遍，现在姜楼又说自己女儿懂得基本的职场礼仪，不尊重上司，让在座的人都开始怀疑自己女儿的专业性。 “杨副总监，不许再莽撞了。”杨卫忠无奈，开口提醒自己女儿，然后转脸对在场的所有人道歉：“对不起大家，我女儿还太年轻，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太过紧张所以说起话来不过脑子。而且这丫头，太想赢了，她已经为这个方案连着熬了两周，前两天更是通宵，不眠不休的，她对于自己的劳动成果太想维护了，才会着急地打断姜总说话。大家见谅，小姑娘家家的还没有成熟起来呢。” 杨卫忠这段话，不仅仅为自己女儿刚才没礼貌的行为找到了借口，还向所有人表明了自己女儿有多努力。 果然，听了他的话语，周围有股东立马夸赞道：“无妨无妨，杨董言重了，现在像您女儿这样努力的年轻人不多了。” “就是，您女儿从基层做起，能走到副总监已经很不容易了，比我们这些依靠家中关系才坐在这里的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周围的杨卫忠的支持者就这杨卫忠的话往下说，给足了杨卫忠面子。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另外一个董事也跟着开口：“看您女儿的方案就可以看出来，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这样详尽的投资方案，哪里像是一个刚工作几年的新人做出来的，让我们这些做了大半辈子的人都自愧不如啊。” “真是可笑。”秦胤南突然开口，声音冷冷清清的，和周围那些阿谀奉承的热情比起来颇有些鹤立鸡群、格格不入的味道。 “秦总有何指教啊？”杨卫忠很不高兴秦胤南这样说话打断了他刚刚营造出来的美好氛围。 “什么时候做方案需要靠比努力了？”秦胤南目光直视杨卫忠：“提出方案的这几个小组，还有姜总，哪一个不努力，随随便便就可以提出来方案？” 秦胤南这话一出，那几个没背景没后台的小组都很感激地看着他，他们看不惯杨卫忠的女儿，明明方案一般般没什么建树，却偏偏得了这么多关注和夸赞，好像他们都只是陪衬一样。 “努力是工作所必须的品质，如果连努力都没有，她还出来做什么工作啊？在家里混吃等死不就行了。我们为什么要夸赞她的努力，要夸赞一个在场所有人都必须具备的品质呢？”秦胤南话说的语气很重，“还不是因为没有什么其他的可以夸赞了。” “秦总，您这样说话，过分了吧。”杨卫忠很不满意自己女儿被说除了努力一无所有：“这里不是您秦氏的董事会，由得您胡来。” “原来杨董也知道这是董事会，不是您给您女儿办的表彰大会啊。”秦胤南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让姜洛不禁莞尔。 姜楼也觉得秦胤南好笑，但他忍住没笑，控制好局面：“好了好了，秦总，少说两句吧，杨董是长辈，年纪大了，咱们做小辈的理应尊重他，你就别说了。咱们言归正传，让姜洛姜总继续说她的方案。” 说着，姜楼冲姜洛扬了扬下巴：“姜总，请继续。” 此时，杨卫忠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法说出什么来。姜楼摆明了是帮着秦胤南，他刚才没有说秦胤南不该说自己女儿没本事，只是说自己年纪大了让秦胤南少说两句，这不就是姜楼也同意了自己女儿没本事自己在这护短吗？甚至姜楼隐约还影射了自己是在倚老卖老，无理取闹。 姜洛可不管杨卫忠是怎么想的，她只管解释自己的方案：“我刚才所说的要为值得的事情冒风险，并不是因为我和秦总的私人关系是怎么样的。” “而是因为……”姜洛环顾四周，确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这里，才接着说：“我们想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好，高科技是中国当务之急发展的行业，我们理应支持。” “姜总，您这个高帽子扣的。在商言商，哪来的什么祖国的未来？您当是对外演讲还是在演电视剧啊？这里是董事会，我们需要的是投入产出比。”杨卫忠的女儿刚才已经被秦胤南的话气疯了，现在对姜洛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姜洛却并不生气，一直保持着自己良好的涵养：“杨副总监，我们得到了这个社会更多的资源，我们攫取着比旁人更多的金钱，我们就应该比别人更多的承担这个社会的责任。” 说着，姜洛按下电脑，一页新的ppt展示在众人面前：“大家请看，这是我的具体规划。通过相对保险的房地产行业以及一些白酒股票的投资，我们的盈利水平大概是这样，其余资金投资高科技产业，风险与回报的比例已经计算出来了，即使我们运气不好，高科技全部赔掉，我们在房地产和其他方面所赚取的利润，也足以弥补我们在这部分赔掉的资金了。” “姜总，我想提出一个问题啊。”一个董事提出问题：“按照你给出的数据，这平衡是平衡了，那我们就不需要赚钱了吗？” 姜洛浅笑嫣然：“我们当然赚钱啊，姜氏不是专业的投资公司，这一点我和前几组方案都已经多次提到过了。我们不靠投资盈利，我们的主业还是做媒体啊。而且我也说了，这是最坏的情况，实际上，我相信姜氏的眼光，相信我们投资管理部的所有同事，他们不会让我们都赔掉的。” “姜总，这个投资比例是不是可以再改动一下？我们当然同意我们应该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这对我们的公众形象以及和政府的关系都很有帮助，但是不需要投入这么多资金吧？”一个董事给出来了自己中肯的建议。 “这个比例是我经过精心计算的，现在高科技产业投入都比较大，我们缩小的投资的资金规模，就真的成为了作秀，恐怕不太可行。”姜洛拒绝了那个董事的提议。 董事们议论纷纷，大家都还是比较支持刚才那个董事折中的想法，应该缩小对高科技产业的投资规模。 这时候，秦胤南站出来，力挺姜洛：“我同意姜总方案的投资比例。我是做实业的，也是做高科技产业的。我最清楚这种行业做需要的资金规模了，姜总既然想要支持高科技产业发展，投入就不能太少。过少的投入就是杯水车薪，没什么大用处的。” 一个董事不同意秦胤南的看法：“秦总，我们不得不考虑我们姜氏的盈利问题啊。” “投资高科技行业，也是为了姜氏日后的发展。姜氏这几年房地产红利也吃够了，白酒红利也吃够了。茅台的股价已经和国外的微软一样了。再涨能涨到哪里去？但是很多新兴的高科技公司不一样，投资这些公司这些产业，我们才能再次进入投资的红利区。”秦胤南试图用道理说动大家。 董事们听了秦胤南的话，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姜洛这时候又加了一把火：“各位董事们，二十年前，在座的很多叔叔伯伯都经历过，我父亲提出投资房地产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董事会也是犹犹豫豫的，但是事实证明我爸爸的决定没有错。” 第二百五十章 “今天，大家可不可以也相信我一回，投资高科技行业，新兴产业的风险虽然很大，但是未来是它们的红利期和发展期，中国的未来，都是他们。”姜洛说的很诚恳。 看着董事们隐隐有支持姜洛的意思，杨卫忠女儿有些急眼了，站起来，不顾自己父亲给自己使的眼色说道：“姜总，秦总，你们配合得真好，配得上金童玉女这个称谓。秦总和姜总的谈判技巧我今天也见识过了，说到最后连自己父亲都能搬出来，这是比方案，又不是拼爹。” 秦胤南不允许有人对姜洛这样说话，他很快反击：“说的好，这是比方案，不是拼爹。那就请杨副总监不要总看杨董了。做人不能太双标，您一面想从自己父亲那里获得支持，一面怪罪姜总提起了自己父亲，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啊。 “而且，您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如果没有杨董，您能如此轻松就坐上了投资管理部门副总监的位置？您能在今天有机会和单独和姜总竞争？别标榜自己努力了，天底下努力的人多了，就说投资管理部门，你手下有的是比你有资历比你努力的人，可是他们的父亲不是杨董。所以他们居于你之下。”秦胤南的话一字一句，刺痛着杨卫忠女儿的心脏。 “怎么？难道你就不是靠父母了？没有你爸爸，你能年纪轻轻就管理那么大的一家公司吗？没有老姜总，两个小姜总今天又能坐在这里吗？”杨卫忠的女儿已经被秦胤南一句一句逼得发狂了。 姜洛向前一步，看着杨卫忠的女儿，面色如场。 她还未开口，大家就都知道，杨卫忠女儿已经输了。 这两个姑娘，站在那里，一个气定神闲，冷静自持，一个被别人几句话就激得面红耳赤。 一个不断挑衅，一个不管别人如何挑衅都不为所动，展现着良好的家教和涵养。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杨卫忠女儿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杨卫忠当然也看得出来，他呵斥自己女儿：“杨副总监，住口！怎么说话呢？” 还未等杨卫忠的女儿说什么，姜洛率先开口了：“杨董，别生气，您女儿还年轻，年轻气盛的，而且这种场合也很少出席，紧张所致，我们都理解。” 姜洛把杨卫忠刚才给自己女儿开脱的话一字不差全部还了回来，杨卫忠有心反驳，但是是他自己的话啊，如何反驳，只能是有心无力。 “杨副总监，我知道我是靠我父亲才能坐在今天的位置上面，所以我一直都心怀感激，我比别人多享受了很多资源，这个社会的资源，所以我比一般人更想要回报这个社会。这种感情，你应该能理解吧，从小到大，因为父辈，我们享受到了别人没有的资源。做人要懂得回报，除了报答我们的父辈，还要报答这个社会。”姜洛这话堵死了杨卫忠的女儿，她把自己和杨卫忠女儿划在同一个阵营里面，杨卫忠女儿怎么好意思反驳，如果反驳，不就是在说她自己不懂感恩不懂回报吗？ 看姜洛说的差不多了，姜楼开口：“好了，那就这样吧。我们后面还有很多流程，我也就不多废话了。咱们直接进入投票环节，这几个投资方案，我们挨个投票，票数多者就是下一年投资管理部的正式投资方案了。” 姜洛看要投票了，就关掉ppt，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姜楼主持着投票环节稳步进行。 “下面，请大家给杨副总监的方案举手投票吧。”姜楼环顾四周，举手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和杨卫忠关系很好的董事。不过杨卫忠本人倒是没举手，他知道自己女儿的方案和姜洛比起来差得还是挺多的。 其实差的这么多，和杨卫忠女儿走旁门左道，偷了姜洛的商业合作案有很大关系，那些合作案真真假假的，有一些误导了杨卫忠女儿。 不过这注定是个哑巴亏了，杨卫忠女儿难道能说出来她要到了错误的商业案子？ 姜楼记录了一下票数，然后到了最后一个投票人性：“好了，下面我们为姜洛姜总投票，请大家举手表决。” 姜楼话音刚落，秦胤南就举起了手，他是第一个举手的，举了手还冲姜洛挑了挑眉，邀功一样。 姜洛无奈摇摇头，自从谈恋爱，秦胤南越来越像是个孩子了，幼稚的不得了。 杨卫忠也举了手，不顾自己女儿脸色难看，他知道自己女儿已经输了，索性姿态就摆的好看一些。 姜楼进行了记录，随后，他宣布：“那我们这几组就投完票了，首先，我要感谢投资管理部的同事们这么努力这么认真做出来方案。我为姜氏有你们这样上进有想法的员工感到骄傲。其次，我要恭喜姜洛姜总，她的方案获得了这次投票的胜出，接下来一年投资管理部就将采取她的方案进行部署。” 姜洛站起来，向大家鞠躬：“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和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希望可以带领着我们投资管理部下一年取得更好的成绩。”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加油。”姜楼看着自己的妹妹，语气温柔。 “好了，接下来我们来说一下明年公司在新闻方面的计划。”姜楼即将说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吃惊的决定：“我想要开设一个美国分公司。” “分公司？美国？”大家都很吃惊。 只有姜洛和秦胤南面色如常。 这个提议本就是姜洛的想法，由姜楼提出只是怕董事们觉得姜洛想法太多，而且她又不是公司的接班人，年纪也轻，对她信服力不足。 但其实这个分公司的项目是姜洛一手操办的，姜楼基本上没插过手，他看了自己妹妹的方案，还挺满意的，就觉得帮自己妹妹这一把。 “姜总，您怎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呢？国外新闻的大环境对咱们中国的新闻公司不是太好，发展一定会受到阻碍的啊。”一个董事苦口婆心地劝姜楼，中国市场广阔，何苦要去美国。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我知道我们意识形态不同，但是还请各位董事看完这个方案好吗？洛洛，给大家发一下方案。”姜楼看向姜洛，这个方案是她做的，还需要她讲解。 姜洛发完方案，索性就没再坐下，直接打开了ppt，开始讲这个方案，“在姜总的计划里面，我们将要开拓国外市场，但是主阵营还是国内，国外只是先进行一次试水，并没有准备投入过多的资金和精力。” 姜洛其实并没有只是想试水，但是她不得不做出妥协，公司不是姜家自己的，还有那么多股东，她不得不为股东们负责。国外市场不好开拓，她不能投入过多，风险太大了。 而且投入太多，董事会这边也不好通过。 “请大家看大屏幕。”姜洛指着上面的一串数据：“这就是我们准备投资的金额。并不多，如果可以打开国外市场，也算是值得了。” 一个董事举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因为姜楼说是他的想法，所以董事们说话还是委婉的：“姜总，我们媒体公司，我还是不建议开国外分公司，媒体公司是文化类产业，它和秦总做的芯片一类的实业不同，不是有技术有资金就可以在国外建立分公司。文化差异太大了，我们不好立足。” “这些我明白。我们分公司是先和国外的一些公司合作，和一些外国品牌合作做市场推广，有一些品牌想要推出中国系列。现在外国人对于中国这种东方文化很感兴趣的。”姜洛当然不可能两眼一抹黑就去开设分公司。 秦胤南这时候说话了：“对，随着中国人的购买力增强，每年有太多的奢侈品卖到中国了，而且外国也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我们公司代理的一些高奢品牌为了打开中国市场，吸引欧美关注，就有推出中国系列的打算。但是这种中国系列的产品他们需要更加专业的中国媒体公司来提供想法来做市场推广。” “这是姜氏的机遇，我们应该抓住它。随着中国的国际影响力不断提高，中国文化需要走出去，中国媒体也需要走出去，我们不能故步自封啊。”姜洛说的真诚。 其实先做媒体的商业部分，是姜洛的权宜之计，等姜氏的分公司在国外站住脚跟，逐渐有了势力，她再去涉足软性政治这一方面，做一些软宣传。 “这听起来，倒是也还不错。”一些董事倒戈了，他们被姜洛和秦胤南说服了，觉得开设分公司是很好的事情。 “这不止是还不错，我觉得很不错。”秦胤南一点都不避嫌，不遗余力地支持着姜洛：“外国的媒体市场逐渐向我们中国的媒体打开，我们姜氏如果做第一个进入市场的公司，那我们将会占据大部分的市场份额，这是很有远见的一件事。” 董事们基本上都被说服了同意这个方案。 杨卫忠一言不发，他知道这个决定还不错，但是刚才他女儿在姜洛和秦胤南这里吃了瘪，他实在是不想再支持姜洛，让她如此得意。 姜楼注意到了，他也知道杨卫忠心里肯定不舒服，闻董事们意见的时候，他拣着那些公司的老人，那些跟着他父亲一起打江山的叔叔伯伯们问了一圈。 实在不好漏掉杨卫忠，杨卫忠既是除了姜家人之外的第一大股东，又是和他父亲一起奋斗的，看着自己和姜洛长大的长辈，他不能越过去。否则会显得自己和姜洛过于薄情，排挤长辈。 姜楼无奈，装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忠叔，你觉得我这个计划怎么样？您是我最尊敬的长辈，从小看着我和洛洛长大的，我们都很看重您的意见，我相信您的意见一定是最公允客观的。” 姜楼连杨董都没叫，他叫别人都是什么什么董，只有到杨卫忠这里，他特意提及小时候的感情，又说了杨卫忠“最公允客观”了，这样的高帽子一戴，想来杨卫忠也不好太过为难这个方案。 杨卫忠想了想：“姜总，谢谢您对我的看重。公司里面不讲私人感情的，即使您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该说的我还是会说，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你那句‘公允客观’呢？” 姜楼听了杨卫忠的话语，心里一沉，杨卫忠四两拨千斤，寥寥几句，就扭转了局面：“好，就应该如此，您说，我洗耳恭听。” 其实大家也很好奇，这个方案不错，于情于理该支持的，但是杨卫忠前面被落了面子，不知道现在会怎么反击一下。 杨卫忠开口：“你们这个案子，说得很好，但是做的不是太详细，我需要更详细的细节。” “杨董，董事会这边批方案，要求的详细程度我们已经达到了，总不能像是和人家签合同一样详细吧，案子实施过程中总会有很多弹性的东西。”秦胤南为姜洛打抱不平，他知道对于这个方案姜洛有多用心，他不想姜洛的劳动成果就这样被别人轻易否决。 董事们也觉得杨卫忠有点鸡蛋里面挑骨头了。 “杨董，算了，这个方案已经很可以了，比我们董事会要求的要详细。” “就是，再详细就是和国外品牌的合作案了，可是咱们这边成立分公司的案子不批，姜总怎么去谈合作，这不是商业诈骗吗？” 董事们只当杨卫忠是面子上过不去，纷纷劝他。 眼看局面不利于自己了，杨卫忠还是不急不慢地开口：“各位，我们第一次建立国外分公司，而且这又是一个之前几乎没有媒体公司做过的事情，咱们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要求方案详细一些不过分吧？” “而且，我要求的详细，不是把合作案拿到董事会来，我又不是第一次做生意，”杨卫忠环顾四周，大家都听的很认真。 他一定不能让姜洛和姜楼太过得意，觉得可以完全把持公司了，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他更不能让董事们觉得他是一个可以被随便落面子的人，觉得以后只要站在姜楼和姜洛的阵营就高枕无忧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我也知道不能去搞这种商业诈骗。我只是希望姜总把城市啊、公司选址啊、这和我们前期的公司推广问题息息相关。还有拟合作公司啊，合作的品牌定位啊，未来三年的发展打算，这些都需要拿出来，我们仔细讨论一下。”杨卫忠说的很细，但每一点听起来都挺有用的。 “这可不是小事情，我们需要仔细敲定的，这对于姜氏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我们的预备工作一定要做到位，毕竟我们的资金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一分每一厘都要使用的有价值。”杨卫忠抓住了股东们的逐利心理 “是啊，是啊。”董事们果然纷纷附和。 姜洛有些懊恼，她早就猜测到会有这样的拦路虎，为什么不再准备得充分一些呢？ “是我想的还不够。”姜楼站起来，这个方案他说的是他的想法，有了问题，他就得承担。 “谢谢忠叔的建议。”姜楼看起来万分真诚，“我会再修改方案的，下次召开董事会再讨论这个案子吧。” 说罢，他无奈地看了自己妹妹一眼，他知道自己妹妹会失望，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啊，董事们都很认同杨卫忠的看法，他不能逆着董事会硬来。 道理姜洛都明白，可是还是有些失望。 后面董事会的流程姜洛都没有好好听，她坐在那里，有些难过，精心准备了这么久，打算了好几年的方案，临门一脚了，结果出了岔子，换了谁都会失望难过的。 秦胤南在会议桌下面，把手覆在姜洛的手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姜洛冲秦胤南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勉强有些惨淡。 姜氏的董事会终于结束了，姜楼在那里应付那些董事们。 姜洛和秦胤南一起走了出去，在姜洛的办公室里面，秦胤南关上门，安慰她：“洛洛，没事的，咱们方案做的再细一点，下次董事会肯定可以通过的。都怪这个杨卫忠，咱们落了他女儿的面子，他在找回场子呢，你别放在心上，今天你也看了，董事会是支持这个决定的，他只是想多折腾折腾你罢了。” 姜洛知道秦胤南说这话都是在安慰自己，其实如果换了秦胤南，他只会觉得是他自己还没做到位，姜洛其实也这样觉得：“是我的错，如果我再用心一些，把这些细节都准备好，杨卫忠不就抓不到让我重新做方案细节的机会了吗？我工作还是没有做到滴水不漏，这次也是个教训，我还是需要再努力一些的。” 秦胤南没想到姜洛这样的冷静，不指责不抱怨，他越发欣赏自己面前这个姑娘了，他突然叹气：“唉。” “怎么了？”姜洛觉得奇怪：“被毙的是我的方案，又不是你的，你叹的哪门子气啊？” “我是叹气，我女朋友太厉害了，职场受了打击都不需要安慰，自己就可以找到问题。显得我这个男朋友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啊。”秦胤南故作模样。 姜洛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哎，你应该感到庆幸，我要是受了点打击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工作上每天打击可多了，我们的工作不就是每天面对新的问题，然后解决问题吗？” “算了，我想要哄你开心那些办法，现在看来一个都用不上了，你自己心态这么好，哪里还需要我？”秦胤南还是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姜洛被逗笑了：“好了好了，那我假装还是很失望很难过，你来安慰我好不好？” 说着，姜洛故意扭曲着自己的表情，撅起嘴，假装生气。 秦胤南觉得姜洛可爱得不得了，托起姜洛的脸庞，趁着她猝不及防，一个吻就上去了。 姜洛没有想到秦胤南哄人的方式就是吻，她瞪大了眼睛，想要挣开。 但是秦胤南的力气很大，姜洛根本挣不开他的怀抱，索性就放弃了，她抬手环上秦胤南的脖子。 秦胤南感受到了回应，变得更加主动了。 这个长吻，最终结束在了姜洛的体力不支上面，她整个人瘫在秦胤南怀里，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秦胤南宠溺地摸了摸姜洛的头发，替她整理好鬓角。 姜洛缓了一阵子，终于缓过来了，她回到自己的座位，“秦总，豆腐也吃完，请吧。” 说着，姜洛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秦胤南离开。 “过河拆桥。明明你吃了我的豆腐心情变好了，偏偏还有污蔑我吃你豆腐。”秦胤南一副无辜的样子。 姜洛都被气笑了：“算我服你了，秦胤南，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切下来植给我一点吧。” 秦胤南靠近姜洛，拽着自己的脸，就往姜洛脸上凑，“给你，给你。” 姜洛躲了一下，然后拍他：“干嘛啊，秦胤南。你赶紧回公司吧，我还要改方案呢。” “我回公司可以，但是在回公司之前，我给你几个建议。你一定会需要的。”秦胤南说的很肯定。 姜洛来了兴趣：“我洗耳恭听，可不要又是和我开玩笑。” “不会的，玩笑开多了，也就不好笑了。”秦胤南认真地根据杨卫忠的要求给姜洛提出建议：“姜氏美国分公司的选址，可以在华盛顿，我公司楼上。” “你公司那个位置是还不错，很适合，但是我记得你楼上好像也是有用的。毕竟在华盛顿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秦总不会空着那么大一层楼吧？”姜洛不想秦胤南为了自己特意去调整秦氏。 秦胤南解释道：“记得我上次在美国休斯顿吧，我去那里是因为我的技术研发中心出了问题。” “嗯。”姜洛点点头，她当然记得了，那是她生命里面最焦虑最手足无措的一段时间了。 “所以，美国华盛顿那里我已经取消了技术研发中心，把技术研发中心转回中国了，反正华教授也被我们请回国了，就没必要再在美国华盛顿设立技术研发中心。”秦胤南解释。 姜洛反应得很迅速：“那就是说，你楼上都空出来了？你那个地段，还是非常不错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当然。”秦胤南笑了一下：“我那个位置当初可是选择了很久的，虽然只能匀给姜氏一层楼，但是你们初步规模又不准备搞太大，前三年肯定是够的。后面如果要扩大规模，也可以再租那栋楼的其他楼层。” “这样也挺好的，是个不错的方法。”姜洛觉得就算她自己选址，也不能在很短的时间选到这么合适的了，毕竟她觉得合适的，人家不一定正好空着出租，就算两边都合适了，价格什么的也不好谈，他们如此着急很容易被要高价，还是麻烦，不如直接和秦胤南租。 “那租金就按市价吧，秦总，你可不许看我着急就坐地起价啊。”姜洛抢先说道，她不想秦胤南在这个上面给自己打折扣或者不要钱之类的，做生意一向是亲兄弟明算账。 “好啊，就按市价。”秦胤南知道姜洛的意思：“那这个具体事宜我让我秘书来和你们姜氏对接就行了。” “我会告诉法务那边快一点审合同的。”姜洛应下来：“不过签合同还得是董事会通过之后。” “我还有一个提议，我想比公司的选址，你会更感兴趣。”说到这里，秦胤南其实是有一些不开心的，明明他们秦氏代理了那么多高奢品牌，从跑车到美妆，应有尽有，姜洛却没有找自己来看看能不能和高奢品牌那边合作中国系列，反而自己去联系。 “是品牌合作吧？”姜洛冰雪聪明，她知道秦胤南的意思：“可是，胤南，我不想欠你太多。” “喂，姜总，你不仅仅是姜氏的小姜总，还是我秦胤南的女朋友啊，咱们之间什么欠不欠的，我的就是你的。”秦胤南觉得姜洛没有拿自己当自己人。 “胤南，专业一点，你工作上一向是最专业的，一点都不徇私，怎么今天想要开后门帮我了？”姜洛解释道。 秦胤南心里有些火气，但是他还是压了下去，看着眼前这个姑娘，他什么火都发不出来：“洛洛，我问你，如果今天代理这些高奢品牌的，是你们姜氏其他的合作伙伴，是你的好朋友谢湘湘。你还会如此见外，不需要她帮忙牵线吗？” “这不一样。”姜洛避过秦胤南的问题。 秦胤南不依不饶地追问：“怎么不一样了？他们帮你就是专业？我帮你就是不专业？姜总，双标了吧？” “他们，他们。”姜洛一时说不出来。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想了想措辞：“他们是有来有往的，生意场上这种人情往来很正常，今天他们帮我牵了线，明天就会有其他需要姜氏出力的事情找上来。可是你不同，你从来没有要求姜氏要求我为你做什么，你一直都在付出，不求回报的付出。这是不对的。我怕你有一天把所有感情都付出完了。” 秦胤南听到姜洛的解释，笑了，面前这个女孩子独立自强，就是单单不太信任他的感情：“洛洛，我的感情是源源不断的，我对你的感情就是付出。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感情有很多种。你和商场上合作伙伴的，和你的朋友闺蜜的，是合作情谊是友情。但是我和你，是爱情是亲情啊。” 他想了想：“我最不喜欢人家说的什么爱情退却没有了激情才是亲情，好像爱情就有多么壮烈山盟海誓，亲情就是无趣的一样。在我看来它们是并存的，我对你，是乍见之欢久处不厌的爱情，也是亲情，是想要一辈子保护你，对你的所有付出都不求回报的亲情。你爸妈帮你的时候，有要过回报吗？” “可是，秦胤南，我心里真的不好受啊。”姜洛还是不能坦然接受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不求回报的帮助：“从小到大，我所接受的教育，是人情往来，是等价感情，是凡事留一线，不可毫无保留真心示人，是要靠自己。” “洛洛，如果你一定要说有来有往，把什么事情都计算出一个投入产出比，那么咱们的事情，也是我占了便宜。”秦胤南知道姜洛的想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他努力换了个角度尝试说服姜洛：“你看，谭光友之前为什么要爆出我们的各种编纂出来的丑闻，还不是为了对秦氏下手吗？你们姜氏是被我连累的无妄之灾，于情于理，我该补偿的。而且你们姜氏帮我做了这么多次的舆论导向，我也没有给过钱，帮我拦过这么多的绯闻，我也没有给过钱。” “除了钱之外，感情我更是还不上。我们没有谈恋爱的时候，你就支持了我的芯片二轮，即使血本无归，你还是说你相信我，现在又投资了芯片项目三轮。这样的情谊，我一辈子都还不上。未来你的那句‘我信你’。就算不是因为爱情因为亲情，我也会士为知己者死，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秦胤南细数着一件件一桩桩姜洛做的让自己感动的事情。 “所以，这次，帮你和那些高奢品牌牵个线如此简单的事情，就让我帮帮你，可以吗？”他几乎是用一种请求的语气了。 如果这幅场面让外人看到了，大家一定会惊掉下巴的，一向说一不二精明能干但最怕麻烦的秦总，居然会这样请求别人，还是请求别人让他帮她。 姜洛思考了很久，很久。 “洛洛，为什么不试着，把你的心扉再打开一点，我们是情侣是恋人，如果今天我们的位置互换，换做是你，你会不会有一丝犹疑？会不会觉得自己吃亏了？你应该也会像我一样不假思索地想要提供帮助吧。”秦胤南加了一把火。 他甚至提起了自己的父亲：“而且，像咱们父辈这样的商业联姻，没有感情的，像我父亲那样出轨万花丛中过的，在生意场上都会相互扶持，我们有感情基础的，为什么不能相互扶持呢？” 姜洛都有些要被秦胤南说动了，秦胤南连他父亲的事情都搬了出来，可见是真的介意自己不愿意让他帮忙。 第二百五十四章 “而且，洛洛，你是不是怕秦氏以后遇到麻烦不想帮秦氏，所以才这样拒绝我对你的帮助。还是你想和我分手，你真的看上那个宋扬了？怕被我帮助之后不好开口说分手了啊？”秦胤南最后都已经变成了胡搅蛮缠。 姜洛被逗笑了，终于答应：“胤南，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 “就口头感谢就结束了？”秦胤南故意问她：“刚才不是还是有来有往，等价的人情往来吗？” “你想要什么？”姜洛警惕地看着秦胤南，她知道秦胤南一定不会提生意的回报，肯定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回报。 秦胤南两手扶住姜洛的椅背，把姜洛圈在自己的臂膀之间，一点点靠近她：“不如以身相许啊？姜总。回报回报，总得抱一下吧。” 姜洛无奈，看着秦胤南越来越靠近的脸庞，伸出胳膊环住秦胤南的腰。 秦胤南的手也还在了姜洛的背上，他就这样抱着姜洛，逐渐收紧胳膊。 过了一会，他在姜洛的耳根出轻轻说道：“抱都抱了，亲一下好不好？” 姜洛的耳朵酥酥麻麻痒痒的，直接由耳根红到了脸颊，她听了秦胤南的话，就要推开他。 秦胤南紧紧抱着她，不许推开。 姜洛气得骂他：“秦胤南，你流氓，整天都想些什么啊。赶紧帮我和你代理的那些高奢品牌接洽吧。” “遵命，我的公主。”秦胤南放开了姜洛，他知道再惹她，她就该真的不高兴了。 又陪着姜洛说了一会子话，秦胤南才离开姜氏。 秦胤南并没有直接回公司，他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谭光友虽然管理不力，谭氏这一年起起落落，已经强弩之末，快撑不下去了，但是董事会该开还得开。秦胤南准备在董事会上，在谭光友的舞台上面，给他致命一击，揭开他的面具和伪装，让他被打入尘土。 秦胤南去找了自己委托的那几个人，拿到了谭光友用瑞士银行账户，给撞姜洛的人打钱的证据。还有其他一些奇奇怪怪的资金往来，疑似转移财产的。 秦胤南并没有直接报警或者找律师起诉谭光友，这些都不够，他要让谭光友的所有都一点一点土崩瓦解，还要让谭光友自己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这些。 因此，他打了个电话，约了一个神秘的男人喝咖啡。 在谭氏的董事会上，谭光友站在前面，给所有董事都做了总结，试图粉饰太平：“今年芯片生产我们获得了很多利润，是个不错的兆头，我相信，明年我们再调整一下战略，一定还可以取得不错的成绩。” “谭总，我们今年的业绩都有赖于秦氏的技术红利，这一点我们都很佩服您，可以要来秦氏的技术授权，但是现在很明显，技术授权书成了一张废纸，明年我们不可能再继续吃到技术红利了。”一个董事提出异议，“我们需要新的规划。” 谭光友并没有被董事的异议弄得变了脸色，他面色如常，表现得沉着冷静，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您不用着急，新的规划我当然有。今天董事会，我们就是要总结今年的所有，然后做一下明年的计划。” “对于谭氏明年的规划，还是以芯片项目为主，虽然秦氏公开了技术，但是我们是先进入市场的人，占有的市场份额还是会比其他公司更多。然后寻求技术突破。”谭光友又仔细讲了讲计划，说真的，他这个计划做的漏洞百出，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好的计划。 毫无疑问，董事们纷纷提出异议。 一个董事说道：“谭总，您说要寻求技术突破，可是我们已经落后了，再重新振兴我们的技术研发中心，投入太大，而且不一定会得到我们预想的结果。” “不是不一定，是肯定不会得到。”另一个董事说话毫不客气：“谭总，现在芯片技术已经是秦氏在和政府一起研发了，我们根本不可能在秦氏这种技术前端的企业还有国家机构的手里面，抢先取得技术突破。秦氏这么多年的积攒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他们还重金聘请了华云峰教授。对于政府，我们更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谭总，您的方案实在是不可行，要不然我们还是请咨询公司来做吧。”一个董事毫不留情地指出谭光友的方案不行。 另外一个董事附和道：“就是，谭总，您明年的计划根本没有什么可行性。” 谭光友被这些人说的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他努力压抑住自己，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谭总，您这次董事会提出的发展方案相较前几年突然质量下降，是不是您已经放弃谭氏了？”谭氏除了谭家的最大股东张董开口。 谭光友深呼吸：“张董，您说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张董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谭光友生气了一样：“我是怕，您谭总对自己早有新的规划，所以对于谭氏才会提出这样垃圾的，狗屎一样的方案。” 谭光友听到这种词汇，怒火快要压抑不住了，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张董，麻烦您注意一下措辞，我们这是董事会，是在讨论方案，您对我的方案可以不满意不认同，但是也犯不上用这种词汇来恶心我吧。” “我恶心你？”张董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瞪大眼睛：“明明是你在恶心我。” “张董，过分了啊，方案不行，咱们就再讨论，这是干嘛呀。”一个董事看谭光友气得脸都红了，连忙出来打圆场。 “您也不用替我们的谭总打圆场，他心里从来没有谭氏，没有我们这些股东，您还替他的面子着想？”张董一动不动盯着谭光友。 谭光友脸色通红：“张董，我不懂您的意思。谭氏是我们谭家，是我的祖辈父辈一手创办的，是我们谭家的心血，我可以说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在乎它。我想要好好发展它，想要让我们谭氏重回巅峰。” 第二百五十五章 “哼。”张董冷哼一声：“谭总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张董，我们今天是要讨论方案的，如果您再这样阴阳怪气，阻碍董事会正常进行，我就要把您请出去了。”谭光友只觉得脑袋一跳一跳得生疼。 “把我请出去？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张董面上的表情越发讽刺。 谭光友忍无可忍，打电话就要叫保安。 张董突然大声说道：“诸位，大家是不是都觉得今天我张某过分了，不应该如此为难谭总，不过是个方案，大不了再重做就是了。” 董事们微微颔首，他们还是愿意相信谭光友只是能力不足，毕竟他们谭氏是最大的股东，谭光友不会对公司不利的。 “大家清醒清醒吧。他谭光友已经在转移财产了，这个方案为什么做的这么不好，不是因为他能力不行，而是因为谭光友根本没想做好，谭氏没有什么以后了。”张董的话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谭光友放下自己正在打电话给秘书让她叫保安的手，他有些紧张：“张董，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什么叫转移财产？” “心虚了吧？”张董目光灼灼环视一周，告诉在场众人：“各位董事们，谭光友已经要放弃谭氏了，他也觉得谭氏撑不下去了。这几年谭氏业绩一直不好，今年好不容易拿到了秦氏的技术授权，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无力回天，不能保住谭氏，只能保住他自己了。” “张董，您可有什么证据吗？”一个董事问道：“没有证据咱们不好胡乱猜测的啊。” 这话听起来像是给谭光友开脱，质疑张董，实际上却是加速把谭光友推向深渊，董事们已经半信半疑了，他们觉得张董不会空口无凭没有任何证据就在这里乱说。 “证据？我当然有了。”张董说这话时一直注视着谭光友，不想漏掉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果然，谭光友有一丝慌乱：“张董，这话怎么说？你哪有证据？” 张董微微一笑，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别着急啊，谭总，听我细细道来。” “我们的谭总，在瑞士银行有一个保密的私人账户对吧？”张董这话一说，谭光友暗道不好，这是他最隐秘的事情，张董从何得知的？ 谭光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是又怎么样？张董，难道我还不能在瑞士银行开个账户了？而且是私人账户，和公司毫无瓜葛。” “和公司毫无瓜葛？谭总，您的心理素质可够好的啊，我甘拜下风。”张董十分讽刺地开口。 “我说了和公司毫无瓜葛就是毫无瓜葛，我有一些自己私人的财产要处理，开个银行账户都不行吗？您未免管的也太宽了吧。”谭光友不知道张董知道多少，他只能硬撑着。 张董料到了谭光友不会承认的，他也不着急：“您谭家有钱，您谭总有钱，愿意在银行开多少账户就开多少，这和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关系。我管您，那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可惜，现在我知道您的银行账户和谭氏有关系，我就不得不管了，毕竟这事关我们这么多股东的切身利益。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由得您拿我们的钱贴补自己的腰包。” “张董，说话要有证据！”谭光友抬高音量，“您就凭我在瑞士银行开了一个账户就这样胡乱猜测我，过分了吧。” “大家都知道，谭氏是我爷爷一手建立的，也是几十年的老企业了，我们谭家三代人的心血都在这里了，我怎么会轻易放弃呢？”谭光友说的很真诚：“虽然谭氏这几年的发展势头并不好，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坚持下来，情况一定会好起来的。退一万步，如果我知道转移财产放弃秦氏，那我怎么去面对我爷爷和我爸爸，我有何脸面？”说着，谭光友眼眶有些泛红。 董事们又有些被谭光友说动了。 “谭总，别打感情牌了。”张董一眼戳穿谭光友的用意：“您也别准备掉您那鳄鱼的眼泪了。什么无颜面对你爷爷和你爸爸，你还有脸提他们？还有脸拿他们当挡箭牌，我可真佩服您的厚脸皮啊。” 谭光友被张董说的有些难堪，他反击道：“张董，有事说事，咱们别搞人身攻击。难道您只会如此阴阳怪气地讽刺于我吗？” “好，我们就有事说事。”张董正色，清了清嗓子：“我想问问谭总，我们谭氏的投资部之前用一大笔钱炒了外汇，现在收益如何？” 谭光友听到张董提及外汇，脸色不太好：“现在大环境不好，国际局势不稳，外汇咱们亏了些钱，已经被套牢了。” “是被套牢了？还是进了咱们谭总的腰包啊？”张董咄咄逼人。 “确实是被套牢了，现在搞投资，被套牢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过两年就能回来了，不用太着急。”谭光友说的很肯定，“如果大家对这笔投资有异议，我可以请投资部的经理来做一个具体的解释。” 张董听到谭光友要交投资部的经理，心中一乐，谭光友走入彀中了，他立马答应下来：“好啊。我觉得很有这个必要。” 谭光友给秘书打电话：“去把投资部的董经理叫来，让他准备好咱们公司这一年的外汇投资记录。” 会议室里面陷入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等待，在心里暗暗计较。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投资部经理才到。 “董经理，我们董事会对于谭总去年决定投资的外汇有些异议，我们怀疑谭总私下转移了资产，所以想要你来解释一下这笔巨额投资的去向。”张董直接提到了什么董事会怀疑谭光友转移财产。 这让谭光友很生气：“张董，不是董事会的怀疑，这只是您自己的胡乱猜测，麻烦不要乱说，我不想在公司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这是真的。”谭光友话还没说完，董经理就开了口，而且还是这样一句让人震惊的话语。 第二百五十六章 “董经理！”谭光友呵斥道：“你胡说什么呢？” 张董看向谭光友，不急不慢地说道：“谭总，别激动啊，您作为一个上市公司主席的气度呢？” 然后他又看向董经理：“董经理，不用怕他，麻烦你把你刚才的话再向我们这些可怜的董事们解释一遍。” 董经理又重复了一遍：“我刚才说，张董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谭总确实在通过各种途径挪走公司的资金。” “董经理，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今天在这里说的这一番话，足以让我告你诽谤了。你要想好，你去坐牢了，那你的妻子你的儿子怎么办？”谭光友话里隐含着威胁的意味。 这时张董开口了：“谭总，您别吓唬董经理了。董经理今天既然愿意承认，那他就是也需要负责任的。他承认你谭总转移资产，也就是承认了你通过他投资外汇，他帮你转移的资产。他要负的责任可是比诽谤重多了。” “他这是怀恨在心，一定是因为我毙过他的方案，他想要报复我。这是**裸的报复。”谭光友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现在是想起什么说什么了。 张董看到谭光友已经十分焦急了，心里暗爽：“谭总，稍安勿躁，我们听董经理好好说一下具体事情，我想他应该不至于用自己的职业生涯来诽谤报复你吧。” 董经理接着说道：“我去年投资部投的外汇被套牢，大量资金蒸发，其实都是谭总授意的。他偷偷把资金转移到了瑞士。而且公司里面的项目金，谭总也昧下了不少。” “董经理，你有证据吗？”谭光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坦荡：“你现在是不是因为投资不利，害得公司这么大一笔钱被套牢，所以心里害怕，想要找一个人来替你扛下责任呢？” “谭总，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了，脑子这样不清楚。”董经理说话很有条理：“首先，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投资经理，不会做出如此简单的错误判断，害得公司这么大一笔资金被套牢。其次，我害怕想找人扛责任，至于诬赖你谭总还要把自己搭上吗？我要是只是投资失误，大不了坐两年冷板凳，最次换个公司。而现在我说出这些，是要面临牢狱之灾的。” “对啊。你说出这些你也是帮凶，你是要坐牢的。”谭光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指使的你，是不是张董，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挤走了我，他以为他就可以坐上我的位置了吗？” 谭光友把话锋转向了张董，他尽量给董经理暗示：“我不知道这种居心叵测的人许给你了什么利益，但是你仔细想一想，你是我当年招进公司的，这些年我一直重用你欣赏你，给你的待遇也很高，你怎么就能这样轻轻松松的背叛我呢？你的儿子的学校，甚至都是我帮你联系的。你说出幕后指使，我可以既往不咎。” 谭光友提到了董经理的儿子，想要威胁他，董经理儿子的学校是他给安排的，费用也是他出的，他要想对董经理的儿子做手脚有的是办法。 张董也不着急，微微一笑：“谭总，您别急着混淆视听转移视线啊。还用感情威胁人家。董事会质疑您您提感情，董经理质控您您还提感情，您的感情倒是够丰沛的啊。” 董经理看了看张董，又看了看谭光友：“对不起，谭总，虽然您一直待我很好，但是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啊。” 谭光友听到董经理的话，有些绝望，董经理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腹为什么背叛自己，他现在只想着董经理会捅出些什么事情来。 “董经理，你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会为你争取宽大处理的。”张董引导道。 董经理叹了口气，低垂着头，看起来很失意的样子，“谭总让我帮他转移资金。” “董经理，你有什么证据吗？空口无凭的，你光说这些有什么用？”谭光友开始反击了，他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他觉得董经理手里是没有什么直接证据的，他只是给了指示，董经理也只是按照他的意思进行了投资，后面的事情都由他专门雇佣的人在做，最多在董经理那里他就是个瞎指挥的领导，刚才他真的是关心则乱了。 董经理沉默了。 谭光友觉得自己想对了，他果然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董经理，你一言不发，看样子是拿不出什么证据了！我相信你绝对不是有心要陷害我，是不是有人指使……” 话音还没落，董经理忽然道：“我有证据！我录了音。”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微型录音机，他上前两步，将录音机打开，然后放在会议桌上。 “董经理，你把这笔资金都投到英镑上面。” “谭总，我觉得英镑现在不是投资的最好时机，英国脱欧来来去去拖拉了这么久，我们谁也不知道下面会出什么事情，投资亏损的可能太大了。” “董经理，我说你投资到这里就投资到这里。我才是董事长，你只是一个投资部经理。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就是了。” “秦总，之前的那些我还好填账，这次金额太大了。” “我记得你儿子好像想要去英国念贵族学校，我帮你送他去，那所贵族学校的校长，是我很好的朋友，他会好好照顾你儿子的。你找我说的做就是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好吧。” 秦胤南听着录音，脸色很差，他身边这些人一个个都想算计他，居然还录音，可见从那个时候董经理就有背叛自己的意思了。 录音结束，他松了口气，暗自庆幸他一贯口风很紧，即使那个时候信任董经理也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张董，董经理，这录音能说明什么？不过是我判断错了局势，一意孤行，害得公司损失了资金而已。” “如果是为这个，我可以向大家道歉，我太自负了，太相信自己了。”谭光友放下心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谭总，我想要说的可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你的目的，你非要炒英镑的目的。”张董说起话来神秘兮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想让谭氏赚钱罢了。”谭光友现在放下心了不少，他只要咬死自己就是刚愎自用没有什么其他的企图，这件事情就只能草草结尾。 “让谭氏赚钱？谭氏都快被您掏成空壳子了，还赚钱呢？”张董再次扔出一枚重磅：“我最开始说了，您有一个瑞士银行的私人账户，我们炒英镑的钱啊，还有公司一些款项，估计都在您那个账户里面躺着呢吧。” “张董，你可不能信口开河，胡乱猜测。这明明就是毫无联系的两件事情，您非要搅和到一起说，您非要污蔑我，是不是还是为了坐上我的位置啊？”谭光友知道张董时没有权利查他私人账户的账目的，才会如此说。 “谭总，您别心虚啊，您这样胡乱攀咬，实在不是什么君子所为。”张董在故意激怒谭光友。 这时，已经看了好一阵子戏的其他董事开口了，“谭总，张董，我们这样，事情一件一件解决，你们别吵了，再吵也没个结果。” “首先，谭总对于投资部，确实有些过于**了，造成了一定的损失，这部分损失希望谭总可以私人补上。董经理就先暂时停职调查吧。”董事一开口，就让谭光友先把投资部的窟窿补上。 谭光友脸色不太好看：“我只是决策失误，难不成公司高层决策失误都需要自己补钱吗？” “谭总，您先听我说完，咱们都平静一点，解决问题。”那个董事很平和地说道。 紧接着，他又提出了第二件事：“其次，关于谭总是不是转移资产了，我们需要查一下公司的账目，我提议由董事会做出决定彻查公司账目。谭总如果真的想要转移财产，总是会有账目填不平的。刚才董经理也说了谭总是通过各种途径。谭总瑞士银行的私人账户我们查不了，那我们不妨好好查一查公司账面，如果没有任何问题的话，好还谭总一个清白。” 谭光友脑子飞速运转，他在思考自己有没有什么账目怕被人查的，他为了应对年末的董事会，账目做的很漂亮，但是如果细查的话，他肯定是过不了关的，于是，他假装很生气地拍桌子：“我不同意，这是对我的不信任，是对我的侮辱。今天有个人来说我转移公司财产，大家就要彻查账目，那明天有个人来说我杀人了，各位董事是不是还要把我就地执法了啊？” “我是谭总的董事长，我的信誉难道还不如别人随便说两句、陷害我、嚼的几句舌根子管用吗？”谭光友的目光扫过下面坐着的每一个董事的脸，他希望能把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董事们并没有被谭光友吓到，“谭总，我们已经留足了您的面子，否则凭借这录音的物证和董经理这个人证，我们就可以报警起诉您了，让检察院来好好查一查公司的账目。” 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且，退一万步，就算您没有挪用公司资金，您刚愎自用非要炒英镑赔了这么多钱，大笔资金被套牢。光凭这一点，我们就可以要求换人坐您的位置，但我们只是让您把钱补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谭光友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纠缠了，他现在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只能线答应下来，然后想办法事后转圜，不要在账面上出了问题，“既然如此，那就查吧，我倒要看看能查出些什么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多谢谭总的理解，这样查过我们董事会也能安心了。”张董似笑非笑地说道，他很有自信，一定可以查出问题来的。 结束了这次的董事会，谭光友疾步走回办公室，拿出手机就给自己的心腹打电话：“喂，账面的事情可得好好填一填，董事会要查账了，你帮我买通查账的人，不能出了差错。” 他想了想，有些痛心，但还是吩咐道：“还有，看看我那边的资金，调一下资金，我得把外汇炒了英镑的拿笔窟窿填上，但是不用真填，徐徐图之，先拿出十分之一来，跟董事会表示一下我的诚意。” “明白。”电话那头应了下来。 “对了。”谭光友思考良久，还是开了口：“我们也要做好万全之策，查账这些算下来，我们还有大约半个月的时间，你把工厂那边处理好，公司账目里面趁着查账买通查账的人，最后把能转移的都转移了，机票什么的都买好，我们去瑞士。” 电话那头答应下来：“我记下了，您放心吧，谭总，这些我都会处理好的。” 挂了电话，谭光友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看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到窗户前面，看着自己熟悉点城市，有些怅然，谁能想到他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同时，他还有些心慌，他觉得这件事情不是这么快这么简单就能结束的，张董看出来了问题一定是有人提醒了他，自己这里出了内奸，瑞士银行账号是怎么暴露的，董经理又是怎么背叛他的，他觉得情况不是很妙，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虽然谭光友下了封口令，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封得住，几天之内，圈子里面都知道谭光友被人怀疑转移财产，现在在被董事会查账，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 姜洛和秦胤南自然也知道了。 这天晚上，姜洛正在修改自己在华盛顿成立分公司的具体方案，秦胤南来找她，“洛洛，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啊？”姜洛听到秦胤南很正式的语气，停下手里的工作。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帮我发个新闻。”秦胤南把一个稿子发给姜洛，“你看看我刚传给你的文件。” 姜洛点开，“谭氏工厂偷工减料，生产不合格芯片欺骗市场。”这个大大的标题赫然入目。 第二百五十八章 “这是真的？”姜洛有些惊讶。 “当然是真的了。”秦胤南瞪着眼睛，“怎么？你觉得我为了搞垮秦氏编造出这种新闻啊？我又不是谭光友这样的小人，胡乱编造。” “不是，我不是怀疑你。”姜洛看秦胤南有些误会了，赶紧解释：“我是没想到谭光友居然这样糊涂，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谭氏几十年的名声啊，毁于一旦。” “左右谭光友他也不想要谭氏了，他当然不会爱惜谭氏的羽毛了。”秦胤南的消息一个比一个让姜洛惊讶。 “他真的要转移财产远走高飞？不至于吧。”姜洛觉得不可置信：“谭氏虽然势微，但是怎么说也是他们谭家三辈人的心血，说放弃就放弃了？你要说谭光友挪用公司财产去包养女人去花天酒地去挥霍了我相信，你说他要跑路，我怎么养都觉得他这个决定有些惊人了。” 秦胤南欣赏着姜洛不解的表情，笑：“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了。”谭光友之前和姜家秦家这样过不去，一心想要让谭氏重回巅峰振兴谭氏，姜洛很想了解这个人到底为什么突然要跑路了。 秦胤南坏坏地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我不！”姜洛就知道秦胤南嘴里面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说着正事呢，你别耍流氓啊。” 秦胤南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洛洛，我不是耍流氓，我是刚才伤心了，你误会我发假新闻污蔑谭光友，谭光友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放弃原则，还要靠你发假新闻？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反正你在我心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你要伤心就伤吧。”姜洛看得出来，秦胤南就是装的。 秦胤南见这招不好用，也不在演苦情戏，他眼疾手快，趁着姜洛不注意，就在她脸颊上偷吻了一下。 吻完，秦胤南还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啦，我知道你害羞，我亲你一下也是可以的。” 他不等姜洛反应过来，就赶紧解释道：“谭光友之所以要邹，是因为从他换了芯片原料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回不了头了，他换了材料，成本是降下来了。但是会使得芯片使用年限大大缩短，根本达不到他所承诺的年限，还会有一大批芯片无法高强度使用，很快就会报废。如果他不走，他就会面临法律的惩罚。” 姜洛点点头，她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到了谭光友身上，不再计较刚才秦胤南突袭的那个吻：“也对，反正都没有退路了，不如一条路走到黑。反正谭光友那样的人是打死都不会回头，不会承认他错了的。” “不过我不会让他如此轻易地就一走了之的，他必须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他应付的代价。”秦胤南目光有些发狠，他不会忘记谭光友让人开车去撞姜洛的，那样的心慌他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姜洛处理着这个新闻，大晚上把商业部分的负责人叫了出来加班，准备明天一早就要让这个新闻铺天盖地到处都是。 翌日，谭光友坐在办公室里面，依惯例要先查一下谭氏的股价，他准备把谭氏的股票也都悄悄抛出去套值。 刚一开盘，谭氏的股价还不错，可是没两分钟，突然跌停。 谭光友的电话声也是此起彼伏。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上网一看，“谭氏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谭氏工厂偷工减料，生产不合格芯片欺骗市场。” …… 诸如此类的新闻，到处都是。 谭光友眼睛有些发黑，他觉得天旋地转，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此时，秘书试探性地敲敲门，进来汇报：“谭总，董事们要求一个小时以后紧急召开董事会，讨论工厂的事情。” 谭光友语含怒意：“工厂什么事情？工厂好着呢！报道都是瞎说，是他们瞎说！” “谭总……”秘书站在那里，看着气到眼睛发红的谭光友，有些不知所措，进退维谷。 “你说啊，工厂什么问题。”谭光友十二分地生气。 秘书无奈，只得一五一十地说道：“就是那些报道，说咱们工厂使用了劣质原材料来压低成本……” “都是***瞎说！”谭光友没忍住爆了粗口，“听到点风声就要召开董事会，别人说我转移资产，就要查账；别人说我用了劣质原材料，就急着开董事会。都巴望着我不好！” 秘书低下头，很委屈，她就是个传话的，董事会的决定，不论是查账还是紧急召开董事会，都不是她能决定的，现在谭光友还这样吼她。 谭光友现在就像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他的秘书算是撞在枪口上了：“你怎么不说话了，啊？你说话啊。你是不是也觉得不行了，想要另择明主？” “对不起，谭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通知您一下。”秘书都快哭出来了，声音里面带着哭腔，还在努力压抑。 “哭什么？”谭光友听到秘书压抑的抽泣声，更烦躁了：“号什么丧！我还没死呢！” “对不起，谭总，我这就走。”秘书也不等谭光友说话，就快步着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谭光友气急，直接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了下去。 一时间，办公室里面叮铃哐啷的。 谭光友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喘着粗气。 他努力想要想出个解决办法，但是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他打电话给自己心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心腹下手快，把昨天自己吩咐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工厂那里的劣质材料处理过了吗？” “对不起，谭总，您昨天刚吩咐，我还没来得及……”谭光友的心腹声音弱了下来，谭光友的心一沉。 谭光友想了想，他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这样，你偷偷去工厂原材料仓库和成品仓库放一把火，只要现在仓库的原材料和成品查不出问题，那些已经卖出去的想要查也不会这么快。”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明白，谭总，我现在就去，半个小时之内一定搞定。”谭光友的心腹应了下来。 听完这个，谭光友才算稍稍安心，他挂了电话，准备整理一下，去出席董事会，他自己鼓励自己，只要撑过这半个月，他就可以远走高飞了，这堆烂摊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董事会上，依旧是张董首当其冲，对谭光友提出异议：“谭总，今天的新闻您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谭氏股票都跌停了，我们股东的多少资产化为了泡影啊。” “请各位股东放心，出了这样的消息我也很生气愤怒，这些消息都是无稽之谈，是有人在针对我们谭氏。我一定会抓出这个人来，还谭氏一个清白的。”谭光友振振有词地说道。 张董并不买谭光友的账：“谭总，到底是有人在针对我们谭氏，还是这件事情就是真的，您说了不算，那些报纸说了也不算，只有真正彻查，得出结果，那才算是事实。” “好！”出乎张董的意料，谭光友破天荒地没有反对：“那就彻查，给各位董事们，给所有的股东，给我们的合作伙伴，也给媒体们、给公众们一个交代。” 见谭光友这样坦荡地答应了彻查，在座的董事们开始相信谭光友了，觉得这件事情另有人搞鬼。 “秘书！”谭光友叫自己的秘书吩咐下去：“让工厂那里彻查，把原材料和成品都送去质检，一定要公开公正，做到整个环节都是透明的。” “我明白，谭总。”秘书点点头，就下去了，她的眼眶还是红红的。 谭光友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自己的心腹在彻查之前把这件事情处理掉，他现在看起来底气十足，实则外强中干。 “那我们不如先散会，有结果了我再通知各位，好吗？”谭光友想要结束这次会议。 就在这时，秘书突然敲门进来，她是小跑过来的，喘息声有些重：“谭总，不好了。” “怎么了？慢慢说。”谭光友看起来表情有些着急，实则内心已经放下心来，看样子他的心腹已经把原材料和那些成品都处理掉了。 秘书觉得自己运气真不好，刚刚跟着谭光友升级做了董事长秘书，谭氏就出了这么多事情，能不能撑下去都不一定，“谭总，工厂那里，着火了，好几个连着的仓库一起着的火。我们的原材料还有成品都烧毁了。” “什么？”虽然早就知道了事情，但是谭光友还是装得很焦急的样子，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就站了起来。 董事们听了也是议论纷纷。 只有张董似笑非笑地看着谭光友，似乎看透了一切：“谭总，真的是不小心失火吗？也不知道这是天灾还是**。” “张董，你什么意思。”谭光友有些胆怯，不敢面对张董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谭总，您不觉得太巧了吗？您刚要彻查原材料和成品，工厂仓库就着了火。您看，老天都在帮您呢。我就说您怎么如此痛快地就答应了质检，原来是早就知道老天爷站在您这一边了。”张董意有所指，暗示众人是谭光友放的火。 谭光友怒意满满：“张董，你不要血口喷人。是不是您现在已经急着让我给您让地方了呢？想把我弄下台，您就可以出头了。我告诉你，你吃相不要太难看！” 张董不为所动：“你以为我稀罕你的位置吗？谭光友，谭氏现在就是个空壳子了，我现在只是不想我们股东赔得太惨了。” “张董，您为什么不能相信一下我？”看张董把话题往自己转移资产上面带，谭光友赶紧把话题转回来：“为什么工厂失火，就是要急于毁掉证据呢？那么多卖出去的芯片，我们可以做质检，也只是麻烦一些，但是最后都会有一个结果的，我何苦大费周章呢？我看就是爆料新闻的人放的火，想要我有嘴说不清，解释不明白这件事情，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董事们面面相觑，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各位董事，我谭光友不是一个会推卸责任的人，如果是我的问题，我一定会承担这个责任的。”谭光友说的时候面色严肃，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事情总要解决，这样吧，我先去召回一部分已经卖出去的芯片，进行质检，整个过程我也会联系媒体，我尽力努力挽回咱们谭氏的声誉吧。” “也只能如此了。”董事们点点头，先后离开。 这边谭光友焦头烂额准备跑路。 秦胤南那里倒是很顺利，他一向对于这些事情游刃有余，年末秦氏的召开董事会一如既往的平和。 姜洛忙着细化方案，通过秦胤南的介绍，她还得忙于和不同的奢侈品品牌的高层见面应酬。 即使忙，她也让人一直盯着谭光友那边的进度，随时报道，把舆论牢牢掌握住。 加上秦胤南的推波助澜，质检进行得很快。 谭光友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了，他假意给谭氏公司的账上补那笔炒英镑亏的钱，实则又暗地里挪走了不少钱，甚至有一些项目经费还有工厂的定金，都被谭光友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虽然现在谭光友焦头烂额的，但是年末了，各大公司的年会也都召开了，商业晚宴也很多，他不能都推了，为了维持一个表面上正常的状态，他还得打起精神去参加年会和商务晚宴。 姜氏的年会召开得算早的，因为每年真正到了年末那几天还有元旦的时候，媒体公司都忙得一塌糊涂，所以就在月中就开了年会。 这次年会，不仅姜洛和秦胤南会一起出席，连姜父都会来讲两句话。 年会开始，姜母推着姜父，两人上台，姜父拿过话筒：“姜氏的一份子们，大家好。我今天拗过我太太还有我儿女的意思，一定要开参加这个年会。这是因为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对于姜氏这是不平常的一年，我有很多话想要和大家说。” 第二百六十章 “首先。”姜父撑着姜母和轮椅，努力站了起来，“我要谢谢大家。”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才坐下，接着说：“谢谢大家这些日子对姜氏的支持，没有你们，姜氏走不到今天。” “今年下半年是个多事之秋，我生病了，姜氏也被人恶意抹黑，股价一度下跌。但是我们都挺过来了。”姜父环视一圈，下面的人都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听他讲话。 “而且，是在完全没有我的帮助和指导下，我的一对儿女，撑起了姜氏。我很高兴，我终于可以把肩上的担子放下了。”姜父转头看着站在旁边的姜洛和姜楼，很满意。 “当然，这也同样有赖于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以后一如既往地支持他们兄妹二人的工作，也替我监督他们，有什么问题及时指出。我现在是彻底放心了，姜氏，就拜托给大家了。”姜父低头表示感谢，他没有力气再站起来鞠一躬了。 台下，掌声雷动。 然后是姜楼的讲话。 姜楼讲完，还有姜洛。 “我知道大家很多人都觉得我太年轻了，经验不足，处事幼稚，你们很多人都比我有资历有阅历，但是请大家相信我，我一直在和姜氏一起成长。”姜洛说的很真诚，她看着台下含笑看向自己的秦胤南，看着在一旁站着的哥哥，心里突然很满足，她所热爱的事业和她所挚爱的人，现在都在她身边。 “姜氏的员工就是我的家人，我很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地工作，让姜氏变得更好。我希望我们可以携手，共创姜氏更美好都没明天！”姜洛说完，鞠了一躬。 这是，姜楼接过话筒，“另外，我还要宣布一件事情，今年的年终奖，翻倍！” 听到这里，整个会场爆发了年会开始为止最热烈最持久的掌声。 待掌声小一些，姜楼笑着说明原因：“今年下半年出了很多事情，让大家跟着加了很多班，这算是我们姜氏的一点小小心意。” 主持人开玩笑：“姜总，还有是不是因为您妹妹小姜总结婚了找到真爱，给大家补的喜糖钱啊？” 姜楼心情不错，顺着主持人开玩笑的话说道：“大家要这样觉得也可以。” “那秦总呢？”台下有人喊了一句。 主持人愣了一下，看向姜楼，见姜楼冲她点了点头，才敢接着跟着起哄：“就是，小姜总，您的秦总呢？今天有没有到场啊？” 姜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可不想让秦胤南上台，两个人像是动物园珍稀动物一样被别人关注。 谁聊，秦胤南自己走上了台，结果话筒，笑着冲台下说道：“大家别起哄啊，你们小姜总脸皮薄，禁不起这么闹腾。” “看样子秦总是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啊。”主持人调侃道：“不起小姜总的哄也可以，那秦总你来说两句吧，讲讲你和姜总的爱情故事吧，年末了，让我们这些单身狗沾沾喜气，来年好脱单啊！” 秦胤南笑着，看了一眼姜洛，姜洛扶着额头，有些脸红，他哈哈一笑：“既然大家都想听，那我就给大家讲讲。” 姜洛闻言，抬头瞪了秦胤南一眼，秦胤南却恍若未觉一样。 他说道：“我和你们小姜总其实小时候就认识，但是真正相识，还得是一次两家的聚会，那天她穿了一条藕粉色的长裙，半扎发，戴着细细的钻石手链，美极了。” 俊男美女，，家世相当，女方又是自家公司的上司，这样的八卦爱情故事，太抓人眼球了，台下竖着耳朵细细听着，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 别看年会大家都穿的很好看，很时尚，光鲜亮丽的，其实现在台下这些等着听故事的人，看起来和平日小区里拿着板凳抓着瓜子等着听八卦的大妈没什么区别。 “就这样，这次见面，我对你们小姜总印象深刻，她就被深深地烙印在我心里了。”秦胤南看向姜洛。 姜洛有些惊讶，她没想到秦胤南还记着那次她的打扮，虽然她知道秦胤南现在在信口胡说，但心里还是有一些震动。 “看来秦总这是一见钟情啊。”主持人笑着。 秦胤南点了点头：“可以这样说吧。” 他和姜洛的故事，不足为外人道，既然大家想听，索性他胡诌几句，反正这种偶像剧桥段才是大家喜欢的。 “后面的故事大家也就都清楚了，不用我再赘述了吧？”秦胤南想要结束这次讲话，但是八卦的员工们并不想放过他，忙忙碌碌一年了，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听听老板的八卦，他们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呢。 “秦总，再多说说吧。” “就是，秦总，多分享一些嘛。” 主持人听到台下人的呼喊，见台上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反感的意味，于是接着说：“那秦总，您也听到群众的呼声了，您再说说呗，您为什么喜欢姜总啊？” “为什么。”秦胤南看向姜洛：“因为她漂亮啊。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了。” 他回答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可是这个答案却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包括姜洛，他们根本没想到秦胤南会说出一个这样肤浅的答案来。 不过姜洛心里还是有些雀跃，没有哪个姑娘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好看，尤其是自己爱的人，谁都希望自己是自己爱的人眼里最好看的姑娘。 “这个漂亮，除了外表，也指心灵吧。”主持人努力救场。 不过秦胤南并不接茬“不，我说的就是外表。” 这下子，主持人也接不上话了，姜楼倒是饶有趣味看着秦胤南，又看看自己妹妹。 秦胤南接着解释道：“只要能看到她，我的心情就会跟着晴朗起来。她就是最好看的女孩子。她一脸认真工作的时候，很好看；她吃东西的时候，也很好看；她跳舞的时候很好看；她看电影的时候，也很好看；哪怕是吃路边摊，她也一样好看。她什么都不做，就只要站在那里，就是最美的风景了。我喜欢她。”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大家才明白，这就是最原始最真挚的感情啊，说不出来究竟为什么喜欢，但就是觉得你好，你做什么都好。 秦胤南不是因为姜洛好看才喜欢她，而是因为喜欢她才觉得她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姑娘，这根本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可是爱情，不就是如此吗。 主持人一时语塞，秦胤南说的是那样的坦荡，让她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她只好转而问姜洛：“姜总，那您喜欢秦总是因为什么呢？总不会也是因为秦总长得帅吧。” 姜洛举起话筒：“秦总确实挺帅的啊。你一点都没猜错。” 这下子主持人是真的接不上话了，愣在那里。 场下的人渐渐都笑了出来。 姜洛也笑了，落落大方地说道：“我是很喜欢秦总那张脸，我要是个男人长成那样，做梦都会笑醒。” “我们就是这样肤浅的一对，大家有没有觉得有点失望啊。”姜洛还和下面的人开起了玩笑。 “爱情源于冲动，源于荷尔蒙，是最初见你我来不及思考，觉得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姑娘，可是我思考之后，还是这样觉得。”秦胤南做了总结。 台下众人被塞了满满一嘴狗粮，眼神羡慕，多么美好的爱情啊。 “那我们谢谢姜总和秦总，祝你们恩恩爱爱的，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终于，主持人放过了姜洛和秦胤南，她不是怕把自己的上司问烦了，而是怕两人再语出惊人，她晾在台上不知所措。 秦胤南和姜洛一起下了台，两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后面的环节。 秦胤南偷笑着问姜洛：“洛洛，你真的觉得我很帅？” 姜洛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秦胤南：“还不错啊，你这张脸要是出道，估计也能混上个二线。” “那怎么能混成一线，混成超一线，混成国际巨星呢？”秦胤南饶有兴味地询问。 姜洛故作思考状，想了想：“那你就好好讨好我啊，我捧你。” “嗻。”秦胤南学着清宫太监一样应了一声：“我以后就靠娘娘多多提拔了。” 姜洛不由笑出声，嗔了他一眼，然后问他：“不过说真的，秦胤南，你是因为我好看才喜欢的我？别骗人了。” “我怎么不是因为你好看，我刚才在台上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秦胤南无辜地冲姜洛：眨眨眼：“虽然我们不是一见钟情，但是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每次看你的时候，都觉得你是有光环的，美得一塌糊涂不可方物，只要你出现，所有的一切事物都变得黯淡无光了。” 对于秦胤南的话，姜洛很受用，她有些羞涩又满意地点了点头。 秦胤南见状，话锋一转：“我想你对我，也该是一样的感觉吧。” 姜洛有些哭笑不得：“秦胤南，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还什么我对你也一样，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虽然秦胤南说的是对的，但是姜洛就是不想承认，她不承认秦胤南都这样臭屁自恋了，她要是承认了，秦胤南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了。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我们不熟识的时候，还有心情在酒吧调戏一下我，我们谈恋爱了，你反而不敢了呢？”秦胤南后来，再也没见过在华盛顿酒吧，姜洛那种游刃有余地调戏了。 姜洛一时语塞，说不出愿意，她搪塞：“那是，那是……” 秦胤南凑近，在姜洛耳畔说道：“说不出来了吧，是因为你那时候不喜欢我，所以能对我坐怀不乱，不像现在。” 他成功看到姜洛的耳根红了。 姜洛瞪了秦胤南一眼，突然转了眼神，变得柔情似水，带着挑逗的意味，手指隔着西装在秦胤南的胸膛上画着圈：“秦总，我是怕你不能坐怀不乱啊。” 果然，秦胤南有些溃不成军，他恨恨地抓住姜洛的手：“好了好了，我错了，洛洛，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再说。” 姜洛也知道这种场合不能太放肆，也就放下了手。 不过虽然姜洛放下了手，但是秦胤南的手却牢牢握着姜洛的手，不愿意放开。 两个人就这样手拉手，站在会场，旁边那些声音光影，都成为了过眼云烟，此时他们能感受到的，只有彼此，剩下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下面，就让我妹妹和妹夫，一起来跳这个开场舞吧。” 秦胤南和姜洛两人猝不及防，就被姜楼叫到了。 原来应该是姜楼携女伴跳开场舞，但是他孤家寡人一个，不让自己妹妹和秦胤南来跳。 秦胤南笑着，绅士一样，背过一只手，伸出另一只手，邀请姜洛。 姜洛浅笑，伸出手搭在秦胤南的手上。 秦胤南是个很好的舞伴，姜洛从没觉得和任何一个人跳舞这么舒服过。 一时间，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 姜洛裙摆飘飘，和秦胤南一起跳舞，当真像是那画里面走出来的人物一样。 结束了这次年会，姜洛回到家里踢掉了高跟鞋，有些累，窝在沙发里面，不想动弹。 秦胤南见状，走过去，拿起姜洛的脚，轻柔地帮她按摩。 秦胤南的按摩手法很好，姜洛舒服地眯上眼睛。 “洛洛，等这段时间事情都结束了，你的方案通过了，谭光友那里我也结束之后，我们去趟爱尔兰吧。”秦胤南提议。 “爱尔兰？”姜洛不知道秦胤南怎么突然想去那里了，“与英国隔海相望，我之前念书去那里玩过两次，自然环境保持得相当好，素有‘翡翠岛国’之称。但是没有什么我觉得很特别的地方。如果想要旅游，我有其他的很想去的地方呢。” “我们去都柏林看看吧，我想去。”秦胤南却很坚持。 “我都去过了啊，真的意义不大，如果你想去欧洲旅游，我们去法国那边玩玩，卢浮宫真的还是很不错的，值得一去再去。”姜洛提议。 奇怪的是，秦胤南没有理会姜洛的意见，一再坚持：“我真的很想去都柏林看看，洛洛，卢浮宫什么的，我们可以以后再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好吧好吧。”姜洛无奈：“我就舍命陪君子，这次旅游，你愿意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是过年那几天假去吗？” “咱们尽量春节之前抽出三四天去逛逛吧。过年还是得在这里，老一辈们过年是一定要团聚的，他们可不喜欢我们说的那些什么旅行过年一类的。”秦胤南说出自己的打算。 姜洛点点头：“没问题，我会尽量把事情都在那之前处理好的。” 秦胤南放下姜洛的一只脚，换了一只继续按摩，“你明天准备干嘛去啊？” “明天？”姜洛想了一下自己的日程：“明天我正常去公司上班啊，我们做媒体的，越是年末越忙，所有人都要冲kpi了，新闻格外多。” “明天晚上呢？有应酬吗？”秦胤南接着询问。 姜洛想了一下：“没什么应酬，肯定得加班啊。” “别加班了，明天陪我出席个商务晚宴吧。”秦胤南发出邀请。 “什么商务晚宴啊？”姜洛不是很想去，积了这么多工作，她不愿意在那种觥筹交错的场景里面应酬。 “秋兰商务的陈总。”秦胤南回答。 “啊，我刚推了这个晚宴，好不容易才忽悠了我哥哥去，我不用去了，怎么还要和你去啊。”姜洛拒绝，“不想去，最近工作真的太多了，去一次晚宴我得多加两次班，太浪费时间了。” 秦胤南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这个你必须去，明天，谭光友也会出席的。” “谭光友？”姜洛觉得奇怪：“他现在不是丑闻缠身，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吗？怎么还有心情参加这种晚宴呢？” “他得营造出一种他很好的状态啊，这样才能让别人放松警惕，他好跑路啊。”秦胤南对谭光友嗤之以鼻。 “那我要去。”姜洛猜到明天秦胤南要收网了，她很期待。 翌日晚上，姜洛特意换了一条丝绸的红裙子，白肤红裙乌发，扎眼得紧。 到了会场，秦胤南特意携姜洛过去，和谭光友打招呼。 谭光友深切贯彻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原则：“谭总，听说您最近似乎不大好，公司查账怎么样了？芯片的原材料检验完了吗？” 谭光友脸色很难看，他努力挤出笑容：“劳秦总挂念了，谭氏好的很，我也很好。” “谭总，这芯片技术您也废了好大劲才拿到，得好好查一查，究竟有没有用廉价原材料，可千万不能砸了招牌啊，你们谭氏几十年的基业，几十年攒下的名声，不能毁于一旦啊。”姜洛学着秦胤南，句句话都忘谭光友心窝子上扎。 谭光友不想再和这两个人多做纠缠：“秦总，姜总，我还有事，先去那边打招呼了，你们自便。” 看着谭光友的背影，秦胤南冷笑一声，希望他能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晚宴。 商业晚宴的流程依旧是那些，秦胤南和姜洛依旧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 和众星捧月的姜洛以及秦胤南二人比起来，谭光友那里真是光景凄凉，都没有什么人搭理他。 生意场上就是这么现实，你要倒了的时候，大家不踩一脚就算好的了，不会有人来安慰你同情你的。 谭光友一杯一杯红酒灌下去，喝了不少，有些晕乎乎的。 晚宴一宣布结束，那些聊的意犹未尽的人们要去其他地方接着商讨合作交朋友了，而谭光友脚步虚浮地走出会场，他想赶紧回家，他明天的机票，就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走的远远的了。 谁知，天不遂人愿，谭光友还没来得及下台阶，就被警察拦下了。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大家都停下来，纵然寒风冷冽，他们也要看看警察要把谭光友怎么样。 姜洛和秦胤南也站在那里，秦胤南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姜洛身上，“夜里风凉，小心感冒了。” “谭先生，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您涉嫌一起刑事案件。”警察说道。 谭光友被冷风一吹，面前的场景一吓，酒都醒了一半。 “刑事案件？”他有些放下心来，只要不是经济案件就没事：“警察先生，你们可能弄错了，我不会涉嫌刑事案件的。” “谭先生，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一个居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请您放心，麻烦您跟我走一趟。”警察又说了一遍。 谭光友明天飞机，他今天不愿意出任何事情，他和警察商量道：“警察先生，一定是搞错了，要不然您再调查一下，或者让我先回去处理一份公司文件，可以吗？” 警察见谭光友拒绝配合调查，有些微怒：“谭先生，我们怀疑您雇凶杀人，这不是闹着玩的，您必须现在就跟我们一起走一趟。” “雇凶杀人？”谭光友的酒全醒了，姜洛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以为早就结束了，没想到警察会查到他这里来。 “是的，雇凶杀人。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如果您再不配合，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想被拷上手铐带去警局吧。”警察话里面带着警告。 谭光友闻言，只好跟着警察一起离开了，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这是警察只是猜测，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 雇凶杀人，这四个字让周围的人很震惊。 姜洛看着秦胤南，“你找到他让人撞我的证据了？” “当然。”秦胤南有些骄傲。 “我还以为你要用谭光友那些经济上的问题惩罚他呢。”姜洛没想到秦胤南居然能找到证据，毕竟谭光友那件事情做的真可谓滴水不漏了。 “经济上的问题，他找不找人撞你，他都该承担。但是他找人撞了你的事情，也不能就此揭过，他必须为他做过的每一件事情负责。”秦胤南语气沉稳。 姜洛看着秦胤南，灯火的映照下，她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值得她托付一生的。 谭光友坐在询问室里面，有些颓然，警察直接将他瑞士银行的账目拿出来了，他知道，他暴露了，不管是雇人撞姜洛还是他转移资产。 第二百六十三章 “警察先生，我能问一下，是谁告诉了你们我的瑞士银行账户吗？”谭光友隐隐约约其实已经猜到了，他只是想证实一下。 “谭先生，这并不重要。”警察可不是来为谭光友解惑答疑的。 “我们希望您能解释一下这笔资金的去向。”警察指着一笔资金，问谭光友。 谭光友一眼看出来，那是他打给撞姜洛那个货车司机的。 谭光友没有回答反而询问警察：“警察先生，这份资金往来明细，还有什么人有吗？” 警察已经被谭光友磨得没了耐性，冷笑一声：“谭先生，您来这里，是我问您问题，而不是您问我。” 谭光友有些焦虑，他本来明天就可以远走高飞，现在却被警察抓了，他原本唾手可得的美好生活突然化作泡影。 况且时间拖得越久，他偷换原材料的事情越会暴露，这本来就不是能瞒得住的事情。 谭光友看着警察，强作镇定状：“警官先生，我要等我的律师，麻烦您找一下我的律师，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回答您的任何一个问题。” “谭先生，麻烦您清醒一些，这里是中国，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九十六条，犯罪嫌疑人在被侦查机关第一次讯问后或者采取强制措施之日起，可以聘请律师为其提供法律咨询、中国申诉、控告。犯罪嫌疑人被逮捕的，聘请的律师可以为其申请取保候审。涉及国家秘密的案件，犯罪嫌疑人聘请律师，应当经侦查机关批准。受委托的律师有权向侦查机关了解犯罪嫌疑人涉嫌的罪名，可以会见在押的犯罪嫌疑人，向犯罪嫌疑人了解有关案件情况。律师会见在押的犯罪嫌疑人，侦察机关根据案件情况和需要可以派员在场。涉及国家秘密的案件，律师会见在押的犯罪嫌疑人，应当经侦查机关批准。”警察背了一长串的法条。 最后做出总结：“因此，中国警察在做口供时，当事人不可以要求律师在场。” 谭光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警官先生，我明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能不能通融一下，今天想办法让我先出去。” “很重要的事情？”警官冷笑一声：“你是要畏罪潜逃吧！” 谭光友瞪大眼睛，这是他最后的退路了，他都没敢用自己的身份信息，警察怎么会知道。 “谭先生，时候也不早了，您早些交代了，我们都可以早点休息，明天还会有经侦队的同事来跟您了解一些情况。”旁边的一个警察劝谭光友。 听到“经侦队”，谭光友整个人都木掉了，他做的事情，每一件都掩盖不住了吗？ “好了，废话不多说，谭先生，麻烦您配合调查，告诉我们这笔资金的去向。您现在配合调查，我们会为您争取宽大处理的。”警官拿起笔，就要记录。 谭光友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眼睛里面的神采一点一点黯淡了：“这笔资金我打给了彭浩雄。” “你为什么要转给彭浩雄？”警官接着问道。 谭光友如实回答：“因为我想让他帮我撞一个人。” 警察看谭光友已经开始配合了，舒了口气：“撞谁？” “姜洛。”谭光友现在是问一句答一句。 “撞她干嘛？” “我想让她出车祸，这样秦胤南肯定要去看她，就不能去和华云峰签合同了。” …… …… 终于，姜洛的这个案件结束了。 秦胤南颓废地休息了一会，大早上的，经侦队的人过来了。 “谭先生，您好，你现在涉及故意转移财产以及偷换原材料虚假宣传以次充好的问题，请配合我们的调查。”每一个警官上来说话的时候都是冷冷的。 谭光友根本不在乎，他的心已经凉透了。 警察罗列出自己的证据：“我们检查了您的瑞士银行账户，里面有多笔不明来向的巨额资金。我们又查了一下您公司的账目，确定了您把公司的自己转进了自己的账户。对于此，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谭光友摇摇头：“我没什么好说的。” 见谭光友认罪，警察继续罗列证据：“还有，您以此充好，欺骗消费者，我们已经抽样调查了您之前售卖出去的芯片，的确如此，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谭光友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完了，“我没有要说的。” “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谭先生，您的工厂失火，是不是因为您偷换原材料的事情东窗事发，要检查原材料和成品，您才让人烧了仓库？”警察还没有抓到放火的人，所以询问谭光友。 谭光友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但是少一项罪名总比多一项好。 他本想张口否认，但是看到一直盯着他的警察，特别啊嘴里否认的话又吞了回去。 “是我干的。”谭光友彻底自暴自弃了，左右都是一贫如洗一身债务待在监狱里面，他不想挣扎了。 警察也没想到谭光友如此配合：“那麻烦谭先生给我们仔细说说，您是让谁去放火的，什么时间，那人现在在哪？” 谭光友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谭光友被抓的事情，一晚上就传遍了，今天早上起来整个圈子都在讨论这件事情，谭光友到底犯了什么刑事案件。 姜洛是知道的，因为警察来找姜洛和秦胤南了，让准备好到庭，谭光友认罪很快，上庭辩护也就这几天了。 “警官，这个会定什么最呢？”姜洛询问。 警察沉思了一下：“其实这个不太好定罪，秦先生和您报案的时候，说的是他雇凶杀人。按理说应该是故意杀人未遂。但是他说的是他只想把秦太太的车撞停，没想让她出事，他坚持的是故意伤害。这两个在量刑上面区别挺大的，具体还得看谭光友的律师了。” “我知道了，谢谢您，要不是您，他现在还在逍遥法外呢。”姜洛冲警官鞠了一躬。 警察赶紧扶起姜洛：“秦太太，没什么的，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您太客气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警察离开了，姜洛和秦胤南相视一笑。 “秦胤南，你太棒了！”姜洛捧着秦胤南的脸，揉了揉。 然后在他脸上飞快亲了一口：“我还以为我们找不到证据呢。” 秦胤南被姜洛突然的吻惊了一下，然后就是狂喜，他努力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我是谁啊，得罪了你的人，想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说着，他摸了摸姜洛的头发。 他想起这两天给姜洛介绍的那几个高奢品牌负责人：“对了，你和那几个品牌谈得怎么样了？还有，新方案出了吗？” “谈得很好，人家说了，和你秦总合作很愉快，觉得和我合作也会是一样的。”姜洛笑：“我这是沾了你的光啊秦总。” “是你自己有实力，能说服他们，那几个人可不是好糊弄的主。”秦胤南目光欣赏。 “我的方案其实已经写得七八八了，但是在重新召开董事会之前，我还是得先找忠叔好好谈一谈。”姜洛可不想再被杨卫忠使绊子了。 “杨卫忠明显就是不满，这个人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拎不清，他女儿实力不行还怪我们不给面子。”秦胤南摇摇头。 他帮姜洛想办法：“杨卫忠这样的老一辈，你要是想让他放你一马，难啊。他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除非你和楼哥服软，不然很难善了。” “我自然有办法。”姜洛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我捏住了他的七寸，你放心吧，他不得不偃旗息鼓。” “他女儿？”秦胤南这样的人精，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姜洛的意指。 “对。”姜洛点点头，解释道：“记得我告诉你我的娱乐部分总监石珉，这个人在贩卖公司的一些机密吧。” “嗯。”秦胤南点点头，“我还很意外，你怎么会一直放任石珉不动手，原来他卖机密就是卖给杨卫忠的女儿了啊。真有意思，杨卫忠的女儿基本的商业道德都不要了，就为了赢你，真是可笑。” “可不是嘛。忠叔虽然为人古板了一些，但是他做生意和我爸爸路数很像，两个人都是绝对不会做违背商业道德的事情的，可谁能料到，他女儿居然会这样做。”姜洛觉得很可惜。 秦胤南看着姜洛，突然笑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难理解的，你这样优秀，你站在那里，从外表到做事再到为人，都把杨卫忠的女儿衬托得什么都不是，她费尽心机想要扳回一局，想赢你一次，没什么不可理解的。” “算你嘴甜。”姜洛嗔了秦胤南一眼。 “杨卫忠的女儿你可以看在杨卫忠的面子上放过，那石珉呢？他可是谭光友陷害你和宋扬的帮凶啊。”秦胤南猜测姜洛不会轻易放过石珉。 姜洛想了想：“石珉我是绝对不会原谅的，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背叛，我对他仁至义尽，他犯了错误，我去给人装孙子道歉，我也没有扣他工资也没有降他的职。结果他可倒好，转身就把我卖了。” “不生气，不生气。”秦胤南拍了拍姜洛的背，帮她顺了顺气，“和这种人没什么气好生的。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这不就可以了，这些外人你何苦在乎他们呢？” 秦胤南真的是见缝插针地表忠心啊，姜洛有些无奈，有些暖心。 第二天，姜洛就约了杨卫忠。 “忠叔，我的详细方案已经做出来了。”姜洛并没有直接说杨卫忠女儿的事情，反而拿出方案，推给杨卫忠：“您先帮我看看，觉得怎么样，给我提些一件，否则在董事会上也还是会被提出问题的还得改，我就不折腾那么多董事们了。” 杨卫忠翻着那份计划书，仔细看着。 “忠叔，最近您女儿在干嘛呢啊？没有因为上次董事会的事情心里不舒服吧？”姜洛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杨卫忠脸上有些挂不住，明明是姜洛让自己女儿如此没面子，姜洛还好意思主动提起，“她挺好的，心胸没那些狭窄，一次方案不过也没什么，下次好好做就是了。” “其实我觉得那个方案还可以了，和我几个没有公布的商业合作企划很像。”姜洛开始要进入主题了。 杨卫忠是人精，这种话里面的意思很容易就听了出来，他不动声色地说道：“是吗？既然都没公布，那看来我女儿和你是心有灵犀，不谋而合了。” “您这样理解也可以。”姜洛笑了一下，有些讽刺：“不过，我的商业合作计划为了防止被泄露，其实是故意改过的稿子放在公司的电脑里面了，您女儿和我可不是对原稿心有灵犀，而是对改过的稿子，心有灵犀呢。” 杨卫忠心里发虚，但是表面上还是一脸正气：“姜洛，你这话就就没有意思了。我女儿绝不会去拷贝公司的商业机密的，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忠叔，您别生气啊，我放心，您的家教我还不了解吗。”姜洛现在说的多好，后面的事实就有多戳杨卫忠的心窝子。 她笑着道歉：“那对不回，忠叔是我想岔了，我跟您道歉。我想着万一是您女儿呢，就没报警，现在看来不是，我就报警了。反正拷贝电脑的那个人我已经查到了，把他抓起来，他卖给谁我们就一清二楚了。” 眼看着姜洛拿起手机，杨卫忠制止住她：“洛洛，不合适，报警不合适，对姜氏的影响不好，年终了，这个时候爆出丑闻，我们的股价会受到很大影响的。” 姜洛摆摆手：“没事的，忠叔，你放心吧，我们就是做媒体的，这种事情压下去轻而易举。” 说罢，姜洛就要拨电话。 杨卫忠着急了，他了解自己女儿，急功近利，太想赢了，他还挺有把握自己女儿十有**会去买这个拷贝的假计划书，“洛洛，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别再发酵了。我看你这个方案很不错，你还是忙这个分公司的方案吧，和品牌方那边有的合作要谈，别管假计划书这件事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忠叔，您女儿要不然换一家公司吧，可能会有更好的发展机会。”姜洛没有把话挑明，毕竟杨卫忠是长辈，两家关系一直还不错。 “换一家公司。”杨卫忠重复了一遍，他自己是姜氏的大股东，肯定还是觉得在姜氏可以罩得住自己女儿，自己女儿待在姜氏是最好的安排，可惜自己女儿不长进，干出这种事情，姜洛不揭发她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他只得答应下来：“没问题，我也觉得换个其他的环境对我女儿会更好一些。” “那既然如此，我这两天就帮着您女儿把辞职的事情办了，这样过完年她就可以去新公司上班了，什么都不耽误。”姜洛笑着，似乎很为杨卫忠女儿着想的样子。 “那就谢谢你了，洛洛。”杨卫忠不是在为姜洛帮他女儿辞职的事情道谢，而是在谢谢姜洛没有把这件事情贸然闹大，“我看你这个方案很完善了，不用再改了，就这样吧，挺好的。” “那我也谢谢忠叔。”姜洛浅笑嫣然，她放了杨卫忠女儿一马，杨卫忠再揪着自己的方案不放可就不够意思了。 送走了杨卫忠，姜洛心情舒畅，想起石珉那个吃里扒外的人，她吩咐秘书：“把石珉石总监叫进来一下。” 没一会，石珉进来：“姜总，你找我。” “石总监，你来姜氏多久了？”姜洛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十六年了。”石珉笑笑：“我几乎毕业之后就来了公司。” “十六年了，时间真长啊。”姜洛感慨：“我跟你比起来，也就是个新人。” “姜总哪里的话，新人老人看的可不是工作年限，而是能力，您的能力绝对是在我之上的。”石珉恭维姜洛。 姜洛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之前那么信任的人，“石总监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在我看来，比能力更重要的，是人品。” “那是自然，人品是我们为人处世的基本。”石珉面不改色地说道。 姜洛看他表情那样镇定，暗恼自己看错了人，“石总监，其实我一直都挺感激你的，最开始在我爸爸和我之间选择了我，后来又帮了我这么多，甚至秦总的一些事情我都叫你帮忙处理，你处理的很好。” 石珉摸不清姜洛的目的，只能顺着她说：“姜总言重了，是我该感谢您，是您提拔的我，您力排众议让我当上总监，在我工作出了纰漏的时候还替我道歉。士为知己者死，我为您做什么都可以的。” “石珉，我待你不薄吧？”姜洛听着石珉的话，询问。 石珉点点头：“姜总待我很好，不管是工资待遇还是工作岗位，您对我都很好。” “你也知道啊？”姜洛觉得有些讽刺。 石珉开始紧张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东窗事发了：“姜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吗？”姜洛直直盯着石珉。 石珉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对不起，姜总，我不知道。” “石珉！”姜洛提高音量：“我不是傻子！你帮邱宗波对付宋扬的同时，还帮谭光友找机会拍我和宋扬，你还拷贝公司的商业合作计划书。一桩桩，一件件，你对得起公司吗？” “姜总，您说什么呢？不是我做的。”石珉仍旧负隅顽抗。 姜洛失望了：“石珉，我本以为你是利欲熏心的伪君子，现在看来，你比伪君子还不如，你连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敢承认，是懦夫，生而为人，你配吗？” “姜总。”石珉被训得说不出话来，他不能承认，一旦认了，他的职业生涯也就毁了，没有人会用一个没有商业道德的人，而且他还会面临法律的制裁。 “石珉，我有证据，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清楚，就会把你叫来吗？”姜总叹气，“我本可以直接把你交给警察，但我没有，从我工作起你就一直很支持我，这份感情我记着，我一直记着，可你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石珉依旧一言不发。 姜洛是真的对这个人绝望了，“石珉，你去拷贝商业机密材料，已经被我拍下来了，电脑记录我也都有，你和谭光友、邱宗波联系的记录，我也有。” 石珉闻言，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对不起，姜总。”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姜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姜总，我一时财迷心窍了，我需要很多的钱，我爸爸也得癌症了，我需要很多钱给他看病。您开的工资虽然多，但是经不住我爸爸久病啊。”石珉想起缠绵病榻的父亲，眼圈泛红。 “姜总，您父亲也是得了癌症。但是您有钱，您根本不会知道我们的烦恼，我想给他最好的治疗，可癌症特效药是那么贵，这几年我爸爸光吃药就吃掉了几百万，更别提其他的治疗了。”石珉看着姜洛，无助又真诚。 姜洛没想到是这样：“我从没听你说起过你父亲的事情啊。” 石珉笑了一下，笑容惨淡：“不幸的事情没什么好到处宣扬的。职场如战场，一旦他们知道了我的弱点，就会拽着我的弱点猛击，我不是您，有家族撑腰，我要想坐好这个位置，必须一点纰漏都不能有。” “石珉，我很同情你，也很可惜你爸爸的病情。我理解至亲得了癌症时候那种绝望。”姜洛说话语气柔软了不少，她想起了自己爸爸。 “可是。”她话锋一转，“这并不能成为你违背职业道德出卖公司利益的理由。” “姜总，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您父亲也是得癌症的，将心比心，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石珉语气里面带着哀求。 姜洛看着他，叹气：“对不起，石珉，我不能原谅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应该出卖公司利益，任何一个出卖姜氏利益的员工，我都不会把他继续留在姜氏了，姜氏不需要定时炸弹，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第二百六十六章 “姜总，我求求您了，您要是要追究我的责任，那我就算是毁在您手上了。”石珉开始打感情牌了，“我爸爸现在缠绵病榻，如果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谁给他交钱治病，谁照顾他？您不仅仅是毁了我，更是看着我爸爸去死啊。” “石珉！”姜洛最看不得这种道德绑架的人了：“你少这样威胁我。毁了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你是成年人了吧，工作也这么多年了，你做这些事情之前，后果你自己想不到吗？” “姜总……”石珉原以为姜洛这样从小被保护着长大的富家小姐，最是善良，最不能忍受这种父亲得病无法治疗的悲惨故事了，没想到姜洛跟本不买他的账。 “我告诉你，我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你必须为你做过的事情负责任。”姜洛语气生硬，“你父亲的事情我很同情，但一码归一码。 “好，姜总你非要这样说，那就别怪我也不客气了。”石珉想到了解决方案：“您为什么把我叫来说这么多，而不是直接报警呢？” “因为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背叛姜氏。”姜洛不知道石珉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石珉冷哼一声：“别说什么感情了。那是因为您不敢把我的交易对象扯出来，除了您姜家之外的第一大股东的女儿，您应该不能和杨家闹翻吧。我和谭光友、邱宗波的事情，您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姜洛怒极反笑，她没想到事到如今，石珉居然还想着威胁自己：“石总监，你醒醒吧。我直接报警，只查你和谭光友的账目往来就知道了。谭光友最近刚被抓，查他的账可是容易得很。我不报案你倒卖公司机密，这件事情我为了忠叔揭过不提，你可以去自首啊，不过会被多判几年我就不不知道了。” 石珉见这事情没有了什么转圜的余地，又变了口风：“姜总，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姜洛切不想和石珉再聊了，她叫进来秘书：“报案，送石总监去见警察吧。” 石珉有些抓狂，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只得乖乖走了。 石珉走之后，姜洛又吩咐自己的助理：“这件事情低调处理，年末了，别因为这个影响咱们股价。” “姜总，我记着了。”助理点点头，就要离开。 “等等。”姜洛叫住她：“看一下石珉父亲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得了癌症。” “如果是真的，您会放过石珉吗？”助理很好奇。 姜洛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自己助理。 助理连忙道歉：“对不起，姜总，我不是有意要打听这些的。” “没事。”姜洛不在乎这个，“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关心石珉，是觉得我冷血吗？石珉父亲都得了癌症还是不依不饶。” 助理听了姜洛的话，连忙反驳：“不是的，姜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也没关系。”姜洛温柔地笑笑：“我不是冷血，只是这世上的人，各有各的不幸，难道把自己的不幸晾到台面上，以掩盖自己的罪行，就是正确的事情吗？就有人情味了吗？” “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姜洛看着在那里点头的助理，不再说这些道理，接着吩咐道：“如果石珉说的都属实，他被判了刑，我自掏腰包，资助父亲治病。” “好的，我去查。”助理欢欢喜喜出去了。 姜洛心里不太舒服，如果石珉没有做这些多好啊，他父亲不会没人供养，他不会面临牢狱之灾，自己也不会觉得受到了背叛。 可惜，这世上的事情，没有什么如果。 姜洛收拾好心情，准备召开新一轮董事会，商讨自己的方案，这次没有杨卫忠刻意为难，应该会很快通过的。 会议日期定在了十二月三十一号，今年的最后一天，日子过得真快啊，一年就要结束了。 下班之后，秦胤南和姜洛商讨跨年怎么过。 “说实话，我之前没有太注重过跨年，一般是除夕比较重要。”姜洛想了想前两年跨年：“前两年，我似乎都在工作。” “工作？”秦胤南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对啊，媒体公司每年那个时候都忙成狗了。”姜洛叹气。 她想起了什么：“那你呢？你跨年一般都做什么啊？” 秦胤南回忆了一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有时候和你一样工作，有时候去喝喝酒。” “是和小姑娘喝酒吧。”姜洛表情晦暗不定。 “没有。”秦胤南否认得很快。 姜洛知道他是瞎说，自己公司都拍到过他携女伴在酒吧一起跨年。不过她也没戳穿，她知道秦胤南那时候是为了躲避父母安排的相亲。 “那时候其实根本没有意识到元旦是个节日，跨年是个很美好的时间点。”秦胤南看着姜洛，十分认真：“洛洛，和你在一起，我才想好好过每个节日。” “我也是。”姜洛低头浅笑。 真可谓配得上那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那我订个烛光晚餐，我们一起看夜景吧。”秦胤南提议。 “无聊。”姜洛反驳，“跨年，才不要在那种冷冰冰的餐厅里面呢。” 就算被很快驳回了，秦胤南也依旧好脾气地问道：“那你想去哪里啊？” “去我的单身公寓吧。”姜洛有了打算，“看夜景，我的单身公寓的夜景可是很好看呢。” “好啊。”相比那种公共场所，秦胤南更喜欢和姜洛待在私密的地方。 他还有一个提议：“元旦的时候我陪你回趟你们家吧。” “好啊，我也有段时间没回家了。”姜洛很开心，她随即就想到：“为什么不回你家啊？” “我猜你更愿意回你家，就不要来和我爸妈虚与委蛇了，没什么意思。”秦胤南敷衍。 姜洛猜到秦胤南的贴心了：“是你怕我和你妈妈关系很僵吧，自从上次照片的那件事之后，我就再没联系过你妈妈，你是怕我们见面你妈妈对我好还是那个态度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过没事。”姜洛笑笑“她是你妈妈啊，咱们还是得去见见的。” “好。”秦胤南摸了摸姜洛的头发，他知道她这是在为自己考虑，自己总不能不去自己家里看看。 日子一天天逼近，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三十一号。 本来秦胤南是打算好好露上一手，做一顿丰盛的烛光晚餐，连食材他都已经吩咐别人买好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下午有一个紧急会议，汽车进口那里出了点问题。 一直忙到了正常下班时间都还没忙完，他给姜洛打电话“对不起，洛洛，我公司还有些事情，晚饭估计得你自己吃了，我晚一点去你公寓。” “我知道了。”姜洛看着自己叫来的烛光晚餐，自己精心地布置和摆盘，有些失望，不过她没有让秦胤南听出她的失望“你就好好工作吧，我在公寓等你。” 放下手机，姜洛无奈耸耸肩，她知道公司的事情就是这样，忙起来没个准数。秦胤南身居高位，不可能随随便便想干嘛就干嘛。 她看着自己布置了好半天的餐桌，默默吹灭蜡烛，坐下来，突然就没有了胃口。 她拿出平日里看窗外风景的软垫，靠在那里，看万家灯火一盏一盏亮了起来。 秦胤南来的时候，按了按门铃，姜洛听到门铃声，心情愉悦了不少。 打开门，看到秦胤南，她等了好几个小时的男人，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抱着他。 姜洛确实也是这样做的。 秦胤南看到门一打开，自己就被投怀送抱了，有些惊喜。 他拍了拍姜洛的腰“洛洛，咱们先进去。” “我不要。”姜洛的声音软软糯糯，她窝在秦胤南的怀里，秦胤南无奈摇了摇头，就这样抱着姜洛一点一点挪进房间。 看到公寓里面黑漆漆的，秦胤南打开灯，“你这是干嘛呢，都不开灯？”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了桌上冷掉的一桌佳肴，表情有些愧疚“对不起，你这是在等我？我今天实在是突发情况，不得不加班。” 姜洛从秦胤南怀里出来，抬头看着秦胤南“我没有怪你，我也知道公司忙起来是由不得我们自己的。” “这么懂事？”秦胤南刮了刮姜洛的鼻子，问她“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姜洛没有回答，反而问秦胤南“你吃了吗？” 秦胤南摇摇头，“着急来见你，没来得及吃饭。” “那我再陪你吃点吧，舍命陪君子，今天就不考虑发胖的事情了。”姜洛其实也觉得有些饿了。 秦胤南看到一副为了自己英勇就义表情的姜洛，觉得十分好笑“洛洛，你分明就是自己也没吃饭，说的这样冠冕堂皇，是不是不愿意承认我不在你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对我茶饭不思啊？” “你别胡说了。”姜洛有些心虚，转移话题“快看看这些还有什么是能吃的吧。” 秦胤南看了看那一桌子残羹冷炙，“牛排肯定不能吃了，再加热肉质会很柴。” 他拿起红酒闻了闻“酒也醒过头了，都快成醋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一瓶酒。” 他接着又搅和了一下那份芝士浓汤，“芝士都结块了，也不行了。” “没那么多讲究了。”姜洛嗔他“平日忙起来盒饭都吃的人，今天怎么这么多臭讲究啊。” 秦胤南看着姜洛，样子无辜“这不是今天是和你一起吃饭嘛。要是我自己怎么样都可以将就，可是我不想让你将就。西餐真的不适合二次加热。” “没事的，有吃的就不错了。”姜洛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公寓里面还有几包泡面，要不然我们煮泡面吧。” “好啊。冬天的晚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最舒服了。”秦胤南起身往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姜洛“泡面在哪？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豪华泡面。” “好。”姜洛笑着从橱柜里面找出泡面递给秦胤南“那我提前谢谢秦总，让我品尝到豪华泡面。” “有鸡蛋吗？火腿有吗？家里都有什么啊？”秦胤南拿着两包泡面站在厨房，他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什么食材都没有，怎么做豪华版泡面？ “都在冰箱里面，你自己找吧。”姜洛喊了一句，她现在在找公寓里面另外一个放在地上看风景的垫子，没空搭理秦胤南。 秦胤南煮好了泡面，端到姜洛面前，“来，吃吧。” 姜洛端起那碗热腾腾的泡面，心情格外美好。 她就这样和秦胤南窝在垫子里面，看着夜景，吃着泡面。 姜洛吃了两口泡面，突然夹到了秦胤南藏在里面的荷包蛋“还卧了一个荷包蛋哎。” 她咬了一口，“溏心的啊。秦胤南，你也太了解我了，我喜欢溏心蛋。” 秦胤南笑了笑，没说话。在意一个人就是这样，连她爱吃什么类型的鸡蛋都会记得。 吃完了泡面，姜洛心满意足地把碗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面。 她回来靠在秦胤南身上，秦胤南抱着她，两个人互相闻着彼此的气息，无比安心。 “我从来没觉得原来泡面会比大餐会比龙虾鲍鱼海参更好吃。”姜洛感慨，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泡面了。 “我也是。”秦胤南闻着姜洛发梢的味道“我现在才发现，吃什么不重要，和谁在一起吃才是最重要的。” “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觉得很开心。”姜洛又往秦胤南怀里钻了钻。 “我从前觉得快乐是去看世间繁华，是去酒吧放松，因为只有在那里我可以卸下面具，不用假笑，不用管那么多事情。”姜洛笑了笑，“不过现在，我觉得快乐是很安静的，只要安安静静坐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快乐得不得了。我才发现原来快乐是这样的。” “洛洛。”秦胤南摸着姜洛的头发，语气深情，他眼里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柔。 往年这个时候，姜洛和秦胤南不是加班就是应酬，要不然就是去酒吧放松了，从来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什么也不做地跨过年。 第二百六十八章 过了好一阵，姜洛突然起了促狭的心思，想调戏调戏秦胤南，她用手指戳了戳秦胤南的腹肌，说了一句“秦胤南，你腹肌不错哎。” 秦胤南闻言，不但没有姜洛想象中被调戏的样子，反而反调戏了回去“我其他地方的肌肉也很不错，看看吗？” 果然，姜洛红着脸，收回了自己的手，推了秦胤南一把“流氓。” “我是流氓你第一天才知道？” “秦胤南，你怎么脸皮这么厚啊？说流氓可不是在夸你。” “只要是你说出来的，我都当在夸我。” “你脸皮太厚啦！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 两个人就这样，在落地窗旁边坐了一夜，姜洛靠在秦胤南怀里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没亮，秦胤南就拍了拍姜洛的背“醒醒，洛洛，起来了。” “干嘛啊！”姜洛不满地嘟着嘴“再睡一会，还早呢，又不用去公司。” “快起来了。”秦胤南宠溺地看着姜洛。 姜洛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嗔道“干嘛这么早叫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看日出啊。”秦胤南指了指窗外，“太阳马上就要升起了。” 姜洛睡眼惺忪地往窗外看去，灰蒙蒙的天上挂着几颗残星，大地笼罩着灰黑色的轻纱，万籁俱寂。一会儿，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天空渐渐露出了一条狭窄的暗红色长带，带子的上面是清冷的淡白色的晨曦。 洁净的蓝天上，一抹罗纱般的玫瑰色慢慢地伸展开去。青蓝色的曙光静悄悄地透进了窗户，好像寻找昨天遗忘在这里什么东西。 姜洛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她从未想过日出原来这样的美妙。 “怎么样，早起是不是值得？”秦胤南凑近姜洛的耳朵问道。 姜洛点点头，她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顾不得理会秦胤南。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秦胤南也不在意姜洛有没有空理自己，自顾自说道“很久之前，中世纪的时候，有一位漂亮的公主，她美丽动人，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其他国家的王子都不远万里来求亲，巫婆就很嫉妒，她对公主进行了诅咒。让她变得丑陋，并且说她一生都不能嫁给王子。” “公主自那以后，果然容貌大变，所有来求亲的王子都被吓走了。国王和王后想要解除诅咒，他们派了一队骑士，保护公主一起去寻找方法解除诅咒。”秦胤南看着姜洛沐浴在晨曦中的侧脸，温柔地笑了一下。 然后他接着说道“公主和那队骑士一起，就这样踏上了跋山涉水的征程。路途中很危险，骑士们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最后只剩下一个骑士还陪在公主身边。” “公主爱上了骑士？”姜洛已经猜到了故事结尾，“老套的童话情节。” “过程还是很美的，你听我说完。”秦胤南拉过姜洛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面，“有一天，骑士和公主到了一座山上，两个人一起看到了日出，骑士和公主情难自禁，在日出下接了吻。公主突然就恢复了容貌。原来，女巫的诅咒的破解方法，就是要公主和真心相爱的人在日出下接吻，她不仅可以恢复容貌，两个人还会永远在一起。” “听起来女巫还是个好人，帮公主甄别了那些不是真心的王子，让她找到了其实。”姜洛看着秦胤南，她知道这个故事是秦胤南瞎编的，但是她想相信。 说着，姜洛主动吻上了秦胤南的唇。 秦胤南惊喜万分，他反手搂住姜洛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日出的阳光洒在姜洛和秦胤南身上，柔和又圣洁。 结束了这个吻，姜洛窝在秦胤南怀里，小声说道“秦胤南，我知道故事是你编的，可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是真的。” 从姜洛口中听到“永远”，秦胤南有些惊喜“你不是不说永远吗？” “那是我还不理解，爱情真的是让你心甘情愿，我说永远的时候，是无比真心地希望着永远。”姜洛叹气，“谁让我遇到了你，我认栽了。” 秦胤南笑了“洛洛，其实我讲这个故事，是想告诉你，我想做你的骑士，一辈子。” “你明明是王子啊，为什么不编一个故事，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呢？”姜洛好奇地问道。 秦胤南开玩笑道“做王子有什么好的，童话里面，王子都是灰姑娘的，骑士才是公主的。” 他看姜洛侧着脑袋思考，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逗你的。我是觉得王子心里要装的东西太多了，我只想做你的骑士。我只想做你的屠龙勇士，为你遮风挡雨，谁愿意做王子谁就去做。王子的心里是天下，而骑士心里只有公主。” “胤南。”姜洛很感动，秦胤南是王子啊，他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那个白马王子，是很多女孩子的梦中情人，现在却愿意做自己一个人的骑士，她眼眶有些泛红。 元旦假期，姜洛和秦胤南推掉了所有应酬，不管是去姜家还是去秦家，还是吃饭或者工作，两个人都腻在一起。 元旦过后，姜氏召开了董事会，商讨姜氏在美国开设分公司的事情。 这次杨卫忠一直保持着缄默，只是微笑，点头。 没有了他的阻挠挑刺，方案通过得很顺利，姜洛马上就可以准备这件事情，并且和那几家高奢品牌以及秦胤南签合同了。 “这下好了，以后可以一起去美国出差了。”秦胤南恭喜姜洛“你的方案做的真的很不错，通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就你会说话。”姜洛嗔了秦胤南一眼。 “我一会要去做动员了，调去美国的必须都是业务骨干，让人家背井离乡跑到美国去，我都于心不忍啊。”姜洛叹气。 “工作嘛，总得有人做。”秦胤南拍了拍姜洛的肩膀。 “而且，我想调过去两名做政治的，在外国做媒体，我们可不能被他们同化了。我想要做的，是文化输出，是讲中国故事。”姜洛的野心可不仅仅是什么高奢品牌。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秦胤南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每次说起对未来的预想，她的眼睛里面都有光芒在闪烁。他很欣赏这样的姜洛。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节临近，崭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 在春节前这段日子里面，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谭光友被判了刑，罚了款，罪名是故意杀人未遂以及转移财产偷换芯片那些经济罪名。谭氏一夕之间轰然倒塌。 石珉也根据犯罪情节被判了刑，处以罚款。 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秦胤南和姜洛的那些安排总算没有白费。 姜父的病情控制得很好，化疗效果相当不错。 秦胤南的芯片技术也取得了重大突破，光刻机精度大幅提高。 这天，秘书突然兴冲冲地跑进来，“姜总，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让你这样慌慌张张的啊？”姜洛笑睨着自己秘书。 “您和秦总被评为了咱们市的十大杰出青年。颁奖仪式就在过年前了。”秘书笑得很开心。 “十大杰出青年？”姜洛也很惊喜，“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秘书解释“您是因为这些年一直在做的公益，以及投资了秦氏的芯片项目，还有就是姜氏准备在国外开分公司了，政府表示一下支持。” “这样啊。”姜洛点点头。 秘书故意笑着问她“姜总，您怎么不问问秦总是为什么得这个荣誉称号啊？” “秦总，他应得的啊。”姜洛很骄傲。 “唉。”秘书故意叹了口气“我年后要申请调去做其他人的秘书，可不给您当秘书了。” “哟，这是怎么了？”姜洛今天心情好，和自己秘书开着玩笑。 “您自从结婚蜜月之后，天天虐我们这些单身狗。”秘书很不开心地皱着眉，“您老公确实又帅又有钱又有能力，我们这羡慕嫉妒的，影响工作情绪。” “你胆肥了是不是？”姜洛佯怒“都敢调侃我了？” 她轻咳两声“言归正传，秦总那边知道这事了吗？” “应该已经知道了，您看是不和秦总一起去挑一下那天的衣服呢？虽然是以独立个体颁的奖，但你们作为里面唯一一对夫妻，肯定会被要求合影，一起走红毯的。”秘书建议“您二位最好还是搭配一下服装吧。” “行。”姜洛点点头，“你帮我约秦总，如果他今天晚上没应酬的话，我们一起去挑衣服。” “姜总，我可不当这传话筒。”秘书笑着“您就直接跟秦总说吧，你们才是一家人，何苦绕这么大圈子呢。” 话刚说完，秘书就笑着离开了办公室，不给姜洛任何叫住她的机会。 姜洛摇摇头，算了，她自己联系秦胤南吧。 晚上在服装店里面，设计师很热情地接待了姜洛和秦胤南，他调侃二人“你们果然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啊，迟来的恭喜你们一声。” “谢谢。”秦胤南笑了笑，点头致意。 “这次想要选一下什么样子的衣服呢？是什么场合穿的？”设计师询问。 姜洛回答“是一个颁奖典礼，比较正式的那种，我们上去领奖，最好低调沉稳一些。” “我这里刚刚设计了一款黑色的及膝连衣裙。”设计师很熟稔地从挂的那么多衣服里面找到这条裙子，拿起，递给姜洛，“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很沉稳的一条裙子，但是这样的颜色和版型配起来会有点死板。所以我在腰部采取了一个镂空设计，两边漏出来，中间还是连着的，小性感但不失优雅稳重。” 姜洛接过裙子，左看右看，觉得很喜欢“我还没有穿过这样的，我平时穿亮色或者淡色比较多，我去试试。” 秦胤南看着那条裙子，欲言又止。 姜洛去试衣间试了一下这条裙子，打开试衣间门的一瞬间，秦胤南的目光就被粘在了姜洛身上。 这根本不是小性感，是很性感。 设计师目光欣赏地看着自己设计的裙子“很不错啊，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没问题的。腰部的镂空形状是从下两根肋骨处开始的，腰线结束，不仅显得腰很细，而且很显腿长。再加上秦太太皮肤这么白，和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简直就是为秦太太量身设计的。秦先生，你说是吧。” 秦胤南咳嗽了两声，试探性地说道“我觉得，这个，是不是，稍微，稍微，有一点不够正式啊？” “不正式吗？”姜洛在镜子前面转了个圈，“我觉得很好啊。虽然有镂空，但是漏的又不多，反而没有那么沉闷了。” “秦先生是觉得这条裙子露腰所以不喜欢吧？”设计师一眼就看穿了秦胤南的小心思。 姜洛怀疑地看着秦胤南“是吗？秦先生。” “不是，我很喜欢。”秦胤南看着姜洛，这条裙子把她衬得有了一丝美艳的味道，“这条裙子我们要了，只是不能在颁奖典礼的时候穿。” “可以回家穿给你一个人看，是吧？”设计师早就洞察了秦胤南的心思，他飞快接话道。 秦胤南不再说话，他默认了。 姜洛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音，“秦胤南，你这是什么大男子主义啊。” “我不是……”秦胤南有点语无伦次了“我是觉得咱们参加的是政府的颁奖典礼，要更庄重一点。” 他现在是想到什么算什么了“而且……而且……现在是冬天，寒冬腊月的，你得穿厚一点，搂个腰回头再感冒了。” 姜洛极少看到秦胤南这样着急的样子，故意逗他“我不，我偏要穿。咱们是室内颁奖，暖气足得很，不用怕。” “洛洛。”秦胤南的语气里面带着一点恳求的意味。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姜洛笑着告诉设计师“这条裙子帮我包起来，麻烦您再给我介绍一条其他的裙子吧，不漏腰的那种。”姜洛故意加重了自己说“不漏腰”这三个字时的语气。 秦胤南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第二百七十章 设计师含笑，又给姜洛拿了一条新的裙子，红色的及膝裙，有点像是改良的旗袍，上面大片大片中国风的刺绣，很好看，他递给姜洛的时候，还不忘记调侃秦胤南“秦先生，您看好，这次这条裙子可是一点镂空都没有了。” 秦胤南一向是个很外向的人，从来没有今天这样面对别人的调侃回不上话的情形。 姜洛笑着进了试衣间。 关上试衣间的门，她靠在门上，捂脸笑着，秦胤南真的太可爱了，要不是今天这件事情，她险些都忘记了，秦胤南也是这辈子第一次谈恋爱，他对于这些事情也是生疏的，是无措的。 过了好一会，姜洛才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穿好裙子，打开试衣间的门，“这条怎么样？” 秦胤南抬头，眼里是惊艳，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姜洛更适合红色了，红裙雪肤乌发，就像是九天玄女一样，“很好看，就这件吧，正好也快过年了，该穿红的。” “那我给你挑一套红色的西装吧。正好一是可以配合我，二是你说得对，过年了应该穿红色。”姜洛捉住机会，适时开口。 “红西装？”秦胤南皱眉，“我打个红领带就算配合你，沾沾过年的喜气了。” “不行！”姜洛俯下身，看着坐在那里的秦胤南，她蹲下来，趴在秦胤南腿上，拽了拽他的衣服“试试嘛，我想让你穿红西装，你的西装哪怕不是黑色也都是暗色系的，试试红色嘛。” 秦胤南看着趴在他腿上撒娇的姜洛，叹气，他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吧，拿一套过来，我试试。” 秦胤南最终还是被迫买下来了那套红色西装。 结过账，往家里走的时候，姜洛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去那家店买衣服的情形“胤南，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买衣服吗？” “记得，也是那家店。”秦胤南不由感慨命运神奇，那个时候谁能想到两个人最后会相爱呢。 姜洛想逗逗他“那次我试衣服，你可是坐在休息区那里，看都不看我一眼，让我自己随便选，跟本不给我任何参考意见。今天你倒是殷勤。” “洛洛，这是我第一次陪女孩子买衣服。”秦胤南很认真地说道“从前我觉得这些事情很烦很无聊，浪费时间，不如工作。但是我发现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喜欢虚度光阴，有你的时间才是岁月，否则只是钟摆无意义地摇摆。” 姜洛低头浅笑，红晕早已飞上脸颊。 颁奖典礼上，秦胤南和姜洛一出场，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秦胤南一直是以沉稳、大气、老练闻名于商场，一直都是暗色衣服。今天突然穿了一身这么骚包的红西装，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你看，所有人都在看我，一定以为我疯了。”秦胤南小声和姜洛说道。 姜洛目不斜视，笑着“秦总，人得学会改变，你看你换了个色系，大家都对你行注目礼。不是因为觉得稀奇觉得你疯了，而是因为你好看啊。” 秦胤南宠溺地笑了笑“歪理邪说强词夺理我是说不过你的，你喜欢我穿，我就穿好了。” “下面我们要颁的奖是本市十大杰出青年。”主持人开始念名字和获奖理由了。 “第一位，是秦氏集团的董事长秦胤南先生。他是青年企业家的代表，胸怀爱国之志，为中国的芯片事业贡献着卓绝的力量，以一己之力推动了中国芯片技术的进步。让中国制造走向中国创造，让中国不再受制于人。下面，让我们掌声有请秦胤南先生上台。” 秦胤南起身，微微鞠躬致意，然后走上台。 “第二位，是姜氏集团的总经理姜洛女士。她是新闻媒体人的代表，为社会发声，做有良心的新闻人。她不仅仅在工作上面是青年媒体人的代表，在生活上面，她更加有爱心，设立了十数个基金，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这样的青年，才是我们的未来。下面，让我们掌声有请姜洛女士上台。” 姜洛笑着低头表示感谢，然后上台。 后面的那些颁奖词两个人都没听太清楚，他们站在台上，金童玉女一般，根本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两个人偶尔对视一眼，没有任何过多的肢体动作和言语，但是甜蜜的气息止不住地往出溢着。 到了说获奖感言的环节，秦胤南前面都说的很正式“当得知拿到这个奖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惶恐，我觉得我做的还不够好，还有很多默默地做的比我更好的人。今天站在这里，我依旧惶恐，我觉得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承担了我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我感谢政府的信任，大家的支持，将来我会努力做得更好做得更多。” “当然，我也要感谢站在我身边的，姜洛。”秦胤南看了一眼姜洛“如果没有她，我不会有这么大的信心和毅力把芯片项目一轮一轮坚持下来，我也说不动华云峰教授回国帮我，她就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饶是姜洛再怎么见过大场面，也被秦胤南说得不好意思了。 到了姜洛说获奖感言，也是前面很正式，叙说着自己对这个社会的责任，感谢祖国养育了她。 后面，她也提及了秦胤南“其实这半年我做的很多事情，也都有赖于我先生，秦胤南的支持，没有他，我做不到现在这样，今天在这里，我也要谢谢他。他是我的榜样，是他那颗拳拳之心让我感染着我。” 说完，姜洛和秦胤南对视了一眼。 结束了颁奖典礼，姜洛和秦胤南好不容易从媒体长枪短炮的包围中走了出来。 两个人坐着车直奔机场，秦胤南已经订好了去都柏林的机票，他和姜洛要一起在爱尔兰玩两天，年三十再回来。 姜洛没想到自己今年居然出门旅游了这么多次，往年一年到他家就是各个工作，总觉得没时间，现在看来，只要想去，怎么会没时间呢。 第二百七十一章 飞机上，秦胤南调侃姜洛“洛洛，你今天在颁奖典礼上是怎么称呼我的来着？” “秦胤南啊。”姜洛拒不认账。 “我记得你称呼我是你先生吧。”秦胤南提醒姜洛。 姜洛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我随口说的啦，你别放在心上。” 秦胤南似笑非笑地看着姜洛。 姜洛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随便说说。毕竟，毕竟我们对外的关系是夫妻，这样说也无可厚非嘛。就是对外说的，我没这么想。” 姜洛现在是越解释味道越不对。 秦胤南就那样含笑看着姜洛。 终于，他给姜洛找了个台阶“我知道我知道，对外是得这样说。” 其实他内心可不是这样觉得的，他也早就有了其他的打算。 姜洛这一路上，坐在秦胤南旁边，都很是别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秦胤南还是像往常一样谈笑风生，但她总还是觉得怪怪的。 终于到了爱尔兰的都柏林。都柏林是爱尔兰共和国的首都以及最大的城市，靠近爱尔兰岛东岸的中心点，位处都柏林郡的丽妃河河口、都柏林地区的中心。它自中世纪以来一直是爱尔兰首都城市，也是爱尔兰岛上最大的城市。 都柏林气候十分温和，没有了中国北方冬日的凛冽，即使冬季也是温和湿润的，不过这里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不如中国那样的晴朗澄澈。 都柏林的街道很狭窄，市中心也没那么热闹，酒吧倒是很多，这里的酒吧文化十分丰富，街头随处可见都是酒吧。 秦胤南陪着姜洛在各式各样的酒吧里面品酒，听着那里年轻人演奏的现代化音乐，一同狂欢，感受着与中国完不同的氛围。 第三天一大早，姜洛吃完早餐，问秦胤南“今天哪里啊，这里的酒吧我是不想再去了，虽然很有意思，但也不能天天去啊。博物馆也去看过了，不想再去。” “去教堂吧。”秦胤南早就有了打算。 “圣帕特里克大教堂？”姜洛询问，她一直以为秦胤南对这种大教堂不感兴趣。 “不是。”秦胤南神秘地笑了笑“跟我走吧，绝对比圣帕特里克大教堂让你觉得美好。” “好吧。”姜洛很好奇秦胤南会把自己带去哪里。 看着车子离市中心越来越远，姜洛开玩笑“秦总，你不会是要把我拉到荒郊野岭卖了吧？” 秦胤南看着姜洛，表情正经“卖？我可舍不得。在我心里你是无价的。” 姜洛面色娇羞，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秦胤南捏了捏她的脸蛋，故意上下打量着她“你这么瘦，身上的肉也没二两，卖也卖不出去啊。” 姜洛嗔了秦胤南一眼，粉拳就捶了上去。 秦胤南笑着把姜洛的拳头包在自己的手心里面“好了好了，别生气，把手打坏了我要心疼的。” 姜洛乜了秦胤南一眼，“算你会说话。”就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终于到了目的地。是郊外一个小教堂，规模以及奢华程度定然是不及世界闻名的圣帕特里克大教堂，但是也很美，有一种小而温馨的感觉，而且装饰得很有童话风格，像是迪士尼童话里面的教堂一样。 “还挺美的。”姜洛不由自主地感慨，她看向秦胤南，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秦胤南不答反问道“不进去看看吗？” 姜洛往里面走去，发现里面只有一个牧师站在那里，空无一人。 而且里面布满了百合花和蓝风铃，香气扑鼻，牧师看到姜洛和秦胤南进来，迎了上去，“你们好，服装已经送来了，你们可以去换衣服了。” “换衣服？”姜洛有些摸不着头脑，“换什么衣服？” 牧师指了指一旁，精致的盒子里面，放了一件已经打理熨帖的婚纱，洁白美好。 秦胤南不待姜洛反应过来，就推她去换衣服“去换吧，洛洛，就当是体验一下风土人情。” 婚纱很合身，一看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而且做工繁复，看样子应该提前很早就预定的。 婚纱其实就是女人心底一个最温暖、最柔情的梦，在女人的心里最深处静静地蛰伏着，随时等待着一阵风起，直到吹得心旌摇曳，吹得婚纱裙袂飘飘。 姜洛也不例外，她照着镜子，从小她看到的大多童话故事的结尾，都是公主为王子穿上一套精美的婚纱步入皇宫完美收场。即使后来她不再相信童话，她觉得爱情易碎，婚姻易逝，她马不停蹄地追求着精神和物质的独立。但是不可否认，在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那份对于婚纱隐秘的幻想就被根植进了内心。 今天她穿的这袭婚纱，就唤醒了她内心那个小姑娘。 当姜洛拉开帘子的一瞬间，秦胤南早已经换好了西装在等她了，秦胤南看到姜洛的那一刹那，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惊艳“洛洛，你真的太美了。” 这句上次婚礼为能让姜洛听清楚的赞美，终于在今天被他说出了口。 “谢谢。”姜洛低下头娇羞地笑着，她被秦胤南目光里面裸的欣赏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神父也夸赞了一句“多么美丽的女孩子啊。”然后，他提醒还在深情对视的二人“我们开始吧，因为没有亲属到场，我们就不由女方父亲送女方上场了，你们二人一起上场就好。” “上场？”姜洛有些迟疑，她不确定秦胤南的意思是什么。 秦胤南怕姜洛不愿意，还是用刚才的说辞敷衍“洛洛，就是一次体验，来吧。” 神父走上去，然后开始播放《婚礼进行曲》了。 随着神圣的《婚礼进行曲》，姜洛和秦胤南一起走在鲜红的地毯上，娇美的新娘手挽着她的爱人慢慢地走上这神圣的殿堂。 上次婚礼是赶鸭子上架，两个人逗没有什么真心，做戏的成分太大，所以即使收到了所有人的嘱咐，亲朋好友都在鼓掌，姜洛和秦胤南心里的郑重感，还不如今天两个人在这里没有任何亲朋好友地走过红毯。 第二百七十二章 待姜洛和秦胤南两人走到牧师那里，站定，牧师刚要说话，秦胤南打断他：“不好意思，牧师先生，我想先和我的爱人说几句话，可以吗？” 牧师示意秦胤南随意。 秦胤南看着姜洛，表情严肃而郑重：“洛洛，我不是想要体验什么其他国家的风土人情，结婚有什么好体验的。我只是觉得我们上次的婚礼，太过随意了，我想要和你一起，真真正正地进行一场婚礼，不再是作秀，而是你真心实意地想要嫁给我。” “洛洛，我今天在这里，是想和你求婚，我想娶你，我们不再是谈恋爱，而是真的步入婚姻，负起婚姻的责任来，可以吗？”秦胤南有些忐忑，语气里面有着微不可见的颤抖。 姜洛愣在那里，面对眼前的情形她还要消化一下。 秦胤南见她不说话，更忐忑了：“洛洛，我知道可能有些太快了，我们谈恋爱还不足两个月，认识也不过半年，我就说要娶你。但是虽然时间短，我的的确确是真心实意的。我想娶你，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我觉得你就是我的未来。” 秦胤南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洛洛，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童话故事吗？我想做你的骑士，一辈子的那种，我的公主殿下，你愿意吗？” 姜洛眼圈有些发红：“胤南，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会穿上洁白的婚纱走上红毯。你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大的变数。” “洛洛……”秦胤南不知道姜洛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姜洛笑了，她看到秦胤南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想着平日那个冷脸果断处理工作的男人，突然就觉得这辈子就是他了，“我喜欢变数，秦胤南，我喜欢变数！” “你是答应嫁给我了？”秦胤南想要再确认一下，得到一个更确切的回答。 “虽然没有人在教堂上站在牧师面前再求婚。”姜洛拖长语调：“不过——我愿意嫁给你。” “我可以开始了吗？”牧师笑看着两个红了眼圈了年轻人。 “当然。”秦胤南点点头。 牧师和蔼地看着秦胤南：“你愿意娶你身边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秦胤南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一辈子的承诺，都在这一顿首了：“我愿意。” 牧师又问姜洛：“你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姜洛看着秦胤南，点了点头：“我愿意。” 牧师拿出一对戒指：“那么，请你们交换结婚戒指吧。” 这对婚戒是秦胤南让设计师设计的，光是设计图纸他就否决过好几十个，那戒指是一个王冠造型的。里面镶嵌着一颗大钻石和其他许多碎钻，闪闪发光又不失内敛，清雅又不失高贵，阳光洒下来，发出淡淡的光，有着像是通了灵般的仙气。 秦胤南把戒指给姜洛戴上，边戴边解释：“洛洛，这意味着，睨是我一辈子的公主殿下。” “好的，亲爱的骑士。”姜洛把那个有着骑士寓意的戒指给秦胤南戴上。 “下面，是我们爱尔兰婚礼的特别项目了。”牧师拿出两份小册子，一个像是词典那样厚，一个很薄。“请你们选择婚期，一年到一百年。” “一百年！”两个人不假思索异口同声地说道。 说完，二人不好意思地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 牧师把那薄薄的两张卡片递给姜洛和秦胤南，并解释道：“婚期为一年的新人，得到的是厚如百科全书般的两大本结婚证书，里面逐条逐项列举了男女双方的各项权利和义务，可谓一部完善的家庭相处条例。而婚期为一百年的新人，得到的结婚证书只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市首席法官的祝福。” 姜洛和秦胤南着，“尊敬的先生、太太：我不知道我的左手对右手，右腿对左腿，左眼对右眼，右脑对左脑究竟应该承担起怎样的责任和义务？其实他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只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存在，因为彼此的快乐而快乐。” “祝你们白头偕老。”牧师慈祥地看着两个年轻人，多么般配的两个人啊。 “洛洛，爱尔兰曾经有着不许离婚的法律，虽然前几年废除了，但是在我心里，我们在这里举行了婚礼，我们就是要过一辈子的。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别人丈夫，有什么不好的，请你多多包涵。”秦胤南绅士地欠了欠身。 姜洛亦微微欠身：“秦先生，我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做人家太太，也请你多多包涵。” “荣幸之至。”秦胤南吻了姜洛的手背一下。 牧师轻咳两声：“好了，现在，我们的新郎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秦胤南掀起姜洛的头纱，一吻天荒。 在这个不大的教堂里面，没有亲人没有好友，唯一的见证人就是牧师。 但是，姜洛和秦胤南都有一种重重的承诺与责任感，他们不需要其他人见证，他们的誓言，说给着天地间的一切听，他们会对彼此忠诚，好好爱护彼此，一生这么长，他们都许给彼此。 姜洛和秦胤南的故事还在继续，再合拍的夫妻也会有他们之间是问题，以前总是觉得童话戛然而止在“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因为婚后的琐碎与一地鸡毛会破坏爱情的美感。 但是真的结婚了，姜洛和秦胤南两个人是会遵循诺言，共同面对以后一切的问题，故事不是戛然而止，而是因为爱情升华以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两个彼此相爱的人了。童话的结尾并不是童话，而是比童话还要美好的人生。 希望每个姑娘都可以找到自己的骑士，都有比童话更美好的生活。 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面，姜洛和秦胤南在一起，会携手并肩，芯片技术会取得突破，姜氏的国外分公司也会成功。 故事远远还没有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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