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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让我昏了头》 上架闲聊 第一个作品相关，二零一九年七月二十三日，大暑，又是没有存稿的一天。 很高兴已经帮看好这部作品的三十个伙伴达成了三个成就，能在上架前到一百个收藏也有点小激动，虽然可能已经扑掉了，可是本着本人有始有终的性子，本书应该不会太监。 还有每天投票的那些朋友，非常感谢，能得你们喜欢是我的荣幸。 这本上路的比较突然，所以一路上也是跌跌撞撞的在摸索着前行，那些陪我一起走过的朋友，我会一直记得的，这么些天得到的那些小小的欣喜，还有掉收藏时的心痛，毕竟还是比较小气，掉一个都要难受很久。（打个商量，下次走之前和我说一声，也算道个别呗，你这不声不响的，我总以为你还会回来。） 可能真的还没到看淡这一切的境界吧，虽然也明白起起伏伏，各有所爱，可你们是我珍惜的另一部分。也不是说有多大的志向要成为大神，原本也只是想玩的开心，但是扑街和咸鱼这两个帽子都在努力地摘掉哦。 现在也算正式上了正轨了，看着别人上架感言要爆更啥的，在此说明，各位大佬别难为小的了，本着真香定律我特别想断到天荒地老，随缘更新就好，可惜，肉包子还是垂涎的，要求也不高，有肉就好，不行素的是吧，但人总要吃饭啊，所以有票的有推荐的，如果您喜欢这本，请千万不要吝啬，尽情的丢过来吧，么！ 最后一句，看到前面你还没懂吗，我真的想爆更，但这手里没有啊（手动捂脸）每天三千不断更是我最后的倔强了，哎，咱们细水长流是吧，等哪天我人在家中坐，包从天上来的时候，是吧，那我倾尽全力爆给你看，羡慕那些有存稿的，唯一和她们没差的，大概只有这每天小小的坚持了。 爱你们，节日快乐，上架快乐，瞎扯的，也不知道说啥，嗯，我知道你们都懂，嘿嘿。 （还有啊，别嫌我啰嗦，最后一句，本着爱与和平，想骂人的请换成点币砸死我好了，那些伤人的话，我这毕竟能力有限，请爱护下一个扑街的渣渣，哎，好多句了是吧，哈哈哈，算了，还有记得第一次见时的话啊，爱我，别克制！） 屏章 第十三 此丸子有Rou（胖，谢谢。。） 站在舞台中央的姜凤林，是陌生的，从汤晓晓第一次见姜凤林穿上那身衣服，当他画上精致的淡妆，认真的束起那头细碎的乱发，汤晓晓就知道，这个人，真的只是不愿意收拾自己而已，如果他想，那他便可以让自己轻易的颠倒众生。 台上，主持人为了烘托起更热烈的气氛，迟迟的拉着姜凤林不想他这么早的离开，但姜凤林淡淡一句，“我要带我女朋友去吃饭，她饿了”，便让那口若悬河的主持人，不情不愿的放过了他们。 汤晓晓支着自己伤痛的腿，看着主持人被姜凤林堵的终于放人，不由吃吃的笑着。 摆脱了那主持人的追问，姜凤林也是好好松了一口气，本想着回来同汤晓晓一块下去，那今晚只要安全结束便也算是他完成了身为校学生会会长的最后一个任务，可姜凤林一看汤晓晓独自在一旁笑得正欢，心里不乐意了。 他在那想方设法的好让这人早点下去休息，汤晓晓她竟然在一边看自己笑话，实在该打。 姜凤林两步过去就突然的抬起了自己的手，忽然乍起的黑影吓得汤晓晓本能的往后一缩，直到姜凤林的手轻轻的落在她的头上，汤晓晓才眨着眼睛看着眼前这莫名其妙的人。 “走吧，该下去了。”姜凤林说。 傻傻的应了一声，汤晓晓随着姜凤林的脚步一起下了台，只是比起舞台上跳舞的灵巧，此刻的汤晓晓连走路都会让人觉得难看至极，可她的膝盖太痛了，每走一步都像有东西在狠狠的扎着她一般。 前面走着的姜凤林转过头本想同汤晓晓说几句话，却见汤晓晓歪歪扭扭的走的实在与挪无异，“膝盖受伤了？” 这话不提还好，提了汤晓晓觉得今天自己实在不顺，眼睛强压着酸酸的软胀，只想把已经溢出了的泪花再挤回去才好。 当想帮汤晓晓看一眼伤势的姜凤林掀了三层都没看到该看的时，掀女孩裙子这种不雅的想法终于还是让他红着脸放弃了。这时候下一个出场的演员们已经演了一半，退场的通道里实在不容许他们继续耽误下去。 姜凤林背身蹲在汤晓晓身前说：“上来吧，先离开这，一会回去我帮你看看。” 虽然膝盖疼得厉害，但也知道时间紧的汤晓晓只得拖着自己的残腿一跳一蹦的扑在了姜凤林的背上。 这是姜凤林第一次背她，汤晓晓这会不用再考虑自己的膝盖，很快便转而考虑起其他的来。 这人还挺有力气，汤晓晓红着脸笑笑，惬意的享受着在某人背上看到的独特风景，很久都没有人背过她了，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哇哦！” 两人刚回到了准备室的门口，一声惊叹就吓得汤晓晓立刻直起了身子，她突然……有种预感到危险的心慌。 “这就是你说那丸子？” 远远的两个男人并肩站立在门前像在等着谁，而这会，正是其中一个身着一身休闲西装，容貌虽不是特别俊朗，但一看就知道平日细心照料过的男人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见前面的人两个人果然是在等他们，汤晓晓立刻在姜凤林背上挣扎起来，想让他把自己先放下来，姜凤林被晃的没法，见来人特意在门口堵他，自然也不好背着汤晓晓和他们说话，毕竟汤晓晓真的比他想的要沉……好多。 等扶着汤晓晓在地上站好，站在准备室门边上的两人已经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除了那个西装男，旁边的竟然是上次见过的姜凤林的舍友，杜奕霏。两人一个极为正式，一个极为随意，倒也是两种不一样的风情。 但来人到底是谁，汤晓晓就真的不知道了，脑子里虽然隐隐有些想法，可她现在脑子里更多是种早恋被老师和家长看个正着的羞涩和尴尬。 简言之，汤晓晓脑子又不转了。好在她的脑子罢工之前还记得让自己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见仍是好好的戴在脸上，这才安心的躲在了姜凤林的身后。 反正，这两人总不会是来找她的就是。 汤晓晓低着头想着，可有时候，生活总是会和我们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然后乐呵呵的看我们的笑话。 汤晓晓显然就是被选中的那个，因为她第二次被点名了，那个西装男竟然和姜凤林说，“你这丸子挺有肉啊。” 挺有肉！什么叫挺有肉！是说她胖吗？汤晓晓因为身材略显的娇小，这么些年活过来，只有人说她瘦，还从没人说她胖，因这一句，这人她汤晓晓绝对是记下了的。 杜奕霏看着装鸵鸟的某人被一句话给逗的抬起了头，实在为自家老大怼人的本事称赞，别人还都说他的嘴巴毒，这里明明有更胜他一筹的存在嘛。 气鼓鼓的汤晓晓扯着姜凤林的衣服就像是借了他的威势一样，瞪圆了眼睛张口就怼了回去：“有肉怎么了，我妈说了，有肉才好，看着喜气，而且肉乎乎的摸起来手感好。” 摸起来……手感好…… 这话汤晓晓用来劝过宿舍里那些为了减肥要疯魔了的女人过，因为她妈妈真的说过胖一点看起来喜庆，但是这手感好，却是汤晓晓数年来自己得出的经验了。 倘若这话若是平常说起，倒也让人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可今天，汤晓晓悔就悔在竟然和三个男人来谈手感这个问题，话刚一出口，汤晓晓的脸就噗的红了起来。 手感……好…… 听完汤晓晓的话，三人很给面子的称赞着，连姜凤林都如同叛变了一般佯装咳嗽地哼哼笑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汤晓晓更觉尴尬，气恼的松开握着姜凤林衣摆的手就自己往准备室里走去。 这些人，都欺负她！ 姜凤林看着一步一挪逃跑的某人眼中柔意更深，虽然他知道林振威并没有恶意，可是能把一向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汤晓晓给逗的落荒而逃，这一点就绝对对得起他们喊他的那声老大。 “老二，你怎么找这么个啊，你说那些院花系花，还有小悠上次和我说的她有个同学也想认识你，那可都是美女啊，哪个不比这个强。” 汤晓晓的衣服为刻画花灵这一主题，做的有些朦胧的蓬松感，但是自认阅女无数的林振威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汤晓晓那在层层包裹下的五短身材。 这副样子虽然在普通人里还能说一声瘦小，但遇到林振威这种级别的“鉴赏家”，那说声有肉也算给了姜凤林面子，虽然当事人好像完全不觉得。 “老大，你今天不是应该在公司开会的吗，怎么还有时间回来学校。”怎么还有时间来堵他，这话姜凤林问了一半，他也没想到之前说赶不上的人竟然真回来了，回来也不去会场玩，竟然直接穿着他那身人模人样的衣服就来后台堵他，这下，还不知道以后汤晓晓会怎么报复他呢，对汤晓晓的小心眼，姜凤林实在深有体会。 林振威摊了摊手，“我一接到老三的消息就把事情一推赶回来了，这不刚从机场回来，哇这可都是为了赶来看看你会长大人这三年守身如玉的身子，到底给了什么样的绝色尤物！” 看着林振威话里的调笑和失望，姜凤林也不在意，反正有老三陪着，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安排。 “就我平常那副样子有谁能看上啊，要真去见了还不是把人给吓跑了，现在这个就挺好的，傻乎乎的还好骗。”姜凤林笑着回了林振威的话，只是没等许久不见的三人再多谈几句，姜凤林就不紧不慢的朝仍兴致勃勃的两人道了别。 “老三，林子是不是生气了。”林振威看着越走越远的影子，若有所思的问着身边笑的有些欠欠的某人，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老大你这就不知道了，”杜奕霏忍着笑给林振威补了下他亲眼所见的在餐厅里汤晓晓是如何给姜凤林甩脸子的，“你这么损汤晓晓，她肯定又会把账都算到二哥身上了呗，你说二哥他能开心得了吗。” “有意思，林子这会真认真了啊！”林振威被杜奕霏讲的来了兴趣，可不管汤晓晓还是姜凤林早就没了影子，而他也没曾想到，他紧赶慢赶都回来看老二媳妇，结果一句话把人两口子都给惹了。要不要送点啥道个歉去？林振伟暗自心里琢磨着，也不能让人女孩子觉得他这大哥太坏了不是。 等姜凤林换好衣服才过去了汤晓晓那边，反正早去了汤晓晓也不会理他，不过晚去也没差，因为汤晓晓仍然没理他。 “喂，你开下门啊，腿不是受伤了，我给你拿药来了，晓晓，听话！” “汤晓晓，那俩人真不是我找来，你怎么就不信呢！” “开门！一会来人了看着我这么大个会长连个门都进不去多丢人！” 这人，耍赖的话也能说的义正言辞，好不容易换好自己衣服的汤晓晓终于缓过了口气，这才放姜凤林进了屋里。 “你来干什么，反正答应你的我都已经办到了，你还管我做什么！”汤晓晓撇过头嫌弃的说着。 “你怎么这么不经逗，上次老三说的你也马上就信，能不能过过脑子，谁的话都信，早晚让人卖了你去，别动！” 姜凤林也没理汤晓晓是不是想理会他，径直的走到汤晓晓坐的位子前，蹲下身子就要撩开她裙子的下摆好看看她受伤的地方。 已经黑紫的淤青如一块巨大的膏药贴在了白净的腿上，这么被个男人看着，汤晓晓脸上的红潮立刻涌了上来，手不自觉的想往下放着自己的裙摆，她才不在乎腿怎么样了，只是他们现在这样子，如果被人看到又不知道要传出什么去。 姜凤林几乎没费力的就控住了那不安分的腿，大手紧紧的抓着汤晓晓的小腿，另一只手还十分随意的递给了汤晓晓一管药膏，似乎是要她帮他拧开的意思。 汤晓晓反抗不得，只得顺着那可恶男人的要求把药膏拧开后才递给了他，那药膏敷在腿上凉凉的，被姜凤林温暖的手一圈一圈的推着，舒服的已经紧张一晚上的汤晓晓困意立刻就上了头。 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不是真的睡过去了，直到姜凤林终于放下她的腿时，汤晓晓这才反应过来睁开了眼睛。 下地试着腿上已经轻了不少的痛意，连带着汤晓晓心里的怨气也被姜凤林揉的散去了不少。 看着眼前少见清爽利索的姜凤林，刚刚他笑话自己的可恶样子，却仍总是在汤晓晓的脑子里挥之不去，这人可恶，连身边的人，也统统都是一群可恶的人。 “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早了。” “我送你吧。” 姜凤林拉住执拗着逞强的某人，他知道汤晓晓的腿磕的确实不轻，也真的是难为她还能陪他在台上跳完那舞，不过汤晓晓第一次面对那么多的师生，在台上竟然没有腿软，这一点姜凤林就已经很是欣慰了，这会知她原来如此倔强，姜凤林也是不由得更多了几分心疼和欣赏。 “不用了，我这么胖，再把金贵的会长大人压坏了！” 这句话汤晓晓时真的记在了心里的，不过说这话的那个男人看起来有些不好惹，是个打不过又说不得的尊贵人物，汤晓晓那无处发泄的怒气便统统一股脑抛在了姜凤林的身上，反正那人是姜凤林的朋友，也不算他冤枉。 “他真不是故意的，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其实一点都不胖，正正好好是我喜欢的样子，真的。” 突然脱口而出的情话让汤晓晓一下红了脸，这人就是这么不着调，有些话，哪能是随便说的啊，万一，她就当真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不同于会场的喧闹，学校里难得的十分安静，姜凤林背着汤晓晓一步一步的从北苑走回了女生宿舍楼，这两千七百八十三步，是汤晓晓在学校里走过的最幸福的一段路程，可惜以后再不会有了，所有的，只能在记忆的深处独自翻阅，然后等着被时光给慢慢遗忘。 “姜凤林。” 汤晓晓站在宿舍门前怯怯的叫住了转身要回去的姜凤林。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当然。” 姜凤林宠溺的朝不安的汤晓晓笑了笑，大手用力的又在她头上揉了一揉，见汤晓晓又重新变成一团糟的模样，这才满意的下了楼。 而这些汤晓晓都已经不在意了，或许从不知道的很久很久以前便不在意了，心里那微微的渴慕，竟让她对姜凤林有关的所有事情都抱有了深深的期待。 真好，那个人说，他们以后还会见到的。 那个人还说，她刚刚好，是他喜欢的样子。 屏章 第三十八 姜狐骗子已上线 姜凤林的话听的汤晓晓半信半疑，三年啊，想想好像过得很快，可是要重新面对曾经那么熟悉和亲近过的人，汤晓晓总是感觉，他们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们了。 “当然不是，”当汤晓晓把她的心思讲给姜凤林听的时候，姜凤林肯定的回答让汤晓晓也不由生出了几分感叹，“汤晓晓你是缩水了吗，为什么现在这么矮？” 汤晓晓刚要出口慨叹两声岁月无常，姜凤林的缩水之言，成功让她堵在嘴里的话也缩了回去。 “你见过有人不长还缩水的吗？”汤晓晓毫不客气的狠狠白了姜凤林一眼，这人到了如今这岁数竟然还不靠谱，当真孩子心性，“我都没问你是不是国外饭里有激素啊你长这么高！” “你长这么高不会缺氧吗？” 不等姜凤林在说什么，汤晓晓已经抢先一步把他的话给统统堵了回去，可姜凤林像是也得了趣，看着一边得意的汤晓晓，乐呵呵的说，“缺氧倒是不会，高处空气还挺新鲜的，不过可惜，我的快乐你是体会不到了。” “切，谁要体会你那快乐，我踩个凳子就能搞定的事用得着自己长？”汤晓晓嫌弃的回道，不就是身高吗，她十几厘米高跟鞋还没穿呢，穿出来吓死他！ 两人在楼下聊得欢，远处孟云堂也遥遥的看着楼下的两人，他始终是没办法控制自己，明明知道要给他们空间和时间去疏解过往的恩恩怨怨，可他就是放心不下，那种心爱的东西被别人盯上的糟糕心情，孟云堂在这一刻饱尝了它磨人的滋味。 “汤晓晓，你要不要抬头看看。” 楼下姜凤林远远的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虽然男人的直觉并不如女人的敏感，可是当自己领地被他人窥伺之时，男人也同样会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感知。 “看什么啊？”汤晓晓奇怪的看着扭着脖子的姜凤林，顺着他示意的目光延伸过去，除了花花绿绿的窗户，哪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刚才有人在看我们。” 姜凤林笑着对汤晓晓说，那个人也会担心啊，虽然他躲得快，可姜凤林还是看的很清楚，如此心虚，可不是同他打电话时一般，想承认又害怕承认，如此纠结，又岂是一声朋友和在乎可以解释的。 “你怎么还是这么自恋啊，还有你不要老针对云堂，他能过来给我帮忙不知道省了我多少事，而且你们怎么一见面就差点打起来，以前你们认识？” “怎么可能。”姜凤林随意的回答着，艺术系才子，怎么可能没见过，不过就是没想到有天会因为这种关系再见面。 “姜凤林，”汤晓晓认真的看着姜凤林说，“你别逗我，你知道我会当真的。” “什么啊？”被汤晓晓幽幽的眼睛看的姜凤林心里忽然毛毛的，他应该没什么大事瞒着她啊，至于那些小事，应该也不重要。 “你真把信都撕了？”一想起本来可以有好多信给她看，可是一声撕了简直就是徒手撕碎了汤晓晓做了三年的这场梦。 “啊，那个，当然了，那么多，我也带不回来啊，”姜凤林回道，“不然我以后再给你写信，把这三年的都补回来，怎么样？” “切，我才不信呢，满嘴鬼话。”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一本正经，好像很认真的样子，但她可没忘，当初他就是用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骗她的，她才不会再去信里面一点猫腻都没有。 “喂……嗯，那我们上去帮忙吧……你自己忙的过来？哦，哦，好吧，嘿嘿，辛苦了，哎呀你放心，明天我肯定请你，当然，明天晚上请好吧您！” 姜凤林刚要反驳自己遭到质疑这件事，他一向都很有信用的，怎么会在汤晓晓这就变成了满嘴鬼话。 可没等他话说出来，汤晓晓就已经全身心投到那个电话里去了，安静坐在她身边等着的姜凤林只听了几句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等他抬头一看，果不其然一个影子仍在远远望着他们。 打电话搅局，不是自己说要给我们好好交流的机会的吗，姜凤林心里如此想着，望着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嘴角不由泛出了几分笑意，想看，那这点怎么够啊。 “你干吗？”汤晓晓无语的看着一点点往她这挤着的姜凤林，明明自己旁边这么大的空位还要过来挤她的位子，这边不照样没树荫没风，还不都一样的晒着。 “你别动了！”完全不理会汤晓晓警告的姜凤林仍自顾自的挪着，直到汤晓晓气的站起来时，姜凤林这才发现原来早已经挪到长椅边上了，被挤的连坐都没地方的汤晓晓气鼓鼓的看着竟然还在笑的人，真是气煞个人，“姜凤林你干吗！” “我？”姜凤林瞧这汤晓晓跳脚的样子，乐呵呵的抬手指了指自己，“我想……和你玩个好玩的。” “好玩的？”莫名其妙的话让汤晓晓不解的看着笑的姜凤林，这人莫不是疯了！ “对啊，就像……”正等着听姜凤林说什么的汤晓晓，一错神的空就被姜凤林狠狠的扯进了怀里，等她空掉的脑子反应过来时，身下坐着和肩膀正靠着的人肉软垫一下就让汤晓晓陷进了一个莫名的漩涡之中。 浑浑噩噩的，汤晓晓感觉自己就像是变成了一个木偶一般，只能由着姜凤林压在怀里摆弄着。这种感觉直到姜凤林把她放在了一个可能更让他感觉到舒服的位置时，这才停止了调整，可取而代之的，就是一个突然的，紧紧的拥抱，一个姜凤林把她抱在怀里的拥抱。 “汤晓晓，我好想你啊。” 慵懒的男声轻轻在耳边回想着，汤晓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里把这句话回放了多少遍，她终于还是等到了，那个人把她的心，完好无损的带了回来，完完整整。 那被姜凤林紧紧拥着的身体，汤晓晓惊讶的发现她能感受到姜凤林每一次的心跳和呼吸，这就像是她的身体里又长了一个新的生命，一个正打算融进她生命里的新生命。 可惜，没过多久汤晓晓还是忍不住了。 “你到底抱够了没！” 这种事做一会儿还能有种新鲜的奇异感，可在这种天里这么抱着，那就有些磨人了，人人都热的要死，谁还往自己怀里填一个发热体啊，汗滋滋的感觉让汤晓晓越加的不舒服，可看着那人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汤晓晓终于忍不住的出了声。 “没，”姜凤林声音有些喑哑的回道，怎么可能抱够，这件事他都想做三年了，如今人就在好好的在他眼前，不多抱一会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这三年的清心寡欲。 姜凤林觉得他总算知道齐涵为什么不再继续深造，如今这温香软玉在怀，实在是容易消磨了斗志去，可惜姜凤林觉得，他估计是看不见齐涵那冰刻的脸上，动情时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好在他也不想看，他想看的，只是怀里这不安分的汤晓晓到底想要蹦起来做什么去，他可不相信自己这双人腿做的凳子会比这木凳子差很多。 “你在国外呆傻了吧，”汤晓晓整着自己被揉乱的衣服，本来就是吸汗的棉质衣物，这下好了，完全被两人刚刚捂汗的游戏给湿了个彻底。 “哈哈哈！”汤晓晓皱着眉看着竟然还能笑的出来的姜凤林，这人简直就是无赖。 “汤晓晓你急什么，”看着汤晓晓皱的越加紧密的眉头，不就是点汗，难不成她还嫌弃他不成，可姜凤林不知道，他其实一定程度上真相了，只是汤晓晓不止嫌弃了他，也嫌弃自己身上那搬了一天东西落在身上的灰，这下应该都变成泥疙瘩了。 “回去吧，云堂一个人在楼上收拾呢，咱们出来太久了也不好。” 汤晓晓躲过姜凤林还要拉扯她的大手，她总感觉现在身上都要往下掉泥水了，这么脏，碰到哪都让她感觉心里不爽。 看着已经头里远远走了的汤晓晓，姜凤林渐渐敛住了脸上的笑意，不经意抬起的眼眸里，却有意无意的搜寻着那个身影是不是还在窗口边上徘徊着。 他不介意与人为敌，别说是势均力敌的人，就是滔天的骇浪，姜凤林也会无惧的去闯上一闯，可这一战，姜凤林想要的不止是赢，他还要再把那个人的心完整的夺回来，他要赢的漂亮，要让那个人知道，谁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你不用动了，一会又出一身汗，先回去洗洗吧，我来弄，等你洗完我再去洗。”孟云堂的声音在门外就被姜凤林听了个清楚，压着心里嫉妒的火焰，姜凤林在脸上挂了几分笑后这才进了房间。 “今晚反正也是随便吃点，你一会也把衣服换换吧，这一身等我给你洗洗再穿。” 汤晓晓正和孟云堂说着话，随意的如同亲密无间的朋友，家人甚至是爱人，而将这一切都听到心里的姜凤林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孟云堂一个人在一堆堆的箱子里穿梭着。 “你们，认识多久了？”随意的坐在一个箱子上，姜凤林望着进进出出的孟云堂，汤晓晓能接触到什么人姜凤林其实心里是有几分数的，可孟云堂这般的人物，仿佛就是再告诉他，到底何为人算不如天算。 “我和阿汤？”孟云堂终于舍得停了下手里的活计，站直了身子了然的看着正悠然坐着的姜凤林，“我们认识很久了，那时候你应该刚出国吧。” 原来他刚离开这人就趁虚而入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孟云堂也没管姜凤林对他的回答满不满意，只是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指了指他正坐着的箱子。 “啊。” 姜凤林没想帮忙，可这是汤晓晓的东西自然也没打算捣乱，对孟云堂的意思，姜凤林只是看了孟云堂一眼，就起身给他让了位子，想搬就继续搬嘛，正好省的他和他家晓晓出力了。 不过，刚刚寻了个干净地坐下没一会的姜凤林看着又朝自己走过来的孟云堂时，他的心里有些不淡定了，这人不是故意的吧？ “麻烦让让。” 孟云堂淡淡的话里完全听不出对姜凤林袖手旁观的怒意，而看着自己刚坐了一分钟就被搬走的箱子，姜凤林神色颇为复杂的望着正搬着箱子一步步往外走的孟云堂，他一定是故意的。 汤晓晓这间小屋子里能坐的地方实在不多，但每次姜凤林要坐的地方就恰恰正好是孟云堂要搬的那个，这就很值得人深思了。 姜凤林皱着眉不信邪的换了四五个地方，每次都被孟云堂给喊起来让他闪开，他就这么碍事？姜凤林默默的思虑着，这人不是和汤晓晓学的吧，找麻烦也找这么明显？ “喂你！”当又一次被孟云堂给喊了起来时，姜凤林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这坐都不让坐，一个大男人玩这种把戏真的不觉得掉面子吗？ 第一章 谁要喜欢姜凤林谁是傻子 姜凤林是谁？如果有人问这个问题，那他绝对会收获可怜的目光，这是哪里逃难来的可怜人，连姜凤林都不认识，若不想被拉住好好普及一番，劝你还是早早跑路为好！ 如今写起来，倒真要给诸君讲一下姜凤林。 这个大二就风靡全校，大三受全国点名嘉奖的名校才子，本是本届大学生里曝光度极高的风云人物，却意外除了大二校学生会竞讲和如今流传甚广全国大学生辩论大赛官方视频外再无其他资料流传。 是没人拍到吗？当然不是，如姜凤林那般的人物，走在哪不是最招眼的那个，可奇就奇在，他除了给人很厉害的感觉外，真的可以说存在感也是极弱了。 “他就是作！” 汤晓晓作为活在姜凤林光环之下的邻家小孩，对这个摸不着边，又老是有惊人之举的完美学长下了深刻定义，一个极好装且作的男人。 面对宿舍里对姜凤林一致的推崇，汤晓晓深感痛心，他到底用了什么毒让这帮人这么爱他，如今传到她耳朵里的都快把他二十几年的传奇生平凑齐了，但这也不能让汤晓晓把心里对姜凤林那段超郁闷的印象抹去，更是记恨的诅咒着。 “这种人肯定没对象！” 不是汤晓晓吹，也不是刻意去迎合宿舍那群花痴的幻想，实事求是，如果告诉他们姜凤林其实和平时校园里见得那些面容惨淡，穿着吊带，趿拉着拖鞋去上课的猥琐学长如出一辙的话，她们大概就不会有那么多幻想了。 当然汤晓晓这么说肯定有人不信，不急，就像汤晓晓曾经也是极崇拜姜凤林的，虽然矮他一届，但是属于姜凤林的光辉历史也是知晓的清清楚楚，甚至为了见他报名了学校辩论队，虽然最后因为绕口令考试没通过被刷了下去，但是也看得出她真的有想靠近过这个传说中最接近神的男人。 可是，就是那么一次相遇，现实的重锤就把幻想砸了个稀碎，谁能接受自己的神是个扔人堆里毫不起眼的一个呢，但有时生活就是这么狗血。 说起那段孽缘，汤晓晓有时做梦都会吓醒，她把所有和那天有关的记忆统统归为了噩梦，也算为她字迹破灭的幻想做了个总结。 原本的那场美好的暗恋再回头时看时，直让她觉得以往的思恋简直是愚蠢的令人发指。 汤晓晓一提起自己曾经甚至想给他生孩子，有时候为名字能纠结一晚上最后和人因为几个字吵起来，如今想来实在可笑。 而这种转变，都是因为那天的一杯可可，一杯该受到神之诅咒的可可！ 追星这种事，有点风吹草动就兴师动众已经是常态了，那日里本来还有课业要完成的汤晓晓被宿舍里一女人蛊惑，换上衣服就奔向了传言姜凤林出没的一个广场。 但是，绕着广场走了三圈的两人连半分姜凤林的影子都没见着，正午的阳光无情的嘲笑着来堵人的两人，想着自己如此容易被欺骗，汤晓晓对自己也是倍感无奈。 那时早知找人已是无望，这样的广场也不是她们这种穷学生消费的起的地方，又饿又渴的两人辛苦寻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在做活动的咖啡厅。 一进门那高格调的环境一下与平日见的那些简陋奶茶小铺高低立见，兴冲冲的两人胡乱点了两杯便一个个角落的拍起照来。 当汤晓晓渴的不行了，对面那女人却p图p的正开心，见她无心搭理自己，汤晓晓只好自己找去了服务台，不管什么，先给她点喝的就好。 过去时，吧台后一男子端着一杯温热的饮料正想盖上盖子。 好香的可可！ 香味凶猛的窜了汤晓晓的鼻子里，独属于可可的香味引着汤晓晓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那罪恶的开始。 等汤晓晓反应过来时，只觉得安静的好像有些不对，悄悄的放下手里的杯子，默默的看着吧台后的男人想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是，汤晓晓承认自己不等店家端上来便自己先拿起来喝了，可，这是她点的可可啊。 被奇怪眼神看的莫名心虚的汤晓晓悄悄忘了眼手里的单子，是啊，没错啊，她点的是可可啊，不就是她太渴了喝的有点急，至于用这种眼神看她吗，她付了钱的好吧。 如此一想汤晓晓也觉得颇为在理，他凭什么这么看她啊。 把收据拍在那男人眼前，汤晓晓硬挺着脖子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喝这么快的吗？” “这是我点的，省你跑一趟不好吗，我那杯玫瑰乌龙茶呢，怎么还没好？” 对汤晓晓这般说话，男人也极是淡定，低头从吧台下用一橙色托盘端出来了两个不一样的杯子，其中一个，正好与她刚刚喝的更是极为相似。 如果这杯是自己的，那她刚才喝的是什么？但那确实是可可啊，一下子，汤晓晓自己也有些乱了。 “刚刚，我喝的……是什么？”汤晓晓有些不确定的问吧台后的男人。 “可可。”男人声音极好听低沉有力，现在却总感觉里面压着一丝无奈和怒意？ 为什么？汤晓晓不解，都是可可那她把自己那杯还给别人不就是了，至于生气吗？ 男人拿过收据修长的手指划过一行行账目，指着上面写着芝士可可的条目对她一字一句的说着：“你刚刚喝的，叫醇香可可，你点的，是芝士可可。” 不一样哦……汤晓晓也不知道事情会忽然变得如此尴尬，而且对象还是刚刚和朋友夸过的一个男人，这让她如何是好，差钱吗？ 形象已经毁了的汤晓晓决定不能再输面子。汤晓晓快速的从包里掏了张一百的拍在了男人面前，“够不够！” 男人挑眉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有些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看什么看！”几乎窘迫到落荒而逃的汤晓晓觉得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也不管到底差了多少，霸气的吼了句：“多的给你当小费，不用找了。” 等灰溜溜的回到座位时，汤晓晓都不敢给自己朋友讲刚刚自己办的糗事，而等那人来送乌龙茶时汤晓晓也是一副我在忙，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的模样，直到回到宿舍，汤晓晓才把这事统统讲了出来，没办法，今天不止赔了面子和钱包，连手机都拉人家店里了。 “老天！我怎么就这么惨啊！” 一边，汤晓晓刚为自己悲哀的一天哀悼没几分钟，宿舍一人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也没接，面色奇怪的望着众人。 众人一看顿时明白，能拿汤晓晓电话打过来的，一定是店里人了，如此可好，老天也许真的可怜她今天太惨给她了点补偿也说不定。 接了电话果然是店里的人，两人意外竟然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于是两人约定半小时后宿舍楼底下将手机回来。 电话搞定，众人看着汤晓晓又不淡定了，去不去？这人好像她嘴里那个贪财又猥琐的大叔啊。 “去见见吧，同一所大学怎么可能是大叔，也许，换了一个好人呢，你看手机都还你了。”舍友分分劝着，汤晓晓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她当然得去啊，今天亏的够大了，如果再丢了手机，这个月就真的不用活了。 那人来的很准时，只是一身休闲至极的吊带短裤拖鞋，连白日里觉得有几分姿色的脸都变得可恶起来。 “哪，你手机。”那人也多说直接把电话丢了过来，接过电话确定没什么损失的汤晓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谢谢？她今天才栽在他手里这样是不是好没面子。直接让人走好像更不合适，纠结半天，汤晓晓眼看着马上就要妥协放弃抵抗了，不就个谢谢，当姐送他了。 可汤晓晓话没说出口呢，那人便不紧不慢的说着：“你今天交那一百不够，还差我十五呢，你看是不是给结一下。” 说起那一百汤晓晓就来气，如今那人还敢来和她说不够，怎么可能不够，她今天两杯饮料都没花了一百好吧。 “真的，你用那杯子被我扔掉了，是进口的一个要九十九呢，还有你补的差价，十五，你给了我一百，正好我带了一块找给你，你再给我十五咱就两清了。” 数学一向不怎么地的汤晓晓听完觉得自己语文阅读理解是不是也出了问题，他把杯子丢了干嘛算她头上，她就是个穷学生啊喂！ 本来想问为什么要丢掉的原因，男人像是有预感般解释说：“那是我私人的，和店里的虽然是一样的却属于我自己的，如今被你用了自然留它不得，只能扔了。” 扔了！好好的一个杯子，一个据说九十九他就那么轻描淡写因为她喝了一口给扔了！她身上又没毒至于吗？而且这操作是属于一个打工仔的吗？太秀了！ 压着有些崩溃的心，汤晓晓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那个是你的杯子，那你也喝过了？” 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汤晓晓，甚至有些痛心地说：“那杯可可我才刚喝一口就被你给祸害了，那可是进口可可粉啊，很贵的！” 可可！又是可可，汤晓晓从没觉得自己如那一刻般的讨厌可可，尤其眼前这个男人，自己竟然与他可能间接接过吻，一度让汤晓晓想起来就要把晚饭都给呕出来才好。 看着男人不像是要走的样子，汤晓晓也明白他是真的打算和自己收那十五块钱，没办法，今天确实是她自己闯的祸，脸丢都丢了，汤晓晓好像也不在意接下来又会发生什。 “微信给我，我没现金了，微信转你。” 对汤晓晓的话男人也不拒绝，利索的掏出手机等着汤晓晓来扫他二维码，转账提示一到，男人招呼一声转身便要走。 汤晓晓一愣，下意识的想要拉黑页面的那只笑的蠢兮兮的兔子，可转而一想，却叫住了那人问，“你叫什么啊？” 男人听完一愣，脸色怪异的说：“干嘛，还要报复啊？” “不是！”汤晓晓觉得自己就没像今天这么暴躁过，他怎么就这么聪明，但是说出来这就尴尬了啊。 “我，我就给你备个注。”随便说了一个理由丢过去，心事被戳破让汤晓晓有些不好意思，她是想调查他看在哪个系好报复一下，真的只是一下让她出了今天这口恶气便好，只是如今，怕是那人不会轻易把自己名字给她了。 “姜凤林，大三英文系。”男人不在意的说着，等汤晓晓从姜凤林的炸弹里醒过来时，那人哪还有半分影子。 一定是重名！谁家天神穿吊带短裤拖鞋来回跑啊，他就是看穿她的小心思故意哄她。 可恶！ 他要是姜凤林，那谁喜欢姜凤林谁就是傻子！ 第二章 你比我高的每一厘米都是我上辈子做的孽数 “那个……姜凤林，是什么专业的来？”汤晓晓自己捧着手机好半晌才不确定的问这宿舍众人。 “晓晓，你没事吧？”听到如此亲切的关心语气汤晓晓真的很想满含热泪的去抱一抱如此可爱的孩子，前提是这话不是发生在她问的姜凤林的问题上，谁说她有病了，难道地球人都要知道他姜凤林不成，就，就不许人偶尔忘了啊。 “他大三英语系的啊，这不全校皆知的事吗？晓晓，你不会是今天没见着他要去他班里堵人吧？我可告诉你这些都没用，多少人想去一睹真容都无功而返，那可是个不上课还能凭全优来拿全额奖学金的天才，你是找不到他的。” 天才……不自觉的和自己看到的姜凤林暗自匹配了一下，怎么总感觉有种遇到山寨货的既视感，果然还是被耍了吗？自己也是笨，他说他是姜凤林他就是吗？那可是男神，不是街上随便拉一个就能撑起这个词来的。 那得有着绝对过硬的操作啊，不过……山寨姜凤林今天的操作已经够秀汤晓晓一脸的了，那可是她大半星期的伙食费啊，都丢给那个碰了五分钟都没得高档杯子了，好亏……好惨…… 第二天，为了确认真假，汤晓晓还是自己找去了英语系的教学楼，里面学习氛围的浓厚，让她这刚刚飘过的四级的水平有种到了国外的既视感，全部英文的指示牌，差点把她迷在这五层的小楼里，如此的打击更是让汤晓晓对自己能力产生了极大的质疑。 等好不容易找到大三的教室，里面正好在上课，刚开始汤晓晓还勉强能听懂老师在讲些什么，结果半路不知道那老师和谁聊了起来，听起来还聊的挺高兴，就是苦了汤晓晓，实在听的头都要炸了也没听懂多少有用的。 等他们下了课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那老师硬是拖了二十分钟的堂，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饿得饮食习惯极其良好的汤晓晓肚子都高唱了好几回歌了。 怎么办，看着一个个陌生的学姐学长擦身而过，汤晓晓忽然又不知道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他也不认识真的姜凤林啊，难不成看到一个帅的就上去问一下，“哎，你好，请问你姜凤林吗？” 怎么感觉要是这么问有点尬呢，而且她不会被当成疯狂的迷妹上了校八卦小报吧。 脸还得要，人也得见啊，汤晓晓也不找真的姜凤林了，瞪大了眼睛找昨晚那山寨版，她不认识真的，难道他班里也没人认识不成，只要逮到那个山寨货，一定能识破他的诡计！ 不负汤晓晓的苦心，找了第二波就看到了那个恨得她牙痒痒的山寨，那人穿着件写着大大“帅”字的黑色体桖，下身仍是短裤拖鞋的配置，极普通，也就及其不易被人记住，可汤晓晓与他的仇也算单方面结大了，自然没那么容易放他过去。 “喂！”刚要喊姜凤林的汤晓晓极不情愿的把没出口的三个字咽了下去，不能喊，她是验明正身的，不是来作死的，稳住。 不能喊又不知道他叫什么的汤晓晓直接穿过层层人流一路过关斩将的追了过去，当握住那人的胳膊时，竟难得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 山寨看起来有些意外，周围人流的拥挤将停滞不前的两人挤的歪歪扭扭，等汤晓晓想起自己到底要干嘛的时候，山寨姜凤林早已经把她带离赶往食堂的大部队，寻了处安静许多的地方站着。 “有事？”汤晓晓的忽然出现确实让人意外，这点汤晓晓自己也知道，但是总不能问本人你是不是装姜凤林骗我，这怎么总让人有种傻的冒泡的感觉呢？ “林子，再不走食堂没饭了！”远处一男生朝这边吆喝着，山寨挥了挥手显然也很想跟过去，只是汤晓晓，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要不，一块去？”山寨的提议不得不说相当不错，汤晓晓也早就饿了，与其在走廊对峙，明显在饭桌上更有感觉，而且她正好想想如何知道他真实名字的套路。 话说，这世界怎么就不能简单点，像是把名字写脸上让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样的，就很不错啊。 很不幸的，这是不可能的，更不幸的，因为去的太晚汤晓晓今天的午餐只有半勺菜花和剩的几根黄瓜胡萝卜，饮食虽说是相当健康，就是这心里也极度郁闷便是。 都好久没有吃过如此寒酸的一餐了，要知道她汤晓晓可是食肉动物，而且大一下学期开始，她向来是餐厅的宠儿，进餐厅从没出国前一百，那是吃啥有啥，极度舒爽。而今天，不由让她想起来大一军训时那悲惨的日子，苍天不公，山寨竟然买走了最后一根小鸡腿！最后一根啊！ 除了没肉，那一餐其实还挺和谐的，至少山寨没说什么来气死她，这一点让汤晓晓心里颇为欣慰。 等两人吃完，外面都几乎清场，寥寥无几的人穿梭在广场上往宿舍赶着，糟了，下午好像还有专业课… “还没想好？”山寨的话让汤晓晓一愣，他怎么总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是，这如何让她问的出口啊。 “谁没想好，早想好了，这不陪你吃饭呢么，”汤晓晓深深给了自己一个白眼，怎么感觉自己也越来越昨了呢。 “想好就问，没想好我可回去睡觉了。” 怎么问，汤晓晓盯着山寨姜凤林看了好一会，这人说是标致都有些夸他的脸，这么会是全民男神呢，而且，视频上，姜凤林看起来挺白的啊，哪像这人这么黑。 山寨姜凤林被汤晓晓盯得毛毛的，她就站在自己面前也不说话，如同一个机器上下扫视着自己。 这不是怀疑自己是假的吧？姜凤林也很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其实自己还蛮帅的啊，虽然拍那些视频有化些妆，但也没有到认不出的地步吧。 无语的等汤晓晓看完，实在犯困的姜凤林刚要开口说要回去了，远处有人就叫住了他。 “凤林，正好遇上你，我正打算找人帮你送办公室呢，这有份学生会的文件要你签一下，上面要的比较急，你拿着签完下午早点给我送过来吧。”一身职业装的老师熟练的安排着工作，只是没由来的听的汤晓晓一愣。 真叫凤林啊，不是真姓姜吧！ 汤晓晓利索的从包里掏出了支笔递给姜凤林，刚准备走的老师也瞧见了便停下了脚步。 “正好，你签好直接给我好了，省的你再跑一趟。”姜凤林听完无奈的望着此刻堪比哆啦a梦的汤晓晓，望着她无辜的眼睛终于还是签好了字。 姜凤林。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极为洒脱飘逸，但这并不妨碍汤晓晓认出那是姜，而且学生会的文件……综上而论，她好像遇上真的了！ 天！这是真货诶！她，对全民男神都做了什么啊！天哪！ “这谁啊凤林？好像没见过呢？”老师一边收拢着手里的文件一边随意的问着，简单的问题却让汤晓晓紧张起来。 不认识就对了，不认识才好，这样她干的这些蠢事就没人知道了，请让她原地安静消失。 姜凤林看着汤晓晓窘迫的样子忽觉好笑，抬起手在汤晓晓头上大力一揉，乐呵呵对老师说，“我妹妹，来找我有点事。” 那老师夸了汤晓晓一句长得挺漂亮便匆匆走了，于是原地只剩下了汤晓晓和正牌姜凤林同学。 “我，那个……我，其实吧……”说啥啊，这栽在正牌手里了，此时的汤晓晓那还有之前张嘴就给他生三个孩子的洒脱，完全就是一个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信了？”姜凤林笑着看着汤晓晓，这人怎么能这么傻，是怎么考进来的啊，竟然还是他学妹，这世界真不可思议。 汤晓晓点点头，乖巧的叫了声：“学长，我错了。” “哦？错哪了？” “我，有眼不识泰山，怀疑学长，还，还……”看着汤晓晓支支吾吾，姜凤林叉着腰吓唬她。 “嗯，说吧，你还背着我干嘛了！” “我没干嘛，这不今天特意来找学长求证了吗，真的，信我！”看着汤晓晓无比虔诚的目光，姜凤林却知道这女孩心里有事一定瞒着他，不过他到也是不在意，他不愿说，那他就回去睡觉了。 狠狠在“可爱的”妹妹头上又揉了一把，总于姜凤林朝着自己的宿舍走了回去，心情好像很是不错的他早早便睡了过去。 而相反的，骂了半天的人是真货汤晓晓说不出什么感觉，这就是男神？苍天啊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 满腹心事的汤晓晓一直到宿舍里笑成一团才发现她们笑的是自己，按照提示照了下镜子，汤晓晓心态彻底崩了。 这毛线男神，如此恶劣，睚眦必报，还贪财好色，种种莫须有的罪名一个一个被汤晓晓堆在姜凤林的身上，再难回到原本的男神之位。 可恶，一次一次的栽跟头让汤晓晓无比郁闷，男神不应该温文尔雅，姿容出众，天纵奇才吗，这么到她这就变成低配版逗比了呢？不能理解。 尤其还给了他那么高一个子，没有容貌拿去张扬，只能借着身高欺负人，今天让自己顶着一头乱发丢了一路的人，这分明就是自己煞星，来奉命祸害她的，不然自己怎么会老也是斗不过他。 “你比我高的每一厘米都是我上辈子做的孽数!“ 微信一个信息过去，汤晓晓也没指望大神能回，只是他那只兔子就像是嘲笑她那头被揉成拾荒者的乱发一样仍旧蠢兮兮的望着她。 笑，早晚把你红烧给吃了！ 第三章 请问我可以呼死你吗 “那你上辈子真是罪孽深重啊！” 姜凤林的回信知道下午四点才姗姗来迟，对此汤晓晓好不怀疑的选择他真的是一觉睡到了这个点才拿起手机的，不过这人怎么还是这么可恶，一点都不可爱。 这怎么会是姜凤林学长呢，这么可能！ 汤晓晓对这个事实仍保有着幻想，抛去那认识了梦中情人这般的故事，怎么好像再没一件好事发生了，最重要的，好像她连男神都赔进去了呢？ 咦？汤晓晓奇怪的看着恶狠狠在纸上乱画的笔锋，这个冤家！ 俗言道，惹不起躲得起还是可以了吧，但是没等汤晓晓这被气的暴躁如雷的心情好好平复如初，像是注定一般让她又撞上了那想起来就头疼不已的姜凤林。 说来也怪，这人平日似乎独来独往的，今日身边难得陪了伴，一次还两个，两个也不要紧，但是两个堪比校花级的美女陪着，这待遇就让人咋舌了。 更狗血的，两位美女大人看起来像是在打架啊，校花级的骂战，我去，汤晓晓都要掏出手机给宿舍群甚至校群里发条消息与民同乐了，但这机会也转瞬即逝，左右插不上话的姜凤林正自娱自乐呢，一抬头就看到了正兴冲冲且一脸猥琐的正好发消息的汤晓晓。 这一发现让姜凤林有些暗淡的眸子里立刻蹦出了精光，利用他那大长腿的优势，三步就跨到了汤晓晓面前，更是极不和谐的呲着他那满口白亮的牙蠢蠢的喊了一声：“嗨！” 一个字，汤晓晓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十分高调的自己选择壮烈牺牲了。 好了，这下谁也别想来凑男神姜凤林和两位美女校花的爱情纠葛，她也终于不担心手机会不会欠费会不会被偷的问题，因为手机刚刚已经自己选择跳崖自尽了。 天！今天她出门是没看黄历吗！怎么又遇上这煞星，她手机啊！为何要如此想不开呢，她到底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 心里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恨不能将自己抽回出门以前，这日子不吉利，出什么门，凑什么热闹，唯有床才能安抚她暴躁的灵魂。 “呃，那个，这不能怪我吧？”姜凤林眨着眼悄悄指了指仍然碎尸在地上无比凄惨的手机，上面原本精致可爱的钢铁侠模型手机链也已经四分五裂。 一切都如此完备，汤晓晓觉得，这简直是最完美的凶案现场了，而且当事人竟然还企图逃避责任！着实可恶！ 这种人不打都不足以平民愤，幽幽地看着试图远离犯法现场的姜凤林，汤晓晓一挑眉，想跑？ 真当她面团捏的好欺负啊，要知道当年她汤晓晓也是混过跆拳道的，她还就不信了这真有天生八字犯冲的，说不过动手就是，一巴掌不行那就再补不一巴掌！ 这如同翻天覆地变革并没成功，因为当汤晓晓高举着霍霍伸向姜凤林的手走了半步，一阵怪异的声音就从姜凤林身上穿了出来。 “啊，到点了，今天荣荣还有事情要办，快去提醒下她吧，她正在等你哦！” 一道温柔的女声轻柔的向人撒着娇，可这声音发生在姜凤林身上，汤晓晓不由得换了更深邃的目光瞪着他，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现在，是让他还手机还是趁他没反应过来杀自己灭口之前逃跑，怎么办……怎么办…… 汤晓晓高举的手一时间放也不是打也不是，两人就各自呆望着对方像是忽然不认识了一般。 “啪！”祸不单行的，这一威武的挥手，竟然扯到了汤晓晓肩上的背包，细瘦的背包带子顷刻间便毁于一旦，更让两人都没想到的，那小小的包竟然极自觉得朝那姜凤林飞了出去，径直砸在了他那惊恐至极的脸上。 我去……汤晓晓也没想到忽然有了这么一出，望着给自己包里零碎杂物狠狠砸了一脸的姜凤林，她忽然觉得，如果她和别人说她用包砸了姜凤林一脸，估计所有人都会把她当成怪物一般吧。 不过很快这个问题就被汤晓晓抛在了脑后，这和她看到了姜凤林真容来比简直毛毛雨的事情，更何况，刚刚她可是知道了不得了的事，也不算亏。 诡笑了声汤晓晓便利索的退出了战场，姜凤林一人面对着一地狼籍无比无语，他刚刚是经历了怎样的三分钟啊，女人果然都是麻烦的源泉。 摁停了不知疲倦的再次响起的铃声，姜凤林无奈的朝后面越来越没有吵架样子的两人喊了声：“荣荣，你到点了还不快走！” 一边正聊的正欢的两人都被这忽然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意犹未尽的嫌弃撇了眼打断她们的男人，这人真是实在不靠谱的很。 “那珊珊姐等库斯奇打折那天你一定要喊我啊，咱们一块去逛逛看，我上次就看到了好多漂亮裙子，今天一听你说这才知道原来竟然有这么大的优惠日，真是太谢谢你了！”女孩仍然拉着对面长发笑的温婉的女人开心的聊着，知道女人离开这才不情不愿的走到了姜凤林身边。 “你喊什么喊啊，我正和珊珊姐聊到要紧事呢，你说你怎么就不能从女人的心思上好好想想，老是干这种不受人待见的事，怪不得大三了都没个女朋友！” 对女孩的吐槽姜凤林也颇为无语，他没女朋友怪他咯，也不知道是谁每回一听到风吹草动就来他学校找人家理论，更甚至亲自扮演他的女朋友秀恩爱来让人死心，这都谁啊，现在才说嫌弃他没女朋友。 看着地上专注捡着东西的男人，她怎么能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但是他对他的指控完全是不合理的！ “姜凤林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帮你挡这三年的桃花，你以为你还能做到现在男神的位子，而且你就不能好好拾掇下自己嘛，真要连个舞伴都带不过去，你这主席等着被人笑死吧！” 姜凤林叹口气看着越走越远的窈窕背影，别人家妹妹都乖巧可爱，怎么他这妹子，就这么暴躁呢，不对，好像最近他遇到的都是易燃易爆的物种，不科学啊。 是啊，原本乖乖女都被他引爆了，可不暴躁，他怎么就不想想这是为什么爆的呢。 显然姜凤林并没有半分想要反省下自己的意思，而汤晓晓也没对自己再一次无比悲惨的日子悲切太久便再次收到了冤家的召唤。 其实她真的不想去，她那么讨厌姜凤林怎么会屈服在一顿日式料理之下呢，怎么着……不得加个手机或者赔她个包的，要知道她真的损失惨重啊。 自己意想了半天，汤晓晓乐呵呵的去会了往日男神，不过可惜了室友们出于对汤晓晓大学第一个男人的尊重，很认真给她打扮了一个半小时的精致妆容，并没有引起半分关注。 哦，也还有的，至少他朝汤晓晓点了点头，如果这不算在打招呼里，也是对她的肯定嘛，不然，谁没事在人吃的正欢的时候表白呢。 呃，错了，汤晓晓痛饮了一大口鲜果汁才压住了对这剧情忽然转折带来的惊吓！ 谁说男神表白都是惊喜的，汤晓晓暗自诽谤着电影电视剧里那些不靠谱的剧情，事情好像到她这都发生了质的变化啊。 “你刚说什么。”汤晓晓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自己弄出的一片狼藉，终于觉得自己准备好继续同姜凤林聊下去才咳嗽一声后淡定问他。 “我说过几天大三实习前的毕业舞会，我缺个舞伴，你跟我去呗，就是到时候我会给你介绍几个朋友，你别说话应着就是，事成之后你今天所有损失我包了。” 嗯，我缺个女朋友撑场子，包吃包陪，给介绍朋友那种。约吗。 呃……汤晓晓心里把姜凤林的话稍稍一转，顿时觉得这简直就是在拐弯抹角的表白啊，如果不是，那他就是个利用女人的人渣，鉴定完毕。 看着汤晓晓一脸奇怪表情看着自己的姜凤林眨着眼睛，好像该说的都已经告诉她了，还有哪没说清楚吗？ 汤晓晓正想怎么回他呢，脑子里就蹦出来了下午听到的那柔婉的女声和那两个相伴左右的俏丽佳人。 “你，下午不有俩美女陪着呢么，再说，我也不会跳舞啊。”汤晓晓躲闪着姜凤林的目光，怎么他来求帮助搞得自己这么被动，这什么情况。 “那俩不成啊，我下午就和她说的这事，人都有约了，没时间。而且这不正好给你送东西，你不打算谢谢我吗。”嘴里嚼着一块寿司的姜凤林含糊的回答着汤晓晓的问题，却不知这样的回答完全没考虑汤晓晓的的东西到底是因为谁丢的。。 “请问我可以呼死你吗！”汤晓晓咬着牙恶狠狠的说着，这人和人怎么差距这么大，他堂堂姜凤林喊一句什么样的舞伴美女找不到，偏偏祸害她。 慢慢汤晓晓也明白了姜凤林那厮的险恶用心，他是谁啊，要是平常一普通人也就罢了，他是姜凤林啊，校学生会会长大人，这说的朋友会是三五个的狐朋狗友吗，扯，那得是全校官宣的境界。 都不说人，就是这外面随便传出一句她汤晓晓是姜凤林女朋友那她在学校就可以不用混了，可以想见那些狂热的粉丝们会如何撕了她来告慰男神。 但是，这到底管她什么事，为什么忽然这么大的坑就还在了她前进的路上，最近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来给自己埋雷啊。 汤晓晓看着自己面前的果汁，越发觉得自己生活之悲惨完全媲美于吃日料不让喝清酒的悲剧。 老天，请降个雷劈死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吧，汤晓晓抚慰着泪留满面的小心脏祈祷着，不然她真的很想亲自呼死这不要脸。 日料也救不了那种。 第四章 汤晓晓的姜凤林 对于姜凤林的提议其实汤晓晓真的很想拒绝，至于为什么没有，可以想见那是因为她真的穷。 姜凤林给的条件不可谓不诱人，不过当个舞伴加绯闻女友露个面就能换个手机和包包甚至把杯子钱捞回来。 这，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商量的嘛。 汤晓晓的犹豫姜凤林亦看在眼里，为了能顺利拿下汤晓晓更是大手一挥签出去了三个月的口粮供应来满足汤晓晓不知足的小心脏。 当然，有条件的，限食堂。 不过这也难为不到汤晓晓，如此条件绝对丰厚，可即使如此汤晓晓仍半诱半哄的给自己争取到了每月一次的下馆子福利。 “贪心的女人！” 姜凤林对请一个舞伴要付出如此高代价表示不齿，要知道本来他能有校花来陪好吧，凭他们间的交情不过一句话的事，但怎么也没想到人家最近刚交了男盆友啊。 看着乐呵呵的汤晓晓，姜凤林暗中算了下自己到底为了这女人陪进去了多少，哪成想结果竟是越算越亏，虽然不在乎这一点半点的身外之物，但也不是像最近这般造的啊，单就算食堂三个月也不少了。 为此，汤晓晓惹了财主的第一个代价或者报复就是，她点的三道饭后甜点被姜凤林以各种科学论据否决了，即使他说的义正言辞且机具科学道理，但汤晓晓还是更相信他就是心疼钱了而已，作为一个资深贫困户，她都懂。 送走了汤晓晓，一回到宿舍姜凤林就开始联系各科室负责人，投入工作的姜凤林思路极其清楚，不像汤晓晓一路上没心没肺为了未来的美好笑的极为开心，而姜凤林早已经在路上之时便开始构思着手下的工作，安排妥当后，还顺手解决了汤晓晓的礼服和妆容问题，得了对方肯定的回答，姜凤林终于笑了。 “各位辛苦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接下来就是具体筹建了，各部问负责好手里事情，三天后我要看到一个完整可行的方案。” 等姜凤林终于从校学生会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早已经接近十点了，临近宵禁的校园极其安静，但他知道这里还有很多默默工作的人正安静的进行着各自的工作，然后在深夜里满足的睡去，直到梦想在第二天清晨再次将他们唤醒之前，他们将会有一个完美的梦境。 难得有时间和心情停下来好好逛逛自己已经呆了三年的大学时，姜凤林感慨良多，这么久以来，除了睡觉好像极少与校园这么安静的待在一起，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回想起来却又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他哪里是众人口里的神，不过是多了几分运气的普通人罢了。 “运气这么好吗？”姜凤林正悠闲的逛着呢，前面不然就出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鬼鬼祟祟的，像是在紧抱着怀里的东西，或许是东西太多，每次没走几步都能看到它姿势怪异的捡着地上的东西。 小偷？也不太可能啊，自从上个月门卫老大爷让自己侄孙子来替自己后他们这安保明显大幅提升啊，但这大半夜的除了他谁还在外面跑呢。 姜凤林也不急，就慢条斯理的跟着前面的人，更是乐呵呵的看着前面的人因为东西过多而变换的一个又一个极有趣的姿势。 这个人取悦了他，姜凤林挑着眉望着前面又掉了不知道是什么的影子，但这次显然没让他成功够到东西，反而功亏一篑的撒了满地。 好机会啊，姜凤林乐了，这东西都掉完了这人应该不会跑了吧，现在不怕吓到他可以靠近点看热闹了。 等姜凤林一步一颠的走到那人身边时，那撒了满地的东西才刚刚捡了一半但是受到各种阻力的人已经够的足够艰辛。 状若不经意般朝地上一望，好家伙，薯片，可乐，手指饼干，话梅，地瓜条，果冻，酸奶这一堆怕不是去抢了超市吧。 姜凤林蹲下身从地上拿起一个陌生的包装袋奇怪的看着，刚刚他居然没认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定睛一看姜凤林就后悔了，那赫然入目的，写的可不就是榴莲糖嘛。万分嫌弃的丢给还低头够着一袋果冻的女人，完全不理解这大晚上的到底是什么操作。 不过很快姜凤林就发现眼前这人哪是个简单点女人，可不正是他打算过几天公布的女朋友汤晓晓嘛，“你不是回去了吗？” 见是姜凤林汤晓晓眼角也不自主的跳了跳，又是他！ 她如今这么狼狈怪谁，想起回到宿舍里接受的一顿盘问汤晓晓就觉得头皮发麻，以前也一块玩过宿舍其他人，怎么就没想到一天风水轮流转呢。 当然，汤晓晓想破头也不能提前预到，她竟然是因为姜凤林被宿舍点名的，怪谁呢，何况这还不是以汤晓晓梦里想的那般美好的遇见开始的，这是让人头大。 不过面对第一个敢对自己撒钱的土豪，汤晓晓也早已没了畏惧，撇着嘴也没客气直接给姜凤林塞了满怀将他当做了自己的人肉运输机。 “不是，我说你这什么情况啊，忽然有钱了烧的啊？” 姜凤林望着自己满满一怀连自己脚都看不到的零食，只觉得满头黑线，谁来给他讲讲这都什么情况！ “哼，还不是怪你，我回去了她们那帮人就开始问我到底是谁，那我扯了半天还是被她们套出来了啊，结果她们竟然还不信！” 想到这汤晓晓更加无语，撒谎她们又觉得敷衍不满意，实话说给她们，她们又不信，到底是要她怎样啊！ “你说啥了？”自己有这么神乎？姜凤林都有些怀疑了，不就是谈个速食恋爱吗，而且当事人也表示很满意啊，这怎么又扯出这么多人，和零食。 侧了侧身防止怀里一包小米饼掉地上，姜凤林只感到崩溃。 “我没说啥啊，就说我是和你出去的，而且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但她们就觉得我疯了，这还不是托学长您的福，谁让您名气这么大，小女子怎么配得上您呢。” 一番咬牙切齿的话说出来后，姜凤林只觉得后背发凉，至于吗！叹口气看着走的也是歪歪扭扭的心里也感到了几分歉疚，虽说不上配与不配，但这人确实是被自己那虚名给连累了，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大概她也不会被人如此笑话了。 姜凤林一路送到了汤晓晓宿舍楼下，看着她心满意足的把一堆都堆在了楼下，也不在意刚刚她对自己的埋怨，第一次主动开口要帮她送上去。 “别！”汤晓晓见他还要上去头更大了，天知道她只是说两人出去了一下就落到如此地步，如果真让她带人回去了，还是个，如此模样的姜凤林，她不想听一个个梦想破碎的声音，到时候面对一帮疯子她也会疯掉了，现在她们目前情绪很好，绝对绝对千万不可随意招惹。 见汤晓晓不愿意姜凤林也没强求，挥了挥手就回去了。 远远的，他看了眼那栋在普通不过的女生宿舍楼，楼下汤晓晓正一个人慢慢一点一点往楼上搬着零食山，而姜凤林心里却也渐渐起了些不一样的心思，这个女孩啊，总觉得是和很多人不一样的存在。 两人都不知就几句话的功夫，楼上一个小小的窗户前早已经挤满了三人在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们。 “晓晓那丫头可以啊，真有了！”室友甲说。 “但是那个人不是姜凤林吧，这么远也看不清啊。哎可惜可惜啊！”室友乙也是极不甘心。 “我怎么觉得其实挺像的，尤其是眼睛。”室友丙自己喃喃着，可惜这一说法马上就被否决了。 “不可能，这么远又这么黑，能看见他比咱晓晓高就不错了，还眼睛，你没看错吧。”室友甲反驳了室友丙自己却仍托着眼镜细细辨认着。 几人刚聊几句，门口便响起了汤晓晓的叫门声，深觉再见无望的三人有些失意，好在慰问她们的零食已经送达了，今晚注定不会平静了。 这可是一个单身两年的人为组织捐献的零食啊，四个人全体出动才一次将东西都搬了回去。 没办法，谁让几人早就说好了，单身一年以后找到了就得贡献一百给组织买零食，相比已经各有过往的三人，汤晓晓还是太嫩了些。 两百块的零食，汤晓晓至今还记得那晚超市阿姨看着她如同洗劫一般的豪爽满脸的笑意，她可以保证，那绝对不是有人给她送钱的笑，而是洞察一切的明了。 另一边姜凤林回了宿舍几人打了招呼也没多问，这个点回来对于会长大人简直算早了，比起其他人的盲目崇拜，几个一起睡了三年兄弟却是看着姜凤林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这些年，绝对算不上容易就是了。 当深夜里一切终于归于寂静，宿舍里除了小三的呼呼浅唱再无任何声响，这个夜，真是美好的让人留恋。 汤晓晓。 姜凤林默默思索着这个名字，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影子，有那个在咖啡厅遇到的女孩，有那个在教室门口等他的女孩，还有那个和他斤斤计较的女孩。 那晚上，姜凤林极罕见的失眠了，如果有人没睡来看一眼向来英明神武的会长大人，就会发现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傻乐的正酣着呢。 做汤晓晓的姜凤林吗，姜凤林心里悄悄的想着晚上汤晓晓说过的话，如果是她的话，好像是有些值得期待呢。 如果是她的话，会不会真的不一样。 第五章 我不吃草，我要吃肉 大三离校前的狂欢夜来的异常惊喜，有小道消息传言，原本只限大三学生参加的活动已经被校领导同意组织成一场属于全校师生的盛事，此消息一传出就引起了全校的轰动，平静太久的学生们，都无比热切的盼望着活动的到来。 而热闹越来越大，汤晓晓这心却是越来越虚，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是去装下面子的，怎么就忽然捅到全校面前去了。 要说按汤晓晓之前想的，大三肯定都给姜凤林面子，如此再加上他们也不认识自己这刚大二的小丫头，那么这个活接下来简直不要太轻松，只要自己保持低调再低调，然后活动一过谁能知道她汤晓晓是哪个！ 可惜，这个愿望没实现！ 今天宿舍那三个不靠谱的竟然告诉她，舞会那天，姜凤林将带着自己的秘密女友在全校师生面前跳舞！ 她这个当事人怎么都不知道！ 他们全校十几万人啊，就算不都会参加，但姜凤林出现这能至少保证百分之八十出场率了，再加上他会带女朋友来，这事，好像真的闹大了。 “喂……” 3有些不知所措的汤晓晓无意识的按通了姜凤林的电话，电话那头姜凤林不知怎么了声音哑的厉害。 汤晓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莹莹闪着光的屏幕心里忽然感到十分的委屈。 “晓晓？”姜凤林疑惑的喊了她一声，见她也不说话轻叹了口气哄着她说：“你也别急，这样，你去艺术楼楼下等我，我这边还有一点事处理完就过去找你。” 他忽然这么认真的和她说话让汤晓晓听得一愣，下意识的就回了姜凤林一声鼻音极重的“嗯”。 直到姜凤林挂了电话许久之后汤晓晓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看着重新归于沉寂的手机，好像短短几句话，真的让她郁闷不已的心，悄悄的漏过了几许的残阳。 沉沉的舒了口气，汤晓晓摆弄着手机看着窗外已经被她从正午一直发呆到了黄昏的日暮，顿时感觉自己真是没出息，现在还只是传言就慌成了这样，搞得好像大三不认识她，那在全校她就有多出名了一样。 “汤晓晓，你是怕个毛线，姜凤林还在那呢，他……会帮你的吧……” 原本想用来自我安慰的话，不知怎的说出来却让汤晓晓更慌了，但这怎么能怪她，都是姜凤林，平日也没个正经样子，如今大难临头，也不知道他这人到底靠不靠谱。 虽然如此嫌弃，汤晓晓还是乖乖的收拾好听话的去了艺术楼那边等他，但是汤晓晓怎么也没想到，她在学校也能被人放了鸽子。 无休止的不知道等了多久，连前面路上的灯都被点亮了，楼下，却仍只有汤晓晓自己一个人久久而莫名其妙的坐着。 还在等什么？ 汤晓晓摸了摸叫了半天的肚子，好饿，再不走连食堂都没得吃了。 但是，那个人还没来啊。 他明明答应过的，会来这里找她。 “饿……” 身后的艺术楼早早就开始了它属于夜的华篇，但只有汤晓晓，如今饿的她真的连骂姜凤林都没多少力气。 “你……” 当姜凤林身着一身板正校服出现在汤晓晓面前时，她恍惚觉得自己眼花了，竟然有个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仙人给她捧了一堆好吃的，还笑着和她说，来，都是你的，快吃吧。 但现实，往往就是如此残酷，而且还怕啥来啥。 汤晓晓模模糊糊的看着眼前姜凤林那一米八的身高如今蹲在自己前面，竟然看上去比自己还矮了不少，虽然两人之间隔了三个台阶，但这忽然俯视着一个凭身高作弄过自己的人，真是令人意外的舒适。 “你怎么这副样子啊，等很久了吗？” 姜凤林皱着眉一脸无辜的看着汤晓晓，这人怎么像朵快渴死了的花一样，软趴趴的靠在一根柱子旁边，像极了街上被人抛弃的流浪狗一般。 别说像了，姜凤林不知道，汤晓晓那时连咬死他的心都有了，足足三个小时啊，她就跟长楼下一般，等了他三个小时，还是饿着肚子等的，怎么就这么寸，干嘛答应他出来见面！ 面对汤晓晓的愤怒，姜凤林更是无语，他是说让汤晓晓来艺术楼下等他，可那打电话的时候正常人不应该在吃饭了吗？ 而且，他有说自己手里有事吧，虽然被意外耽误到现在，可，也不至于让好好一个人沦落至此啊。 难不成？姜凤林面色复杂的看着汤晓晓，好像她刚刚遭受到了莫大的悲剧，是个十足的可怜人一般。 汤晓晓也没让他得意太久，软趴趴的手臂往姜凤林身上一套，一声幽怨不已的“饿～”就脱口而出。那自带尾音和凉风效果在脱口的瞬间便让姜凤林的心肝直打一颤。 把汤晓晓柔若无骨的手慌忙给推开，姜凤林立刻远远向后退了一步，如果不是夜色已经暗淡，他面上的红霞一定让汤晓晓惊奇他竟还有着如此纯情的一面，可惜，此刻汤晓晓迷蒙眼睛能不能看清一米外都让人担心，更不用说谁为了她无意的一个动作红了脸这种事情。 向来不服输的汤晓晓此刻也不计较是不是被嫌弃了，她现在只想吃饭，一只毫无生气的手朝远处站着的人遥遥伸去了过去，如书里可怜的饿死鬼般呻吟着一声声的“饿～”。 面对如此狼狈的汤晓晓，看的姜凤林眼角直跳，来往的人三三两两虽然不多，却都开始用越发怪异的目光盯着两人看着。 搞事情！当路人眼里的精光终于让姜凤林再也不能视若无睹之时，姜凤林终于妥协了，认命的去给看起来一步都走不了的汤晓晓找些吃的。 夜里的大学看起来比白天还要热闹，但也不知怎么回事，平日随处可见的吃食小铺竟然干干净净，无语的看着整洁路面，姜凤林这才想起，食堂关门，街面整治，真是天绝汤晓晓。 不过找吃的其实也不是多难，再多往外面走一段就是了，但一想起楼下慢慢聚集的人，姜凤林就觉得那十几分钟耽误过去，汤晓晓就真的不用等校庆就可以提前闻名全校了。 但姜凤林也没有空手而归，居然让他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艺术系学生，那也是校学生会的，舞蹈系美女，看到姜凤林一个人在路上找什么，聊几句才知道他竟忙到现在都没吃饭。 当然，姜凤林怎么可能说是给一个快要饿死的女鬼找吃的，又不是嫌日子太清净了，何况今天他在院办呆了近一天，也没几人见到他就是。 美女直率的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个粉嫩的餐盒，可爱的盒子就这么被双玉手塞到了姜凤林的怀里。 “那我拿走了你今晚吃什么啊？”看着那盒子姜凤林一阵怪异的感觉直袭心灵，他一个大老爷们抱着个粉色的盒子，真的太尬了。 不过面上的礼仪姜凤林做的还是极好的，毕竟至少有了喂那只饿死鬼的口粮，虽然美女告诉他说减肥不吃了，但姜凤林看那比汤晓晓窈窕不知多少的人儿默默表示了一种深刻的怀疑。 咦？为什么要和汤晓晓比？姜凤林恍然清醒过来奇怪的回想着刚才的事，他竟然把汤晓晓那跟个汤圆是的身材和舞蹈系的才女放一起比，真是疯了。 等姜凤林回到艺术楼下的时候，不出所料，浑浑噩噩的汤晓晓已经吸引了不少的人在她身边围着，而当事人却极有心情的眯着眼在养神。 “她怎么了这是，晕过去了？” 人群里一学生有些害怕的问着身边的人，而那人也眉目紧缩像是在认真思考着自己朋友提出的可能性，顺便，这人现在这样是不是要送医啊？ 压了压自己心里的黑线，姜凤林终于抬脚穿过人群朝事件中心的汤晓晓靠了过去，好巧不巧，正好听到汤晓晓闭着眼在又那喊饿呢。 “喂，醒醒！”满头黑线的姜凤林哪还管什么男不男人，温不温柔，伸手就晃着汤晓晓想让这明天大概会见报的风云人物起来用餐。 汤晓晓等了许久意识早就迷糊了，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公众人物，等被晃的睁开眼睛见到一帮人围着自己顿时就傻了。 “他，我，那个，姜……” 没等汤晓晓结巴完，姜凤林把人拉起来极严肃的看着她说，“这饭你拿去吃了，我们已经结束了，如果你下次还用绝食逼我的话，那我只能永远的离开了。” 这话一说完，迷糊糊的汤晓晓更迷糊了，这啥？睡一觉怎么感觉世界都变了一样。 姜凤林也没管汤晓晓听明白没，食盒塞到她的怀里后，直接走进了艺术楼里。 众人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虽然汤晓晓不知道说的啥，但是这种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人生第一次被如此围观的汤晓晓涨红着脸在人群里抱着那盒子手足无措的站着。 等她的脑子终于肯恢复活泛开始动了一动时，汤晓晓立刻就把盒子遮在了脸前面，不知方向的她艰难的越过了人群追着姜凤林也进了艺术楼。 丢人！一想起自己竟然等人等的在楼底下睡着，这实在是一个大大的黑历史。 电话问了姜凤林他的位置，汤晓晓也没费劲便找了过去，等在舞蹈室见到那人时，汤晓晓只觉得放松又委屈，真是，每回遇到他都没什么好事发生。 “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这么久都不来，我也是怕你找不着我嘛不是……”越来越心虚的汤晓晓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而汤晓晓也因为只顾抱着那还蛮可爱的盒子专注的看着，也没注意原本在做牵伸活动的人已经在她说话间慢慢走了过来，只要她一抬头便可以看到他满目的不可思议。 是的，不可思议，不止因为姜凤林还是第一次见汤晓晓这副样子，更是因为，他也从不知道，汤晓晓还有刚才那般的神通。 但是，这一切汤晓晓都不知道。等她注意到一双大脚停在自己眼前时，姜凤林的手早已经狠狠揉在了她的头上，像揉一个小小的丸子，但汤晓晓却为那掌心的温热，熏红了眼眶。 看着忽然变脸的汤晓晓，姜凤林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她，记起这人还没吃饭，便随口提醒她一声。 酸酸的眼睛让汤晓晓也觉得很是难为情，尤其在姜凤林面前，她其实一点都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是如此的懦弱。 “嗯？”等汤晓晓把手里的盒子打开，却并没有姜凤林预想的狼吞虎咽，给他的，只有汤晓晓疑惑的眼神。 不知怎么了的姜凤林探头朝盒子里望去，看清后也不由得嘴角一抽。 这哪是饭，怕是用来拿去喂兔子的才是。 极健康的绿色铺满了整个盒子，干净的除了叶根的清白和盒子的粉嫩再无半分杂色。 面对汤晓晓质疑的眼神，也没其他办法的姜凤林只能无奈的一推用十分正直的口气同她说：“吃吧，绿色食品对身体好。” 但这话如何哄的了已经饿了一整晚的汤晓晓，看着盒子里生机盎然的绿色，只觉一阵头大的汤晓晓撇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姜凤林说，“我不吃草，我要吃肉！” 本想喝一句有的吃就不错还挑的姜凤林，看到汤晓晓又委屈的开始泛红的眼眶，想起楼下这人的可怜样无奈还是妥协了。 “好好好，吃，不就吃肉吗，您老先用这草垫垫，我一会就给您点份外卖，保证有肉给你吃行了吧。” 还有一句，胖成这样了还吃，姜凤林没敢说，他怕汤晓晓把那盒看起来就难以下咽的草扣他脸上，嗯，头的话姜凤林估计就汤晓晓那小身板扣上去会有点困难。 不过看着汤晓晓在一边乖乖的又可怜巴巴的啃着盒子里的草，姜凤林忽然想起自己家里那只蠢兔子吃草时候的样子，也是这样一根根往嘴里塞，可是一个像吃人间美味，一个却像在吃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一般。 这人还挑食。 想起这姜凤林不觉扫了眼汤晓晓的体重，然后好好想了下学姐给他设计的双人舞动作里有没有类似托举之类的动作，在十分确定没有之后姜凤林才放下了心，不然就他这腰，估计都挺不到舞会那天。 其实汤晓晓也不胖，标准身材，不过对于见多了高挑美女的姜凤林来说，在他眼里，汤晓晓简直是黑挫穷的代表人物。当然其中不乏有些过度夸张，可就汤晓晓来说，她在容貌上实在不占优势。 好在，汤晓晓还长了个可爱的小圆脸，都说可爱是拯救不漂亮的最有效措施，看汤晓晓便知此话确实不假。 这边姜凤林边锻炼边透过镜子观察一边乖乖进食的汤晓晓，就她那吃饭的速度，姜凤林本以为外卖来了她都啃不完那一盒绿油油的菜，但是汤晓晓让他失望了，只用了没多大一会就把菜都给啃了个干净。 看着汤晓晓没有丝毫满足的样子，姜凤林也不由得感叹，这女人和女人差距实在太大了，有人一顿不吃就饿的浑浑噩噩，而有的人，每天竟然就靠着吃几棵草活着。 这个世界果然充满着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六章 这个男人 姜凤林也没让汤晓晓白啃半天菜叶子，如她所愿的，点了足足五斤小龙虾来给她填肚子，只是姜凤林也没想到，原本想刁难下汤晓晓的小心思，让汤晓晓直接给碎的稀里哗啦。 剥虾，是姜凤林自认从无敌手的技能，但今天他遇到了汤晓晓，一个平均十秒吃一只小龙虾的女人。 吮汁，去头，剥壳，取线，入口。 利索的动作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熟悉，在汤晓晓手里，那不再单单只是一只小龙虾，那是汤晓晓最熟悉的伙伴，是属于她的主场。 看着汤晓晓面前堆的越来越壮观的虾壳，姜凤林觉得嘴里那块用了她两倍时间才剃干净的虾肉真的毫无半分味道。 他竟然败了，还是个女人！ 望着吃的津津有味的汤晓晓，姜凤林有些难以置信，“喂，你是多久没吃饭啊，去逃荒了吗？” 面对小龙虾的诱惑，汤晓晓本想直接对姜凤林执行选择性无视的，但看着面容竟开始略显扭曲的姜凤林，汤晓晓吮了下指尖还是大方的帮他也剥了两颗白嫩的虾仁。 “呐，”随手把虾仁递到了姜凤林面前，汤晓晓眼睛却紧紧盯着盒子里开始渐渐不见了踪迹的可爱龙虾们。 望着伸过来的油乎乎的爪子，还有那毫不在意如哄孩子一般的两颗虾仁，姜凤林只觉得心都被那油光锃亮的爪子给抓了一下，这女人太可恶了。 姜凤林也不管汤晓晓还在那细细的搜寻“潜伏者”们的专注，极利索的就开始收拾那一片狼藉的桌面，五斤小龙虾啊，平日他们宿舍聚餐也不过四人点十斤罢了，那还是有老三在的时候，如今五斤的龙虾，他自己吃了有一斤吗？剩下的竟然都进了汤晓晓的肚子。 她到底什么生物？ 看着一脸不满却仍记得把手里虾仁塞自己嘴里的汤晓晓，姜凤林真的觉得自己败了，他恐怕养不起这个吃肉的丸子。 “着什么急，一会我帮你收就是了，里面还有呢，你这样都浪费了。”看着姜凤林手里的盒子，一想起刚刚费了半天劲才捞到的小可爱已经葬身虾壳，汤晓晓就觉得一阵肉疼。 那是小龙虾啊，如此浪费，真是败家。 “这我买的，我愿意！”姜凤林拎着一包垃圾面色无比的嫌弃，他都还没说什么呢，再者，看着汤晓晓那饿死鬼般的样子，姜凤林真的觉得看够了。 收拾掉满桌的垃圾，龙虾那辛香的气味却久久都没有散去，酒足饭饱的汤晓晓在一边极惬意的抚慰着自己圆圆的肚子，笑得十足是一只刚刚魇足的贪吃鬼的样子。 姜凤林皱着眉把已经坐地上的汤晓晓给拎了起来，今晚正事还没干都被这女人搅和了，但是汤晓晓忘了，他可没忘。 “吃饱了该干活了，”姜凤林望着从酒足饭饱的舒适里醒过来的人，接受到她不满的眼神顿觉无语，她不会以为自己把她喊过来就为了请她吃饭的吧。 “原本大三的院内活动确实被人送到了校办的桌子上，上面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所以……” 姜凤林话没说完，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咬牙切齿的怨气传染，汤晓晓脸色一下就垮了，他所以都没说完呢，这人是打算吃饭不干活吗？ “传言真的啊！真要在全校面前伴你女朋友啊？” 平日有人对姜凤林说这话肯定是眼里冒着小星星外加上千万分的期待的，可惜汤晓晓早就不把他当成那个高高在上的男神了，一出口的不可置信完全是对自己生命在执行完任务后还能不能活着的怀疑。 这热闹真的闹大了！ “怎么办？”汤晓晓皱着眉看着麻烦的源头，她其实没看出这人多出色，不就是个校学生会长加各种荣誉吗，有什么？ 可惜，正是因为汤晓晓离这些都太过遥远，又被姜凤林刺激的完全只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这才把那几个金灿灿名头都当成了几个简单的名词来看，但她忘记了，能戴上那些名词的人，不管人如何，至少在某些方面，他人便只能仰望了。 脑子这东西，汤晓晓一般容易不小心就着饭就给吃了，现在显然如此，姜凤林也没打断她，直到她终于想起自己时，还不忘可怜兮兮的对她也做了个他也别无他法的无奈模样。 “啊！”就知道姜凤林不靠谱的汤晓晓崩溃了，她不想啊，当个木偶就算了，跳什么舞，学校明明有那多帅哥美女会跳，难道就为了让她上去丢人吗？ “能反悔吗？”汤晓晓弱弱的问了句，难得看到素来张扬的人怂成这样，姜凤林心里乐了，换人其实也不是找不到人，但他现在真的觉得汤晓晓这丸子会跟普通人不一样，有她在一定会有趣很多。 但其实汤晓晓真的连个优秀的普通人都算不上，是再不普通不过的那个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给自己引了这么一个麻烦，是的，在别人眼里的荣耀，在她眼里就是麻烦，还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逗够了汤晓晓，姜凤林害怕再吓吓她，这小妮子该哭着让他换人了，向来知道适可而止的姜凤林自己乐完了也就收了那恶劣的心思，淡定的拉着那快崩溃的人坐到了屋里的一个电视面前。 “没事，那天你只要老老实实和我一块跳支舞就可以了，其他的你都不需要担心，你朋友那，你就说有事晚些时候去找她们就是。” “哦，对了，那台子为了让所有都能看到，修的有十多米高，你只要不怯场，下面的人连你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的。” 姜凤林抬着头调试着那电视一边无所谓的给身边人说着，忽然明白自己给自己加了多少戏的汤晓晓不由嘴角抽了抽，十多米的舞台，只是一支舞就能搞定的事，她是不是疯了才把自己弄这么狼狈。 狠狠一巴掌拍在姜凤林身上，吓得正聚精会神调电视的人差点把遥控器都给扔了出去。 “你干嘛！”这女人疯了吧！姜凤林呲牙咧嘴的想摸摸看刚刚那一爪子下去他骨头是不是已经碎了，火辣辣的痛从背上蔓延出来，这待遇，他可当真有许多年没受过了！ 汤晓晓也没想到自己一巴掌能有这么大威力，有些心虚却又不想原谅姜凤林的作弄，这种事早些讲不就好了，她还以为…… 脑子里那千百场的大戏再回头汤晓晓想想就觉得羞耻，天，她最近一定吃错东西了。 像是明白自己是自作自受，姜凤林抽着嘴角自顾自的揉着那受伤的地方，手上却仍不停的调着什么。见他没意见，汤晓晓也乐的他不提，兴趣转眼就成了他从刚刚就一直在找的东西上。 “你在找什么？”看着姜凤林一个一个的找下去，完全不知道在找什么的汤晓晓呆呆的问着旁边脸色看起来颇为郁闷的姜凤林。 “舞蹈视频，一学姐给我编的，让我带你校庆上跳。” 找了半天也找不到那文件，姜凤林也忘了刚刚的玩闹，那文件可是学姐把她参赛的编舞都拿给他的，如果文件销毁了还好，但若流传出去，他可就万死难辞了。 “哇，那……那个视频有名字吗？”扭头看着姜凤林，汤晓晓问着，既然是他们要跳的舞，是挺重要，对姜凤林的意义如何汤晓晓不清楚也不知道，但是对汤晓晓来说，那却是个极有趣的神秘。 “就一舞蹈要什么名字，”姜凤林撇撇嘴，当初好像学姐给他的时候是有说名字，但是觉得不重要他就给忘了，忘了名字这么逊的事，他怎么可能告诉身边那个傻子知道。 汤晓晓见他不搭理她了，自己也觉得无趣，便乖乖不做声的看着屏幕想快点看到那个神秘的任务。 “你会跳舞？”汤晓晓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可惜姜凤林没搭理她，也没个有趣的事让她玩玩，一下没了兴趣的汤晓晓颓废的躺在地板上一个人无趣的哼哼着。 “别叫了！”地上的人一声一声叫的人也不知道该怒该笑，那小猫爪轻划过的无意撩拨，让姜凤林本就有些急的心更是觉得烦躁。 白了眼连话都不让说的人，汤晓晓坐回了座位等着那人慢慢施展他的神通，可坐久了想动的欲望让她心里痒痒的，也没个地发泄只好继续骚扰那认真找东西的人。 “喂，姜凤林，我们看看刚才那个视频好不好！” 眼前屏幕翻过新的一页，汤晓晓如看到新大陆般摇着姜凤林说，“什么啊！” 被晃的不耐烦姜凤林只好顺了汤晓晓的意思点开了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一个视频。 月上仙，他的文盘里好像没有这个来吧。 不等姜凤林把记忆翻个遍来找这段记忆，视频已经开场了，不同其他视频，开头竟然是一个只露着半身的女人，虽然看不到头，但是浅绿色纱衣的透视极为优秀，将里面白莹莹的雪肤衬得若有若无极为撩人。 不是吧！看到这莫名其妙的一个画面，姜凤林脑里闪过了最大胆的想法，宿舍里哪个不靠谱的把小电影弄他文盘里去了！ 唯恐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画面，姜凤林一个箭步就冲到前面想把视频停下来，可也不知道动了哪个按钮，画面一切直接出现了个男人搂着纱衣女子的场景，看着两人姿势姜凤林脸更红了，手下没了章法，胡乱按着只求这视频删个干净才好。 “哎哎哎！姜凤林你别乱动啊！” 汤晓晓见电视画面被前面的人按的七零八落，连影子都看不清楚顿时有些着急，这人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好好看会电视不好吗！ 被喊的越加恼火的姜凤林狠狠白了汤晓晓一眼，在他看来这傻女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敢看，三岁的智商，这货到底怎么活到现在的姜凤林都无比怀疑。 “怎么样小林子，你姐姐我为了打造一个适合你的特意改的编舞，是不是看的很让人激动啊！” 画面停下来了却是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一起，姜凤林也忘了继续按电视，只是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女人，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怎么了，只觉得挡这电视的他分外碍眼，直接一用力将傻了的姜凤林拽倒在了地上。 如此直接让汤晓晓也吓了一跳，她只是想让姜凤林给她让一下，谁知道他竟专注的连摔倒了眼睛都不舍得离开那块屏幕。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活动，但是这可是大家三年多的期待呢，一定要好好表现啊！另外，如果丢人了千万别和人说是我给你编的，姐姐丢不起这人，记着哈！” 女人欢快的声音定格在一个大大的笑脸上，明媚的阳光，汤晓晓心里不由给那个女人写了如此一个词汇来形容，她只一个笑就好像能给人莫大的力量一样。 “唯唯姐……”一旁的姜凤林默默看着总算停下来的画面，那个笑如此美好却让他露出了一种悲伤的表情，清浅的呼唤里，也是汤晓晓少见的认真。 莫名的，汤晓晓也不知道要和姜凤林说什么，只能看着他自己默默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将磁盘倒带，最后重新带上她向来见惯的笑容朝她伸出了手。 “来吧。” 这个男人，汤晓晓现在才发现，她好像才认识了那个真正的他一点点而已。 第七章 王子，仙子和兔子 那支让姜凤林变了脸色的舞，接下来每看一遍汤晓晓的热情就降一分，三遍过去，汤晓晓之前还红润的小脸早已经如同刚刚泡过苦瓜一样了。 说起来，那舞蹈真的不难，汤晓晓觉得多练几遍，单就动作她肯定能做下来，但是那舞蹈精髓却在彼此之间的情感，如果说姜凤林对这种事有些迟钝，汤晓晓却第二遍就明白了这支舞里的故事。 月上仙，月宫中一位仙女不堪忍受天宫的孤寂，一个人偷偷溜下了凡间，在五光十色的人间之中，她遇到了一个王子，王子在人间地位极高，没人敢和他玩耍甚至说话，仙女觉得王子是同她一样的人感到很开心，便每天都去找他玩耍，给他讲自已又在人间看到了什么，不能离开的王子就每天期待着仙女的到来，可是一天仙女离开了他，再也没有到他的梦里去，因为仙女回她的天宫去了，她忘了这个王子，而她再见到王子时，王子已经死去化作了一缕魂灵，王子寻到了仙女的月宫，看到仙女一个人生活在月宫感到十分伤心，为了陪伴仙女，王子把自己的魂魄依附在了月宫里的一株树上，从此默默的陪着仙女一起在月宫生活着。 一个凄婉唯美的故事。 汤晓晓给姜凤林一边讲解一边独自慨叹着，这个她自己编的故事听得姜凤林一愣，他真的没看出还有这么多东西在里面，这支舞他没看过，显然是他之前拜托的那个人给他存在文盘里的。 原本照他来看这个更简单的舞远比他手里另一支舞好学很多，汤晓晓的想法却同他正好相反，“这支舞才是最有难度的，你会不会跳舞啊！” 面对汤晓晓的质疑，姜凤林也很无奈，他听汤晓晓讲了很多，但实在没感受到她说的那些情啊爱啊的，虽然舞蹈表演他看了很多，但是总也是找不到那种唯唯姐告诉的感觉。 就是这种吗？姜凤林暗暗想着，唯唯姐一直想让他明白的，就是这种写在舞蹈里的故事吗？ 被汤晓晓一句不懂别乱选给堵了回去，姜凤林只能默默闭了嘴，可在以为自己遇到个宝的姜凤林被踩了第七次脚，而动作却还没学到第二个旋转时，如此缓慢的进度让姜凤林产生了深刻怀疑。 “你……真的？学过舞吗？”忍着又被某人踩到的脚面所涌上来的痛意，姜凤林咬着牙问眼前一脸无辜的女人。 “我，当然学过啊，不然我怎么知道这么多。”汤晓晓慌忙撒开了和姜凤林交握着的手，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选这个啊，但是选择就两个，另外一个显然比这个还要难。 “哼，你就编吧！”揉着估计已经青紫的脚姜凤林低低的吐槽着一边打肿脸了还在充胖子的女人。 这人动作做的还不如自己到位，要说理解他可能没她能讲出那么一套，可是基础骗不了人啊，就是几个拉丁的基本舞步，至于这么难吗，这女人简直比他之前的任何一个舞伴都要笨。 面对姜凤林的质疑，汤晓晓也不敢和他说自己刚才真的是瞎掰的，不过感情基调总是差不多的，就虚构了一点点来增加下剧情嘛，而且她真的有练过，虽然是武术的武就是了。 “哎。”深深叹了口气，不知觉时间已经飞速的走了很久，眼看马上就要十二点了，姜凤林也没再难为汤晓晓，缓了会酸麻胀痛的脚便与汤晓晓一起回去了。 只是这次，他没再听汤晓晓同他讲什么奇怪的故事，直接通知她说，明天开始一直到校庆结束她都要来今天那间教室和他一起练习，而且练习的，还是那支月上仙。 想起舞蹈里两人之间的纠缠，汤晓晓便觉得前一阵头大，如果她和姜凤林一样不知道也就罢了，明明知道却要装做不知道实在有些困难，而且汤晓晓也不知道没了魂的月上仙，是不是还是视频最后那位学姐所期待的那支舞了。 不过既然老大都放话了，汤晓晓也只有遵从的份，每次看着姜凤林认真的学着视频里的一招一式，汤晓晓都觉得他十分适合王子那个角色，反而是她自己，竟然怎么也演不出那学姐表达出来的仙女的高贵孤寂以及最后那种幸福的感觉。 哎，大人物的世界果然不是小人物能理解的吗？听姜凤林偶然提起视频那位学姐竟然是上届外联部部长，而且现在正在国外参加国际舞蹈比赛之后，这份距离感竟隐隐超了原本单纯的崇拜感，这种认识，让汤晓晓也越发看清自己和姜凤林之间的差距。 “你们说如果一个特别优秀的人忽然和你说……不是，是突然和你走的很近，那会是因为什么啊？” 从没接触过这种感情的汤晓晓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无处可逃，也无处安放。 “哦，”正在敷着面膜的三人见汤晓晓竟然也开始关心感情问题不由来了兴致，听完汤晓晓的话一分析，却得出了一个不是很好的答案。 “为了新鲜吧，不然，那些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大神，怎么会看到我们这些凡间的小喽啰呢，啊！” 几人如此说着，沉闷的话题也变得越来越激动，一片群起激昂声里，最先挑起话题的汤晓晓，却难得的沉默着。 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那个毁了她男神形象的姜凤林，玩世不恭还老惹她生气的姜凤林，明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啊，怎么会，竟让她生出了同样的感情来。 她汤晓晓怎么会喜欢姜凤林呢，不用翻之前的日记她都记得曾写过这样一句话，谁喜欢姜凤林谁是傻子，可现在她这又算什么？ 心情不佳的汤晓晓连带着练舞也失了兴致，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将动作记了个全面，却怎么也达不到视频的效果，虽然姜凤林也不指望他们俩能比唯唯姐和她的舞伴跳的要好，但也不至于跳出来完全两支舞的既视感不是。 “汤晓晓，你想什么呢！” 看着一身宫装的汤晓晓独自一人发呆，也不接着继续他下面的动作，姜凤林终于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个女人，不是真的要关键时刻掉链子吧！ 面对姜凤林的斥责，汤晓晓撇这嘴轻轻打了个颤，她害怕，越发现他们之间的差距，她就越害怕这个人，她太渺小了，而姜凤林，却如骄阳般闪耀。 “你这里不能这样跳，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说这个仙女是因为开心才找王子玩的，那你这沉着脸，不像仙女反倒像个巫女了。” “让你陪我跳舞就这么让你不开心吗？” 本想给汤晓晓讲讲这一段到底该如何表达情感，如今见她实在不像有心思听他讲的样子，姜凤林也有些生气了。 “姜凤林，我不配。” 汤晓晓低垂着眼睛连看都不敢看姜凤林一眼，她已经，找不到自己在他身边的位子了。 看着汤晓晓黯然的样子，姜凤林心里也跟着一沉，他可以接受她害怕，接受她笨，但是临阵退缩这样的事，就让他因为这样的原因被抛弃，他不甘心！他也不会接受！人是他自己选的，配不配也是他说了算的，她汤晓晓凭什么来替他做决定！ “想跑？”姜凤林轻轻的哼了一声，他看中的啊，选中的人，怎么能在他允许之前脱网。 “事已至此，不跳的事你就别想了，今天也不早了，你回去好好把动作再熟悉熟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姜凤林不想承认他真的不习惯哄女孩子，之前遇到的女人都好像很了解他，也十分懂事的不会给他添任何麻烦，以至于如今，该怎么让汤晓晓开心起来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做。 可他隐隐知道了问题到底出在哪。如今校庆舞会的消息还没放出去不可能有人因为他去找汤晓晓的麻烦，那只能是身边的某个改变在影响着汤晓晓的脑子，让那个本就不聪明的脑袋白白负担了太多的压力才会忽然让她变得如此沉重。 是什么呢？深夜不止汤晓晓一个人无眠的醒着，姜凤林也细细的把事情想了一遍，直到终于找到问题所在，这才终于满意的睡去。 姜凤林的心事解决了，汤晓晓的却没有，接连几日的睡眠不足让汤晓晓整个人都带着一层灰色的云翳，当她脚步沉重的迈进舞蹈教室时，忽然觉得今天哪里变了。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在舞蹈教室放了花和零食，姜凤林吗？还是这间教室的学生们呢？ 抚了下静静开在桌上那盆清幽的茉莉花，汤晓晓不由得想，这花也不知是哪淘来的，茉莉的塑料花可能比真花还要少见吧，也是服了那摆花之人的心思。 许是甜点真的会让人心情愉悦，汤晓晓将一块奶糖慢慢融在口里，竟真觉得几日来郁闷的心疏解了几分。 “过来了，”姜凤林的出现让汤晓晓反射性的有些紧张，慌忙站起来的样子就如同学校里被班主任抓住的小学生般十分拘谨，姜凤林默默把这些看在眼里，却不同昨日的严肃，仍调笑着问汤晓晓，“怎么样，这空荡荡的教室放点东西进来是不是瞬间就不一样了！” 如此开心的姜凤林让汤晓晓嘴角也扬了几分，口里的奶糖已经全部化去融进了心里。 “来，昨晚我想了新的方案，你来听听，如果哪里不合适我们立刻改！” 不习惯如此雷厉风行的姜凤林，汤晓晓有些无措的看着自己被姜凤林捉着的手，而姜凤林也没在意汤晓晓面色的古怪，直接抛下了更大的炸弹。 “今天开始，你跳王子的舞步，我来跳仙女的。” 这话听的汤晓晓愣了好一会，这是什么道理，男女互换？为什么？ “你不是说每支舞都有个故事吗，这支舞的故事变了，我们跳新版的！” 姜凤林乐呵呵的给自己也剥了一块奶糖放在嘴里，眼睛望着汤晓晓单纯的像个求夸奖的孩子。 “是什么？”汤晓晓低低的问了句，终还是忍不了心里的期待。 “月上仙，嗯……是说从前月宫有个仙人，他一个人居住在月宫里，然后他太寂寞了就养只兔子，那兔子便日日陪他一起住在月宫里。” “后来呢？”姜凤林落了话音，后面不提反倒让汤晓晓兴致更浓了。 “后来，后来有天仙人饿了就把那兔子给烤了。”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边残余的奶香，姜凤林随意的回着汤晓晓的问题，似是觉得不够还抬头又补上了一句，“你觉得红烧的好吃还是用烤的比较好？” “所以？你让我演那只兔子？”汤晓晓眨着有些晕乎乎的圆眼镜十分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这都哪跟哪，怎么她一个好好的仙女忽然就被贬成兔子了，还是只死兔子？ 看着姜凤林同样认真的眼睛，汤晓晓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清冷的月宫里，一身袍服的姜凤林十分开心的在月亮上烤兔子的，一会红烧，一会烧烤，关键那兔子竟然长着她的脸，而这个假仙竟然还问她说，吃吗？ 吃个毛线吃！ 汤晓晓一想起自己是那只可怜的兔子，她就想真如兔子一样狠狠咬死那假仙。 这写的什么剧本，实在让她不敢想如果真的这么跳他们会变成多大的笑话，果然谭学姐有先见之明知道告诫他们改舞的话绝对不能把她说出来。 实在太丢人了！ 可惜，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汤晓晓用着姜凤林给她买的手机和包包，嘴里还含着姜凤林事先放这的奶糖，哪有资本反抗。 咦？怎么越想这越像是个圈套？ 不过也算随了姜凤林所想，昨天还是冷艳高贵月宫仙子的汤晓晓，今天就只能做一个等待自己悲惨结局的傻兔子。 汤晓晓不由得想，这是不是冤冤相报，早先自己曾经诅咒过那只蠢兔子，结果天道轮回，如今让她自己变兔子去应了那咒言。 哎，一边期期艾艾的跟着姜凤林练舞，汤晓晓完全忘了之前自己无边的忧虑，现在的她，只希望上天给她一口好牙能让她在那个疯子身上大大的啃上一口，最好能让他掉块肉才好。 好在，虽然故事被翻了个底掉，整支舞的动作却变动不大，两人搭了三五次后，该如何做都已记得分外清楚，只是姜凤林暗暗看着对他从敬畏不已到一脸不屑的汤晓晓暗自感叹，自己是不是药下的有点猛了？ 这么有用吗？怎么忽然觉得还是之前那副乖乖的样子会比较可爱呢…… 第八章 做个有脾气的人（上） 时间向来不会等人。 两人这边刚练出些头绪，正式文件便已经下发到了各个班的群文件里面。 滋定于七月十三号晚上，本校举办校园会，欢迎各院系师生参与。 怕啥来啥，虽然姜凤林早就告诉过她这件事情，但道听途说总不如眼见为实，当真正面对那页盖着校办印章的一纸文书时，汤晓晓心里那最后的一点侥幸，终于彻底破灭了。 看着已经唉声叹气一个晚上的汤晓晓，姜凤林为此也是十分的不解。 这都已经多少日子了，能拖到今天才下发正式文件姜凤林自己都得赞声校办做事够有耐性，真的完全看不出当初那为了会场规模问题足足磨了他一天的热切。 “行了行了，这东西看看就可以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顺手拿过汤晓晓的手机，姜凤林本以为这女人是为了晚会的事忧伤呢，没成想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校办的文件，那页画风精美，笔锋婉转的屏幕上，写的可不正是邀请函三个大字。 “厉害了啊你，都有人给你发邀请函了，你这是要干嘛去啊？” 预料之外的情况让姜凤林不觉也把自己放到了状况之外，轻松地调侃着连邀请函都能纠结一晚上的小丸子。 汤晓晓撇着嘴夺回自己的手机，暗骂了声姜凤林实在越来越不着调，不过这封刚送到她手里没三个小时的邀请函，确实让她有些苦恼，她好想去啊，听吴迪说会有音乐天才登场表演呢。 最重要的，能被吴迪的审美夸声俊俏的天人之姿，她好想看啊！ 可是，一想起某人，汤晓晓哀怨的看着一旁正弄自己那身花里胡哨衣服的姜凤林，就觉得生活黯淡无光。 他应该不会让自己去吧，那场晚会好像对他还挺重要的，当初真不应该答应他，汤晓晓暗自叹息着，天知道她马上要因为这个疯子错过怎样的盛世美颜。 越想自己悲催的生活汤晓晓越是觉得生活无趣，想她没钱没权，也没吃没喝，如今竟然连看一眼用来聊以慰藉的美色都要被限制，天道着实不公。 汤晓晓的心不在焉没有谁会比姜凤林他这个舞伴感受更贴切的了，一段五分钟的舞蹈动作里，汤晓晓竟然做错了七次，踩了他三脚，跳着跳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某人竟然也能和自己撞在一起。 当汤晓晓又做错了动作暗自苦恼之时，看的姜凤林实在忍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她这么魂不守舍的，不就封邀请函吗，何至于此。 “你是要笨死吗汤晓晓！” 难得的姜凤林毫不掩饰的直接给旁边正扶着镜子哀叹的人一个大大的白眼，“想去就去呗！” 虽然不知道那是干嘛的，不过他也不想就这么硬拖着她与他一起走下去，他还是喜欢活力慢满满的那个汤晓晓，哪像现在，丢了魂一般，让旁的什么人看见了，再以为他对这女人做了什么那他可就真说不清了。 听到姜凤林的话汤晓晓有些不敢置信，这个疯子刚才是说她可以不用练了，可以去参加音乐会吗？ “你确定？”莫名感到不信的汤晓晓怪异的看着一脸无谓的姜凤林，等姜凤林终于点了点他高贵的头，汤晓晓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抱起手机就开始发消息。 滴滴滴，也不知道聊什么聊的如此热闹的姜凤林就自己一边看自己的，可比起自己手机里那些无趣的资料和文件，汤晓晓那边热闹的简直惹人嫉恨。 不过看着眼睛里像是有星光迸出来的汤晓晓，这一刻好像也不是很难过，只是如果，汤晓晓能抬一下头那便会看到一个满眼期待的人在等着一个笨女人的邀请。 只是，如果也只是如果，汤晓晓没有抬头看一眼姜凤林，姜凤林也没有等到自己都不知道会如此在意的那声邀请。 望着几日来终于安静下来的舞蹈教室，姜凤林不禁想时之前在这里时，他总盼着离那个爱说话又麻烦的女人远一点才好，可如今她不在了，世界也终于安静了，他却才发现这个没有她的世界，竟然会静的开始让人感到害怕。 “笨蛋……” 一天，两天，本以为那人也该乖乖回来了，可独自面对仍然空寂的教室时，姜凤林开始有些生气了，果然是对她太好了才会让她如此放纵吗？ “喂。”电话拨通时姜凤林沉沉的一个字就让汤晓晓心虚了，她真的不是故意骗他的，再说也是他让她来玩的啊，虽然时间……可能……真的稍稍长了一点点而已。 “喂，姜凤林……”汤晓晓心虚的眯了下眼睛，这声音太吓人了。 “你人呢。” “我……还在外面呢……” “你学校没课吗？” 这话说的，汤晓晓听得一愣，“这两天周末啊。” 姜凤林听完也觉得自己好像问错了，没等他再找补回来点什么，那边却传过来了另一个声音。 “晓晓你干嘛呢，快点快点马上就要出来了！”这激动又陌生的声音连汤晓晓也被引得激动起来，“来了来了！那个姜凤林我后天应该能过去，你先忙，我这还有事，挂了哈！” 后天！姜凤林听的眼角一跳，今天周末，后天可是正常上课了吧，这都叫不回来是玩的多疯啊。倒也难怪商管全系一千七百多人她汤晓晓能排到一千五去，这样怎样的一份成绩啊。 “等会，”汤晓晓按下挂机件前姜凤林突然出声拦了下来，不知道又怎么了的汤晓晓把电话放回耳边奇怪的等着对面那人告诉她到底又又要怎样。 “你干嘛呢？”姜凤林奇怪了，到底什么事能让汤晓晓三天不归宿，这也太有诱惑力了。 “看美男啊！”条件反射般刚一说完汤晓晓就知道坏事了，惊讶的捂着自己不知所云的嘴巴讪讪的笑了笑接着说，“那个，不是，是音乐会，我陪我我朋友看音乐会呢，你还有事吗？” 小心翼翼的讨好并没有收到任何的成效，不等汤晓晓谄媚的笑玩，姜凤林早已经挂断了电话。 挂了？黑了的屏幕在黑暗的街上实在不起眼，连姜凤林打来干嘛的汤晓晓都没想清楚何况这忽然挂断的电话，总不能因为她就说了句她来看美男吧。 他姜凤林管天管地还管的了她汤晓晓，他是她什么人啊！ 他，本来就不是她的什么人啊…… 这个认识让汤晓晓心里终于平静了下，可惜没等汤晓晓把电话打回去，久等不见人的吴迪一声“出来了！”就让汤晓晓彻底把这茬给忘了个干净。 那种人管他做什么，他就是现代的“周扒皮”，就知道剥削她，还是眼前的美人更真实。汤晓晓收起手机终于决定不在“周扒皮”和美男之间煎熬，这两者放一起，完全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她不知姜凤林挂了电话仍自己气了好一阵，等她一个电话来解释也没等到的凄凉待遇，更是让平常传言最好相处的会长大人沉着张脸参加了会议，不明所以的部长们还以为是自己做的哪里除了纰漏。 这件事姜凤林越想越气，等回到宿舍看到其他三人谈恋爱的谈恋爱，看书的看书，连平常总觉得生活无趣的老三杜奕霏都拥着一堆零食露出了坐拥江山美人的满足神色。 “心情不好啊，”杜奕霏看着平常一直笑着的姜凤林竟然黑着脸回来了，这太少见了，有意思。 姜凤林不以为意的轻哼了一声，直到吃完一包薯片，杜奕霏都以为他要烂肚子里闭口不提的时候，姜凤林问了他一个让他大跌眼镜的问题。 “女人都好色吗？” 看着又抱起一包薯片的姜凤林，杜奕霏差点把喝嘴里那口老酸奶喷他一脸，女人？这天真是变了嘿。 稳了稳差点掉下去的身体，杜奕霏默默看着也不做事都朝他望过来的林振伟和莫南，果然啊，会长大人有了女人这个消息太劲爆了，这么多年都没八卦到他，天可怜见。 “这个嘛，食色性也，谁不喜欢漂亮的呢，别说女人，就男人不也是换女人跟换衣服是的。” 杜奕霏神秘莫测扫了眼林振伟瑟瑟的缩了下脖子，两个都惹不起啊，但是既然给他林二哥哥讲感情，那这些都是小事情。 不知道信了没信，姜凤林也没说话，这些其实他一直看身边人来来往往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他第一次因为一个异性好色不会感到恶心，而是一种酸酸的嫉妒。 “林哥，你相信哥们，把你自己好好拾掇拾掇，就凭你全校男神的地位，别管他多好色的女人对你肯定都是手到擒来！” 杜奕霏拍了拍不知道自己想什么的姜凤林，顺手还把自己最后一包，不，半包的薯片捞了回来，最后的了，上次林子拿了他一盒奶糖他就再没找着过，他都没开封呢！怎么不让他吃一口再拿。 手到擒来？姜凤林慢慢琢磨着这个词，真的？ 可那个女人那么笨，应该不会注意到吧，不对，正因为她笨才容易被美色这种浅显的东西吸引，那他是不是真的收拾下，马上要走了，这个，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喂，荣荣改天你有空来我这边一趟，有事……” 第九章 做个有脾气的人（下） 姜凤林如何远在天边的汤晓晓自是不知的，当姜凤林还黑着脸开会的时候，汤晓晓早已经和吴迪一起在会场暗自兴奋的给美男们欢呼了。 这是一场十分正经的音乐会，但是来的人有多少是正经欣赏艺术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就如吴迪和汤晓晓，两个人能来听这样一场音乐会，除了美色，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她们对场高雅的音乐如此兴致勃勃。 “看看，咱看男人眼光不错吧，你是不知道他那双小手，滋滋，可别提多俊了！” 吴迪陶醉的看着舞台中央一个正沉浸在钢琴里的演奏者身上，无比激动的她不能高喊出声，便将所有心事都释放在了她自己的身体上，甚至，汤晓晓的身体上。 望着自己快被摇断的胳膊，汤晓晓真的也很想去仔细看一看台上的表演，去认真听听那琴音的美妙，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胳膊啊，下一刻胳膊就会断掉的奇妙感觉，实在让她没半分心情好好瞧一瞧自己多年好友，这次到底是找了个怎样的极品美男。 不错，汤晓晓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她坐了大半夜的车赶过来，竟然是为了看别人的男朋友，这个感觉实在太过奇妙，她竟然为了个有妇之夫发疯！ 讲真的，汤晓晓觉得她其实还不如回去看学校里那个“周扒皮”，那样至少这几天她能安安稳稳在食堂吃好喝好，也省了路途奔忙，以及，完全不需要担心这次因为“美色”误事的她，回去会不会被骂死这种无从解释的破事。 但是，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吴迪办事，仍然真的无敌！ 等汤晓晓胳膊被放下来已经是台上演奏结束，连演奏者都退场离开回了后台，暗淡的舞台就像吴迪平静下的心，看着她志得意满后长长舒了口气的安然，汤晓晓此刻才觉得不虚此行。 “他就是太腼腆，一会我给你们介绍哈，相信我，他一定会脸红的，真的一点不经逗，但是晓晓你知道吗，即使他那么害怕面对人群，可当他站上舞台坐在钢琴旁边时，他就是这个舞台的掌控者，是这个舞台的王，太帅了！” 吴迪抬手疯疯癫癫的模仿着一个钢琴演奏者的样子，一边极为兴奋的给汤晓晓介绍着自己的男人，那个让她感到无比骄傲的男人。 真好。 汤晓晓为自己朋友能找到自己的爱人感到开心，手臂上酸涩的痛感，犹如他们之间满溢出来的爱意，让她羡慕。 回去以后也不知道姜凤林会不会不骂死她啊，还有一星期校园会就开始了，自己这么不负责任的离开，应该让他很是恼火，怎么办，要不给他带点特产回去？ “哎，晓晓你快看，看舞台上这个男人，滋！只有这种才真堪称是绝品啊！不虚此行，这次真是赚翻了！”吴迪乍然的惊呼让沉浸在自己心事都汤晓晓吓了一跳，绝品？ 汤晓晓茫然的向重新聚起灯光的舞台一看，白色光柱下低垂着头安静坐在那里的男人，竟如同是月的使者，素手一挥，便是一曲动人心弦的浪漫。 大提琴，这还是汤晓晓第一次听到这种乐器，独特的音色高高低低环绕在整个会场，每一次回音，都像是来自风中的呓语。 好一个绝品的男人，听了半晌，汤晓晓心里默默赞叹着，看着连吴迪都被乐声吸引的沉醉模样，更是觉得此人不同凡响。 “你认识吗？”一曲结束，台上的人优雅的起身弯腰一礼，人们爆发出的欢呼喝彩让汤晓晓和吴迪之间的交流都变得有些困难。 两人看着彼此眼中闪现的精光，吴迪和汤晓晓都明白了此刻对方的心思。 有吴迪带着，提前离场的两人一路寻到了后台，三五结伴着不时经过的人群总让汤晓晓生出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不自觉开始蹑手蹑脚的汤晓晓刚走没几步就撞到了一个大家伙，堪堪扶住那偌大的琴盒后，汤晓晓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心里对自己如此行为的鄙视，爬墙？不对啊，她这朵不还没栽进谁家院子，来看个男人怕什么。 对啊，她单身啊。 忽然想起自己还是孤家寡人，而且有吴迪在身边陪着，汤晓晓抽了抽嘴角心酸的想着自己对自己的鄙视，她可是有特权的啊，谁让她朋友的男人在这后台里呢。 等七拐八绕的终于站到一个写着休息室的屋子前时，吴迪乐了，顿时不一样的某人让汤晓晓看的一惊，爱情这东西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这男人竟然有让吴迪整理好自己穿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后才见他的想法，也是奇了。 等看到吴迪淑女万分的敲了敲门，汤晓晓已经觉得不认识那个院里人见人怕的疯丫头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让向来无敌的吴迪变得如此小心翼翼，爱吗？ 来开门的是个俊秀的青年，是一种让人一看便觉得十分舒服的男孩子。 “安迪。”青年刚说了两个字，就被猛的扑进自己怀里的女人羞红了脸，看着穿好衣服也不改自己随性作风的女人汤晓晓有一舜竟觉得在这样的男孩前面有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太丢脸了！ “咳咳！”汤晓晓望着白净的皮肤红的都快滴血了的青年觉得有些好笑，而那个扑在怀里撒娇的女人却仍完全没有想起来的样子。 不得已，为了三个人的面子，汤晓晓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提醒下那个马上要崩不住的女人，可别太放肆真把人吓跑了，更何况她过来可不是看这两人秀恩爱的。 等三人真进屋已经至少又过了三分钟，无语看着天花板的汤晓晓实在切身体会了什么叫有异性没人性，她这个和吴迪处了十几年的老伙计，就只一句简单的“朋友”给打发了，吴迪这女人竟然还喊她自己“自便”，这真的是待客之道吗？怎么也是坐了一晚上火车来找她的啊，真是不讲半分情意。 自便自便，汤晓晓念着吴迪有了自己男人栗阳之后甩给自己的词，从这个处处散发着恋爱酸臭味的房间里，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自便”！ 栗阳歉意的目光看过来时，汤晓晓收敛住对吴迪的哀怨极配合的给了一个“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的温柔笑容。 这太尴尬了，看着被吴迪缠着一边说笑一边卸妆的两人，汤晓晓觉得这屋子总有种不适合她这种单身狗的刺激味道。 她也不是单身狗啊，汤晓晓看着镜子里独有一人的落寞，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都为姜凤林付出了两百多零食的代价加其他投入无数了，这种时候，不就是需要他在的吗，做她汤晓晓的姜凤林，让她，也可以扑进他的怀里撒个娇。 姜凤林？想起那个不靠谱的人，汤晓晓眼角一阵猛跳，撒娇？和他？和他好好聊聊月亮上怎么做兔子才好吃吗？ 可是，如果他在，这时候就不会是她自己一人来面对了吧，不知道姜凤林现在做什么？是不是也会想她，是不是也许需要她出现呢？ 汤晓晓的离开让吴迪一愣，“不是说明天的票吗？现在太晚了，你又要在车上坐一晚吗？” “没事，忽然想起来明天还有事，而且……”汤晓晓调皮的看着脸上红色还没褪去的栗阳，“你们还有是忙，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省的你们酸死我这单身狗！” 吴迪被说的极少见也红了脸，扬手狠狠拍了下汤晓晓才解了心里的恼羞成怒。 “注意安全啊！”恋恋不舍的将人送到了车站，吴迪和栗阳这才放心放汤晓晓离开，当汤晓晓无意转身看到又抱在一起的两人时，一时间除了深深的欣慰和羡慕，又生了一种更浓的思念，一种对她的学校，她的舍友，还有一种对她的姜凤林的思念。 “抱歉！”即使深夜车站仍然人来人往，不知道又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的汤晓晓刚要发火就被一个温柔的男声给吹散了火气。 提了提差点绊倒自己的裙子，抬头时才看见一个干净的男孩正背着一个大大的盒子，显然刚刚就是那个家伙差点害自己丢了大人。 “没，没事。”既然道了歉，汤晓晓也没打算再多计较什么，就是，那个盒子却让汤晓晓开始越发眼熟，这不是后台差点绊倒她那个吗？不是真找来了吧？ 男人见汤晓晓怪异的看着自己还以为是她受了什么伤，皱着眉看着她也不说话的人，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直到确定男人确实没想找自己赔箱子，汤晓晓这才松口气，正好车来了，随便道了声别便提着裙子挤进了奋战的人群。 可大概真的有缘分吧，竟然让两个人在回校的出租车上再次遇到了，只是这是善缘还是孽缘呢，想起那大琴盒汤晓晓就觉得那种心虚总是挥之不去。 “你好，我叫孟云堂。” 男人自然不知汤晓晓在想什么，总以为是刚刚车站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如今能再次遇到也是缘分，便也先开口介绍着自己。 “你也是回学校？” 汤晓晓愣愣的点了点头，她在努力的想孟云堂是谁，总觉得这名字耳熟的厉害，就是记不起哪里听过。 因为汤晓晓的心不在焉，两人倒也索性没了交谈，一路无话的回了学校，直到孟云堂同她挥手作别时汤晓晓才真的想起这人是谁，拿出手机翻出那份邀请函，里面演奏嘉宾里可不是写着，大提琴手，孟云堂的字样。 他那个拉琴的人？汤晓晓昨晚便想喊吴迪带自己利用特权看一眼台上无双的人儿，只没成想因为吴迪见色忘义这事也就搁了下来，他竟然还是大学生？这一刻，汤晓晓深深觉得自己简直如傻了一般，她竟然和这么优秀的人同一所学校，太不可思议了！ 孟云堂早已经踏着早上泛起的薄雾远远的走了，浅浅的灯光下，只留下了他一道清冷而孤寂的背影。 照片发给吴迪，汤晓晓也没打算这个点她能醒着回自己消息，可是回到宿舍汤晓晓才发现，她心里总像是忘了什么，让她竟然一点睡意都没有，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丢了什么。 晚上，虽然不知道姜凤林会不会骂死她，汤晓晓还是乖乖的去了舞蹈教室，只是面对空无一人的教室时，还是莫名空落落的，人呢？信息发了过去，也没多等，姜凤林直接回了她两个字，“开会”。 这人，汤晓晓心里咒骂一番，连怀里她不远万里抱回来的那点吃的也不毫不怜惜的丢在了地上。 不回来，不回来她自己吃！离校园会五天了，姜凤林都不着急那她找什么急。 可第二天还没见到姜凤林时，汤晓晓不淡定了，“校会查勤”，看着板板正正的四个大字，汤晓晓无比确信，那个不靠谱的，又开始闹幺蛾子了。 “姜凤林，你知道兔子急了是会咬人的吗？” 正一脸正义且极为难得亲自出场盯着校会查人的姜凤林让监察部部长冷汗冒了一晚上，挨个查，会长闹起来他一个小部长也没办法，可是忽然一声轻笑更是让部长打了一哆嗦，看着终于阴天转晴的会长大人，监察部长觉得自己更懵了。 “哦。” 手机上，回复的极简洁一个字，看的汤晓晓不由哼了一声，她就知道某人被人给惯习惯了，不给些颜色就不会乖乖的，但她这可绝不是向恶势力低头，她这是给某人的警告，谁还不是个有脾气的人。 第十章 做个梦里有糖果的人 月上仙练起来自然不能随了姜凤林那不切实际的无聊想法，最后两人还是决定选择月神和花灵这个设定。 可这个想法刚定了没一天功夫，两人校园会上跳舞用的礼服就已经到位了，令汤晓晓意外的，她的那一身竟然真是一个花仙的设计，更难得那身衣服的纹饰竟然用的茉莉图样。 会这么巧吗？汤晓晓深深感觉自己又被姜凤林改日套路了，这衣服设计图肯定早早便定下了，不然怎么他们才刚刚说好用什么花纹，那边就有现成的给送了过来。 这话汤晓晓也没问，反正姜凤林也不会正经答她，只是校园会越来越近，学校的人越来越兴奋之时，汤晓晓越来越害怕，学校里人太多，也有些过于热情了，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感到有些怯场。 “没事，你放心，有我在呢。”姜凤林见平常一向乐呵呵的汤晓晓今天竟然连饭都不吃了，他可不会开心汤晓晓给他省了钱。 汤晓晓抬头望着还是一副随意打扮的姜凤林，这人就像是一味性子极烈的药，明明不起眼，却又总让人惊讶他的存在。 “林哥，你快看看，今天校网上可热闹了！”这边汤晓晓刚想朝姜凤林翻个大大的白眼，可没翻完呢，就看到一个扬着手机的男人目标级其明确的朝他们俩这不起眼的一桌走了过来。 要被发现了！ 汤晓晓慌张的起身就要换个桌子，太吓人了，汤晓晓简直不敢想如果在这人来人往餐厅里公布她是姜凤林舞伴之后她到底会受到怎样的围观。 “没事。”同样看见来人的姜凤林伸手按住了躁动的汤晓晓，大大的手在她手臂上轻轻的拍了一拍算是安慰。 他认识？这个想法不知道让汤晓晓更揪心还是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会长大人的饭根本不是好蹭的，这得多么强悍的心理素质才能稳住好好吃一顿饭啊。 来人果然是朝他们这边过来的，一个高高的男人站到他们旁边的时候，看见姜凤林对面坐着的汤晓晓更是愣了许久，也不知道这到底什么情况的汤晓晓吓得直朝姜凤林使眼色。 可没等姜凤林开口，来人便深深叹出了一声不知到底是欣慰还是不敢相信，只让人觉得极是怪异的一声，“靠！” 汤晓晓被这一声吓得眼角一跳，这人到底谁啊，怎么好像有种看到什么捉奸现场刚要开心就发现当事人是自己老婆一样的怪异感呢？ 奇怪，汤晓晓觉得这个人奇怪，更为自己这个比喻感到奇怪，她好像见了吴迪一面后连脑子都被那色女人给同化了。 “他叫杜奕霏，我宿舍的，她是汤晓晓，商管的。” 不同两人情绪的大起大落，姜凤林极是淡定的介绍着只曾闻名却从未见面的两人，完全不在乎此刻两人心里是不是又各自引起了一番新的风暴。 “这就是你说的那贪财好色的瓜女子？”杜奕霏直白的也没避讳，转头直接问着姜凤林，这个问题让姜凤林也难得皱了皱眉，他有这么说过吗？ 不管有没有，反正汤晓晓是听见也信了。为此，姜凤林在她心里那不堪的历史上又给添了极为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不在乎两人到底要说什么事，汤晓晓起身有礼的问了句：“杜学长好。” 片刻后，看着脸色稍稍黑了的某人，以及说一句话就丢下他们鼎鼎大名的会长大人直接洗碗走人的某人，杜奕霏觉得他刚刚好像惹祸了。 而另一边，回到宿舍汤晓晓不等宿舍里几人给她宣传，她自己一打开手机就被今天的热搜吸了满眼。 这次真的不是她八卦，谁让那热搜上的巨幅照片上是她自己呢，看着自己上娱乐八卦头条，这感觉实在有些刺激。 照片因为离得较远拍的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汤晓晓能一眼认出来，她想认识她的人应该也不会很难，几乎立刻的，汤晓晓手臂一扬就把自己的床帘拉了个严实。 “老天保佑，保佑她们认不出来！老天保佑！” 汤晓晓在床上像模像样的求了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她手机现在还没被短信炸爆，就当上天保佑吧。 等心里的激动稍稍平静了一番汤晓晓这才有勇气打开那个热门话题。 高校某女子为同前男友复合以绝食逼迫？惨遭被拒？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 看着题目心里一片茫然的汤晓晓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这样的事扯上关系呢，可照片再模糊她总认识自己，那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汤晓晓把图片放大再放大，看了几遍下来更是十分确定这个图片就是拍的她，不过距离有些远模模糊糊的，而且看起来背景是艺术楼的正门没错，这是那天她在楼下等姜凤林的照片？ 一点点的把刚刚发表两小时就破了数万的评论一条条的看下去去，汤晓晓觉得漫漫人生之中有天能八卦到自己的感觉也是很奇妙了，还有这莫名爆出来的前男友，还绝食相逼，惨遭被拒，校友们的评论可不都是友好的啊。 这样的女人活该，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被厌恶的吧。 都绝食了还拒绝，明明都认错了也不愿选择原谅吗。 这女的我见过，就在我们艺术楼下等的，滋滋滋，原来是求原谅啊。 不要脸。 这男的也做的很好了，还给这种女人找饭吃，要我就是她饿死都不会回头理她。 …… 一条一条汤晓晓也第一次知道原来平日里那些看起来还不错的校友们会有如此毒舌的一天，但她真的什么都没干也什么都不知道，这忽然成了罪大恶极的人，如今谁又会相信她真的是无辜的那个。 有图有真相，平日汤晓晓最喜欢刷这种的了，看起来就真实，极具可读性和讨论性，经常参加下绝对会对学校的八卦了如指掌，就刚刚她还看到很多十分眼熟的id在争相发言。 若在平常，汤晓晓此刻一定也是要补上一句的，可现在她如何说肯定也没有人会去相信，总不能让她去评一句楼上说得对吧，她自认心理承受能力还没有那么强大。 晚上，看到姜凤林心里极为不爽的汤晓晓更是对他没了半分好脸色。 姜凤林也不知道知不知道那件事，汤晓晓看着去一边换衣服的某人，这件事她怎么总觉得和这人也脱不了关系，就像那天她迷迷糊糊听到的什么什么来着，反正不像是什么好话就是。 被汤晓晓看的心里毛毛的姜凤林转头看了眼镜子，镜子里的人很帅啊，汤晓晓这到底什么眼神。 “你看够没！”姜凤林尴尬的撇了撇嘴，这女人怎么如魔怔了一般，再看他都觉得有些吓人了。 对姜凤林的话汤晓晓的回答也很直接，给了一声重重的“哼！”后，就甩开袖子站到了自己的位子静静地等着姜凤林放音乐好开始今天的练习。 这一晚上，姜凤林过的极为郁闷，舞一共没跳几次，他脚都快被汤晓晓给踩肿了，这报复方式敢不敢更没品一些，如此直白的踩他真的合适吗？ 不过，今天校网的热搜老三确实拿给他看了，本来那天的说辞就是权宜之计，第二日见也没人关注姜凤林便一起給忘了，谁螚想这话题竟然今天被人放了出来，还成了热门话题。 天知道姜凤林看到手机上汤晓晓的身形时他心里有多吓得慌，这都离校园会已经没几天了，如果因为这种事汤晓晓拒绝他，他就真的要自己上台了。 如此想想，单身三年的校会会长，他会名垂学校校会青史吧。 汤晓晓的担心姜凤林自然也都有好好想过，晚上见她只是踩着自己出气，如此行为倒也说明今天的事给她的影响并不是很大，虽然放了心，但他的脚，真心有些受不了，太疼了。 不同往常，今天早早便提前结束了练习，因为姜凤林觉得再跳一遍他的脚就真的废了，不过能看着汤晓晓脸色好了不少，姜凤林觉得即使自己如此的付出，也不是一点都不值得。 “这个给你，替老三今天那没脑子的话给你道歉，不过我真没那么和他讲过，是他自己猜的，不是，是他自己发疯臆想出来的，我真没说过。” 这么久了，姜凤林这还是第一次和自己道歉，想起中午杜奕霏的话，汤晓晓觉得刚才没多踩几脚简直亏大发了，不过，汤晓晓望着眼前一盒包装精致的糖果，那些事情，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带着糖开心回去了的汤晓晓自然是忘了今天她自己才刚刚上了热搜，还极可能是因为姜凤林她才会深陷误会，不过这些她都给忘记了。 汤晓晓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哄的人，就像今天杜奕霏说她贪财好色，是个瓜女子，但是只要给她盒糖吃，再好好的道个歉，汤晓晓都会把这些不开心忘的干干净净。 但这里面最让汤晓晓惊喜的，是盒子里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那用她熟悉的字体所写下的话，“愿你做一个梦里有糖果的人。” 这些糖果可能不都会很甜，但是汤晓晓今晚的梦却会是甜的，她会梦到糖果，梦到如今天她含入嘴里的那块一样，一样深深的甜到她的心里去。 汤晓晓能把今天的事忘了，姜凤林自然也不会去提醒她，那天确实是他恶作剧坑了她一把，可面对如此好哄的一个人，姜凤林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这样一个傻丫头哪天再给人卖了都不会知道吧。 即使在入夜了许久，姜凤林仍留在舞蹈教室独自安静的看着巨大窗户外幽静的校园。 这是所百年的老学校了，很多的学生来了又走，而他属于这里的日子，很快也真的要结束。 第十一章 安全千万条，千万别踩脚 校园会的前一夜，十分郑重的，连舞台所在的北苑操场也被严严实实的封了起来，禁止除工作人员外任何人的进出。 但在活跃的学生心里，越不让做的，反而更加的富有奇特的诱惑力。而这种诱惑力，对汤晓晓来说更是尤其强烈。 “锁门了。”被汤晓晓拉来的某人略失望了看着北苑操场的大门，窄小的门缝里能看到的，也不过是几个来往的工人，而所能看到最让人激动的，也不过是几个小屋棚的边角。 “不应该啊，校网上传的照片挺热闹啊。” 想起校网上的新闻汤晓晓就一阵头大，她那条莫名其妙的绯闻竟然过了两天还占据着头条，若不是明天校会的事情，估计今天真的要投票开始实名搜索下照片的人到底谁。 好在，校园会恰好时候的来了，也只有这条消息帮她换下头条热搜的时候，汤晓晓才觉得对这场全校的盛会真的有了些期待。但现在，她还真不信看不到操场里面到底怎么样了，如果真要让她明天晚上才能看，那她岂不在台上要晕了头，那人可就真的丢大了。 “这个……”汤晓晓仔细的看着北苑的布局，校网的照片明明看得到，为何她们的位置完全看不到，这应该是方向问题，但北苑除去正门外三面环林，应该都不会有那样的照片传出来的，是在哪拍的呢？ “哎，”听到在喊她，汤晓晓松开正想往门上爬一下试试的手认真听着，“有个学长说可以去体育馆楼顶看到！” “哪座？”见有希望，汤晓晓追问着。 “三号馆。”某人狠狠瞪了眼竟然自己学校体育馆位置都记不住的汤晓晓，这个距离和高度，也只有三号馆的五楼天台能看到了吧。 先不说汤晓晓这两年来到底除了体育课去了几趟体育馆，就这三座体育馆，因为选修的不同，有两座汤晓晓完全只是路过而已，更别说还记得这北苑到底在哪一座体育馆附近，这个问题根本就没输入到汤晓晓的脑子里过。 等两人寻到三号馆时，本还想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上去天台，可等着她们的，根本不是能不能上去天台，而是上去了也什么都看不见。 愣愣的看着围着天台一圈又一圈的人，汤晓晓这次彻底傻了，这是个旅游景点吗？这些人竟然都不回宿舍也不出门，全在这天台上呆着。 “呃，要不，咱回吧。”一种连挤挤都让人生不起心思的队伍，也难怪某人开始生了退意，虽然实在不甘心，可眼见着无望的事情，汤晓晓也觉得分外无力，更吓人的，两人刚走到三楼就见到了几个老师脚步不停极速的往楼上跑着，隐隐楼上还传下来了警告的声音。 “所有天台上的所有学生注意，为保证大家安全，请大家有序下楼，请大家有序下楼，不要争抢，任何警告后仍在三号体育馆天台逗留的学生记大过处理，请大家立刻听从教职工的疏导有序下楼，请所有人立刻有序下楼！” 楼上的声音隐隐约约，慢慢随着越靠近楼下，连外面站着正卖力朝楼上喊的教导主任也看了个清楚，这下惨了。校规好像确实写过不许私自上教学楼天台，就不知道体育馆算不算，不过见现在这行动规模，估计被抓住真的会有的好看。 瑟瑟的逃离了现场，能跑出来让两人真心觉得无比幸运，刚刚如果真要被堵在楼上，就算不全校通报下，即使记个过也让她们这种本就艰难生存的人不会太好受。 想想两人忙了一晚，结果什么也没看到，一想起明天，汤晓晓真的要疯了，但更让她要疯了的，是姜凤林这时候给她打来了电话，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汤晓晓觉得即使刚逃过了教导主任的虎穴，马上就又要栽进姜凤林的龙潭。 生亦何艰！ “今晚换个地方练，你去北苑操场门口等我。” “北苑，可是北苑锁门了啊。” “我知道，你去就是了，我一会就到。” 电话挂了汤晓晓都有种在梦里的感觉，姜凤林竟然没骂人，姜凤林说今天要换个地方练，姜凤林还说，要她去北苑！ 那她今晚上忙半天还险些被教导主任堵在楼里岂不是白忙活了，这人就不会早一点通知她这个事情吗，非要等到她狠狠给他一口才能让他长教训是吧。 那晚果然踩的还不够！ 比起汤晓晓的郁闷，姜凤林的心情这两天显然不错，远远的汤晓晓就听见他一边走一边乐呵呵的哼着歌，最让汤晓晓受不了的，那歌竟然被他哼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但这人就是喜欢唱，这一点汤晓晓很早便有些察觉，因为别人五音不全都恨不得藏起来，而姜凤林不一样，他属于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不会唱歌那种，虽然姜凤林自觉自己还是极具天分的。 当然，汤晓晓相信所有听完姜凤林歌的人，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拒绝相信这人真的是那个天才校会会长姜凤林的，这点尤其让汤晓晓难受。 谁能告诉她，她到底遇到了个什么东西！ “哟，来了，今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姜凤林看着脸有些黑的汤晓晓也不在意，嬉皮笑脸的同汤晓晓打着招呼，见人不理自己也不生气，随手掏出串沉甸甸的钥匙一两下就打开了不久前还让汤晓晓无奈转身的铁门。 但这，只是让汤晓晓更生气了，汤晓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生气，就是不舒服，看到姜凤林就觉得难受那种。 从北苑正门到会场还有一段距离，一路上汤晓晓不理会姜凤林，姜凤林就自己哼歌玩，在姜凤林怪异的歌声里，汤晓晓的郁闷一点点都变成了对焕然一新操场的好奇。 见汤晓晓终于有了精神，姜凤林按停了人体自动放声机，自动调频后，开始给汤晓晓讲着一路上看到的新鲜物件。 “这条路上一共安置了二十四个活动亭，大部分都分给了有兴趣参加的社团，也有一些外联部联系的商户会过来，这里会在明晚变成一个小型集市，或是卖东西或是宣传什么，将是活动最重要的一部分，在前面就是舞台，舞台搭的比较高，就是为了四面的学生都能看到，而且为了效果，除了最上面舞台和下面一个防护栏都是支撑的柱子，这舞台可是搭了大半个月呢！” 姜凤林兴致勃勃的讲解着一个又一个，这里会有一队气球艺人来这表演，那边是动漫社特别申请的，据说会有上百个动漫人物被cos起来进行各种活动，还有那个位子，是…… 随着姜凤林的讲解，不由让人感叹这是多么壮观的一次盛况啊，汤晓晓相信，学校近百年历史上从没组织过如这场一般的盛会，此刻能亲身经历，她是多么的幸运。 这种兴奋感一直到姜凤林在后台换了衣服来喊她去排练汤晓晓才开始感到一丝紧迫，此时，她不再是参加活动的众多群众之一，而是一个要上台表演的舞者，多年来习惯的转换，一时间让汤晓晓感到手足无措。 “这个给你。”姜凤林对汤晓晓的不安似是早有准备，如变魔术般掏出了一个极漂亮的面具，白色的纹理曲折婉转，一朵开的正好的茉莉巧缀在其间，让整个面具都如同一块完美的土地，滋养着花灵的生命。 “真好看，”汤晓晓一下被那面具夺了眼睛，用手无比爱惜的一点一点轻轻抚着，“给我的？” 姜凤林见她喜欢也极为是高兴，伸手接过面具就帮汤晓晓戴在了头上，小巧的花如开在汤晓晓黑亮的发间，晶莹的琉璃珠和细碎的流苏分布其间，只这一面具，就让汤晓晓如换了一个人般，雪白的手臂被姜凤林仔细搀扶着，宛如一个高贵的公主。 当终于站到了台上，汤晓晓看着漆黑的地面，心里的不真实感久久都挥之不去，今晚这里极是热闹，来往的众人里，却没一个人认识她，汤晓晓就像误入了仙境的凡夫俗子，对一切都畏惧又好奇。 音乐一起，如月的灯光弥散在两人身边，连日苦练的舞蹈汤晓晓一下好像都忘了，如此场景，可不就是汤晓晓最怕遇到的，让姜凤林丢人，也让自己看不起自己。 会场上等着排练的队伍有很多，在汤晓晓看来每个队伍都跳的要比他们好上太多太多，每次在台上出错，汤晓晓就脸色红的异常，完全不如舞蹈教室里放的开，跳的好。 她还是怕了，骗了自己那么久，她其实一直都没忘记过那份对舞台的恐惧。 一个晚上，两人等了很久也只不过等到了三次在舞台上排练的机会，可即使会场宣布排练结束，离开的队伍却实在寥寥无几，汤晓晓这才知道自己平时的努力，在他们的面前是多么不起眼和可笑，她根本不应该和他们一起站在这高高的舞台上，她应该把自己藏在台下的人群里，恣意的享受这盛会的快乐。 “不用怕，每个人都要走到台前的，你看她们跳的丝毫不错，但有几个第一次登台的时候没有害怕，没有犯错呢。” 姜凤林的声音淡淡的润着汤晓晓因羡慕而苦涩的心。 “我们怎么办……” 昏暗的操场上远远的闪着莹莹的星光，两人难得安静的在草地上坐着，听着远处音乐和众人喧闹的声响，明明身处在如此噪乱之中，两人却都觉得此刻安静极了。 汤晓晓见姜凤林也不回她，扭头望着这据说什么都能搞定的男人，他们怎么办，她需要个答案来支持自己走下去。 “哈，”姜凤林见汤晓晓这么乖，笑了一声才回她说，“不怎么办啊，明天好好跳，反正结束了，我们这一帮人，也就到了离校的时候了。” 这话，汤晓晓也不知道如何去回，她还要在学校呆很久，但他们却到了离开的时候。 “那，就没有什么提醒我注意的，如果我做错了，会不会被人笑死。” 汤晓晓的话一说完，姜凤林直接抬手挥向了正好处在自己手底下的小脑袋上，汤晓晓头发极软，手感揉起来好的不得了，姜凤林自从揉过后似乎上了瘾，可汤晓晓总不让他碰，这次，总算让姜凤林揉了个过瘾。 直到汤晓晓快要上嘴咬死他，姜凤林才放下了自己的大手，“没事，明天你放心跳，舞台那么远呢，你就是蹦场迪斯科台下都看的开心，不过……” 虽然跳迪斯科汤晓晓干不出来，但这一声不过，却也着实引起了汤晓晓的注意，不过什么？ “不过，那舞台那么高，你……”汤晓晓有些懵，舞台是挺高，但她不恐高啊，她怎么了？ “为了咱俩的安全，您老明天能不踩我不，我疼！”看着姜凤林一脸的真诚，汤晓晓还是乐了，极给面子的回了一句，“好！” 那晚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拿给她的面具，心情特别的美丽，但她也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梦里姜凤林在舞台上哆哆嗦嗦的威胁她说，你要踩我，我，我就跳下去！ 她又不是魔鬼，但姜凤林难得的怂样，让梦里的汤晓晓第一次因为笑把自己从梦里活活笑醒了过来，看着早上已经升起来的日光，汤晓晓深深觉得，今天将是她活过的小半生里最值得期待的一天。 第十二章 吾花有名 其名为情 校园会虽然定在晚上开幕，可没等下午的课上完，学生们早已是按捺不住。 各任教老师似是极懂学生们的心思，难得今日没有拖堂，连那些平日不苟言笑的老教头，也是心情颇好的同自己学生打趣了几句，让人受宠若惊。 但这些暂且不提，即使老实坐在教室里，汤晓晓心也早已经飞了出去，不管讲台上面正多有兴致的讲着课，她的心却只在手机上那只灰扑扑的兔子身上。 姜凤林昨晚说今天会喊她一块去做准备，可是本来连课都打算翘掉的汤晓晓，坐了一下午也没等到那只蠢兔子亮起来。 不应该啊，汤晓晓回到宿舍，从床上翻出自己那身白色的演出服，精致的针脚让裙子极其完美，可她的主人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这件衣服是属于她的，就像汤晓晓到现在也不敢告诉所有人，校网上猜测的姜凤林的舞伴，根本不是哪院的院花或是谁的，而是她这个毫不起眼的存在。 汤晓晓用手指轻抚着一朵朵花饰，那面具上的花仍开的娇艳欲滴，汤晓晓忍不住想，白色的清凉若是融进夜色之中应该也是毫不起眼，就像她今晚，只是姜凤林的一个配角，好好的做一朵安静的花，陪着她最仰慕和爱恋的月神。 久久的，汤晓晓所期待的一直都没有收到，看着室友都整装完毕准备参加今晚的盛会，一个个明艳动人的模样，衬得汤晓晓脸色越加的不安和失望。 她好想去啊，但姜凤林说，现在还没到她出场的时候。等过一会，她会在最高的地方看到她们每一个人，如一位高高在上的神。 望着自己手边那衣服，汤晓晓拿到手其实也只穿了三次，平日在外面，就算心里面再想她也不会去动，这衣服白的太洁净，汤晓晓总是害怕自己弄污那片纯白。 闲来无事，汤晓晓心里更加的开始担心，她宿舍里北苑并不算近，可她已经隐隐能听到北苑操场那边传来的音乐和欢呼声，好像所有人都很开心，可她呢，要等到什么时候。 失望的心绪让汤晓晓做什么都安不下心，让她自己去会场，她心里又害怕，可就这么无力的等着，也让人实在感到焦心。 “砰砰！砰砰砰！”汤晓晓正望着窗外渐渐昏暗的日头出神，消失的日光就如她心里渐沉的希望，再不来，她真的不想再等了。 敲门声吓了汤晓晓一跳，她身上为了换起来方便只穿了一件简单的连衣裙，宽松的裙摆在汤晓晓赶着开门的时候遮了视线，让汤晓晓的腿没几步就狠狠磕在了桌角上。 “痛……”肆虐的痛意侵袭着汤晓晓的脑海，眼前隐隐发黑的薄雾，让汤晓晓缓了好一阵才能重新站起来去开门。 但那那声音已经在汤晓晓摔倒前便停了，快的好像让人抓不住的时光，明明很想去挽留，但又总是在错过。 果然，门口哪里有什么人，开了门的汤晓晓呆呆地看着门口，刚刚不是她着了魔，就是一个敲错了门的过客，这些都是假的，都不是来找她的那个。 “汤晓晓，你怎么还穿成这样，时间不早了，赶快走啊！” 刚要关门，姜凤林的声音就传进了汤晓晓的耳朵。 假的吧，汤晓晓心想着，却又忍不住的抬头朝声音的方向去张望，直到真的看见了那个人，这心里才如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见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眼泪一下便倾泻了出来。 “哭什么？”姜凤林看着披头散发，衣着简单，还忽然看到他就哭起来的汤晓晓心里有些崩溃，这要他怎么办，要怎么去哄才是？ 最让姜凤林奇怪的，汤晓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疯了，对着自己又哭又笑的，看着抹了眼泪回屋拿东西的人，姜凤林这才有时间喘了口气。 一整天，他手机充了三次电都没电了，活动远比所有人想的都要繁杂，而他想着想着，还是错过了同她约定的时间。 那时候，上课教室早该散了，手里又没有手机给汤晓晓发个消息，姜凤林只能凭着记忆找到了之前来过几次的宿舍找人，可是从最高楼一路敲下来，人们果然都去参加活动了，只有这一间在他下楼后才传来开门的声响。 再晚一会，他就该听不到了。 汤晓晓的委屈和害怕，姜凤林都知道，可他已经尽自己努力去给她最好的了，不可避免的，她需要学会自己去选择方向走下去，去学会做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去依靠着他来告诉她什么是该做的。 他可以在她不知道地方为她千百倍的努力，却不能代替她自己，生而为人，总是要学会长大。 毕竟很快，他就算想帮，也帮不了她什么了。 汤晓晓再出门的时候，笑容已经回到了她的脸上，红红的眼睑如同抹了红色的眼影，红的让人心疼。 “快走吧，不是来不及了。”汤晓晓被姜凤林看的有些脸红，紧了紧抱在怀里的盒子，拉着姜凤林的手催促着。 北苑操场上，极少承办如此规模的活动，平日除了来这边散步的情侣和训练长跑的考生，几乎见不到几个人，可今晚，这里被灯光照的亮如白昼，多彩的灯如同降落在凡间的星辰，让原本平平无奇的操场，一下变得光怪陆离。 越靠近，汤晓晓听的，看的，便越加清楚，闪耀的霓虹，喧闹的人群，随处可见。 今晚的狂欢，真的开场了。 进会场前，姜凤林还是提前取出了面具帮汤晓晓戴在了头上，看着汤晓晓再也不会被人认出来的样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拉着人进了后台开始做上台的准备。 但换衣服的汤晓晓哪里如姜凤林想的开心，她都鼓足了全部勇气才决定今晚不再戴着那面具，要堂堂正正的走进后台，但姜凤林的动作明明就是不想让其他人认出她到底是谁。 这里面的杂乱，汤晓晓自是无比清楚，可即使知道姜凤林的动作都是为自己好，汤晓晓还是觉得闷闷的，她心里隐隐的，忽然想告诉告诉所有人，姜凤林是她的，就算只有一个晚上，但今晚最受瞩目的那个男人，是属于她汤晓晓的。 表演进行的很快，几乎汤晓晓刚把自己收拾好，姜凤林就进来喊她一起去做准备了。 两人站在准备区，看着台下欢腾的众人，汤晓晓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紧张，反而她此刻心里静极了，比往日哪一天都要平静。 “好了，刚才我们劲舞团的各位美女们的舞你们喜欢吗？”主持人难掩兴奋的问着台下的观众，下面如潮水一般的喝彩汤晓晓每一句都听得格外清楚。 第一次，汤晓晓把自己的手放进了姜凤林垂在自己身边的手心里，那里不寻常的透着丝丝凉意，汤晓晓了然的看着仍是一派云淡风轻模样的人，这人说不紧张，明明不也是在害怕。 “姜凤林，你真的要走了吗？” 手心钻进来的柔软让姜凤林一愣，片刻后回了神的姜凤林才紧紧握住了那片温暖。 “嗯。” 沉沉的回答，听得汤晓晓心里也沉沉的，可两人都知道，这早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如果真的要怪些什么，大概只能是怪两人都没有在更早以前遇到彼此吧。 “下面，将是今晚我们最期待的时刻，还记得会长大人答应了我们什么吗！” “记得！” “那我们要不要让会长大人赶快上来，要不要看会长和他的神秘女友给我们带来的表演！” “要！”群起激昂的嘶吼，汤晓晓不是第一次知道姜凤林在学校里所受到的无与伦比的仰慕，可直到这一刻，汤晓晓才真的站在姜凤林的位置去看这些疯狂的崇拜者，声势浩大，恐怖如斯。 姜凤林听着外面的声音，面上如不在意般露出了个浅淡的笑，汤晓晓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小小的手，更用力的紧了紧。 外面来自观众的呐喊直到音乐响起时都没有落下分毫，但月上仙不同今晚所有的热血舞蹈，它慢而典雅的曲风让整个喝彩声都听起来与会场气氛格格不入。 此刻的会场上又有谁会在意，喧闹的气氛在姜凤林走到台前的时候，一瞬间到了顶点。 即使带着面具，汤晓晓面对热情的人海仍有种全部面目被众人看光的不适，这种感觉直到姜凤林拉着她一起站在舞台中间，才终于因为姜凤林的一个笑而缓解不少，她不是一个人站在台上舞蹈。 月上仙，一曲一舞皆如月的朦胧和清雅，一施一摆，一步一错，一点点因调子快起来的舞步，一个个交错交织的纠葛，月神的光，照在每个人的心里。 很快，整支舞蹈已经步入了最后的一部分，曲子从急促又慢慢变得如水一般轻缓，汤晓晓跪在寂寞的月神身边甘愿为他绽放着自己全部的生命。 结束了，这一支舞结束了，她的梦也该醒了吧。 汤晓晓眼睛目不转睛的仰视着那个站在最高处的男人，她如果真的是他手边的一个茉莉花灵多好，那样他是不是会带着自己去任何的地方。 如果，如果…… 汤晓晓本该跪立着等着姜凤林的回神，然后迎来花与神最终的落幕。 但是心有所思的汤晓晓竟被曲子迷了心智，膝下一时不停，竟真如那孤寂的等着月神回首的茉莉花灵一样，倾尽全力的朝心中仰慕月神拥了过去。 五步，四步，三步…… 汤晓晓数着她与一边独自起舞的月神之间的距离，明明这么近，却就是触不到那个如影般的人。 马上了，还有一步就够到了，汤晓晓的动作让姜凤林看的有些不解，但是汤晓晓的眼睛却让他着了迷，最后一步了，汤晓晓笑着朝那个转身张开手臂迎接自己的人扑了过去。 只最后一步，本以为可以这样结束的汤晓晓被骤起痛意拉的跌落下来，摔倒的恐惧立刻侵占了汤晓晓所有的清醒。 不可以，不等汤晓晓跌落在台上，姜凤林已经稳稳的接住了她，看着自己怀里吓得双目无神小丫头，姜凤林无比爱怜的抚着这双为他而灵动的眼睛。 曲声终于还是在小小的插曲里渐没了声响，台下之人看着台上仍拥在一起的两人，喝彩声立刻汹涌的沸了上来，汤晓晓红着脸推开了还一手架着自己的姜凤林，竭力的忍着痛意站在台上。 姜凤林心情此刻好像好了不少，相比之前的淡漠疏离，与人谈起竟然也调侃了主持人几句。谁能知这个男人，一身白色长袍站在月下，竟真宛若月神。 汤晓晓默不作声的陪在姜凤林身边，看着他让台下一阵又一阵欢呼雀跃，她自知没这般本事，可只因为她遇到了姜凤林，她便成了站在这里的那一个。 想她，何其有幸。 而这如梦的月上仙，又何尝不是她与姜凤林的绘影，闻曲中月神回眸时，花灵必摇曳生姿。在这一曲机缘里，不知是那花似了人，还是人终似了花去。 若花有名，是可谓情？ 第十四章 眼前人是心上人（上） 持续到近半夜一点的校园会，终于在众人的恋恋不舍之中落下了帷幕。感觉时间好像一下空下来了一般，无端的让汤晓晓这几日心情极是不爽，她想，她大概是寂寞了，或者换一种说法，她好像生病了。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这都什么！ 汤晓晓随意翻着手里闲来无事摸起来的书，但一篇篇入眼的都看着让人没有来的心烦。 “千千结，和蜘蛛是的结网吗！什么相思苦，她才不信呢！恨悠悠，这句好像不错，恨到归时方始休，怎么可能，恨都恨了，难道还能见到仇人就不恨了吗，无聊！“ 这都什么鬼东西，越看越心烦的汤晓晓看着封面上大大的《情话大全》顿感无力。她到底在做什么，这本她不久前还夸的书今日看来竟觉得如此碍眼，她一定是病了。 如此浑浑噩噩过了几日，汤晓晓越发没精神的样子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怀疑。 “晓晓你不舒服啊？”脑子里完全处于半失能状态的汤晓晓如没睡醒一般的嗯啊的应和着，直到汤晓晓拒绝了舍友们出于爱与和平而想把她送去医务室的建议后，汤晓晓这才把自己彻底放松在了松软的床上。 这一天，好慢啊。 叮叮！ 刚要好好睡一觉的汤晓晓，没等合上眼多大一会就被一声提示音给扰的醒过来，汤晓晓闭着眼睛胡乱的摸着之前丢在床上的手机，郁闷的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如果还是游戏的推广短信，她一定要把那号给拉黑处理。 ”晚上有空吗？“模糊的分辨出几个字，晚上约她，谁啊？ 汤晓晓定了定视线这才把发信人一起看了个清楚，姜狐骗子，汤晓晓愣了，她的通讯录里竟然还有这么奇葩的名字？不过，在她认识的人里，好像……就一个姓姜的…… 姜凤林！ 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的汤晓晓狠狠吓了宿舍里正各自忙着的三个人一跳，不过好在损失最惨重的也不过是下铺某人拿来加餐的干脆面，那真的是实实在在的撒了大半袋子在地上，看着蹲在地上皱着眉心疼不已的某人，汤晓晓说了声抱歉就悻悻的缩了回去。 姜凤林竟然，竟然给她发消息了！多少天了，汤晓晓都快以为自己就是那被卸磨就杀的驴子了。 难怪都说男人都是骗子，汤晓晓想姜凤林大概就是骗子里最危险的那种，因为他是个有脑子的骗子。 打开自己微信，许久没开的程序里果然跳着一只蠢兔子，汤晓晓严重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就是被这个兔子给蛊惑了，这个才掉到了那只狐狸的嘴边上，等着他咬。 ”干嘛。“上面一条同短信一摸一样的信息，原本未读的标识也已经在汤晓晓打开的那刻，变成了已读的字样。 蠢兔子一抖一抖的动着，一条条消息就这么蹦到了汤晓晓的眼前。 ”我忙完了，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你说约会的话你比较想去哪里啊？“ ”我问了个小学妹，她说这边有个冰雪城里面绵绵冰特别好吃，要不要去尝尝？“ 这一条条砸的汤晓晓眼前金光都要出来了，先不提那手速，就说姜凤林只有忙完才会想起她来吗，天天来一个消息的空都没有是吧。心里不爽的汤晓晓一项项的列着姜凤林的罪状，只等晚上见到了他人便好好的算上一账。 对，还有这一条，明明说喜欢她还去聊小学妹，出轨嫌疑！ 哼，有这么多罪状，今晚姜凤林死不足惜！ 心里埋怨着，汤晓晓却在约定时间的前两个小时就开始换装打扮，可是平日都不太注意的东西，让她能换的衣服和准备的东西实在不多，汤晓晓看着表，还有一个小时零十五分钟时间，如此等着实在让人心累。 这个姜凤林把时间定这么晚根本就是故意的，可恶，日常骂了两句姜凤林后，汤晓晓的心情这才随着越来越近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好，回来的三人看着打扮的妥妥当当的汤晓晓，极明了的送汤晓晓按时出了门。 ”难怪这丫头最近都没精神，原来相思病犯了啊。“ 几人远远的笑望着楼下一蹦一跳恢复了精神的汤晓晓，见她如此也都在心里为她而感到高兴。 这个世界遇到的每个让你想起便会开心的人，都是上天派到我们身边的天使。 “不过看晓晓那状态，那男人应该有几天没联系了，这忽然的要见面，不是去说分手了吧。”某人一挑眉问着对面两个。 这个事情，怎么好像听起来这么靠谱呢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准备下，那个渣男要真敢伤害晓晓的感情，直接灭了他！” 这边对汤晓晓浅薄的感情史感到深深的忧心，汤晓晓却越来越开心。等快到了那约定的地方，远远的汤晓晓就看到了路边上等着的姜凤林。 说起来，姜凤林的审美其实还不错，就是平常经常穿些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衣服，看着就让觉得十分像九块九的地摊货，这是一种直接影响一个人气质的料子，但偏偏姜凤林像是极喜欢，总爱穿着。 平常也就算了，今天因为姜凤林说是约会，汤晓晓把自己最贵的裙子都穿了出来，身边搭着这么个地摊包邮的行走模特，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你认识那地吗？”眼看着姜凤林边走边搜着地图，汤晓晓心里越发的没底，晚上吃冰已经让她有些慌了，其实连要去哪都不知道吗？这死狐狸不是真要把她给吃了吧！ 汤晓晓看着街上来往的车辆，他们已经走了快十分钟了，姜凤林专注的看地图也没理她，无聊的，汤晓晓开始脑补着一出又一出的大戏，但为什么怎么想，受欺负那个都是她？ 她的脑子里，不是应该狠狠去蹂躏姜凤林才对，果然，她大概真的中了一种叫姜凤林的毒，连想想都让人害怕，可见他平日是有多恶劣。 “到了。”姜凤林抬手指着一个小小的牌子，木质的小牌子小的特别可怜，尤其身边还是两个庞然大物的时候，汤晓晓都害怕旁边两家把它挤掉下来，好危险的牌子。 “念亭。”汤晓晓眯着眼才竭力的看清了牌子上娟秀的两个小字，这样的店名她倒也是第一次见。 这家小店位置偏僻，店面也十分狭小，不过看起来店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倒是不少，显然确实有他独特的吸客本事。 “这家店老板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学长，在这边也开了十几年了，据说很有名呢。” 对姜凤林的话汤晓晓不以为然，有名到她都没听过，不过这条街大大小小的店那么多，十几年的老店竟然开在这种地方，对此汤晓晓觉得不是因为老板没赚够改造的钱就是不舍得出。 汤晓晓一点点打量着这小而精致的铺子，店主应该很喜欢吧，木质的桌子，朦胧的水墨，新鲜的鲜花，这是个有趣的店主。 “我们来这干吗？”汤晓晓总觉得有些不寻常，忙的一直都没搭理过她的人这会请她吃冰，总觉得有圈套或阴谋的感觉。 “吃冰！”姜凤林平常是个一点都不严肃的人，这会兴冲冲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贪吃的孩子。 也许，他真的是个孩子，两个人吃，大晚上的，姜凤林竟然点了一个大份的绵绵冰，一个汤晓晓觉得比她脸还要大一点的，超大份绵绵冰。 “能……不吃吗……” 虽然那盘冰看起来极是诱人，可汤晓晓总觉得会冰的牙痛。 “不能！”姜凤林直接的反驳了汤晓晓的问题。 意思意思总可以吧，汤晓晓拿着勺子心里犯的嘀咕越来越重，但还是用勺子轻轻舀了一口放到嘴里，这冰做的确实不错，可真的，好凉！ 冰的刺激让汤晓晓不自觉的缩紧了整个脸来消化掉这强烈的刺激，可当她睁开眼睛时，姜凤林也不知道哪里变出了一个手链，正在她眼前高举着呢。 这个链子连街边小摊上的细腻都不如，一眼望去就有种手工的厚重和粗糙，这黄铜色的链子间缀着一些可爱的小球体，这是礼物？ 汤晓晓接过那手链疑惑的看着对面的姜凤林，这人竟然能想起来送她礼物，“你是不是背着我？” 面对汤晓晓的质疑，姜凤林也不在意的在一边自顾自的笑，当汤晓晓差点拍案而起的时候，姜凤林这才拉住了汤晓晓脾气的爆起。 “我给你讲个故事，”姜凤林搅和着自己面前的冰慢慢说着。 “据说这个地方原本是一个老冰棍摊子，一次摊主在出摊的时候遇到了一对情侣，那情侣正在吵架，因为女孩得到了一个国外的机会出国去学习，但是两人好几年的爱恋让那个男人不舍得放开女孩，男孩把女孩放在了冰棍摊上给她买了冰棍让她等他回来，女孩就在那摊子上等啊等啊……” “最后那男人跑了？”汤晓晓插话道。 “怎么可能，”姜凤林继续说着，“那男人也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戒指就和那女孩求婚了。” “同意了？” “嗯，不过女孩说要等她从国外回来再嫁给他。” 这个故事说明什么？汤晓晓疑惑的看着吃的正香的姜凤林，异地恋都不容易，异国恋，该凉了吧，难怪老板要开个冰店。 看汤晓晓一眼姜凤林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虽然为她的想法感到无奈，可好像真的很多人都不会看好这样的感情。 “男人同意了，他们约定在他求婚的地方，等她回来。”姜凤林说话间还不往自己嘴里一口口塞着绵绵冰，不一会就见少的冰山让汤晓晓也忍不住伸过去勺子一起吃了起来。 “难得啊，还以为就这么分手了呢。”汤晓晓不无感慨的开口说着，等适应过那凉意，微化的绵绵冰融进果汁竟有冰激凌的口感，汤晓晓一时也吃上了瘾。 “对啊，为了等那个女孩，店主毕业后就在这开了家小店，即使那卖老冰棍的走了，他的店一直都在这里，后来那女孩就真的回来了。” 老冰棍的摊子是因为卖不过冰店才走的吗，汤晓晓心里暗自思索，一想起那无意被抢了生意的摊主竟有些可怜又好笑。 “那我们来这是为了啥，看一看伟大的爱情？”汤晓晓挑眉看着对面的男人，她怎么不知他还有这般的意趣，这种故事，在女生之间会传的比较广吧，谁想他个男人，八卦比她这个小女子知道的都要清楚的多。 “我们来这当然是有正经事做，”姜凤林吃掉勺子上最后一口冰，顺便还夺下了汤晓晓正要吃的那一口，半强迫的让汤晓晓不得不听他接下来的话。 “汤晓晓，我从明天开始就不是学生会主席了，我有了像平常人一样逛街谈恋爱的时间，虽然我们马上就要离校了，但是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即使几天也好，我也想感受下做个平常人是件多幸福的事。” 第十五章 眼前人是心上人（中） 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塞的那些冰是不是真的凉到了脑子，但这突如其来的话，她要怎么去相信。 刚刚，姜凤林竟然说，汤晓晓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不，不愿意！”违心的话说起来实在有些饶舌，可出于天生对危险或者对姜凤林套路的反套路，汤晓晓坚决的拒绝了他的提议。 看着姜凤林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汤晓晓脸一下竟如同刚刚答应了他一样立刻红了起来，尤其姜凤林竟然托着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让汤晓晓总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这就是姜凤林可恶之处。 “你别骗我，我，我要是信了你可别后悔。”汤晓晓低着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特别想告诉姜凤林她其实是愿意，可她害怕，害怕这是糖果盒子里最后一块糖果，而当她吃完想再去要时，得到的不过是一场笑话。 汤晓晓不想，她也不能接受自己交出去的心，得到的是如此的轻视。 “只管信就是了，我还怕你不相信呢，真的晓晓，我姜凤林，真的想要你汤晓晓做我的女朋友，如果你害怕，那我们，我们定个试用期好不好，如果我试用不合格，你再狠狠地踹了我。怎么样？” 试用期？汤晓晓看着一脸正经却怎么都让人觉得不正经的姜凤林，还是仔细的思索了这一个想法的可行性。左思右虑之后，汤晓晓更觉得十分靠谱，不就是帮个神仙体验下民间疾苦吗，她汤晓晓当做慈善了，不然不合格就踹了，谁敢欺负她。 虽然如此想着，可汤晓晓此刻完全忘了她要面对的神仙是姜凤林，是让她有了“姜狐骗子”想法的姜凤林。但如果早知道是骗局那就不叫上当受骗了，更显然姜凤林是个十分高明的骗子，因为他从没觉得自己是在骗人。 “那好吧，姐姐这可是日行一善，你要不合格，姐姐我可真踹了你！”汤晓晓恶狠狠的威胁着，虽然在姜凤林看来竟有些可爱，但也算极配合的做出了诚惶诚恐，不胜感激的模样竭力配合着。 既然说好了，汤晓晓也不由的有些乐了，她害怕，却更期待，如今确认安全，怎么能不让她感到兴奋和小小的得意，这可是姜凤林追的她，她可还握着姜凤林见习男友的评价资格呢，真是想想都让人感到愉快。 “那我们现在去哪？” “回去啊。” 汤晓晓刚有些雀跃的心被一句回去浇的顿感失望，无聊，出来就为了这个，那微信说不就搞定了，减十分！ 可抱怨归抱怨，回去时看着姜凤林远远和自己招手的样子，汤晓晓也没再摆什么冷脸，眼前这人，毕竟是自己的心上人，叫她如何舍得。 不出所料的，汤晓晓刚一回去就又被好好问了一番，看着几人一副如果自己被欺负了就马上要去和人拼命的样子，汤晓晓感到十分的欣慰，两年的姐妹情，果然比吴迪那个女人靠谱多了。 “对啊，他真的就带我去吃了碗绵绵冰而已，哦，还送了我一个手链，呐，就这个，看样子大概是哪里五块钱淘的吧！” 不在意的给三人讲着自己今晚平淡无奇的约会，当然除了那人是姜凤林这个没提，汤晓晓怕那三个人听完再疯了，如果因为一时气愤再出手抓死她那多不好，毕竟扑到了全民男神，汤晓晓自己其实也还没醒过神来。 不过这在汤晓晓看来微不足道完全没什么可说的事情，对其他那三个，尤其一个有着丰富情感史的某人来说，简直快要羡慕死了。 “你说你们去的那家店叫什么？是不是想念的念，亭子的亭？” 这么有名吗这家店，汤晓晓虽然听姜凤林提过，但真心没觉得那家小店有多声名远播。可汤晓晓看着某人捧着那小链子口水都快要流出来的样子，总觉得她好像不知不觉的，就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是，是吧。那家店怎么了吗？”汤晓晓忽然自己都不确定了，小心的问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期在待正常的答案，还是期待别有想法的那种。 “我天，晓晓你连那家店都不知道，那家店简直都快是咱学校的情侣打卡圣地了，爱情这东西，没去念亭吃过冰那你都不好意思提你谈了场恋爱。” “会吗？”汤晓晓更觉得吓人了，这么有名，她其实是走错空间了吗，竟然真的一点都没听过。 “可那里不就是一对异国恋情侣的求婚地吗，有你们说的这么神吗？”姜凤林给她讲的那个故事，虽然汤晓晓也为异国恋的圆满感到欣慰，但是，这好像和她，真的没什么关系啊。 “那你就不知道了，那念亭神着呢，去过那的情侣据说都结婚了，一个离的都没有！”看着某人信誓旦旦又羡慕不已的样子，再想想她那为了各种原因逝去了，已知的七个前男友，汤晓晓就觉得可信度几乎可以不记，而且那晚上进进出出都多少人了，那要都结婚了，岂不早就全国都出名了。 “那肯定不是谁都能得到爱情神的眷顾啊，那家的老板行踪极其神秘，据说从结婚以后，就一直和自己妻子在到处旅游，想见他们的多少人都无功而返，你以为那么多人去只是为了看一眼稀奇吗？” 看众人连此等大事都毫不知晓的样子，某人不屑的切了一声，不过最后还是在三个拳头的威胁下继续的讲了下去。 “他们找那对夫妻是为了什么啊，为了那店长的一件首饰呗，据说能得到店长亲手制作的首饰并且用来告白的话，那就会得到爱情神同样的眷顾，能沾到那对夫妻的爱情运气，特别神！” 什么运气，异国恋的运气？ 汤晓晓心里无力的吐槽着，看着已经因为一个故事被勾的眼冒金星，完全要化身野心勃勃疯女人样子的三人，极明智的，汤晓晓把手链拿过来就窜回了自己的床上，任三个人怎么诱惑都没再搭理，只一个人自己躺床上傻傻的看着那不起眼的小链子。 姜凤林，是认真的？ 这不会是他从那什么小学妹那听了来特意找了个小玩意来唬她的吧，那个人，是从哪把那对流浪世界的夫妻找到的，果然又被骗了吗？ 不过这寓意还真是不怎么好啊。 第二天，姜凤林一大早来报到的时候汤晓晓看的眼角一跳也没多说什么，二十岁的年纪四十岁的审美，这点汤晓晓实在无力吐槽了，随他去吧。 一整天，汤晓晓也不知道那人原来可以这么闲，从分开到吃饭时再见面，俩人聊天的记录完全可以说是无缝衔接，虽然有点烦，还让她被老师点名了下，但汤晓晓还是默默给那不靠谱的见习男友加了五分，但只有五分哦，被全班当面点名真的好丢脸。 晚上一下课，等了汤晓晓半天的姜凤林就早早迎了过去，极随意的接过汤晓晓的包，就这么直接的挂在了自己的身上，“哎，男朋友是不是都这样做啊，我看好多人都背女款包，还以为特殊爱好呢，原来是徽章啊！” 汤晓晓见那人背着自己小贝壳包竟然还背上了瘾，这样的姜凤林实在让人不敢认，他这么闲难道都没有课吗？ “我们去哪？”追着东跑西颠就是不还给自己包的男人，暗道了声幼稚，实在追不上了的汤晓晓喘着气问前面的男人。 “我们去游乐园，今晚带你去看烟火表演。” “烟火表演？游乐园没这种表演吧？”这点汤晓晓应该不会记错才是，大一那年她就和宿舍那帮早早的把唯一的游乐园里里外外都给摸了一遍，这可是以后的约会圣地，不过里面虽然很大，就是没有烟火表演，只有一个音乐广场偶尔喷几下喷泉，弱小的水柱喷出来汤晓晓都觉得它有些可怜。 “我说有肯定有，”姜凤林拉着汤晓晓的手，眼睛瞄了眼手表这才继续说着，“你只管信我就好了。” 也没多言，汤晓晓其实是信了的，而且就算最后看不到，一想到姜凤林今晚就在她身边陪着她，今晚就已经让人开始了期待。 跟着姜凤林一直走到游乐场的魔术广场附近，晚上在附近游玩的人都来来往往的走着，一点看不出今晚是有什么特别节目的样子。 汤晓晓刚想问姜凤林什么情况，却只见姜凤林一边看表一边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来，“很快就来了，十，九……三，二，一。” 汤晓晓越来越期待的心随着倒计时的见底越来越高涨，满满的期待在最后一那一声时瞬间炸裂，可回应她的，并没有突然绚烂了天际的烟火盛会，只是一个小丑模样的人在广场中间悄然放起了音乐。 虽然失望，但面对姜凤林强迫式的转移视线，汤晓晓只好把今晚对烟火的期待变成了对一场小丑魔术表演的期待。 被姜凤林长长的胳膊压在肩上，这样的形象在众人面前出现，让极不习惯的汤晓晓看的实在漫不经心，原来真的可以只要活着就能让人想歪，如此可见这人真少恶劣至极。 广场中心的小丑踩着拍点一点一点的展露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魔术，不起眼，也没有特别的趣味性，但姜凤林看的兴致勃勃，汤晓晓便也随了他，她可不准备刚来就回去学校。 演了没一会，忽然一个戴着帽子背了一个皮卡丘背包的女人出现在了会场，第一眼吸引汤晓晓，就是那个当初汤晓晓守到半夜零点来抢的皮卡丘原版布偶包，精工细制，不说背就是收藏都是一件不错的藏品，可汤晓晓省吃俭用了两个月的钱愣是没花出去，限售一百件的玩偶包，开售十秒，扫荡一空。 “看什么呢，注意了，主角登场了！”姜凤林的话把汤晓晓从皮卡丘的梦幻和悲痛里唤了出来，她这才注意到自从女人出现后，小丑的表演竟然越发的引人注目，随着小丑转身在女人身边流连的越久，终于女人忍不住出手呼了上去。 打的好，汤晓晓暗暗赞了一句，可刚嘲讽那见色起意的小丑没三秒，随着小丑受伤落地，天空迸发出了轰的一声烟花炸裂的声响。 烟火表演，开始了。 落地的小丑翻滚几下就站了起来，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又带点讨好的接近着女人，见没再被打，小丑欢呼一般的撒起了欢，只见那围着女人到处跑的小丑看似随意的伸手向天空挥舞着，靠每一次都像是有魔力一般招来巨大的烟火，照耀了整个安静的星空。 那个被小丑中意的女人相反却无人话表现，只是站在那静静地看着小丑的表演，直到最后竟然转身离去了。 走了？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姜凤林，见他也一脸奇怪，这才知道原来是表演出了问题，可是汤晓晓觉得那小丑的魔术表演再配合上烟火表演简直可以称之为震撼，实在不明白那女人为什么要离开小丑。 “那个小丑会哭吗？” “为什么？”汤晓晓的问题让姜凤林一愣。 “因为他的爱人离开了他。” 第十六章 眼前人是心上人（下） 在笑容面具下的，是一张怎样的脸呢？ 汤晓晓望着一个人站在绚烂焰火下的小丑，这么热闹的广场，这么热闹的星空，下面站着的，却是这么悲伤的一个人。 “喂，”姜凤林的大手狠狠地在汤晓晓头上揉了一把，看着汤晓晓突然看傻了的样子，姜凤林有些不能理解刚才还有些嫌弃的人这会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见姜凤林喊自己，汤晓晓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她就是，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是因为分别吗？看着傻乎乎在自己眼前头挥着手的姜凤林，汤晓晓总觉得自己眼睛忽然涨的厉害。 “姜凤林，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吗？你会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拒绝我，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傻瓜，”听汤晓晓说完，姜凤林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回，可这样的问题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他可是连追她的话都说出了口。 被姜凤林搂着的温暖，让汤晓晓一点都感受不到了夜里的凉风，这炽热的体温忽然的有些烫人，烫的汤晓晓脸都红了起来，却怎么也不舍得离开。 “快看！”人群里忽然的一声惊叹，让汤晓晓也好奇的从姜凤林怀里抬起了头，朝着人们张望的方向看去，刚刚那个离开的女人竟然又回来了。 那女人脚步越走越快，最后竟像是要飞奔起来的样子，路上白净的手腕一扬，就把自己的帽子远远的抛在了地上。 “他们……吻……吻上了？” 事情忽然的转变，炸的汤晓晓更加疑惑的看着身边笑的正开心的某人，他认识这两个人，而且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抱起来就吻的两个人，怎么也不会让人相信是第一次见面。 望着被女人同样远远抛开的小丑面具，汤晓晓眨着眼睛，根本不敢抬头看人群里吻的难解难分的两个人。而一旁的姜凤林更是极有兴致地看着，直到两人在烟火的掩护下退场，姜凤林才把装鸵鸟的某人给喊了出来。 “你刚刚瞧见了吧，小丑可没哭，那小丑估计乐着呢，被美女当街扑倒，哈哈哈！”姜凤林的话听的汤晓晓更是羞愧不已，那时候她就是觉得那个小丑可怜啊，谁知道那女子竟然回来了，还秀了那么一场热吻，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所以啊，”姜凤林用手抬起汤晓晓仍低着的头，看着那红晕不退的小脸，姜凤林笑着说：“以后一定要相信我好不好，不管我们最后去哪，我都会去找你的，你是我后半生的期望和爱，不论你在哪，我都会随着光找到你。” 这话听起来假的很，汤晓晓心里抱怨，脸上却不可控的乐开了花，情话不管可信与否，总是让人心生欢愉。 汤晓晓没有问姜凤林他是不是认识那个小丑和女人，因为广场的管理人员已经在附近巡查了，看着一脸想要使坏的某人，为了那两人的安全，汤晓晓很直接的拉着某人去玩了附近最容易排上的项目。 某人就需要忙起来，不然一肚子坏水都快要溢出来了。 汤晓晓那晚几乎玩遍了大半的项目，她也不知道姜凤林怎么做到的，他们每次玩完一个项目就能很快的排到另外一个，而当初她们几个来玩时，跑了一天也不过玩到了三五个而已，为此今晚过的实在极是爽快。 看汤晓晓玩疯了一般看着每一个项目都恋恋不舍，时间虽然过得很快，但现在却真的是不早了。游乐园里彻夜寻欢的人早已慢慢散去了，天边马上要照耀进来的阳光，是引领白日里新一波人们狂欢的昭令。 姜凤林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际，终于开始反思今晚玩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彻夜不归不说，汤晓晓竟然也由着他胡闹了一夜，一会等天亮了，虽然自己可以不去上课，这个人却是有课的吧，竟也跟着他胡闹。 本以为要奔向下一个项目的汤晓晓被姜凤林引到了一个长长的木椅旁，“怎么了，你要拍照吗？” 汤晓晓奇怪的看着一屁股就坐下去完全没有想起来继续下一场想法的男人，不知道这人忽然的又是怎么。 拍照这种女孩子才比较在意的东西姜凤林自然不会真的去想，拦住某人当真要掏手机的动作，稍一用力就把人拽在了自己身边。 “休息休息吧，天快亮啊，一会还得回去呢。”姜凤林的话让汤晓晓玩嗨的心也慢慢觉得累了，很久没这么全场撒欢样的跑着，有人陪着一起疯的感觉实在让人上瘾，可是这一下停下来，整个晚上积下来的疲终于让汤晓晓眼皮渐渐沉了起来。 “姜凤林，我就眯一会，你一定记着叫醒我。”不想这么结束，可汤晓晓被姜凤林一提这才想起自己竟然是有课的，还是一门绝对不要翘的课，那无异于自找麻烦。 被当了枕头的姜凤林就坐在汤晓晓的身边，腿上是汤晓晓蜷缩躺着的身体。安静无人的园区里不同任何时候的喧嚣，这一刻，是整个园区最安静的时间，疲累的人已经睡去，梦里的人尤未醒来。 整个世界安静的好像只有姜凤林一个人，大大的手轻轻的触着腿上睡得竟打起了轻鼾的某人，如此这样乖巧的样子，在汤晓晓醒着的时候可不多见，不过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呢，当她知道了自己不止要离开学校，还要出国的时候，会不会真的一脚把自己踹了。 “你啊，让我可怎么办，上天真的是觉得这些年过的太轻松了才派你来折磨我的吗？” 对姜凤林的话，汤晓晓睡沉沉的梦乡是丝毫不知的，可清醒着的姜凤林却只是盯着手机一份名单出神，这份名单，是昨天下午就送到他手上的，预计今天全校通报。 手机上一页名单并不算长，赫然在列，姜凤林三字是绝不会让人错认的，可这消息即使被姜凤林自我欺瞒是的删掉，今天还是要依照着计划来全校通告，就算今天的他还是学生会会长，那他也阻止不了学校的决定，阻止不了，林氏的决定。 林氏威霆集团赞助的五名优秀毕业生出国学习，没想到他还是被林振威用手段填了上去，虽然之前曾答应过，可现在姜凤林真的不想走，他从没想过自己给自己选的最好的一条路有天会成为一道深深的束缚，但情这一字，又怎由得人算。 按掉了不知道谁打进来的电话，姜凤林就陪着汤晓晓把最后的时间统统用在了做梦这件事上，梦里他们仍然很快乐的疯着，梦里，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梦里他没有答应过任何人，那梦里一点都不像现实，因为梦里一切都是美好的。 美好的，是让清醒之人更加清醒的破碎。 等叫醒了汤晓晓，姜凤林也算掐着时间把人安全的送到了教室，看着睡眼朦胧，拎着豆浆也不知道喝只顾看着自己的汤晓晓，姜凤林还是狠心摆摆手离开了。 回到宿舍时，姜凤林仍是没有半分的睡意，他很疑惑，也很迷茫，而他不能找任何人去说，因为他是姜凤林，也因为所有人都相信他知道该如何去选择。 久久的，直到姜凤林拿起手机回了个短信然后又万分嫌弃的把手机丢掉时，莫南醒了，见姜凤林竟然如此躁动的样子，让莫南更觉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对莫南的话，姜凤林没多说什么就自己回床上睡了，可脑子里那份名单上的名字，汤晓晓问他会不会离开自己的样子，交错着轮回着，从没有哪一刻，让姜凤林如此的痛苦，即使明明觉得做了最好的选择，心里却仍是想反悔，想改变这个决定，但姜凤林，他不能舍弃的，又何止一个汤晓晓。 课上汤晓晓无论如何去想都控制不住脑子里昏沉的睡意，这种感觉让她直接睡过了大半节课，直到手都被自己给压麻了这才实在不得已的醒了过来。 晃着自己酸痛的胳膊，汤晓晓真想问问姜凤林现在这时候在做什么，可又觉得那人一定和她一样在补觉呢吧，虽然做个疯子很爽，但做个疯子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想起昨晚的疯狂，想起和姜凤林一起在椅子上看的日出，虽然自己只看了五秒就睡过去了，但这些记忆，都格外的珍贵和美好。 她怎舍得忘，每一个属于他的模样，都是汤晓晓放在心里的珍藏。 “林氏集团竟然真的把人选出来了，这一届毕业的学生可真有福气，能赶上这么好的机会。” 身后的窃窃私语把汤晓晓从自我的思绪里揪了出来，她好像听过林氏集团这个名字，不过一觉睡到现在，她好像又错过了什么东西。 “那也不一定啊，你看这不是除了毕业生还有个大三的呢么，果然还是实力最重要，不过林氏集团能把姜凤林都给签到手，也挺有本事啊！” “你们……在说什么呢？” 听的更加迷迷糊糊的汤晓晓扭过头看着后面说的正开心的两人，她既问了，两人也开心多个人八卦，立刻把手机伸过去，原原本本的又讲了一遍。 汤晓晓被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话听的实在头大，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到那完全为了吸睛存在的姜凤林的名字，而这，是一份出国派遣名单，落款的校企合作处，把这份荣誉放出来让万千学生景仰并以此为目标。 但对汤晓晓来说，这才是巨大的打击。 那个说自己是属于她的姜凤林，马上要走了，他要去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一个连时间都要和她颠倒的世界，而她根本不可能陪他一起。 她的姜凤林很快就不属于她了，可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同他一起做过，还有很多的话，都没来得及讲给他听过呢…… 第十七章 谈情不说爱 姜凤林要走了，要去的地方是汤晓晓从没想过的世界。 一个她一无所知的世界。 那一上午，汤晓晓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听见了多少的话去，心里总觉得有什么被剥了下来，很痛，可她只能看着它一点点离开，只能接受着自己对此毫无办法的无力。 好累。 中午一下课，汤晓晓看着沉默的手机，昨日里还蹦的欢快的兔子已经安静了许久了，汤晓晓删改了无数封短信想去问问姜凤林这是真的假的，可她不敢点一下发送，她怕姜凤林真的告诉她那个听起来其实很不错的答案。 那份小小的名单上，是多少人的羡慕，是多少人想竭尽全力的去争取的新世界，汤晓晓自认，她没有同这份荣耀和机会并肩的能力。 所以她还是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你是？”莫南走出宿舍楼时，已经是下午了，今下午他有家教要赶，走的比往日还要早一些，可一出门就看到个女孩子坐在自己宿舍门口，这种事莫南不是第一次遇到，开心的，生气的，来要个答案的，想递封情书或者见一眼某人的，太多太多，可里面，都没有如这个女孩般落寞的。 汤晓晓看着房里出来的人，意外的竟是自己曾在系里表彰会见过的学长，“莫南学长。” 来人竟然认识自己，这倒是让莫南吃了一惊，和一宿舍怪胎住在一起，渺小又不起眼的他，很容易就是被遗忘的那个。 “莫南学长，我，我是大二商管的汤晓晓，请问，这里是姜凤林的宿舍吗？” 莫南想着，商管大二的学妹，这倒不意外会认识自己了，虽然不是来找自己的，自己专业的学妹，还是心里面多了些怜惜的，可惜，她是汤晓晓，那个乱了姜凤林的心的女孩，在这场差异太过悬殊的爱恋之中，莫南大概是唯一不抱有着“未来”这个想法的人。 不同世界的人，就算一时走在了一起又怎样，还不是终将会因为世界的不同，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凤林他不在，今天他帮我去看店了，你若是想见他，可以去那家店里看看。” 那家店里？汤晓晓看着眼前的咖啡厅，这里可不就是第一天遇见那人的地方，原来是来帮忙的吗？但是一声不响就自己躲来这里，姜凤林，你犯规了。 汤晓晓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丝毫不带着来时的失落，她怎么会不明白，可就算放手，她也不想是姜凤林来告诉她说，你不可以。 一步一步，走进店里的每一秒汤晓晓都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了，第一次恋爱就要接受这样的结局还真是觉得自己有些悲哀，可如果这是他的选择，如果这可以让他变得更好，那有什么不可以呢，何苦做个怨妇，那不过让自己变得更可悲罢了。 走到最里面一个卡座，这里还是上次她来过时的样子，连点餐的人都是同一个人，可终有些东西是不一样了的。汤晓晓看着也有些呆呆看着自己的姜凤林，眼里的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滚了下来。 “一杯可可，谢谢。”哽咽的话实在让人不忍，一个“好”字，回应的又怎能不越加的低沉，都是这一段情里的伤心人，纵再有万分的不得已，可从决定了要走，这份亏欠，就注定再也无法弥补。 不急不忙的姜凤林一点点处理好了店里其他的订单，等终于忙完，也终于让自己准备好面对那人的时候，这才端着仍冒着氤氲热气的可可坐在了那人的对面。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的话，你是不是一直到走都不准备告诉我。” “没有，我……”我什么，姜凤林默默问着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没打算那样去做吗，贪恋着的，好像总是留不住，明明都想好要如何去说了，可看到那人红红的眼睛时，一切的话都如同根刺一样卡在了喉咙里，让他再难开口。 “姜凤林，你说的没错，我喜欢你，曾经我像学校里很多很多的人一样喜欢着你，可你让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有天，自己真的能站在你身边，其实，你要走这件事你一点都不需要瞒着我，这样至少我还会有点准备，可这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你知道吗，至少爱人间又怎么能不彼此去相信呢” 姜凤林看着汤晓晓红着眼睛，仍认真看着自己的样子，他的心一揪一揪的痛，自从认识汤晓晓，他经历了很多这些年从没感受过的，痛苦，纠结，挣扎，怜惜还有爱慕。 “我们其实也不能说爱人是不是，”汤晓晓本想朝姜凤林笑一笑，可一张开嘴巴，眼泪就再也抑制不住的蹦了出来，不想让他连最后的记忆都是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汤晓晓赶忙的低下了头，真是的，她是来和他说分手的，是来踹了他的，为什么最后哭的最惨的，还是会是她。 “晓晓，我会回来的，你知道我说的话一直都是真的，有天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相信我。”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这双手还是那么的温暖，如果可以，要她如何舍得放手，但既然选择远方，汤晓晓希望这个人，想要离开的时候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事绊住他的脚步。 在汤晓晓的心里，姜凤林不只是个神，他同样有着太多太多的缺点，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但这就像是太阳的阴阳两面，所以汤晓晓会仰望他，爱慕他，却不会想要栓住他。 这是所有人的太阳，自私只会让他的光明蒙上阴暗的尘埃，而汤晓晓希望的，是看着它每一天都能灿烂的照常升起。 “我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既然你要走了，那我们的试用也该到期了吧，不过姜凤林，你知道你多糟糕吗？你不是完美的男神吗，为什么连试用期都过不了。” 汤晓晓哽咽的想要讲个笑话来告诉姜凤林自己没事，但是眼泪就如同已经不属于她一样，自己往外留着，真丢人，看着手背上越来越多的水痕，明明想留个好的印象的，结果最后还真是狼狈啊。 “我……”姜凤林见汤晓晓如同诀别一样的同自己说着，心里焦急万分，却怎么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导致现在这一切的不正是他自己。 “没事，我没事……”汤晓晓竭力的想控制住那眼泪，再哭大概要被笑话了，可她就是管不住，真是没用。 “姜凤林，还没恭喜你，这个机会可是多少人眼红的，你大三就拿到了，真是……好厉害。” 每一句汤晓晓都说的更加艰难，如果可以，她想像昨晚那样埋在他的怀里，什么都不会去想，不会去想这人是不是要离开了。 “虽然你做男朋友不合格，但是你还是那个男神，我，我也许还会喜欢你吧，反正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游戏，对吧？只是一场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而且，现在人们不都说，谈情不说爱吗，还好你只是喜欢，还好你没有说过爱我，还好，一切都还来的急。” 姜凤林皱着眉不知道汤晓晓到底要说什么，可怎么他的心，就是为这样的话感到不开心，他们之间，怎么会是一场游戏，每一句，他都知道自己是真的想要去告诉她的话，可他不知道，此时真真假假其实都不重要，分开了，真真假假的话，都会化作利刃一道道落在心上。 “姜凤林，谢谢你陪我的这些日子，我很开心，真的。”汤晓晓终于抬起了自己的头，这句这么重要的话，即使自己现在很丑也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在笑的，这些日子，虽然生气，但她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开心，还有，她汤晓晓是真的喜欢姜凤林，不过这话，以后也只能讲给自己听了。 汤晓晓像是一个拿到了剧本过来演戏的演员，戏结束了，人便散场了，可这场戏姜凤林却舍不得散场，但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借口去拦下那个往屋外走的人，店里的客人正在喊着，这对莫南很重要的工作，姜凤林深知他不可以追过去，自从认识汤晓晓后，好像他原本好好的生活，都变得一团糟了。 不远处宽敞的广场上，因为是工作日并没有很多的行人在这里，唯一热闹的，大概就是中心哪里一个行为艺术家了，一柄大大的琴，拉着忧伤的调子，原来刚刚听到的声音，竟是这里传出来的。 汤晓晓擦掉自己落荒而逃后崩溃的眼泪，那调子实在不应景，刚刚还让她泪流个不停，现在可好，换了一首欢快些的，反而让她哭不出来了。 觉得自己无处可去的汤晓晓就慢慢都靠了过去，离得越近，那声音便越加的清楚，等汤晓晓走到那人身边时，不止声音清楚，连人都让汤晓晓觉得眼熟起来。 “你好，我叫孟云堂。” 耳边响起的声音，是那晚车上那个人？那个在音乐会惊艳全场的人，那个大提琴演奏家！ 连在这都能碰到熟悉的面孔，不过看着孟云堂身前那个大大琴匣子里零散的几块零钱，还是有些无奈，这个大才子是在卖艺吗？ “你怎么在这？” 汤晓晓的声音打断了孟云堂的演奏，正闭着眼沉醉在演奏之中的人，这时才发现竟然有人靠了过来。 “来练练琴，要听一曲吗？” 像是没看到汤晓晓哭红了的眼睛，孟云堂也认出了眼前的女孩，再次遇见让他心情不错，开口邀请着来人。 “什么都可以吗？”汤晓晓问。 孟云堂见她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都可以。” “呐，这里一百块，你就拉之前那一首，一直拉，我想听。” 自虐一般，汤晓晓这时分外的想要听刚才让自己落泪的曲子，这时候泪不流了，反而涨在眼睛里，更让她难受，而且现在姜凤林也不在，那她干嘛不哭，就要哭才能把委屈统统哭出去。 看着某人豪迈的扔下一百在琴盒里的样子，孟云堂更觉得好笑，虽然不知道怎么了，却也是不难猜到，即使多少的感觉不太合适，不过既然大老板想听，他拉就是。 那一天，汤晓晓就坐在孟云堂的旁边听他一遍遍拉着那不知名的曲子，眼泪如同又被人拧开了的水龙头，不断的流着，直到终于哭的好像把一切都冲了个干净。 而在咖啡厅里忙着生意的姜凤林丝毫不知那被他嫌弃的曲子是拉给谁听的，更想不到以后让他不痛快的，又何止是一首曲子，而他预订的那碗丸子汤，也已经被旁的人给盯上了眼。 但他，已经和这个故事暂时无关了。 第十八章 失恋是件很胃疼的事 名单不过是做一场最后的炫耀和通告，没几天，名单上的人便都离开了学校，纷纷踏上了新的征程。 而姜凤林走那天，汤晓晓并没有去送他，只是照常的上课，下课，睡觉还有一个人悄悄的在心里想他。 看看时间，姜凤林的飞机这时候大概已经起飞了吧，汤晓晓懒散的趴在自己的位子上，有课，多么好的理由啊，连让她费脑子去想一个更好的说辞都完全没有必要。 她很忙，真的。 这些天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之前哭的太久把脑子一块给哭没了，还是把它给丢在了哪，整日昏昏沉沉，毫无精神，每天除了挣扎起来上课，其他一切都让她毫无兴趣。 之前，虽然谢绝了宿舍姐妹们要仗义相助，帮她去暴揍渣男的想法，不得不说这想法听起来委实不错。但汤晓晓觉得，就算真要去，那也是她自己去把人揍一顿，如果她告诉那几个疯女人说姜凤林是渣男，那在姜凤林受到正义的制裁前，她就得先给就地正法了。 人渣，走了也留下无尽的麻烦。 “晓晓你真不去吃饭啊，要不我帮你带点吧。”宿舍里一起住着，谁有了情况哪能瞒的过去，汤晓晓失恋的消息，从她肿着包子一样的眼睛回来时就早已经通告全员了。 当几人问起来，汤晓晓更是抵死不说谁是伤她的那个渣男，问不出结果，这心疼却是更加心疼的。 如是不爱，何委求全。 爱而不得，遇方知痛。 对于吃饭，汤晓晓现在真的没心情，完全就是没有一丁一点的欲望。何况现在的外面更是好像哪里都有那个人挥不去的影子，无时无刻的都在同她说话，而她只有躺在自己的床上，才能到得那片刻的安宁。 瞧着汤晓晓萎靡不振的样子，几人再心疼也没办法帮她过了这关，这第一次恋爱就给她遇到个渣男，她们真的觉得汤晓晓选男人的眼光实在有待调教。 再次安静下来的世界，连空气都好像更让她舒服了些。汤晓晓摸着手边几日来被她看了无数次的面具，就像姜凤林是个秘密，她的那段日子，也像是偷来的一样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汤晓晓不敢和任何人说她的幸福与快乐，可她有的太少了，每每在夜里想起那人，时间就好像停了一般，怎么也转不到日升的时候，只有给自己一个停不下来的理由，那个可恶的影子，才能安安静静的一直被埋在心里，才不会跳出来和她耀武扬威。 “是你啊。” 路上，汤晓晓正低头一页页翻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这里的每一句话都好像还是活的，可那只可恶的兔子，早就已经多日没有跃动过了，安静的，如同它的存在只是汤晓晓自己的一个幻觉。 坏习惯的报应来的很快，没几步汤晓晓就撞上了身前的一人，看着某人红着脸用手撑着自己的样子，汤晓晓的脸也红了，她就这么自己走进去的？走到了一个男人怀里？ 汤晓晓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也被姜凤林吸走了大半，不过看着被自己撞了的孟云堂低头红着脸的模样，汤晓晓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一音乐天才，栗阳。 学音乐的好像都挺内向的，可能是因为他们的世界太过干净了，才会对这样的世界反应不及。 “对不起，”想起那天自己任性的让这人整整拉了近三个小时的琴，如今他还能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也见脾气是真的好。 孟云堂的也不知道怎么会忽然就变成这样，几日不见了，这会遇上他其实是想过来和她打声招呼。 “你没事了吧。” 看着还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某人，孟云堂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一个女孩悲伤这么久，他遇到的好像都是去醉一场便又会复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而她，黑黑的眼圈，不知道又是一个人熬过了多少的日夜。 “没，没事。”汤晓晓顺了下自己此刻大概乱糟糟的头发，遇到这般干净的一个人，汤晓晓总觉得自己最近有些过于邋遢了，不过连最狼狈的样子都被看了个遍，这人要嫌弃大概一早便连招呼都不会同她打了。 “那个，我能邀请你去看我的汇报演出吗，艺术系每学期末都会有，我想你也许会有兴趣去看看。” 孟云堂声音总是很轻，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汤晓晓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对音乐有兴趣，但心里也没有想去拒绝的想法，他的琴很好听，这就是汤晓晓愿意去看一看的理由。 临近学期末，每个系部果然都在组织不同的活动，商管在赶课，艺术这边却是热火朝天的在准备每学期最优秀的人才能上的汇报演出，这个舞台是属于艺术系人的荣耀。 等下了课就过来的汤晓晓匆匆赶到时，这边已经开始了好一会了，候场的人里，孟云堂远远就定住了汤晓晓的位子，浅浅的朝汤晓晓的方向点了点头，汤晓晓也笑着朝那人挥了挥手。 汤晓晓很清楚自己需要一些新的活动来填充下她现在越发空洞的生活，姜凤林不是她的全部，这句话汤晓晓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可是姜凤林这个名字就像是她今天腹中总是泛起的隐痛一样，就算她不去想，这痛也不会选择放过她。 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的汤晓晓只能自己用手轻轻的按着，她不饿，但是她觉得很难受，慢慢竟有种越来越难受的感觉。 看着台上终于轮到孟云堂上场，灯光下的人与上次舞台上的人慢慢重合，汤晓晓好像觉得吴迪终于说对了一次，有的人当他站在舞台上那刻，他便是舞台的王。 那音乐是一首很欢快的调子，汤晓晓记得这个开头，是那天在广场他拉了一半被她喊停的，如今再一次听起来竟有了不同的感觉，很好听，可是她现在好难受，她的胃里就像是有把刀在狠狠的搅着，不止搅乱了汤晓晓的世界，也搅乱了这场演出。 孟云堂在舞台上就一直若有若无的看着汤晓晓的位置，这首曲子他每次拉起来都会想起这个姑娘，可这个姑娘今天好像很不舒服。 眼看着汤晓晓痛的整个人都要蜷缩成一团，孟云堂再无心继续拉下去，在众人哗然的声音里，孟云堂第一次连琴都没有收起来就走下了舞台，当看着汤晓晓满头都是冷汗时，他立刻便慌了。 等汤晓晓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不再是舞台上恢宏的灯光，一个悬在头顶的青色白炽灯，远远的让人看着就会不由心中升起一阵冷意。 “你醒了，”声音引得汤晓晓昏沉的目光看着门口进来的一个男人，卡顿的脑子实在转了很久才终于把来人是姜凤林的想法，认真的换成孟云堂。 他不在了，汤晓晓惨然一笑，她怎么老是记不住。 “我怎么了……”沙哑的嗓子说出话来，汤晓晓都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声音，但是孟云堂似是明了她的疑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就坐在汤晓晓身边轻轻的给她讲着。 “你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吃了多么点东西，能把自己饿得营养不良加轻微贫血和胃痉挛，你也算极有本事了。” 孟云堂总是爱笑，和他在一起，汤晓晓总会觉得很放松，听他这么说，好像她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 可是这种本事，大概也是姜凤林给她的，失个恋本以为等她忘了也就过去了，谁想失恋原来是件很让人胃疼的事。 虽然汤晓晓很想自己动，可是浑身的酸软实在让她有些力不从心，看着眼前一勺一勺细心喂着自己吃粥的男人，汤晓晓终于又红了眼眶，她好想姜凤林，如果他还在的话，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你别哭啊，是粥太烫了吗？”孟云堂见眼泪说流就流下来的汤晓晓，放下粥碗就想帮她擦一下眼泪，一张两张……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孟云堂再一次证实这话实在不假。 那天，两人一直在医务室呆到了半夜这才把点滴打完，看着月色沉暗的天际，汤晓晓觉得这一天，真是过的半点不让人开心。 “对不起，去帮你庆祝的没想到毁了你的演出。”万众瞩目的演奏者离开了舞台，这个锅确实应该由她来背，只是汤晓晓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补偿。 孟云堂含着笑望着眼前仍面色有些苍白的汤晓晓，他从不后悔今天他离开了舞台，相反，他很后悔自己没有发现的早一些更早一些，那样这人大概就不需要再忍受这么些的苦痛。 “回去吧，你要觉得实在抱歉下次我有演出喊你时你不要拒绝就是了。”孟云堂的话让汤晓晓一愣，以后还有？ 等汤晓晓回过神来，人早已经走远了，远方的路灯下属于孟云堂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汤晓晓心里默默的把这个人同姜凤林放在一起做了个比较，他和姜凤林一样个子都很高，可不同姜凤林喜怒无常的样子，孟云堂总是一副嘴角含着笑的样子，这是一个温暖的人，但他却不是那个人。 有了这次教训汤晓晓总算多多少少开始知道照顾起自己一向倔脾气的胃来，不知道是不是吃东西真的会让人觉得开心，几日的养下来，汤晓晓觉得也没有前些日子那么难过，连气色也被人夸说比前段日子好了很多。 失恋就像是一场漫长的感冒，你如果自我放弃了，那它绝对会给你好看，只有你把身体和心一起养起来，这样才能看到他们一起愈合的那天。 还会想吗？汤晓晓看着不知觉又逛到的念亭这里，自从那人走了她便一直都想来这看看，可是每次看着店里成双成对的身影又让她不敢进去，但现在，也许真的已经没什么了。 坐下来的汤晓晓漫不经心看着店里装潢，这里变得并不多，如果说最大的变化，大概是每个桌上都多了一小瓶新的插花，而坐在柜台上陪着那边店员的也由上次的毛绒熊变成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皮卡丘。 “一个人？”汤晓晓嘴里含着那同上次一模一样的绵绵冰，眼睛早不由得被手上那条链子给夺了魂去，可谁会在这店里喊她呢？汤晓晓抬眼看着已经悠然坐在自己身边的一对男女，女人梳着干净的马尾，正朝她甜甜的笑着。 “你们是？” “我们是这家店的店长，怎么样，这款绵绵冰好吃吗？这里面加的可是我们从明州带回来的蜂蜜，我亲手摘的，味道怎么样？” “挺，挺好的。” 看着一脸笑意的女人汤晓晓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她遇到了据说排队也见不到的店长夫妇，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你刚刚是在想凤林吗？”女人笑的极了然的问。 “嗯？” 不知道女人到底想要说什么的汤晓晓总觉得这女人越看越觉得眼熟，她所问的问题，明明像是认识自己一般，而且他们认识姜凤林，那，她是不是可以和他们说说姜凤林的事？ “这个，可是我设计的，喜欢吗？”女人指着汤晓晓手上那串小巧的链子，如孩子一般讨好的问着，汤晓晓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她怎么会不喜欢，可这真的是一件有魔力的链子吗，真的的可以把那个人送回自己身边吗？ “我，我……”汤晓晓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那链子，那个人，还有这对奇怪的夫妇，这些重重裹着她的问题，让她根本不知道要先问哪个才能把一切都解开来，好让她看的能更清楚一些。 “这里，我真的可以相信吗？”汤晓晓问。 “你知道吗，我的每个作品都会有一个属于它自己的名字，”女人并没有回答汤晓晓问题，反而极是怜惜的抚着汤晓晓手上的链子同她说：“这一件，它的名字叫，“逆光”。” 第十九章 三年 忘记一个人能有多难？ 汤晓晓用了三年都没忘记自己大二那年遇到的那个人，直到她同样毕了业，同样开始面对新的世界，那个说会回来的人，汤晓晓却始终都没有再见到他的身影。 那段日子，就像是一场奇异的梦，那梦里面所有的辛苦酸甜最终都在时间的魔力之中，化成了酒后想起时的一抹悄然的笑意。 “今晚吴迪要和栗阳一块过来，正好云堂这两天要走了，所以我们要去开心一下，至于你，你就只能看着了。” 汤晓晓看着手机上那只始终掉线的兔子，她这些年发了无数条的消息给那个人，从刚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肆无忌惮，那人未读下的沉默纵容，反而给了汤晓晓一种更古怪的期待和奇异的快感。 她要活的好好的，好好的笑给那个人看，让他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汤晓晓就是想让那个人羡慕，凭什么她作为受害者就只能一个人难受，这场恩怨里还是要讲一讲善恶到头终有报的。 看着仍一成不变的未读，汤晓晓一点都不想否认，她发过去的每一条消息，每一条她都期待过会变成彩色，会有如同连珠炮一样的答复传回来。可慢慢失望的久了，大概失望也会变成一种习惯，她所期待的，不过再给自己一场三分钟的梦。 “阿汤，你那好了吗，我去接你。”电话里孟云堂声音比几年前更加动听，汤晓晓无数次讽刺过一个有颜有才声音又好听的男人是要逼死了多少的男人女人。 “好了好了，”匆忙从床上爬起来，汤晓晓终于没了往日那股悠闲，开始手忙脚乱的往自己身上套着衣服。 “你不用急，我还没走呢。”似乎知道汤晓晓其实根本没准备好，见她这么着急，孟云堂也像是看到了那人在屋里蹦跳着找这找那的样子，她这人时间观念总是不知怎么就比平常人慢上许多，回回都需要有人提醒一番才能让她动起来。 挂断了电话，汤晓晓也松了口气，她觉得还早啊，不过孟云堂要过来的话那时间何止是不够了，这人每次都比约定的早到至少十五分钟，有一回她不知道这人还有这较真的习惯，愣是放孟云堂一个人在家店里等了两个小时。 也幸亏这人脾气好并没怪她，但是桌子上空掉的五个茶杯，不用特意拗造型就早已经如同梦魇一般缠住了汤晓晓。 总之，根据汤晓晓众多亲身经验，绝对不能和孟云堂开玩笑，尤其是时间上，他是个绝对会当真并且连责怪都不会说你一声的闷葫芦，只会让你一个人在心里面愧疚的要死。 果不其然的，等汤晓晓急急忙忙收拾完乖乖去楼下等着时，那辆熟悉的白色车子，可不就是孟大佬的车子，他早就来了，还和她说什么没有走，她就知道。 “穿这么干净，我记着不是吴迪说要去吃烧烤？”看着汤晓晓一身浅色连衣裙虽然好看，但听吴迪形容的那家店的样子，恐怕如此穿只会毁了这裙子。 “嘿嘿，没事，前两天刚拿了一笔奖金，然后把衣柜都更新了一边，这一件已经是我最旧的了，穿过去正好。” 看着汤晓晓笑得开心，孟云堂心情也很是不错，这些年慢慢走进一个人的生活后，孟云堂也发现原来除了练琴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可做，像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去街边撸串。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孟云堂随意的问着，这个问题他早就在心里绕了千八百回，可看着好像没有半点心思的某人，孟云堂还是想问一下，她当年不回家，拒绝了当地安稳的一份工作，非要去连飞机都要坐上大半天的苏扬来，这地方，他不喜欢。 孟云堂的话汤晓晓自然听在心里，当初自己告诉他要来苏扬工作时，他便是不同意的，这些年他竟然还是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还一年跑上好几次过来。 “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而且我挺喜欢南方这边气候的，这边天比北方好多了。”汤晓晓笑着回应说。 “好什么好，天好有什么用，安迪都告诉我了，你从单位宿舍搬出来，每月工资大半都交了这小屋的租金，我说我给你找个你又不愿意，阿汤，你可以试着依靠下别人的，不用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孟云堂的话汤晓晓怎能不知道，但在家自然万事好，出门在外可不就得应对那百事忧。何况依靠什么的，让她如何受的心安理得。 “伯母下个月不是生日吗，你回去不，我打算等演出完直接飞过去，等你回来我去接你吧，然后我们出去好好吃一顿。” 下个月，这话倒是提醒了汤晓晓，不过孟云堂记得比自己都清楚汤晓晓忽然有些后悔把自己的家人朋友都介绍给了孟云堂，虽然有个脾气超好的天才朋友很棒，可是每回她回去都要听她母上大人夸别人家孩子，她可是会吃醋的。 “都可以，听你安排。”但有吃的时候，该蹭还是要蹭的。 她这可都是为了让母上大人开心，汤晓晓暗自安慰着自己，谁让自己既不能像某人一样常常回去看她，也不能满足她老人家带个男朋友回去的愿望的。 她才二十四就恨不得她早些嫁出去，汤晓晓真的很怀疑孟云堂才是亲生那个才对。 两人找了半天才找到吴迪发来的那个地址，等停好车了一看，两人都觉得有些懵，他们好像穿的还是不够合适。 也不知道刚来苏扬三天的女人是怎么找到这家苍蝇小馆的，反正在这呆了一年的汤晓晓就连这个区都没来过。 等两人坐下来，看着对面正穿着短袖短裤吃西瓜吃的正嗨的吴迪和栗阳，汤晓晓深深觉得那个舞台上优雅的钢琴家已经彻底被这个疯女人带歪了，谁能想到一个本应该徜徉在音符里的音乐家能学会两口一块西瓜这种吴迪的成名技。 “那个，你们来很久了？” 这话汤晓晓本不想问的，毕竟看着桌上的瓜皮战绩可谓着实辉煌，但若是多加上两人速度再看，这个结论就变得有争议了。 “晓晓，云堂，你们来了。” 栗阳见人已经进来了也不好意思继续跟着吴迪胡闹，仔细擦了擦自己的嘴巴这才红着脸安静坐在了旁边，而吴迪，面不改色直接推了两块到汤晓晓和孟云堂面前，“吃。” 看吴迪手一挥的豪迈气场，汤晓晓忍不住嘴角抽了一抽，人的本质真的不容易改变，就像吴迪，刚认识栗阳那会还考虑做个淑女，你看现在，栗阳已经完全被带跑了。 孟云堂了然的朝栗阳笑了笑，对自己这位多年好友，能找到这么一个活泼的姑娘他心里其实很开心，就是自己眼前这个，好像攻下来还要更努力些。 “云堂你上次和我说的事情我找沈哥谈了一下，他也觉得那个想法很好，你这边要是方便我们可以一起看看安排下时间，不过可能要等明年才能具体落实下来了。” 栗阳面上被孟云堂笑的仍有些红晕，不过被笑了这么多次他也稍稍习惯了，这正想着，沈哥嘱咐他的事这正好想了起来。 “明年可以，排练也需要时间不是吗。”两人聊的开心，却听懵了一旁吃西瓜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女人们不淡定了这俩男人竟然背着她们搞秘密会议。 “小阳阳，你背着我和云堂商量啥了？”其中最不淡定的吴迪扔下啃了一半的西瓜就凑了过来，靠着栗阳，笑的娇柔又可爱，可这个笑，汤晓晓一般只觉得毛骨悚然，因为此笑一出，一般后果都杀伤极大。 这上一次见还是姜凤林刚走那会，吴迪打电话来同她视频，那时候她又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和别人又不能说，就全一股脑讲给了吴迪，吴迪就是用这种笑哄她讲的，然后校网上就挂了三天骂姜凤林的帖子，直到最后那个发帖的用户被封了号这才让校网平静了下来，只是姜凤林那始乱终弃的帽子，大概要戴好一阵才能被人给忘了。 哎，汤晓晓默默在心里为此时面对吴迪那种恶魔般笑容还能脸红的栗阳叹了口气，这人还是年轻，没认清旁边靠着的是个仙女还是魔女。 “没有，就是上次云堂和我说想开一场钢琴和大提琴的合奏表演会，上次在我邀请他参加我们社表演时不是合过一次，效果还不错，所以沈哥也有想法来正经的拿出来看看能不能走下去。” “可，你们两个都是做主角和独演习惯了的，和一块的话，难免会出问题吧。” 两虎相争的道理汤晓晓还是记得的，两人都是能自己掌控舞台的人物，如果一起放台上再起了争斗之心，岂不是伤了多年的情谊。 相比汤晓晓担心，吴迪就放心多了，上次汤晓晓正实习并没去这场特邀表演，那场表演后汤晓晓觉得吴迪看孟云堂的眼神都有些狂热，不过还好栗阳还在，汤晓晓倒是对自己这个老伙计还算放心，唯一担心的，就是吴迪能量太大把孟云堂一起给带歪了那就亏大了。 孟云堂望着汤晓晓笑了笑，她说这话也是为他们两个来考虑，不过这些自然是要好好想一想的，他和栗阳都不是好斗之人，这次也是上次合了一曲感觉有趣这才起了这么个念头。 “放心。”轻声安慰着汤晓晓，孟云堂的心思吴迪自然清楚，可是她也清楚自己这老伙计看着柔顺，却是个十足的北方性子，直而且倔，这都三年了，吴迪再喜欢孟云堂也只能自己在心里默默为他祈祷。 很快两人之前点的一桌子菜就上齐了，望着堆了满满一桌子的烤鱼，龙虾还有一把一把堆满桌子的串串，汤晓晓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脂肪都在兴奋的咆哮。 吴迪，就点了一个茄子和两串韭菜？汤晓晓不敢置信的用眼神仔细把一桌菜又扫了一遍，这女人真敢这么吃！ 看着已经被吴迪练得面不改色吃着桌上油光光肉块的两人，汤晓晓脑子里只有俱乐部里教练捏着她腰上那圈肉颠了又颠的怪异神色。 相比以前，看着桌上自己最喜欢的蒜香小牛肉被极快的洗劫一空，如今的汤晓晓已经基本能控制自己不去动筷子甚至动心思去想那是什么，教练说得对，这些都是浮云，都是多余的脂肪，吃完只会长在不该长的地方…… 可面对吃的保持想要心平气和并不容易，尤其遇上一神二仙三个吃货的时候，这场小小的聚会便立刻热火朝天的抢了起来。不得不说，店虽然小，味道还是值得称赞的，也难得吴迪能把它给发掘出来。 看着桌旁的三人能如此开心，汤晓晓心里也觉得有种温暖一直在激励和支持着她。 三年了，很多事都在改变，但唯有他们，仍不忘抢自己面前最后一把蒜香小牛肉。 第二十章 南方城市的北方姑娘 苏扬，是一个坐落在版图东南部的小小城市，依山傍海，天空蔚蓝清澈，是个休养度假，放松身心的好地方。但相比起来，苏扬这地方要说富，可能还不如汤晓晓的老家淇滨来的更繁荣些。 可这里，就是有一个特别的地方深深吸引着汤晓晓，让她刚刚毕业就不顾一切，不远万里的来到了这里。 汤晓晓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莫南在离校前请她吃了次饭，那时候，汤晓晓也不知道这个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的学霸学长忽然找她是要做什么。但莫南说的话里，汤晓晓就深深听进去了一句。 姜凤林回国后，会去苏扬。 很久了，汤晓晓不是没怀疑过这句话的真实性，莫南同她说过这只是一个可能性，他也是在几人聚餐的时候闲听了一句。可就是这一句闲言，汤晓晓一直相信那个人真的会回来找她。 而她，也一直在为变成更好的汤晓晓默默的努力着。 “晓晓，那个老妖婆又在喷口水了，要不你一会帮我一块送过去呗。” 梦墨文化公司里，一个女人声音远远就能传到整个办公区域，虽隐隐约约听不真切，但总是令人心生烦躁，一想到一会又不知道哪个可怜的人从那个魔窟里抹着泪出来，汤晓晓这心里也渐渐沉了几分。 身边被冉菲儿捧着那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汤晓晓想要回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什么叫萝莉，什么叫萌妹，汤晓晓从冉菲儿刚进公司就知道她有着一个绝对的天然优势，一种连她都无法抵挡的诱惑力。 “那好吧。”汤晓晓经不住冉菲儿抱着她胳膊一阵的摇，活像个三五岁的娃娃和她吵着要糖。 何况，现在正在屋里大骂的尚琦，她这个尚大主编虽然人人称她老妖婆，但是汤晓晓入职一年里最丰厚的一笔奖金，就是被她这个老妖婆给点出来的。 汤晓晓不敢说尚大主编是不是会因为对自己有过赏识的面上温柔些，但至少汤晓晓相信她自己心里对尚琦早已经不是那个老妖婆。 果然的，声音停了没一会，屋里一个抽抽搭搭的女孩子就出来了。 要说这人汤晓晓还真认识，两人前些日子刚闹了些恩怨，本以为是公司请来的高材生才能那么霸道的抢了她的宿舍，如今来看这人不照样被主编给一顿好骂，汤晓晓心里暗自觉得好笑，这人果然遇上失败时最不宜见仇家，简直就是在给仇人送欢乐。 那件事知道的人不少，但是人在屋檐之下，站出来说一句的也不见得有多少。那事最后汤晓晓做出搬走的选择，也是被逼的别无他法，如果多付上一些钱财就能住的安心些，想起来也就不会肉疼的那么厉害了。 冉菲儿撇着嘴好像也觉得那人此时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解气，不过汤晓晓已经起身走了，一下没了旁人和她好好畅谈下感情，冉菲儿也只好乖乖的回了自己的工位继续忙着。 “尚主编。”汤晓晓理了理衣服，每次见尚琦她心里就会打鼓，期待又害怕，风水轮流转，谁知道下一个自己上去了，是不是就成了新的小白菜。 “进。”屋里声音重重叹了口气，汤晓晓眨着眼装作没有听到，这一声叹息，反正都不是她该操心的，如何能“活”着走出去，这才是她现在真正该关心正事和大事。 把所有的文案交了上去，下一个计划里要用的稿子因为一直不和尚琦的心思，如今已经退了三稿，骂哭了一个撰稿人两个编辑，加刚才那个，应该已经毙掉了四稿，骂哭了三个编辑了，着实可谓战绩辉煌。 尚琦审着手里文件的样子，汤晓晓紧盯着那聚精会神的人连一个表情都不愿错过，她皱一下眉，汤晓晓的心便咯噔一下，直到嘴角挂几分笑，汤晓晓这才能把心从嗓子眼里稍稍往肚子里放一放。 “这篇《乐与和声》写的还可以，把开头和结尾在凝练一些可以放到下一刊音乐期上，不过这本，”尚琦拿起一本新的文案，刚有些舒展的眉头又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苏扬之光》是谁写的，不知道本期主题是特色文化吗，谁让她做旅游攻略去了，汤晓晓，你去把冉菲儿给我喊进来，说过多少次文案自己来送，有些人的耳朵里是养鱼了吗？” 汤晓晓被这话吓得一哆嗦，连刚刚被夸了两句便飞起来的小心脏也乖乖的落了地，极是乖巧的点头就要去喊人，这刚要出门，屋里尚琦便又跟了句，“汤晓晓你把方芸那篇《喜娘》找一下，一会给我送过来。” 扑腾个不停的心，直到完全踏出那间办公室汤晓晓才真的舒了口气，谁说她不害怕，她明明都要怕死了，还好今天有人替她挡了枪，不过一会估计不止第五篇稿子要被批个体无完肤，连这第五个进办公室的编辑都要哭死了，一天骂哭五个，尚编战绩再创新高。 “晓晓，怎么样，老妖婆气顺一点没？”一见汤晓晓回来，冉菲儿立刻就飞着椅子转了过来，看着一脸期待的冉菲儿，汤晓晓竟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意，“老妖婆要见你。” “啊！”就知道这人是这反应，汤晓晓了然的放下自己捂住耳朵的手，这些为了生存修炼出的技能，百用不厌。 等冉菲儿耷拉着脸一步三挪的往办公室走，汤晓晓已经喝着自己早早泡好的玫瑰花茶压惊了，顺便还把最后三个块巧克力蛋糕也解决了下，反正一会等冉菲儿出来要把悲愤化为食欲的时候，苦的只会是她的食物，还不如由她自己来早些渡它们超生。 这一期的特色文化实在不好定，写别的地方又显不出对苏扬的宣传，但苏扬可写的连本地人都写得抓心挠肝，汤晓晓真的不想难为自己了，直接把之前孟云堂给她讲的和声课搬了过来，哪想还有意外之喜。 “谢孟大佬再立一功，等下次我请客，随便吃。”心情隐隐要飘起来的汤晓晓还不忘给孟云堂发了个短信一起开心一下，可没曾想这本应该是那人老实练琴的时候，这一条消息却是回的极快，就像专门在等一样。 “好，那我们去苏扬一家西餐厅吧，听说那里牛排不错。” 牛排，西餐厅，孟云堂的审美虽然被吴迪带的有些歪，但也仅限于和他们这帮不靠谱的在一起时，平日里谁不夸孟云堂一声优雅的绅士，也许是因为他小时候被英国一位大提琴手教导过，那种贵族的优雅气质和审美，在孟云堂身上简直完美。 但完美一场就是大半月口粮，汤晓晓顿时就感觉自己刚刚真的手欠，请什么客，就不应该给他选的机会，上次他们两人要了两块牛排一份沙拉就花了四位数，想起来汤晓晓就肉疼得厉害。 不行了，看来真得想办法赚些金子了，不然她就是不想也得被孟云堂诱惑死，会吃，还专门挑贵的吃，如此的朋友交起来学的很多，钱包空的也格外快就是。 而汤晓晓还是个要每月交房租的打工一族，真心不想去那环境好的连一份沙拉都能卖三位数的西餐厅，她觉得这些完全可以在自家小厨房搞定，不就几片菜叶子，汤晓晓觉得在那种地方，健康都远远比吃肉还要贵。 去不得，越想越觉得不靠谱，汤晓晓看着那还等着她回话的人，一句纠结已久的话还是狠狠心发了出去，“要不你上我那我给你做？” 孟云堂虽然没见过她新的小窝啥样，但也说过想看看，可出于自家猪窝完全见不得人的情况下，汤晓晓怎么敢放人进来，连唯一去过的吴迪都不想再去第二次，可想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请。” 这次回复比之前慢一些，不过至少孟云堂没坚持要去她那小猪窝，汤晓晓还是松了口气，至于这最后主客反转什么的，早已习惯，何必在乎。 不出意料的，汤晓晓去送东西时，冉菲儿已经出来，第五位的辉煌荣耀，独属于尚编，能做到天天骂哭小编辑还能被上面当没看见般继续供着的女人，这才是汤晓晓崇拜的那个。 夜里，苏扬的夏天温度还不如北方气温高，可是近海让它湿度极大，时不时闷沉沉的空气，总让汤晓晓觉得呼吸困难，辗转反侧的实在憋的睡不着觉，汤晓晓看着已经一点的表，终于还是打开了唯一的空调。 这件老屋里唯一的新东西，汤晓晓跟供神一样的保护着它，一察觉屋里让人感觉清爽很多，汤晓晓便立刻关掉了空调。这边电费真的伤不起，如果这个月汤晓晓不想吃土，那她就绝不能浪费一度电。 趁着空气适宜了些，汤晓晓赶快闭上了眼睛，睡觉，明天还要开会，千万不能迟到，一定要拿到可爱的全勤，那也有三五百块呢，至少把这些拿到了手，那下个月水果她就可以放心吃了。 对于南方这个遥远的新世界，汤晓晓也曾想过自己真的喜欢吗？远离自己熟悉的一切，只是为了一个梦？不，汤晓晓很清楚的知道，她在等什么，她会成为什么，以及她应该做些什么。 难吗？做一个南方城市的北方姑娘，汤晓晓为此流过泪也受过伤，可谁不是在全身沾满泥土中学会走路，但只要这个世界还值得被期待，这些便都会越来越好。 第二十一章 善人恶人（上） 一大早的，不等闹钟响起来汤晓晓就已经醒了过来，说不上是有什么压在心里，就是让人实在睡不安稳。 在床上懒懒的倦了一会，直到手机真的快要响起来这才起来开始准备早餐，如果是以前早上起来直接去食堂就好了，虽然往往千篇一律的都是白粥，但至少省的自己下手做饭。 不过提到做饭，不得不说，汤晓晓对于做饭完全没有得到她母亲的半点真传，或许天赋这东西真的是一种很玄的东西，不然身处一个夜摊世家的汤晓晓，竟然连自己煎一个完整的鸡蛋都少有时候。 可这些汤晓晓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和别人之间差在了哪里，明明一样的步骤，别人的就是完整的，她的就是碎的七零八落，别人做的焦嫩可口，她的就黑的如同蹭过了锅底一般，是何道理？ 二十多年了从汤晓晓被她母亲第一次要求拿起锅铲时，没天赋只会吃的评价就已经注定伴随她一生，不过好在还有一种叫速食食品的存在，加热水什么的，汤晓晓对这点还是绝对有信心。 吃过一碗麦片，看着空掉的食品柜，晚上又要出血的念头实在让汤晓晓难受，隔三差五就要去超市送钱，怎么没见有人给她送钱送的这般勤快，如果有，那她的人生估计就圆满了，真的想想就幸福。 追着最近一班公车，倒转了一路地铁然后再走上十五分钟这就是汤晓晓搬出来后每天都要走过的路，公交十五分钟一班，坐上五站需要三十分钟，到地铁再走七站，需要二十五分钟，再走十五分钟，一小时零十分钟，如此的路，汤晓晓已经走了三个月了。 要能保证准点的到公司好拥抱全勤，汤晓晓必须提前半小时出门去追公交，能选择的就只有两班能让她按时到地铁站，如果多睡一分钟，可能就是迟到一小时的后果，她可不敢如此放肆。 但辛苦归辛苦，月底的时候总还是会为了工资表上多出来的那几百块而高兴。 梦墨文化是苏扬市内一家颇具名气的文化传媒公司，虽然自己是商管毕业，汤晓晓也没想真的去接手了家里那个宵夜摊的生意。 倒不是她看不起，只不过看着每天老太太带着几个伙计忙活的还挺有奔头，若她接下来，反倒是让老太太无事可做了。至于老太太日日和她念叨的要退下来看孙子的生活，汤晓晓打算暂时不予理会。 在苏扬这里，汤晓晓本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也是赶巧那日路过一家二手书店，正在跳楼大减价的消息撩的汤晓晓心里直痒痒，这才进去好好选购了一番，而被选中的那堆书里，就有梦墨文化出品的一本。 汤晓晓记得那本书最让她记忆深刻的，不是《异闻录》这个新奇的名字，也不是用色大胆的皮封，反而是扉页之上有人给这本书提的一句话，那就话是这样写着：“晓吾以诡谲，明洞世之情理。” 笔锋苍力，完全不像是尚琦这样一个令人闻之婉然的女子所写，故只一眼，汤晓晓便对这个叫尚琦的女人充满了好奇。 最开始想去查，汤晓晓是想把书还给它的主人，整本书除了封面蒙尘，书页被浸染的有些泛黄，完全没有一点折角，显然是被主人极为爱护的，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流落到二手书店被汤晓晓遇上，这才生了还书这一个奇异的想法。 意外的，当时尚琦便早已经是梦墨文化的知名编辑，汤晓晓想着反正刚好是一家苏扬的公司，自己又不知道要去哪或做些什么，反倒不如去看一看，也许还能交个朋友也不一定。 汤晓晓如此想着，这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了过去，可尚琦的面并不好见，等汤晓晓跟着地图七转八拐的寻到那家梦墨文化的写字楼时，门卫就连大门都没让她进去。 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人生地不熟，汤晓晓到往后许久的日子里都仍记得那天，那个因进不去门在楼底下兜了五圈的女孩，应该绝对吸引了门卫的注意，她都看到那人拿着对讲机一边观察她一边还和别人在说着什么。 她也很想走，可就是心里总觉得没见到那人实在有些失望。 这时一个身着职业装的短发女子正好领着一帮看起来同汤晓晓一般大的人朝这边走了过去，汤晓晓呆呆的望着那一队人，呆呆的看着那短发女子自信的样子，她们应该是不会像自己一样被拦在外面的吧，汤晓晓暗暗的想着。 “你也是来面试的？”女人突然的问话吓得汤晓晓立刻就站了起来，汤晓晓不记得那时候同那女人说了什么，只是后来那女人让她一块跟进了队伍里，然后由她带着，汤晓晓便同这队人一起进了楼。 问了队伍里的旁人，汤晓晓才搞清楚这一队竟然是去梦墨文化面试的，梦墨正在招聘编辑。这是汤晓晓第一次了解编辑这个职业，后来直到她作为商管的毕业生竟然被录取的那刻，汤晓晓都不知道她竟然真的可以从一个读者变成一个编书之人。 然后她便有工作了，在一个看起来干净明亮且处处都能与书打交道的地方，至少刚开始汤晓晓是很喜欢这家公司的，简直是最完美的理想型。 这样的想法直到她也慢慢改稿到几乎崩溃，直到她搬出公司宿舍，直到汤晓晓慢慢开始理解并能完成这份工作时，最开始的那本书，汤晓晓却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还给尚琦。 虽然尚琦脾气差的全公司甚至整个写字楼都知道的十分清楚，可汤晓晓不知道是不是受那本书的影响，印象里一直对尚琦印象不错，而这样的差距更是在尚琦把她的作品从被称作一堆垃圾的文案里面找出来，并一点点教给她如何去修改，甚至还让她的作品上了期刊，汤晓晓都像是在梦里一样。 “你哪找到的？”为了表示感谢，汤晓晓终于还是把书挑了个尚琦看起来应该心情还不错的日子还给了她。 “我有一次逛二手书店看到的，这真是你的啊？”想法被承认还是让汤晓晓有些惊讶的，虽然脾气暴躁和爱书并不相冲突，但把两个放在一起时，莫名就是让人觉得奇怪至极。 “嗯，很久前看的一本书，不过后来有一天就再也找不到了。” 望着书时的尚琦眼睛满是爱怜，她并没有嫌弃原本的爱书是不是多了几道褶皱和那已经变得暗黄的书页，一页一页的，尚琦翻的都极是小心。 “那这本书现在也算物归原主了，”汤晓晓觉得那时候的尚编丝毫没有老妖婆的样子，瞧着她嘴角那抹笑，汤晓晓心里也觉得开心不少。 “谢谢你，不过下次如果你再捡到，帮我直接扔了吧。”尚琦眼睛仍是流连在那本书册上，嘴里，却倾吐出了让汤晓晓不敢置信的话。 “啊？为什么？”汤晓晓问，她不明白，既然喜欢，既然是心有不舍的心爱之物，为什么要丢弃，为什么要将流落在外的它弃之不顾。 “因为我看到它们就会想到它们所遭受的恶意，既然如此，何不让世界清静一些。” 尚琦把书放下，眼睛扫过了汤晓晓仍有些不解的神情，无谓的继续说着，“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单纯，所以有些事下次还是不要做了。” “什么事？还书吗？”汤晓晓更疑惑了，她做错了吗？ “对，像是还书，像是……做个好人。” 做个好人不好吗？ “你知道如果今天你帮我把书找回来的事情传出去最后会变成什么吗？”汤晓晓皱起眉的样子让尚琦心情竟然颇好，这人傻傻的样子，像极了很多年前，自己刚进职场的样子，那时候，她还在努力的笑着，努力的，向每个人传达着她的善意。 可谁在乎呢，尚琦不动声色的把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眼睛里因为往事而流露出的情感，她并不想讲给任何人，因为这么久以来她已然明白，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读懂你的过去，若讲得太多，反而只会显得矫情。 汤晓晓从办公室出来时，大家看着她的样子总觉得真如尚琦说的那般有些怪异，连冉菲儿都凑过来神秘地问她：“你在里面这么久都和尚编说什么了，她竟然没骂人，这简直是天下奇闻！” 冉菲儿的话也让汤晓晓恍惚了一下，脑子里却是离开前尚琦嘱咐她的那句话，“一会出去了不管谁问你，你只告诉她我让你去找的文案没找到，别的什么若是说多了，那可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别说多了？说什么？实话吗？ “那个，尚编之前让我让文案来着，我没找到，就……”撒谎，汤晓晓真的有些不习惯，更别说看着冉菲儿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睛说谎了，莫名的，汤晓晓觉得自己在那双眼睛里无所遁形，早已经统统坦白了。 “就知道那个老妖婆把你留里面那么久准没好事，不过看来她今天心情真的不错，竟然没吼得全楼都听到，难得难得。” 冉菲儿可惜的样子看的汤晓晓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要怎样去做，不过她没再追问下去，汤晓晓这砰砰乱跳的心终于慢慢缓了下来。 不能说的秘密？汤晓晓一个人在心里反复想着尚琦的话，还书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尚琦会特别提出来，而且她告诉自己说不要做个好人，这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多少年了，无数人同她讲了一遍又一遍的要与人为善，今天竟有人要她不做善人，那她，该做什么？ 第二十二章 善人恶人（下） 如果不能去做个好人，又不想去做个坏人，那我们是什么？ 尚琦那天说的话，汤晓晓很是想了一阵子，一个人多年来的习惯和世界观就忽然裂了一道缝，最让人恐惧的，是缝隙的外面，真的存在着一个她不知道的世界。 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单纯吗？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汤晓晓根本不理解，不过是日常的交流，以及，一些善意的谎言，这便认定世界是虚假的吗？怎么会有人因为这样的原因停止行善？ 何为善，何为恶。汤晓晓不知道要如何去区分它们，可她倒也没认为自己是个大善人，她更觉得自己是个信徒，一个相信缘分的信徒。 但有些事真的如果不曾去经历过，就真的不会去相信它的存在，这一点，汤晓晓反倒是颇有些体会，从姜凤林的存在开始，汤晓晓自己又何尝不是独自背负着全部的秘密。 “早，”一大早赶到公司，再没有比一路都是刚刚正好的车更能让人感到愉快的了。 虽然上班并不能让人感到开心，但同样每一个想要微笑的人都能在路上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像谁把气球拴在了刷卡的机子上，卖早饭的的小摊里多了一家卖夹馍的小店，还有三号线上的大叔，今天这一身新的西装看起来很是帅气，应该找到了新的工作。 像哪种花又正好时候的开了，谁家小孩送给了她一个玻璃小球，或是仅仅检票人员的一个礼貌性的微笑，都能让人感到一天的快意。 而汤晓晓很愿意把这份快乐传递下，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善或者是不是好事，但对于汤晓晓一人而言，只是把这份快乐传递下去，就已经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虽然有一个好的开始却并不一定一整天都能顺遂无忧，可至少想起来时，这小小的一个笑就不会让一整天都看起来是黯淡无光的。 “你找什么呢晓晓？”瞧着汤晓晓已经在位子上翻找了半天，冉菲儿抱着一会开会用的文件走过来问了句。 正埋首在桌子底下奋斗的汤晓晓回道：“我找我文案，今天开会要用的那份昨晚明明放在了桌子上，今早上怎么也找不到了。” 那是她想了一星期，删改无数次才敲定的方案，虽然不一定会被采用，但至少也是她的心血，谁想今天要用了却怎么也找不到。 “可刚刚尚编和经理他们已经过去会议室了，你还有备份没，来不及了啊！”听到汤晓晓准备半天的文案找不到，时间紧迫的让冉菲儿也心生了些焦急，可急如汤晓晓也没用，她已经统统翻了一个遍，可不知道为什么连电脑里的备份文件也消失不见了。 她是做梦了？难道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把文件改好？汤晓晓一阵无语的想着，她这脑子里乱哄哄的，眼看着会议马上要开始了，没有文案的她，想必今天应该会死的很惨。 “要不你先用我以前的打的文案充充数，反正他们也不一定会看我们这些小编辑的案子，也许就混过去了，等一会回来你再找吧。”冉菲儿提议道。 如果可以，汤晓晓真的不想用这个法子，先不说用别人的文案合不合适，如此一个拼概率和运气的事情，汤晓晓觉得自己真的玩不起，她运气向来不好，万一真的抽到她上去讲，那岂不真的全都完了。 但瞧着时间，除了冉菲儿的法子，汤晓晓根本不可能找到自己的文案带过去，而迟到，只会让她更加显眼然后被骂的更惨罢了。 点头朝冉菲儿笑了一笑，再烂好歹也是个办法，接过那份文案两人就抓紧时间赶去了会议室，掐着时间点进门，众人的注目礼简直看的汤晓晓脸都要烧起来了一样。 “这次会议的内容我们上次也说过了，给了你们半个月时间来拿出一份计划案，怎么样，都做出来了吗？”尚琦见人都来齐了遂开口道。 这次会议大概是汤晓晓开的最心惊胆战的一次，可悲的，这次经理和尚编似乎铁了心要让每一个人都上去讲解一番才好，但汤晓晓一打开那份冉菲儿给她救急的案子她的心就忽然的凉了。 折价促销。这份案子很简单，讲的推广办法就是折价促销，可梦墨除了会员有折扣价，根本从不做打折活动，这样硬气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出品的书籍品质绝对比很多商家只高不低，所以在梦墨里连旧书都不会用折扣这样的方法来吸引顾客。 但反事有利有弊，汤晓晓做这个案子时就考虑能不能找一个梦墨独有的折扣方案来尝试一下，可这个案子最后还是被她否掉了，现在如果提出来也只会是找骂。更何况冉菲儿拿给她这份，汤晓晓只是粗粗的翻过一遍便知道，这还是份概念而已，根本毫无用处。 眼看着马上轮到自己，汤晓晓心里加快速度的想着自己的全部方案，文化特选…… “我考虑的是做一刊文化特选，上次我们特色文化那期反响很好，我觉得我们梦墨文化可以和苏扬市文化局做一个苏扬市的特选刊，利用这边的……” 熟悉吗？汤晓晓睁大了眼睛看着身边正自信的宣讲自己方案的冉菲儿，她们想法撞车了？这种概率不是没有，但是越听下去汤晓晓的心里更是沉甸甸的，撞车，能撞到同款车也就罢了，至于里面的车饰都是一样的审美？ 这概率大概就是此刻汤晓晓忽然接到自己母上大人电话，然后她二十多年独生女的生涯就莫名其妙结束了，因为母上大人告诉她其实自己还有个双胞胎妹妹，但这样扯淡的事情，汤晓晓打一想起自己猪窝双倍翻新成猪圈，就立刻否定了。 冉菲儿，汤晓晓低着头没再去看身边的人，今天仔细想起来，好像确实有些奇奇怪怪的，一早上没和自己说话的人竟然知道自己在桌子底下找文件，还主动拿自己以前的文案给她充数，套路啊，汤晓晓感慨道，她竟然被冉菲儿套路了。 可为什么？汤晓晓自认平日里对冉菲儿其实还不错，因为座位挨得近，也算是说的比较多的朋友，但这里面冉菲儿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自己电脑密码套路去的。 “汤晓晓……”不用说，尚编叫到她时，汤晓晓站起来连把自己方案讲一遍的机会都没有，她的方案已经被人拿去好好讲解了一遍，更别说还是她昨天改好的最新版，她竟然连原版文件都给丢了，当着所有人，汤晓晓就在自己位子上低着头，反驳，证据呢？ 一顿好骂，虽然汤晓晓早已经预料到了，可被所有人看了笑话，这一点汤晓晓她不能接受，看着连经理都有些沉沉的脸色，不意外的，会议一结束，尚琦就把汤晓晓喊进了办公室，这一次终于还是轮到她了。 “不服，”尚琦把人又骂了一顿，骂着骂着忽然发现，这往日早该低下头的人今天竟一直看着她，望着汤晓晓那双倔强的眼睛，倒让尚琦很想知道汤晓晓此时在想些什么，但是这样也改变不了今天在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情，“没交出文案你有什么不服的。” 尚琦嘴边话不停，手也不停，“我不想听你说你为今天做了多少努力，没写也好，丢也好，我要看的就是结果，没人会帮你看着你自己的东西，汤晓晓，我告诉过你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们只会看结局是如何。” 回去的路上汤晓晓总觉得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窃窃私语和忍不住的笑意，她成了今天的笑话，成了梦墨史上胆子最大的编辑。 上一个汤晓晓听说过，尚琦没带文案就进了总经理的会议室，但是人家光一个想法简单说出来就能征服上面的决策者。而她今天，是光秃秃的肩膀只扛着一个脑袋就进了会议室，如果是其他人，汤晓晓想今天她也许也会和众人一起笑吧。 为什么不呢，生活已经不容易，有的笑还不多笑一笑。 那天，汤晓晓一天没有和任何人说话，连一惯喜欢时不时凑过来的冉菲儿也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因为会议上那个想法被夸了一句，然后经理让她拿出一个更具体的方案来，所以冉菲儿很忙，而汤晓晓就不一样，她只忙着在想，她到底是怎么掉进去的。 “姐，”汤晓晓正一个人呆在茶水间，此刻最闲的大概只有她一个，所以她一直站在这屋里喝了两杯水，期间有三个进来接了次水，却都是打完招呼就马上走了。 避之不及？汤晓晓看着门口，她想在这家公司里，大概少有这么清净的茶水间，更别说她在公司的位子，能担得起让谁来喊一声姐。 看着进来的人，汤晓晓没去管他，她现在不想出去，如果这人还知道给她一点脸面和清净，应该很快就会自己走的，可那人端着杯子却是一步一步的靠了过来， “姐你一个人啊，”当汤晓晓终于不得不认真的看着来人，这个小伙子别说汤晓晓还真遇到过几次，更是她同一个学校的学弟，当初他刚来梦墨时，还在汤晓晓手底下做过一阵，不过许久没见了，今日遇到实是难得，“小叶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若她记得不错，这人该和方芸一起出差了，可之前听说的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总不会运气这么好，一回来就有这么大笑话来看。 “嗯，那边活动结束了，就和芸姐先回来了。”叶絮繁是来公司实习的，还没毕业，因为一个学校出来的，对汤晓晓向来亲近些，可今天看到汤晓晓一个人呆在茶水间，这心里也不好受。 尤其他心里还憋着一个秘密，虽然方芸告诉他说不要多说话，但是他就是想告诉那个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一个笑话。 “姐，其实我昨天就回来了，昨天……”叶絮繁也不知道要如何去讲，支支吾吾的让汤晓晓有些了悟，却又不能接话，只是等着那人自己理清楚了才好说出来。 “昨晚上我回来取东西，就看到你的位子上菲儿姐坐着呢，不过那时候我以为是你们换了位子，就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没，没想到今天会出这种事，不然我昨晚上就给你打电话了，真的。” 叶絮繁语气有些着急，明明不关他什么事，汤晓晓想如果他不告诉自己他看到了，她便不会把这一切往他的方向去想，莫名的，汤晓晓觉得什么时候她已经变了，就像开始学会用恶意揣测着她遇到的每个人。 “谢谢你，我知道了。”汤晓晓终于还是挤出了一个笑，不过她没像尚琦告诉她的一样告诉叶絮繁说，以后遇到也不要再告诉我了，因为这只会让我更清楚地看到这个世界的恶意，汤晓晓没有，但她却是相信了的。 从第一次被迫搬出宿舍，到现在文案被盗，是什么让人第一个选择自己来下手，汤晓晓想着，是什么给了那些人放肆的念头和勇气，自己的善意？还是她真的看起来软弱可欺？ 这世界还真是现实的有些无趣。 晚上汤晓晓一个人窝在被子里给吴迪发着消息，她问吴迪，“是只有苏扬这么无趣，还是这个世界本就如此。” 吴迪并没回她，认识栗阳以后，稳定的作息大概是吴迪学到的最好的东西。 可有些事不去做完，汤晓晓总觉得睡不着觉，今天看冉菲儿老老实实查了一天资料，这其中差了多少，做过一遍的汤晓晓还是知道的，如此自然也明白她此刻根本交不出的焦急。 要解决这件事，也许只有明天把所有资料甩冉菲儿脸上才能让她解恨。 这是恶人行径吗？汤晓晓笑着想，如果她真的甩冉菲儿一脸，怕冉菲儿的叫声绝对不逊尚大主编的狮吼的，但有些人就配不上更好东西，因为她的碗，装不下。 到最后，汤晓晓一直没想清楚善恶到底是什么，善是不是软弱可欺，好是不是逢场作戏，而恶，是处心积虑，还是带刺反击。这些汤晓晓都不想再去想，太费脑子，而就像姜凤林说过的，她脑子其实不好使，所以她放弃了。 善人恶人，她汤晓晓觉得她能做自己就好了，这样或许简单些，或许更难，但至少她真真切切的知道了，她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想起来时是笑着的。 第二十三章 女人三十 用吴迪的话来说，“不把那鸟人拽下来她还真以为自己长翅膀了！” 但冉菲儿的事情，汤晓晓好好睡了一晚后反倒觉得不那么重要了。而且，就算真的把这件事捅到了经理那里，总经理那里，甚至董事长那里又能怎么样，更别说她这么一个小小的打工仔能不能见到大老板都是个问题。 所以汤晓晓最后也没实现她把资料甩冉菲儿一脸的想法，更没去大动干戈的非要闹得一清二白来证明自己，不过也同样没把资料给了那人就是，既然大家都相信冉菲儿，汤晓晓觉得最好连她也一起选择相信，这样或许还会显得更合群一些。 可汤晓晓这边不做声，冉菲儿那边却也不见的多么好过，那文案被她拿走了一个框架，里面真实的内容和完整的想法她却都是一无所知，这本来就想救个急便还回去的，哪里想到真的能被经理选中，做计划什么的真的是做的她十分头疼。 她能知道什么计划，连文化局新出的那十七页新规她都没能看下去多少，联合这件事，真的不适合她来做。 “晓晓，你还生我气呢。” 冉菲儿乖巧的站在汤晓晓座位的旁边，水灵灵的大眼睛让此刻头都没转过来看她一下的汤晓晓就像是个十足的罪人。 “我真不是故意把文件删掉的，就是手滑了一下下，而且我不是怕你不给我看你计划案，这才自己拿过来借鉴学习一下，你就别生气了，你看看我嘛。” 撒娇的声音撩的人一阵阵心痒，如果不是吴迪大早上一声“鸟人”叫的她差点被口水给呛死，汤晓晓现在真的抵不住这般的诱惑，此刻她的脑子里哪还有什么可爱萝莉，完全就是一个不能飞的“鸟人”在她旁边不住地叫着。 真的，吴迪总是能如此无敌，汤晓晓不知道如果吴迪知道自己叫“鸟人”的冉菲儿是个十足的萝莉会不会因此而改变想法，毕竟萌控有时候真的只会看颜并不会过下脑子来思考。 “哎，”如唐僧一样的念叨，汤晓晓听的脑子都快要爆了，趁着冉菲儿被经理喊走，这才让她得了片刻的喘息，女人唠叨起来原来如此吓人，汤晓晓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冉菲儿空掉的位子，她怎么能用一个意外来形容那天的惨烈。 汤晓晓望着手里其实早就整理出来的资料，这一份，是她辛苦搜集了半天才成稿的心血，就这么拿给那个人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不过汤晓晓一想起冉菲儿出来了就又会过来磨着她讨饶，汤晓晓这心里真是十分的崩溃。 “罢。” 长叹一声，汤晓晓还是把东西放在了冉菲儿的桌子上，这东西她其实留着也没多少用，倒不如给了她去，虽说不是求着她来挽回一段不必要的感情，但至少下次见面不会太过尴尬，毕竟至少她还有一阵子要和冉菲儿坐在一起，闹得太僵以后都只会让彼此都觉得难受。 何必呢？这就是汤晓晓的想法，同样因为这个想法，吴迪早已经不知道说了她有多少次，这一次果然也不例外，一接到汤晓晓的消息，立刻就奔赴过来的吴迪，很是不客气的对着汤晓晓的脑袋是戳了又戳。 “你啊你！”吴迪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一脸无辜的汤晓晓，“你还把资料给她，就应该当所有面狠狠甩她脸上，她还有脸说是、意外，意外开了电脑，意外删了文件，还意外把你辛苦写的案子给当自己的报上去，她怎么那么有脸！” “就是。”汤晓晓本想附和一下哄哄暴怒的吴迪，可她这副不甚在乎的样子不过更让吴迪气愤。 不能惹吴迪，这是个能和男人动手还打赢了的女汉子。汤晓晓一直记得大院里人给吴迪的评价，所以对汉子卖萌什么的，绝对是让她转移视线的最佳方法，且屡试不爽。 “哎，无敌哥，你家小阳阳今天晚上不是有表演吗，你没跟去？” 见吴迪气消了不少，确定了能保证自己小命安全无虞之后，汤晓晓这才试探着开了口，往常这时候吴迪都应该是紧跟着栗阳才对，她这人就怕她家大才子一在台上露完相就被会一帮女人给生吞活剥了。 虽然汤晓晓觉得，有吴迪在栗阳根本没机会接触到别的女人，因为不等有小的蹦出来就已经被吴迪给一脚踩死了。 就像上次栗阳单独见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看起来至少六十岁的老夫人，人家就行了个吻手礼还不巧的被吴迪给瞧见了，这小心眼的女人真的就能干出和个卖菜大爷玩吻手的戏码来，那天直气的栗阳亲自给吴迪足足洗了三个小时的手。 汤晓晓至今还记得吴迪那天举着自己敷了厚厚一层芦荟胶还仍有些泛红的手却笑的像个胜利者，她说，“我不管什么礼仪，可他若不想我管，那最好也别管我。” 习惯一个人是件很可怕的事，因为不知不觉的你就再不能接受任何人来打扰这份独属的快乐。 疯女人，汤晓晓看着此刻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舍得抛下自己男人跑来她这的吴迪，这样反常，总不至于因为两人吵架了吧？像栗阳那样好性子的人，汤晓晓还真没见过他和吴迪两人吵架的样子，可没见过终不代表不会。 “晓~你说栗阳为什么不娶我，”吴迪难得像个怨妇一样抱着汤晓晓从家里唯一带过来的一件宝贝，一条一米五的毛毛虫，这还是小时候汤晓晓的父亲为了让她不再害怕虫子买来哄她的，可汤晓晓对父亲的记忆，最后也只剩下这个毛毛虫了。 而此刻，那条和人一样高的毛毛虫，正被吴迪压在身底下狠狠的蹂躏着。 “你先，先把我宝贝撒开，撒开！”抢回头都要被某人按扁的大宝贝，汤晓晓这才能好好的坐在沙发上等那个女人给她讲两人这是闹的哪般。 “晓~你说我都二十六了，明年就二十七了，我就想结个婚怎么了，我们，就我和栗阳，恋爱都谈了三年了吧，昨天我问他娶不娶我，他竟然犹豫了！你说他还是不是个男人！” 吴迪这幅样子汤晓晓还是第一次见，她有无数的过往，甩过的男人怎么也得有一条街了，可这些人里，最快的有三天，最长久的，却只有栗阳这么一个三年。 以前的吴迪，哪里会是委屈自己的主，不合适的从不给自己留麻烦，每次气的她妈追到街上也得好好打她一顿才能解气。可这一次，吴迪却选择了逃避，也许第一次，吴迪发现她竟然怕了，真的怕了。 “你说咱俩遇上的这都什么东西，就你找那个叫，叫……叫姜凤林的，都走了这么久了，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一点消息，还有栗阳，栗阳就看着老实，这心里还不知道在想什么。”面对吴迪的愤怒，汤晓晓点点头，没错，说什么女人麻烦，男人不也是让人省不得半点的心思。 “要我说，就孟云堂靠谱，你说你从哪捡这么好一男人，要是我没遇到栗阳，我肯定得把他给下了，又帅又有才，性子也好，最重要洁身自好啊，这种男人你放出去完全不用担心，等完事了还知道自己回来，哎，这么好男人，晓~我有栗阳是不考虑了，这么久你真没动过心，他对你应该是认真的吧。” 八卦，汤晓晓眼角被吴迪说的狠狠跳了下，这话题转得太快汤晓晓实在有些反应不及，刚刚才和她骂了半天栗阳和姜凤林，还没怎么样呢就又干起媒人来了，这人果然闲不得。 “那怎么办啊，你看你有栗阳都不考虑云堂这么好男人，我，我姜凤林也不赖啊，再说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就算不在苏扬，有一天我早晚也会找到他。” 汤晓晓已经很久没和人谈过姜凤林了，她也不知道回来的姜凤林还是不是属于她的，可是她宁愿怀着这样的一个梦，怀着一个受“逆光”保护的梦。 他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一定不会被尘世给掩住光芒的，只要她等着，就一定能再看到他的身影，那时候就算她已经不算什么了，至少可以把他留给自己的东西还给他，然后取回心的她才能重新去爱一个人。 “你就是傻，”这样的事情，缥缈到连机会都不算，谁知道那人去了哪，会不会回来，吴迪叹口气望着汤晓晓，这人从小傻到大，可是有些事不是等就能解决的，“晓~你知不知道，我们马上就要三十了，一个女人三十岁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吴迪的话汤晓晓听的迷迷糊糊，“什么？” “三十岁，一个女人最好的时光已经开始慢慢的到尽头了，那时候就算再多的保养和护理都拦不住时间狠狠的在脸上下刀子，那时候，一个女人开始慢慢忘记青春，忘记爱情，为了事业拼死拼活就为了养活一个家，而每一个三十岁仍未嫁的女人，她们不再是女人了，仅仅是一个抛弃掉性别的人，她们为了生活和生存无所不能，她们不会撒娇，也再不会去放肆的爱了。” “晓~你能等姜凤林三年，五年，可十年他还没有回来呢？” 二十四，三十，还有六年。汤晓晓默默在心里算着她还有多少时间，六年，很长，可她真的能全部用来等那个人吗，三年的时间，有时候汤晓晓觉得她已经慢慢开始遗忘了，多么可怕，时间对任何人都毫不留情。 “而且，我陪了栗阳三年，他都没有过要娶我的想法，晓~你和姜凤林呢，你们分开这么久，他回来了，便会娶你吗？” 吴迪的话让汤晓晓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去回复，她不知道姜凤林，但是她会为栗阳的犹豫心疼，心疼这三年倾尽全力去爱的吴迪，最美好的爱往往也是伤人最深的利剑，谁知道会由谁来刺下那致命的一刀。 三十岁，如果这是必将走过的里程，那到时候又会是谁陪在她身边呢？ 第二十四章 钱是别人的，头是自己的 一个女人最大的执拗大概就是夜不归宿。 当栗阳打过电话问时，汤晓晓正被某人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谁会想到这女人刚才还要换衣服马上去开一局，可一个电话，还不是乖乖的听着。 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在拼命的抗拒，心里却总是抑制不住那仅一丝便可以泛滥的期望。 “对，她心情不好，在我这你放心，我会看着她的，嗯，好，好～我会尽快让她回去的，放心吧，嗯，拜拜。” 汤晓晓听着电话里栗阳略带了些焦急的声音，看着某人笑的越来越开的眉眼，终于还是稍稍的放下了心。她真的不想看到自己的老伙计就这么黯然神伤下去，多情的戏码在吴迪演来总是那么的突兀，明明本该是个快意恩仇的疯女人，那只要继续开心的疯下去就好了，为何会被感情捆住了翅膀。 “这就是命，栗阳就是上天派来专门治我的，我认命了。”吴迪说。 这话说的汤晓晓一点都不想否认，有些时候，真的得服。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栗阳都打过电话了还不赶紧顺着台阶下去呢？”汤晓晓好笑的看着服软还一派硬气模样的女人，这人明明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反而看着越活越回去了。 “出都出来了，他估计巴不得我晚点回去，哼，怎么也得玩个够本，你当我白来的，汤晓晓，你得负起一方地主的责任来知道吗！” 看着一脸正义的吴迪，汤晓晓的脸不可控的抖了一下，这有的人还真就是奇才，把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的正义凛然。 “我没记错的话，你对苏扬比我还熟吧！” 这话说出来汤晓晓自己都想打自己几巴掌，她在这呆一年还没吴迪这在这浪半个月的人熟，但这也没办法，她天天上班哪有时间四处逛逛，除了最常去的几家店，汤晓晓还真没好好看看苏扬。 “没事，我带着你，你带着钱，这样不就解决了。”吴迪乐滋滋的抱着汤晓晓前些日子，刚买的几顶帽子在一旁镜子前轮番试着，听汤晓晓话语推脱更是像早就想好一样直接回了过去。 事已至此，汤晓晓也不抱希望了，不就是陪着疯女人耍耍嘛，又不是没干过，就是不知道她这废了一年的胳膊腿还能不能跟上了。 “去哪？买衣服？吃饭？唱k？”活动什么的，一个人玩没意思，如此汤晓晓倒真很久没参与了，日子久了这些活动竟然讲起来都不会让人感到兴奋。 “不，我们去做头！”吴迪放下帽子转过头兴冲冲的看着汤晓晓，而汤晓晓正在想，做头，去她楼下小杨快剪？这是什么活动？ 相比汤晓晓还在反应的脑子，吴迪早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就等着大老板出门了，看着为钱一副狗腿样子的某女人，汤晓晓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一个小职员能有知名美食博主喜乐迪挣得多？天天就巴望着自己兜里那一星半点，就没见她花自己男人的钱包多少。 越想越可怜，汤晓晓默默的哀怨着，这忽然的她是招谁惹谁了，不止自己亲爱的床要让出来，连工作都要请假，还得出钱请客做头，再加后期无限挑战，而这些，都是因为某个女人生气不想回家。 可这到底关她什么事？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这个可怜的打工仔。 “我们走吧，汤老板。”吴迪扒着门框，一身许久不曾见的红色低领连衣裙，立刻让吴迪整个人都像是年轻了四五岁，清丽妆容下一双妩媚的眼睛，勾人的朝汤晓晓眨了一下。 妖孽。 汤晓晓心里骂着，吴迪不止挑男人眼光好，对自己的打扮也是很有心得，只要她想扮的妆容，汤晓晓至今都还没见过有不像的，可这一声汤先生，实在叫的汤晓晓这小心肝直打颤，她可是刚给栗阳做过保证会好好看着这个疯女人，结果转眼她就给自己惹事。 但，此刻栗阳又看不到，何况她花钱请的女人，自然越漂亮她才会觉得越有面子，才会认为钱花的越值，于是极配合的，汤晓晓也开始享受吴迪给她的至尊服务，今天她是老板，她要花钱！ “妞，你说爷带你去那家店里做头，你是不是会把爷的脑袋给戳下来当弹珠玩去。” 汤晓晓拉着吴迪远远瞧着不远处正门市大开的小杨快剪，生意兴隆这四个红底大黑字还张扬的挂在两扇小小的铁门旁边。 看着吴迪望着自己越来越危险的眼神，汤晓晓摸了摸鼻子赶紧补充道：“虽然看起来像个地下室，但是杨姐手艺还是不错的，你看我这个新发型，你不还夸过吗，就搁这剪的，要不，试试？” “你试试！”吴迪咬牙切齿的看着还有脸和自己说试试的汤晓晓，这哪里像个地下室，完全就是个地下室改的，大白天不开灯差点让她以为黑店呢，当然，如果汤晓晓真的坚持要带她去那家店里，吴迪觉得她真的也不会介意把她脑袋戳下来真的当弹珠玩会。 “你就每回去那修头发啊！”直到汤晓晓被吴迪拉远了好一段，这时吴迪才终于放开了汤晓晓，听吴迪那略带了些不敢置信的语气，汤晓晓挑眉回着：“那怎么了，手艺真不错，就地方小点嘛！” “晓～我知道你最近比较穷，但是你不能这么虐待你头发啊！” 虐待？吴迪的话让汤晓晓顿感无奈，她怎么就虐待自己头发了，这里又便宜手艺还不错，为什么不能去，虽然最主要是便宜，但也不能忽略人家手艺啊。 “晓～你记住姐一句话，钱早晚都是别人的，但头永远都是你自己的。所以别不舍得给自己花钱，这差距可大着呢！” 吴迪皱着眉小心的摸索着汤晓晓那其实不久前还被她夸过的头发，但此刻她却只觉得满满的都是嫌弃。 “那不去那，你想去哪？”话都放出去了，假也请了，怎么也得哄的这女人开心不是，但是汤晓晓总觉得这变的也太快了些，不是说好今天她是爷的。 认命一般，汤晓晓就随着吴迪折腾只是紧紧跟着，反正今天出力的主要还是她的钱包而已，其他的，像她如何想应该已经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就这？”等吴迪终于心满意足的停下来，汤晓晓费了一番功夫才在眼前巨大的牌子上找到了缩在一角的某行小字，京山高级美发会所。 高级，会所…… 汤晓晓每读一个字就感觉自己钱包瘪了一分，但就是区区几个字，她的钱包也没坚持到最后。不止如此，这名字还总让人想起电视里那些关于高级会所里面七彩绚烂的价格和五光十色的故事，一想到这些，汤晓晓恨不得自己现在晕过去才好。 怎奈何，吴迪铁了心今天一定要去这高级会所整一回，汤晓晓摸着自己哭唧唧的钱包，只能装作的大度样子把手朝门里一挥，“进！” 不过这高级会所就是和自家楼下的快剪不一样，屋顶高一些，放些华丽的大灯，看着整个店都亮亮堂堂的。两边的墙上各种造型的美女帅哥头像散布在玫色的墙壁上，一种种特异的发型，此时看起来却是极为的时尚。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进门没几步，一个身穿着整洁工服的男人极绅士的走过来稍稍欠了欠身子问道。 “给我俩做个新发型。”吴迪用力搂了搂汤晓晓，她的洒脱让那男人立刻眉开眼笑，却听的汤晓晓心疼不已，钱包这下真的空了。 这种悲叹直到一个有着一头黄金般卷发的帅气小哥朝汤晓晓笑了笑，这才让她觉得心里好受不少，那个卷发小哥欠着高大的身子引着汤晓晓到了里屋一个专门洗头的小房子，可叹这一间屋子就已经比楼下那家大了一倍不止。 “躺下吧。”卷发小哥笑着对站门口不动了的汤晓晓喊了声，什么叫光听声音就能让人有恋爱的感觉，汤晓晓真的差点被那低低的嗓子给惑了去。 这时正好后面的吴迪跟了过来，见汤晓晓站着挡门，一巴掌就毫不客气的呼在了汤晓晓的背上。而这一掌恰也呼醒了汤晓晓，她竟然刚才觉得自己看到了姜凤林，那个已经太久太久没见的人就像很久前一样，远远的在前面跟她说，“过来啊。” 老是看到一些不存在的人，是幻想症还是中了某人下的毒，可不管什么，汤晓晓都觉得她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不一样的感觉从舒服的躺椅就已经让汤晓晓缓过来了那突然泛起的哀伤，而且一双大手就在温热的水流间穿梭按摩着她的头皮，从一阵发麻，再到后来全身心的放松，把自己完全的交给那个人来掌控，这种感觉实在太舒服了，一种会让人贪恋的舒爽，只一次，汤晓晓觉得她再也不能接受楼下杨姐那如狂风暴雨激烈席卷般的待遇。 她上瘾了！为了那该死的帅气和罪恶的技巧，他怎能把她头发给剪的只剩五厘米，他怎么能把自己修的这么俏丽。 汤晓晓看着自己在那人眼花缭乱的剪刀下如同变了一个人般的新样子，这太神奇了，多少年汤晓晓早就已经习惯了长发，这一刻，却像是剪掉了身上的一个重担一般，让汤晓晓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挺好，”还坐在椅子上的吴迪稍一偏头就看见了陶醉在镜子里自己的汤晓晓，不过汤晓晓确实挺适合这款短发，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本就显小的某人，配上这个发型更像一个没毕业的学生。 “怎么样，没来错吧。”等两人都心满意足的出来时，天色已经开始渐沉了，汤晓晓剪头很快，但吴迪却不知道在做什么，一遍一遍的刷洗上色，直到出现在汤晓晓眼前这一头浅金色的大波浪，让吴迪忽然多出了一种异域的风情。 “你就不怕栗阳被你这头发吓死？” “那怕什么，大不了我给他也染个同款。” “那沈哥估计会被吓死。” 这女人不止自己疯，还喜欢带的栗阳疯，逼得让栗阳的沈大经纪人沈哥也开始为了两人变着法操心，记得沈哥那句常挂在嘴边上的女人如老虎，好像正是在认识吴迪以后，一下才忽然变得有如此感触。 生活不易，摊上个有疯子女友的艺人更不容易，这或许就是对当初他看走眼的惩罚，他怎么就会相信吴迪是个温婉淑女！ 第二十五章 斯人归期未有期 吴迪大概是汤晓晓记忆力所有的放肆，浮华世上那么多让人思而不敢的事情，汤晓晓只见过吴迪一个人做到了。 一个人活的肆意而潇洒。 明暗的路灯，嘶鸣的车流，街旁的小路上，一头如瀑金发的东方女子悠悠的晃着，如同喝醉了一般呜呜呀呀的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你不来吗？”吴迪转过身看着仍一派安静的汤晓晓，虽然知道她向来如此，可吴迪还是喜欢汤晓晓情不自禁时的样子，那么的热烈而富有生命力，而如今的她，却越来越安静，似一潭等着干涸的孤泉，连风都吹不起那水面上半丝的波澜。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笑的，”吴迪停下脚步等着汤晓晓慢慢追了上来，“晓～如果不开心就回来吧，为了他不值得。” 汤晓晓看着吴迪忽然正经起来的样子，她刚说，那个人不值得，可汤晓晓又何止想过值与不值，只是被人带走了一样东西，她想取回来罢了，可叹尚尤不知，斯人归期何时。 爱吗？汤晓晓看着吴迪硬扯着自己晃来晃去的影子，这样疯癫的她真的许久不见了，只为何如此委屈。 汤晓晓不自觉的随着吴迪那不着调的歌慢慢笑的飞扬，心里却也开始问自己，她真的爱那个人吗？她真的喜欢苏扬吗？她以后真的能不管在淇滨辛苦一辈子的母亲，自己留在苏扬吗？ 结果是什么其实汤晓晓一直都心有答案，那就是，她不能。不管是为了谁，淇滨始终是她的家，是她母亲住了一辈子的地方，且不论母亲愿不愿意过来，就算来了，她又能用什么来供养那养育了自己一辈子的人。 不值得，汤晓晓想了又想，苏扬是一场幻梦，而在淇滨还有着很多等着她回去的人。 “明天我带你去张川吧，那边好像有个古镇，一起去看看？” 汤晓晓笑望着正对一家古装特卖店流口水的吴迪，她一直喜欢这种厚重的历史感，虽然不符合吴迪看起来飞扬的性子，汤晓晓却清楚的记得这么些年来，吴迪总喜欢跑古镇的行程。 每一站，吴迪都会有照片传回来，照片里面的她往往变装成各色各样的人，但汤晓晓却从没见吴迪穿过古服，可想她怎么会不喜欢，从不敢去尝试的胆怯里，不过是小时候那声声刻薄下的累累伤痕。 “你不上班？我还打算明天就回去不祸祸你了呢？”吴迪意外的看着竟然主动提出了出游建议的汤晓晓，那张川古镇她是想去，但这不代表她愿意汤晓晓抛下一切就只为了陪她。 “不干了，等过几天交接完我就回淇滨去，这样你再去就可以回家找我了。” 如此可好？汤晓晓看着眉眼里忽然因她的话染上动人神采的吴迪，这人的快乐总是这么简单，“走吧，进去挑一件，明天我们穿着去张川，美翻他们！” “啊？这里？”吴迪不确定的望着自己手边刚刚被汤晓晓点名的古月衣室，虽然她是很喜欢这样的衣服，但想起自己穿出来的怪异样子，吴迪仍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我陪你。”汤晓晓拉着吴迪的手，大步的，就走进了店里。 古月衣室是家不大的小店，一眼便可以把整个店都望进眼里，但是它又可以在你入眼的一瞬间，绚烂你全部的眼眸。 汤晓晓和吴迪惊喜的看着每一件精致的衣服，衣身独特的裁剪，干静清晰的纹理，丝丝针脚交织出的，无一不是栩栩如生的漫云花灵。 “去试试，”汤晓晓看着一件件皆爱不舍手的吴迪，这些衣服她穿上哪件都应是好看的。 古月衣室的店长是一个有着细碎小胡子的男人，他脸上隐隐的青茬里，不知被谁藏进去了几个小小的字母“tlz”，虽看的并不真切，但被店长恰如无意的大手一掩，那脸上浮起的绯红色胭脂云，便早已经将他卖了个彻底。 “她太瘦了，恐怕撑不起那衣服。”汤晓晓只听店长在她旁边说着。 “瘦也穿不上，不是应该更好看吗？”汤晓晓还真没见吴迪穿什么不好看过，她作为一个美食博主有比自己还瘦一圈的身材，早早就已经让她羡慕嫉妒了许久。 “嗯，不止人挑衣服，衣服也是挑人的，那身过于肥大，你来穿也许还能撑一撑，而像你朋友那样纤瘦，选简单一些的款式反而会比这些繁乱的花纹更能凸显气质。” 莫名的，汤晓晓忽然觉得这店长竟然在和她这个上帝来谈论胖瘦的问题，而她显然是胖的那个。 这边正说着，另一边吴迪已经在试衣间里开始大声的求援，“晓～你快过来啊，这衣服活了！我怎么翻都穿不上，你快来看看啊！” 衣服活了？汤晓晓听的满头黑线，这样的形容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不过吴迪既然叫了汤晓晓也没打算不理，正好店长转身取了一件天青色的长衫递了过来。 瞧见比刚才两人找的要简单百倍的衣服，汤晓晓也不确定里面那位挑剔的主能不能相中这款，但感觉上，这长衫果真会比那件长裙看起来要更适合吴迪一些。 “这什么！”果不其然的，正如俗言总说的那样，上帝会为你掏钱，但怎么让上帝开心，这就是个永恒的问题。 汤晓晓这边好不容易才哄着吴迪换下了那件穿上如同套一个麻袋在身上般的长裙，就吴迪那细瘦的胳膊腿，根本不够那数米长的裙带一圈圈捆的。 最重要的，鉴于吴迪刚染了头耀眼的金发，再穿上一身月白长裙，总是给人一种西方神话里妩媚女妖的奇异幻想，哪还有半分古服所想体现的清雅味道。 “这件……好像不错啊！”吴迪紧闭的眼睛，终于还是被自己身上泛的光给闪耀开了，天青色长衫将她细瘦的腰身果真勾勒的如梦如幻，那头金色长发此刻也被利索的挽在头上，整个人就如同一位书中伊人跃出了纸面。 站一边远远瞧着的汤晓晓自然是觉得极好，另一边店长也像是早已预见一般满意的点着头，嘴边对吴迪赞不绝口之时，手里还不忘往汤晓晓手中也塞了一件，“去试试，这件你穿上肯定也不错。” 汤晓晓被两人合力推进了试衣间，看着手里的红色罗裙，这颜色汤晓晓还真觉得自己有些降不住，不过耳边就是守在门口两人那一唱一和的聊天声，清楚的让汤晓晓此刻无比明白，如果不换衣服，她今天是别想走出这小小的试衣间了。 大概是清楚汤晓晓也不是喜欢麻烦的人，那件罗裙穿起来同样是极简单的，尤其令人赞叹的，那火红色衣面上遍缀其间的金色绣线连起来，一只昂首的金色凤凰正如同浴火重生一般高亢的嘶鸣着。 “哇！”一出试衣间，吴迪一声夸张的赞叹立刻让汤晓晓不自觉的低了低头。 虽然不用等这一声赞叹来让她明白这衣服有多漂亮华丽，但被人如此的盯着，汤晓晓还是感觉很不好意思。 她知道这衣服很好，不用照镜子她已经知道这是一件多么棒的衣服，汤晓晓想，或许正如吴迪那件长衫，这一件，也正好在等着她的到来。 可最后汤晓晓仍是没有带这件一起回去，面对店长和吴迪两人不解的眼神，汤晓晓还真没办法堂而皇之的告诉这两个只看衣服不看价格的人，她钱包真的穷了！ 而且，她其实有一件这样的衣服，所以汤晓晓笑着安抚下自掏腰包也要把衣服拿走的吴迪，“我有衣服的，明天穿给你看。” 那衣服从汤晓晓拿出来吴迪便看了一遍又一遍，白色的广袖长裙，冰丝绢花大朵大朵的开在大衫上，内裙衣摆细绣的银色花样，正开的万千烂漫。 “这衣服不错，”吴迪足足看了十几分钟后才说了这第一句话。 “你有这么好宝贝怎么才拿出来，”这是第二句。 “这，好像件演出服啊，”这是第三句，而且汤晓晓知道，吴迪这次真相了。 不过演出这事还是被汤晓晓笑一笑便含糊了过去，这么久了她其实还是很有些办法能转移这疯女人注意力的，像是告诉她，“等等，你口红怎么好像缺了一块？” 就这样，第二天请假不容易，出门却是极简单的，当有些事真的不在乎以后，才能迈到一片新的天地，看到近似却又极不相同的两个世界。 一大早的，吴迪便高束起了满头金色的长发，嘴巴里从昨晚就开始抱怨着，早知道要去张川，回来再染就好了，可没一会，这个女人便已经陶醉在了自己的盛世美颜之下，“帅！” 远远便听到客厅里传过来的自夸自赞，习以为常的汤晓晓嘴角挂着笑，眼睛却仍细细的看着床上那身白色的衣服，这一次大概是最后一次穿了吧，穿出去，去告诉全世界，她真的要放弃了。 张川古镇名气不高，虽挨着苏扬这一旅游胜地，每年古镇旅游却也只是在前十末尾里徘徊，这地方开发很少，交通不便，虽然里面已经布置的小有所成，却往往没什么人来这边，反而辜负了这好山好水。 一路上看着吴迪兴奋的样子，汤晓晓也觉得自己又重新慢慢活了过来，像是汲取到了裙摆上茉莉花盛开的生命力，连此刻她眼眸里的世界，也都无不在洋溢着无数的欢乐。 “晓～我好看吗？”吴迪一下车便蹦跳着问汤晓晓她看起来怎么样。 “好看。”汤晓晓握着好像一松开便要飞走的吴迪，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晓～我有没有告诉你一件事？”吴迪忽然偏过头问。 “什么？”汤晓晓认真的看着吴迪，她好像还真没有什么不会和自己说的事。 “晓～我还没有告诉你，你今天真好看！” 第二十六章 谁与谁的冤家路窄 这一条路，走了三个路口吴迪便够了，不止她，汤晓晓也开始深深的反思穿古服来玩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好沉，好热，走的脚真的好累。 足足十五分钟，两人从没觉得有天十五分钟能有这么慢，十五分钟的路能有这么长。而前面据说还要过三个路口才能到川和园的遗迹，可这一段路，只是望过去都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般，让人看不到半分的希望。 “你说我们刚才为什么不打辆三轮把我们送过去呢？” 走不动的吴迪完全不顾形象的撩起自己长长的衣摆呼呼扇着，她的问题汤晓晓真的很想回答她，没什么，就是因为刚刚那个三轮车大叔来问的时候，某人为了拍照非要自己走，所以她们现在，真的在自己走！ “哎，走吧，也许一会还有。” 说实话？怎么可能。 汤晓晓一想起自己说完便会被吴迪给狠狠戳爆的脑袋，这心里狗命要紧的想法就让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但有时候沉默才不是屈服，汤晓晓觉得自己完全是在曲线救国，试想万一吴迪真不走了，那比起两人困在这空无一人的路上吃土，还不如早点走到前面镇上来的更好些。 尤其当有另一个大叔问她们要不要坐车时，两人真的油然而生了种在外乡遇到亲人的激动之情，慢慢随着那辆咔咔作响的小三轮停靠下来，汤晓晓终于可以也好好的松了口气。 她如今这一身，虽然抛掉了外配的大衫，但是只是里衣便足足抵了吴迪那件长衫三件的重量，别说吴迪走的已经撑不住，这身衣服折磨的她其实早就要崩溃了，只是两人说没说出来的区别而已。 一路上虽然花了和二十五分钟前同样的打车钱，但两人终于还是顺利坐着小三轮在坑坑洼洼的乡土老路上，一步一颠的到了地方。 虽说好像白走了那二十多分钟，但两人却都觉得钱花的实在超值，再走下去别说能不能活着到达那目的地，就是终于给她们走到了，估计那时候两人谁也不会再生有游玩的心思。 张川古镇听蹬三轮的大叔介绍，这张川还是一个人名，据说是这小地方走出去后唯一回来了的学子，因为出钱帮乡里做了很多好事，所以大家为了纪念张川，这才把镇子名都换了，而她们要去的川和园，就是早年张川在镇上的宅府改建而成。 “学子？”吴迪撅着嘴一脸怪异的看着眼前挂着“川和园”牌匾的高大院门，“他不是没考上反而做生意去了吧？” 吴迪的话听的汤晓晓很是想笑，这种猜想原来并不只有她自己想过，可不管如何，至少比起这里出去的其他人，张川回来了，并且还给镇子里捐了不少钱，如此扶贫还能建造这样一个高门大院，只能说张川也是一个奇才。 川和园那长长的院墙像是要把连后面层峦的山峰也给一块给围进宅里，如此美景自然不能辜负两人穿这么一身累赘的衣服漫漫远道而来特意寻它。 于是等两人真的进去园里，早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期间摸墙走的实在累人，汤晓晓又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阻止了吴迪想要翻墙进去的想法。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配把剑才能拍出来更帅一些！”吴迪远远盯着一个小贩手里的各种小道具悠悠说着。 “不要了吧，那都是孩子的你拿着也不像样啊。”那一堆哄孩子的小把件汤晓晓自然也看到了，但她不能想象若是吴迪拿着那些来耍帅又会是一番怎样的画面。 “试试嘛，等着。” 话刚一说完，吴迪便已经兴冲冲的朝那小贩跑了过去，汤晓晓只能远远看着前面的那在阳光下被照的如同一片星海的金色长发，这样耀眼的金，也只有吴迪这样的女人才能让它在日光里收获独有的灿烂。 这一会的功夫，汤晓晓只是累的眯了下眼睛，当她被叽叽喳喳声吵的再睁开时，吴迪何止带回了一把长剑，还有一个笑的十分讨喜的穿马褂的胖子。 “你好，我叫周宇，一个摄影师，刚刚听安迪说你们想找人帮忙拍照，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两位美女效劳吗？” 周宇说话间右手往左肩轻轻一搭，稍一弯身让白胖的身子一下更显憨态可掬，汤晓晓虽然不知道吴迪从哪找来的这人，但她喜欢周宇，这绝对不是因为周宇刚喊了她美女的缘故。 有专业的人在场，果然照片质量一下比两人拿着手机乱拍一气的时候好了太多，汤晓晓不过了了看了几张的照片，照片中的吴迪在一颦一笑里，霎那间倾尽风光。 “我帮你也拍几张吧，穿这么好看，不拍下来真是太可惜了。”周宇握着手里的相机对汤晓晓说。 这样的邀请，汤晓晓怎么会拒绝，何况周宇技术很好，而已经把照片拿到手的吴迪，早已经在一边抱着手机不知和谁聊的正欢。 “干嘛呢，这才刚拍完就迫不及待和你家那位炫耀啊。”汤晓晓笑着喊抱着手机傻了一般的吴迪，这人嘴上说不想，还不是有点什么都先和那位说一声。 周宇看着两人的互动，嘴角的酒窝更深了几分，“你们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 “那你是不知道她平常有多疯，你要是知道才不会羡慕我。”汤晓晓本是笑着的，直到瞧见了周宇眼睛粘在吴迪身上的一丝迷恋。 “你喜欢她啊？”汤晓晓试探着问周宇。 “嗯，”周宇也没否认，认真的话却听的汤晓晓心里沉了又沉。 啪！就分神的那么一会，周宇已经把相机朝着远处长椅上坐着的吴迪又拍了一张，似是极满意那抓拍下的照片，还把机子伸过来想要汤晓晓也一起来看一看。 “她已经有爱人了，”汤晓晓不知道这野生的小草能不能明白她此刻的意思，虽然她好像并不应该插手别人的感情，但吴迪，汤晓晓只希望她不会有天因为感情而伤人伤己。 “我知道，”周宇听汤晓晓说玩，高举着的相机也悄无声的放了下去，面上红潮褪去时，嘴角的弧度却扬起的更加迷人，“她这样动人的精灵，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这一番话，汤晓晓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吴迪，有人喜欢和欣赏自己的朋友这好像是件很不错的事，可如果这里面掺了些其他的想法，同样也会变成一件让人极头疼的事，而这些事，当事人却是完全不知的。 “大摄影师，下次约啊！”看着对周宇仍有些不舍，甚至下次还要约的吴迪，汤晓晓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真心大还是刻意如此，这么明显的爱意，这么明显的眷恋。 这是谁的劫数？汤晓晓按下吴迪那仍不住挥动的手，低骂了声，“你可是有夫之妇，注意影响。” 这话汤晓晓是很认真在说的，可惜，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吴迪根本是认为自己在和她开玩笑，可刚才的事汤晓晓真的没想好要怎么去开这个口。 告诉她有人喜欢你？可这很普通啊，你问问她号上两百万的粉丝哪个不喜欢她，当然黑粉总是存在的，且无处不在。 告诉她有人想撩你回家做媳妇？这，好像也只会让她更兴奋而已，刚被拒婚的某人大概现在正恨不得有人告诉她，你可以的，我的梦中情人。 所以这事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让人摸不着头脑，而周宇那圆圆的笑脸本来让汤晓晓是觉得十分可爱的，可现在她却更多的认为，那一个邪恶的种子，即将结出罪恶的花骨。 “晓～你等我会，我去买点东西。”这边汤晓晓正为了某人的未来忧伤着，吴迪却忽然瞪大了眼睛，撂下一句话就跑了出去。 一刻不得安分，汤晓晓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就不应该出门，累都要累死了，吴迪这会更是又闪没了人影。 “安迪！” 汤晓晓坐着等了好一会，这刚刚说马上回来的人却是怎么都不见了影子，一想起要在这巨大的院子里捞人，汤晓晓真的头都要炸了。 不过不知是不是老天垂怜，没走多远汤晓晓就看到了那一抹独特的金色，以及声声入耳的争执。 “这是我定下的，你在我后面凭什么让给你啊！”吴迪大声的嚷着。 “你讲不讲道理，是你的你怎么不拿走，我也是付了钱的，凭什么说这就一定是你的。”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汤晓晓见找到了人，紧赶了两步这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也不大，就是两支冰激凌的事，但难就难在，这是最后的两支冰激凌。 “杜，杜学长？”汤晓晓费力的慢慢靠到事件中心，这才看清和吴迪在吵架的是哪个无畏的男人，就一眼，汤晓晓就知道自己真的不顺，眼前这正瞪着眼睛的男人，不正是学校里见过的杜奕霏，虽然穿着一身斯斯文文衣服的人和记忆力的那个有些不太一样，但杜奕霏不论如何汤晓晓绝对还是认识的。 可惜，杜奕霏却完全没认出忽然加进来的汤晓晓。 “你是？”杜奕霏皱了皱眉，他总觉得眼前这人面熟的很，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不过既然是刚才那抢东西的女人的朋友，那应该也不是好人。 “那个，误会，误会……”汤晓晓认识却不知道要同他说些什么，而且他既然没认出自己，这一点也说不出让人更难过还是更庆幸一些。 “误会什么误会，我给了钱的，明明是他拿了我的东西，东西凭什么给他啊，不行！”被激的来了劲的吴迪用力的想挣扎开汤晓晓的拦堵，但心里不愿看汤晓晓受伤的心思，早已经让她不敢太过用力。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汤晓晓尽力安抚着暴躁起来的吴迪，她知道吴迪遇事一定要辩一个明白，可大庭广众且不说，汤晓晓的怯懦，开始让她害怕看到与那个人有关的一切，包括他认识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像是在提醒汤晓晓，你错了。 见疯女人被拉走，杜奕霏拿两支冰激凌也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露天舞台，可越走他的心里有什么忽然就渐渐明朗明朗起来，当他走到一个极美的女子身边时，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你怎么了？”女人奇怪的问，这走之前人还好好的，也不知是撞了什么。 杜奕霏把冰激凌递到了女人手中，立刻掏出了放口袋里的手机，面色紧张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老大，你现在忙吗？”杜奕霏小心的问。 “你说呢？”电话里人无奈的回道。 “那老大你先歇一会，我和你说个事。” “你说。” “你之前是不是说看到老二媳妇一定要让她到苏扬来？” “怎么了？”杜奕霏的话越来越让人听得莫名其妙。 “我在苏扬，好像看到她了！”杜奕霏刚开始并不确定，只是越想那衣服越觉得眼熟，要知道那天的演出服可是定制款，无论如何世界上都不会有第二件存在的。 “谁？”电话里人不解的问。 “老二媳妇。”杜奕霏稳了稳心神这才坚定的告诉了电话里人他认定的答案。 “那你告诉她老二明天飞机回来没？”这个消息听的电话里人也激动起来，但直觉让他觉得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我刚没认出来，让她走了。”杜奕霏委屈的说，“要追吗？” “你说呢！” 杜奕霏的话简直要气死电话那头的某人，一声爆呵吓得会议室里人一个个都不约而同的擦起了头上忽然冒出的冷汗。 老二念叨这么些年的女人竟然在老三眼皮底下走掉了，那老二回来知道这事后他们这帮人不都得完蛋。 杜奕霏无辜的看着被摔断的电话，他都已经三年没见过那女人了，若是一眼就认出来不是更奇怪。可想起老大知道自己把人从眼皮底下弄丢了，老二回来再听说自己把他媳妇弄丢了，可想他后面的日子将会过的有多苦难。 但今天他是好不容易才说动了女神出来约会的，为什么要半路给别人找媳妇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笔账，早晚得找那两口子一块算。 第二十七章 我真是来辞职的！ 汤晓晓对吴迪爱较真的性子早已经见怪不怪，可也不能让她光天化日之下在那园子里就跟人直接干起来，尤其，对面还是她认识的人。 “别气了，”汤晓晓看着郁闷半天都没说话的吴迪，不过两支冰激凌，如果花了钱还把自己给气成这样岂不是更不值得。 “那他……”好不容易让人开了口，可没等一句说完，电话声就把两人注意都给吸引了过去。 “沈哥？”吴迪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颇为意外的同汤晓晓说着，沈大经纪人一般从不轻易联系她，这回谁知道又是打来找她做什么，“反正他打电话来准没好事。” 吴迪的话汤晓晓自然知道不能全信，何况现在某人正在气头上，谁打来都是在爆炸边缘危险的试探。 “喂。” …… “不可能，沈凌你有病吧，你凭什么自己决定！不行，我不同意。” …… “我这也不是在和你商量，你不可能不知道下星期是什么日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安排栗阳的行程。” …… “沈凌你不就是为了钱吗，立刻把他去爱尔兰的行程取消，你要多少我给你。” …… “呵，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不可能，栗阳从不……” 果然是关于栗阳的事情，汤晓晓默默想着，也只有关于那个人，吴迪才会变得这么暴躁，想起自己刚刚听到的，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 栗阳被沈凌安排去了爱尔兰，应该是突然的变更，不然不会现在才通知吴迪，可下周，是栗阳父母的忌日，汤晓晓记得吴迪同自己说过，两人每年都会回栗阳老家希林去祭拜他们。 可这一次呢，又会变成怎样一场战争。 “回去吧。”汤晓晓叹了口气轻轻说着，这件事远在苏扬是如何也插不上手的，如果真的不想栗阳去爱尔兰，至少也要在他身边才能阻止这趟行程。 吴迪目光沉沉的盯着手机，汤晓晓知道她在等栗阳的电话，可有些事，旁人又能去说什么。 直到送吴迪安全的上了车，汤晓晓抚着自己宽大的袖子仍是有些恍惚，这些天过的太放松太肆意了些，一下又要回到日复一日的工作之中，总令人有怅然若失之感。 不过既然决定了，汤晓晓也没打算再犹豫什么，毕竟这世界不止那一个人在等她，还有另一个世界也需要她去照顾。 第二天，汤晓晓一早的就走着熟悉的路来了公司，今日到的早些，公司里来的人不多，零星的几个散散坐着，有人还在懒懒的打着哈欠，“早。” 看着熟悉的面孔，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了汤晓晓心里慢慢开始泛起了丝丝的酸涩，不管如何，这一年她学到了很多，这些同事也都或多或少说过话，可这些，她就要离开了，以后也极有可能都再也不会遇见他们。 辞职报告大概是汤晓晓写的最纠结的案子之一，删改数次，总觉得这里不对劲，那边也不是很合适。 远远的看着尚琦办公室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汤晓晓不可控的竟有些害怕，进去应该会被骂，这一个被以往无数次巩固下的想法，每次都让她对这个办公室敬而远之。 看着手边上自己签都已经签好的辞职信，汤晓晓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站起来慢慢靠了过去。 办公室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了，一身精致职业装，半散着及肩黑发的方芸，正倚在墙边慢慢勾画着手里的档案夹，见汤晓晓远远走了过来，利索的把笔往耳后一夹，笑着打了声招呼。 “芸姐，”汤晓晓轻轻喊了声，方芸已经是在梦墨三年的老人，之前没少帮汤晓晓，如今想起自己要走，对方芸的不舍立刻数倍的涌了出来。 “谁在里面呢？”方芸既然在门外等，汤晓晓自然知道里面有人，不止如此，里面尚大主编骂的也是毫不客气，就是内容倒是与以往都不太一样。 瞧着汤晓晓奇怪的目光，方芸怜惜的朝办公室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小叶在里面呢，之前和活动的主办方吵架被主办方给投诉了，尚编说他几句他还不服，这不刚刚连辞职都嚷出来了。” 方芸带了叶絮繁大半年，朝夕相处的，眼见着人在里面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方芸很不喜欢，但却只能无奈。 “投诉，吵这么严重，没事吧你们？”方芸性子向来柔和，见谁都是温温柔柔的笑着，只是这吵架，总感觉不应该出现在她存在的地方。 “主办方半路空降了一个经理，把人抽走一半不说，更是连轴使唤我和小叶，那天也是我确实有些不舒服，没完成分给我的任务，让那经理给骂了，小叶就是性子爆了些，看不过去就和那经理吵了起来，不过这事我和主办方说过，他们也认为是自己的失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投诉还是到尚编这来了，结果小叶今天刚来就被喊了过去，昨天他也是熬到了一两点，也难怪他不愿意。” 愧疚在方芸墨色的眸子里流转，叶絮繁的事她总觉得还是怪她的，要投诉也应该是没完成任务的她来承担，但最后却是让帮忙的人被连累受罚。 讲完方芸沉沉的叹了口气，汤晓晓听的也一阵唏嘘，这样的事她不是没见过，但是大多也如同方芸一般，既无伤大雅便也就含糊的过去了，可叶絮繁到底冲动了些，有些人哪是他们这般小人物惹得起的。 两人一句一句的聊着，耳朵却都关注着办公室里的动静，等里面渐渐安静下来，叶絮繁也耷拉着有些灰暗的脑袋走了出来。 “我就说吧，他直的很，出来一定是低着头的。” 方芸笑着和汤晓晓说着，脚下却快步朝叶絮繁迎了上去，叶絮繁抬头朝汤晓晓看了一眼，很快便如同一个斗败的公鸡被方芸拉了下去。 汤晓晓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门口，叶絮繁那挫败的眼神一直久久绕在她的心里，这样的眼神她记得，她也曾感到不公和不服，但那又怎样呢，不曾到达那样的高度前，接受便是汲取力量的最好途径。 最重要的一直都是，活下去。 在这个可能并不多完美的世界里诞生，便已经注定了我们一生都要努力的一个方向，活下去，然后活的更快乐些，活的更精彩些。 紧紧握了握手里的辞职信，汤晓晓硬着只看是到门便有些发麻的头皮用力推开了办公室掩住的门。 屋里尚琦只抬头瞧了一眼来人是谁就又忙活起自己手边的事，“有事？” 汤晓晓看着埋首在一堆档案里的尚琦，心里只有些瑟瑟的发抖，手指不安的紧紧拧着自己上衣的下角，发白的指尖就如同她此刻空白的大脑。 她好像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完了！汤晓晓悔不当初的想要夺门而逃，但久等也没听到来人开口的尚琦，已经疑惑的直起了身子。 “这一周没活动的编辑都谁在呢？”见汤晓晓不说话，尚琦并没追问，反而想起另一件刚刚经理同她提起的事。 “呃，芸姐，冉菲儿，我还有叶絮繁，磊哥和苏妍后天也应该回来了。” 汤晓晓战战兢兢的想着自己一早上见到的人，如今细数起来，她们一组在的人最近确实不多，不过如此问怕是又有活动安排，那她…… “那个，尚编我……”深知一但安排下来自己又要被拖到案子结束才能脱身，想早些回去的汤晓晓结结巴巴的开口，至少她要告诉尚大主编，她真的要辞职，活动千万不要考虑她。 “嗯……就你们几个在啊，那你后天和我去个发布会，记得收拾的利索点，一会顺便告诉方芸声，后天京玉大厦集合。”尚琦一说完像是解了一桩心事便又要埋头继续看下去，可汤晓晓还站在一边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三句便又把她安排了出去的尚大主编。 “那个，我？”汤晓晓指指自己，她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打扮利索点，京玉大厦又和她什么关系，她只是想辞个职而已。 “怎么了，”尚琦更不明白汤晓晓这么疑惑的缘由，她觉得自己刚刚应该说的很清楚了，看着汤晓晓睁着圆鼓鼓的大眼指着自己，尚琦说：“对，你，我，方芸，后天，京玉大厦。听明白没？” 见汤晓晓傻了一般不动，尚琦随手便扔掉了自己手里的钢笔，沉重的笔杆与厚重的桌子激烈的发出了一声“碰”的声响，如此一声，总算把汤晓晓卡掉的脑子转到了正规上。 “可，可为什么是我，我……”我来是想辞职啊，汤晓晓焦急的想告诉尚琦，可尚琦却倚在椅子上舒了口气，眼睛也开始危险的看着汤晓晓。 被盯得毛毛的汤晓晓下意识的想撩一撩自己的头发，谁知触手可及处，哪里还有头发的触感，前些日子刚刚剪短的头发，完全不需要她来调整，丝毫不会影响到她此刻的视觉。 触手无物，汤晓晓更觉尴尬。 “你怎么，不想去？那你是让我带冉菲儿去还是叶絮繁去？”尚琦像是对今天的汤晓晓感到极为的奇怪，如此机会不应该拒绝才对，像冉菲儿一早上已经来她办公室添了三次茶水了，可尚琦并不想带着冉菲儿去发布会。 “菲儿她应该挺想去的。”汤晓晓低声的说着，终于明白冉菲儿今天为什么跑办公室如此勤快的原因，汤晓晓其实并不介意由冉菲儿来接替她去发布会，她今天真的只想辞职。 “她想我可不想，带着你至少最近你也算小火的编辑，带着冉菲儿我拿什么介绍给人认识，梦墨没人了我带她去丢人。” 这话说的汤晓晓连回都不知道如何去回，这应该是在夸她吧，可是她真的想辞职。 多说无益，看着尚琦那自己再多耽误她半分钟就要撕了自己的样子，汤晓晓还是瑟瑟的走了出来，结果还是啥也没说，那辞职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她给捏皱，可该说的话是一句都没说出口，反而让她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活。 她只是想辞职啊，能不能给她半分钟让她把话整理妥了给说完！ 但显然尚琦并没听到汤晓晓此刻的心声，她有着一堆等着处理的事情，半分钟简直是一种奢侈。 汤晓晓把尚大主编的话转给方芸时，方芸也有些奇怪，不过倒没有汤晓晓反应那么激烈，瞧着汤晓晓也有些灰败的模样，方芸不解的问：“你也被骂了？” “没有，”汤晓晓有气无力的回着，她话都没说几句，就被尚大主编给瞪出来了。 她就是个浪费尚大主编宝贵时间的罪人，汤晓晓心里暗暗想着，进那个办公室她怎么能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呢，现在好了，至少报告会结束前辞职的事是不用想了，而这都是因为她进去前把自己脑子给丢了。 脑子是个好东西，好不好用至少得有不是。 汤晓晓哀怨着看自己电脑上尚琦刚传过来的一份文件，二十多页的介绍，她这次真的是在自找麻烦。 “为什么啊！”冉菲儿看着群里的通知，不敢相信的惊叹了一声，此刻汤晓晓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她？为什么报告会非要后天开？为什么她辞职就赶上公司人最少的时候？ 就只是想辞个职而已，为什么会这么难！ 第二十八章 不是故事里的灰姑娘 那二十七页的酒会安排汤晓晓看了一半才就明白了这场酒会为什么尚琦为会如此看重，要知道只单把这份单子上的受邀嘉宾随便拿出来几个，便足以让全国都要震上一震。 那份名单上每一个受邀之人，无不是声名显赫的文坛大家，或是翻云覆雨的政商两界大佬，而他们对于汤晓晓而言只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汤晓晓一个都不认识。 看着一个比一个吓人的简介，汤晓晓这心里小鼓也打的越来越响，这里面说的可是威霆集团要在苏扬建家文娱的分公司，酒会应该就是用来打探下各方的意思。 可这邀请到梦墨文化来，总让汤晓晓觉得是在宣战，不过这威霆抢生意也抢的这么光明正大，果然不愧是大集团。 汤晓晓耐着性子一页一页的把所有的字统统看了一遍，里面光芒之盛竟也让她起了些兴趣，那可都是没见过的大人物，虽然是跟着尚琦去凑个人数，但能看一眼真人也算不枉此行。 对威霆集团，汤晓晓明显感觉到了梦墨整个公司上层对这个集团的忌惮，整整一上午，尚琦和几个经理一直都在忙着开会，偶尔进去帮忙添些茶水的汤晓晓，对里面一片肃穆的压抑，真心感觉多待一会都要短寿几年，而里面坐着的几位大佬，已经如此坐了一整个上午。 “哎，”放下手里的水壶，汤晓晓长长叹了口气，都说有钱便能万事安足，可汤晓晓怎么越发的瞧着，这有钱人的日子也不见得多么好过，也许还没她们这帮小打工仔日日省心。 “明天的礼服准备好了吗？” 听着旁边汤晓晓的叹息，方芸笑了笑便把话头引向了一个新的方向，她的心里隐隐是明白汤晓晓为了什么而叹气的，可方芸却并没多加提起，她的位置决定了她并不需要考虑很多，更多的则是需要她完成她所应该做的，像是准备好一身合适的衣服。 方芸的话让汤晓晓听的有些迷糊，傻傻的抬头看着自己旁边站着的方芸问：“什么礼服？” “明天酒会你就穿这身去？”方芸皱着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无辜的汤晓晓，虽然汤晓晓今天穿的看起来还不错，可方芸很清楚如果明天她仍然是这一身，汤晓晓恐怕连会场都不一定会被准入。 “晓晓，那是京玉大厦，是一个正式的场合，我，我觉得你需要准备一身更正式一点的衣服，如果把平常的衣服给穿着过去，是很不礼貌的，”方芸认真的说，“而且你如果明天就这一身出现在尚编眼前，你一定会被骂的。” 方芸的话让汤晓晓不由打了个哆嗦，她对尚编已经有些过敏了，但是她已经在她所有的衣服里找了最好的一件准备明天来穿，只是也和今天这身相差无几就是。 “那怎么办，”汤晓晓的脸一下就垮了下去，她这是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麻烦，还要买什么礼服去参加，“买衣服的钱公司报销吗？” 衣服不合适会被骂的很惨，这一新的认知让汤晓晓很是心慌了整个下午，面前的电脑上也全是关于酒会的注意事项，她从没参加过，哪里知道原来一场酒会还有这么多门道，怪不得尚编之前还说要给她介绍什么人认识，这一查才知道，哪里是介绍几个人，完全就是借着酒大家一起聊聊天，顺便试探下明天的天气如何，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看能不能聊上了。 可凭借尚琦的资历，汤晓晓还真不知道谁会不给她面子，如此她这个本打算单纯去凑凑热闹的人，肩上的责任好像一下就大了很多。 当天晚上一下班，汤晓晓连家都没来得及回，拉上方芸一起吃过饭后两人便开始满商场的找衣服。 买衣服这种事汤晓晓其实觉得自己眼光应该还可以，但是下午她在手机里千挑百选相中的三款礼服，已经被方芸统统给笑着否决了。 等两人逛到第五家店，汤晓晓已经试过了十几套的衣服，那些衣服在汤晓晓看完全是华而不实的，只能特定场合来穿的设计不提，衣服摸起来也感觉是一种完全经受不起揉洗的料子，综上而言，汤晓晓觉得她简直疯了才会到处找一件这样的衣服。 “不然就拿这身吧。”试了许久终于有件方芸能看入眼里的，汤晓晓望着镜子里自己身上这件香槟金色的小礼服，心里还真是松了口气。 至少这件看起来还正常些，之前她试过网纱，拼接，还有各种在汤晓晓看来实在有些稀奇古怪的衣服，反倒是这件看起来更给人简洁大方的感觉，从肩后延出的一方长巾，让衣服典雅又不失活泼。 可选是选好了，汤晓晓看着吊牌上与四位数仅仅差了个位数的价格，汤晓晓感觉自己心里面正生生的在滴血，这些钱她能买多少衣服了，如今却只能换这件据说造出来就没考虑需要洗的衣服。 有钱人的消费果然对汤晓晓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看着付完账单后手机里提示的自己银行卡只剩两位数的消息，汤晓晓再一次且更加认真的问方芸，“这种活动花销公司真的不给报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汤晓晓虽然知道，可看着方芸无奈的摇头这心里就是不舒服，只有当体会到挣钱不易的时候，才能体会到花钱的心痛。 “没事的，你穿上很好看，而且明天酒会上那么多人，威霆的动作不明，尚编一定会抓住机会和很多人聊聊，到时候你我可不只是在会场做花瓶的，一身正式的衣服也是公司和自己脸面啊，没什么好心疼的。” 方芸说的云淡风轻，汤晓晓却怎么也放不下那卡里剩下的惊悚两位数，如果不是自己平常还注意存钱，恐怕等辞了职连回去的车票都要买不起了。 汤晓晓看着手里拎着的华丽包装盒，暗着着果然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这盒子平常被汤晓晓遇到是一定要好好收起来再多加利用的，但这一个，纵然再漂亮，汤晓晓觉得它还是好好保护她刚买的宝贝比较好。 “哎，一天天穷嗖嗖的买什么礼服，”汤晓晓小心的抱着这花空了自己钱包的衣服，嫌弃归嫌弃，肉疼也是真的疼。 “芸姐，你说有些东西也不是一件衣服就能改变的是吧，可怎么总觉得换身衣服就能像故事里那灰姑娘一样变成公主呢？” 汤晓晓的话听得方芸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谁不想变成公主，但却不是每个灰姑娘都能遇到善良的仙女教母，“这也许就是一种魔法吧，自己给自己施展的魔法。” 一种能让自己感到片刻幸福的魔法。 两人分开时天色早已经沉了许久，耀眼的霓虹照的路人面上皆满是疲累，被如此夺目的光所照亮的，是一天的结束，还是新一天的伊始。 “曾经你给我施展过的魔法，如今我自己也可以了，不过你的审美肯定是有问题，她们都说不好看，再也不按你喜欢的样子挑衣服了，反正穿了你也看不见。” 晚上汤晓晓躺在被子里给那个悄无声息的兔子发着消息，一排排的未读与以往任何一次查看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就在汤晓晓正想着要不要拍个照片给那只蠢兔子传过去时，电话响了起来，屏幕上亮起的是汤晓晓参加孟云堂演出时拍的照片，灯光下那人优雅的坐在钢琴旁边，嘴角的浅笑更是分外惑人。 “喂，大佬今天好有空啊，怎么想起小女子来了。” 孟云堂工作的时候总是聚精会神，汤晓晓也不想打扰他，没事的时候两人就日常的互道声简单的问候，也只有孟云堂真的可以停下来时，两人才会在电话里好好聊上一聊。 “行程临时有变，做完手里的就把其他的先推掉了，明天我去苏扬接你。”孟云堂话音里带了丝欣喜，却听的汤晓晓又是一怔。 “你明天回来，可……”可她明天已经被人安排的妥妥当当，哪有时间陪他，汤晓晓想明天一定是什么好日子，不然这帮大人物怎么都抢着在那天来安排些。 那这么一算汤晓晓觉得自己好像也是个大人物，因为她本是想着等酒会结束了和尚琦提一提她辞职的事，这应该也是安排，虽然在某些人眼里实在有些微不足道。 “你明天有事吗？”孟云堂问。 “呃，也不算有事吧，就是公司让我去个酒会，看那安排好像要开挺久的，我怕……”怕怠慢了大佬，这突然的改变真是让汤晓晓没有丝毫准备，她都准备好两人下次在淇滨再见了，果然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关系，你忙就行，我回来也不早了，等落了地我再给你打电话好了，反正酒会那种地方你应该也吃不下什么的。” “哦，好，那我等你电话。”汤晓晓笑着说，和孟云堂在一块其实是件很舒服的事，只要他不纠结时间这事。 能认识孟云堂这个音乐天才汤晓晓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吴迪的光，从两人慢慢接触到变成习惯彼此存在的朋友，汤晓晓一直都觉得她很幸运。 可孟云堂对自己那份情，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回应，人的出场顺序太重要了，偏偏如孟云堂这般完美的人，却在她心里已经住进姜凤林以后才让他来到她的身边，可汤晓晓知道自己连对不起都不能同孟云堂说，因为他从没与她提起过这事，从没开口，便谁也从没亏欠过谁，何来抱歉。 汤晓晓今天并不是很忙，至少比起以往的很多日子，可疲累总是按时侵袭她的身体，昏昏沉沉的，汤晓晓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梦里她穿着各样的衣服在奔跑着，可她终不是故事里那个有着仙女教母的灰姑娘，她只是现实里的汤晓晓，被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慢慢拖垮了全部的力气。 这所有的百般心绪，缭乱的都在汤晓晓的梦里化作了一条窄窄的河，河中有舟，常随风泛于水面，在那摇摇晃晃的低浅风吟里，是一人眼里漫天的星光。 “滴滴～”寂静的黑暗被一阵又一阵的声响悄然撕破，可不知是上线提示的声音太低，还是汤晓晓此刻梦的太沉，两者相安无事之间，一连串的已读，便再次随着头像的灰暗重归了寂静。 夜，所有的生灵都将在明天前睡去，又在梦里等着一个新的明天。 而明天总是不能被预到的，它没有如旧的过往，也没有既定的未来，有的，也只是对新一场遇见的期待。 第二十九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威霆集团酒会这天虽然不用早早起来上班，可汤晓晓却并没比往日里轻松多少，日常随便惯了的人忽然被要求盛装打扮，实在让她好好折腾了一番才将将踩着时间点踏出了房门。 一路上，也不方便继续日常挤一挤公交地铁，汤晓晓只好扯着自己精致却极也不方便的裙子随手招了一辆出租，但这个并没让人省心多少，一会一个红灯的停下去，停的汤晓晓心里如同要炸了一样。 迟到了！ 果然，她的表并没骗她，等汤晓晓一路走走停停的到了京玉大厦，尚琦已经和方芸在楼下等她好一会了。 看着连一向好脾气的方芸都有些紧皱的眉头，汤晓晓更不敢看此刻尚琦是怎样的脸色，不过和两人比起来，汤晓晓觉得她幸好买了一件衣服穿过来，但即使如此汤晓晓还是觉得自己的慌乱和两人此刻的从容比起来实在有些不够看。 “尚编，那个……堵，堵车了，对不起。”汤晓晓低着头丝毫不敢看眼前那一身黑白色拼接礼服的尚琦，如此分明的颜色，衬得尚琦整个人更显精干与凌厉。 方芸一旁静静瞧着见人来了便转身就上了楼的尚琦，门口被留下汤晓晓更是手足无措的傻站着，“走吧，也不算太晚，上去吧。” 有方芸领着，汤晓晓一路好走了许多，虽然脚下的高跟鞋老是不受控制，但至少顺利走到了会场找位置坐了下来。 “不是告诉你带双平底的出门吗？你看你路都走不稳，一会尚编喊你过去的话，你可怎么办啊？” 方芸担忧的看着汤晓晓脚下五厘米的高跟鞋，这跟虽然还不如她此刻脚下踩的，但一路上汤晓晓几乎五步必有一摔，如此真放她一个走下去，出丑不过早晚的事。 汤晓晓也知道自己这一路走的并不好看，但她也是急着出门，又想着多带一双鞋也没地方让她放一放，这才直接挑战高跟出门，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想起自己一路上的小心翼翼，汤晓晓觉得她想要降伏高跟鞋这个妖孽，怎么也得好好练上几个星期才好。 “我歇一会适应适应这鞋应该就可以了，芸姐你先去找尚编吧，她那也不能缺了帮忙的，我……”汤晓晓尴尬的笑了笑，“我一会过去找你们去。” 汤晓晓说的方芸哪里能不知道，可她还是不放心汤晓晓这边，不过此刻有个能让她歇歇脚的地方好好待一会，她也能稍稍安下心去尚编那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这一天，怎么也不会平凡了去。 方芸一走，汤晓晓这边就有些绷不住了，她脚刚刚好像扭了一下，隐隐的疼让她怎么也不能忽视了去，早知如此之前一定好好训练下要如何穿高跟鞋，但此刻说什么也是来不及了。 如果说这是汤晓晓工作以来最漂亮的一天，那这一天也同样是她为漂亮而痛苦的一天，衣服花出去大半工资，鞋子更简直要了她的性命。 这场酒会一开始，方芸已经熟练的开始了同各方嘉宾的接触和交流，远远瞧着的汤晓晓除了羡慕，只能继续打起精神尽力做一个完美的陪衬，但这种忍着脚痛还要笑的灿烂的感觉，实在说不上好。 “来各位，让各位久等了，今天咱们聚在这京玉大厦，我林振威代表威霆集团先谢谢各位的赏光，今天呢，我们威霆也是想借这个机会，来好好的招待下威霆这一路走来遇到的所有贵人，谢谢你们一直对威霆的支持，也非常感谢你们平常对威霆集团的照顾，今天大家尽管喝，尽管玩，缺什么就告诉这边服务人员一声，我林振威在此先祝大家玩的开心！” 台上一西装男人的讲话立刻吸引了所有的人围了过去，汤晓晓心里好奇，却也不敢离开尚琦半步，只能远远的撑着桌子朝声音的方向张望。 威霆集团的动态汤晓晓有意无意的一直在关注，这次忽然要在苏扬建分公司也是让很多人都看不懂威霆这次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而林振威，是威霆的总经理，更是威霆集团董事长林稼和的唯一继承人。把这般的人物都给派了过来，也难怪受邀嘉宾会如此豪华，可汤晓晓想了许久也不知道做房产起家的威霆，怎么会把注意放到了文娱这块，更别说这一场名为答谢宴的酒会，半数的文人又能帮如日中天的威霆做些什么。 “你不过去一块看看？这林振威接触生意也没有几年，如今林稼和已经放手让他来切分苏扬这块蛋糕，所谋之大，不言而喻。” 尚琦优雅的端着酒杯，杯面上干干净净，汤晓晓看的却是心下一惊，又一杯，她都已经记不清这是尚琦在餐会前喝下的第几杯红酒。 “我凑过去林大少爷也不认识我啊，而且，我也不知道和他们这些人该说些什么。”汤晓晓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尚琦已经给她介绍了好些各行业的精英来认识，但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汤晓晓就张不开自己的嘴去说上几句，只能在一旁笑着，希望这样至少不会失了尚琦的脸面。 面对这样的回答尚琦也没说话，利索的一仰头便又干净了一个杯子。汤晓晓看着身边如此一杯杯灌下去的人，她能感觉得尚琦此刻心情非常不好，但仍是见人便笑着，有认识的远远的同她打个招呼，尚琦也是愉快的举杯相邀，离职的事现在该不该说呢？望着尚琦面上翻涌起的酒气，汤晓晓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尚琦又下肚了几杯，汤晓晓端着自己总共抿了几口的杯子，顿时深感自己需要修行的还有很多，可看着尚琦面上嫣红不减，汤晓晓只觉得空腹喝这么多，尚琦此刻怕不会好受。 方芸在会场兜兜转转的也绕了回来，打了个招呼便同汤晓晓一块在旁边站着，“尚编这是喝了多少啊？” 眼瞅着身边排成排的空杯，方芸心里抑不住的一惊，像来公事公办的尚琦，清醒的让人觉得她从不会错，也从不会醉，只是这一次，两人都看不透尚琦有何用意。 “对，京玉大厦就是在石泉西路这边，这个点怎么可能堵车，我说大少爷你能不能快点，您老再不来兄弟我可真撑不下去，别说你，到时候老爷子得把咱俩都给劈了。” 男人说话说的声音非常大，只是如果能说话时看一下路，汤晓晓觉得她至少不会把尚大主编给扔那人怀里。 方芸看着来人也是吓了一跳，慌忙把尚琦扶起来这才喊了一声，“林经理。” 刚刚尚琦不舒服，汤晓晓与方芸商量着先让尚琦休息一会，可没想到半路竟然撞到了人。方芸小心翼翼的陪着笑，“没事吧林经理，都是我们太不小心了。” “没事没事，”男人整了整被尚琦压皱的西服，目光扫了半眯着眼已经有些撑不住自己的尚琦说，“尚主编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没，没事，一会就好了，我和晓晓先带主编去歇一会。”方芸回道。 “嗯，前面有准备客室，不过本来还打算给尚主编介绍个人认识，记得她酒量没这么差来啊。”男人耐人寻味的看着尚琦，见尚琦一阵阵忍不住的干呕，终于还是匆匆放几人过去了。 “等会？你叫晓晓？”男人走了两步又回头奇怪的问，方芸扶着尚琦也疑惑的看向了汤晓晓，见见汤晓晓也是不明所以的皱着眉，这才扭头替傻掉的汤晓晓接了句，“是啊，林经理有事吗？” “啊？”男人被方芸这一问像是打乱了思绪，眼睛奇怪的扫了三人几眼这才低道了句没事便走了。 三人转进客室时，尚琦已经没了之前醉醺醺的样子，懒懒的把自己散在沙发上，像是终于得了解脱。 “他走了？”尚琦声音有些暗哑，吐字却一如既往清晰，方芸正了正身子这才回道，“嗯，刚才听应该是在等什么人，这会估计是等不到出去找了。” “你认识他？”尚琦忽然转了话头问坐在一边的汤晓晓。 “谁啊？”她在知道尚琦装醉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懵了，忽然的问题也没想过这个他到底是谁。 “威霆集团总经理，林振威。”尚琦的放下自己挡在眼前的隔壁，稍一偏头直直的望着一边的汤晓晓，“他刚才问了你不是吗？” 汤晓晓随着尚琦的话想着，这才把林振威和刚才遇到的男人合在了一起，她根本就不认识刚才那男人，“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啊。” 听汤晓晓在一边低声的叽咕着，尚琦笑了笑同方芸说，“那就怪了，方芸你说，是不是林大少爷又换了个叫晓晓的前女友啊？不然他怎么对这个名字这么在意。” 这话说出来好笑，听得一旁汤晓晓却尴尬非常，现在情况越来越让她摸不着头脑了，“那个，尚编，芸姐，你们和那个林振威林大少爷很熟吗？” “也算不上吧，”尚琦松了松紧紧束在身上的礼服说，“和他见过几次，想起来也算是一段孽缘吧，幸亏这回退出来的早，不然真不知道他又给我介绍什么人认识。” 孽缘，汤晓晓抬头看着一边捂嘴轻笑的方芸，她好像有一些很重要的事不知道，尚编竟然和林氏继承人有关系？感情？还是商业上？ 不过瞧着尚琦装醉都没忘要吐某人一身的意思，汤晓晓觉得自己把人摔在林振威怀里这事，好像惹麻烦了。 “我这真堵了，你要再催我就只能把你这车扔路上两条腿跑着过去了。”这时通往京玉大厦的路上正堵的异常热闹，姜凤林穿着一身西装正在车外向远处张望着，耳边电话里不断催促的话，平白让人更多了焦躁。 “好了好了，我会尽快的，你放心吧。” 这条石泉西路是通往京玉大厦的必走之路，很多年了也没正经修一修，于是隔三差五的，这个路段总会出些小事故，但因为平日走这路的也确实没多少，小打小闹一般，总是引不起上面的重视。 可是今天车流一下激增，让这条路还是碰出了火花，远远看着被人围观着的车祸现场，姜凤林低低骂了一声。 “哎，让一让，让一让，小心了。”姜凤林正环顾着路边有什么能送他一程的交通工具，这个点真的已经迟到很多了，不止那边等的急，姜凤林那还没颠倒过来的世界也让他倍感难受。 远处声音引得姜凤林目光寻过去一看，一辆小摩托正想突破人群的封锁线悄悄从现场穿过去，姜凤林看着在人群里忽隐忽现的小摩托，顿时眼前一亮，好机会！ “让一让，哎，你谁啊！谁让你上我车的！” 第三十章 缘劫（上） 尚琦同林振威之间的关系实在耐人寻味，可汤晓晓看着方芸笑的毫无顾忌，应该也不是什么不可说之事，只可惜被八卦的熊熊炙火灼烧着的那颗好奇之心，实在让汤晓晓抓心挠肝的难受，所以纠结到最后，终于还是没逃过一个忍不住的结局。 尚琦好笑的看着汤晓晓，“我和林振威？我们俩啊就是各自误会的聊过两回，一次我把他当成了客户，他也把我当成别人介绍给他的新女朋友了，哈哈，那次我就想着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客户，项目都不了解老是问些莫名其妙的事，哎，方芸我记着那天是你和我去的吧，你还记得你把真的投资方带过来时林大少爷那呆萌的表情吗？哈哈！太可爱了！” 听着尚琦爽朗的笑，方芸点点头似乎也想起那一天的趣事，“我记得那天林经理还以为投资方是尚编的父亲，一见到我们过来就站起来热情的喊了人家一声叔叔，吓得投资方都蒙了，不过林经理也是想的开的人，这么大误会没几天竟然真让他找着尚编在哪工作了，他天天拿着好大一束的玫瑰花在楼下等，非要请尚编吃饭不可，这件事当时闹得全楼都知道了吧。” 谈笑间汤晓晓撇撇嘴有些不敢置信，刚才走廊看到的那一身西服的精英男，传说中威霆集团下一任继承人竟然是这样的人，汤晓晓觉得她之前了解的怕是一个假的林振威，“后来呢，尚编答应他了？” 对汤晓晓的问题，方芸含着笑看着尚琦，“这就要问尚编了，尚编那天上了林经理车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林经理竟然真的再没到楼底下等过，为这事好多姑娘还觉得可惜呢。” “哪有这么玄，”尚琦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憨憨的笑着说，“这不是看他天天来觉得烦就想和他聊聊看，结果人家也没客气，直接带我去他一朋友订婚宴了，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想起林振威给我介绍一个人就要那人听一句，呀，林总身边又换美人了，这次的不错啊，林总真是有福气。” 尚琦的酒劲慢慢挥发出来以后，让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放松，连带着说话也随意很多，几句话就如同是好友间的聚会闲聊，不止笑的越加放肆，连说话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就这一句，你们知道吗，那天我得听了不下十几遍，那些人还就喜欢往林振威这混小子身边凑，你说他有什么好的，不过，”尚琦话说一半停下来缓了一半刻这才继续讲着。 “不过这人土豪就是土豪，走都走了还整分手礼物，方芸你记着前些年有一个挣了三百万的项目没，那就是林振威找过来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那天我都和他说以后别联系了，非搞的好像他欠我的一样。这事我记着传出去过吧，虽然传的乱七八糟的，想想那时候也是一场风云啊，连经理都找我来问和那混小子有什么情况，竟然还让我找林振威再接几个项目，他这么喜欢振威他怎么不自己去啊，天天就知道催催催，你说他除了那个位子还有什么！” 越说越大胆的话让汤晓晓和方芸笑也不是，和也不是，这一句句里听不懂的心绪也渐渐露了端疑。 “有什么意思，混小子！” 看着尚琦按在头上的手越来越用力，方芸担心的查验着尚琦此刻的状况，汤晓晓也不知此刻她该做些什么来帮忙，“要不我喊小叶送点醒酒药来吧。” “没事，就是之前灌的太急酒劲没消了去，休息会就没事了，小叶那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还让他给你带了双鞋，不过是我的也不知道你穿着能不能合适。” 虽然一直知道方芸是个细心的人，可被人如此照顾，还是在同一个位子上，这样的差距让汤晓晓感到羞愧。 嗡嗡的一声，汤晓晓奇怪的翻出手机，里面一条短信刚刚发了过来，“还在忙？” “晓晓？”方芸奇怪的看着看着手机发呆的汤晓晓，“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有个朋友过来了，我……”瞧着汤晓晓欲言又止的样子，方芸了然的笑了笑，“没事的，你如果忙先走就可以，一会等开个会我和尚编也打算回去了。” “可尚编她……”汤晓晓皱着眉，已经浅浅睡过去的人安静打着轻呼，柔柔弱弱的这么躺着哪里还有半分那平日暴躁老巫婆的样子。 “去吧，没事。”方芸既如此说了，汤晓晓也没再多推辞，她其实真的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这一天最放松也不过和她们一起在客室里呆着这一阵，但永远躲在她们的背后，就意味着她永远是个需要依赖别人的孩子，而这才是汤晓晓最不能接受的。 京玉大厦的楼下，姜凤林一下车就大步的往楼里面走着，正好得了消息的林振威也刚从电梯出来，两人一遇到就互相给了对方一拳，“老二你也太慢了，再不来我都要喊他们开饭了。” “我倒是想快，”姜凤林无奈的想起一路停的他心力交瘁的红灯，还有半路上围的严严实实逼得他不得不弃车上路的意外。 “对了你借我那车我停半道了，你看看找人收了吧。”姜凤林说的随意，听到这话的林振威却不敢置信的看着一派坦然的罪魁祸首，“老子把最喜欢的车给你小子开，你给老子就这么扔了！” 这件事姜凤林深深的觉得真不能怪他，毕竟一路上老是催他的人不就是眼前这位，如果林振威不催，他怎么也至少能保证把车安全开过来，可等他人已经随了林大少爷的意思尽快赶了过来，竟然还和他抱怨车的事。早知如此还不如给他配一辆小电驴骑一骑，怎么的像今天那辆小摩托也好，至少人家就走得林大少爷那辆四驱爱车走不了的路。 “老刘，去石泉路西上找找我车去，完犊子的玩意就这么扔路上，你找到了先开回去吧，晚上再过来接我们。”林振威撂下电话一刻不停的又拨给了正在大厅守着的齐秘书齐涵。 齐涵也是林振威和姜凤林的同校同级生，行政管理专业毕业，当年是选上他一起送出去学习的，可被选中的人里，只有他从一开始便拒绝了。 林振威一直记得齐涵那年很直白的对林氏集团的人所说的话，“我可以留在威霆工作，但我暂时没有出国学习的打算。” 学习机会的难得，学校很多人都明白其中价值，可齐涵只一句没打算便将劝阻的人都打发了回去。但仍如齐涵所愿的，凭着优秀的毕业成绩，齐涵顺利留在了林氏，不止如此，更是在一年内便被提拔到了林氏董事长林稼和的身边，直到这次林振威来苏扬组建分公司，林稼和才把齐涵下派了出来。 “也不知道老头子怎么想的，派这么个人来帮我看场子，我都怕客人都被齐涵那冰块给吓跑了。”趁着电话没通，林振威瘪着嘴和姜凤林诉着换了男秘书的苦楚，可这些只会让姜凤林感到更愉快，想想以后如果要按照林振威的审美天天守着一堆美女工作的话，那简直是要了命了，和某人不同，姜凤林深知自己可消受不起这美人恩愁。 “我们马上上去，你先让人准备着，对了去客室看看尚主编怎么样了，一会会议结束安排下一起碰个面。”公事公办的林振威变脸极快，说话间哪还有刚才为了爱车跳脚的样子，姜凤林在一边默默的瞧着，也只能默默感慨齐涵怎么就长了一张最不讨林振威喜欢的脸型。 不过相不起脸皮这种无甚所谓的东西，姜凤林更觉得是因为齐涵早婚才惹得林振威极不待见他，毕竟守着一个毕业结婚双证一块的交待的人在眼前，林振威那流连花丛的浪子行径，在老爷子面前除了被骂也只有被骂了。 “你先来七楼，然后往左，顺着走拐几个弯就到了，晓晓不是下去了，你问问她，正好帮她把鞋换换，让你带的药带了没？”会场门口刚刚送走汤晓晓的方芸正接着楼下打来的电话，那电话是叶絮繁打来的，也是第一次来京玉大厦的叶絮繁，华丽丽的看着眼前这千转百回的十七楼小高层懵在了楼下。 汤晓晓走的电梯，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就已经到了楼下，看着叶絮繁对着四面墙直打转，笑着就歪歪扭扭的走了过去。 “小叶！”接到孟云堂电话的时候汤晓晓还以为赶不上这双鞋了，可没想到正好在楼下就让她遇上，今天这双高跟鞋实在折磨的她不轻，一想到一会就能换下来，心情立刻好了不少。 “芸姐那我先走了，拜拜！”汤晓晓的声音轻快的在电话里远远的扬起，可电话刚挂没多久，方芸就看着一个高个子的西装男人正紧皱着眉头盯着自己。 “刚才和你打电话的是谁？”姜凤林不确定的看着方芸手里的手机，刚才的声音听不真切却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那个人每次同他道别时一样，总会让他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姜凤林整整思虑了三年，然后他知道，这就是思念，一种刚分开便开始翻涌着的思念。 误会了吗？姜凤林也知道自己问的有些唐突了，低着头有些失落的和方芸低声说了句抱歉。 不明所以的方芸远远朝在一旁同样没搞清楚状况的林振威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开了。 “老二你没事吧？”姜凤林的状态看的林振威心里隐隐的担忧，他就和齐涵说句话的功夫，姜凤林就忽然拉住了个女人，当然林振威并不会以为是姜凤林对谁一见钟情了，但也同样会感到惊讶就是。 姜凤林摇了摇有些混乱的脑子，以前他总是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直到遇到了那个人，短短的相处本以为只是一时情动，可一晃三年，姜凤林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忽视掉这份感情。 如果三年前能让他重新选一次，姜凤林希望自己能做和齐涵一样的选择，可最后他找不到那个人了，而齐涵却永远的拥有了自己的爱人，这就是姜凤林深深钦佩齐涵的地方。 “咦，你也在七楼啊，那个能问下客室在哪个方向吗？”电梯一打开叶絮繁就瞧见了门口的姜凤林和林振威，虽然林振威他并不认识，但刚刚非要搭他车一起过来，到地方又只给他一句谢谢就跑没影了的人，叶絮繁可记得清清楚楚。 第三十一章 缘劫（下） 同以往一样，汤晓晓最头疼孟云堂打电话问她怎么样了，因为那代表即使约定的时间还没到点，但孟大佬已经一个人在等了。 果然，汤晓晓一出京玉大厦就看到了门前那高高的楼梯下正等着的男人。 “你今天很美。”那个男人说。 “你今天也很帅。”汤晓晓笑着回道，也不知道这人几点的飞机，一身干净的西服总不至于一下飞机就来了她这。 “谢谢。” 简单的夸奖让孟云堂心情很是不错，抬头看着远远站在台阶上不动了的女人，轻笑了声缓缓的抬起了手，“下来吧，上次同你说的那家餐厅正好有位，一起去吧。” 这人总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汤晓晓满心欢喜就朝着孟云堂的冲了下去，果然还是平底鞋适合她，高跟鞋让她一天都没敢好好走几步，现在可是天高海阔任她飞了。 “你确定真的要请我？我今天身上最值钱的可只有这件衣服了。” 汤晓晓刚系上安全带忽然又有些不确定的问着旁边已经准备出发的孟云堂，虽然她也很想请客，可最近实力真的不允许。 “放心，”孟云堂偏了偏头瞧着副驾驶上说的可怜巴巴的汤晓晓，这人好像从他认识她以来就一直很穷，又穷又倔。 此时京玉大厦已经又迎来了一波小高潮，酒会酒会，以酒附会，这场盛宴的主人现在就正端着酒来回的寻着他今天的目标，可此刻最引人注目的，反而是被主人家带过来的一个神秘男子。 这人谁啊，竟然跟林总称兄道弟？ 林氏又派了个大人物下来帮忙？ 哎，你刚瞧见没，齐秘书竟然朝那个人笑了笑，这人好大的面子啊！ 会场议论纷纷，被议论的人也没有多轻松，齐涵不过说了两句就又被喊走了，而林振威更是刚给姜凤林介绍了三个前辈就不知道又被哪的美人给勾了去。 “姜凤林？”正一边暗暗比对着手里名单，打算一会主动出击的姜凤林，刚要朝下一个目标走过去，一个女声就远远的传了过来。 “你就是齐涵说的姜凤林？”尚琦端着杯子站在姜凤林五步远的地方不确定的问着，这里就只有这个人她不认识，可齐涵刚才去客室和她说的事，尚琦觉得还是她主动来问会比较好，至少总比一会继续耽误她时间让她开心。 望着眼前这主动过来搭讪的女人，姜凤林心里忽然有了种不好的感觉，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并不是个好相与之人。 “您好，我是姜凤林，请问您是？”姜凤林彬彬有礼的问着。 “你好，我是梦墨文化的总编尚琦，齐涵刚刚告诉我，和你聊一聊会很有趣。”尚琦朝姜凤林抬了抬杯，极有兴致地看着姜凤林，这人比齐涵给她讲的还要讨人喜欢。 “齐涵他，喜欢开玩笑，”姜凤林不能想象齐涵绷着脸给别人讲和他说话会很有趣的事，如果是，那一定是被某人指使特意加进去的。 尚琦来之前就知道这场酒会的主角是一个神秘人，什么答谢宴，从林振威说出来她就不信，还不是为了林氏在苏扬站住脚才搞出来的交流会，但能被林稼和那老狐狸调派过来给他宝贝儿子帮忙的，一定和齐涵一样，有趣至极。 “这家店好像又改了设计，”等餐的时候，熟悉的地址却又恍如一新的店面设计让汤晓晓也忽然不确定自己是被人带到了哪，可这处处透着精致的铺面，倒也是极符合孟云堂的审美，恰如午后那简单的小温暖。 “嗯，”孟云堂喝着刚刚上桌的柠檬水，他也不知道汤晓晓身上是有一种什么样的魔力，只是让人这样远远的瞧着，便能生出满心的欢喜。 “对了，”汤晓晓看了半晌，直到把心安回他们现在坐着的桌子上，这才想起了那件被她久久忘却的事，“栗阳他？” 之前吴迪给同她打过电话，栗阳还是去了爱尔兰，虽然有讲过希望吴迪一起过去，可吴迪还是拒绝了，看着好友落寞的眼神，手机里那张只有一人的墓园，格外显得悲切。 “我知道，栗阳给我打过电话了，”孟云堂对自己的朋友也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他认为的对与错，连他自己都不认为会永远是对的。 “虽然爱尔兰那边公告发布的晚些，可是若再加上集训算起来也没那么紧，你可以告诉安迪不用担心，沈哥和我都觉得这对栗阳来说是个好机会，而且三五个月就回来了。” 话说的轻易，汤晓晓心里总觉得放不下什么，离开这件事她真的怕了，怕有人一去之后便再也不复回返。 “你怎么没一块去？”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对面的孟云堂，栗阳能得到的邀请不可能孟云堂得不到，那场大会好像也并没有限制演奏者的乐器。 “因为我觉得大会时间太长了，”孟云堂笑了笑，“我们不是约好一起给伯母过生日吗，如果我去了爱尔兰到时候肯定是回不来的，而且我现在对那样的大会需求也不是很大。” “真的？”国际的大会也可以这么随意？汤晓晓并不了解这一块，平日听孟云堂同她普及到的也不过一星半点，这让她并不能很好的明白演奏者参加的每场活动到底对演奏者本身有着怎样的影响。 “嗯，爱尔兰只是给各个国家优秀的音乐家一个在国际舞台上展示的机会，而我早就在国际上参加过活动了，所以参不参加也没多么重要。” 孟云堂话语间的自信让汤晓晓终于定了定心，她其实也更愿意相信栗阳还是她记忆里那个喜欢害羞，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很干净的大男孩，更愿意相信吴迪并不会因为这一场短暂的离别而感到伤心。 晚上当汤晓晓打给吴迪时，电话意外的响了许久都没被接起，汤晓晓也不知道去哪才能找到吴迪的下落，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拨下去，直到那边传来吴迪抱怨的嚷声，“汤晓晓你疯了，我洗个澡你给我十几个电话，什么事这么着急？” “没事，就是想你了，”汤晓晓松了口气说着，吴迪陪她走了三年这样不知所措的日子，汤晓晓竟不知道此刻要如何安慰这个仍笑的有些没心没肺的女人。 这天两人聊的很晚，陪伴是汤晓晓觉得她能为吴迪唯一去做的，就像曾经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吴迪为她所做的一样，每当她需要的时候，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在。 “你们已经聊上了，”林振威缓缓拥着一个陌生的美女走到正说着什么的尚琦和姜凤林面前。 可面对林振威脸上那一眼可见的红润喜色，除了姜凤林那满眼的无奈，尚琦更是直接的结束了话题选择走人。 “哎，尚主编你别走啊，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林振威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而唯一知道答案的姜凤林也只是怀着看戏的欣喜，默默的站在一边做一个合格的观众。 “林总不是傻了吧，我能有什么问你的。”尚琦毫不客气的说着，这般的直白直接吓的周围所有人心中一跳，连察觉事情不对匆匆赶过来的叶絮繁和方芸都有些为自家主编感到深深的担忧，这样说话真的不是在公司骂他们这些小编辑吗？ “尚琦你再说一遍！”被当众这般羞辱，林振威脸色也是一变，气恼的松开那拥着柔软腰肢的胳膊，抬手指着尚琦就要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刚到嘴边，众人本以为是滔天的怒火就被尚琦轻轻的一声“哼”给压的气焰立刻小了不少。 “咱之前不是说好了，在人前给我留点面子不骂人的吗？” 林振威委屈的样子让众人皆是一愣，只有姜凤林，极不合群的笑出了声来。接收到林振威隐隐含着威胁的眼神，姜凤林也知道自己刚刚真的应该绷住，如今自家老大都怂了，他怎么也得把面子补上一补，这样回去才好交差。 “那个，尚编，林，林总也不是有意的，他就是担心合作的事，这也是关心工作，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他一回，以后有机会我让他给您请客赔罪。” “请客就不必了，不过姜凤林，你告诉那个混蛋，想要照着旁人的路走没事，但若是让旁人无路可走的话，那可就怪不得旁人做事不留颜面了！” 话说的清清楚楚，不需要姜凤林转达那个混蛋也已经听完了全部，众人心里打颤的看着当众被骂的混蛋，也不知道这传闻里最看重面子的林大少爷会不会当众发怒。 “尚琦你没完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林振威皱着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尚琦，尚琦也毫不畏惧的看回了林振威，二者之争，终于还是在林振威示弱的转了头这才稍稍告了一段落。 可转了头却并不是一场战争的结束，姜凤林不解的看着忽然望向自己的林振威，那呐喊着让他帮忙报仇的眼神到底是让他怎么做，替他当炮灰？这个选择还真是不怎么让人高兴。 不过没等姜凤林再说什么，叶絮繁和方芸已经站到了自家总编的旁边，方芸一脸歉意的对林振威说，“抱歉林总，我们总编喝醉了，您别介意，这今天也没什么事了，您看我们就先走了，对不起，对不起……” 瞧着方芸在众人面前谦卑的和人道歉，叶絮繁眸色也渐渐深了起来，他最不喜欢方芸这样，对自己的事如此，如今连别人的事也要她来道歉，她又做错了什么！ “醉，我怎么会醉，我都吃过小叶带的醒酒药了！”尚琦用力拉了拉方芸，眼看着这打定主意不要自己再多说什么，方芸也只好歉疚的笑了笑便老老实实扶住了尚琦。 “真是，小叶你的药也不管事啊，亏我和方芸还等你这么久，一点用没有，还有剩的没？”尚琦在人群里随意的嚷着，叶絮繁被讲的脸色直发红，听她要醒酒药，立刻便开始搜包找到一管小小的药瓶拿给了尚琦。 “没用的东西，竟然让我醉了！”尚琦瞧着自己手里的小药管傻傻的笑了笑，在众人纠结这人到底是醒是醉时，尚琦已经一仰头便把一整管都到倒进了嘴巴里。 “哎，这是药！”瞧见尚琦动作，直到已经阻止不及的方芸惊讶的想让尚琦把嘴巴里的东西吐出来，可那些药片早已经被尚琦全部的咽到了肚子里。 真的醉了！众人了然的看着这场闹剧，一下会场里再没人怪罪尚琦的不礼貌，毕竟每个人敬了尚琦几杯酒都各自心中有数，如今人醉了，哪里还逃的了自己心里那关。 “尚主编醉了，你们送她先回去休息吧。”众人一一附和着说。 既然大家都觉得该散了，林振威也没留人，目光怪异的紧紧盯着尚琦走路独有些晃动的背影，他就是觉得乖，但又说不出哪里怪？难道是因为自己被个女人骂了还没找回场子？不应该啊，林振威傻傻的想着，这几年他被骂的只多不少，他应该早习惯了啊。 尚琦一进电梯就自己站直了身子，借着电梯光洁的壁墙还整理下自己的妆容，到了楼下像是早就算好了一般，没一会就有辆小车出现在了几人眼前，而尚琦也已经在两人反应不及之间上车走人了。 “我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点。”方芸和叶絮繁朝车上的尚琦远远的摆了摆手作为道别，等车完全没了影子，这才相互疑惑的看向了彼此。 “尚编没醉啊？”叶絮繁压着心里从看着尚琦一秒变了状态时就涌动着的惊讶，她是演员吗？叶絮繁暗暗的想着，在会场他真的以为尚琦是喝多了才说了那么多胡话。 “有点吧，今天喝不少，不过应该还能撑住。”方芸担忧的朝车子远去的方向看了看，虽然早就看不到了车影，可这样似乎能让她心里的担心少一些。 “对了你给尚编吃的什么，醒酒药？”方芸问着身旁的叶絮繁，是药三分毒，从尚琦为了取信众人吃了一整管药开始，方芸就觉得事情好像比她知道的还要复杂。 “不，不是，那管是vc，”叶絮繁把空药管拿给方芸看，“尚编吃了我带的醒酒药后就用这个和我带来的换了。” 七楼会场，热闹的故事里少了主角，所有人也慢慢散了开来，姜凤林看着林振威望着几人离开的方向发呆，不敢置信的问林振威说，“老大你喜欢那样的？” “哪样的？”林振威不明所以的看着姜凤林，等他瞧完姜凤林用手隐隐绘制的轮廓，一下脸就涨红了起来，“滚，没个正经。” 被骂的姜凤林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被人骂没正经，要知道他也只是描绘了下一个正常女人的轮廓，难道某人自己想歪了还要怪他不成。 看着林振威一副思春的样子，姜凤林除了好笑竟然心里生出了丝丝的羡慕，这一丝的花火又点燃了忙碌中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思念，可他现在除了那个已经换人的电话号码，连半分找到她的线索都没有。 “杜老三，我让你帮我找的账号你找到没？”姜凤林烦闷的给杜奕霏去了条消息，而接收到消息的杜奕霏吓了一跳后揣着忐忑的心仍是选择了无视，他什么都没看到。 账号的事，明天再告诉某人也不迟，反正人又不会跑了，杜奕霏暗暗的想着，当初他放下自己女神去给老二找媳妇，虽然没找到，但女神三天没理他的仇，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报一下，不过他也是有原则的，至少号找回来他就登了一下连里面消息也只看了一眼而已。 世界上真是再没有比我更够意思的兄弟了，杜奕霏越想越觉得自己只找这么点小麻烦简直太过善良，他怠慢的那可是女神！ 一时恶作剧的欣喜，很快杜奕霏就知道了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但此刻的杜奕霏，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某人拆了的命运已经在和他热情招手。 第三十二章 那些寄不出的思念 姜凤林一直没明白的事中有一件是这样的，为什么手机的自动登录会自己失灵，然后要求重新登录这个设定不是很难为人吗？像他这种密码早就忘到天际边上的人，这个设定简直太反人类了。 “杜奕霏！老杜！杜老三！” 一大早的，姜凤林辗转着怎么也睡不着，闲来无事且向来崇尚行动的姜凤林直接到了自己公寓的客卧门口，并深情的呼喊着不出意料睡得正香的某人。 “滚！”一大早起来扰人清梦姜凤林也没打算有啥好待遇等着他，但他目的还是要达到的，今天他一定要拿到账号密码，这个活老三已经接手三天时间了竟然还没搞定，这绝对不符合老三自称天才的光环设定。 “你烦不烦啊！”杜奕霏昨晚拜读女神大作一直到凌晨两点，这才刚睡了不知道有没有三五个小时竟然就有人在门口催命是的喊他，他只是来旅游的啊，至不至于当驴一样使唤他。 “我账号你到底弄回来没，你不说分分钟搞定的吗！”姜凤林对着坚挺着的房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人自从来了苏扬，要他提供住宿没问题，提供吃喝也没问题，但问题还不干活，他怕是招了一只猪过来吧！ “给给给！”房门快速的一开，一张睡眼惺忪且顶着大大黑眼圈的男人极其不耐烦的抛给了姜凤林一个纸团，“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不吃饭别喊我！” “吃饭也别喊我！给我在厨房留点就成。”一个连吃饭都不能让他清醒的人，昨天晚上一定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可杜奕霏做了什么姜凤林这会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想要的，是看看这个号里有没有关于那个人的消息。 拿过刚换的手机，不同的内设让姜凤林用起来还是不太习惯，但是等他重新登录上账号时，满满的期待顷刻就被失落淹没了。 没有吗？姜凤林上下滑动着，而他期待的那个头像正如他此刻灰暗的心一样，黯淡无光。 嗯？姜凤林奇怪的打开两人的对话框，虽然都是同一句“我走了”，可时间却差了整整三年。 有人打开了他的聊天记录！姜凤林紧锁着眉望着手机里一条一条已读的信息，自己的秘密被人窥探的感觉很是让人难受，而更让姜凤林难受的，是他终于划到了他离开前两人那最后的交流。 姜：你要不要抬头看看？ 汤：看什么？ 姜：有几双眼睛好像一直在盯着我们。 汤：你好自恋，也许人家那是在看风景呢。 姜：低着头看风景？改天我也试试。 汤：我回去了。 …… 这是汤晓晓知道他要出国前两人最后的聊天记录，在后面，因为自己密码的遗失，对话框里就只剩了汤晓晓一个人发过来的无数条消息。 这种把一个人思念独白般统统讲给一个可能永远看不到的人，姜凤林深深的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孤独的事情，因为他在没有了这小小对话框的三年里，同样一个人，写了无数封没有收件人地址的信。 汤：姜凤林你在吗？ 汤：是不是我吓到你了，为什么你连消息都不回我了。 汤：对不起，我不该去找你的，对不起…… 汤：你去哪了，已经登机了吗？ 汤：你怎么跟丢了一样，都是未读，我都要以为你把我删掉了，如果我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别再一个人悄悄的就把我留在原地。 汤：姜凤林。 汤：姜凤林你在吗？ 汤：学校放假了，我本来以为假期可以去你实习的城市找你的，可现在不可以了。 汤：好想回去，你为什么老是对我笑，为什么老是不回我。 汤：今天我买了本新书，很有意思，今天你过的还开心吗？ 汤：在国外一定不轻松吧，不过你那么厉害一定难不倒你的对吧。 汤：有人邀请我去音乐会，其实我听不太懂，可是会场里回响的声音总会让人感到轻松，你也会去听吧，听一场音乐会。 汤：还是未读吗，你到底去哪了？ 汤：姜凤林我用个秘密换你回来好不好，就算你不在我身边，陪我聊聊天也好啊。 汤：就是，你知道我给你备注的是什么，姜狐骗子，哈哈哈，是不是很形象，你就知道欺负我。 汤：我都把秘密告诉你，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汤：新学期了，要好好努力，安和学姐说的对，你的光芒那么耀眼，如果不逆光而行，你会不会找不到我了就。 汤：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回来以后一定会找到我的，我等你。 汤：学习好累啊，如果你在就好了。 汤：今年来了好多漂亮的小学妹，你走这么早，都看不到了。 汤：怎么办，我开始想会不会后悔的问题了，有个好厉害的小哥哥和我说话，他说篮球社了解下吗？ 汤：我好朋友和她喜欢的人确定关系了，是个很干净的男孩子，和你一点都不一样。 汤：等你回来，我把我朋友介绍给你认识好不好，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他们，他们现在可都是很厉害呢，不像我还要呆在学校。 汤：这个学校好大啊姜凤林。 汤：你是不是被外国的漂亮小姐姐勾了去了，都这么久了，还是你还在生我的气。 汤：姜凤林，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汤：怎么会有我这么傻的人呢，对着一直蠢兔子说话。 汤：今天学校旁边摊饼的老板又没来，三天了，不会以后都吃不到了吧。 汤：姜凤林你猜我瘦了几斤，哎，说起来你还欠我好多饭呢，你说话还真是不算数。 汤：都说到了国外就要去打工挣学费，你也是吗？ 汤：我今天拉琴了，大提琴，你没试过吧，好有趣。 汤：一首曲子好难啊，不过我还是学会了一首，以后我就练这一首，等你回来拉给你听啊。 汤：吴迪今天过来了，她竟然把那个男孩子也带过来了，他们笑的好开心啊，不过有人打电话来把吴迪骂了一顿，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 汤：早上好，你们那现在是黑天吗？能看到星星吗？ 汤：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吴迪那女人竟然吃饱就带着自己男人去玩了，我还在餐厅里啊，竟然把我一个人留下，真是个见色忘义的女人。 汤：有天，我们会不会也抱在一起笑的好开心好开心的。 汤：未读，未读，未读…… 汤：姜凤林你去哪了，你难道真的只是我幻想的一个梦吗？ 汤：我好想你啊。 汤：我买了好多的信封，本来想你如果不方便用手机那写信是不是能被你看到，不过我没有你的地址，写了也寄不出去的信。 汤：我把信纸都给扔了，也不算扔吧，正好有人要写告白书，你是不是都没给我写过情书啊。 汤：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好漂亮的风衣，男士的，你穿上应该很好看。 汤：怎么办，我忘了这是第几天了，时间好慢啊。 汤：今天路上有人叫我学姐，原来我也老了吗？ 汤：姜凤林，姜凤林，姜凤林，要考试了，好紧张啊。 汤：一年了吗，好快。 汤：你什么时候回来，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汤：他也出国了，好像是去表演，我认识的人都好厉害，怎么感觉就我自己这么废柴。 汤：成绩出来了，竟然考到了前三百，真是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你看我也很聪明对不对。 汤：我听说你回来会去苏扬，真的吗？我在那能等到你吗？ 汤：姜凤林，我妈不同意我去找你，怎么办，你那么聪明看到的话给我出个主意好不好。 汤：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为什么我都已经在干了还在我耳朵边说别人家孩子，怎么办啊！ 汤：我妈让我回去了，不过就算我不在我也会找到你的，你那么耀眼，一定什么都挡不住你的光芒。 汤：今天好忙啊，你最近还好吗？ 汤：姜凤林，我喜欢你，以前说的都是谎话，我错了，你离开我一点都不开心，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去吃饭。 汤：姜凤林，我想你的时候，你有没有也想起过我。 汤：姜凤林你送我的糖不知道被谁吃完了。 汤：姜凤林，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汤：今天看到个卖兔子的，和你这个兔子好像啊，所以我把它买回来了。 汤：兔子长的好快啊，竟然是什么都吃的吗。 汤：姜凤林，我兔子被我妈炖了，哎，味道还不错。 汤：我换电话了，我妈手机被偷了，要给她办一个她也懒得去，我把我的号给她了，你看的话要打我新电话啊。 汤：沈哥又叹气了，感觉他头发比上次见白了好多。 汤：你会回来的，对吧！我知道你一定会的。 汤：我是不是好啰嗦，这个号你应该不要了吧，这么久你都没看过，说什么你也看不到了。 汤：我好像被你的自恋传染了，竟然觉得有个帅哥喜欢我，疯了疯了。 汤：我要去苏扬了，你也会来的，对不对。 汤：吴迪的微博竟然小秀了把恩爱，现在她的号应该炸了吧。 汤：过几天栗阳在附近好像有演出，又可以见面了，真好。 汤：我好像又对不起云堂了，竟然让他等了我两个小时，哎，感觉脑子好像坏了怎么办。 汤：又被骂了，尚琦好吓人，进她的办公室我都在打哆嗦你知道吗。 汤：你说如果吴迪和尚琦这两个人骂起来会是谁赢呢，应该是尚琦吧，今天又好多人被骂了，好惨，好可怕。 汤：我的案子做成了，尚琦竟然夸了我一句，哈哈，开心，我要把所有衣服都换一遍。 汤：哎，姜凤林你跑那么远，想请你吃饭你看你都没办法，可怜呦。 汤：云堂要坐明天的飞机过来了，他说给我带了我妈做的酱菜，真好，好久没吃了，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汤：我报了健身房，可是教练好严啊，肉不让吃了，没肉的生活怎么能叫完美的生活呢，是吧。 汤：今晚吴迪要和栗阳一块过来，正好云堂这两天要走了，所以我们要去开心一下，至于你，你就只能看着了。 汤：我搬家了，公司宿舍排不开了，我还是自己在外面找吧，省的她又来告诉我哪里不可以赶快搬走，以后你要记得买一个自己的房子啊。 汤：又被吴迪嫌弃了，可这里其实还可以的吧，谁让咱是个穷人呢，哪租的起那一个个豪华的别墅。 汤：尚编的战绩又刷新了。 汤：你要不要猜猜看今天我想告诉你什么？ 第三十三章 要怎么让你知道我爱你 汤：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汤：姜凤林，姜凤林…要怎么让你知道我爱你啊，如果有我一定会去做吧。 汤：我头发又被人剪短了，都摸不到了，好不习惯。 汤：姜凤林，我想辞职了，离开苏扬，在这里好累啊。 汤：姜凤林，曾经你给我施展过的魔法，如今我自己也可以了，不过你的审美肯定是有问题，她们都说不好看，再也不按你喜欢的样子挑衣服了，反正穿了你也看不见。 汤：你会回来的对吧，会把我丢的东西带回来还给我。 汤：今天食堂师傅做的蛋炒饭真好吃，就是有点咸啊。 汤：我感觉好像遇到你了，我大概快疯了吧。 汤：我梦到你回来了。 汤：你会看到我的消息吗？ 汤：为什么不回我呢…… 汤：怎么办，要说吗，我到底在等什么呢？ 汤：我要走了。 姜：你去哪 姜：我回来了，汤晓晓你没看错，别走，我回来了 姜：汤晓晓你回我下，汤晓晓！ 一条条消息看的姜凤林心里越加的难受，最后一句她说她不等了，她要走了，干净的连个寻她的地址都没留下。 “杜奕霏！起来！快点！” 一想起马上就要失去那个人，姜凤林再也不能保持理智，原来她一直在等他，原来她也是一直爱着他的，这让他如何舍得放手，即使她说她累了，姜凤林知道，他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了。 “你疯了！”杜奕霏紧皱着眉头，睡眠不足让他头里很是难受，可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姜凤林，杜奕霏忽然打了个冷颤，这人怎么好像要吃了自己，太吓人了。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姜凤林把手机往杜奕霏怀里一扔，不等杜奕霏慢条斯理的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是什么惹得人这么大火气，见不得他慢吞吞的动作，姜凤林已经把手机抢回来翻到了最后的那句话高高的举在了杜奕霏的眼前头。 “你为什么要开我消息，你知道你让我错过了多么重要的人吗！你早就找回来了为什么不早点给我！” 姜凤林想，如果杜奕霏能早些拿给他，那么他就能早点看到那些消息，如果他知道汤晓晓现在就在苏扬，他才不会管什么集团什么酒会，他明明答应过会找到她的。 “不是你大清早到底搞什么，”杜奕霏眼睛晃了好晃这才看清了屏幕上的文字，上面几句话被截的乱七八糟，“谁走了？”杜奕霏抬头莫名其妙的问。 “汤晓晓！”姜凤林咬着牙看着还不明白状况的人，他根本不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有多难受，“这是前天的消息了，现在，我该去哪找她。” 前天，杜奕霏也不知道要怎么理解这个消息，前天他还没把账号弄回来呢，“去哪了？” “没写，”姜凤林忽然下也泄了气，如今他连仅有的期待也要失去了，那个他同样期待了三年的人，终于终于的等到她说了爱他，可是如今，他再也没办法告诉那个人，告诉她在外面的时候他一眼都没有多看别的小姐姐，也没有背着她做不好的事，所有的所有，只有她一人而已。 “去找啊！”杜奕霏心里忽然想起来那天他见到的那个女孩，那个只一面就失去了踪影的女孩，而这次，又是因为他才让两人错过了。 “你怎么坐下了，走啊！”心急火燎的杜奕霏好不容易穿上自己的衣服，本想陪着正主去外面找人，姜凤林却已经完全失掉了刚才的暴躁，一个人颓败的坐在客厅里。 “找不到了。”姜凤林低低的回了句。 前天的消息，怎么可能找得到了，她走了，永远的走了，姜凤林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大力的握着，一下一下，拼命的在挤着里面最后的心血。 “不是，姜凤林你……”杜奕霏恼恨的看着逃避在自己世界里的姜凤林，这副不成器的样子杜奕霏从没觉得会在姜凤林的身上看到，他那么骄傲，那么聪明的人，原来也会有失控的时候吗。 “喂，怎么了老大？” 这边刚想和姜凤林讲讲道理，杜奕霏觉得如果就这么放任着这人颓废下去，然后两个两情相悦的人就因为他一个小恶作剧彻底闹掰，那他下半辈子都要在巨大的遗憾和后悔里度过了，可他刚好开口，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老二现在不方便。”电话另一边林振威正奇怪的问姜凤林为什么不接电话，而杜奕霏，更是不敢告诉林振威，他又把老二媳妇整没了，就第一次他都没敢告诉姜凤林之前他见到过那个人。 “真不方便，刚才老二看到一消息是汤晓晓发过来的，她说她走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才不会耽误那么多时间，一找回来就该给姜凤林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去找啊，说没说走去哪了！”林振威也没想到自家老二竟然还有被人甩了的一天，不过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老二一伤心不干活了，他自己可搞不定这一堆的事。 “那消息都已经是前天的了。”杜奕霏撇撇嘴无奈的说，他也明白这已经几乎没什么找到的希望了，可他不能就这么放下，如果什么都不去做，那这个错误会压着他这一生都不能快活的。 “你问老二要几张照片，我给你们找人去，一会把照片发我，这苏扬就算没有，国内总有吧，不行国际也放消息看看，只要人活着，我还不相信会找不到！” 林振威铿锵有力的话让杜奕霏也多了几分底气，世界就这么大，哪里会真的找不到。 “老二，林哥，二哥哥，你别生气了，你快告诉我您家哪位有什么照片或者样貌特征，我们帮您去找好不好，您放心，不管什么汤什么晓，我们一定把人给您带回来。” “哎呦，您老能不能给个话了，给点线索也可以啊！” 面对一不张嘴的木头疙瘩，杜奕霏完全不知道要让他怎么开口，可如果他搞不定姜凤林拿不到消息，那他同样在老大那也交不了差，然后如果老大要因为姜凤林的事问罪于他，这简直是让他去死啊，还是死的很难看那种。 “尚琦，”杜奕霏在一旁絮絮叨叨的，本以为再不会理他的姜凤林，忽然吐出了两个陌生的字眼。 “对，尚琦，晓晓说过尚编，暴脾气的尚编，肯定是尚琦，她认识尚琦！对！” 虽然不知道是对是错，可姜凤林宁愿抓住这一丁半点的希望去做些什么，而不明所以的杜奕霏只能看着姜凤林如风一般夺门而出，留下他一个人呆在屋里连发生了什么都有些反应不及。 “喂，老大我问你个事，你认识这苏扬有叫尚琦的吗？” 这世界得到消息的途径有很多，杜奕霏就不是那挂死在一棵树上的人，姜凤林走的匆忙，却怎么也算是留下了一点点的线索，如今姜凤林要去哪找这个尚琦他虽然就不知道，可他现在手里有电话啊，一个电话过去问问不就可以了。 “色令智昏啊，”杜奕霏咋着舌得意满满的看着林振威刚刚传给他的电话号码，“跑过去干什么呢，这不就解决了，哎。” “喂，你好请问是尚琦尚主编吗？”杜奕霏乐呵呵的问。 “哪位？” “呃，我叫杜奕霏，是林振威的……” 咔！ 杜奕霏都不知道自己一共说了有几句话，可他知道刚才他的电话被人给挂掉了，他好像并没说什么不对的话啊，望着干干净净的屏幕，杜奕霏极不理解自己到底怎么惹到了这个尚大主编，脾气坏能坏到这个地步？ 另一边姜凤林知道尚琦可能知道汤晓晓的线索后，恨不得立刻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可尚琦为人，仅一次接触姜凤林就知道她不是个随便的人，要从她那拿到答案，就必须要亲自去走一趟梦墨文化。 幸好林振威留给他的车里存留着去梦墨文化的导航，一路上姜凤林恨不得飞过去找到那个人，可他又不得不小心，如果此刻出事，她便会离他更远一些。 汤晓晓，姜凤林的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已经在心里读了三年的名字，他已经被自己的选择惩罚了三年，如今人就近在咫尺，要他如何放得下。 “哎你谁啊！”门卫见到一辆车不按规矩的停到楼门口时就知道活来了，可这人不像他拦过的任何人，来人一身家居常服，没半点来谈生意的样子，干干净净的样子又不是社会上找事的无聊混混，可这皱起的眉头明眼人一瞧就不是来送礼说好话的，既不知来人是谁，门卫还是上前想先与他好好谈上一谈。 他想谈，但来人却没有随了他的愿，高大的身子竟然错过他在门禁台上用力一撑就飞了进去。 门卫瞪大了眼睛望着不走寻常路的某人，好一会才明白自己的职业生涯竟然遭受了上岗以来最大的挑战，“来人啊，有人强行闯楼，来人，请求支援！” 进了楼梦墨文化并不难找，为了方便楼里公司的访客，电梯里早就已经挂了最完整的楼层分布，“十三楼吗。” 姜凤林抚着贴纸上梦墨文化的标识，这里是她工作的地方，如果现在就能见到那个人，那该多好。 前天如同一场梦魇般缭乱了姜凤林的心绪，他总是在无意中就错过很多东西，而汤晓晓是他最不想失去的那个，如果可以姜凤林愿意自己在努力一点，如果自己真的拼了命去争取，那是不是就不用再放她一个人孤独的等待，是不是就可以不会再同她错过这短短的几天，咫尺天涯，天涯咫尺，姜凤林知道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他必须找到那个人，把心里藏了整整三年的话，统统讲给她听，讲给她一个人听。 “哎，是你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公司的？你怎么进来的，那个，楼下门卫说有人闯楼要支援的，不会是因为你吧？” 第三十四章 追 梦墨文化里正开着研讨会，一接到安保处说有人闯楼的消息，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这种事情已经许多年没发生过了，而且既然电话打到了他们这，自然人也是朝着她们这来了。 “小叶你去看看。”尚琦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头都没抬直接喊了叶絮繁去看看情况，虽然心里不服，可叶絮繁还是老实的找保洁阿姨借了个拖把杆守在了电梯口，面对门卫的不给力，他现在责任实在重大。 “哎，是你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公司的？你怎么进来的，那个，楼下门卫说有人闯楼要支援的，不会是因为你吧？” 电梯一开，刚要上去先给一棍子证明下自己守卫身份的叶絮繁就被来人给吓到了，最近他和这人缘分说起来竟然颇为深厚，三番两次的让他遇到，不过后来知道那天坐自己小摩托的还是个人物以后，叶絮繁这心里也是酸酸甜甜的，既羡慕又欢喜。 “尚主编在吗？” 姜凤林看到叶絮繁拿着棍子就要下狠手的样子也给吓了一跳，闯了家写字楼而已，至于把他当成来安炸弹的？ “尚编在会议室开会呢，你找她干吗？”叶絮繁特别喜欢姜凤林，这种喜欢可能来自姜凤林从没对他摆过架子，“你？” 瞧着叶絮繁一副暧昧不明的样子盯着自己，姜凤林打了个冷颤就狠狠拍掉了叶絮繁对他指指点点的手指头，“我找她有重要的事，几句话，能让她出来一下吗？” “啊！”搓着自己刚刚挨完揍的手，叶絮繁对这个敢于闯尚琦会议室的男人更多了几分崇敬，可惜，刚才姜凤林说的是让他去打扰那头沉睡的狮子，这就不好玩了。 “不去，尚编会骂死我。”叶絮繁撇撇嘴，心有余悸的拒绝了姜凤林给他的提议。 姜凤林原本沉沉的心看着叶絮繁搞怪的样子忽然轻松不少，果然只有这个尚编可以让那个人一再的提起，他是不是找对了，是不是离她又近了一些。 “你们这有叫汤晓晓的吗？”姜凤林扭头看着仍拿着个棍子紧紧跟着自己的叶絮繁问。 “晓晓姐？有啊，你怎么会认识她？”叶絮繁没想到这个据说刚回国的人竟然还知道他们公司里的人，也真是奇了怪了。 “真的！”果然在，姜凤林绷了许久的面上终于画出了一抹浅笑。 “有啊，不过她辞职了。” 叶絮繁惋惜的说着，他也没想到酒会上一面之后，再见竟然听到的是她已经辞职消息，对这个同校的小学姐，叶絮繁心里其实一直亲近的很，只是分出去后一直跟着方芸在外面，后面就连话都没说几句了。 “什么时候？你有她联系方式吗？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姜凤林猛地拉过叶絮繁的手，吓得叶絮繁手里的棍子都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啊。”叶絮繁傻傻的看着眼前忽然激动的人，他真的很想回答他，可惜他也是听别人说的，连汤晓晓走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有电话吗，打给她。”姜凤林热切的望着叶絮繁的眼睛，如同被催眠一般，竟真的从口袋翻出自己手机给那人拨了过去。 “喂。”浅浅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只一个字，就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姜凤林刚刚还乌云密布的心海，是她！ “喂，那个晓晓姐你在哪呢现在？”叶絮繁话音有些颤抖的问，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更吓人的是，他现在连问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丝毫不敢，那个忽然闯进公司的“入侵者”，没用一枪一棍就把他制服了，话语间更是充满了魔力，让他不得不一一听从他的命令行事。 “小叶啊，抱歉抱歉，也没和你好好道个别，我辞职了，准备回去了，我家人还在等我。”汤晓晓歉意的声音隐隐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叶絮繁茫然的看着仍然紧紧盯着自己的姜凤林，连话都忘了要如何去说。 “哦，那个，那个没没事，呵呵，你现在在哪呢？”捕捉到某人急切的眼神，叶絮繁不自觉紧了紧自己握着手机的手，唯恐下一刻他连接电话的意义都被剥夺掉。 “现在吗？我在收拾东西呢，明天的车票，所以把东西收一下。” “啊，没走呢！”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汤晓晓还没离开苏扬，叶絮繁心里也不由得轻松不少，看着旁边人期待的眼神，叶絮繁甚至摆了摆手示意姜凤林尽管安心。 “有事吗？”汤晓晓听的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好像舍不得我一样。” “哈哈，可不舍不得你，辞职也不提前说，要不晚上出来咱们聚聚啊？”叶絮繁笑着说。 “好是好啊，可是我晚上约了人了，抱歉啊。” “呃，”如此情况让叶絮繁又变了神色，连带的看的在一旁等的姜凤林心里也不由紧了几分。 “怎么了？”姜凤林低声的问叶絮繁，他的表情忽然让人感到不安，难道有什么变故？ “没，”叶絮繁轻回了句，像是不习惯姜凤林靠那么近，挣开姜凤林握着他的胳膊，稍稍的躲开了几步这才继续对电话里人说，“那个我找你有点事，你方便出来下不，可以在你楼下，就上次我们去的咖啡馆怎么样？” “啊？现在吗？你没上班？”这个点汤晓晓看了眼手机，确实不应该是随便走的时候啊。 “上了上了，你放心就好了，你一会下来吧，我马上就过去，一定要下来啊！”叶絮繁不放心的嘱咐着。 “啊？哦！哈哈，小叶你到底要干吗？” “没事，到了你就知道了，就这样！”慌忙挂了电话，叶絮繁觉得好像下一刻就要告诉汤晓晓有人找她了，不过有时候惊喜应该也是不错的礼物。” “怎么样？”见叶絮繁终于挂了电话，姜凤林两步靠过去紧张地问着。 “嘿嘿！搞定！”叶絮繁晃了晃手里已经沉默下去的手机，乐呵呵的对姜凤林说。 一想起两人见面的惊喜和激动，叶絮繁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可爱的爱情天使啊，促成了多少的痴男怨女，不过姜凤林却还皱着眉在等他乐完以后好给他一个答案。 “她明天的车，不着急，我让她在她家楼下等你了，那家叫，叫常青藤的咖啡馆。”叶絮繁想了想说，“不过……” 刚想补上两句来解释下自己如此这般安排的伟大之处，可等叶絮繁再一看时，姜凤林早已经朝电梯就走了过去。 “嘿，还是个急性子。”低骂了一声，叶絮繁还是认命的几步追了过去，“你等会！” 电梯口，姜凤林就算不想等也没办法走了，这时候电梯那已经聚了一帮警服人员围在电梯口，其中一人更是一见到姜凤林就提起了警棍远远便指定了姜凤林，“就是他！” 对自己职业生涯里遇到的挑战，不能好好解决这简直就是耻辱，而追过来的叶絮繁也被这副大阵仗给吓了一跳，都说他们写字楼是最安全的，果不其然，名不虚传。 “那个，哥，哥！淡定淡定！”叶絮繁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像是又要硬闯的某人跟前，如果真要两伙人在公司门口打起来，他这工作可就真丢了。 “他那个是我们这来试岗的，不懂规矩，也没发门禁卡，这才误会了，千万别打，别打！” 对叶絮繁的维护，警卫团都有些半信半疑，不过看在并没惹出什么难以收拾的大事，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已经拉住还要上前的一个警卫，“小叶你们以前不是这么办事的啊！这人谁啊这么狂，等兄弟们问一句的空都没有？” “这个，”叶絮繁拉住还要往前走的姜凤林，“他这不也是不懂事，高哥你看就别为难他了，这不也没出什么事，辛苦各位了！” 叶絮繁看着警卫队长高军终于挥手放人，这才松了口气拉了拉身后的姜凤林示意他赶紧走。 这副情况就是姜凤林不想看到的，白白的浪费他的时间，可谁让进来时就是没控制住自己呢，不过既然解决了，姜凤林还是很感谢帮他解决了一个麻烦的叶絮繁。 “谢谢。”自认说的极为真心实意的姜凤林说完就走了，而叶絮繁却有种淡淡的失望，这人表达感谢的方式就只有谢谢吗，上次坐他车也是一个谢谢就跑了，这次还来，难道这人就真的没看见他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标准的拥抱姿势吗？ “哎，金海花园小区，你可别走错了，记着那家店叫常青藤！”忽然想起自己追过来到底是为什么的叶絮繁，趁着刚刚姜凤林搭的电梯还没关上，立刻大喊了起来，差点把地址都忘了，那人也是，不管不顾的就跑。 金海花园，常青藤，姜凤林默默在心里念叨着这几个名字，那个人在那里等着他，这种感觉让姜凤林心里忽然起了种要回家的欣喜，那个人在金海花园的常青藤里等着他。 “谁啊！出什么事了？”等会议室里会议结束时，一看外面乱哄哄的，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这不是真有人来这里安炸弹吧，警卫团全员出动，这么大阵仗还真是少见。 “怎么回事？”尚琦抬眼看着还抓着一个拖把棍的叶絮繁问。 “呃，就那天尚编你遇到的那个没在名单上的人，他没刷卡就进来了，来找晓晓姐的。” “汤晓晓？”尚琦这才想起，这个人早上已经递了辞职信了，正好老赵和苏妍回来了，想着也无事便直接给批了，虽然这人她其实挺喜欢的，可人家有事哪有就这么拦着不让走的道理。 “干的不错啊。”从别人口里知道叶絮繁一人阻止了两帮人斗殴的事迹，方芸笑着拍了拍叶絮繁的肩膀，他的每一点进步都让她感到同样的欣喜，而最开心的还要数叶絮繁，今天之后，他总觉得自己得到了什么，这种获得让他感觉连生活都没有以前那般让人感到为难了。 金海花园在地图上标的很近，可是等姜凤林开着车绕来绕去才找到那个破败的小区门口时，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其中路过的一两个小巷一度让姜凤林感觉自己被导航给领错了路。 眼前的金海花园和姜凤林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且不论门口四个金色大字“金海花园”已经掉了几个小部件，连楼都老的有些发绿发灰，让人有种置身在危楼里的压迫感，一进小区就让姜凤林感到不舒服。 常青藤，姜凤林停好车四处走着，这名字他像是已经刻在了眼里，目光所及之处，只为了寻到这短短的三个字。 此时此刻，我将要去见你，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欢你，可为了早些见到你，我一路都在奔跑，想跑过时间，跑过那弯绕的小路，只为在下一个拐角处，刚刚好的遇见你。 第三十五章 到了一个情敌（上） 常青藤远比姜凤林想的还要神秘，明明已经穿过了无数的小路，却怎么也寻不到有常青藤那三个字的小馆。 没走错吧？姜凤林疑惑的掏出手机又搜索了一遍金海花园的定位，地图显示那常青藤咖啡馆明明就在他的附近，可找不到这个情况就有些让人为难了。 “刚才为什么不留个电话呢？” 坐在广场长椅上休息的姜凤林颇为无奈的想着自己到底把脑子给忘在了哪里，从梦墨文化走之前竟然连电话都没存一个，现在好了，到了地方却找不到人，再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 “小伙子你找什么呢？”广场上一个遛弯的大妈早早就已经注意姜凤林很久了，或者说是给自己快三十还没出嫁的姑娘注意的，“找什么你问我啊，我知道的可多着呢！” 对靠过来讲话的老大妈，姜凤林不自觉的直了直自己坐着的身子，被怪怪的眼神盯着实在让人不舒服，可现在除了问问这老人家，难不成真要再开回去梦墨文化？ “那个老人家，小区咖啡馆在哪您知道吗？”姜凤林尽量凑近了些大声的问。 “你小点声，我听的见，”老人嫌弃的偏了偏身子，这声音实在有些震耳朵了，“这金海花园我住了二十多年了，从没听过这里开过咖啡馆。” 没有？不应该啊？不敢相信的姜凤林又瞅了眼自己手机，定位确实是这里，叫金海花园的小区！苏扬也确实只有一个啊。 “那，那这边有叫常青藤的地方没啊？”姜凤林觉得叶絮繁给他的消息不可能会有错，金海花园既然存在，常青藤一定也是存在的，只是他还没找到而已。 “常青藤，有啊，”老人侧着脸望着姜凤林，这个干干净净的青年恰恰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如此模样虽说比不上电视里那些，可放普通人里也是不错的小伙子了。 “不过常青藤可不是什么咖啡馆，那是这小区里开了好几年的一家糖水铺子了。”老人拍了拍自己衣服感叹了句。 “那您知道那家店在哪吗？” 常青藤到底是家糖水铺子还是咖啡馆，对此姜凤林一点都不关心，此时此刻，姜凤林所思所想的只是找到那个常青藤，找到那个在常青藤里等着他的人。 “那当然知道啊，”老人嫌弃的转过了头，这个问题问的简直极没有价值，“我在这住这么久再不知道自己家楼底下的糖水铺子。” “呃，那个您能给我指个方向吗？我约了人，很急。”姜凤林说。 “约了人，谁啊？男人女人？” “啊？” “哎呦，一看你猴急那样肯定是个女人吧，小伙子我可告诉你啊，现在这好姑娘可不多了，你可不要被坏女人给骗了哈！”老人语重心长的话听得姜凤林有些哭笑不得，他是约了一个女人，可这人是怎么知道他约的好女人还是坏女人？ “我……” “你别担心，老婆子我一见你就喜欢的不得了，你还没对象吧，没事，我给你找，肯定是既有才又那个漂亮的啊，滋滋滋，你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门来追哟，不过都让老婆子我打发回去了，今天可就便宜你小子喽！” “那个老人家，你误会了。” 姜凤林总算知道了这老太太到底要同他说什么，可现在他真有急事，就算那个人已经不是自己记忆的里那个了，怎么也不能接受这半路忽然塞过来啊，他真的没看起来那么需要。 “我已经有对象了，对，那个我马上就要和我未婚妻结婚了，老人家你心意我明白，但是我未婚妻很凶的，如果让她知道我在外面有了别人，我和那个人会死的很惨的，而且我现在就是去找她的，马上就要迟到了，一定又要被骂了。” 姜凤林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老人心里一下也软了，是个好孩子，可惜有主了，“哎，没事没事，缘分这事向来强求不得，既然你着急那你还不快去，小心你那未婚妻真的打你呦！” 老人家的话让姜凤林也松了口气，虽然总觉得谈婚论嫁离的他还远的很，可如果换个人，姜凤林觉得结婚对他来讲就更不切实际了。 等顺着老人指的路找到常青藤那牌子时，被藤蔓藏起来的塑封广告牌差点又让姜凤林生生错了过去，可看着铁栏制的防盗门，还有堪堪挂在门上那支离破碎连颜色都已经分辨不清的纱网，姜凤林十分怀疑他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常青藤小铺是由一家民居改建而成的，从窄小的门口走进去，里面就已经是一个新的天地，姜凤林慢慢的踏足其中，心里从最开始的期待，在进门那刻，忽然变成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惧意。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在上班，小店里就只有吧台里一个男人，那男人远远的瞧了姜凤林一眼后站起来问了句，“喝点什么？” “不用了，”姜凤林摆了摆手，这个环境看起来还不错，可他是来找人的，但一眼便可望尽的小屋里，除了那男人，哪还有其他人影。 “你们店里，刚才有人在这吗？”姜凤林指了指其中一桌上喝了一半的饮料杯，这个杯子可能是店里唯一有人气的证据了。 “咋了？”男人眯着眼望着正等他答案的姜凤林，“找人？” 姜凤林点点头，除了这里他不知道还能去哪了，如果不是那下一站他该去哪继续寻找，如果是，他该和她说些什么？ “刚出去了，要等就等会吧。”男人看了一会并没难为姜凤林，许是一个人干干净净的真的会给人一种无言的信任，信任他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 坐在位子上时，姜凤林一直看着桌上的杯子，悄悄飘过来的味道他很熟悉，是橙子的香气，杯子里还能看到些没有化完的冰块，晶莹剔透的在橙色的果汁里上下沉浮。 “抱歉，这里有人了。” 姜凤林的思绪被他不自觉摇晃着的果汁杯带走了很远，远到又想起那个人的笑脸，远到连有人走到了他身边，他都没有听到丝毫的声音，只是出神的转着自己手里的杯子。 女人的声音让姜凤林吓了一跳，在手里晃动的杯子也在失神的那一刻倾倒在了桌子上，可姜凤林望着正可怜兮兮看着满是橙汁的桌面哀痛的女人，心跳都要停住了。 是她！ 汤晓晓！ 他找到了！ “不是吧！”汤晓晓不满的大喊着。 如今这杯果汁又涨价了，汤晓晓本来还想等叶絮繁来了让他请自己喝一杯，可是想想叶絮繁每天带的餐盒里不是绿色就是白色，汤晓晓觉得她还是自力更生比较现实一些，可她不过出去买了卷胶布，怎么自己刚喝了一半的果汁就已经是别人的玩物了，是个男人也就算了，还给她撒了不少，太败家了！ “晓晓，”姜凤林看着眼前这短头发的女人，她变了，剪掉了长发，人也瘦了很多，不过怎么好像更矮了？ 汤晓晓郁闷的想同这莫名其妙的男人理论两句，可听他轻轻的喊自己，汤晓晓心里像是忽然被用力的揪了一下，等把视线放到那人脸上时，汤晓晓这才看清，这个人长了一张和那个人多么像的脸啊，上天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你是谁？”汤晓晓皱着眉问，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见到那个人又出现了，怎么可能呢，那个人走了三年，连幻像都明明已经安静了两年多，为什么要在她终于决定放弃的跑出来，为什么让她知道她又骗了自己一次，明明根本没有放下，明明那么的舍不得。 “我，”姜凤林也没想到汤晓晓已经不认识自己了，尴尬的站在汤晓晓的对面，却怎么也说不出自己的自我介绍，他多想现在的这一切都是梦，就像所有的那些消息，不过是他的一场梦。 汤晓晓看着同样满目悲伤望着自己的男人，这个男人太奇怪了，只是眼神就让她感觉心都要沉沉的被压碎了，而汤晓晓更是早已记不清楚，上一次有这样感觉的时候，到底是多久以前了。 “抱歉，”再也不能这样瞧下去的汤晓晓感觉再多呆一刻她的心都要痛死掉了，仓皇而逃或许讲起来很丢人，可她想要呼吸，想要继续活下去，她必须离开这里。 “晓晓！”姜凤林抬手拉住想要跑出去的汤晓晓，认识也好不认识也好，怎么能让她就这么在自己眼前头跑掉。 那声音在汤晓晓听起来竟越发的熟悉了，是他吗？汤晓晓不知道她要不要继续骗自己，可太像了，那个人的样貌，那个人的声音，还有被那个人抱在怀里的感觉。 “我回来，汤晓晓，你没看错，我真的回来了，对不起，这么久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对不起，对不起……” 耳边的呢喃轻轻的落在汤晓晓的心上，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赖，明明都已经说过分手了，他怎么可以还用这么温暖的拥抱来挽留她，怎么可以用这么低沉的声音诱惑她，怎么可以让她的眼泪，就这么止不住的流下来，不是早就答应过自己，再见到他时，一定不能哭的吗。 真是没用。 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那人惹出了多少的眼泪，可是当店长咳了几声来提醒他们时，姜凤林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她用眼泪打湿了好大一块，挂在姜凤林身上明显的就像升起来一个高扬的旗帜一般。 看着店长似笑非笑的样子，老是过来坐坐的汤晓晓也被瞧的羞红了脸，那个人总是不改他可恶的本质，选这样的地方见面诚心是要看她丢人。 这番埋怨姜凤林自然是不知道的，而且就算知道也只能无辜叫声冤枉，定了这地方见面的明明就是叶絮繁，哪里要让他来背这个黑锅。可现在，姜凤林看着汤晓晓绯红色脸上挂着的几滴残留的眼泪，心里万分的庆幸这个人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过的那么穷，还是那么爱哭，那么的傻里傻气。 “咳咳，”常青藤的店长也没想到自己开了好几年的小店竟然还能出现这么一幕，不过两人也该适可而止了，他可还是个单身狗，老这么刺激他，他这心脏受不了啊。 “现在可以点东西了吗？两位喝点什么？”店长笑容可掬的问着刚刚才能安稳坐下的两人。 “两杯……”橙汁，汤晓晓很喜欢这家店里冰镇橙汁的味道，刚才喝了一半，本想着再叫两杯让姜凤林也尝尝看，可话说了一半就被姜凤林抢了去。 “两杯可可。谢谢。”姜凤林笑着对店长说，这个刚开始对他还有些怀疑的男人此刻就像屋外开的正盛的花一样，实在可爱极了，就是说话有点稍稍的不合时宜。 话一说完，汤晓晓就笑了出来，这个人还记得以前的事，可是就算要喝也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抱歉，没有。” 第三十六章 到了一个情敌（下） 姜凤林最喜欢的饮料就是可可，因为他总觉得，那里面有汤晓晓的味道。 可面对一脸无奈的和自己说着没有的店长，姜凤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而汤晓晓坐在对面瞧见姜凤林竟然也会脸红的样子，不自觉的竟让人看的有些呆了，这个人，他真的回来了吗？ “晓晓…别看了，喝啥？” 店长也没多和姜凤林纠结，他不认识这男人是谁，可他认识自己的老主顾汤晓晓啊，平常过来的多了，两人也慢慢就熟了起来，尤其，这孤男寡女的，有心的总会生出些别样的心思。 可今天，店长深刻的觉得他被人插队了，就算不加那个总浅浅笑着的男人，不算只见过一两次的毛头小子，那怎么也排不上这陌生人吧，也不知道汤晓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药，竟然对着这男人傻笑了好一会。 “老样子？”吃醋的店长不好惹，汤晓晓看着忽然凶神恶煞的店长，真心一点上帝的感觉都找不到，她是来消费的啊，如此做生意真的不会开倒闭吗？ “老样子，老样子……”可惜，有好东西就算脾气爆不还得继续宠着，就像尚琦，就像这小店里独有的冰镇橙果花茶。 面对好东西，怂一点怕什么，该怕的不是错过吗？ “嘿嘿，”店长一走，汤晓晓再也不压抑自己刚才就已经有些绷不住的笑意，“哈哈哈！” “你笑什么？”姜凤林红着脸问，他是出了点丑，可也不至于这么笑话他啊，亏他还念了这人三年多，果然欠打。 “嗯嗯～”汤晓晓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其实点错单真没那么好笑，可是看着姜凤林就这么静静坐在她的对面，和她一起等一杯橙果花茶，这个世界就好像会冒泡泡一样，在日光下，彩虹，鲜花，所有美好的东西都随着这人的出现而变得活灵活现。 “我给你发微信你怎么都不回我？”姜凤林看着对面的傻妮子，这人只知道笑，也不说话，虽然美好的让人看不厌，可他还有很多话想同她说呢。 “是吗？”汤晓晓惊讶的望了眼看起来有些哀怨的姜凤林，微信这东西，她其实已经很少碰了，反正也没什么值得期待的在等她，而且自从决定要走以后，连平时那微微的期待都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听了姜凤林的话，汤晓晓很认真的把他发给自己的消息挨个看了一遍，电话里，那些自己积攒的说不出的话，都已经被那人尽收眼底，而数条未读的日期也是今天他三五不时发来寻她的，可她却选择了关掉消息。 为什么不多等一会呢，汤晓晓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如果他没有今天看到，如果他没有找过来如果就这么错过了，她会后悔吗？汤晓晓在心里默默地问着自己。 “你真要走了吗？”姜凤林的话轻轻入耳，可汤晓晓却不知道怎么抬头去告诉他，是她要走了，而且就算今天真的错过，汤晓晓知道，自己其实早就放下了，即使舍不得，即使很难，即使会遗憾，可她不会后悔。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汤晓晓挤出一个笑看着问她话的姜凤林，他的问题她既然没想好如何去答，那不如换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很久了吗？” “没有，几天吧，”汤晓晓的逃避姜凤林如何不知，可姜凤林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去挽留她，他放下了骄傲告诉那个人，不要走，可惜她好像已经不在意了。 在说什么呢，姜凤林看着汤晓晓，他希望能听她来说些什么，可汤晓晓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人了，平日里那些细细碎碎的唠叨，本来以为只是她自己一个人无聊的幻想和游戏，原来让那个人回来，他们也已经都不是曾经的彼此，如此也再回不去那时候的感情了吧。 无声的尴尬被店长扔在桌上的两杯橙汁打破了，空气里的这丝尴尬在酸酸的醋味面前根本毫无意义，“果汁。” 放下东西，店长也没打算走，他对这个插队成功的人很是好奇，尤其在自己店里面更是有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姜凤林。 “有事吗？” 不管出于什么，姜凤林其实很不习惯被人如此的盯着，可店长如今的目光实在是称得上毫不顾忌，直白的让姜凤林想要假装无视都有些困难起来，而且这种自欺欺人的小把戏，也这并不是姜凤林的做事风格。 “没事，就好奇你谁啊，一来就惹哭我们晓晓，挺厉害的你。”店长阴阳怪气的样子连汤晓晓都吓了一跳，虽说平时也会和人谈笑几句，但其他心思却是本分没存的，可这话听起来怎么酸溜溜的。 “我……我们……”姜凤林看着眼汤晓晓，他不介意和这人自我介绍下，不过此时，姜凤林更想听汤晓晓是如何介绍自己，更想知道，自己到底在那个人心里，还剩下多少的眷恋。 “好了，你就别添乱了，”汤晓晓嗔怨了声店长，竟隐隐哀求的对那人说，“再帮我做一杯，我带回去。” “今天挺有钱啊，这都几杯了，喝多了冰水对身体可不好。”店长靠着自己身后的小桌子，挑了挑眉对正装鹌鹑的汤晓晓说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去吧，不是我喝，给别人带的，还有，他付钱。”汤晓晓指了指姜凤林补充到，虽然这样不太好，可谁让她第一杯是被这人给撒了的呢，要点赔偿不过吧，而且她今天出来其实真没带很多钱。 不过汤晓晓只是想让人赔几杯饮料，可店长却很给面子的四杯橙汁收了姜凤林整整一百元，汤晓晓听着店长的报价，暗道这果然是个黑店，竟然几句话就把价格翻上两番，不过，要是她自己遇上姜凤林这种连问都不问价格，乖乖要多少给多少的主，不坑一顿好像是有些对不起自己开的铺面。 “你傻啊，他要多少你就给多少。”一出门汤晓晓脸就有些黑了，一百块虽然对她已经不是很多了，可也是辛苦钱啊，“你不会不知道他在坑你吧。” 这么明显的套路，汤晓晓还真不认为姜凤林一点都看不出来，可看出来还往套路里面钻，这种情况就有待分析了，毕竟装傻和真傻还是有区别的。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姜凤林好笑的看着到了店外面才跳脚心痛的某人，这个人啊，刚才不就是她让他结的帐吗。 “我……”我如果说了下次还能来买这橙果花茶吗？汤晓晓心里给姜凤林翻了个白眼，她知道，可她能拆老板的台子吗，可这价格正常人都知道不对劲吧，“我只是让你赔我撒了的那杯。” “是吗，那正好啊，喝的拿的都齐了，不生气了吧。” “谁生气了，”汤晓晓猛得回头盯着正跟着她后面两步远走着的姜凤林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你现在……”姜凤林无辜的指了指恨不能把眼睛瞪出来的汤晓晓，为什么生气他也不知道啊，感觉自己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可眼前这人，明显就是在生他的气，这点姜凤林还是清楚的。 “我才没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汤晓晓拎着东西继续走，嘴里的嘀咕她也不知道后面的姜凤林能不能听到，可这根本无所谓，重要的，汤晓晓为自己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感到不安，她好像从遇到他就变得不正常了。 一路跟着汤晓晓进了一个窄小的矮楼，逼仄的楼梯堪堪也只能行过一人而已，姜凤林皱着眉看着自己手上一不注意就不知在哪抹了一手的灰色尘埃，连带着脸色也随着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变得越加的暗沉。 这哪里能住人，苏扬还是沿海地震多发地带，这种小危楼，别说抗地震了，就是摆在这都给人种不久就会塌了的感觉。 “你不是拿了不少稿费吗，怎么还住这里？”见汤晓晓三楼了还要往上走，姜凤林站住脚步问着，之前他好像记得这人说过自己上过稿，而且既然能收入了梦墨文化所出品的杂志之中，这稿费总不会少的，想了又想姜凤林怎么也觉得汤晓晓总不会至于会住到这样的地方来，至少换个条件更好的压力并不会太大。 “怎么可能，你听谁说我拿了很多稿费，就一个小编辑而已，现在还是一个失业的小编辑。” 汤晓晓看着爬满了深绿色青苔的墙壁，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选这样的房子，可是生活毕竟是生活，谁让她挣得不多，吃的却不少呢。 毕竟生活够苦了，如果连吃都不能得到满足，那活着的意义岂不是少了很多。 姜凤林腿很长，汤晓晓三步走完的台阶，姜凤林一个大跨步就上去了，等追上到了五楼的汤晓晓，姜凤林一下就把汤晓晓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你干吗？”汤晓晓奇怪的问。 “你没看见这屋子门开着吗，你是不是下楼前忘关门了？这边治安怎么样，里面可能混进去人了，我先去看看。” 瞧着姜凤林紧张兮兮的样子，汤晓晓终于笑了，“好了别闹了，门我每天走之前肯定锁的好好的，这边治安也没问题，至于门为什么开着，因为里面有人啊，应该是听到我们上楼的声音特意给我们留的门前。” 汤晓晓的话并没让姜凤林皱着的眉松开多少，相反，这种小房子还是和人合租吗？姜凤林看着汤晓晓，这人怎么总是会把自己弄的惨兮兮的，明明可以过的很好，却总是选到这样的地方。 “云堂，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汤晓晓在姜凤林愣神的空已经毫不顾忌的推开门就走了进去，高扬的嗓调，藏着的那份欣喜是那么清晰可见。 云堂？姜凤林默默在心里想着这个名字，他总觉得耳熟的厉害，可又记不起在哪听过，不过，这应该是个男人的名字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吓了姜凤林一跳，男人，汤晓晓和个男人同居了？ “还凉着呢，快喝，这一点了也不着急，一会快递公司应该就能过来把这些都收回去。”汤晓晓说。 “你又去常青藤了，见着人了？我让你带回来的胶布带了没？”一个男人的声音也慢慢传了出来。 姜凤林顺着两人谈话的声音就寻到了一个小房间，不大的房间被搬的略显空荡，里面一个与这环境极不相符的精致男人，正坐在一块满是箱子的木板上，喝着刚刚还被汤晓晓拎在手里的果汁。 给他买的吗？姜凤林暗暗的想着，他好像真的做了一回傻子，三年了，就算那个人会给他发消息，可是，她也是会遇到其他人啊，那些可以陪在她身边的人。 “你好，你是？”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传到姜凤林耳朵里，问他是谁？姜凤林看着那男人暗暗想着，问他的话，其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前男友？还是老情人？不过情敌这两个字应该没错了吧。 第三十七章 我记得你 刚见面就遇到前女友的现男友，这要如何去解？ 姜凤林瞧着放下杯子站起来的某人，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属于这个小区的人，干净的脸比女人还要白上几分，虽然沉稳的一看就是有几分东西的，可就是让姜凤林实在喜欢不起来。 “啊！” 姜凤林刚要说话，汤晓晓在一堆堆的箱子后面就抬起来了头，看着面色各异互相看着的两人，汤晓晓也知道她犯了一个不小的错误，虽然姜凤林回来的突然，可是把人带回来却给忘了，这就是她的错了，而且竟然都没给两人互相做个介绍。 “那个……”汤晓晓慌张的从一堆箱子里大步迈了出来，或许是眼睛都在看着两个好像快要打起来的人，一不留神，就被箱子给狠狠绊了一跤。 “你慢点，”孟云堂稍上前一步就稳稳的扶住了马上就要拥抱大地的汤晓晓，看着汤晓晓惊魂未定的样子，孟云堂皱着眉埋怨着，这人今天好像不对劲。 “嘿嘿，”汤晓晓尴尬的笑了笑，一心沉浸在自己没有摔地上的侥幸之中，汤晓晓并没看到姜凤林默默收回去的手臂和同样悄悄站直了的身子，“这是个意外，意外。” “对不起啊，忘了给你们介绍下了，那个这位是我好朋友，是个大提琴手，很酷吧，他拉的琴可好听了，而且人还帅，姓孟，叫孟云堂，可是在国际上参加过比赛，拿过奖的！” 汤晓晓扶着孟云堂骄傲的介绍着，已经很少听到自己被人用这样的方法介绍出来的孟云堂脸上随着笑容浮现了几分的嫣红。 听汤晓晓像是还要一一数出自己到底得过多少的奖项，孟云堂轻轻咳嗦了声，虽然听汤晓晓这么说他很开心，可这还有个人等着介绍呢，虽然汤晓晓刚刚摔倒了没瞧见，但那个人要上前的动作之快，孟云堂却全部都看在了眼里，这么迅速和担心，他肯定不会和汤晓晓是邻居这么简单的关系。 “哦，那个云堂，他是咱同校同学，就是那个很厉害的……” “你好，我是姜凤林。” 不等汤晓晓结结巴巴的介绍完，姜凤林已经自己上前一步朝孟云堂伸出了手，虽然很不想承认，可姜凤林知道他现在变得很奇怪，从汤晓晓和那个人用咱们开始，从汤晓晓给那个男人介绍他只是个很厉害的同学开始。 我可是姜凤林，姜凤林压着心里涌动着的不甘平静的异样心绪，如果只是很厉害的同学的话，那同届里应该没有比他的名字更出风头的了吧。 “哦，你好，我是孟云堂。” 孟云堂笑着握住了姜凤林的手，他的礼仪教养并不允许他拒绝一个让他没理由不接受的握手，可孟云堂波澜不变的语气，却让姜凤林忽然生出了种拳头打棉花上的无力。 在学校里，姜凤林最不喜欢别人讲姜凤林如何如何，甚至在外面时，人们都告诉他，他以前做的很好，应该亮出来给别人看到他的能力，可他都不喜欢，至少不是自愿的。 只有这一次，姜凤林想用这个名字来压过一切，压过那个站在汤晓晓身边笑的男人，让那个人知道他们根本差着很远的距离，可是那个人用行动告诉他，他是谁根本毫不重要，他是姜凤林如何，这个世界有无数叫姜凤林的人存在着，可只有一个孟云堂陪在了汤晓晓的身边，这是他再不可能做到，也永远弥补不回来的过去。 孟云堂奇怪的看了眼对面握的越加用力的手，姜凤林这个名字他怎么会不认识，他可是同届甚至几年内的传奇，可那又能怎样，他孟云堂只是不想，如果他愿意，风光无限的又怎会只有一个姜凤林。 但孟云堂还是要承认，当他知道那人是姜凤林，是他们学校里那个姜凤林时，他怕了，他不怕和任何人比任何事，可他不敢和汤晓晓埋在心里三年的的姜凤林比，这个汤晓晓连提都没提起过的人，越加虚无，也让孟云堂越害怕面对。 有时候，孟云堂想那个人能永远做个影子多好，这样，他就可以慢慢帮汤晓晓忘记所有的事，忘记那年那个不该存在的人，帮她找回她莫名失去的心，而这些，只要当年他能更早一点认识她就可以了，只要比她心里那个影子遇到的更早一点。 “你们干嘛呢，”汤晓晓搭住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这两人都太奇怪了，这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火花四溅让她也很奇怪，难不成真的有前世冤家仇人这种事，不过姜凤林那点小心思汤晓晓还是知道的。 “云堂是来帮我搬家的，你快松开！”汤晓晓朝姜凤林抱怨道，明明不知道情况还老是一个人瞎猜。 感觉到两个都开始放松的手，汤晓晓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虽然这副局面她也不想看到，但她真的没想到会在今天见到姜凤林，如果再晚几天，或是更早一些，那她至少知道她想要什么，而现在，她找到了那个丢了三年的人，却找不到三年前那个自己了。 孟云堂冲着汤晓晓浅皱着眉头的小脸笑了笑，这丫头其实聪明的很，只是外表有些欺骗性，但能让她担心的话，那这局他好像也并没有输。 等孟云堂抬眸瞧着姜凤林时，那人低头呆望着自己手的样子，让孟云堂心里的危机感更生了一层高度，他真的在乎吗，明明身边有林振威那样的人，明明有着更好的路更好的人让他选择，他三年前明明选择放弃的，为什么还要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让汤晓晓为他牵动心绪。 姜凤林的回归说不惊讶孟云堂也知道他在欺骗自己，在汤晓晓决定重新开始的时候他回来了，讲芬琳是一个最大的变数，一个连孟云堂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剩几分胜算的变数。 “阿汤，弄完这点就可以了，我来弄吧，一会不是还要出去吗，你先去吧，这里你放心。”孟云堂看着还在粘着箱子的汤晓晓，她在害怕，在逃避，可又能躲到什么时候。 “我，那个我……”汤晓晓反复扯着自己手里的胶带，这东西实在不好用，扯了好几遍，竟然都贴歪了，可是除了做点这个，她也不知道还要做些什么好了。 “你们不是很久没见了，再不聊聊等你回去可就没机会了。” 孟云堂笑看着仍然低着头的姜凤林，这个传说中的大才子今天可不像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会长大人，虽然让他们单独聊总让人害怕，可孟云堂宁愿赌一把，这样总好过看着两个人在他眼前头犯傻要好。 对于孟云堂的话，汤晓晓也有些呆住了，她根本没想好要和那个人说些什么，而姜凤林则更是直接，迈过地上散落的箱子，扯着只顾扯胶布连动都不动的人就走了出去。 真是粗鲁，孟云堂在心里嘀咕着，姜凤林的动作估计要吓到那个人了，可如果逃避真的能解决一切问题，他愿意带汤晓晓躲到天边去，而不是由着那人在这苏扬一个人等着不知名的未来。 “好酸啊，”孟云堂拿起自己放下不久的橙汁，这种东西他也只有在汤晓晓这里喝过了，不过他没记得橙汁可以这么酸过啊。 “你放开我！” 被拉扯的有些痛的汤晓晓用力的挣脱了姜凤林紧紧握着的她的手腕，说话就说话，在楼梯里不就好了，非要跑到楼下来晒太阳，姜凤林到底知不知道买防晒很贵的，而且她今天还什么都没涂，完了，待会必涂的修护精华岂不更贵了！ “他是谁！”姜凤林盯着眼前正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汤晓晓，虽然有很多话想问问眼前这女人，可看着汤晓晓不住的揉被自己捏红了的手腕，语气里，终是不自觉的软了很多。 “谁啊。”汤晓晓低着头默默算着她刚才到底把自己精华乳液放到了哪个盒子里，在寄走前到底还能不能再涂一次，这几天明明说阴天的，怎么今天阳光好的比预报晴天的时候还要毒辣。 “汤晓晓！”对汤晓晓的话，姜凤林觉得这完全是在装傻，为什么就不能明明白白告诉他，就算有了喜欢的人也好，就算没有等他也好，就算他被放弃了，那也别敷衍他，不要让他存着一个不切实际额的希望，他恨死这种感觉了。 他恨为什么这三年在汤晓晓身边的不是他姜凤林，恨他已经不是那个让她笑着介绍的人，恨她明明说想他的，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别的男人的世界里。 “姜凤林，你在吃醋吗？” 汤晓晓被姜凤林喊的终于把心绪放到了眼前这人身上，三年没见，汤晓晓觉得她其实已经长了不少，可眼前这人更气人，原来就比她高很多，现在她看他都得抬头了，仰望别人真的好累。 “吃……吃什么醋，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呢，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姜凤林像是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语气竟越发的软了下去，连想要硬撑起来装严肃的话，都显得有些过度掩饰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啊！” 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可她知道这句话她其实并不想讲给那个人听的，为了不让那人看到她心虚的样子，汤晓晓还没忘转过身背着那人来说。 装腔作势，果然无实物表演更容易让人掌握，看着姜凤林那张脸，汤晓晓根本完全不能把这些年她想的那些如何气死姜凤林的一百零八种方法都给用出来。 但怎么也要用两招意思一下，这人让她等这么久，不好好气气他，还真当她是呼之即来的挥之即去的不成。 “汤晓晓，你别背着我，你知道我这三年最害怕的恶梦就是你转身离开了，你知道吗，每次想起你我都会给你写封信，给你讲我今天怎么样，还有多久才可以回去，可那些信都寄不出去，我写了一封又一封，那些信都要比我那堆课本还要厚了。” “信呢？”汤晓晓转过身问着，一个人的日子她太熟悉了，可她除了给那个傻兔子发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像做什么都靠近不了那个人，原来那个人也和她是一样的心情吗，原来他也一直思念着她吗。 “撕了。”姜凤林双手一摊无奈的回道。 “撕了！姜凤林你个骗子！”汤晓晓皱着眉看着竟然说的毫不在意的人，她都没看，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撕了，那可是她的信，而且她写的那些这人都看过了，这么一算，她岂不是亏死了。 “你其实根本不想我对不对，你肯定遇见了很多的小姐姐，然后去喜欢那些小姐姐了，还有小妹妹，她们不是最喜欢你了，你肯定又骗了很多小姑娘。” “冤枉啊，”姜凤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汤晓晓给他冠了这样的罪过，“你要知道为了避嫌，我每回上课同桌都选的男人，还是那种又黑又丑的男人，根本完全没机会的好吧。” “哼，那你回来多久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她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感情，这个人真的还是她记得的那个人吗？还是那个她期待的人吗？ “汤晓晓，我一直记得你，也记着答应你的约定，我回来了就一直在找你，可我也没想到你会是梦墨文化的人，真的，我给你打过电话，但是，是……一个不知道谁的女人接的，真的！” “不知道的女人，”汤晓晓被姜凤林的话弄得一愣，直到片刻之后才记起自己之前的电话已经给了自己家的老太太，那这人怎么可能找到她。 “哈哈哈，姜凤林你就不能问问她认不认识我吗？你是不是傻！”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这人以前没这么傻的啊，不是读书读的吧。 “我，忘了。”姜凤林尴尬的说，他怎么没问，可是尬聊半天那人一直问他和汤晓晓什么关系，是不是谈朋友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姜凤林吓得就给挂了，这是他的阴影啊。 “哎，不对啊，姜凤林，”汤晓晓忽然抬头认真的对姜凤林说，“你专挑又黑又丑的男人旁边坐，不会是为了衬托你自己吧？” “怎么可能，我这么帅需要别人的衬托吗？” 面对姜凤林的否认，汤晓晓一点都不意外，相反更是越想越觉得可能，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姜凤林，这人挺聪明啊，“你不会是……” 汤晓晓欲言又止的话让姜凤林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回，“不会是什么？” “你没撩小姐姐，不会是去撩小哥哥了吧！” “汤晓晓！” 第三十九章 闹够了没有 对姜凤林的话，孟云堂仍是一个淡淡的眼神丢了过去，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姜凤林身后箱子又给搬了出去，没办法，这是最后一个箱子。 “孟云堂你有话直说，别整这些小把戏，是个男人就自己承认！” 姜凤林目光沉沉的看着对他视若无物的孟云堂，那压抑着怒气的话终于在孟云堂再次回来时对他直白的说出了口。 “承认什么？”孟云堂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姜凤林，他的话更是让他解无可解。 “承认什么你自己清楚，你既然知道我出国，那你也该知道我和晓晓的关系，别以为刚才就没人瞧见你在窗户那的影子，不是喜欢看吗！那你也看到了，我回来了，我们仍然是我们！” “莫名其妙。”孟云堂对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姜凤林感到了丝丝的失望，如果这就是他，那根本不值得自己如此担心。 “你……” “很多人都知道你出国，会长大人，你的本事全校都知道，可那又怎样，有些事错过了就错过了，过去了的，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是几句波澜不惊的话，姜凤林却觉得那话已经一下下砸穿了他在心里建起来的巨大城墙。 虽然当年他是选择了离开，可他从来都没选择过放弃，即使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但姜凤林一直记得清清楚楚，汤晓晓一直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甚至是最美好的那一部分。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说什么呢？”刚刚换好衣服的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屋里的两个人，怎么她总有种两人要打起来的感觉，可在她记忆力，不管是姜凤林还是孟云堂，这两个都不应该是冲动到动手的人。 “洗好了，”比起姜凤林的沉默，孟云堂很随意的答着汤晓晓的话，“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们直接去吃东西，饿了没？” “还好了，”被孟云堂问的汤晓晓有些脸红，明明是来帮她搬家，结果自己竟然借着见人的由头把所有的活都推给了孟云堂，最后不管饭竟然还要蹭劳动者的饭，真是太不应该了。 “你不用去洗洗？我这有你上次留这的一身衣服，可以换换。” “没事，回去再洗吧。”孟云堂笑莹莹的接过汤晓晓递过来的湿巾慢慢的擦着，这些活做起来确实很累，可他宁愿忍着身上这一时的汗渍，也不想再对姜凤林做任何的让步。 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两人亲密的互动，姜凤林心里只觉得翻腾的更加难受，他真的已经是计划之外，多余的那一个了吗？ 他不信！ “去吃饭，好啊，正好饿了，”姜凤林插话进两人一问一答的聊天，“去吃什么，我刚回来也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晓晓我们去吃什么？” 对姜凤林的搭话，明明热情的很，可汤晓晓总觉得姜凤林在有意的忽略着孟云堂的存在，他都不能接受自己一个普通朋友吗？ “去吃淮菜吧，这附近天福广场有家淮菜做的挺不错，怎么样？”汤晓晓看着孟云堂，她对这人的亏欠又怎是今天这一回，多的，大概她这一生都难已还清了。 “好啊。” 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忽略的姜凤林不待孟云堂开口就已经替他把话讲了出来，他那只望向汤晓晓的眼睛很认真的告诉她说，“淮菜也不错，我们现在就走吧。” “啊？”一番抢白让两个人都有些无奈，汤晓晓尴尬的看着紧紧贴在自己身边的人，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哈哈哈……”对姜凤林的动作，只一惊孟云堂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人哪里还是那个天之骄子，分明就是个三岁的孩子。 “你别挤了，我刚洗干净你又蹭我一身汗！” 听到孟云堂的笑声，汤晓晓也不知道为什么身边这个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她真的不想刚洗干净就又沾上一身的汗臭。 “走了走了，那个孟云堂你先收拾，我开车把晓晓带过去。” 也不理回汤晓晓对他的抱怨，姜凤林只想把人赶紧带出那个看不透的人视线才好，孟云堂给他的感觉哪里是一个单纯的音乐人会有的，那种危险的气息，他可不会感到陌生。 “你到底要干嘛！”汤晓晓直到被姜凤林塞进车里，这才能好好的和这个终于安分下来的人说上了话，“云堂帮我弄了一下午，你怎么这么对他呢！” “我怎么对他了？”姜凤林压着心里的火气低低的朝正皱着眉的汤晓晓说，“你心疼了？” “我……”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该告诉他根本不是这样的，可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姜凤林若如同一个受伤的幼子一般望向自己的眼睛，汤晓晓还是心软了，探过身子帮他把安全带好好的扣好以后，这才求饶一般委屈的问姜凤林，“安全带都不知道系，你真的有驾照吗？” “我当然有，大学不都考了驾照了吗？”对汤晓晓那软软的语气，姜凤林心里很是受用，见她竟然怀疑自己开车的水平，连想都不想就回了一句。 姜凤林不知道，汤晓晓还真就是没考到驾照的那一类人，不过倒也不是汤晓晓考不过去，就是汤晓晓觉得就算学了也没车给她开，而等她买得起车时，估计连路标都该忘干净了，如此又何必白白交上那么些的学费，可如今被人鄙视了，让汤晓晓一下子郁闷的连话都懒得回他。 路上汤晓晓总是不自觉的看着正认真开车的姜凤林，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她心惊，她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竟然无声的消散到了这么可怖的程度，可明明，这人就在她的眼前啊，却总感觉仍是离的那么的遥远。 “这里……”一下车，汤晓晓就有些犯迷糊了，天福广场她去了无数次，可这里，明明和记忆里那个完全不一样，“这里是庆丰国际？” 夜色早已经在他们来的路上渐渐深沉，这入眼处亮起来的斑斓霓虹，在人声的喧闹里，繁华的如同一个秘法世界。 “对啊，”姜凤林停好车后乐呵呵的走过来揽住了汤晓晓的肩膀，这个广场林振威带他来过，繁华先暂且不说，就上次那家饭馆的肉排，只吃了一次，姜凤林就知道如果带汤晓晓来试试，那她一定会喜欢的。 “我们不是要去天福广场吗？快开回去，云堂还在那等我们呢。” 汤晓晓对这人偷溜的行为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姜凤林到底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下午他的出现才让孟云堂一个人搬的家，这下可好，不能请客感谢一下也就罢了，姜凤林竟然带着她直接放了孟云堂的鸽子。 这个点了，孟云堂应该已经在等他们了吧，汤晓晓想起孟云堂那固执的性子就感到一阵头疼，而站在旁边的姜凤林却毫不在意的扯着汤晓晓说，“我早就告诉他了，他不会等我们的，你放心吧，我带你去吃肉，这里有家店做的特别好吃。” 姜凤林的话根本不能让汤晓晓真的放心，可看着姜凤林信誓旦旦的样子，不自觉的汤晓晓又想要去相信他。 但是没多久汤晓晓就知道了这人到底多么的不靠谱，说是来吃饭，竟然连庆丰国际里所有的店都需要提前预订都不知道，远远看着里面干净舒适的位子不能坐，只能站在外面等位的汤晓晓气的连话都不想和再姜凤林多说一句。 看着正在一边说是要打电话找人的姜凤林，汤晓晓已经有些饥肠辘辘的肚子让她心情更是不好。 “喂！喂！”汤晓晓朝一边打电话的姜凤林喊了两声，可也不知道在和谁讲的姜凤林竟然完全没有理会汤晓晓的叫喊。 她到底为什么要跟着姜凤林出来？汤晓晓郁闷的在心里想着，如果是孟云堂，此刻他们应该已经快吃完了吧。 胡乱想着的汤晓晓，漫无目的的在广场上随意的走着，去哪？只是听过庆丰国际，连来都没来过的汤晓晓连在这里做几路车能回去都不知道，可此刻她连个能问问的人都不在身边。 “双儿……花……双儿……” 如潮的人流里也不知道谁的低喃就这么被风吹到了汤晓晓的耳朵里，如此认真的声音是在练习怎么告白吗？ 如此想着，总算让汤晓晓觉得今晚还算有了几分期待。 等汤晓晓随着那道浅浅的声音寻过去时，在广场边角的一个大大的花坛边上，终于让她找到了那个正拿着一朵看起来开的正盛的红色玫瑰的男人，“双儿……花……” 那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靠近，只是一个人近乎迷恋的看着手里的那朵红色玫瑰，原本无比认真的声音，听得久了竟然显出了一种不可忽视的木讷，谁会把一句话重复上无数遍的讲着，汤晓晓奇怪的蹲下身看着一个人坐在这里的男人。 “你没事吧？”汤晓晓的声音终于让男人抬起了头，这是个面目棱角分明甚至称得上俊朗的男人，大大的眼睛此刻也被汤晓晓的话给吸引过来，完全的凝在了汤晓晓的身上。 “双儿……”男人仍是不住的低低念叨着，他的目光太过干净，这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干净让人一看就会生出一种心疼的感觉，“双儿是谁？你在等人吗？” 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事先知道她觉得自己肯定不会靠过来的，可被那男人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汤晓晓也不知道要怎么退出去，而此刻她唯一知道，也只是这男人并不会伤害她。 “双儿……花……嘿嘿……花……双儿……”男人傻傻的笑着，也没理会汤晓晓刚刚问过他什么，自顾自的说着话的同时，竟然把自己手里不知已经握了多久的红色玫瑰花朝汤晓晓递了过来。 “给我的？”汤晓晓奇怪的看着那个男人，男人像是听懂了一般，竟然对汤晓晓笑着点了点头。 那朵花从汤晓晓一拿到眼前就知道这朵已经没有多久的生命了，不是因为它遭到了什么恶意蹂躏，而是花枝干净的已经摸得到那刺手的干涸。 “你捡的吗？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汤晓晓小心的拿着好像一用力就会把整朵玫瑰的花瓣摇落的脆弱花枝，这个男人不应该自己出现在这里。 “蛇！花！双儿！花！花！哈哈！蛇！蛇！” 男人嘴里那混乱的话让汤晓晓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开心的跳跃着，汤晓晓的心里也只感到更加的心疼。 “你一个人吗？”汤晓晓尽可能慢的问着那男人，希望他能听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晓晓！”没等汤晓晓听清楚那男人的回答，一只大手已经把她迅速的扯离了男人的身边，慌乱的站稳脚步的汤晓晓这才看清来人竟然是姜凤林。 “你怎么过来了？你拉我干吗？”汤晓晓皱着眉，刚才差点让她把脚都给崴了，这人做事都不过脑子的吗？ “我干嘛！汤晓晓你疯了什么人都敢靠近，你就不怕他一会发疯弄伤了你！”姜凤林一想起刚才汤晓晓那么多靠近一个精神失常的人他的心就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你误会了，”汤晓晓也知道姜凤林是为了她着想，可看着终于还是没逃过散落一地命运的玫瑰花，也只能慢慢给那个男人解释。 “别捡了，你要喜欢我去给你买一大束好不好，”姜凤林把蹲在地上一瓣瓣捡着花瓣的汤晓晓扯了起来，不就是一朵快要枯萎的玫瑰，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眷恋的。 “走了，我订好了位子，等这么久饿了吧。” 被姜凤林拉走的汤晓晓，眼睛仍不住看着地上散落着的玫瑰，刚才姜凤林连她手里最后的花枝也丢掉了，而就是这些根本不起眼的东西，那个傻傻的男人却一个人忍不住心疼的念叨着，“双儿……花……” 这一段小小的摩擦，在姜凤林看来完全没意义的东西，却让汤晓晓一整餐饭下来都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即使姜凤林再卖力地去逗她笑，即使他去买了花店里面能买到的最大的玫瑰花束给她，汤晓晓也没再露出半个笑容。 回来的路上，一想起汤晓晓竟然走之前还要去看那个疯子在不在，连一个疯子都比他重要的想法只要一冒出来就让姜凤林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这人这么的给他脸色看。 “阿汤，”刚一上楼，坐在屋门前孟云堂就吓了汤晓晓一跳，看着他完全走之前装扮就知道他还是没听她的去洗一洗，可是看着孟云堂身边一个精致的白色外卖盒，汤晓晓也不知道她要怎么想现在这个情况了。 “你们回来了，等了你们很久也没来就自己先点了，我怕你玩的太晚没东西吃，给你打包了一份炒饭，你要是饿了就吃点，还有我东西忘在你屋里了，取一下我就回去了，时间也不早了。” 孟云堂看着紧紧跟着汤晓晓上来的姜凤林也不在意，仍然说着他已经想了许久的话，今天很晚了，每个人都需要休息。 “晓晓，你听……”姜凤林一见到等在门口的孟云堂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可没等他把话讲完汤晓晓就已经打断了他。 “姜凤林！你闹够了没！” 第四十章 往后余生?归寻 乱糟糟的一天。 汤晓晓一个人看着已经被孟云堂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出租屋，四周安静的忽然让汤晓晓生出了几分惧意。 连想象的梦都不会有了吗？这里原来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在啊…… 第二天一早，孟云堂很准时的敲响了汤晓晓的房门，让他意外的，汤晓晓竟然没有睡过头，如同正在等他一样，没多久就开门放他进了屋里。 如果放在平日，看到汤晓晓这么精神孟云堂大概会感到开心，可今天，只是脸上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已经让人憔悴的看起来仿佛又瘦了一圈。 “没睡好？”孟云堂问。 对这个问题，汤晓晓的回答仅仅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哪里是没睡好，昨晚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睡着，最后直接就起来收拾好等着孟云堂来喊她上路了。 很久都没这么失眠过了，果然老的连夜都已经是熬不起。 “想好了？”随手接过已经被汤晓晓早早收拾好的行李箱，这个房子还有这个城市，孟云堂很清楚对汤晓晓来说这份期待有多重。 虽然他同样很高兴汤晓晓能自己选择离开，但如果终要面对汤晓晓未来对今天选择的悔恨，他只希望能确认她最后的心意。 “阿汤，你不用勉强的，他既然回来了，那……” “他回来了又怎么样，”汤晓晓愣愣的看着被孟云堂握在手里的箱子，“我现在倒希望他从没出现过。” “阿汤……” 汤晓晓低低的声音听得孟云堂心里很不是滋味，很久了，不可避免一般，那道伤还是被扯开了。 要回去了，坐在孟云堂的车里，汤晓晓安心的散乱着自己疲惫的思绪，心神被目光所及之处的点点滴滴带的越来越远。 等孟云堂喊她下车时，汤晓晓都有种自己是不是睡了过去的错觉，明明想着要认真的去看看这苏扬的一景一物，可此刻想起，竟是未记住分毫的。 “走吧。” 进站前，汤晓晓终于还是留下了最后一眼，她等了三年的那个人此刻就在眼前这座城市里，她终于等到了，但那个人让她明白，她在等的或许只是一场迷惘的梦，一场做了三年的梦。 “你睡会吧，还要七个小时呢，到了我喊你。”孟云堂看着从座下就不住揉着自己额头的汤晓晓，这人就是倔，明明飞过去只要三个小时就好了，虽然机票贵一些，但非要坐火车回去，如今连卧铺票都没买到，只能一路坐着稍稍休息会。 “我没事，”汤晓晓浅浅的声音听起来满是疲累，一晚没睡比她想的影响还要大，这一阵脑子里嗡嗡的喧闹比这嘈杂的火车还要让人难受。 “阿汤，”孟云堂无奈的看着自己旁边还在逞强的人，他一直在努力的让她能够相信他，希望能够取代那个人在她心里不可动摇的位子，可以前他比不过一个想象的影子也就算罢了，如今，她仍是不愿放松下来，把自己放心的交给他吗？ 汤晓晓似乎被这悦耳的声音终于解救了，望着孟云堂笑了笑，便再也撑不住的靠了过去，“云堂，谢谢你。” 如果不是孟云堂经常飞来看她，她是不是已经一个人在苏扬撑不下去。如果不是这个人就给她讲很多有趣的事，她是不是仍没有能被看的上的稿子来拿出手。如果没有这个人，此时此刻，她会在哪里？会是一个人藏身在这满车的颠沛之中吗？还是正倚着自己那满箱的宝贝，既紧张又疲累的打着瞌睡？这些，都是因为他而变得更好的，这么久，承蒙不弃。 那略带了哽咽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压着满腹的委屈，孟云堂将手臂小心翼翼的搭在了汤晓晓的身上，说什么谢谢，这何尝是他想要的那个。 “云堂，你说……什么是真相啊？那些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这些真的是真相吗？” 火车徐徐的开动着，孟云堂都以为靠在肩上的那人已经陷入了沉睡，可这一个好像很大的问题就在他耳边轻轻的响了起来，真相这种问题，好像有些难为他了。 “也许，这个世界就没有真相呢，”孟云堂不自觉的把放在汤晓晓身上的手臂又紧了几分，“最真的那个，也许只是自己去选择相信的那个。” 汤晓晓紧紧闭着眼睛，身上那温热的温度，烫的好像如果不紧紧闭着的话，眼泪就要不听话的跑出来了，可等了三年，明明都等到了的，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苏扬一个精致的小公寓里，杜奕霏一起来就看到了客厅里正守着一大束玫瑰花坐着的姜凤林，这人昨晚就没回来，如今悄没声的蹲在客厅里，不是要找他算账吧？ 感觉不对劲的杜奕霏，小心的试探着姜凤林到底是要怎样，“老二，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个……我睡沉了都没听见，你看要不给你下包泡面吃吧，饿不饿，啊？” “老二，你说句话啊，我知道我错了，但老大不说你都找着人还一起吃饭了嘛，你就别吓我呗。” 瞧着姜凤林怎么逗都不理会自己的样子，杜奕霏感觉事情好像比他想的要大多了！ “那个老二，你别一个人在这憋着啊，这不还有兄弟在呢么，”杜奕霏蹭到姜凤林沙发的旁边，一坐下就拍着胸脯保证着，“你有啥事告诉兄弟，只要你说就算要我去外面果一圈兄弟都没二话。” “真的？”像是终于引起了姜凤林的兴趣，坐着不动的人终于哑哑的回了他句，“那你去果一圈吧，最好选个人多的地方。” “啊？为什么啊？”杜奕霏不解的问。 “因为这样，你就知道失去是什么滋味了。” 姜凤林换了个姿势又变成了一个不说话的抑郁者雕塑，看着撂下话就不看自己的人，杜奕霏直接自行忽略掉了刚刚提议去外面果一圈的想法，他又不傻，姜凤林这心里不定压着什么气，他才不做别人的出气筒。 “那个老二，你不是去见……见……汤晓晓，是吧，是叫汤晓晓来吧，你不是都找到人了吗，不抓紧时间刷刷存在感把人追回来？” “老二，说真的，有时候女人就是心里不舒服和你闹脾气，你可能不能刚回来就和人吵架啊，这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啊！” “她走了。”对杜奕霏的聒噪，姜凤林更想念这人在梦里时屋里的安静。 “嗯？没赶上？”杜奕霏踩着沙发自顾自的把自己再次放到了姜凤林的眼前头，这不应该啊，杜奕霏记得清清楚楚昨天老大来电话的时候说的是两人见面而且去吃饭了的啊，这怎么一个刚回来，另一个就走了。 “真吵架了？”杜奕霏不信的问着，按说姜凤林不是个能女人吵架的人啊，而且还是和自己念了三年的女人吵？这得多大仇？ “没有。” 他们可能连架都没吵，自己就已经被驱逐出局了，姜凤林想可能真的和孟云堂说的一样，不过三年，他便已经错过了太多，多的连记忆力的那个她，现在到底喜欢什么他都已经丝毫不知道了。 “哎，你别在这做雕塑了，说说啊，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姜凤林挤牙膏般的话听得杜奕霏云里雾里，这会长大人是命里触了什么，竟然感情运一直这么倒霉，杜奕霏可怜的看着仍是学弟学妹口里传奇的姜凤林，他们哪会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会长大人也是个会被女朋友抛弃的人。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杜奕霏不住的话吵的人头疼，姜凤林皱着眉望着自己面前那仍红艳似火的玫瑰，他做错了吗？ 眼看着现在姜凤林确实没有同他讲这些心情，杜奕霏也不再触他霉头，直接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他不知道总有人知道，可等他到了林振威临时的办公室，里面纷乱的差点让杜奕霏立刻夺路而逃。 “滚进来！”林振威高喊的声音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打了个哆嗦，而抖的更严重的，还是在门外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杜奕霏。 “老大……”杜奕霏蹙着眉，他也不想在他这么忙的时候来打扰他，可这，他也不知道不是。 “先把这些算清楚！”林振威从一个一身职业装的女人手里夺过了一堆资料转手就扔给了杜奕霏，看着那女人眼睛红的显然刚哭过的样子，杜奕霏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怀里的到底是一堆什么东西，但据他估计，和炸弹应该也没差多少。 捧着资料的杜奕霏认命的给自己找了个边边角坐了下来，看着坐在旁边的齐涵脸色比以往更黑的样子，杜奕霏彻底感觉自己应该是进了狼窝，怎么这里每一个人眼睛都好像要冒绿光了一样。 很快，杜奕霏也化身了这办公室里狼性的一员，边算边骂的杜奕霏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林振威和齐涵今天这么生气，这一堆也不知道谁理出来的糊涂账，一条条难道是闭着眼写的吗？ “靠，这到底哪出来的祖宗，会不会干啊！”看着手里相差的越来越大的数据，杜奕霏脸色也黑了起来，他只是来传句话，被拉了壮丁也就罢了，这帐说是会计整的简直都是对他专业的侮辱。 这一算，杜奕霏一直理到了晚上十点多才终于算出了大概的数据，看着终于脸色缓和不少的林振威和齐涵，杜奕霏心里也把做这帐的人狠狠骂了一顿，敢吞威霆的钱，活腻歪吧！ “先这样吧，明天再继续。”扫了眼杜奕霏交过来的数据，林振威总算满意的下了所有人的班，这数据错了这么多竟然一个都没有察觉到的，要不是他今天想起来看看，还不知道要怎么个离谱法。 “这帮人真是没个能干活的，要不是都散了没人整这摊子，谁留这些废物，连几个数字都看不住。”林振威不住的抱怨着，“对了，你今天咋这么老实自己过来了，刚想给你小子打电话。” “我？”杜奕霏吸溜着自己嘴边的面条，天知道中午饭都没吃几口就让他一直算到了晚上十点多，他是人要吃饭的。 “对啊，”林振威喝了口刚刚上来的红酒问正吃的正欢的杜奕霏，“老二回去了？” “那个，”林振威一提老二不说，杜奕霏终于想起来自己到底干嘛来的了，“老大有个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声。” “说，”林振威奇怪的看着杜奕霏，他就知道这人不会乖乖自己跑过来当苦力。 “嗯……老二好像失恋了。” 第四十一章 论一个失恋的男人 对杜奕霏说的，林振威更相信这根本不可能，谁会拒绝姜凤林那般的人物，而且这又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汤晓晓在苏扬已经至少一年的消息，从知道她一直在梦墨文化工作开始，林振威就已经找尚琦问了个清楚。 所以，在林振威看来，这两个人哪个都不像是对这份感情闹着玩的，除非汤晓晓真的只是恰巧来旅个游，想要体验下苏扬的生活，可真要与在等姜凤林回来比起来，这个想法简直更加不靠谱。 因为都是自己开着车，两人回来的很快，对着一进门就尽收眼底的空荡荡的客厅，这里哪有人呆过的痕迹，林振威无奈的看着旁边眼睛都要瞪出来的杜奕霏，“你能不能靠点谱，你被甩老二都不能被甩，下次不要一惊一乍的。” 林振威的话听的杜奕霏很是不服，可他也知道这真的是实话，也就是在外面这会认识姜凤林的少一点，真要把那人丢回学校去，街上随便喊一嗓子，应该很快就会有满满三个操场的人围过来参观摩拜，而且，不限男女，这就是姜凤林让杜奕霏不得不服的地方。 “老二！在就吱一声！” 林振威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随意的搭在了沙发上，这屋里也太干净了些，如果不是知道有两个人住在这，他都要以为自己进了售楼处的样板房了。 “老大，你快来看！”杜奕霏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大声的惊呼差点吓了也在找人的林振威一跳。 “什么啊！”寻着杜奕霏的声音找过去，林振威一到就看见了站在小阳台门口的杜奕霏，这个房子当初能被林振威选中就是有这么一个半开放的阳台，几十平米的小平台，完全足够他找几个兄弟来一起喝酒。 可现在再一看，这阳台上干净的哪里还有他前几天才刚用过的小烤架的影子，这如同被人搬空了一般的阳台上，如今只留了一个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安静的男人，连杜奕霏刚才那么大声的惊呼都没能让那个人有丝毫的动容。 林振威站在门口同样不解的朝那男人喊了声，“老二！老二！你干嘛呢！老二！” 没反应？这下林振威也犯了迷糊，这什么情况？一旁看着的杜奕霏了然的给了林振威一个“你看我就说是这样”的无奈表情，看的林振威心里特别想把这人狠狠朝椅子上那个木头丢过去，砸死才好，两个都不是能让他省心的东西。 眼看着叫了也没个反应，林振威直接抬步就走了进去，刚走没几步林振威就知道为什么杜奕霏只在门口叫了，这黑色的夜色给了这地板太好的伪装，不靠近他竟然都没发现，现在这地板上已经满是摆的整整齐齐的玫瑰花瓣。 怪异的抬起自己踩了满脚花瓣的鞋子，林振威更不知道这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算真失恋了醉一场不就过去，在这搞这些吓都要把他们给吓死了。 “老二，你干嘛呢，要睡回屋里睡去。”林振威踮着脚一步一步的走近了正坐着的姜凤林，那玫瑰花路他走过不少，但这一次是最让他糟心的，男人也就算了，还是个失恋的男人。 “吹会风。”姜凤林只看了一眼来人就恢复了自己如同长在椅子上的动作，他忙了一天很累，而且今天风真的很好。 “这屋里都你收拾的？”林振威皱了皱眉问着，这样子看起来确实像是病的不清，不过能把这收拾的利利索索的，这病还挺讨人喜欢的，就是摆花瓣这么文艺的事还真不适合他一个孤独的大老爷们。 “嗯，”姜凤林眼睛空洞的看着外面，今天天气不错，晚上的星斑斑点点的在天上亮着，可是被如此敷衍实在让林振威不爽。 “不是，林子你这是干嘛，不就是个女人吗，你要什么样的这世界不有的是，为那么一个你至于吗？而且……” “她叫汤晓晓。”姜凤林打断了林振威的话，自言自语般继续说着，“而且再不会有个一模一样的她了，再也不会了。” “那你既然舍不得你和人家吵什么架，还要把这三年错过的补齐吗！”林振威怪异的看着姜凤林，这人昨晚上和他打电话的时候听起来挺高兴的啊，这一天功夫怎么就零落到自己在这数花瓣了？ “不是……”姜凤林接住被风吹上来的一片花瓣，那红色已经有些暗淡了，暗红色的柔软被男人轻轻的握在手里，“她有了更好的选择，已经，有了不会让她再等下去的人在了。” 姜凤林的话让林振威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个男人真是他认识的姜凤林？ “姜凤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哥几个这么给你面子让你先去把媳妇搞定，你现在告诉我因为她身边有了别人你就放弃了！你真是让我看不起你。” 林振威厌恶的说着，他以为是因为俩个人吵架心情不好，结果还不如吵架，怂这个字可以给媳妇给自己朋友，就没见过给自己敌人的，还是情敌！ “不追了是吧，正好，你不知道今天公司里乱成什么样了，我还指望你回来给我干活呢，你既然不追那明天回来干活吧，对，别他么在老子眼前晃悠，老子最近不想看到你，滚去尚琦那报到，老子让你回来前你先在梦墨待着吧。” 看着姜凤林沉默不语的样子，林振威只觉得心里更气了，这人在国外呆几年竟然连点男儿的胆气和血性都磨干净了，真不知道他当初怎么就挑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做了兄弟。 “呵，不说话是吧，好样的，姜凤林，兄弟这么些年，老子今天才看清楚你就是个怂包，真是瞎了眼才觉得齐涵没你聪明，你们两个就都毁女人手里吧！” 林振威气呼呼的走了，带起的风吓了门口看戏的杜奕霏好一大跳，刚才老大骂了老二？悄悄看了眼仍然不为所动的姜凤林，杜奕霏还是选择跟着林振威走了出去，这两边都不好过，但至少跟着林振威总比个木头强啊。 杜奕霏看着穿上自己衣服开门就要走的林振威，这屋里有地方给他住的，如今竟然半夜了还要走，果然连一眼都不想看到了真是。 “老大你今晚住下呗，回去都多晚了，住哪不都一样嘛。”杜奕霏撑着门看着门口的林振威，都是兄弟，闹到现在他心里也不受。 “不住，我怕被那怂人气死，还有老三你好好看着他点，明天不管用什么法子都给我把他打包好送到尚琦那去听到没。” “尚总编？”这个名字不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一想起来杜奕霏这心里还是不自在，上次接触真是称不上多愉快，不过现在林振威竟然真要把那根木头丢给老妖婆去管教，这法子只要想想就让杜奕霏心里来了兴趣。 “可是那个老大你不是也缺人干活的吗，怎么这时候把人扔过去了，没气糊涂吧。” “滚，”拍掉杜奕霏皱着眉伸过来要摸他额头的手，林振威脸色怪异的嘟囔了一句，“老子是特么缺干活的人啊，可尚琦那不是发消息说再见不到人就交易取消了嘛，你当老子愿意哦。” 见林振威没真的生气杜奕霏心里也放松不少，乐呵呵就送了林振威出门，看着杜奕霏吊儿郎当的样子，林振威走前还是很正经的和杜奕霏交代了句，“明天一定记着把人给送梦墨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听到没！” “听到了老大，你放心吧，就老二我还搞不定吗？”杜奕霏挑着眉极有信心的和林振威保证着，可这话被杜奕霏说出来还真是让林振威不那么放心，搞得定让他放心？搞得定今天跑来喊他？ 多说无益，林振威叹了口气就走了，这几个人啥性子他可不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反正人他通知到了，明天要真过不去，损失什么算姜凤林账上就是。 姜凤林的事，杜奕霏是真记心上的，光早上为了不迟到，杜奕霏把自己手机闹钟就调了三个，可这些操作，对睡成死猪的人来说，完全毫无意义。 一睁眼本想如往常一般迷糊会的杜奕霏，再闭眼时耳边立刻就响起了昨天林振威警告他的话，现在几点了？不对啊，他怎么一个闹钟都没听到？惶恐瞬间侵占了杜奕霏的世界，等他瞧清楚已经十点五十的表时，要死的悲哀立刻笼罩了他的周围。 完了，杜奕霏一边蹦哒着穿衣服一边在自己屋里胡乱的喊着姜凤林的名字，他睡过来头，那个人应该也还在装木头吧，不行，今天不把人送过去他岂不是真要死在两个大魔头手里。 “姜凤林！迟到了！姜凤林！” 杜奕霏上窜下跳的把每个屋里都翻了一遍，然后他得出了一个平时很正常，今天却颇为奇怪的结论，这屋里，只有他一个在吗？ 一路上，杜奕霏一直在打姜凤林和林振威的手机，这两个人此刻倒是出奇的一致，一个能打通的都没有。 林振威实在开会的话，那姜凤林呢？千万别出事的祈祷在杜奕霏心里滚了无数遍，他的车速已经几乎是飙到梦墨楼底下的，门卫一看又来个闯楼的，直接拎着刚配的警棍就拦了过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杜奕霏一看那黑漆漆放着电的警棍，这心里就随着那打起的小火花一颤一颤的，不过他只是来找人，好像犯不上把命交待下来，一番交涉，门卫看着来人态度好也不再吓唬他，等梦墨人来刷了卡直接就让把人领走了，再也没难为这陌生的访客。 “谢谢啊，”杜奕霏抹了把头上的虚汗，这一路他感觉自己都要急的飞起来了，偏偏在这楼底下被迫急刹了车，现在心里都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没事，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叶絮繁，梦墨的实习生，您是来见尚总编的？”叶絮繁好笑的看着到了电梯还在安慰自己心脏的客人，尚琦让她来接人，可没说是这么有趣的客人。 “呃，那个我叫杜奕霏，我是来找人不过不是找尚总编，你见过一个叫姜凤林的男人吗？”杜奕霏问着旁边这个看起来还有些年轻的男人，实习生这个身份好像离他已经好远了。 “姜凤林？”叶絮繁把人带出了电梯，有些奇怪这个时候竟然有来找那个人的，“认识啊，今天刚来的，你们认识？” “对啊，他是我朋友，他在这就好了。”总算找到人也让杜奕霏安下了心，“那个他现在在哪，我能见见他吗？” “可以啊，总编让他先呆在茶水间了。”一路领着杜奕霏到了个小房间，也没想到自家主编竟然这么安排的叶絮繁有些不好意思和姜凤林的朋友说他此刻的情况，只是把人领到了地方，就留下了空间让他们自己去交流了。 杜奕霏站在门口奇怪的看着里面正熟练的倒着一杯杯茶水的姜凤林，人倒还是那个人，可是被安排到茶水间来，这个倒是他们谁都没想到的，面对如此安排，姜凤林真的就这么乖乖接受了？ 第四十二章 我遇到了会长大人 淇滨是个偏北的小城，原本干燥的空气得益于海龙湾的存在也会稍稍好于其他城市，而淇滨最著名的还是它的夜生活，这里的夜晚远远要比白天还要热闹数倍。 淇滨原名绿岛码头，是北方渔产的主要集散地之一。 在这个城市，古时的渔人们每每日出前便要驾船出海开始一天的工作，忙忙碌碌直至夜色沉暮之时才会缓缓而归，所以在绿岛码头的夜里，常常是弥漫着一片昏黄的暖光，还有那香飘十里的饭菜，以及所有家人围聚在桌前话闲时对未来生活的期盼，往往都是渔人心里一天工作结束后最期待的时光。 “哎呀，真是辛苦你了云堂。”火车晚点让这一路走的并不是很顺利，汤晓晓和孟云堂一直走到晚上九点才终于到了万分期盼的家门口。 在一个葡萄藤蔓下的小院子里，有个女人早早就站在门口张望了，她知道今天会有个不孝女回来，虽然她更期待那个据说一道回来的小伙子，那可是她心仪的女婿，催了那丫头这么些年，没想到还是她准女婿来劝她不着急。 她能不急吗，当年和那丫头一块疯跑的都结婚的结婚，有的连孩子都有了，前些日隔壁那老张头还跟她炫耀自己有孙子带，而再看看自己，只能天天守着一个夜市摊子每天忙前忙后，有个闺女别说给她帮忙了，就是能按时给她打个电话都得喜得她念声谢天谢地。 “红姨，等很久了吗。”孟云堂瞧着远远就一路迎过来的汤万红，这老太太果然是闲不住的性子，今天要等他们没出摊，竟然已经让她迎到了路口上来。 “没事，哎呀，我今天就老是放心不下你们两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汤万红乐的收不住的嘴角一直高高的扬着，汤晓晓撇着嘴看着一直围在孟云堂身边打转的人，忍不住这心里又开始吃味。 “万红同志，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是你亲生闺女，你亲生的！亲生的闺女我！我也是刚坐了一天火车诶，为什么只有他有抱抱和水果，不行，我也要！” 汤晓晓嫌弃的拒绝了孟云堂讨好般递过来的桃块，这人太讨厌了，每次他一出现，自己这本来就不高的家庭地位是一降再降，看着竟然连自己都生气了还在一边笑，而且越笑越欢的两人，汤晓晓狠狠吸溜了下酸酸的鼻子，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苏扬，梦墨文化最近很热闹，因为来了一个特别的实习生。 “谢谢。”叶絮繁有些惶恐的看着自己面前刚刚被人端过来的一杯凉茶，这活前几天还是他在干，没想到这才几天，他之前还在心里偷偷羡慕过的男人就已经取代了他的位子，而且好像做的比他还好。 “谢谢……”赵仲磊苦着脸看着自己面前刚干净没五分钟又给满上的茶水，一上午他已经喝了七八杯了，厕所都跑了三趟，这新来的也太勤快了些。 “那个谢谢，我自己来就好。”方芸说。 “谢谢，不用麻烦了。”苏妍说。 “林哥哥，菲儿还想要喝果汁。”冉菲儿嘟着嘴在位子上可怜巴巴的喊着刚给邻桌放下一杯的姜凤林，这腻人的声调听的众人早已经都习惯了，对这样的差遣姜凤林也没多做表示，只是勤快的又给冉菲儿的杯子里添了一杯果汁。 方芸看着喜滋滋舔着杯子的冉菲儿，自从姜凤林来了公司，这妮子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天天看得她这老人家心里都齁得慌，冉菲儿现在喝的哪是果汁，那是熊熊燃烧着的一颗渴望恋爱少女心啊。 “菲儿今天不舒服？”赵仲磊人近中年，对公司的小辈一直还算照顾，看着冉菲儿一扭一扭急火火的又去了厕所，今天这是第几次了？好像去的比他还多呢。 “喝了十几杯果汁，也亏了她喝得下去。”苏妍眼睛不离屏幕，灵巧双手快速地敲击着健键盘，冉菲儿一上午喊姜凤林喊的，只要他一过来，总喜欢给她也顺手添点，几趟下来，苏妍桌上这杯子就没见空过。 “哎，总编就没说给他安排点什么干干？”赵仲磊揉着自己鼓鼓的肚子，冉菲儿动的他也想再去趟厕所了。 “没啊，总编那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连提都没提过。”对自家主编的任性，方芸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不过这不是大主顾派过来的吗，真要这样对他不会被上面问吗？而且姜凤林好像干的还挺上瘾的，这么些年，她真是没见过这么勤快的实习生，也第一回见来头这么大，脾气还这么好的实习生。 “小芸，要不你和总编说说去，小姜再这么干下去，这茶水间哪是福利了，他要还这么伺候的话，这天天喝水简直就是上刑啊！”赵仲磊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是受不住了，再这么下去不是他们这帮小喽啰把公司喝破产的事，是厕所根本不够所有员工这一天用的！ 方芸知道赵仲磊说的是实话，但是让她去找总编说话，还是去给林振威派过来的人说话，她心里也打怵啊。 一旁看着的叶絮繁面上好像也为面前这杯水感到难受，这心里却是快要笑死了，还记得他刚来梦墨的时候天天让他倒茶简直快要让他呕死了，不过把他们喝吐的想法也就是没人的时候在自己心里想想，如今竟然有人完成了他想做又没敢做的事，实在让他又出气又觉得好笑。 “林哥，你是不是不喜欢这啊？”叶絮繁瞅了个没人注意他的空，几步就窜进了茶水间，里面现在只有姜凤林一个人，因为自从有了他，所有员工再也不需要起来自己接水，完美服务生随叫随到。 “还行吧，”姜凤林看了眼来人，他自己对这个其实不在意，对他来说好像在什么地方干什么都不重要，只是想要手里忙点什么，想让自己不要那么闲，如果不是尚琦警告过他，他很想把现在屋里所有人的活都接过来自己干才好。 “那你这么可劲灌他们水，磊哥和菲儿一上午都跑了好几趟厕所了。”叶絮繁一想起今天那两个人着急跑厕所的样子就想笑。 “啊？是吗？”姜凤林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正擦着的杯子，这些活原来是不需要干的啊，可如果连这些都不需要他，那他要干点什么来打发这无趣的时间。 “林哥，你和晓晓姐是不是很熟啊。”叶絮繁这个问题憋心里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但姜凤林一天天跟丢了魂一样的状态，实在让他更好奇，就姜凤林上次来公司那样子，说两个人根本不认识，那真是打死他都不能让人信。 “嗯。”姜凤林一下一下的擦着手里早就洁净如新的杯子，甚至这小小的茶水间他都彻彻底底收拾了三遍了，可如果他一刻不动的话，时间就像要跟着他一起停下来了一般。 “晓晓姐人很好的，“叶絮繁背靠着流理台，若有所思的轻轻念叨着，”我记着我刚来的时候她给我讲了很多，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光挨骂都要怀疑人生了，你一定不知道我们尚总编多暴躁，不过最近她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要知道以前，她可是总会骂哭几个人的。“ 听着叶絮繁和自己唠唠叨叨的讲着，姜凤林就像是能看到叶絮繁口里的那个人一样，那段他不知道的时光里，藏了很多他想要重新拾回的珍宝。 “你们……很熟吗？”姜凤林问叶絮繁。 “也不算吧，”叶絮繁低着头不无遗憾的说，“他是高我一届的学姐，这次梦墨就只有我一个人过来，就有时候会比较依赖她吧，不过后来我就被分给芸姐了，就是方芸前辈，她也是个很照顾我的人，教了我很多。不过晓晓姐……自己一个人在个陌生的地方也会很累吧，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撑不下去了，但是晓晓姐还是每天都在笑，就算被尚编骂，被公司里的人误会，可第二天，她还是笑着的。” “那天晓晓姐走了的消息真的特别突然，”叶絮繁无奈的朝姜凤林问，“她要走竟然都没和我说过，这样真的很过分是吧，你那天见到她没，我特别想像你一样不管不顾去再看她一眼，就让她这么走了，这辈子能见的机会大概就真的没有了。哎，可是我怂啊，我实习报告还捏在尚编手里，哎，想做点什么都不可以。” “见到了，”姜凤林抬头看着叶絮繁，这个男孩就这么放心他，竟然把所有事都和他吐槽，如果这里但凡有别人在，只要把这些话散出去一星半点，可以想象叶絮繁哪里还需要担心旷工的问题，直接走人都有可能。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话告诉尚琦去？”这孩子也太单纯了，才和自己认识几天就这么信他。 “嘿嘿，你别吓我了，你既然认识晓晓姐，还那么关心她，一定不会和那些无聊的人一样乱传别人是非的，你知道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特别眼熟，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还是上辈子咱其实是兄弟吧，啊！” 叶絮繁嘻嘻哈哈的笑声让姜凤林心里也是一荡，笑容这东西，他好像要已经有一阵子都没见过了，每天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面具，那么多的惶恐不安，那么多的拼命挣扎和无尽贪婪。 “你应该见过我的，”姜凤林浅笑了下朝叶絮繁说，“我和晓晓其实就是在学校认识的。” “嗯？是吗？朋友还是恋人？我就知道你们之间没那么简单，快和我说说呗！”叶絮繁兴奋地站直了身子，八卦什么的他也很喜欢啊！ “我和晓晓，”姜凤林停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叶絮繁，“还有你，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按辈分，你喊我声学长其实不亏的。” “嗯……学长？你真和晓晓姐一个学校的？别骗我了，我们学校就算有一个和你重名的，但那可是……” 姜凤林望着叶絮繁越睁越大的眼睛，“可是什么？” “可是……”叶絮繁不敢置信的打量着眼前这还拿着抹布的男人，“可是，那可是，会长啊！” “是吗，”姜凤林如同逗了一个可爱的邻家小孩，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重，“真巧，我也做过会长呢。” 第四十三章 我，尚琦，打钱。 真巧，我也做过会长呢。 姜凤林轻轻的一句话，叶絮繁的脑子就完美的卡了机，当叶絮繁仍傻傻的瞪着眼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姜凤林早已经拿着果汁杯去回应冉菲儿爱的呼唤了。 “你真是姜凤林啊！” “不是，我是，我是说你真是我们学校里那个？那个校会会长姜凤林？” “那个极限反杀全国大学生辩论大赛，开创第一届校园会，大三就去了国外的，那个被我们这一届奉为传奇的，校会会长姜凤林？” 对叶絮繁一连串的追问，姜凤林有些后悔之前那么简单就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份，听着耳边那不住传来的絮絮叨念，姜凤林无奈的转身看着身后因为他忽然停下竟然差点撞过来的叶絮繁。 姜凤林用手撑住身后那竟然把自己撞迷了某人，皱着眉回道：“是，我是，我就是你嘴里那个姜凤林，但那又怎么样，我不还是姜凤林。” “呃，那个，好像是。”叶絮繁被姜凤林看的心里有些毛毛的，对自己崇拜的人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结识，叶絮繁总有种不真实感，而且，刚刚他是不是和他称兄弟来着，虽然是前世的，但想想和学校最出名的校会会长能做前世兄弟，这也很让人激动啊！ “那个学长，我真的特别崇拜你，你竞选校会会长和参加全国大学生辩论赛的事情我刷了好多遍，你知道吗，我这还有……” 叶絮繁跟在姜凤林的身后，丝毫不吸取刚刚差点撞到的教训，依然自顾自的掏着手机和姜凤林一遍遍讲着他三年来积攒的对校会会长姜凤林的无尽崇拜。 “我不想知道，你没事做了吗，干嘛老跟着我。”话一说完，姜凤林拿着果汁罐就离开了，此刻姜凤林只觉得后悔极了，他这是招惹了个什么样的麻烦啊。 “啊，可我这还有那次校园会的视频啊。”叶絮繁可惜的看着自己手里藏了好久的一段视频，这一段当年都不知道在网上火成了什么样子，所有人都在猜被姜凤林带到舞台中央的女孩是谁，而为了寻找那个女孩，叶絮繁手里的视频，又被奉为最完美的证据。 这可是那天晚上叶絮繁爬到了最高的树上拍的，为了找到这个好位子，连他最喜欢的一条裤子都给树枝划破了。 “哎。”看着手里的视频，没等叶絮繁可惜完，姜凤林就已经自己找了回来。 “你说你有什么？”姜凤林疑惑的看着叶絮繁，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我，那个，就学长你在校园会跳舞那段视频。”叶絮繁结结巴巴的说着，“那个学长，你要不喜欢我现在就把它删了。” 看着被叶絮繁握在手里的手机，姜凤林眼睛直直的看着画面里在众人喧闹胜声里翩翩起舞的白衣女子，她那一刻是那么美，就像每次在他梦里出现的那样。 “学长。”叶絮繁轻轻晃着自己有些举得撑不住的胳膊，语气带了几分哭意般哀求着，“学长，你其实跳的很棒，校园会结束以后很多人都在找这个女孩，不过没找到，挡的太严实了，你要不想看我把视频删了就是，不过我能自己留一个吗，我真觉得挺好的。” “发我手机上。”姜凤林敛住眼里的所有心绪，他怎么可能忘了，又怎么舍得忘了。 “哦，”叶絮繁傻傻的应了声，“那个学长，我能问一句吗，这个女孩到底谁啊，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你们跳完舞以后，所有人都在找她，可是没任何人知道这谁，我记得那时候校贴还压过注呢，就是最后也没证据到底是谁，这到底谁啊？” 看着叶絮繁兴致勃勃的眼睛，姜凤林看着那探究的眼神，心里只怕告他答案了这人又得被吓好一大跳，想了想，姜凤林还是回答了叶絮繁的问题，毕竟有些八卦的火苗还是早早灭了的好，“一个特别的女孩。” 对这个回答叶絮繁有些失望，他当然知道能被会长带出来的女孩很特别啊，但是他就是想揭开那层面纱，好好看看到底是哪个佳人得了这份受万人倾羡的殊荣。 “是艺术系系花？还是中文系那个酷酷的学姐，我觉得数学系有一个女孩就挺特别的，学长你说咱们审美会不会一样，你见过数学系那个女孩没，就带了个特别大眼镜，可她脸小啊，而且……” “不一样。”没等叶絮繁把话说完，姜凤林早早就打住了他的话头，这人有些太唠叨了些，比杜奕霏还能说。 “好吧，”叶絮繁失望的止住了仍想滔滔不绝的心，他还有好多想和姜凤林学长聊的，不过看来他现在没什么心情来听他讲这些。 “絮繁，这里什么地方能找到晓晓这一年多的记录？” 姜凤林看着忽然颓败下来大男孩，他的反应也太直接了些，毫不做作，却直白的让他很是想笑。 “晓晓姐吗？”叶絮繁耷拉着脑袋完全失了刚才的精神气，“呐，备案室里应该有存这一年来收录和出版的作品，晓晓姐上过稿，应该会能找的吧。” 看着眼前这忽悲忽喜的男孩，姜凤林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他，犹豫半天，还是伸出手在叶絮繁肩上拍了一下，“谢了。” 有了叶絮繁的指引，姜凤林并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梦墨的备案室，十几年的资料库存，让整个屋子都散着油墨的味道，数排高大的柜子上堆满了各色各样的杂志书册，清楚标注着日期的蜜色签格幽幽的闪着白炽灯特有的荧光。 汤晓晓是一年前进入梦墨的，这一年梦墨出版了大概一百二十一本书册，五十本期刊，还有各色图封上百，入档文案近千。 在这一堆七彩斑斓的油墨之间，姜凤林入神的一页页翻找着属于那个人的痕迹。 萤草图，小小的两片叶子，又肥又圆，可这是那个人最喜欢画的标志。 好好的，如此才值得被期待。这句，也好像那个人说话的语气，三年前，她也是这么告诉过他，答应我，要好好的。 还有一篇又一篇的汤晓晓，这个名字终于不再尾随在他人后，一篇，两篇……美食的，风景的，女人的，爱情的，还有梦墨最引以为傲的文化版面都有这个人的踏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原来那个人已经学会做自己的太阳了。 整洁的库区被姜凤林翻的散落了一地，光滑的白色瓷制地面，一个男人如同找到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本一本的翻着，一下又一下的傻笑着。 “砰！”备案室的门被踹开之前，姜凤林刚刚收拾好满地的狼藉，一堆又一堆的资料里，他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那些，虽然一年真的不多，可已经被他藏在怀里的每一篇，他都想要细细的看过。 “姜凤林，跟我来一趟。”尚琦如往常一样，一身合体的职业装扮，长长的头发利索的挽在头上，如果不是眼睛仿佛猎鹰般闪着狡黠的精光，在姜凤林看来，尚琦其实是个挺漂亮的姑娘。 两人也没说话，其实是尚琦也没等他说话，就这么安静的一前一后走过走廊，走过办公区，走到尚琦的办公室里，那在进门那刻忽然爆起的浅声争论，偶尔接收到两句的那分外有趣的话，不由让姜凤林忽然笑了一下。 “你应该知道你来这是干嘛的吧。”尚琦看着办公桌前正抱着一堆陈年杂志不松手的男人，他的所作所为还真是让她感到惊讶，不过短短几天，能把小透明混成所有人记住的角色，这份存在感就不能让人小瞧，可惜存在感在尚琦这里什么都不是，她只看重能力。 “尚总编，我觉得我把你交代我做的事做的很好。”姜凤林无辜的说，他真的没去抢别人的活，而且守着茶水间，也确实是尚琦交代下来的，就算他小小的做过了头，应该也不能算做砸了吧。 “是吗，”尚琦被姜凤林厚脸皮的话给逗的差点笑出来，做得好，好到公司投诉比以往多了三倍，好到一到下班公司里全都是捏腰捶腿的哀嚎声，第一次见到时，她还以为是自己进错了地方呢。 “你既然觉得好那就换换工作吧，我记得你是英语专业毕业的吧，真货这有本《gonewiththewind》（中文译名《飘》或《乱世佳人》）你拿去翻译一遍，整一篇译本给我。” 尚琦两只手用力的把桌上厚厚的一本英文原版书朝姜凤林递了过去，加上这本，姜凤林感觉怀里的重量一下就重了不少。 “可国内目前已经有很多它的译本了，梦墨完全没必要再去争这块的利润。”姜凤林看着怀里烫金的英文字母，他熟是很熟，这个活也不是不能做，只是感觉完全没必要，尤其在他另有打算的时候。 “为什么没必要，国内有很多译本，可梦墨没有，梦墨的文刊向来是最具收藏意义的，你不知道吗？”尚琦缓缓的述着她的理论，不等姜凤林再次出口反驳，一声沉稳的“还有”，再次把想要蠢蠢欲动的姜凤林给压了下去。 “还有，你只是来实习的，把你调出来是觉得你有可为，而不是让你来问为什么的，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公司了，什么时候译完了什么时候回来。” 姜凤林抱着怀里已经压的他有些不适的大块头，要等译完才准他回来，这简直就是变性的流放啊，而且这任务派的也太和他心思了。 “当然，如您所愿。” 姜凤林勾着嘴角，脸上那蔓润无声的笑意看的尚琦眼角一跳，她应该是打算欺负人来的啊，怎么有人抱着那么本书既然还笑的挺开心，她刚才是说的让他把书译完吧。 从出了办公室，姜凤林手指在手机上灵活的敲了几下后，便再不顾办公区所有人看他的怪异神色，直接就带着所有的东西干净利索的离开了这所据说安保最严格的大厦，当然走前还没忘当着门卫的面滴得一声打了个下班卡。 尚琦不耐烦的望了眼从姜凤林出门就开始乱飞的争论，这帮人果然需要有人帮他们管一下嘴巴。 虽然楼里的是是非非不是第一次瞧见和听到，可这些即使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让尚琦适应不了，这种被人群低低议论的独特声音，每每听到都让她感觉心里像是有个野兽要出来肆虐一般。 “谁啊，”拨通的电话里，一个男声此刻听起来也不像是很愉快的样子，尚琦紧了紧握着电话的手，嘴边已经简洁的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凝炼了出来，“我，尚琦，打钱。” 简洁的话里，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尚琦都会忍不住把电话给狠狠的扣掉，如果不是有着足够的利益，她根本连话都不想和电话里的那个人再多说一句。 第四十四章 你不懂我的期待 淇滨的晚上向来都是人声鼎沸，足足要喧闹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人们才会陆陆续续的回家，安然的进入各自的梦里。 如此习惯已经是淇滨人的生活日常，同样，这种特色也是外地游客来此最感兴趣的一种生活体验，可喜欢这种生活的人其实并没多少，作为一个纯正的淇滨本地人，在受了苏扬一年熏陶之后，汤晓晓只想说要她熬夜简直是夺了她半条命去。 “红姐，出摊了！今天给我整一斤烧牛肉啊，好久没来馋死我了！”不同于汤晓晓常年在外，一直常驻淇滨的汤万红，完全可以说是凭借着一个小吃摊喂大了这十里八乡新一辈的毛头小子。 “红姐早啊！炖鱼头今天有没啊，想喝几口，哎，最近这生意不好做啊。” 熟客们像是算准了时间，等汤晓晓刚帮忙摆好了小桌，形形色色的各种食客就已经开始熟悉的和汤万红拉着家常，这哪家多了个胖小子，谁家新来了个俏媳妇，三两句就把这一天淇滨的大小新闻给摸了个透彻。 “别傻愣着啊，上菜去，”汤万红笑盈盈的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这一天天也就这些老客们来陪她逗个闷，“你别一天天蹲在家里，空调哪有这晚风好啊。” 懒懒的应和着自家老太太的呼唤，汤晓晓简直不相信这老太太的精气神真的比她都要好，虽然她也特别想有着这么多干劲来生活下去，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就像漏气了一样，怎么补都补不上那一个看不到的缺口。 “呦，来新人了啊红姐，挺文静啊也不说话，你这哪找的大学生！” “晓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也不和你叔说一声！” “红姐，你可有福了，这么好一丫头落你家里，开心坏了吧！” “老姨啊，你家缺女婿不，你看我咋样啊！” “哎，万红啊，这孩子们真是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咱们也老喽，那天和你一块跳舞那老头谁啊？” 一晚上，汤晓晓的耳朵一刻没闲着的工作着，这边缺服务员要喊她，那边有熟人叙旧还要喊她去露个脸，最气人竟然有直接自荐做上门女婿的，而且她家老太太还挺满意的喊她去看了一眼，汤晓晓真的不知道自家老妈到底是有多着急，这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真的不怕有天她一直期盼的孙子也只长这么高？ “好了好了，来了！”急急忙忙的在账本上添补完上一单的款数，那边没安静一分钟又吵着要见她，汤晓晓长叹了口气，这一晚上只看数字马上就要超过她辛苦一个月工资了，自己竟然是个隐形富二代，这惊喜这么突然吗？ “这不小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上次问红姨你还在苏扬呢吧！” 拿着本子暂代点单的汤晓晓低着头也没注意，直到一个男人颇为惊喜的喊了声“小圆”。这个亲切的名字真的已经很多年没人喊过她了，主要也是那时候吴迪把所有用这个名字喊她的人都给揍了一遍。 小时候胖这个真的不能怪她，像婴儿肥什么的现在想想也挺讨人喜欢的，可有时候大概也只是讨的大人的喜欢，所以小时候很多人来捏她的小脸，捏的连陪她一起玩的小伙伴都觉她圆的很。 “还真是小圆啊，你这丫头胆子挺大的啊，一个人就敢跨着省跑。”汤晓晓的事迹不说多了，反正只要在汤万红这“红火火”小夜摊上吃过饭的，就怎么也听汤万红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哀叹过几句汤晓晓这个不孝女的光荣事迹。 “辉哥？”汤晓晓压着被这一声小圆搅起的心痛，刚把目光落在身旁的桌子上，一个男人就已经主动凑了过来。 干净利索的毛寸短发，黑亮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她，“呀，大才女还认识你辉哥哥啊！” “呃，那个，必须的啊。”汤晓晓不自觉的被张辉靠过来的身体压的向后一退，她也不想认识，可这万年不变的发型，实在让她想忘都难，一旁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人被两个人几句话逗的掩着嘴呵呵直笑。 “小圆，真是好久不见，还认识我吗？”碎花长裙的女人莹莹地起了身，几步靠过来就握住了汤晓晓还举着点单板的手，高扬着一脸的笑意激动的说，“我，我啊小圆，不记得了吗，我是李南啊！” 李南？汤晓晓皱着眉尽力把自己记忆力的李南调出来和眼前这人对上号，可是那个跟着张辉剃毛寸头，紧追吴迪脚踢三巷看门狗的李南？ 那位好汉是女的来吗？ 汤晓晓一直觉得记忆是种很玄的东西，像是不过了了几年，十几年，竟然男女都能不辨。 “啊，啊，那个认识啊，李南嘛，就……就那个……” 汤晓晓结结巴巴的看着眼前热切期盼着的女人，可面对这样一个如花美女，汤晓晓觉得她还是不能接受美女小时候大战过区里恶狗这种戏码。 “对，就是我，想起来了吧，”李南爽朗的笑让汤晓晓的尴尬总算稍稍解了一部分，她是说不出口了，都说女大十八变，还真是越变越好看，“这一晃也十几年了，小圆你怎么还是我们这帮人里最矮的啊。” 面对如此的关切汤晓晓也很无奈，她真的有努力在长，可能真的就缺了那么点先天的天份吧。 “一块坐下聊聊啊，这都多少年了，时间还真快，你看当年我就说吧，小圆一定是咱这里面最会读书的，瞧见了吧现在。”被李南拉扯着，很久没参与过这种活动的汤晓晓心里还在打抖，她只是在叙旧，没偷懒，真的不是故意偷懒。 “汤晓晓，你人呢！怎么还坐下了你这死丫头，没看着这边都忙翻天了，快来帮忙！”汤万红中气十足的一声喊，藏在嘈杂的人群里其实也没多对引人注意，不过看着一桌人都面色戚戚，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汤晓晓还是认命的站了起来，“那个，我先去帮忙，咱们改天再聚好了。” “对对对，改天，改天好！”张辉站起来连声道，“正好过几天吴迪也要回来了，咱们几个把人叫叫都聚一聚，这么些年了也改回来看看了都。” “对，那我们改天见，小圆你一定要来啊！”对李南和其他人的热情期盼，汤晓晓除了应着也不知道还能说啥，反正到时候老太太让不让出门都还是未知数，至少知道这帮人还怕她家老太太，这个理由应该足够帮她看情况给遮掩过去。 等人慢慢散了，汤晓晓在不过百米的一个小地方硬是走出了近万步的记录，看着手机里光荣登顶的no1，汤晓晓除了想念自己刚晒过的床铺，真的再没力气想别的什么。 “起来了，这还一堆没收拾呢，收拾完回去睡。”汤万红一趟趟端着剩下的盘子，看着几乎瘫倒在车旁边的小丫头，要说不心疼是不可能，可要让她自己一个人把剩下的都干完，那也是万万不能的，何况她已经是个老人家，小丫头年纪再小也该尝尝这生活的苦了。 “是～”自家老太太唤了，汤晓晓软软的回了一句，又困又累，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林振威接到尚琦电话时他正看着关于文化公司设立的一千二百零三条章程，这一堆是齐涵报给他说一定要看一遍的，可看了没一半林振威就有了种撑不住的感觉，明明白纸黑字印的清清楚楚，可就是有种怎么也不认识的感觉。 “什么钱？”林振威揉着还在发胀的脑袋，他还是第一次被作业给整的头大，而且这里面一条条好像也没他去需要特别注意的，就算有，齐涵就不能自己看完然后给他整理一份简易版吗？ 这是报复，这一定是齐涵对自己让他周末来加班的报复！ “印刷钱，你家才子翻书去了，印刷厂也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定金打过来吧。”尚琦清清冷冷的声音让林振威有种越加迷糊的感觉，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什么印刷，什么定金？” “不是，尚琦，咱们不是说好了让老二跟着你学的吗，然后他整编出书的印刷钱由我这边来负责，你怎么把他弄去翻书了？” “不可以吗？跟我学就按我的方法来，而且是他编的书啊，我告诉过他让他翻完再回来，你不是要违约吧？” 电话里尚琦越加危险的声线让林振威头上冒出了几滴的虚汗，他就是总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还不能问，一问就撂挑子那种。 “不是，那个听你的，肯定听你的啊，你让他干就干呗，”林振威干笑了两声，“那人呢，他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没听他说过啊？” “不知道，自己找。” 林振威看着自己手里被扣掉的电话，这种事情也就尚琦敢这么对他了，连他老爹都知道给他留些面子，可这一点面子在尚琦那好像完全不够看的。 “老二人呢？” 打了几个电话，林振威仍是没拨通这据说已经被派回来了的人，这心里有人干活的欣喜还没喜起来，齐涵已经给他报了一个机票的单据过来，“这什么？” 瞧着齐涵这总像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秘密的冷淡样子，林振威就觉得自己这心里一阵阵泛着苦水，他招谁惹谁了，看几眼美女都被限制。 “机票，姜凤林刚刚从苏扬飞去槐安了。”齐涵说。 “槐安？老二去槐安干吗？” 林振威不解的看着手里这四位数的机票，这是临飞前加塞进去的吧，又不是飞过一次两次，怎么可能这么贵，“槐安在哪啊，他跑那干吗去了？” “槐安，是离淇滨最近的一个机场，”齐涵看着林振威倒在自己椅子上揉头的苦难样，心里稍起的快意还是让他大慈大悲的给那仍不明所以的大少爷解了这疑惑。 “有消息显示，在姜凤林去梦墨文化报到以前，汤晓晓就已经从梦墨辞职并且买票离开了苏扬，而淇滨，正是她此行的目的地，也是汤晓晓的家乡。” 第四十五章 深夜来客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生气，如果那时候，可以再等那个人最后一次，那现在，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是不是现在就不再需要她来瞒着自己的母亲，只能自己一个人擦掉那不知何时就会掉下来的眼泪。 “晓晓，别睡了快出来，收拾收拾开摊了！” 汤万红的声音透过来时，汤晓晓瘫倒在自己床上的身体立刻条件反射一般就坐了起来，刚才，好像又在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了。 “知道了妈！”懒懒的回了一声，对自家老太太的习惯，汤晓晓一点都不像挑战她的耐性，一会让她闯进来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又要瞎想些什么。 “你眼睛怎么了？”洗了好久，一出现在汤万红面前，像是不可避免的，还是被问了这个问题，汤晓晓用手用力的揉搓着，明明洗过了，原来还是瞒不过去。 “没事，可能就是昨天看书太晚了。”嗯啊的敷衍着，说完汤晓晓都为自己这个理由感到好笑，今年的她，哪里还需要熬夜看什么书，连自己都骗不过的话，估计精明如汤万红，是也不会信她的。 “是吗，”汤万红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汤晓晓，自己的丫头难道还不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不过汤晓晓没有说，她便没去问，“你也不小了，别老看那么些书啊手机的，早点找个人嫁了然后给我生个孙子带，这才是你现在该想的知道吗！” “嗯。”认怂怕什么，何况是跟自家老母亲，有时候汤晓晓也不是轴的不知变通。 跟了几天，每天需要做什么汤晓晓已经再清楚不过，老客们熟悉了汤晓晓的存在以后，也不会再如她刚回来那般稀罕的老想找她聊上两句。 这一晚，安静，还是喧闹，汤晓晓靠坐在板车旁边，今天是每周一次的海桥夜市，来吃饭的人比往日要少一些，沉浸在三五成群的客人们的笑声里。 汤晓晓目光散漫的望着光场支路的尽头，那里它走过了无数次，小学，中学，直到高中转了校，她每次回家，每次都要走这条路来这个摊子吃饭，家里从来都是没人的。 有时候汤晓晓觉得她的生活完全和自己的父母是倒过来的，她那么的想要见到他们，可每天也只有睡前的这一小会能让他们有时间来抱抱自己。 一转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想想连爸爸也已经走了有七年，这些年来，这个摊子一直活跃着，汤晓晓都不知道，原来夜里的世界是这样的累。 也许，一会该抱抱万红同志，汤晓晓被夜风吹的连心都不由得跟着飘了起来，这些年她的任性，不过是被另一个人背负了全部的苦难，只可惜这世界没有如果，幸好的是，我们还有未来。 万红同志不会被自己给吓到吧，汤晓晓在心里偷偷的想着，好像很久都没主动去抱过那一直深爱着的人了，以前难道是昏了头吗？竟然为了一个飘渺的约定跨过千山万水去等一个不知归期的人，若早一些回头，也许就不会错过这么多的美好。 “晓晓！”远远的又不知是谁在喊，汤晓晓轻快的应了一声就站起了身子，她是有家有生意要照顾的人，也许爱情什么真的不适合她。 是生活没意思还是日子不好玩，为什么要谈恋爱？简直是昏了头自找麻烦。 可命运大概就有这么一股看不见的绳，风都已经要吹干眼角那最后的一滴眼泪，偏偏又让那个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扰扰那本就纷乱的是非。 “你找谁啊？”被汤万红那大嗓子给吓了一跳，欢快的迎客声变成质问，连正在点餐的食客们也被那声音给吸引了注意。 “就一个这么高的女孩，短头发，瘦瘦的，您见过吗，我听前面那家店主说这里有一个的，能让我见见她吗？”男生竭力的想在刻薄的女声里挣出来些什么，而匆匆赶过来的汤晓晓，也只见到了两人推搡的身影。 曾经是谁问过，个子高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这个问题汤晓晓现在忽然觉得是有解的，因为没等她靠近，那个人比汤万红高了不止一头的身高就已经让她瞧了个清楚。 “您别推我，我就想找那个女孩问句话，就您身后那个，哎，真的，姐你信我。” 汤万红挑眉得意的看着眼前这高个子的大小伙，还知道喊姐，懂规矩，不过这人找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看他眉清目秀的没想到脑子不好使。 “别聊太久，我可看着你们呢。”汤万红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在后面，自己闺女什么样她太清楚了，也正是因为清楚，才更讨厌现在找过来的，连家门都不认识的男人，要来何用。 接收到自家老太太眼神示意，那拍在汤晓晓胳膊上不清不重的一下，终于还是让汤晓晓从梦里醒了过来，她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啊！ “吃什么，”汤晓晓看着笑意盈盈的靠过来的姜凤林，他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她有告诉过这人她住哪吗？不对等等，他是谁和她好像没什么关系啊。 “啊？”姜凤林莫名的看着和齐涵一样面目表情的脸，至少齐涵还偶尔对他笑笑，眼前这人可好，竟如同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我，那个，有什么？” 淇滨之小，三日游而生厌，淇滨之大，三遍寻而不见。 姜凤林坐在被随意安排下的桌子旁，这位置应该是不错的，就是蚊子实在多了些。 “晓晓，”看着扔下一盘花生就再也不见人影的汤晓晓，几次姜凤林都想拉住那个人和她好好的聊一聊，可不大的场子里，这翩翩飞舞着的蝴蝶好像完全对他这朵花没什么兴趣。 他已经到了多久了？如果不是知道那个人真的在淇滨，姜凤林觉得自己都要坚持不下去了，而他只是找了两天而已，不能想象，在他从那个人的世界消失时，那个人是不是和他一样的彷徨无助。 一晚上，汤晓晓如同忘了那个突然的来客一样，手边只先顾着其他的客人，就算一时无事，即使躲在远远的厨台待着，汤晓晓完全不想再去那个桌子旁边走上一走。 三十七号桌，人流最少的一桌，也是最亮的一桌，桌子上面就是一盏明亮的灯，亮的吸引了四野所有的蚊子来争先恐后的寻着自己的那片乐土。 “晓晓，你是不是认识那人啊？”忙里偷闲的老师傅看着躲得远远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眼睛，明明老是往那人处瞧，硬还不许人说，小丫头。 “没有，不认识，他是谁关我什么事。”汤晓晓扭过头也不理那人再说什么，她才不关心，喂蚊子也得那蚊子不嫌弃那臭人的一身臭肉才行。 “你干嘛不理我啊，”没等汤晓晓换个地方安稳上片刻，那心里不知道念了几遍的男人，还是一脸无辜的凑了过来，“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辛苦的，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汤晓晓，你就这么把千里迢迢来找你的男人扔在一边喂蚊子吗？” 那你不也跑过来了，汤晓晓别扭的扭着头，他怎么就不能提前吱一声，害她吓了一跳，还好意思说什么消息，天天忙到半夜，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都补不回精神的人，连电话都很少去碰了已经。 “你来干什么。”压着心里翻腾着的纷杂，汤晓晓克制着自己冷冷的说，她才不要做那种随随便便一招手就前仆后继的女人。 “嗯，我来找你啊，不像吗？”姜凤林奇怪的看着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汤晓晓，他记的这人傻傻的挺好哄的，怎么现在这么傻，竟然问这种再明显不过的问题。 “看不出来。”汤晓晓嫌弃的看了眼又换了身短袖短裤的男人，这身衣服实在让她越看越眼熟，这不是国贸商厦上摆了很久都没人买的那身？ 这人挑东西到底有没有长进，难道是别人摆什么他就买什么吗？看着汤晓晓难得一眼看过来还满是嫌弃的样子，姜凤林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呢得罪了这人。 “不好看？”低头扫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次走的匆忙，东西都是后来买的，买的时候看着还可以啊，尤其被自己这帅气的脸一衬，应该连这衣服隐藏的气质都被他发掘出来了才对。 “不好看。”汤晓晓直白的话听得姜凤林也很是无奈，衣服丑不是他帅的错啊，“网上九块九买的？” 汤晓晓的话听得姜凤林更加委屈，“哪有，这可是国贸大厦上的啊，那里不是淇滨这最好的购物广场吗？” “不是，那是最普通的。”对于打击姜凤林，汤晓晓现在一点都不心疼，听着汤万红又在叫她的声音，也没管姜凤林到底要说什么，汤晓晓第一次很是殷勤的跑回来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饶是如此，汤晓晓还是气自己总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三五不时总是寻着那个人的影子，若是找不到又控制不住的失望，可每每瞧见之时，又是忍不住的生气，他一定上天派下来整她的恶魔。 “快走吧，收摊了！”被汤晓晓推了半天，汤万红还是走过去叫醒了那好像已经迷糊的睡过去的男人，也许对她来说这还只是个孩子，不过却不是一个好孩子。 许是汤万红日久养成的对小辈的微威信，姜凤林并没对汤万红做什么推辞，远远的看了假装忙碌着的汤晓晓一眼，打了声招呼就又消失了，仿佛从没出现。 “那小子谁啊，嘴巴还挺甜，”汤万红被年轻人喊红姐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虽然她的年纪喊老姨都不会有错，可谁不喜欢自己更年轻一些。 “不知道。”汤晓晓低着头也没多说话，对这样的答案汤万红自然不信，尤其当他第二天又过来时，汤万红看两人的眼神，已经慢慢开始换了个方向。 第四十六章 刷存在感的正确方式（上） 晚上忽然多了个老客，这就让汤万红不得不注意了，尤其知道还是奔着自己家闺女，所以每次姜凤林一出现，汤万红几乎是全程目送他自觉坐到三十七号桌上，然后给他一盘花生，再如看戏剧一般看他一直坐到收摊才离开。 “这谁家傻小子？”汤万红终于抓住了一直躲着三十七走的汤晓晓，瞧着汤晓晓皱着眉头的小模样，汤万红觉得这里面怕瞒着她的事还真不少。 原来只是担心这小丫头慢慢给等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这下好了，上门的一个接着一个，就是不知道自家这小姑奶奶到底是要找个怎么样的仙人啊，连孟云堂那么优秀的孩子都看不上。 “我哪知道啊，”不用看汤万红拼命示意的眼神，那人好几天都坐在三十七号桌喂蚊子，汤晓晓早就已经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道和那个人说什么。 “你这死丫头，哪招惹来的，还瞒着我，叫你瞒着我！”这么敷衍的装傻，汤万红终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气，这人都找上门了还说不认识，不认识还天天来吃花生！ “哎呀，妈，你就别管了，真的，他，他就是来玩的，你要觉得浪费那给他上几盘菜，他人傻钱多，很好骗的。” 汤晓晓指着正坐着抽烟的老师傅，反正桌子闲着，厨子也闲着，干吗老盯着她那点破事，不应该赚钱才是王道吗，亏还是十几年的老生意人。 “用你说！你这死丫头，有话跟人家好好讲清楚，不然他再这么过来花生不免费了可。还有你要真不认识那我直接喊你六叔把人带回去问问看，这什么人天天来，真是吓都吓死了。” “好好好，”汤晓晓无奈的应和着越是越激动的汤万红，“您放心吧，我肯定处理好，明天你肯定见不到他了，我保证！” 这老太太以前送这送那的都不心疼，什么时候开始心疼这送了好几年的花生了，还把六叔扯进来，人家是公安局长哪这么听她的说抓就抓，当自己家开的摊子啊，说送就送。 “哼，你别光说，我可告诉你，你要搞不定的话，那我可就自己去问了，你不说难不成他还瞒着我不成，死丫头。” 推着汤万红去接新客，这天也没点风，闷的人心烦，汤晓晓扭头瞧了眼正坐着的姜凤林，那人就算不动都能活出根刺的夺目感，果然是祸害。 “辉哥，帮我个忙呗。” 汤晓晓左顾右盼后终于选定了自己目标，蹭到正跟一帮哥们喝酒的张辉旁边，这种事果然还是找男人来搞定，汤晓晓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自己上去赶人，那指不定又会被那只狐狸给骗到什么地步。 “那个，”汤晓晓把人带到了一旁姜凤林绝对看不到的角落里，看着一旁似有似无瞧着的汤万红，张辉不淡定了，“你先说来听听。” “就是那个男人，看见没，”汤晓晓偷偷的侧着身子，极小心的给张指点着三十七号桌那正百无聊赖的扒着花生的姜凤林，“他最近老来，我妈都害怕了，说是要喊六叔来抓人，那六叔那么忙，肯定不能因为这点事麻烦他啊，你看能不能给他点教训，让他不要再过来了。” 张辉抱着胳膊不敢置信的问，“你刚是说红姨害怕？你可算了吧，这条街上你听红姨怕过谁啊，你忘了那年她一个人抓了三个……” 话没说完，张辉看着汤晓晓忽然低落下去的模样，偷偷的在心里也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他怎么就和汤晓晓说起了这事，那年的事，汤万红是自己抓住了三个喝醉闹事的混混而名震了这民林街，可这威风背后的代价却是汤晓晓永远失去了自己的父亲，汤万红也失去了自己陪伴一生的丈夫。 “对不起啊，我……”张辉尴尬的收回想像小时候一样拥抱下汤晓晓的胳膊，那年跟在他后面喊哥哥的小丫头已经成了大姑娘了，他也已经失去了给她个拥抱的身份。 “没事，多少年了，再说那事也不怪你，就是……想起来如果他还在就好了，那我们就不会这么害怕了，他一定会保护我们的……”汤晓晓艰难的在嘴边挂上了一个苦涩的笑，她永远的保护神，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个疯狂的夜晚。 “那个晓～你别担心，汤叔不在不还有我们呢么，你放心，不就是那小子吗，我跟你保证，明天你绝对再也见不着他。”张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是他妹子啊，他不保护谁来保护。 “嗯。”汤晓晓乖巧的点着头，张辉是个重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那明天一定有的姜凤林好看。 有了安排，汤晓晓这心里也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姜凤林再这么晃下去，汤万红绝对会从她嘴里把所有事都给撬出来，她才不要告诉自己老妈那些年的糗事，所以还是让不该出现的人消失好了。 汤晓晓得意的朝着三十七号的位子笑了一下，如果张辉此刻还在，一定为汤晓晓此刻的变脸感到心惊，当年那个单纯的丫头已经学会利用人心了，还用这小把戏骗了他来动手，他可是马上要结婚的人。 但就算张辉知道，他还是会为了汤晓晓的要求去努力，因为当年汤晓晓的父亲，就是为了保护他才会被人刺伤，最后流血过多，不治身亡。 那些年的恩怨，汤晓晓也不过将将明白里面的是非对错，从很久前汤万红就告诉她，那晚的坏人都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其他的不过也是同他们一样受难的可怜人，就算没有帮忙，也只是因为害怕，并无关对错。 而且，那年已经过去很久了，久的好像父亲只是汤晓晓记忆里的一场梦，梦在她刚知道父亲是什么的时候，就忽然的醒了。 第二天，在汤万红满是关照的目光里，姜凤林还是走到了他专属的位子上，三十七号桌的灯光，竟然意外的衬得这男人牙口格外的干净，白的让人眼前一亮。 “这就是你说的解决？”汤万红宠溺的看着姜凤林笑的放肆的脸庞，明明不起眼，笑起来却还是个蛮好看的小伙子。 “我……那个，不是，他……” 如今这个情况让汤晓晓来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直到张辉也坐了下来，还亲切的和不远处的姜凤林挥手打了声招呼，远远看到全过程的汤晓晓彻底不淡定了，扯着张辉躲到昨天的小角落，这才皱着眉问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叛变了？这么快？”汤晓晓狠狠的瞪着张辉。 这人也太不靠谱，这才多久就投入了敌方的阵营里去，答应的他的承诺呢，亏她昨天为了表示感谢还给他那桌点的小龙虾里面多扔了几只进去，这人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不是，晓～你听我说，这人其实挺好的，你要不和他聊聊？” 张辉试探性的问着眼前好像要跳起来狠狠揍他一顿的汤晓晓，现在这情况他也没想到，但事情就总是这样啊，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何况张辉真觉得姜凤林其实很不错，汤晓晓昨天那么刻意的描述，故意的嫌疑完全遮挡不住话里面那险恶的用心。 “不聊。”汤晓晓干净的拒绝了张辉的提议，她才不把自己送上去给那狐狸咬，要咬也得是她先下嘴才是，得让他好好记着。 “说说，什么情况现在？”汤晓晓的直白堵的张辉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听见汤晓晓喊他说说今天到底怎么了，张辉一下来了精神，开口就赞了句，“这小伙可厉害了，真的！” “说过程！”汤晓晓压着心里真的想给张辉一个爆栗的冲动，强作镇定的问着她想知道一切。 “咳咳，那个事情是这样哈，昨天不答应你帮你教训下那人吗，我就喊了几个想兄弟，想晚上拦住他警告他一下，结果没想到，”张辉苦着脸住了话头。 “没想到什么？”汤晓晓不乐意的催促着。 “没想到前几天遇到的一黑大个半路追了过来，然后兄弟几个害怕就先撤了，”张辉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这，这只是战略性转移，我们其实是有另一个打算的。” “哦。”汤晓晓淡淡的说，对着这些话，她才不会信，都是骗人的鬼话。 “那黑大个又是谁？你会怕？”汤晓晓挑了下眉怪异的看着眼前的张辉，他不是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吗，原来只是欺软怕硬？ “不是，你怎么能这么想你辉哥呢，你这丫头，”张辉了解汤晓晓眼神的含义，虽然有些被猜对了，可男人的尊严怎么能就这么丢了，死也要死的有，有骨气！ “所以到底谁啊！”汤晓晓压着自己马上要爆起来的声音问。 “呃，就是前几天我在路边碰到一外国人，他在那咿咿呀呀的我也听不懂他说的啥，然后就……” “就什么啊，你怎么说话这么费劲现在。” “然后我就把吃了一半的包子扔给他了，”张辉脸色怪异的讲着，话说出来听得汤晓晓也很是奇怪，丢了个包子？ “然后那老外就像盯上我一样，每次看见我都要追，我这心里看他五大三粗的害怕，就想躲着他离开淇滨，谁知道好几天没见，他竟然还在淇滨，你不知道看他朝我跑过来我都要吓死了！” 汤晓晓看着激动的张辉，这故事听得她也要死掉了，尴尬的死掉，什么叫自作孽，活该！ “这和姜凤林什么关系？”汤晓晓问。 “姜凤林谁啊？”张辉眨着眼奇怪的问。 “就那个男人，”汤晓晓觉得现在自己的头特别的疼，她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队友啊！ “哦，他……他吧就是，我们打算让他和那个黑大个打来，你看这不一举两得吗，即能教训那个男人还能让黑大个出出气，多好。” “所以这就是你的第二方案？”汤晓晓看着张辉竟然还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她根本不是在夸他吧！ “结果呢，”汤晓晓感觉自己真的要崩溃了。 “结果，这男的有两把刷子啊，就和那黑大个聊上了，看起来聊的还挺开心的，”张辉回忆到，他根本描述不出来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聊天时内心的震撼，那种计划碎成泡影的声他都没听到的震撼。 “呵呵，”汤晓晓干笑道，她还真是没想到啊，会一门外语的重要性在这也用得上。 “他俩聊啥了？”汤晓晓放弃了，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我不知道啊，”张辉面色戚戚的看着汤晓晓，“我，我那不是瞅了一眼就走了嘛。” “那你和他打什么招呼！”感觉马上要气死的汤晓晓看着张辉，这不应该啊。 “他，那个他找过我后来，”张辉瑟瑟推后一步，这小丫头生起气来还挺有红姨当年的风范的。 “找你干吗？” “他问我前几天包子从哪买的，他朋友觉得挺好吃，还想买点，我就告诉他了，”张辉看着汤晓晓不信的眼神，无奈的补了句，“真没了！” 汤晓晓看着一副无可奈何模样的张辉，第一战，败！ 第四十七章 刷存在感的正确方式（下） 张辉的战败，虽然是预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汤晓晓也没觉得张辉真的能对姜凤林做些什么，可是看着张辉已经投敌的殷勤样，汤晓晓这心里就是怎么也不舒服。 “陈师傅，看到我妈了没？” 汤晓晓四下寻了几眼，平常一直在这逛来逛去的老太太，这时候了竟然一点影子都没被她瞧见，汤晓晓疑惑的问了声正一个人喝酒的陈老师傅，陈老师傅轻笑了声，那拿着吸了一半的烟头的右手朝自己左前方稍稍的努了一下。 “呐，坐那聊半天了已经。” 朝陈老师傅指的方向，汤晓晓一眼看过去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万红同志竟然盘坐在三十七号桌旁边，笑盈盈的眉眼，看起来与这奇怪的三十七号桌客人聊的甚是欢快。 “他们……这样多久？” 汤晓晓浅蹙了下眉，这情况不对劲啊，汤万红于情于理不都该是她这边的人才对吗，怎么她就失败了一次而已这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进了敌人的帐营。 她真是亲生的？确定不是小时候从哪抱回来的？ 汤晓晓忍着心里一阵的酸痛，现实真的有些太打击人了，本来还希望汤万红能看在她怎么也是亲生闺女的份上，帮她出手教训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可她这话都没想好怎么和万红同志去说，人就已经自己降了，这完全是断了自己已臂啊，而且不声不响的，当真好本事。 第二场，未战，败！ “妈！”汤晓晓凑过去极不乐意的朝汤万红喊了一声。 “你干嘛啊？”汤万红懒懒的抬头看了一眼站过来的汤晓晓，刚刚还满是笑的脸上也抹掉了那个喜人的弧度。 “我……” “原来是伯母吗！”不等汤晓晓说话，姜凤林惊讶的站起了身子，眼睛写满不敢置信的看着汤万红深情地说下，“红姐，不，伯母，对不起，这些日子竟然以为您是晓晓的姐姐呢，您看这的真是误会了，误会，伯母您别介意啊，实在对不起。” 姜凤林满含歉意的眼睛看的汤晓晓都要为此动容了，但是如果不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的话，汤晓晓一点不介意打死这个不要脸的，明明在这坐了这么些天，连她和汤万红什么关系都没搞清楚？还是骗别人去吧！ “哎呦，你看看，你看看，你还是叫我红姐就行，我听着高兴，别整那么些虚的，这丫头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来先坐着，我去给你弄几只虾去，咱们绿岛的虾啊，那可是全国都有名的呢，等着啊！” 汤万红瞪了一直不住打岔的汤晓晓一眼，也不管汤晓晓脸上还满挂着的不乐意，便已经乐呵呵的去摊车上弄虾去了。 “你和我妈说什么了！”汤万红走了，这里还有个罪魁祸首呢，汤晓晓高撅着嘴，她现在是真的想打人，这人最好老实回答她的问题，更是最好别说什么她不想听的！ “没什么啊！”姜凤林笑了一声，看着汤晓晓狠狠望着他的眼睛，姜凤林无辜的摆了摆手，“真的，就和红姐随便聊了几句。” “不许你叫她红姐！”汤晓晓的眉头被“红姐”两个字气的跳了一下，这名字谁喊都成，偏就是姜凤林喊不得，自己喊妈的人，让这人喊了姐去，这便宜简直让他占大了！ “那个，你妈让我喊的，你刚不听到了！”姜凤林笑着想拉下汤晓晓那好像马上就要朝他挥过来的小手，这手果然还是控在他的手里自己会安全些，可没等握上几秒，已经回来的汤万红人没到声音便已经传了过来。 “来喽！哈哈哈，小姜快来尝尝，我们绿岛的虾啊，肯定比你见得任何地方的都大！” 虽然被甩开了，姜凤林还是很满意的悄悄回味着刚才手里柔软的感觉，这人脸皮还是这么薄，不就是见个家长吗，他都没害羞。 汤晓晓羡慕的看着姜凤林面前被端上来的一大盘小龙虾，这哪是几只，明明都要成山了，怎么没见这老太太这么喂她来的。 “快尝尝，这十三香可是姐秘制的香料，别家可尝不到，快尝尝！”汤万红嘴上不停，手也没闲着，利索的仿佛几秒就有个虾仁能送到姜凤林的眼前头，“来啊，到了姐这别客气了就！” 汤晓晓见也没人招呼她，既然老的都罢工了，汤晓晓更是完全没有把这两人再单独放在一起的想法，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家伙，谁知道哪句就给她都抖落出来，不看着她才不放心。 正被热情关照的姜凤林本以为也就是随便聊几句，这种事他完全应付的来，可结果这虾已经塞得他完全没有张口说话的机会，只能随着汤万红那藏在关爱里的一个个问题，乖巧的点头摇头。 这汤晓晓剥虾的手速就已经让姜凤林感叹了，没想到还有青出于蓝的存在，从刚来的一盘花生，到现在的净虾入口，姜凤林被汤万红喂的眼睛越睁越圆，没个十几分钟，汤万红剥虾的手速还没降下速度来，姜凤林觉得他已经再也吃不下去了。 “别，姐，别……”姜凤林捂着仿佛再多说几个字嘴里的虾就要蹦出来的嘴巴，从刚开始红光满面，已经渐渐露了一丝的苦涩。 “这么点饭量啊，小姜啊你可别跟姐客气，能吃就多吃点啊，”汤万红笑着又递过去了刚剥好的五个虾仁。 “小姜啊，你来淇滨是为了晓晓吗？”汤万红认真的盯着姜凤林的眼睛，被看着的姜凤林仿佛鬼使神差一般，艰难的咽下嘴里那口虾仁，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着急，慢慢吃啊。” 汤万红面色淡然的随意剥着手里的虾仁，“那你之前是在苏扬工作来吧。” 汤晓晓听到这一愣，两人还聊过苏扬的事？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汤晓晓有些紧张的看着姜凤林，说起来汤万红还是对汤晓晓非要去苏扬的事很介意的，尤其，是她为什么去的原因。 在两人审视的目光下，姜凤林喝了口水压下那几乎翻涌着的虾仁大军，这才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瞧见姜凤林这番回答，汤晓晓不由松了口气，幸好还记着摇头，这真要点了头，估计今晚大家都不用睡了，“妈你干嘛这是！” 汤晓晓皱着眉看着姜凤林已经有些受不住的样子，其实汤晓晓也想有天自己能吃的这么畅快，可是如果到姜凤林这程度的话，那还是不要试了，容易失去理智。 “没干嘛啊，”汤万红不知何时放慢的速度早已经慢慢停下了忙活了许久的手，桌面上满满的都是暗红色虾壳，干净利索的手法，让虾壳看起来都干净的像个艺术品。 “我去招呼客人，你把剩下的解决了吧。”汤晓晓不明就里的看着仿佛忽然换了副面孔的汤万红，这人变脸比她还厉害，姜凤林到底和她聊什么了，让汤万红竟然这么下狠手灌他。 “你还挺聪明，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妈她不愿意提苏扬的？”汤晓晓看着被整这么凄惨的姜凤林，心里的不服输也淡了很多，随便起了话头，汤晓晓想着也许和这人聊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 “什么？”姜凤林奇怪的看着汤晓晓问，“什么苏扬？” “就我妈刚才问你之前是不是在苏扬啊，你不是摇头了吗！”汤晓晓皱着眉，这人忘性这么大？刚刚才答了不是吗。 “有吗？我其实都没听清楚她问的什么，眼睛被她那手晃的眼花，剥虾是你们家祖传的手艺吗，这么快！”对姜凤林委屈的控诉，汤晓晓觉得像是有一阵风吹散了她心里所有的云翳，天朗气清的夜，连带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你管我。” “对了，伯母这么热情吗，以前不都是花生来的吗，早知道和她聊几句有虾吃那我早就……” “你要干吗！”汤晓晓乜斜着眼睛望了眼还在喝水的姜凤林，“别想多了，我妈一般也不轻易使这招。” 要付钱的，汤晓晓在心里默默追了句，汤万红的时间是这么好浪费的吗，那是一出手就必有损伤的的女人，汤晓晓偷偷看了眼重新穿梭在客人中间的汤万红，这人啊，谁说不好猜了，明明都清楚的摆着呢，只是你愿不愿意去懂而已。 不过，汤晓晓看着下了一半的虾的铁盆，这场景好像她第一次带孟云堂回来的时候也体验了一回，不过那次没这次这么“凶”就是了，果然连万红同志都看出这不是只普通的狐狸了吗。 “汤晓晓，你为什么不理我啊？”姜凤林认真的看着终于舍得在自己视线里好好呆上一会的汤晓晓，这几天，明明就在眼前的人，却总是找不到身影，这样的显白，他又怎么不知她在躲他。 “没什么，”汤晓晓被问的一愣，她并不想告诉姜凤林自己心里那千回百转的小心思，这么乱，这么让她害怕。 “你还在生气吗？”姜凤林问。 手间不自觉玩着桌上虾壳的汤晓晓，听到姜凤林问的那如孩子般的话竟不觉失了神，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可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了，只是看着这人，便心里开始变得乱糟糟的，想要靠近，却又像是有什么在拉着她，告诉她那里有多么的危险。 “没有。”淡淡的抛下一句，汤晓晓觉得她再也不能在这人眼前待下去了，她要忍不住了，忍不住扑到那个人怀里，好好的问他一句，你怎么才来。 “可……” “一会记得把单结了。”不等姜凤林说话，汤晓晓就已经拦下了他，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缘分如果能用言语来描绘，那也许就不会让人这么为之伤神。 “要买单的吗？”姜凤林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刚才，他应该有听到说这是请他的啊，怎么变得如此之快。 “当然，吃东西不用付钱吗？”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姜凤林，这人应该不差这点吧，只是，一二……三份虾而已。 “可我没带钱包啊！”姜凤林有些无奈的看着汤晓晓。 “那你还吃！”汤晓晓从没觉得钱这东西对姜凤林来说会是一件难事，好像从遇到这人，这人就从没为钱的事而担心过。 “这，这不是你们逼我吃的吗！”姜凤林想起自己刚刚被人逼着吃了这么多的东西，如今竟然花；要他来付钱，“黑店吗？” “滚！” 姜凤林没钱的事很好解决，一告诉汤万红便已经得到了指示，“没钱？没钱打工还啊！” 看着姜凤林好像挺开心的样子，汤晓晓总是忍不住怀疑这又是一个套路里的套路，“你真没钱？” “没钱。” 第四十八章 临时工的进击（上） 钱的问题姜凤林答的毫无压力，可看的汤晓晓却实在很想给他一拳，瞧他那笑的得意洋洋的脸，可半点不像是个打工还债的临时工该有的样子。 “你可想好了，这活不是那么好干的。”汤晓晓嫌弃的看着姜凤林好像连碗都没洗过的样子，这人真的能干了这些脏活累活？ 难。 对于汤晓晓的怀疑，姜凤林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没事，不会可以学嘛，而且我也不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啊，你到底把我想成了什么啊，城堡里的王子吗？” 可不，汤晓晓心里悄悄回了句，有时候汤晓晓真的觉得他就是那个万众敬仰和羡慕的王子殿下，可是看着姜凤林已经下手直接收起了桌子，模样利索的倒一点看不出生疏或厌恶。 “你干过？”汤晓晓奇怪的跟在旁边瞧着，这些活她刚开始干都有些发怵，可这人完全像是习惯了的，一身简简单单的衣服，抱着一堆脏兮兮的碗碟，样子简直立刻就比她还要像这里的服务生。 这话姜凤林听到了，却没有回，他当然干过，在国外时威霆负责了他全部的学费和一部分生活费，但是除了学费不需要担心，其他也是需要他亲力亲为去做好一切的。 一个人照顾自己说简单也简单，可是对一个有计划的人来说简单模式也只是放松的时间，他有很多事要做，例如学习，例如存钱，例如，给他记在心里的那个人写信。 有了姜凤林的帮忙，本来压在汤晓晓身上的活计立刻轻松了不少，而且鉴于姜凤林比汤晓晓还要能干，汤万红已经表现的愈发喜爱这个不要钱的男劳力。 “小姜啊，来坐下歇会，别累坏了。”汤万红心疼的朝还在满场子应和客人招呼的姜凤林喊了声，而同样，代替姜凤林接任了跑腿工作的，正是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的汤晓晓，看着自家老妈竟然胳膊肘如此往外拐，汤晓晓真的很怀疑她的家庭地位难道又下降了？ “看什么呢，那边喊了你快去看看啊！” 汤万红看着傻站着发呆的汤晓晓，这丫头真是，幸亏是自己家的不然她可受不了这做点什么都慢吞吞的性子，还是这小伙会干活，嘴巴还甜，要是能拐回来做女婿也是不错的啊，以后等那傻丫头把这摊子接过去，也有个能干活的帮衬着些。 如此一想，汤万红看姜凤林的眼神竟越发顺眼起来，多好的小伙啊，配自家闺女真是可惜了！ “伯母，”从知道汤万红是汤晓晓的母亲大人以后，虽然汤万红仍然让他喊姐，姜凤林却再没叫出来过，每每遇上也只是一声尊敬的“伯母”，乖巧的实在讨人喜欢。 “累了吧，快来，这酸梅汤自己家做的，尝尝。”对汤万红的善意，姜凤林心里已经莫名有了种惧意，无事献殷勤，有事！ “那个伯母，不用了，你有话直接问就好了，我肯定不会骗您的。” 姜凤林认真的模样反倒看的汤万红一愣，想了片刻就知道这孩子肯定以为她又要套他的话了，上次她也有给他剥虾的，怎么就不记她点好，偏记住了她套话的样子。 “小姜啊，你是个好孩子，”汤万红感叹了声，“我们家晓晓呢，我也知道她什么脾气，她能和你斗这么些天，你对她来说一定不简单，别以为你们谁都不说我就看不出来，我怎么也算是过来人，你们这点小心思，哪能瞒过我去。” “是，让伯母见笑了，”姜凤林难得被说的红了脸，“其实我们以前确实交往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因为我……有些事要处理，就分开了，现在我就是想把晓晓追回来。” “晓晓那丫头从小就倔，她认准的事自己不改变心意的话谁也别想劝动，小姜，你们那些恩怨我没问过，我也不打算去管了，你就告诉我，你能好好待晓晓吗？” 汤万红突然的话听得姜凤林一愣，这怎么像极了……相女婿？嫁女？姜凤林压着心里涌动着的欣喜，一个舒展的笑终于跃上了他的面颊之间。 “伯母，我可以和您保证，晓晓一直在我未来的规划里，她是最重要的，也是最美好的那部分，您放心，可现在……” 姜凤林欲言又止的瞟了眼正来回忙碌着的汤晓晓，这个人心里还有个不大不小的芒刺，那个芒刺让她既想靠近又害怕受伤，而姜凤林一直没想到办法让她再勇敢一点，只要挑掉那根芒刺，姜凤林知道他肯定有办法来保护好汤晓晓那已经受过伤的心。 “她好办，傻丫头一个，”汤万红明白姜凤林的顾虑，自己丫头的憨傻当真不是一朝一夕能搞定的，可是如果姜凤林是认真的，她一点都不介意为了自己那还没影的孙子来烧一把火帮帮他们。 得了汤万红的承诺，姜凤林心情格外的明朗，汤晓晓看着干起活来越发勤快的姜凤林，实在不明白那万红同志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白工干的还这么开心，就他吃的那点虾，恐怕早就还完了，竟然还赖着不走。 寻了个机会，汤晓晓拦下刚回来的姜凤林，想抢下这人一会间又收回来的一堆碗碟，不过沉重的箱子如果不是姜凤林撑着，估计此刻已经洒满了一地，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有些不满地问，“你这会了怎么还不回苏扬，那边不是很在意你吗！” “没事，”姜凤林笑了笑回道，“苏扬那也没多大事，倒是你，你明天要去参加聚会？要我陪你去吗？” 他怎么知道聚会的事，汤晓晓皱着眉，这消息她才知道了没几个小时，这人竟然就已经知道了，他是在她身上安了摄像头吗？ “我们聚会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带你去。”汤晓晓翻了个白眼，以为知道了聚会的事她就要带他去吗，好笑。 “可是，那不是个婚前的单身派对吗，你如果自己一个人去，会不会……”姜凤林话没说完，可他意有所指的眼神，汤晓晓很快就接收到了，谁敢笑话她是个单身狗，别人结婚去庆祝下，关单身什么事！ “要你管！”被一个眼神惹的心情颇为不爽的汤晓晓甩下一句话就自己离开了，愿意干活那干就是了，这里最缺的就是劳动力，还怕他不干了呢。 第二天晚上，难得不需要出摊的汤晓晓，换去了那一身为方便干活才穿的短袖短裤，从柜子翻找出那件紫色的小长裙，这衣服从买了还真没好好穿一次，这回却正是时候。 在约定的ktv门口，汤晓晓到时早已经聚了不少的人，除了今晚的主角张辉和李南，吴迪也正不知和谁聊的欢快，而在她的旁边站着个带着相机的男人，仔细想了又想，汤晓晓才发现这人竟然是已经许久不见的周宇。 “晓～你好慢啊！” 汤晓晓看着被周宇一拨才发现自己过来的吴迪，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竟没有告诉自己，还有周宇怎么会跟在吴迪的身边，一个个问题搅的汤晓晓心里难受，可看着周围一个个笑盈盈的样子，汤晓晓又怎么也对吴迪问不出口关于周宇的事情。 一番介绍，汤晓晓恍然明白，还以为是她自己的记性出了差错，原来早先的老伙计们都已经是有家有室有对象的人了，这次聚会有新人的同意，大多也都带了自己在意的那个人，可能知道会有家属来玩，聪明的更是直接带了自己的兄弟朋友谁的来撑下场子，可怜只有汤晓晓一个，竟然是自己过来的。 悔不当初，汤晓晓看着成双结伴的一起欢快的往店里走着的一帮伙计，虽然也走在人群中间，缺了什么的感觉还是让汤晓晓感觉很不舒服，尤其偶尔的看到周宇和吴迪两个人聊的很开心的样子，汤晓晓就觉得心里一阵生气。 生气？汤晓晓坐下来后看着开始欢闹的众人，平常也不太玩的习惯让她一进来就选了安静的角落自己呆着，可这一闲，汤晓晓这才发现她竟然对吴迪感到了生气。 为什么？汤晓晓浅蹙着眉头不着痕迹的看着不远处好像理所应当坐在了一起的吴迪和周宇，为了吴迪回来没先告诉她，还是为了周宇才没告诉她？不是本应该是彼此最信任的朋友吗，这又算怎么回事。 “哎哎！各位，先静一下！听我说！咱们今天是为了辉子和小南聚在一起的，我可听说了，这两个人是为了让咱们婚礼轻点闹才提前开这么一场的，怎么样兄弟们，咱们能依他们吗？”说话的男人亲热的一手搂着张辉一手搂着李南，两个人被他的话给羞红了脸，听到众人起哄的否认，张辉更是直接讨饶的抱着拳头向各位拜了声谢。 “那可不能轻饶了你们，咱们这一伙里你小子竟然不声不响就把李南拐到手了，可以啊你！”吴迪站在三人旁边，金色的头发胡乱的绑了个大大的马尾，瘦小的身子站在张辉面前明明矮了一个头，可那挺拔的身姿，竟看起来比微弓着腰身的张辉还要更高一些。 “小迪你可别吓我，弟弟是肯定要比你早了，你可不能怪弟弟啊！”张辉朝周宇的方向挤了下眼，吴迪了然的举起拳头毫不客气的就锤向了张辉，“不怪你，以后姐姐会好好疼你的！” 众人的喧闹一时让汤晓晓也融进了欢快的氛围，偶尔也会站起来唱上一曲，或者随着极具节奏感的拍子轻摇着身子，一切都那么完美，所有人都是开心的，如果没人问她“晓你现在还单着呢”的话，汤晓晓觉得她还可以更开心一些。 “差不多，差不多，没遇上合适的，”汤晓晓对凑过来的人干笑了两声，有些事躲远一点它还是会自己找上门，像是最乐意穿针引线的那个小红娘。 “哎，你可年纪不小了，不能再这么耽搁着了，我有个表弟也是咱淇滨人，改天给你们介绍介绍啊。”望着来人真诚的眼神，汤晓晓真的很想和他说句劳您费心，但所有的声音都被那铿锵的伴奏盖的一塌糊涂，只有一个苦涩的笑挂在了脸上。 “你找谁啊？”房间门忽然被打开，大家也都以为是出去的人回来了，可直到看清那人陌生的脸，忽然凝固的气氛让正沉浸在歌声里的那人更显得格外出众。 “林哥！”张辉从桌子旁边探过头来，手里一满满的杯子也被他随意的搁置在了桌上，“你怎么过来了？” 门口的姜凤林被包厢里震耳欲聋的声音激的正皱着眉头，终于看到个认识的，这才开口回了句，“找人，汤晓晓在这？” “在呢啊！”张辉几乎立刻就回了他的话。 众人被姜凤林一点，这才四下开始找从刚刚就没太注意的那个存在，直到众人把从门口到最里面的那条路让了出来，看着汤晓晓就目瞪口呆的坐在最远处等着他，姜凤林的脸上，才终于绽出了几分的笑意。 第四十九章 临时工的进击（中） 如不出汤晓晓所料，此刻没了她的帮忙，汤万红是肯定不会放过姜凤林这个临时工的，可大概孩子都是看着别家的好，汤万红还真就把姜凤林给放出来了。 看着在注目礼中坦然走到自己身边的姜凤林，为了她身边的那个唯一的座位，仍然微欠了下身子，对那个正满眼迷茫的小红娘说：“我可以坐这里吗？” 不可以！汤晓晓在心里恶作剧般的想着，这种问题哪里还需要问，就应该拒绝他，满场这么多座位，干嘛非和她抢这个边边角。 可惜小红娘没抵抗住姜凤林那一个笑的威力，也没接收到汤晓晓在心里给他发出的万千消息，汤晓晓蹙眉看着身边那被骗了还不忘朝姜凤林笑一笑的小红娘，竟然就这么简单的把位子给让了出来，但木已成舟，汤晓晓也只能心里自己悄悄叹上一声好不争气。 “不开心？”姜凤林一坐下就浅笑着抛出了一个问题。 汤晓晓看着因为这个人全场都有些尴尬的气氛，只能苦着脸说句，“怎么会，你没来之前我可开心了！” “是吗？”汤晓晓完全想不明白这会姜凤林心情怎么如此之好，和她说话都在笑也就罢了，竟然还像是很了解她一样的质疑她，开不开心他难道看不出来，这场子是怎么熄了火的他会不知道？ “你怎么找来的，我妈同意你出来？”汤晓晓玩着手里的杯子，浅黄色的菠萝啤与桌上各式各样的酒水都有些不太一样，嗅着那漫上来的果味，汤晓晓忽然觉得这酒好像不撑场子，她可是老板来着。 “今天休息，”姜凤林随意的说着，对汤晓晓的问题也避开什么，直接扬了下手里的手机，“地址你不是给我发了，自然找得到。” 汤晓晓不敢置信看着姜凤林的手机，她有发过？几乎立刻的，汤晓晓就翻出了自己的手机，一打开消息便入眼的，果然是那只蠢兔子，他之前问她在哪，本想着这人也找不过来，所以汤晓晓也没在意就直接给他发了过去。 最重要的，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那时是如何想的，竟然发的地址里连房间号都包含进去。 在汤晓晓抱着手机满是哀愁的时候，张辉已经喝退了所有过来敬酒的伙计，那阔口的杯子里，慢慢都是要溢出来的白色泡沫。 “林哥，兄弟我谢谢你今天过来，”被酒水泡的已经有些发胀的舌头让张辉的话说起来需要好好分辨才能知道他刚刚说的什么，一旁听见两人交流给吸引过来的汤晓晓眨着眼看着张辉大大咧咧搭在姜凤林身上的胳膊，好像她还没见过姜凤林喝酒的样子呢。 “来，兄弟我敬你一杯子，今，今天开心，喝！”对张辉的热情，姜凤林一直挂着那抹笑，可在汤晓晓看来这时候姜凤林已经有些不高兴了，而这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张辉已经喝干净了自己杯子里的啤酒，而姜凤林仍是坐着纹丝未动。 给张辉叫完好的众人正屏息等着这陌生人对主人的敬酒表示答谢，瞧了半天都没动静，一下众人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这人到底什么来路？ “你他么谁啊！”吴迪手里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流转的彩灯下因这一步步的走来也盈盈的在杯子里晃着，吴迪的话问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却也只有她一个如此说了出来。 “姐，姐你先别生气啊，”张辉抬手拦在吴迪和姜凤林之间，这热闹可以，打起来那就真的煞了风景，虽然脑子有些混胀，可张辉还是存了几分清醒的。 “给大家，大家，嗝，那个给大家介绍一下啊，呵呵，这位，也是我张辉的兄弟，叫，叫林子！是红姨她们家的……” 吞吞吐吐的话被张辉说出来，连汤晓晓都听得都有些不明不白，看着讲了一半竟然看向自己的张辉，求助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极了惹人怜惜的小动物，可惜汤晓晓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同样无辜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个……”张辉和汤晓晓看了一会，好像张辉终于明白这人也是指望不上的，打了声嗝便转而看向了旁边的姜凤林，“那个林哥，你到底在红姨家干什么的？我以前没见过你啊好像，你不是本地人吧。” 姜凤林背靠着沙发对这个忽然的问题也没表示多么的惊讶，虽然众人已经开始低低的议论，在姜凤林听来，这也没什么奇怪之处，而且他也确实不是淇滨的本地人。 “临时工，钱包丢了在那帮几天忙。”姜凤林摊了下手随意的说。 “哦，临时工，我就说嘛，那个我林哥是红姨家的临时工，”张辉忽然明了的眼睛又随着自己的话渐渐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临时工？我林哥……是临时工？” “那个，晓你，”张辉奇怪的抬头看着汤晓晓，他怎么记得汤晓晓说这人她不认识来着，这不她们自己家临时工吗？ “啊！”汤晓晓被张辉忽然起的话头吓了一跳，喝醉的人什么都往外说，“对，这我们家临时工，临时工，那个小林，今天辉哥生日你既然来了也别端着，快敬他一杯。” 姜凤林被汤晓晓一声小林逗得一挑眉，看着说完就在一边装鸵鸟的汤晓晓，姜凤林还是很给面子的站了起来，拿着杯子朝张辉的方向遥遥一祝，“恭喜。” 看着来人也开始合群起来，众人的笑容终于慢慢找了回来，一阵喝彩声听的汤晓晓悄悄松了口气，可气没等吐顺，眼睛朝桌上随意的一看，她杯子呢？ “好，林哥，好！”张辉还在一边激动地想要搂着姜凤林说些什么，可那想要肆无忌惮的胳膊早已经被姜凤林有一下没一下的给躲了过去，而汤晓晓的杯子，此刻就正在姜凤林的手里。 其实也不能怪姜凤林，他到了以后坐下了便没动，其他也都是熟人自然没人招呼，所以姜凤林其实连个杯子都没有，但是这不是他拿自己杯子的理由，汤晓晓咬着嘴角，这人出去一趟怎么变这么多，连她杯子都不嫌弃了？ “林哥，要不你给，给，给我们大家唱一首怎么样？”张辉借着姜凤林压着他胳膊的手撑着自己有些渐沉的体重，面上满是期待的表情就像是眼前是他心驰已久的心上人。 “对，来一个！”围在附近的人应和着，什么叫自己人，至少要能玩到一块才能考虑接不接受，就在所有人都看着姜凤林，连话筒都已经递到了他的手边只等着他做下选择，可这时候，姜凤林既没说唱也没拒绝，反而转头笑呵呵问一旁的汤晓晓，“唱？” “唱，那个唱呗！”汤晓晓没底气的说着，虽然她也很想救他，可是看着好像所有人还蛮期待的，尤其是张辉，都要把话筒怼到了姜凤林嘴角边上了。 汤晓晓原也没打算要姜凤林真唱，说起来和这帮人来比，姜凤林终究不过是个半路插进来的陌生人，就算是拒绝了，说一句不会也没真的会有人和他较真，尤其在这个本应该是欢乐的日子里，并没有任何人想要惹麻烦。 “好，”汤晓晓话一落，出乎意料的姜凤林很轻松的就应和下来，看着拿着话筒已经走到点歌台的姜凤林，汤晓晓清咳了一声手下趁着所有没注意，紧紧抿着那不知说什么嘴巴就躲得更远了些。 这人的功力，她相信！ “他这搜的什么啊？”人群里开始一阵阵的疑问。 “不知道啊，看不懂。” “咱们这小地方有这些歌吗？” “看这名字你估计去别的地方也不一定搜的得到。” “哎！有了，有了！” 汤晓晓被人群挡着看不到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只能随着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话头凭空猜测，这到底搜的什么，还能搜不到？汤晓晓看着开始热闹起来的众人，耳边响起的陌生的节拍，更是让她起了些想要挤进去一探究竟的心思。 音乐，吗？汤晓晓坐在远处听着音响里传出来的男声，姜凤林竟然选了一首英文歌，已经很久没碰英语的汤晓晓，虽然已经很努力去听那嘚啵嘚的嘴皮子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惜还是什么也没听清楚，除了那节奏感还满强烈的调子，那歌词简直要了卿命！ 这哪里叫歌！汤晓晓忍不住扶额，在ktv唱英文歌也就罢了，还唱一首说唱，尤其听着好像连原唱都没开，很好，这下应该完全没人听得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被众人围着的姜凤林意犹未尽的看着众人有些呆愣的样子，本想把话筒递还回去，可是没一个人伸手接了他传下来的话筒，只有张辉一个，好像听的还挺开心，跟着调子时不时的嚎上一声，连自己杯子里酒水都被他晃得洒了些许。 “各位！”张辉推开围在身边的所有人，一个人回到房间的桌子旁边，豪迈的不等汤晓晓明白他想干什么，张辉已经一只脚搁在了桌子上，“各位！我林哥唱的怎么样！” “你们喜不喜欢！”汤晓晓不知是为了给足张辉面子还是如何，众人竟然被张辉带的有些颇为激动，这场面有些不对啊，“以后，林哥就是我亲兄弟，谁再给他找事就是和我张辉过不去，谁，嗝，谁和我张辉过不去，我，我……” 如果不看张辉醉醺醺的样子，他此刻脚踩桌子，嘴放豪言的样子还真有几分豪气，可这豪气没保持多久，就被刚从外面回来的李南瞧了个正着。 看着刚刚豪迈的汉子已经变成自己媳妇手底下求饶的孩子，汤晓晓不由得瑟缩了下便把自己藏的更远了些，太吓人了，今晚上都疯了不成！ “是他？” 身边吴迪不知何时坐了过来，汤晓晓看着终于和她说句话了的吴迪，早先想了满肚子的话被吴迪如今这一问，反倒让她不知道怎么去接了。 第五十章 临时工的进击（下） 是他。 汤晓晓被吴迪看的有些心虚，默默低下的头便已经回答了吴迪刚才问出的问题。 “他还能来找你，真好。” 吴迪晃着自己手里的杯子，偏靠在沙发上的样子，已经半点看不到刚刚混迹在人群里时那肆意的样子，“我和栗阳，我们已经两个月没联系了。” 短短的两句话，仿佛抽干了吴迪全部的力气，原本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却只能坐在自己身边灌酒，汤晓晓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眼前这人，三年，明明亲眼看着他们一起走过了三年，可现在还是到了尽头吗？ “他，也许在忙。”无力的辩驳其实连汤晓晓都不想去相信，但这有可能的，只看你愿不愿去信就是。 “别傻了！”屋里胡乱的挥了下手，明明被那杯中之物辣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可她的嘴巴还是如同被用什么固定了一般，极不雅的大口喘着熏人的酒气。 “你喝多了，”汤晓晓用力扶着已经东倒西歪的吴迪，这人到底在心里藏了多少事，原本光洁的皮肤已经开始冒起点点的红豆，这幅样子的吴迪像极了三年前没认识栗阳时的样子，放纵，正让她一点点在毁了自己。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喝多，你忘了我是谁吗？我才不会喝多，你说我为什么要喜欢他，我告诉你，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也不过就是一个超市打工的吗，没我给他买这买那，没有我！他栗阳以为他能到现在这地步！呵呵，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抱着这么一个不安分的女人，汤晓晓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那裙子被吴迪洒出来的酒水浸湿了多少，这里根本没有让她撒欢的空间，偏偏这人如上了瘾，在汤晓晓的怀里一会哭一会笑，弄得原本好好的衣服已经皱皱巴巴的完全失了样子。 “吴迪她，”李南端着一杯水走过来，看着还在闹着脾气的吴迪，几分了然的没有多问，只是放下水便坐在了旁边，帮着汤晓晓一起安抚着这早已经沉浸在自己心绪里的吴迪。 “晓，他明知道我舍不得的，他凭什么就这么把我一个人留下。明明，已经有了一切不是吗，为什么还要离开，为什么，我，把一切都给他了，那个人，是不是再也不需要了，晓，栗阳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不会的，你做的他都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被吴迪的话引出心里惆怅的汤晓晓也不知道还能对她做些什么，旁边李南看着吴迪一阵阵的轻轻抽搐着，立刻大力的把吴迪拖到了沙发边上。 只稍一弯腰，吴迪便再也控不住的对着垃圾桶大吐特吐，虽然看不见，但是呕出的汤水哗哗啦啦，听着桶里清脆的声音，汤晓晓眉头皱的更重，她这是喝了多少！ “要不你先带她回去吧，她这样，应该一时半会醒不了。”李南拍着还不断在呕着的吴迪，熟练的动作片刻间就让她明白了吴迪的情况。 对李南的话，汤晓晓无奈的点了点头，看着已经生出斑斑黑发的金瀑，时间到底是谁也不曾饶过的。 拜托了李南先帮忙照看着吴迪，汤晓晓用力扯出被吴迪牢牢压住的裙角，这么多人要找一个人还真是不容易。 “辉哥看到姜……小林了吗？”话说一半，汤晓晓决定还是用个张辉更容易听懂的名字，虽然一声小林拐的她舌头都有了点抽筋的感觉。 “啊……谁？”没想到，张辉现在舌头已经比刚才还大了，连话都说不清的样子，汤晓晓叹了口气看着他身边一样无辜笑着的三个男人，果然，刚才李南那杯水应该是给张辉端过来的，不过怎么一圈下来都没见到那人？ “你找刚才唱英文歌那个？”三人里一个用力托着张辉胳膊的男人抬头看着一脸迷茫的汤晓晓说，“刚才我好像看到他和谁一块出去了。” 和谁出去了？汤晓晓朝男人点了点头，张辉嘴里还在哇哇啊啊的乱喊着什么，显然一个喝醉的男人，连三个人都有些不好对付。 既然出去了，不管有没有告诉她一声，汤晓晓还是认命的出去找人，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一个人便可以把喝醉的吴迪给带回家去，何况现在有个现成的临时工，来都来了，哪有不干活的道理。 “你就没遇到过那种即使只见过一面就再也忘不掉的女孩？”男人的声音带着轻笑，像是在与谁闲谈，汤晓晓寻着声音找了过去，没等看到那人，姜凤林的声音便也传了过来。 “一面吗，”姜凤林也笑了一声，“倒真遇到过，很久以前了，那种感觉大概再也不会有了。” “哎，不有个词叫什么色令智昏来着，啊，是吧，哈哈！” 男人像是在于一个多年的老友在聊天，可汤晓晓只奇怪明明姜凤林在淇滨应该再没有认识的人存在着的，他到底瞒了她多少事。 “她……” 等汤晓晓靠近时，姜凤林正倚靠在小阳台的边墙，高大的身材斜斜的贴在墙上，额上的碎发被他微低的角度轻轻坠在眉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正温柔的笑着，像是被指尖那灵活旋转着的烟条给带去了无名的远方。 “你怎么出来了？”看到汤晓晓走过来的身影，姜凤林站直了身子往前迎了一步，那刚说了一半的话仿佛梗在了汤晓晓的心上，无神的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这浅笑着的男人，她是谁？ “我，我有点事找你。” 汤晓晓低着头，刚刚和姜凤林的眼睛一对上她便有些失措了，那样无聊的心事，问了又能怎么样。 “怎么了？”姜凤林撩了撩汤晓晓已经长到开始扎眼睛的碎发，无意的，那指甲便划过了汤晓晓的额头，突然的触感让汤晓晓抿着嘴角极快的往后退了一步。 姜凤林看着落空的手就这么搁在那里，这丫头还在生气吗？ “汤小姐，”一旁站着的男人看着有些不对劲的两人，了然的笑了笑便朝汤晓晓的方向问了句，“汤小姐还记得我吗？” 汤晓晓侧过头望着刚刚与姜凤林说话的男人，也难怪觉得熟悉，那声音的主人就是她刚一直奇怪为什么会出现在苏扬的周宇。 “周宇。”汤晓晓浅皱了下眉，虽然对他印象还不错，可是从知道这人对吴迪那毫不顾忌的感情，汤晓晓便一直觉得周宇并不是一个安分的存在。 可短短几月，吴迪便已经带着这人出入老友的聚会，不多思量汤晓晓就已经深觉了此人的难缠。 “姜凤林我有事找你，跟我来。”朝周宇点了点头，汤晓晓很清楚他还想要说什么，只是汤晓晓现在根本不想和这个人说话。 喊了姜凤林跟她进去，看着跟在后面的周宇，汤晓晓特别想冲过去告诉那人，“私人的秘密，路人勿扰”，可是谁让他们目的地还是同一个的，汤晓晓扯着姜凤林的胳膊，面色怪异的一个劲往人堆里挤着，只求能把那人甩的越远越好。 “怎么了？” 姜凤林被汤晓晓这么拉着也没生气，看着被那人紧紧扯着的胳膊，虽然一点都不舒服，可看着汤晓晓那臭臭的脸色，姜凤林还是觉得先忽略下自己那点小意见比较好，毕竟看目前这架势他完全没有引火烧身的理由。 “吴迪，她，喝醉了，能帮我把她带回去吗？”虽然心里觉得自己已经是姜凤林的老板身份，可话到了嘴边，汤晓晓还是忍不住怂了下，淡淡哀求的语气，完全没有想象中那趾高气昂的老板架势。 扶着吴迪的李南正拿着纸巾给吴迪擦着嘴边的残余，吴迪那原本干干净净的衣服已经布了斑斑点点根本分不清楚到底粘上了什么。 当汤晓晓略有些尴尬的看到姜凤林皱起的眉角时，果然还是太为难的心思不由带着丝丝忧伤涌了出来，剩她自己了，她该怎么办…… “安迪？她怎么了！” 周宇的声音想起时，汤晓晓第一次觉得竟然有比姜凤林更讨厌的人存在，看着周宇想要过去好好瞧上一眼，汤晓晓悄悄往旁边一挪身子，不着痕迹的便拦住了要往前走的周宇。 看着周宇既焦急又满是不解的样子，汤晓晓结结巴巴的说，“那个，安迪现在不方便，要不你们改天再聊吧，我要带她回去了。” 周宇浓密的眉毛沉重的压在脸上，没了以往嬉皮笑脸模样的人，忽然让汤晓晓有了种眼前是曾经那班主任的感觉。 “老周，”姜凤林伸手拦住了周宇像是还要往前走的身体，刚吓得瑟缩了下的汤晓晓撇着嘴，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人到底有没有听到她刚才的话。 周宇眼睛看着软成一摊的吴迪，担忧的眼神让人看的真切，可那认真的样子又让人有种别样的惧意，汤晓晓双臂半张的拦在周宇前面，后面李南更是被周宇此番的冲动给吓的脸色都有些泛白。 “你先别着急，有她们照看着应该没事，喝醉了而已，别担心。” 汤晓晓怪异的看了眼竟然还安慰周宇的姜凤林，周宇这个人实在让她越来越不喜，如今还要抢人不成？ “你们不知道她住哪，我带她回去休息。”周宇明亮的嗓子变得有些喑哑，紧蹙的眉头让姜凤林也不由更用了些力气才拦住了这有些冲动的男人。 “晓晓她知……” 姜凤林话没说完，早已不耐烦的汤晓晓边接过了他的话头。 “你还不放心我，我们几十年朋友了我还不知道她住哪。”汤晓晓眸色深深的看着竟真有了几分抢人意思的周宇，可现在这场子里，哪个不是从小一起玩起来的，岂能容他一外人在这放肆。 “安迪她不想回去，你们把她送到花台酒店吧，我们在那订的房间。” 周宇沉默半晌后终于不再坚持，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在汤晓晓和李南的帮助下轻松抱起吴迪的姜凤林。 等一行人慌乱的出了ktv门口，李南早早叫下的出租车已经在那等候，可汤晓晓刚上车便看到周宇也要一起的样子，他那拉门的手就像是在拉她的心，她可一点不想这人也跟他们一道回去。 “老周，这车坐不开了，要不你坐下一辆吧。” 姜凤林从另一个门探出身子，后座上汤晓晓搂着安迪昏睡的头也瞧着外面，姜凤林没等周宇拒绝，便已经几步过去接手了周宇刚拉开的门把，上车前还朝周宇笑了一下说，“一会见。” 等车真的上了路，汤晓晓心里被周宇搅起的难受才慢慢平复了下去，眼睛看了眼自己怀里那早已没了知觉的吴迪，汤晓晓闷声问前座的姜凤林，“我们去哪？” 难道真要送她回去花台酒店，虽然知道吴迪在那定了房间，可汤晓晓就是觉得不想去赴周宇那一会见的约定。 “绿源，我住那。” 姜凤林侧头看了眼汤晓晓，显然他也不想真的一会再见到周宇。 听完这话，汤晓晓也没多说什么，吴迪的心思，她其实也明白，这么些年了，即使回来淇滨也从不回家去住，为了那次任性，吴迪付出的代价远远比她要多得多。 车里再没人说话，唯一的声响也只有吴迪那昏沉的呓语，汤晓晓怜惜的抚着本就不胖却眼看着又瘦下一圈的吴迪，沉寂的心事，下一刻便被几声铃响给打破了。 “你知道我朋友说你什么吗？”汤晓晓从手机上抬起头，李南的一条消息让汤晓晓闷闷的心终于露出了几分晴朗。 “什么？”一直给司机指路的姜凤林听到后面汤晓晓的话一愣，回头玩望着汤晓晓问。 “她说，让我们不要去花台酒店，”汤晓晓又扫了眼手机，然后抬头看着姜凤林说，“她还夸了句我们家临时工干的不错！” 第五十二章 一梦前尘 “呵呵，是啊，好棒啊，竟然是书呢！好厉害啊！” 一下给气急了的汤晓晓倒也没怎么着，只是挂了个一看便极虚假的笑在脸上，嘴上也不饶人的捧杀起来，坐一边瞧着那扮做像是第一次知道书是什么东西的汤晓晓，傻乎乎的动作终于把姜凤林成功的逗笑了。 “好了，不气了，说真的。” 对姜凤林的服软，汤晓晓可一点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有种大人不和小孩一般见识的无奈，为什么总是斗不过这人呢，不，他就是只狐狸，果然斗不过才正常。 “谁和你生气了，一直都是你在骗我。” 汤晓晓本想着气势汹汹去叫骂一声的话，等出了口，里面早已经有了她都没想到的哀怨和委屈，明明被骗的一直是她啊，为什么好像一直错的也还是她。 “真的，”姜凤林也不避人的找了件半袖就在了上，等看到姜凤林竟然毫不顾忌的拆掉下面那浴巾时，汤晓晓还是忍不住惊恐的捂住了眼睛。 “哈哈哈，”听到笑声，侧过子紧闭着眼睛的汤晓晓不淡定了，可为了确认真假，汤晓晓还是小心的把手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缝，极不愿的往外瞧着。 就知道这人又哄她，明明穿了短裤还非要搞得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藏着，汤晓晓郁闷的甩开捂着眼睛的手掌，眼神愤愤的瞧着还在笑着的姜凤林，骗子，大骗子！ “你过来这么久，你朋友那没事吧？”姜凤林好不容易收住那满脸的笑意，想到还有一个醉醺醺的女人躺在另一个房间，姜凤林觉得还是提醒下眼前这个隐隐有些气昏了头的小丫头比较好。 姜凤林的话听的汤晓晓心里一跳，对啊，旁边吴迪还一个人晕乎乎的躺在上呢，她怎么在这和这臭狐狸斗起来了？ 狠狠瞪了姜凤林一眼，汤晓晓深深明白这根本又是姜凤林故意的路，他这么谨慎一个人怎么会进屋连门都不关，而且竟然料到了她会过来，还这么毫无顾忌的换衣服，明显就是别有多图。 “我去照顾吴迪，”汤晓晓看着依然坐在桌角，那完全一副看戏样子的姜凤林实在让人生气，“钱，我会还你的。” 离开了姜凤林的房间，一个人对着安静的走廊，对于这又一次的失败，汤晓晓撇着嘴心里更是极度不爽，难道是最近没被虐有些不习惯？汤晓晓不明所以的想着，她就这么没出息，每回都癫癫的往那勾上钻，真是要笨死。 汤晓晓看了眼正睡着的吴迪，安静的样子倒还让她生了几分羡慕，如今吴迪是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哪里像她，这心里一想起姜凤林那好笑的坐在一边看她出丑的样子，汤晓晓就想把他桌子上那本大部头狠狠拍在他那狐狸脸上。 逗弄了会完全没反应的吴迪，闲了许久的汤晓晓忽然想起，刚才她从姜凤林房间出来时，好像门只是被她带上而已，如果现在过去，那……应该会有很有趣的事可以看吧。 姜凤林，汤晓晓诡笑着瞧着门的方向，一会肯定要他好看！ 这个行动，汤晓晓觉得肯定是万无一失的，只要路上小心再小心些，不要让那个狐狸察觉到危险，那肯定能抓到他什么小辫子，那以后，看这人还怎么欺负她。 潜过走廊，等把手搭在那仿制的铜锁门扭上时，汤晓晓好好压了压自己心里的激动，脸上一个大大的笑也在听到门锁轻轻啪的一声响后，得意的挂了满脸。 “姜凤林你干嘛呢！”突然的声音本想吓屋里那人一跳，汤晓晓欢脱到蹦起来的体刚进屋就感受到了一阵奇怪的尴尬。 “翻书。” 浅浅的两个字，在安静的房间里让人听得格外清楚，尤其当汤晓晓望见桌前那个扭头用看傻子一样眼神看着自己的男人，汤晓晓心跳的更快了，她好像，玩脱了？ “哈哈，那个，在忙呢啊，哈哈我，那个……”汤晓晓尴尬的朝屋里看着她的人笑了笑，“那个我就是来和你说声谢谢，今天太麻烦你了，呵呵，对，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打，打扰你了，你继续，继续。” 汤晓晓退的比进来还要迅速，对这个在门口突然出现又火速离开的人影，姜凤林不断回想着那人站在门口连手脚都不知道让放在何处的样子，这门本来只是为了方便她们晚上有事找他留的，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一时大意，再失一局。回到房间的汤晓晓感觉自己的脸都有些涨的难受，天，她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吴迪～你说我是不是傻了，我怎么就这么过去了？” 汤晓晓靠在边，一个人和上那睡的昏昏沉沉的人说着话，她怎么又自投罗网了，就应该从知道那人没锁门的时候赶紧跑才对，跑的越远越好。 屋里为了散去吴迪带来的酒气，所有的窗户都大开着，汤晓晓拨了下自己那被风吹乱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今晚闻多了吴迪上的酒气，汤晓晓觉得自己这脑子里一下子也昏沉沉的，困倦就像是风暴一样忽然席卷了她，等到她刚刚艰难的爬回上，可也没撑到和吴迪说完一声晚安，汤晓晓便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风徐徐的吹着屋里两个安静的睡颜，微腥的海味，不知唤起了两人谁的那篇过往。 “你脸红什么？”一个女人满脸的倦意望着收银台后面那个看起来小小的男孩，不过是碰到了下手，这人脸红也不至于像要滴血了一般，看的女人心里实在说不出是好笑还是好气，可能上那深深的疲倦，早已经让她没了所有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男孩脸色更红的摇了摇头，把手里刚刚碰掉的零钱还给了它的主人，“对不起。” 那带有丝丝颤抖的嗓音，看的女人一阵皱眉，一个男人，就算还是个男孩，也不至于被一句话给吓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接过那男孩递过来的零钱，女人拎着购物袋里散乱的几瓶啤酒，喝了这么多酒，果然是那个地方产的最合她的胃口。 四月七号，天。无意的扫过眼超市店里正播报着的新闻，那清清楚楚的男声温柔又残忍的提醒着她，七天了，那个男人真的不是和她在开玩笑。 “我们分手吧。” “别闹了，这个一点都不好笑。” “没开玩笑，吴迪，我喜欢别人了，你应该也不喜欢我了吧，所以我们分手吧，别在坚持了，根本没有意义。” 分手，吴迪看了眼电视上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天真是个好子，愚人节，倒像极了属于她的节，那天的她，可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愚人，竟然为了那样的男人从家里跑出来，现在，终于还是只有她一个人了。 “宝隆市将迎来持续三天的强降雨天气，在此提醒广大市民出门注意出行安全，如遇雷暴天气，尽快选找建筑物进行躲避，要……” 像是应和着电视里那男人的预报，进来时还算晴朗的天，现在已经被呼呼的大风肆虐着，看着那被风推的知呀知呀的玻璃门，吴迪还是打算就这么回去，不过淋淋雨，正好让这还忘不了也放不下的脑子好好清醒清醒。 “哎”，吴迪刚把手碰到那锈迹斑斑的门把，一声震天的雷声轰隆隆的打着整个世界，吴迪颤抖了下才收住那竟然不受控的手指，不就是打雷，她吴迪怕过谁。 “那个！”许是见那人没听到自己刚才喊她的声音，男人又把声音高了几度，可那仍有些低低的嗓音，吴迪并不想去理会。 出了超市，外面远比她在店里看的还要乱，被风吹翻的行人连叫喊都被风紧紧的封在喉咙，吴迪眯起被沙粒打的生疼的眼睛，脚下竟不由被风带着往前跌了一步。 “对不起！”刚打算接受自己完全没有和飓风抗衡的力气时，吴迪连掉地上磕破以后，要不要在下面一家小药店买点酒精和创可贴都想好了，可是一个有力的手，把她聪风抢了回来。 听着耳边略有些熟悉的男声和慌乱的歉意，吴迪叹了口气，还是乖乖跟着这人回到了店里，有了墙体的保护，连空气一下都变得更容易呼吸起来。 “谢谢你，”虽然是自己要走的，可这人到底还是算帮了她一次，吴迪看着老老实实站到收银台后面的男孩，也没特意提高声音，如今这只有他们两个的小店里，应该也不会有第三个人来迎和她了。 “没，没事。”那男人低着头的样子，看的吴迪有些出神，她已经记不得自己这么害羞时的样子了。 从很小很小开始，想要什么，想保护什么，一直都需要她自己去做，这辈子只有那么一个人和她说过，以后我来保护你吧，可是，那个人还是转去了别人的怀里。 男人，吴迪呆呆地看着自己被啤酒泡沫浸湿的手指，这两个字，和女人根本没什么差别吧，有差的，不过是那个人是谁。 “喝这个吧，”吴迪被这忽然靠过来的人扰了思绪，低头看了眼那人端过来的还冒着丝丝气的茶汤，这是什么意思？ “喝酒对体不好，”男人红着脸低低的说着。 “是什么？”看着眼前这从没停下脸红的男人，吴迪恶劣的靠的更近了一点，用手端着那温度正好的杯子，在那人眼前晃了一晃。 “红，红糖，”男人抬头看了眼吴迪说，“你要是不喜欢，这边我还留了几片柠檬，我请你。” “不用，”吴迪笑着饮了一口，这暖暖的味道，真是很久都没尝过了，原来只是红糖，是红糖啊。 “你叫什么名字啊，”吴迪叫住又躲回收银台的男人，这人也太老实了些，说话会脸红也就算了，连现在没客人的时候也不知道偷懒歇一下。 “啊，我，我叫栗阳，栗子的栗，阳光的阳。”男人认真的回着吴迪问题，见吴迪没在多言，下一刻仍是站回了他应该在的位置。 阳光吗？吴迪看着眼前的啤酒和红糖，在这疾风暴雨里，真的有阳光吗？ “真是好名字。” 门外风仍在呼呼的咆哮着，吴迪双手捂着自己眼前这一杯红糖，好像这是她第一喝红糖呢，原来并没有像有人告诉她的那样发苦，原来红糖真的是糖，是甜的。 吴迪的这一句低语，收银台后面的栗阳自然听的清楚，本来只是畏寒才放在店里的红糖，他还以为那人并不会喜欢这样的东西，只是，看不过她一个人在那灌酒的样子，小小的子，像是背负着整个世界。 “谢谢，”已经很久没有夸过他的名字了，栗阳低着头悄悄的说了一句，可是那声在他以为已经足够传达给那人的话，其实除了他脸红的样子，除了那天猛烈的风暴，吴迪早已经记不得更多了，。 第五十三章 槐安之光回来了！ 自从回了淇滨，随摊出征已经是汤晓晓的常生活，虽然这让她再没好好睡过一个正点的觉，可看着每天晚上忙里忙外的汤万红，汤晓晓倒也觉得这也是个不寂寞的法子，毕竟每天这么多人坐在一起，每天都有不同人的人和她说说话。 “汤晓晓！”梦里的汤晓晓皱着眉，这还没到点吧，万红同志怎么又在吼了…… “啊～”汤晓晓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老天就不能让这个精力旺盛的老太太消停一会吗？ “汤晓晓！”那声音还在不住的在耳边叫喊着，汤晓晓不耐烦的拨弄着脸上不知被什么逗弄起的痒，迷迷糊糊的眼睛眨了几下，沉重的眼皮就再次帮她择好了归宿。 喊了许久，吴迪郁闷的看着汤晓晓再次酣睡的小模样，可笑这嘴里不住念叨着，“五分钟，再眯五分钟就好了……” 五分钟，吴迪气恼的拍了下汤晓晓那踢翻被子的不安分的腿，这丫头没五个小时估计是很难醒了，可现在她们到底是在哪呢？ 看汤晓晓睡这么安心，吴迪知道这估计也不是什么危险地方，可这也不是她定的花台酒店房间啊，昨天有点喝断片，她到底怎么到这来的，其他人呢？ 一头雾水的吴迪瞧着竟然这么会又打起轻呼的汤晓晓，不由叹了声这人也太能睡了，刚刚看了眼手机，这都已经快十二点了，正常人现在不是应该被饿醒了，就像她，现在胃里都还有点难受，宿醉果然要不得。 不过这房间还好的，吴迪从上下去，脑子里还残留的昏沉竟差点让她摔下去，好在最近几年养的还算不错，灵巧的姿终于在跪倒在地前借着撑了起来。 “老了，”吴迪晃了晃头哀叹了句，“竟梦些莫名其妙的事。” 虽记不太清，可梦里那场风暴是她这些年遇见的最大的一场，如今想起来，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从来到去，宝隆不过呆了一月有余，没想到又牵扯了这么久的一段感。 说起来感，吴迪揉着自己有些发麻的腿脚，哀怨的眼睛实打实的盯着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汤晓晓，她都告诉这人多少次绝对再也不同她一块睡觉，没想到还是被算计了，这一晚上真不知道又受了这丫头多少的拳打脚踢。 “谁啊！”吴迪正靠着边休息，一阵敲门声乱的她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这声音真是听的人头疼。 “起了吗？”门口姜凤林同样皱着眉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这个点，也该醒了吧。 “你找谁啊！”打开门，吴迪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客房服务？汤晓晓那丫头到底找了个什么地方，不过这人最好是来送食物的，她现在真的有些饿，否则就别怪她翻脸关门了！ “额……”姜凤林收回自己敲空了的手，可眼前这人也太大胆了些，昨天醉醺醺也就罢了，今天再见，竟然还会一头乱发满酒气，再加上这女人竟然只穿了一吊带短裤就敢来开门，到底是对这里多放心啊。 “说话！”吴迪皱着眉看了眼门口陌生男人尴尬的申神，低头瞧见自己露出了的柔软，反而有些欣赏这自觉转了头的男人，可是能不能有事直说，她现在真的很累。 “汤晓晓在吗？”对这女人的彪悍姜凤林不置可否，反正他也只是来问问什么况，不过看到那人到现在都没露头，想来还在睡着。 也是，为了出摊以往常常半夜才睡，这个点正是她睡得正香的时候，他还真给忘了，不过这个习惯以后还是改改的好，夜颠倒可不是什么好的作息习惯。 “姜凤林？”听到来人竟然点出了汤晓晓，吴迪皱着眉回忆着自己被汤晓晓普及过的那个人，而且莫名觉得眼熟，昨晚好像也见过，可到真没认真的认识一下。 姜凤林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吴迪猜测，知道了来人份，吴迪满心的戒备和厌恶一下去了不少，本想放人进来，可一想起汤晓晓那诡异的睡姿，吴迪决定还是给她留点面子。 “还在睡，昨晚你把我们带回来的？”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的吴迪，以为汤晓晓也同她一样喝醉了才会酣睡到现在，那昨晚这人竟然没趁机做点什么，不过看着姜凤林眼眶下那浅浅的黑色眼圈，这一夜他怕是过得也不轻松。 “嗯，”对还在睡这个回答，姜凤林丝毫不意外这个答案，甚至他有些后悔自己现在过来，昨晚翻了一夜的书，就怕这两个人忽然的闹出什么幺蛾子，现在看来两人睡得应该还不错，反倒是他精神有些不济起来。 看着姜凤林转就走的背影，吴迪靠在门框上的子还是直了直，“谢谢。” 略有生生硬的谢谢让姜凤林一愣，淡淡的一句没事算是回了她这句谢谢，吴迪看着姜凤林进了斜对面的房间，脸上的表也越发的耐人寻味起来。 淇滨的嗨客都为昨夜的放肆补眠，在苏扬的某人，也终于告别了吃喝玩乐睡的恣意生活。 夜颠倒的子杜奕霏早就习惯了，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白天的太阳简直对他毫无吸引力，尤其好不容易遇上个假期跑出来，虽然一个个忙得都没空理他，但他也乐的清闲。 从姜凤林走了以后，这小公寓更成了杜奕霏的乐土，有什么比做个米虫更让他向往的梦想，如果有那就是做个不止能吃米的米虫！ 可今天不一样，杜奕霏坐在一个铁质的长椅上，高昂起来的头让人觉得他应该是睡了过去，可当有人靠近就会发现，这人的眼睛此时正无神的看着头顶那闪着光的灯管，这不是他的房间啊？ 杜奕霏揉着自己被铁椅硌的有些酸痛的脖子，他记得昨晚是在自己房间睡的啊，活动了一会，杜奕霏这才发现自己口袋里被人塞上的机票，而此刻，距离登机时间也就只剩下半小时了。 恍惚了会，杜奕霏叹了口气掏出了自己兜里的手机，从刚才开始这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震得他痒死了，也不知道哪个如此有心机的，竟然把手机塞他睡衣口袋里。 睡衣？杜奕霏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包裹在外里仍露着不屈衣角的白色睡衣，他就这么让人给带出门了？ 等杜奕霏打开手机，里面倒也没多少消息，最吓人的，反而是那一堆陌生号码的未接电话。 齐涵：绿源酒店已经定好了，十天。 齐涵：林总说姜凤林需要回苏扬出席纹舟高层会议，董事长会来。 老大：门的钱从你工资里扣。 杜奕霏谜一般的看着手机里这三条消息，这都什么？他穿越了？看着脚边上的行李箱，扫地出门的落魄感还是没敌过广播里那甜美的登机提醒。 不管有什么事，杜奕霏还是决定先上了飞机再说，毕竟免费的不坐他还得自己花钱回去。 上了飞机，杜奕霏脑子也彻底醒了醒，看着手机里林振威发给他的门钱报销单，杜奕霏觉的自己早上简直被一群强盗给洗劫了。 仔细回想了下，杜奕霏还是模糊的记的，早上他的房间呼啦啦的进了一帮人，而他完全是被人从上拽起来的，那些人是谁他却想不起来的，只有齐涵那面无表的脸，还有那隐隐约约的指挥声，“抓紧时间。” 掖了掖自己完全盖不住的睡衣，杜奕霏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齐涵，这人太冷血无了些，怎么他也算帮过忙的功臣，竟然为了一个任务就这么把他丢在了机场，连个看顾的人都不给他留，堂堂威霆难道缺这一个吗？ “靠，”杜奕霏深吸了口气，已经起飞的不适又让他起了阵睡意，这几天确实有些放肆了，不过槐安可不是个安生地啊。 一想起自家老爹那气势汹汹的追捕，杜奕霏倒不在乎林振威又借了什么由头扣了他多少，一会下了下了飞机，怎么走才能绕开那煞星转道淇滨呢，偏偏车站的必经路还路过那老头子门口。 老天怎么就给了他这么个心有灵犀的爹呢，跟有雷达一样，每次他一出现这老头就能找到他。 对老杜头来说，这唯一的儿子，已经是他毕生的盼头，作为个会计他算了一生，终于算了自己的一个工作室也算到了杜奕霏这么个好儿子，对一个会计来说，再没什么比数字更重要的，而杜奕霏，八岁就算明白工作室一个月的流水。 “他是咱老杜家盼了几辈子的了，自然不能宠着。”每当有人劝老杜头对自己儿子好一点时，老杜头就会板着脸认真的和那人说道起养儿子的经验，宠儿子，不可能的，不让他当牛做马已经是对他那份天赋的偏待了。 “这孩子，会是槐安最出色的会计！” 老杜头对杜奕霏的期待也不高，只是让他继承自己的工作室，以后认真工作而已，但显然老杜头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什么脾也是十分的了解，尤其等他凭着数学满分的成绩被特招时，那么多选择等着他，老杜头还是牺牲让杜奕霏留在槐安上大学的坚持，换取了杜奕霏老老实实报会计专业的选择。 对老杜头希望自己成为槐安之光的期待，杜奕霏很小便清楚地知道，每天围着他那一堆数字，不是当牛做马，胜似当牛做马。 所以杜奕霏为了能在数字堆里活下来，伪装便成了他最熟练的技能，小到生病撒，大到面不改色谎报数据，虽然没少了挨打，可杜奕霏倔强的在拼命挣扎着。 一下飞机，拎着手里那也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小箱子，杜奕霏行色匆匆连手机都没敢开，想了又想，本着安全的考虑，杜奕霏十分慎重的选了辆能走小路的”蹦蹦“，就算绕点道，也得避开那疯老头子。 这么久没回去，谁知道老头子那死板的工作室里到底又给他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数据。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正埋首在几页繁杂数据里的老杜头，被心里那熟悉的感觉搅得静不下心，那小子已经很久没打电话回来了，说是给他放几天假，天知道这人一撒手就跑没了影子。 老杜头叹了口气放下手里那一遍遍无人接听的电话，感觉出错的怀疑让他那布满沟壑的面颊紧紧的皱着，低骂了一声“臭小子”，又沉浸在了自己面前这一堆的数据里面。 而另一边，成功到了车站的杜奕霏，一直心惊胆战到出了槐安才开了手机搜起淇滨绿源酒店的定位，至于那几个未接，果然还是等下车再回他好了。 淇滨，老二，我代表纹舟，代表老大，向你报到！ 第五十四章 我在找个没我帅的男人 汤晓晓起来的时候，感觉头比肩沉的她简直想再躺下睡上一觉才好，可看着屋里布满的那独属于落的暖橘色，汤晓晓很有经验的知道，如果她再睡下去，那汤万红绝对会过来亲自请她起去上班。 搓揉着模模糊糊的眼睛，喉咙里如同撕裂一样的干渴让她艰难的吐出了一句，“几点了？” 等终于看清楚这周围的环境，汤晓晓蹙了蹙眉，这地方……她来过吗？ 拍了拍有些隐痛的额头，汤晓晓这才想起来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她竟然闯了姜凤林的房间吗？她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胆子？还是两次！ “吴迪！呢？”汤晓晓看着自己旁边空无一人的铺，昨天晚上吴迪是睡她旁边的啊，几乎立刻的，汤晓晓手忙脚乱的爬到边，面色惊恐的望着边的毯子。 没人……太好了！ 汤晓晓如释重负的瘫坐在上，忽然的弹起吓了汤晓晓一跳，这垫太软了些，难怪昨晚睡得不舒服，不过这样一张具有绝佳弹的垫如今近在眼前，不由勾的汤晓晓在上面又用力坐了几次。 玩了几次，汤晓晓感觉连她那晕乎乎的脑子都被这有趣的垫子给抖得好了很多，可见自己醒了这么久吴迪都没吱个声，汤晓晓皱着眉头开了嗓子。 “吴迪！吴迪！吴迪你快出来啊！” 这安静的房间，除了自己竟再没有他人，吴迪呢？带着满腹疑虑，汤晓晓下地四处翻找着自己的手机，可怎么也让她想不明白的，她衣服竟然也没了，地上只留了两摊类似抹布一样的衣服，满满的酒味熏的汤晓晓连靠近都觉得异常困难，吴迪穿她衣服走了？ 这个假设立刻让汤晓晓头大如斗，不应该啊，这人如果要走，从来是会告诉她的，就算她在睡觉也可以叫醒她啊，难道是自己梦里又把她踹了下去，所以吴迪生气了？可一般吴迪也顶多踹回来，倒真从没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啊。 汤晓晓看着地上那两摊衣服，纠结许久，汤晓晓还是没能战胜自己来穿上它们。 就这一会，汤晓晓没找到自己手机反倒是找到了吴迪的，因为两人当初一起买的同款机，汤晓晓也开了锁屏才知道，那个屏幕上笑容灿烂的男人告诉她，她拿错了。 吴迪这女人的手机竟然还是不设密码，汤晓晓看着照片上那一看就是吴迪才喜欢的摆拍姿势，嘴角不由抽了一抽，栗阳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张照片存留于世吗？ 周宇：你朋友过来了，他们说不知道你在哪，你什么时候回来？ 突然弹出的消息吓了汤晓晓一跳，看是周宇发过来的，汤晓晓超想给他去了一句滚蛋，吴迪埋怨了栗阳那么多，不还是连屏保都没舍得换掉。 “朋友？”汤晓晓奇怪的看着这条消息，“谁去找周宇了？吴迪竟然没回去？难道吴迪已经趁她睡着的时候自己跑了？” 一个比一个可怕的幻想让汤晓晓心神更加不宁，这么一会便已经总结出了醉酒女深夜在外的各种悲惨况。 不行！汤晓晓站起子就往门口走去，得找人帮忙找吴迪去，她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看着姜凤林那竟然没关的屋门，汤晓晓没多想就走了进去，最近能依靠的人好像只有他了，他应该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找到吴迪的。 “姜凤林你……看……”汤晓晓三步大迈进屋里，人没到便已经焦急的喊出了声，可当她刚一转，正坐在那张小小方桌上的，可不就是她要找的吴迪本人，还有她的衣服，竟然真被这女人穿出来了！ “晓，你醒了～” 吴迪看起来此刻心不错，轻轻晃着的腿让整个人都有一种不一样的光彩笼罩着，汤晓晓想如果给她换个背景，难得竟有种惬意的午后花园之感，尤其旁边还坐了一个高大拔的男人，好一对良配。 “啊……”汤晓晓眨着眼有些分不清此刻的况，吴迪是正坐在姜凤林的桌子上吗？旁边坐着的，真的是姜凤林？ “晓～你……” 吴迪面色奇怪的指了指汤晓晓的位置，看她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吴迪笑着改在自己前划了一道轻轻的圆弧，汤晓晓顺着吴迪的示意的弧度一看，果然，她现在这一哪里是个见人的样子，还是去见一个男人。 汤晓晓脸色通红的闪进了旁边的窗帘后面，体灵活的转了两圈，直到把自己紧紧裹了个严实，这才把目光重新的移回了眼前头的吴迪和姜凤林的上。 吴迪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吴迪这动作，她刚刚从姜凤林上拿开的吗？所以刚才她一直把手搭在姜凤林上？ 不知名的绪立刻席卷了汤晓晓的心，汤晓晓蹙着眉看着不远处仍坐在一起的两人，只是此刻，一直没回头的姜凤林终于转过了子。 “你这是……在干吗？”姜凤林手臂随意的搭在椅背上，眼睛奇怪的看向把自己卷成一个手抓饼样子的汤晓晓，刚才汤晓晓一进来他听到了声音，只是一旁的吴迪抓着他，像是不想他转头，可没想这一会汤晓晓又在他屋里演了这一出好戏。 “你问她！” 汤晓晓气呼呼的看着竟然还在笑的吴迪，这人怎么能穿着她的衣服到姜凤林的房间来，不对，吴迪不管穿谁的衣服，她都不应该出现在姜凤林的房间才对。 “我？”吴迪笑盈盈的用手指了下自己，“我怎么了？放你一个人在屋里睡觉还害怕了不成？” “吴迪！你到底那边的！” 看着姜凤林边竟然有一个靠的这样近的女人，汤晓晓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炸了一样，可她又不明白，她到底在气什么？这两个人，明明什么都不会有的，就算有，她又为什么生气…… “好了，好了，”被汤晓晓气恼的声音一喊，吴迪也知道再逗她这女人该真生气了，也没再多做什么，从后取出一个粉色的盒子，用手勾着那缎带的绳结朝汤晓晓的方向递了一下。 “这什么？”汤晓晓怪异的看着那盒子，心头的丝丝的火苗烧的她正难受，连语气里都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酸气。 他们不是趁她睡着还去购物了吧，他们…… “衣服啊，”汤晓晓现在的样子让吴迪看着有趣，得意的朝姜凤林挑了下眉，这才解释起来，“我衣服不是废了，所以买了新的啊，还不错吧！” 汤晓晓用力抓着自己前这厚厚的窗帘，紧紧的包裹让她已经出了一细密的汗，“什，什么衣服？” “你的啊，快换上，我们该走了，刚才红姨可打电话过来催了，一会迟到了，我看你怎么和红姨交待。”吴迪淡淡的说着，好像刚才接了汤晓晓电话的不是她，穿了汤晓晓衣服的也不是她一般。 听吴迪说起汤万红，汤晓晓几乎立刻就想过去接过那小盒子换上，可刚想要动，汤晓晓看着仍一脸笑意盯着她的姜凤林，这人还真是不如一直转着头的好。 明白汤晓晓顾虑，吴迪笑呵呵的拍了拍姜凤林的肩膀，“行了行了，看一会可以了，一会晚了红姨怪起来就不好了，赶紧转过来，转过来。” 远远看着姜凤林竟然像是极听吴迪话的样子，乖巧的就像是个弟弟，真是看的汤晓晓既羡慕又郁闷，怎么她的话这人就老是装听不见。 吴迪扬了扬手，顺便还把手机给汤晓晓放到了盒子里，“快点吧，我晚饭还没吃呢，抓紧换完我们去红姨那蹭饭啊！” 熟悉的话从吴迪嘴里讲出来，汤晓晓如同被那话迷惑了一样，真的怂掉了自己一直紧抓着的窗帘，磨蹭了两步，终于还是飞快的夺过吴迪手里那小盒，便匆匆跑了出去。 “你瞧她刚才像不像吃醋了，”吴迪望着汤晓晓刚刚离开的门口，淡淡的话里藏了几分忧伤，“这丫头还从没和我这么快的急过眼，果然还是年轻，受不住这些啊！” 对吴迪的话，姜凤林了然的笑着，他没太听明白吴迪说的，可他从吴迪这听了很多关于那人的往事，而且听起来刚才这人应该是在帮他，所以姜凤林很大度的没同这女人计较她竟然坐在自己桌子上这件事。 回屋里换好衣服的汤晓晓，奇怪的看着自己上这紫色的连衣裙，莫名的恍惚感，竟有种吴迪已经把衣服换给她的错觉。 这两件，哪件是她的？汤晓晓出来时，吴迪和姜凤林已经在门口等了，看着终于拾掇的能见人的汤晓晓，吴迪亲昵的在汤晓晓的额头狠狠的弹了一下。 “傻站着干嘛，再不走红姨可连饭都不给我吃了！” 在屋的开路下，汤晓晓慢悠悠的跟在两人后面走着，姜凤林稍稍落后一步，等汤晓晓一靠近，便忍不住换了一声“小圆？” 汤晓晓被这称呼吓得直接抬起了头，这人刚才喊她什么！ “哈哈哈，小圆，这名字不错。”姜凤林见果然有用，笑嘻嘻的拉着已经傻掉的汤晓晓就朝前面的吴迪追了过去。 “这个……”从一进电梯，汤晓晓就用像是要扑过去咬死某人的眼神看着吴迪，而在吴迪看来，这其实是件狼狈为的事，怎么可以完全只推到她一个人上，而汤晓晓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是能好好听她解释。 “不可能没有啊，就这么大高个，瘦了吧唧的，还没我帅一男人，你确定没见过？” 三人刚下电梯，一楼服务台的争执声就已经传了过来，汤晓晓被那声音引得也无心再找边这两人的麻烦，只是探头探脑的朝那声音望去。 “你找找再，叫姜凤林的，淇滨不是就你们这一家叫绿源的吗？肯定有的。”男人愤愤的说道。 “抱歉这位先生，我们有为客户保守**的义务，如您要找您的朋友，请您自行联系，还有目前在住的客人里，没您帅的，真没有。” 服务台里接待客服的一番话彻底逗笑了几人，这找人还有拿自己做标准的，这接待也是有趣，这般说话难道不会被领班给惩罚吗？ “就……”男人还要说话，听到一旁笑声却被引得转过了头，没说完的半截话就这么堵在了嘴里，睁大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三人。 “杜奕霏？你怎么来了？”姜凤林看着来人惊讶的问。 “靠！老二你竟然有两个媳妇！” 第五十五章 “她”和她 杜奕霏话音一落，不止姜凤林皱起了眉，连汤晓晓的脸色也变得怪异起来，只有旁边站着的吴迪，楞了一下后竟然低着头羞答答的说了句，“哎呀，被人看到了，讨厌！”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吴迪这句话震得一哆嗦，汤晓晓生咽了下口水，这才敢看着忽然加戏的吴迪。 “老二老二！”杜奕霏丢下自己手里的箱子，一路小跑到三人边，带着那颇有兴致的眼睛，一圈一圈，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围着汤晓晓和吴迪两人就转了起来，“你可以啊！” 对着来自杜奕霏的感叹，姜凤林并没有否认，稍低下的头，被笑意压弯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在那挂着。 “哇！”对竟然还会害羞的女人，杜奕霏尤其着重的看了好几眼吴迪，等他正兴致勃勃的巴望着时，吴迪抬手毫不客气的把这看起来跟个傻小子一般的人给拍了出去。 “滚一边去！”吴迪拍了拍手，眼睛很是嫌弃的瞥了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的杜奕霏，“看什么看！” 对那再次扬起来的巴掌，杜奕霏很是明智的选择了忘记这里刚才发生的一切，瑟缩回姜凤林的后，无视掉姜凤林那满眼看闹的欣喜，杜奕霏也使出了自己的拿手好戏。 “老二啊～你瞧瞧你找的什么女人，竟然打你亲的弟弟，你管不管了还！” 对杜奕霏的埋怨，姜凤林无辜的朝吴迪摆了摆手，这明显的放弃抵抗，一下就让杜奕霏的脸虎了起来。 “你要这样兄弟我可看不起你啊，晓晓那个你竟然容忍他给你找个妹妹，需要我帮忙揍他一顿不，咱有的是人！” 吴迪饶有兴趣的看着立刻就调转枪头的男人，这人竟然把她给认成了汤晓晓，不过这态度倒是可许多，就是不知道有几分真假了。 “你别不信啊，”杜奕霏见“汤晓晓”竟然不信任他的话，为表决心，更是连忙就从姜凤林的背后走了出来，稍矮半头的个子站在姜凤林的边，一下竟然显得杜奕霏小巧不少，“要不要我现在就先替你来一下，其实我也忍他很久了！” 吴迪抱着胳膊站在两人的前面，微微笑着的唇角，显然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而一边已经比划出了拳头杜奕霏，虽然刚刚是有些羡慕姜凤林，可这在人媳妇家门口打老公这事，杜奕霏怎么想怎么觉得最后死的很难看的，一定的只会是他。 “那个……我可打了啊！我打啦！” 杜奕霏一边挥着拳头，一边嘴里还大声的喊着，看明白这几人是何意思的汤晓晓，也没出声的站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姜凤林歪过头瞧了眼汤晓晓，见她正看的开心，自然也就由着吴迪和杜奕霏这两人胡闹，反正这一出戏，他只要做个模特就好。 “你倒是打啊！”看了半天杜奕霏煞有其事的瞎喊，吴迪不耐烦的催促着，她如今还真要看看姜凤林这家伙，到底在他的那帮兄弟里能有什么样的地位。 想想在楼上汤晓晓竟然连她都不信的眼神，吴迪一点不怀疑汤晓晓那丫头的心早就飞到了姜凤林的上，可是汤晓晓现在脑子完全昏了头，想来也是想不清楚了，那可不只能由她这个局外人来帮她审一下，至少知道在他的兄弟里，汤晓晓这个人，到底能有多少分量。 “老二，别怪兄弟啊，谁让你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惹了晓晓生气呢，兄弟这也算是帮你了啊！你自求多福吧！” 杜奕霏撇着嘴朝姜凤林念念有词的叨叨着，虽然旁边的人听不清楚，可看着姜凤林眉眼上越来越深的笑意，吴迪觉得她还是可以有几分期待的。 “我靠……靠……松手，疼！疼疼……老二你个臭不要脸的，给老子撒开，你是要疼死老子吗！” 杜奕霏稳下心，刚打算借着“汤晓晓”的软强迫来卸一私愤，可是悔不当初的，他一个搞算数的和个玩英语的动什么手，尤其还是个玩过截拳道的，这不是找虐吗！ “松松松……开！” 对杜奕霏的哀嚎，姜凤林显然听得无比愉悦，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不远处的汤晓晓，暖暖的温柔，与手上的力道却是一点都不相符的。 等玩够了杜奕霏，姜凤林也没多难为他，虽然他现在敢和他动手也是满新奇的，竟从不知道，汤晓晓这个名字还有这样的压迫力。 “我去，老二你真掰啊，我要靠这手指头吃饭的你知道伐！” “你算数……数手指头？”姜凤林好笑的看着已经呲牙咧嘴，语无伦次的杜奕霏，这人不一直喊他是靠脑子吃饭的吗，还有颜值。 “呸！” 这般折腾下来，让杜奕霏那玩闹的心思实在消了不少，尤其想起姜凤林竟然有两个姐妹花一样的媳妇，而他自己却一个都没有，这般的刺激实在让人很难接受。 “走吧，还吃不吃饭了一会。” 看着两个男人打趣，其实远比吴迪想的还要闹，可这闹也得在她吃饱了的时候才有心去看，现在这个点，等过去了她都害怕汤晓晓家那想起一阵是一阵的老太太，如果真的连饭都不给吃了，那才叫惨。 对吴迪的话，姜凤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这个点确实耽搁的有些晚了，如今怕是红姨那边已经摆好了摊子。 也是担心那边一人忙不过来，姜凤林蹭过去悄悄的拉起汤晓晓的手，声音浅浅的哄着汤晓晓说：“快到点了，我们过去吧。” 看着眼前这认真的面孔，汤晓晓傻了一会就被那人一起拉了出去，后面的吴迪看着目瞪口呆的杜奕霏，响亮的一个响指就把杜奕霏飞走的魂喊了回来。 “看什么呢，走啊。” “你……就不介意吗？” 杜奕霏奇怪的看着竟然还一脸笑意的“汤晓晓”，刚才姜凤林是拉着别的女人出去了吧，那他如今眼前这女人是心有多大才能连这种事都不介意。 “介意什么？”吴迪看着紧紧皱着眉的杜奕霏实在感到好笑，这个男人很有趣，就是有些傻傻的，现在她都不好意思戏弄他了再。 “他……那个……好！” 纠结半天，杜奕霏还是决定收回自己那想当然的问题，老二魅力大就有了两个，人家自己都不介意，那他在这添什么乱。 “是吗，哈哈，那走吧，今晚吃了吗？”吴迪笑了笑招呼着旁边这人，那憋着一肚子话又无处可说的样子，着实逗人。 “没，”杜奕霏放弃了自我的挣扎，赶了一天路，先是飞机再是汽车，他哪有时间去吃点东西，嫌活的太闲了是吗。 可被“汤晓晓”这一问，杜奕霏还真觉得之前没啥感觉的肚子立刻饿了起来，之前饿了就有东西送过来，现在他连自己在哪估计都得问问了。 “别傻愣着啊，走了！”吴迪看着又停在原地的男人，这孩子怕真是有什么问题，连吃饭都不积极。 一路上，杜奕霏一直满脸疑惑加郁闷的看着前面拉着手的两个人，然后再用匪夷所思的表审视一番吴迪，被看的实在不能当没事发生的吴迪不是没问过，可也不知是真吓到了还是怎么，竟然真让他憋了一路都没把话说出来。 “你这死丫头还知道回来了，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夜不归宿也不和我说一声下，你是想急死我吗！” 刚走过一条街，没等杜奕霏仔细辨一辨该往哪边走，一顿中气十足的怒骂就吓得他条件反一般的瑟缩了下脖子，这老太太比他家老头子也不遑多让啊。 刚到门口看到汤万红的模糊影子时，汤晓晓就用力挣开了姜凤林握着自己的手，虽然已经被这人拉了一路，可莫名的汤晓晓现在就是还不想让汤万红知道她和姜凤林的事。 吴迪看着又被训了的两人，幸灾乐祸的坏笑看的杜奕霏心里一阵发紧，不自觉的慢了这女人几步，等再见时，“汤晓晓”已经换了一脸的乖巧，正哼哼唧唧的抱着一个老太太撒呢。 “你这死丫头，看看人家迪迪，干干净净多好，昨天怎么和你说的，就是不听，弄得这一味也不换衣服，真是的！” 汤晓晓撇着嘴羡慕的看着在自家老太太怀里撒着的女人，为了一顿晚饭吴迪也可以说很拼了，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吴迪也就在这能做个孩子了。 还有她衣服明明是因为吴迪才粘上的酒味啊，怎么能夸那个罪魁祸首反而指责起她来，汤晓晓郁闷的想着，却还是只能认命的跟着工人们一块干起活来，果然还是别家的孩子好，自家孩子都是大棒槌。 “所以……那个短头发的才是汤晓晓？”杜奕霏瞧瞧蹭到姜凤林的边，看着干着杂活的某人，杜奕霏并没有办分想要伸手帮忙的意思。 “嗯。”姜凤林偶尔直起子看着那站在门口有说有笑的三人，手上不停的调整着桌位，甚至偶尔拿抹布好好擦上一遍才会满意的换下一个。 杜奕霏皱着眉想着，他竟然认错人了？那个什么迪迪是谁？汤晓晓不是瘦瘦小小还长着长头发的女孩吗？刚才姜凤林拉走的，竟然是汤晓晓？ “老二，你换口味了？” 这些年几人一直摸不清姜凤林这怪异的口味，好不容易真的找了一个，竟然深了一把，这么些年都没忘了那一段说不上的缘分，可杜奕霏虽然知道自己认错人，莫名的，却有几分认为，反而那个叫迪迪的女孩更适合姜凤林。 “换什么口味？”对杜奕霏的话不明就里的姜凤林擦完一个桌子抬起头问。 “就是那俩啊！”杜奕霏瞧瞧指了指门口，看到汤晓晓已经加入打扫的阵营，顺便手指拐了个弯也带上了汤晓晓，“你确定是这个？” “没认错吧？”虽然这个问题有点蠢，可杜奕霏一想起之前和这俩人好像见过的那面，虽然不太愉快，但不是现在人不是就喜欢这种活泼的。 之前他们几个还研究过，说学霸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除了只学习的，好像找对象的子都活泼的。 就像齐涵，有次他媳妇不让他出门，他就真的用这个理由请的假，那天就是他出面顶的，所以大家都在传齐涵找了个如老虎般“活泼”的女孩。 有真实证据，杜奕霏更觉得不符合常理，眼睛若有所思盯着姜凤林说，“你是不是过来了才发现还有这么一个女孩，然后又不想担渣男的名字所以还没敢下手！” 有戏！越想越觉得可能，杜奕霏兴冲冲的看着还在干活的姜凤林，一种马上挖到宝藏的欣喜让他目不转睛的不放过姜凤林的每个表。 “不是，”姜凤林无奈的看了眼竟然燃起八卦之魂，还给他造了段史的男人，站直的子很熟悉的就寻到了已经在接待客人的汤晓晓，“一直都是她。” 姜凤林扫了眼像是对他的回答略有些失望的杜奕霏，嘴里如同讲给自己听一般的轻轻补了句，“我知道的。” 第五十六章 一纸请柬的争端 虽然是一道来的，杜奕霏羡慕的看着仅一桌之隔的吴迪，怎么她就能满桌大鱼大虾，看过去全是好吃的，而他只能看就算了，在他眼皮底下摆盘花生是为了隔应他吗？他也是客人啊！ 对杜奕霏的聒噪，姜凤林在被这人第七次伸手扯住他衣服时，终于好心的施舍了一个大大笑容给他。 “干吗？” 杜奕霏被这一笑给吓的有些毛骨悚然，但是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旁边还有那么一桌对比着不说，更是气人的，他大老远跑过来，老二就连个好脸都没有吗？ “我要吃饭！吃那种！” 杜奕霏拉着姜凤林的衣服颇有种死也不松开的意思，看着这么大个人竟然跟孩子一样闹脾气，那眼睛不死心的往吴迪桌上瞟着，姜凤林很客气的回了句，“没有。” 无吴迪那桌可是汤万红这大老板亲自下厨做的，姜凤林自己都没吃过，这人也是会挑，上来就点一桌极品。 “老二你行不行啊！你要这么对我，我……我可告诉老大了啊，你竟然连饭都不给兄弟吃了，你知不知道当初那……” 看着杜奕霏又开始长篇大论的和他谈些极其扯淡的事，姜凤林无语的在杜奕霏和吴迪两个桌子之间来回看着，这很好解决啊！ “坐吧。”姜凤林笑了笑对杜奕霏说。 “不是？”刚被姜凤林给拎着放到肖想了很久的位子，杜奕霏一扫到吴迪那眼睛里忽然迸发出来的杀意，立刻条件反一般就站了起来，伸手利索的把刚要走的姜凤林扯了回来，杜奕霏心有余悸的说。 “老二，这……不好吧……你给我换一桌呗。” 太吓人了，杜奕霏心里瑟瑟的偷望了眼正暴力的手撕大螃蟹的女人，这人太可怕，而且刚被这人给戏弄一场，现在同桌吃饭，他这心里有障碍的。 “没了，真的。”姜凤林用手引着杜奕霏看了眼全场，这满桌满场的人确实没了他的位子，不止如此，连他刚才的位子都已经坐了三个人在那，显然也是盼着他离开好久的样子。 “可，那……好吧……” 杜奕霏撇着嘴，他什么时候吃个饭这么难了，他可是槐安之光啊，人们就是这么对待他这个天才的？ 总算把杜奕霏安下，好几桌的客人已经喊了好几声了，尤其那些专注喊“林子”的客人，汤晓晓已经习以为常的连过都懒得过去了。 “抱歉啊，我这……意外，眼拙哈，那个敢问女侠尊姓大名啊！” 杜奕霏小心翼翼的捧着桌主，能不能吃饭还是得靠自己了，还有这个坐拥美食的女人。 “吴迪……”吴迪从满桌的海鲜上抬眸看了拘谨的杜奕霏一眼，这人变得很快，鉴于比较好玩，所以吴迪也没难为他，只是这嘴里吊着一个龙虾壳的含糊声，还是让对面的人听的稍有些困难。 屋滴……我的？杜奕霏在心里暗暗琢磨着桌主大人刚才说的，是在表明主权？ “啊啊，对，你的，都是你的，呵呵……”杜奕霏摆着手，他虽然饿了，虽然很想吃，但他也是有原则的，才不会抢一个女人的东西。 可这番礼让，不过换了一个白眼而已，杜奕霏无语的看着眼前刚才毫不掩饰自己鄙夷的女人，他让着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好吧！ “我……” “吃……叫我安迪就好了。” 杜奕霏刚要拍桌而起，做一个有尊严的男子，高傲而决绝的离开这桌子，但这个计划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下手的是一个红彤彤的比拳头还大一圈的螃蟹。 鉴于螃蟹态度良好，所以杜奕霏决定不再计较刚才的事，他一个大丈夫和个小女子计较什么，岂不是显得他没有怀。 “好……好……” 螃蟹那人的香气，一阵一阵的往杜奕霏鼻子里钻着，就是这味道，杜奕霏满足的想着，刚才满场飘着的就是这香味，可怜那时候他还只有盘花生，如今可好，他也是有螃蟹吃的人了，人生圆满。 “安迪，你先陪一会云堂，我忙完再过来。” 本来杜奕霏是很想做一个优雅的绅士来搞定这个螃蟹，至少给对面那个连牙都用上的彪悍女人好好瞧一瞧什么是优雅，但这螃蟹比他想的还难搞定，慢慢的，不知不觉杜奕霏也学着吴迪的动作吃了起来，可这第一口刚要入口，汤晓晓领着一个极好看的男人就加入了他们这一桌子。 男人里，杜奕霏一直觉得他已经是个中翘楚，尤其在容貌方面，更是深深觉得远比那点天分更具有引人瞩目的光彩，可这个半路加进来的男人，第一次让他看到了那么一点稍稍的差距，一个男人竟然有能跟上他一般的美貌，不错。 “吃啊，”虽然杜奕霏见那人好像也没那么拘谨，但手里握着一个大螃蟹的男人，不自觉就把眼前这一桌据为了己有，更是大方的招呼着客人享用。 “谢谢，”孟云堂温和的笑了笑，虽然他不认识这人，可汤晓晓竟然把他安排在这，应该也是朋友的。 “云堂你不用理他，蹭饭的，快吃，还着呢，这一桌可是红姨亲手做的。” 对安迪的，杜奕霏还真不说全不介意，毕竟他就没有直接剥好了才递过去的待遇，可想想自己这份地位，杜奕霏还是选择先吃饱再说，桌上这些东西可完全不够他们三个人吃的。 “那个是姜凤林？”孟云堂吃了一口便被路过的一个穿着围裙的男人吸引了视线，这男人熟练的动作显然也不是一两天了，就是，他怎么也过来了？想明白了？ 吴迪心里明白孟云堂的意思，虽然她之前认为相比起人都不知道在哪的姜凤林，还是孟云堂更能给汤晓晓那丫头幸福，可从最近相处来看…… 悄悄瞅了眼正留连各桌之间的姜凤林，吴迪心里反而更看好了姜凤林的竞争力，而且虽然两人都很优秀，可孟云堂是艺术生，难免会有天厌倦了这凡事俗尘。 但汤晓晓呢，她是已经注定要在这尘世里打滚的，如果必须选的话，不念这三年的谊，吴迪更看好姜凤林能陪着汤晓晓一起过好这颠沛的一生。 叹是人非草木，忽然的临阵倒戈，尤其是明白孟云堂心思的吴迪，看着孟云堂沉沉的眼眸，一种背叛的愧疚填满了吴迪的心思，含含糊糊的一声“嗯”，总算是答了这人的问题。 吃的正开心的杜奕霏，忽然听到两人提起姜凤林，这心里也是一激灵，为了更好的听清两人在说什么，连从刚才就一直没住下的小油爪都放慢了节奏。 这不是敌吧，杜奕霏咬着嘴里的蟹钳，眼睛却是不住的在两人上打量着，之前老二就说汤晓晓边已经有人了，可一般的人杜奕霏还真不相信能比过老二的光芒，可若是眼前这人的话，那还真是有得一番较量了。 “不行，我说了只能两个人，而且我都答应云堂了，你老老实实呆这帮忙不行吗，再说，你挣够虾钱了吗就天天放假。” “我当然……没挣够，再说陪你去婚礼也是兼职嘛，给个机会呗。” “你这人真是的，你非要去问那问安迪好了，反正我已经答应了别人，没位子了。” 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忽然和她提起一定要一起去婚礼的姜凤林，这人就不能不给她找麻烦吗，别人的婚礼他去干嘛，这里都忙不过来，何况，派对就算了，再一起去婚礼，那别人该怎么想他们俩了。 “安迪你说，”汤晓晓置气的把问题扔给了吴迪，对这人她是没办法了，何况她真的已经答应孟云堂了，如今爽约，她的脸要放哪。 “啊？”吴迪被两人的争吵狠狠呛了一口，吐掉嘴里那作孽的皮皮虾，吴迪猛灌了三杯水才把那口辣给压了下去。 “晓晓不让我去辉子的婚礼，可是上次他说的时候我都答应了啊，而且……”而且红姨放话了，她想要婚礼的上的捧花当吉祥物，为了讨好老太太，姜凤林觉得还是很有必要一去的，尤其那个有约的人竟然是孟云堂，那他更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必须严防死堵。 “我那个……我也有约了，周宇就是来帮辉子他们拍照的，你这说的太晚了也，”吴迪皱着眉看了眼同桌的孟云堂，把这两人放一块真的合适吗？ 接收到吴迪的示意，汤晓晓也是倍感无奈，她也不想，但是这里一共就她和吴迪两个有请柬，本来汤万红倒是有一张，可送来的那天就直接说了不去，连留都是留了一张的，现在可好。 “不然，我给辉子打电话让他再送一张？”吴迪试探着问。 “能行吗？”汤晓晓也皱着眉问，明天就是婚礼了，现在加位子，而且这总感觉开不了口，汤晓晓嫌弃的看了眼找麻烦的姜凤林，都是这人才搞成这样。 “我说他今晚怎么在呢，那你既然这么想他陪你，我留下好了，就是记得把老板送的十二盆大虾送过去，不然这事你看，云堂你来接一下啊。” 姜凤林从孟云堂一过来就觉得心里有股火在不住的冒，可是一想起自己冲动的后果，姜凤林又必须牢牢控着自己，这cāo)作实在有些困难，所以孟云堂还是看到了姜凤林眼里的妒意。 他们竟然认识？什么婚礼他才不管，看着两人间隐隐的火花迸溅，竟惹得杜奕霏也有了兴趣，“虾，我可以帮忙，送哪？” “你们说什么呢？” 远远的一个女人挽着一男人的手臂就朝已经有些拥挤的小桌子走了过来，看到来人是谁，吴迪怪异的扫了眼在场的三个男人，现在主角来了，看谁还争，不过明天婚礼今天这俩人竟然还见面？ “呦，新朋友啊，林哥，晓晓，这谁啊！”张辉乐呵呵的看着杜奕霏，最近这摊子很闹啊。 “臭小子，你来正好，明天还有位子没？”吴迪见不得张辉嬉皮笑脸的样子，为了早早搞定这有些怪异的气氛，直接上手就揪住了张辉的耳朵。 “艾艾……姐你先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加人说一声呗，弟弟肯定给你安排啊。” 张辉怂怂的样子，看的一旁李南笑盈盈的挽着汤晓晓的胳膊，看那两人像是还要纠缠一阵，李南直接选择无视他们，自顾自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烫金的请柬递到了姜凤林手里。 姜凤林垂眸看了眼那大红色的卡片，也没多留恋就递还了回去，“抱歉，我就不去了，我们大小姐不让。” 本来因为张辉的到来好不容易变得欢快些的氛围，因为这句话，一下焦点又凝到了汤晓晓的上，看到众人莫名其妙的目光，汤晓晓恨恨的瞪了眼姜凤林。 “去，想去就去，人都给你送到手里了，怎么能不去。” 第五十九章 幼稚鬼的浪浪漫长 如果说谈恋会让人变得幼稚，那姜凤林已经很自觉的自己进入了这种不能细细言说的状态。 此时与他同桌的，都是张辉邀过来的老友，众人大都一个地方出去的，打个招呼也就知道了对面那已经大变了模样的是曾经哪位伙伴，只除了两个人，那个仪式进行一半忽然走掉的男人，还有现在这个吃的正欢的男人。 看着彼此眼里的不解，除了极少数几个听说过这两个人物的，却也是讲不清楚张辉为什么会把这人安排在此处，不过那个提前离场的男人，当时的脸色可当真不适合如此欢庆的喜宴，而留下的这个，那快速剥虾的手，也是实在让人为那马上见底的虾盆感到担忧。 “礼成！” 随着舞台上司仪那高扬的调子一喊，烈的掌声终于让姜凤林把手从龙虾的上拿来了几分。 众人从刚才便已死死盯着这个趁他们看仪式时大吃特吃的人，而如果说他们对这场婚宴还有什么遗憾，那大概也只有一条，就是为什么没有厚着脸皮跟着那不要脸面的男人好好吃上一顿！ 等让人百般嫌弃又羡慕的男人放下筷子时，那桌上最引人瞩目的菜，已经化为了一盆稀稀拉拉的红汤，一根根分明的辣椒孤零零的飘在盆里，哪里还能见之前堆成小山的壮观。 “吃好了，嘿嘿，你们慢用。” 姜凤林取过桌上一张白净的方巾，十分优雅的擦拭着自己手上那红亮的油光，苦涩的笑曼在与他同桌人的脸上，而被姜凤林随手带走的一个精致小碗，更是如同带走了全桌的心一般。 那可是桌上最好吃食物的完美集合，连那人剥出的虾仁也满满堆在碗里，桌上所有人看着姜凤林拿着那素色的小勺给那碗珍贵食物泼上一层虾汤，空余的香气直接让某个忍不住的狠狠咽了下口水。 “喂，你还没好？” 姜凤林想着汤晓晓今天既然是伴娘，那往人多的地方去找应该总不会有错，果然在他挤进第二个人堆里时，当真看到了那抹桃红色的影。 姜凤林小心的护着自己手里那金贵的小碗，就这一碗，可是费了他好大力气，如果在这打翻了，姜凤林感觉自己绝对会……再去蹭一碗，可那样就没有这一碗这么珍贵了，毕竟现在开了宴，估计龙虾也不会再剩下多少了。 “我说你过来下！” 姜凤林看汤晓晓被众人围着根本连他的话都听不清几句，不过好在他的个子还是让汤晓晓怎么也忽视不了的，看着汤晓晓眼睛里望着他的无奈，姜凤林清了下嗓子，特意大声的喊了句。 本来汤晓晓就不擅长对付这种环境，看着难得一个熟人靠过来立刻就生了躲起来的心思，正好姜凤林这一嗓子，也算把汤晓晓从这人堆里捞了出来。 拉着满脸疲累的汤晓晓坐到一个边角上，这一桌也不知是摆来做什么，干净的倒正好用作休息。 “有事吗？” 汤晓晓长长舒了口气问，那帮人太了，她根本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再这样下去估计她也就只剩下喝酒的作用了，可喝酒对汤晓晓来说还不如聊天来的擅长些。 看着汤晓晓如释重负的样子，姜凤林笑着把碗朝汤晓晓的方向推了下，“有啊，我记着你早上光啃了个饼，早就饿了吧，快吃。” 那碗不大，汤晓晓随意的扫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姜凤林说的没错，伴娘其实是她刚接的活，着急到纯粹是为了凑数，但是还是忙到一直没有空吃点什么，从没如此靠近过一场婚礼的汤晓晓，有些被婚礼的繁杂吓到了，或者说饿到了，而姜凤林带过来的这一小碗，简直不要太和她心思。 碗里色泽红润的虾球，闪着油光的米饭还有几块粉色的玫瑰甜饼，甚至碗底下埋起来的，只能看到一丝边角的块，如果汤晓晓没猜错，应该是桌上也不过一人一份的蜜汁鲍鱼。 “你从哪弄的？”汤晓晓吞了下口水，强迫自己从这碗还散着气的美味上移开眼睛，现在离开宴刚没五分钟，可这满碗的虾仁，怎么也有十多个之多了。 “我给你特制的啊，”姜凤林骄傲的挑了眉，嘴角dàng)起的弧度也越来越深，“快吃吧，刚才看你已经喝了几杯了，伯母不都说让你别喝酒的吗，你还空腹去喝，又在讨骂。” 一提起汤万红，汤晓晓也是瑟瑟的蹙了蹙眉，想起那人又要在她耳朵边念叨上好久的敦敦教诲，汤晓晓讪笑了声，用手指轻轻的戳了下姜凤林的胳膊，“那个，就两杯，你别告诉我妈好不好。” 看着到眼前这人如此模样，姜凤林心里软软的，不自觉的抬手就抚上了汤晓晓的额头，等瞧见汤晓晓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时，姜凤林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用了点力气拍到汤晓晓的头上。 这一下手，直拍的汤晓晓捂着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干吗打我！” “吃饭！一会凉了！”姜凤林强压着自己有些抑不住的笑，为了不让这丫头真的暴起反击，姜凤林还是想着给她换了个话题，例如，抓紧吃饭。 可那一碗还是有些太少了，对饿了好几个小时的人来说，这不过只是一道开胃前菜，可是看着应该已经不会剩下什么的宴席，汤晓晓叹口气把碗里最后几个米粒都捉出来塞进了嘴里。 “我到你去外面吃点吧，这里应该也不需要你了。” 对姜凤林的话，汤晓晓其实是很赞同的，忙了一上午，可怜连口饭都没吃上，本来汤晓晓还期待张辉和她说的那秘制烧鸡，不过瞧着两人一直忙个不停，连水都没正经喝过几口的样子，汤晓晓还真有些感到为难。 “咦，你在这，云堂呢，他不是给我打电话已经过来了？”而且刚才好想还看到过他的样子，汤晓晓四处寻着那人的影子，他们要走怎么也要把自己人带齐了，就算吴迪和周宇两个正拍的开新区，可孟云堂一向安静的，怎么到现在都没看到他人。 “他进来了没？”汤晓晓看着姜凤林问。 对汤晓晓的后知后觉，姜凤林悄悄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笑嘻嘻的握着汤晓晓的手说，“当然了，有我在把他弄进来算什么难事，不过刚才举行仪式的时候他就有事先走了，还把车留下，让我带你去兜风。” 这些话听得汤晓晓只感觉虚虚实实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臭狐狸算计太多，汤晓晓怀疑的扫了眼笑容满面的姜凤林，呵呵冷笑一声，就用力挣开了姜凤林握着她的手。 “不是吧……”本来打算不信的汤晓晓，认真的在厅里找了半天，还真没看见孟云堂的影子，尤其等她回到门口时，姜凤林正拿在手里把玩的，可不就是孟云堂的车钥匙，钥匙上面挂的小毛团，那还是她抓娃娃时钓上来的。 “走吧。”看到汤晓晓死了心，姜凤林也站直了子，他在这都等这人半天了，偏偏这人还不信他说的话，那孟云堂要走，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啊，不过这最后结果还不赖，他喜欢。 坐在姜凤林的车里，汤晓晓看着他到处摸索的样子，不由又开始担心这人到底会不会开车，“要不，我来？” 汤晓晓小心的提着建议，她现在有些害怕这人开车，这方向盘掌握在谁手里，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你有驾照？”姜凤林问。 “没……没有啊。”汤晓晓被问的一愣，心虚的回答让她都忘了补上后半句，但之前有人教过她开车，至少在汤晓晓心里，她自己的驾驶技术，还是不赖的。 “坐着吧，想吃什么……” 看着汤晓晓有些窘迫的样子，姜凤林也没想到原本只是逗逗这人的心思竟然碰到了柱子，看着汤晓晓撇着嘴不说话的样子，不能否认姜凤林怂了。 “随便。”汤晓晓眼睛看了眼姜凤林便立刻翻到了一边，她本来就坐着啊，难不成真和抢上一抢？ “不然……不然……我们去你上次说的那家吃好了。”姜凤林提议道。 “哪家？”她有提过吗？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姜凤林，什么时候？ “就你之前说，国贸下面那家不是好的，去那家怎么样？”那地方姜凤林也只是听汤晓晓提过，从来了便加入汤家三点一线生活的姜凤林，倒也是第一次知道国贸还有个负一层，是卖美食的。 “那是家儿童餐厅……”听姜凤林这么一讲，汤晓晓心里也有了大概的印象，那个地方，是给孩子们玩的，他们去像什么样子。 “是吗？”没想到原来如此的姜凤林还是被汤晓晓那满是无奈的口气给逗笑了，“儿童就儿童嘛，又没说不让进，不够吃我们就多点几份，难道店家开门还不做生意？” 多买几份吗……汤晓晓在心里琢磨着这事的可行，虽然那家店是没说大人不准入内，可是他们两个大人去吃儿童餐，还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认真的？”汤晓晓狐疑的看着忽然转弯的姜凤林，这条路走了这么些年，拐去哪里她心里都有点数，可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要带她去儿童餐厅吃饭。 “不想去？”姜凤林把车停到路边，“没事我陪你。” “不用了，回去吧，想吃万红同志下的面条了，把我送回去吧。” 既然汤晓晓如此说了，姜凤林也没坚持，调个头就会到了他们原本的路上，听着车里缓缓放着的钢琴曲，姜凤林心里又起了几分不一样的心思。 “晓晓，”姜凤林趁着红绿灯偷偷瞧了一眼正闭目养神的汤晓晓，“你把头发再留起来好不好？” “为什么？”汤晓晓睁开眼奇怪的问。 “因为……因为很多啊，你就留起来好不好？” 姜凤林被这反问给气的拍了下方向盘，因为你长头发很好看，因为我喜欢触碰你柔软的发丝，因为我想给你一场完美的婚礼，因为那时的你，如果是长发，那这世间将再没有比你更美的新娘。 这些话姜凤林一个人在心里想着，美好的幻想不觉让他红了脸颊，汤晓晓坐在一旁想了会回道，“不好。” “为什么？”姜凤林有些失望的问，虽然也没差很多，但姜凤林还是觉得那长发飘飘的样子，更适合汤晓晓。 “因为洗头很麻烦啊，而且掉头发会掉秃的，不好不好……” 第六十章 回你个大西瓜 送下汤晓晓时，姜凤林看着紧闭上的屋门，一想起早上他还是那屋里人，阵阵感叹开始翻涌，“女人啊……” 绿源的停车场姜凤林也是第一次去，看着地上简单的几个白色方格，走过数次的姜凤林，还是第一次认真对待起这其实还蛮标准的格子，可是如此暴晒在外，倒让人有些心疼起孟云堂这车来。 “你还知道回来，带吃的没？”被姜凤林丢在宾馆的杜奕霏一见到人回来，立刻兴奋的就扑了上去，要知道他从早上四点被折腾起来，支撑他还坐在这的，完全就是姜凤林答应他的那盆秘制大虾，不然你找谁也不能答应一个字一个字的往电脑上给他录书啊。 抓住来人那修长的手指，杜奕霏不敢相信的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终于明白确实啥也没有时，杜奕霏可怜兮兮的问：“老二，虾呢？” “吃没了，”被杜奕霏一提醒，姜凤林这才想起早上为了哄杜奕霏起来干活，自己还稀里糊涂许出了一盆虾的事，但现在他确实是忘记了，刚才只顾想他可的汤老板现在正在睡觉，应该没空给汤晓晓煮碗面条啥的，估计还是得汤晓晓自己去下手，如此想来，之前怎么就没厚着脸皮留下呢，顺便就可以尝尝那丫头的手艺了。 “吃没了！老子在这给你当牛做马的你连饭都不给老子吃！”杜奕霏恼怒的怪叫道。 两人此刻距离不足一米，姜凤林挣脱出杜奕霏抓着他的手，被这声音吵得恨不能牢牢捂上才能脱离苦海，可是姜凤林眼睛往桌上一瞄，三五个不同颜色的袋子，还有自己手上那粘上的炸鸡香味，对杜奕霏说的没饭吃实在不敢苟同，尤其绿源的自助餐厅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你对我电脑做什么了？“姜凤林后退一步，连被杜奕霏抓过的手都远远的挂在一边，这味道，真不知道他是吃了多少，但先不说数量，姜凤林觉得此刻他最担心的，还是他的电脑，如果它也粘上炸鸡的味道，姜凤林感觉自己可以换一台新的了，至于钱，这位”炸鸡兄弟“应该会很乐意帮他付上。 “你，你别这么看我，”面对姜凤林目光沉沉盯着自己的样子，杜奕霏习惯的心虚起来，“我能对它做什么，反正我在你心里还没一台破电脑值钱。” 这话让人听起来酸酸的，姜凤林好笑的看着一脸心酸苦涩模样的杜奕霏，嘴里仍是不饶人的赞了句，“你知道就好。” “我……”杜奕霏被姜凤林的话气的恨不能冲过去打他两拳，可是实力的差距让杜奕霏还是选择乖乖的来保护自己脆弱的生命，而且他还是很厉害的，想起一上午的战绩，杜奕霏有些骄傲起来。 “老二你还别不信，我干活也是很快的，你给我那些我已经全部录完了，”杜奕霏边说着一边往桌子旁边靠了过去，藏在塑料袋后面的一台银色电脑，这是才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眼看着杜奕霏把袋子丢在一边，竟然准备打开电脑来给他展示一下，心里一慌的姜凤林皱着眉喊了一声，“别动！” 这话如同有魔力，不明所以的杜奕霏当真停在了弯腰伸手的动作上，姜凤林嫌弃的看了眼桌旁的杜奕霏，转头却更嫌弃起自己那满手的油腥味，再次提醒了桌旁那个看起来有些撑不住的男人一声，“别动。” 杜奕霏被姜凤林两声“别动”定在一个尴尬的位，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杜奕霏酸软的腰也让他开始悄悄做了一些不起眼的小动作，而当杜奕听着洗手间那哗哗的水声，刚想趁机会直起来歇会，“咣”的一声门响，吓得他又归回了原位，“老二你搞什么呢！” 姜凤林像是很满意杜奕霏现在的姿势，脚下不急不慢的靠了过去，手里一张被浸湿的面巾纸已经布满褶皱，随意的把纸团抛进垃圾桶，这才疼惜的把电脑给取了出来。 放好电脑，姜凤林坐在凳子上，看了眼已经开始打哆嗦的杜奕霏，终于出声给他解脱了。 好不容易等来这一声“好了”，杜奕霏差点扑倒在地上，揉着自己弯的酸痛的腰，苦哈哈的脸哀怨的看着旁边坐的毫无愧疚的姜凤林，“老二，不就一破电脑，你至于吗你！” “我这是在救你，“姜凤林随手整着凌乱的书桌，“你不知道这电脑是荣荣买的？她第一个月工资呢，要让她知道你把她送的东西扔炸鸡堆里，滋滋滋……” “荣荣？她给你买的？” 杜奕霏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一点也不关心他，只顾着整理自己宝贝桌子的姜凤林，要说强迫症和洁癖这东西有时候确实好，尤其是当你室友有的时候，他就会默默搞定所有的事，当然，如果这个室友再多几分腹黑和狡猾，那他在这地方浪费的时间，会让你从别的地方给他填补回去，对此，杜奕霏深有体会。 可能不能不要提起那个女魔头时忽视他，他真的，怕了！ 杜奕霏已经有两年没见过姜玉荣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姜凤林这个有着天使外表的妹妹感到揪心，一想起这位天使大人进出男生宿舍和她自己家一样的随意，杜奕霏就条件反一样想起当初，那时他只是动了这位大人的包包一下，谁想晚上他上就多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极妖娆的男人。 往事不堪回首，杜奕霏撇着嘴，姜玉荣是他见过最完美诠释魔鬼内心的女人，即使算起来姜玉荣比他还要小上三岁，但这一点不影响杜奕霏喊姐喊得亲。 “哎。”见姜凤林完全没兴趣理他，杜奕霏揉着自己要废的腰，随手就从桌上抓了一个鸡翅来给自己跳动过速的心脏来压压惊。 “哎，荣荣也是很久没见了，”杜奕霏含着鸡的嘴里含含糊糊，姜凤林好笑的听着含糊过去的那声“荣荣姐”，对自家妹妹能有这般威力，姜凤林也不知道是喜是忧，但每每想起他刚回来时，自家妹妹那大大的拥抱，姜凤林都会暗暗地红了眼眶。 “对了，老大他们喊你回去呢，说他们打你电话，发你消息你也不会回，什么况。”杜奕霏扔掉光秃秃的鸡骨头，两人这才第一次好好的谈上几句。 姜凤林顿了下翻书的动作，“是吗？” 是吗？姜凤林的话听的杜奕霏心里一阵诽谤，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吗？可看着仍然淡定的姜凤林，杜奕霏tiǎn)了下自己沾了酱汁的两根手指，还是十分尽职的靠了过去。 他可赔不起林振威公寓的门钱，天知道那门竟然五位数一个，刚看到账单时杜奕霏都以为自己不识数了，更何况还是他们自己找人撬的，最后偏偏要算在他的头上，这就让他很头大了！ 五位数，他挣的工资有没有四位数都得另说，想起这悲哀的打工之路，杜奕霏慨叹一声把胳膊就重重的搭到了姜凤林的肩膀上。 姜凤林先是被那爪子给吓了一跳，然后另一边闪过的人头，更是让他无力吐槽，“起开。” “老二，我可是肩负重任而来，”无视掉姜凤林满满的嫌弃，杜奕霏趴在姜凤林的肩头，十分感慨的叹了一声，”不容易啊。“ 想起自己被强制遣送回来那凄惨的样子，杜奕霏又重重叹了口气，为了躲老杜头他容易吗，坐完飞机坐蹦蹦，还得转车来淇滨，结果饿到半夜都没点饭吃，一大早还得起来给这不靠谱的录书，他只是来传消息的，搞得和来做特务一样，就不能让他省点心。 “你回槐安吧，”姜凤林想了会说，杜奕霏的到来，其实在心里姜凤林知悉的明明白白的，就像是他看到却没回的那些消息和“错过”的那些电话，虽是工作，但他媳妇可没点头。 “你以为老大这么容易放过你？“ 而且回槐安这个选择，当他没想过吗？这不是……还没玩够，尤其当了这些天的米虫，不干点啥还真对不起老大的盛款待，尤其债务方面，跑了他当真还不起那破门。 杜奕霏的话确实不无道理，姜凤林见他赖着不起，索把书一合直接站了起来，“不走就老实呆着。” 林振威那边，姜凤林也一直在想这件事，威霆董事长忽然过来，肯定不止是去看看自己宝贝儿子，不过要说什么有重要的事，新员工拜见大佬？那其实，姜凤林不止见过林稼和，还和他谈过几次，那沉稳的子和清晰地规划头脑，这确实是让他钦佩的。 而且，不得不说林稼和极有投资眼光，不管是公司还是员工，能找到属于他们最适合的路，这就是威霆做大做强的根本，也是在威霆最强掌舵手带领下走过的辉煌。 “你又要出去？”杜奕霏奇怪的看了眼自己手腕的表盘，现在离那家“红火火”开摊还早的很，而且这男人每天连轴转都不累吗？ “一起？”姜凤林也不顾及杜奕霏的存在，赤着膀子换了一件宽松的衣服，杜奕霏坦然的看着那人精瘦的材，自己肚腩上那几两的肥立刻压得他有些抬不起头，尤其他早起的都困得想再去补上一觉，真搞不懂他这么早要去干什么。 “好啊，”搞不懂就自己去看看不知道了，杜奕霏斜靠在桌子旁边，眉眼间都是笑意的看着利索的上一件t恤的男人，这人审美好像有进步啊，这几天看来也没白待。 等姜凤林真的要走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主要是刚要出门姜凤林就皱着眉又进了洗手间，杜奕霏看着紧闭的屋门，对一个忽然要洗澡的男人，他真的无力吐槽，回来再洗难道会掉两块下来？ “我们到底要去哪？”杜奕霏跟着重新清爽起来的姜凤林出了酒店，虽然只去过一次，可杜奕霏也知道这不是去姜凤林打工的那家小店，“你什么时候有车了？” “我靠，帅啊，”杜奕霏贪恋的望着眼前这白色的车子，这款车子他已经看了很久了，可惜没钱买，“你什么喜欢这种小轿了，你不是最喜欢越野的吗？” “这你打工挣得？”越说越觉得不可思议的杜奕霏钻进副驾驶里追问着已经熟练开起来的姜凤林，至今没买车，除了没钱，没驾照也是杜奕霏不得不面对的一个现实。 “别人的，”看着杜奕霏激动的样子，姜凤林倒也不在意泼他一盆冷水，毕竟姜凤林还是很认同如果他前一秒答应这车是他的，明天他就看不见这车的影子了。 “哎，”别人的，杜奕霏叹口气懒懒的靠在座位里，这车整的真舒服，尤其这副驾驶，竟然还特意做了遮光和背椅，坐起来实在舒服。 可惜，这般的好车不能让他来试试，想起姜凤林不容拒绝的眼神，杜奕霏很明智的连口都没开，反正和姜凤林说也是白费口舌，倒真不如，找个机会，直接开出去偷偷溜一圈得了。 “我们到底去哪？”没来过淇滨，杜奕霏看着周围陌生的风景，一想起这车很快就会落到他的手里，杜奕霏的心简直和车外带起的风一样飞扬着。 “国贸，”姜凤林专注的开着车，头也没回的答了一句，为了堵住杜奕霏的二连问，姜凤林直接跟了一句，“买点东西。” 能不去吗？所以只是去超市？杜奕霏苦着脸为自己出门的选择感到心塞，他根本不该有好奇心，他就应该乖乖的做到“红火火”的桌子前，等着这人补他那一盆虾就好。 “你等着，我去去就回来。”像是叮嘱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姜凤林把车停好，连问都没问杜奕霏要不要一起，直接就关门离开了，看着姜凤林越走越远的背影，坐了没一会杜奕霏就厌了这一个人的车子。 没钥匙，不好玩。杜奕霏拍着车窗，难道就不能多信任他一点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等了好一会，一直不见人回来，等的实在无聊的杜奕霏直接下了车往停车场外走着，反正又不会丢，走前杜奕霏还不舍的摸了下那车子流畅的线条，“宝贝，等你会动了哥哥再来疼你。” 国贸在一个很繁华的街上，一出停车场杜奕霏就被阳光闪的眯了下眼睛，耳边车流呼哧而过，隐隐还有个叫卖声清脆的夹杂其间，“西瓜！甜甜的西瓜！” 朝那声音找了过去，没多费力杜奕霏就找到了那叫卖的小女孩，一个坐拥西瓜山的女孩，“你……” 杜奕霏刚要问那女孩，可他兜里的手机已经高高啼叫起来的，本来觉得有意思才换的铃声，此刻在一个小女孩面前，杜奕霏忽然觉得意外的傻气。 “喂！”杜奕霏蹲下摆弄着一个个墨绿色的大瓜，这西瓜好像确实不错。 “老三，你小子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叮嘱你的都喂狗了吗！”林振威的吐槽透过电话听的杜奕霏一阵阵翻着白眼，他也想联系，但是谁知道他昨晚受到打击和苦难。 “找着老二没，告诉他老头子可点名要见他了，你可一定得把他给我叫回来，听着没。” “回你个大西瓜，”林振威的话让杜奕霏感觉担子又重了不少，郁闷的心，不由在嘴里轻轻的回敬了一句。 第六十一章 兄弟和情人 “你说什么？”嘈乱的杂音让林振威并没听到，但心里的那丝疑虑还是让他追问了句。 “他说回你个大西瓜，哈哈哈。” 女孩清脆的声音笑起来时，清晰地发音吓了杜奕霏一跳，仓惶之间，不等林振威那边开骂，杜奕霏快速的回了句，“知道了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你个小丫头哈！”杜奕霏心里恨得想拿个瓜朝那女娃扔过去，至于手里的手机，那是他两个月工资买的最新款，扔不得。 “买不买，很甜的，”对杜奕霏的露狠，小女孩也不害怕，板车上那晃晃悠悠的小腿，在一堆墨绿色里显得格外白净，脆脆的声音像是一口甘甜的冰梨，唬的杜奕霏一下就忘了这丫头刚才的恶作剧。 “什么样的好吃？”面对一堆瓜，虽然做了二十多年的吃瓜群众，可要说挑瓜，杜奕霏还是愿意相信瓜农的说法，至于以往听说的声音，皮色，瓜茎如何，经试验，杜奕霏个人觉得可信度实在一般。 “我家瓜都好吃，”小丫头骄傲的昂着头。 “那你给我从里面挑个最好的，”杜奕霏蹲在地上摸了半天，实在挑不出哪一个更合他心思，不过一个个看起来油亮油亮的，应该却是值得一试。 “麻烦，”小丫头嫌弃的翻了下白眼，什么叫最好的，她的瓜自然个顶个的好吃，这让她哪里挑的出来，不过看杜奕霏确实想要，小丫头还是给他抱了一个递过去。 大大的西瓜足有小丫头半个子一般大，为了撑起这西瓜的重量，小丫头细瘦的腰朝后低低的压了下去，杜奕霏按住心里对这丫头随便抱一个给他的郁闷，看她拿的这般辛苦，还是好心的接了过来。 “你不是挑最大的给我拿的吧？”习惯的拍了拍拿在手里的瓜，虽然听不出好赖，但这个动作还是做的很熟练的，只是这重量…… 瞧着杜奕霏眼神奇怪的看着自己，小丫头用手托了下帽檐，露出大大草帽下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你不是要最好的？” 可我没说要最大的，杜奕霏暗暗翻了个白眼，手上这瓜怎么也得小二十斤，真亏这小丫头能拿得动，而且就他和前台小美女两个人吃，顶多再给姜凤林留一点，这个瓜超乎意料啊。 “这就是我们这最好的吃的，”小丫头仰着头，小手乖巧的背在后，稍侧起的子，倒真有几分老江湖的味道。 “多钱啊？”看着小丫头竟然带了几分买不买的意思，杜奕霏新奇的逗起了这丫头，“你家大人呢？” “你管的真多，”小丫头转坐回板车上，“买不买啊到底。” “买，”杜奕霏想了想，反正也不差这一个瓜钱，尤其这小丫头如此可，姑且信了她这瓜是好的算了。 “五十，”小丫头开口要价，只这报价听的杜奕霏不免皱起了眉。 “你去抢好了，”杜奕霏认真的和小丫头计较着，“打个折。” “那你说多少，”小丫头认真的问道。 “嗯……五折！”杜奕霏纠结片刻决定先报个低价来试探一下。 “成交！”小丫头爽快的回答。 杜奕霏奇怪的琢磨着，怎么感觉被坑了？原来以前隔壁张家婶子告诉他的，买东西先照半价砍原来这么有用，只是……还是觉得哪怪怪的。 一直到付了钱，杜奕霏恍惚的不知道该为自己成功砍价感到开心，还是为那丫头的爽快感到上当的心酸，但这感觉很熟悉，满满都是路的味道。 等杜奕霏抱着自己砍回来的瓜上了车，正好遇上姜凤林看着自己那无奈的眼神，没想到人竟然比他回来还早，杜奕霏不由为这人还知道等等自己感到欣慰。 “那个，西瓜，甜的。”杜奕霏抱着瓜爬到车上，像是为了展示自己瓜的优良，啪啪两巴掌照着那瓜皮就拍了上去，听着那瓜响亮的声音，杜奕霏脸上笑的更加讨喜起来。 “多钱买的，”听着声音好像确实不错，等人的烦闷终于被拍散了几分，姜凤林动手发动着车子，随口问了一句闲话。 “二十五，五折买的，我厉害吧。”杜奕霏欣喜的和姜凤林夸耀着。 “哦。”姜凤林淡淡回了句。 看着竟然一点都没有感到激动的姜凤林，连杜奕霏的快乐都被打压了不少。 哎，杜奕霏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这人真的是很无趣，真是辜负了还想给他做冰镇西瓜的那份心。 “不回去？”看着车一路停都没停就驶过了绿源，杜奕霏奇怪的看着驾驶位上一直面色平淡的某人，和他在一起就这么无聊？ 明明之前还有个笑模样的，真是年岁久了感惨淡，如今来个路人都比他待遇好，杜奕霏不服气的抱着自己西瓜，一看到红火火的招牌，心里更是十分了然这又是过来报道来了，不过，如果有的吃，那他是不会介意这些的。 跟着下了车，一想起一会的海鲜大餐，杜奕霏就差飞过去抢占一个桌子了，可惜怀里那大西瓜还压重，如今抱了一路，真有些手酸的厉害。 “我来吧，”姜凤林拎着个布袋从后面赶了上来，一句话简直要让杜奕霏泪盈眶，这么叫兄弟，这就叫兄弟。 没了西瓜傍，杜奕霏走起路来更是如同飘起来一样，笑嘻嘻的脸上，就差也挂姜凤林上。 “过来了，”汤万红正在收拾桌子，远远看见走进来的两个小伙子，这么长时间，到让她一眼就看到了姜凤林那高大的子。 “伯母，”姜凤林化出一个笑挂在脸上，连旁边跟着的杜奕霏知道这是掌管吃食的大佬以后，也欢喜的鞠躬问了声好。 看着两个小伙子，汤万红从心里就喜欢这两人，尤其姜凤林手里抱着的那瓜，一看就是个极好的品相，定是甜的很。 “这瓜好啊，”汤万红笑着接下姜凤林手里的西瓜，“多钱买的？” “二十五，”杜奕霏看着汤万红接过西瓜刚开始还高兴，但一看这马上下刀的样子，连报账的声音都抖了一下。 他为什么要把西瓜抱下来？之前发生了什么？这是他买的瓜？为什么刚才没买俩？老板娘怎么切着他的瓜对姜凤林那小子笑这么欢？ “那个……”杜奕霏心疼的看着自己前台妹妹心心念念的西瓜，已经碎成多块的模样，正如他此刻稀碎的心一般。 “二十五，有点贵啊，现在瓜都已经几毛一斤了，你这从哪买的？” 汤万红手下刀锋不停，嘴里却有些埋怨起这实在不会花钱的两人。 姜凤林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如同事不关己一般看着杜奕霏，这一下成了焦点，杜奕霏不明所以的望着毫无帮忙意思的姜凤林，只能自己捧着碎成渣渣的心，无力的回了句，“那个国贸停车场外边买的啊，看着还不错。” 瞧见杜奕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挫败，汤万红笑着给他手里塞了块西瓜，“你这混小子，是不是个小丫头卖你的。” “是啊，”杜奕霏看着汤万红，她怎么知道那是个小丫头。 “你这是被茵茵那丫头给骗了，他们家瓜我昨才让他们送了几个到家里，现在哪还有一个二十五的瓜啊。” 听着众人的嬉笑，杜奕霏也跟着笑了几声，要不是吃了几口那瓜确实好吃，杜奕霏完全想和那丫头好好去理论一番。 所有人都在这吃瓜，姜凤林寻了几圈只没看见汤晓晓的影子，难道今天没跟着出摊？ “找那臭丫头呢？”汤万红明了的朝有些心神不宁的姜凤林笑问了句。 “她……累了？”想起上午那阵忙乱，姜凤林还真觉得不累才奇怪，不过想起今晚看不到某人，就感觉心里少了点什么。 “累，咱们这些人哪里知道累，”汤万红啃完最后一口西瓜，干净的瓜皮被她放在了一处，“等着吧，那丫头去码头接单海鲜，一会就回来了。” 被人看透心思，姜凤林面上浮了几分嫣红，一声轻轻的“哦”，更是让汤万红心不错的继续忙去了自己手里的活。 “其实你是故意的对吧。” 杜奕霏撇着嘴蹭到已经开始干活的姜凤林边，还以为是好心才帮他拿一下，转手就送人这真的对得起他吗？ “所以？”姜凤林奇怪的看着杜奕霏，他以为杜奕霏抱下车就是为了分一下，现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认识那小丫头吗？”对姜凤林的反应杜奕霏已经不抱希望了，不过西瓜确实不错，理论理论然后再买一个，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她才五岁，”姜凤林目光奇怪的看着一脸怪异笑容的杜奕霏，“你这……” “我怎么了，”杜奕霏掐着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坑了老子，还不让去骂几句了，五岁就这么精，以后肯定是个商。” “你和个孩子计较什么，”姜凤林无奈的哄到，这人还真去和个五岁小孩吵架？简直丢脸，反正他要真去，姜凤林觉得他以后再见到，应该会当不认识这傻子。 “我……”杜奕霏被堵的有些无奈，五岁孩子就能随意祸害世人？没等他想出个更好的理由来说服姜凤林他其实是正义的一方，姜凤林已经扔下他一个人朝门口走了过去。 “回来了，”姜凤林看着那还在夜色里的影浅浅的道了一句。 汤晓晓也没想到门口还有人在等她，尤其这么大高个子，连忽略都让人略不过去，只能生生将这人全部的影刻进了眼里。 “站这干吗？”虽然心里有个答案，可是看着顺手就接过自己刚要搬下车的两箱海货，汤晓晓心里丝丝藏不住的暖意还是让她傻傻的问出了那句其实早都已经心知肚明的那个问题。 “累吗？”看着汤晓晓额上被风吹成几绺的头发，这夜里的风一定瞧见了她最美好的样子，所以才让她这如今的模样，来给这世界添上几分的快乐。 汤晓晓红着脸摇了摇头，也没再紧跟着姜凤林去那临时的小厨房，感觉自己被这风越吹越，汤晓晓赶紧去找了汤万红同志来给她降下温。 “死丫头，”从两人一进来汤万红就瞧见了，对姜凤林她其实很满意，只是这么一个小伙子，从没了解过他的过去，只这一点，仍是让汤万红心里存着几分的顾虑。 本想来蹭几句骂来醒醒神，一看汤万红又要燃起的八卦之魂，汤晓晓赶紧就溜了，被甩在背后的那声轻骂，根本就是安全的标识线。 “跑什么，”被汤晓晓一撞，差点碰一块的姜凤林，手里托着一盘刚出锅的海鲜大咖，这里面的东西要是浇到人上可不好玩。 汤晓晓刚静一下的心，立刻被姜凤林这低低的训斥给压弯了嘴角，“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然我帮你送好了。” 看着汤晓晓竟然要接手自己手上这一大锅的海鲜，虽然知道她拿的动，姜凤林还是无奈的回了句，“别闹。” 谁闹了？汤晓晓郁闷的看着姜凤林继续工作的影，要不是他，她能逃一样的躲着汤万红？现在还来说她，真是麻烦。 “好了，没怪你，只是叫你小心点，那东西碰上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后果。” 姜凤林回来时，瞧见汤晓晓竟然还站在路中间置气，他只是提醒啊，没想到她今天火气如此之大。 “知道知道，反正你都是对的，我都是错的，行了吧。” 虽然也不想这么说，可话到了嘴边，汤晓晓也不知道怎么就没控制住，竟然让他们通通跑了出来。 “别气了，”姜凤林拉着汤晓晓不不愿的手躲回后厨，里面一盒蜜色的布包与周围的环境极不相称，以至于一进去汤晓晓就发现了它的存在。 “这你带来的？”汤晓晓指着那盒子问。 姜凤林点点头，拎着盒子就又拉着汤晓晓去了三十七号桌，这位置不知道姜凤林怎么处理过，蚊蝇几乎完全看不到了，只是可能是习惯，仍很少有人愿意坐到这个桌来。 汤晓晓打开那盒子，动物形状的餐盒一看就是精工细制，尤其里面三种动物，三个餐，一打开就被里面丰富的彩色和香气给吸引不少，看着盒里少得可怜的菜量，汤晓晓这才注意到，这竟然是那家儿童餐厅的盒子。 买都买了，汤晓晓也不再计较这到底是给谁吃的，尤其味道确实不错，阵阵的香气不止勾起了汤晓晓的饥饿感，还引来了一个坐了许久都没一口饭吃的男人。 “姜凤林，原来你带着自己媳妇躲起来吃好好吃，竟然让我自己在那吃剩西瓜，我虾呢！我要麻辣的，重辣！” 看着吃的正香的两人，杜奕霏不敢相信自己这到底过的是什么子，竟然天天连饭都没得吃。 第六十二章 谁的姑娘 两人谁都没想到这已经藏在了三十七，却还是被人给找了出来。 汤晓晓可惜看着地上已经滚一层薄土的饭团，都是那一声，吓了她一跳不说，连手里备受期待的饭团都掉在了地上。 “你有事？”望着汤晓晓可惜的模样，姜凤林嫌弃的看了眼竟然还要坐过来的杜奕霏，眼力见这东西，是不是对他要求太高了？ “不是，”杜奕霏也没想到一句话，一个饭团而已，好像自己立刻成了千古罪人，但是他真的不想在守着一堆西瓜了。 杜奕霏心酸的想着客人们竟然竟然都往他那跑虽然说只是来拿上几块西瓜，倒也不至于心疼，但搞得他和这里打工一般，那些人走前还笑嘻嘻和他讲上一句，“好好干。” 他就这么像是一个打工仔？要知道他今天穿的可是来亚高级男装，就没一个人看出他这浑金灿灿的精英范？ 不止如此，看西瓜也就看西瓜了，打工仔让他认也不是一件难事，但真的没人关心一下他的肚子吗？ 守着一个香飘万里的小摊，自己却只有眼前几块破西瓜，他的肚子也是会饿，心也是会痛的。 自己桌旁加了一个如此有存在感的怨男，汤晓晓艰难的吞下自己嘴里的那口饭，“杜学长，你要不要也来一份？” 这盒子也就有巴掌大小，已经干掉一份的汤晓晓正在奋斗第二份，这儿童餐吃起来却是不抵数，不过还好这人来的还算及时，这还有最后一份没让她开了封。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杜奕霏正饿着呢，小学妹这般懂事自然不好推脱，可刚激动了没半刻，那个小气的男人已经把汤晓晓推过来的饭盒给拨了回去。 “自己点，”姜凤林淡淡的朝杜奕霏说了句。 “喂~”杜奕霏无奈的看着只给自己一眼的男人，他已经如此不受待见了？这都说见色忘义，真是谁都免不了俗，杜奕霏翻着白眼嘴上却念念着，“大哥，我吃口然后我改天再给您夫人买好不好。” “我亲自去买。”杜奕霏跟了一句，可这话听的汤晓晓红了脸，在姜凤林那却是没得了半分商量余地。 杜奕霏的话让汤晓晓感觉再也下不去了勺子，这毫无遮拦的话，让汤晓晓的脸都感觉了几分，拿过姜凤林手里的盒子，汤晓晓递到杜奕霏的面前说，“那个，你吃吧，我，我吃饱了，你们坐，我去帮忙。” 落荒而逃的汤晓晓没听到杜奕霏在后那感叹的滋滋声，一直到看不到她的影子，杜奕霏才当着姜凤林的面煞有其事的打开了那萌趣的小餐盒。 “哎呀，你说说这人和人的差距，那叫一个大，这么小心眼何必呢，”杜奕霏挑衅一般举着盒子在姜凤林眼皮底下晃了一圈，闻着盒子里散发的香味，满足的一声叹息就打算开始解决这来之不易的一餐晚饭。 姜凤林看着那傻乎乎的杜奕霏，也没阻止那人乐呵呵就要扒饭的劲头，只是，出于几年的兄弟感，姜凤林还是在杜奕霏吃到一半的时候，轻轻说了句，“里面有花生。” 这话让杜奕霏一愣，“不可能，”含着满嘴的饭，杜奕霏含糊的朝姜凤林说了一句，有花生他会吃不出来？ “真的，”姜凤林也没多解释，但是里面确实有花生就是了。 “咳咳，”杜奕霏又细细嚼了几口，里面独属于花生的香味藏在芝麻的后面，如果不有心去尝，倒真让人注意不到，可是这男人就不能早说，“你狠。” 作为一个五好少年，杜奕霏活了这二十多年一直活蹦乱跳，总共也就进了五次医院，里面还有三次是因为花生进去的，过敏这种事，杜奕霏真的怕了。 “我，我怎么办，”杜奕霏吐干净自己嘴里的那些再无关美味的饭粒，心里更是一想起医院的那些子就让他惶恐不安，“老二，老二，我们去医院吧，我不想变猪头啊！” 姜凤林看着杜奕霏拉着他在那凄凄惨惨的样子，虽然知道他真的是怕了这过敏反应，但是里面含量应该还不足以让他到能变的程度。 想起大一那年稀里糊涂吃了一份花生以后，杜奕霏一觉起来忽然变的样子还真是好好吓了他们几个一跳，尤其那话都说不清楚的嗓子，到现在想起来都让人有些想笑，”没事的。“ 姜凤林浅浅笑了下，“不让你吃你不听，下次知道了？” “啊，”杜奕霏感觉自己已经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了，见姜凤林也不理他，水汪汪的眼睛像是马上要掉下来了一样，“你不我了。” 杜奕霏照着自己的手机相机，不知为什么，杜奕霏总感觉自己脸已经大了一圈。 “想多了，”看着杜奕霏心慌的样子，姜凤林心里知道无事也不再多刺激杜奕霏一下，但是看着这人马上要疯了一样的照着自己，姜凤林还是掏了车钥匙给他，算是安慰。 “干嘛？”杜奕霏不敢置信的看着桌上的那一个毛团，这人把钥匙给他算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不舒服，自己去医院，”姜凤林把盒子收到保温袋里，见杜奕霏竟然还没动作，手下一转朝那钥匙伸了过去，“不去就算了。” “去去去，”杜奕霏拍掉忽然翻脸的姜凤林，他这不是太惊讶这钥匙到手的突然，有些稍稍的被砸懵了。 毕竟医院还是要去的，他可不想顶着猪头回宾馆，而且能开上这车，自己去还求之不得，不过，在去完医院以后再去哪，那可就不是这见色忘义的男人管得了的了不是。 抓着钥匙，杜奕霏笑嘻嘻的朝姜凤林挑了挑眉，“那你在这忙，我就先去浪……医院看病了。” 姜凤林好笑的看着就差蹦起来的杜奕霏，这状态，还真让他有些后悔把钥匙就这么交了出去。 哼着歌出去找那小宝贝的杜奕霏没开心多久，一通电话又以十分搅幸的姿态叫了起来，看着手机上那让人头大的两个字，杜奕霏还是压着心里骂人的想法，戚戚的接起了那通显然不打算罢休的电话。 “老大，”杜奕霏无力的喊了一声。 “有况？”林振威听到这丧气的声音其实已经有数了，但是邀约又被拒的林经理，此时需要一点事来打发下时间。 “别闹了你，老二什么子你不知道吗，这才多久啊老大，你饶了我吧就，”杜奕霏那快哭了的腔调吓了不远处汤晓晓一跳，她刚端了碗面想给杜奕霏送过去，毕竟那儿童餐真的只够塞牙缝。 “那你想想办法，你不自夸最聪明的吗，”林振威这哪哪不顺也很是郁闷，凭他的魅力，怎么就拿不下那个女人呢，不应该啊。 “我错了行吗，”杜奕霏无力的认怂，他聪明能比那老狐狸聪明？别闹了，“老大，我觉得人回不回去不是问题，你们，试试视频会议？” 杜奕霏皱着眉提议，这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解决的办法吗，考虑考虑啊。 “想法不错，要不你和老头子说声试试？”林振威无聊的翻着这小公寓的已经所剩无几的厨房，这个天吃饭怎么这么难，臭小子吃干净也不知道给他补上，不小的厨房连把面条都找不出来，看着唯一的一包方便面，林振威挫败的想着还是出去找点吃的好了。 “不要，”林家的老头子，那比自己老头子是和蔼不少，但是杀伤力是只高不低的，他又不是活腻了去招惹那位大佬，想想上次不过匆匆一面的威严，杜奕霏现在腿肚子还有些打抖，生活何其艰难。 “你说你家那位干嘛非要见老二啊，不然，“杜奕霏打的入神，知道林振威也不好直接拒绝那位的要求，心里也是开始认真的和他商量着法子，只是正看着他的那个是汤晓晓？ “走了？这么快？”汤晓晓端着手里那碗加足了料的拉面，看着杜奕霏行色匆匆的样子，怕是吃不上这一碗了。 “啊？啊……那个有点事。”心虚的杜奕霏把手机放下，一下竟也不知道要和汤晓晓说点什么。 汤晓晓笑了笑就让开了过去的路，眼里可惜的看着自己手里这一碗沉沉的海鲜面，“可惜了，下次再来啊。” 杜奕霏被汤晓晓手里的面吸引，手也是控制不住的捞了一个蛤蜊就塞到了嘴里，瞧见汤晓晓脸上浅浅的笑意，杜奕霏嘿嘿一笑就道别离开了。 电话里林振威一个人走在小区的广场上，别人的秘书还能深夜送个宵夜，他的呢，早就乖乖回去陪媳妇了，这大晚上没有美人，没有美食，只有电脑里的一堆文件就算了，连话都只能和那不靠谱的老三扯皮，最气人那边竟然有个温温柔柔的女人在，他都没有！ “你在哪呢，”听到杜奕霏那边回来了，林振威酸酸的问着。 “外头夜摊上呢，哦，对了，老二现在是人家临时工了，”杜奕霏憋着笑给林振威普及着，“妥妥的上门女婿范。” “靠，可以啊他，”林振威对这消息也是颇为奇怪，“这小子不是最讨厌这些油啊土啊，这汤晓晓魅力不小啊，拍了照片没，我瞅瞅这是哪家的仙女啊。” “呀，忘了，”杜奕霏这才想起来见的次数虽然不多，倒是把林振威喊他拍照片的事给忘了，“还可以，可一姑娘。” 杜奕霏想着汤晓晓还知道给他做碗面，比姜凤林那家伙不知道好多少，不过，杜奕霏话刚说完，他便发现林振威那边也闹起来。 “你怎么也在啊，你家这附近？”林振威的声音远远的也不知道和谁在说话，“你说我跟我去吃饭是有多委屈你，不比你在这吃炒饭来的舒服。” 林振威话里的欢喜和傲，听的杜奕霏只觉得一阵可乐，手里转弄着车钥匙，耳朵却是时刻关注着电话另一头的动静。 “哎你就不能说话客气点，咱们现在怎么也是合作关系，吃个饭谁敢说什么，你告诉我谁，我分分钟教他什么叫闭嘴。” “姑，我吃炒饭这不是看你吃得香把我看饿了，什么叫老学你啊，而且，我就是学你了你打我啊。” 林振威的声音极正经的说着不要脸的话，杜奕霏不知道那边那位女侠是何反应，但是从没见过林振威用这方式撩妹的杜奕霏，一下没控制住还是笑出了声。 许是这声音太大，不等杜奕霏笑完那边已经利索的挂了电话，不能见证后续的剧，杜奕霏可惜的摇了摇头，但是一想起自家老大处处被怼，最后直接耍无赖的样子，杜奕霏在车里仍是忍不住的大笑不已。 林振威有些尴尬的挂了那被忘记的电话，看着对面只顾吃饭丝毫不理他的尚琦，刚才杜奕霏那不合时宜的笑声，显然让对面这人更加怀疑起自己的用心，但是，别说尚琦怀疑他，林振威自己握着手机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怎么就把事搞成了现在这样，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难搞。 “那个，意外，”林振威尴尬的笑了笑说，可惜尚琦尚琦好像并不在意这些，喝了几口自己碗的蛋花汤，喊老板付了钱就离开了，林振威看着自己面前这刚上的炒饭闭着眼睛挣扎了一会，还是选择追了出去，他不信都在这遇上了，他还找不到她家在哪。 “红火火”的摊子上，三十七号桌姜凤林刚要起来去帮忙，汤晓晓就端着一碗面走了过来。 一晚上面卖的并不会少，可是姜凤林还是为这一碗笑了起来，双倍的海鲜，这丫头还是念着他的。 “学长怎么走这么早，”汤晓晓把碗放在桌上，看着坐回去的姜凤林，那微微有些怪异的脸色看的汤晓晓一愣，“你怎么了？” 姜凤林叹口气，对这个问题实在无力回答，只是嘴上还是忍不住了一句，“只有一碗？” “额，”汤晓晓这实才反应过来，忽然无处安放的双手，无措的相互搓着，”你也没吃啊，呵呵，正好，吃这碗，刚出锅的，双份。“ 望着汤晓晓递到手里的筷子，姜凤林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一碗面，其实不想吃，但瞧着汤晓晓现在这架势，好像又不能不吃。 接过筷子，姜凤林随意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对杜奕霏那么好？” 我还不如那个臭小子？心里忽然蹦出来的半截话连姜凤林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是汤晓晓的回答更是让他差点把她脑袋给掰开看看，里面到底都记了些什么。 “因为他是我学长啊，而且，远来是客嘛。” “汤晓晓，没记错的话，我也是你学长吧，你最近……有点飘啊。” 第六十三章 再遇茵茵 等杜奕霏到了医院，时间太晚，无论怎么杜奕霏怎么说，值班的医生都表示只能为他测试，至于杜奕霏要求的那更细致的体检查，必须第二天检验科上班才能拿到数据。 不检查不治疗，那明天早上起来要变了谁救他？ 杜奕霏无奈的看着一脸坚持的值班医生，明明早已经是动之以，晓之以理，偏偏这就是块烂石头，怎么也不肯帮了他这个忙，不过看杜奕霏这么担心，那医生还是肯定的告诉他，“你和我嗦到现在了都没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再说了，”医生看着大晚上来这和他聊了半天的杜奕霏，有这么个人在，今晚倒是闹得很，虽然他并不喜欢这闹。 “再说什么？”本来心都已经要放到肚子里的杜奕霏，被医生这一句又给提了起来，担心自己那盛世美颜的安危，杜奕霏脸都因为这一句皱到了一起。 那医生也不急，看着杜奕霏着急的样子，轻笑了声说，“再说了，你要再晚来会，就你吃的那点花生，早消化干净了。” “你这人，我要真有事怎么办，你们医生不就是守护我们人民健康的吗？” 而且什么叫消化干净，杜奕霏被这话怼的气都不顺了，原本的惶恐和尊敬也都顷刻化作了满满的郁闷和嫌弃，难道这人以为他是在无聊的和他逗闷子不成。 “行了行了，”见杜奕霏恼了那医生脸上竟笑的更欢，手上更是十分嫌弃的摆着手想让这杜奕霏赶紧走，还他一片清净地才是。 就在杜奕霏撇着嘴想给那医生再看看自己手上泛起的红，可门口忽然一阵乱，安静的诊室立刻闹起来，杜奕霏呆呆的看着被几个大汉抬进来的“猪头”，那人痛苦的哀嚎听的杜奕霏浑的不舒服。 而之前坐的安稳的医生，此刻见有人来了也跟着站了起来，慢慢的绕过几个大汉走到那“猪头”边，嘴里轻轻柔柔的安慰着，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嫌弃杜奕霏的样子。 检查了那新病人，医生反倒是更见稳重，转瞧见杜奕霏还贴墙上如同一个魔神挂像一般的拧巴样子，嘴里笑了一声，“瞧见没，这才是我该守护的人民，你啊安安心心回去吧，有什么反应明天再过来嘛，反正现在就我一个，你要的全检查是肯定给你弄不了。” 杜奕霏听着推车上那人“哎呀哎呀”的叫苦声，一想起自己也曾经有过同款的时候，这心里害怕的更不是个滋味。 “走吧走吧。”医生指挥着几个大汉推着人出去，眼瞧着杜奕霏还站那当壁画，再一次催促一声倒也不再多管，只是摇着头叹了口气就跟着一起离开了诊室。 想起那新病人，杜奕霏更觉得自己上是浑的不舒服，但是医生不管他，也只能一个人又开了回去，为了不被人瞧见自己“怪怪”的样子，更是悄默声的溜回了自己房间。 这时间啊，一睡起来就过得格外快，一晚上一觉就过过，杜奕霏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脸上一块怪异的红色，总还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想法。 等杜奕霏全副武装的出了门，直到上了车杜奕霏才放开了自己畏缩的模样，人活一张脸，可不能让人瞧见这一点不帅气的时候。 不过这别人的车开起来感觉还是不如自己的车爽，可驾驶起来的舒适感还是让杜奕霏决定自己的第一辆车，一定肯定也是必须要买这个款式，没得商量。 有车的人生，完美。 杜奕霏哼着歌，十分满足的一路连红灯都没遇几个就开到了医院，这路上忘掉的痒，一看到医院那大大的红十字标识，像是再不甘于安分一样，总让杜奕霏觉得自己体里那些罪恶的东西，已经开始蠢蠢动的准备开始他们最后的挣扎。 “再吃不出花生老子是猪！” 杜奕霏挠着自己有些泛红的脖子，心里的烦闷连带着关车门的手都不觉用了些力气。 随着一声“砰”的关门声，乍起的心痛让杜奕霏悔不当初的摸着那光洁的车，“对不起对不起，哥下手没轻重，苦了你了宝贝。” 就在杜奕霏心疼的空，一个脆亮的女声忽然在杜奕霏耳边响了起来，“你都把车叫宝贝的吗？” “谁？”杜奕霏皱着眉奇怪的四处找着那声音，可是医院满满的停车场左右也没见有人路过，“谁，出来！“ “你一定单着呢吧，”女声远远的传过来，隐隐偷笑的声音藏都藏不住，“来这医你的小宝贝？” “要你管啊？连面都不敢露的家伙，你知道这什么车吗？”杜奕霏对那声音的取笑和质疑感到深深的不服，这种东西，还有他要叫谁，甚至叫什么东西小宝贝，难道还要和人请示一下？ 莫名其妙，杜奕霏心里暗暗骂着那不解风的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况实在让他感到不爽，这也太不公平了，“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可走了啊！” “我就在这啊，你是不是傻了！“一直在等着这声音的杜奕霏，声音刚一出就定位了方向，不过，借车头藏着，这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杜奕霏越听越觉得耳熟，这脆甜的声音，肯定是那个臭丫头的。 像是信了杜奕霏说的，车头的后面真的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黑黑的头发已经被仔细的扎在头上，连那件小小的牛仔吊带，都熟悉的让杜奕霏知道他绝没有认错。 “你这臭丫头不好好卖你的瓜，怎么跑这种地方来了？“杜奕霏好笑的看着眼前这小丫头，他还没去找她算账，倒是让他们在这里遇上了。 “医院能来干嘛，”茵茵昂着头，好像被杜奕霏这个问题给蠢到了一般，“你呢，给你小宝贝瞧病也来错地方了吧。” 杜奕霏看着眼前这小机灵，懂得还多，就是怎么老觉得这丫头很瞧不起自己的样子，杜奕霏弯下对着茵茵的小板说，“你也知道这医院啊，那你来干吗我来干吗喽。” “你也有家人生病了吗？”茵茵眨着大眼睛很认真的问杜奕霏，如此模样差点让杜奕霏忘了这是个坑过他的小丫头片子。 ”小丫头，你不卖你的瓜，是来这看病人的？“杜奕霏问。 茵茵着那小子，也不害怕这忽然放大的脸，小手啪啪的当着杜奕霏的面拍了两下车，“反正不是来修车的。” 杜奕霏被这小丫头的话顶的有些上头，克制着想捏死这丫头的心，杜奕霏笑了笑，同样照着小丫头拍车的样子好好在她头上拍了两下。 “哎呀你别乱动，”茵茵不满的晃着自己的体，想要逃离这作恶的大手，没想到却直接的被抱进了怀里。 杜奕霏看着这小丫头后忽然掠过的汽车，虽然有段距离，可就是不知怎么就把人拉了过来。 茵茵也听到了车声，被这突起的风同样吓了一跳，可这么被个陌生的人抱在怀里，小小的体在杜奕霏的臂弯里不安分的扭动着。 “你去哪，我送你啊，”杜奕霏抱着这小小的体，软软的倒是舒服，尤其比她那招人恨的小嘴可是讨人喜欢多了。 “不要，我有腿，你放我下来，”茵茵大力晃着自己的小腿，她又不是没有腿，而且爸爸说过，不能和陌生人说太多话，今天就是看这人傻里傻气的，哪里想到竟然被绑了。 茵茵一想起电视里看到的那些绑架的画面，凄惨的结局好像已经在和她招手了，一想着这些，茵茵立刻大声的哭喊起来，杜奕霏被这忽然变脸的女娃娃吓了一跳，说了半天好话都没哄的这小机灵把脸再给变回来。 “你别……”杜奕霏抱着哇哇叫的孩子吵得心烦，看着好好一孩子，这么可一孩子，哭起来简直要了命了，但是杜奕霏到了医疗楼把这小丫头放下来，刚想再求求这小姑可别再嚎了，但谁想，那笑嘻嘻的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可怜模样，“哎，你变得倒是快。” 茵茵笑了一声，跑开两步转朝杜奕霏挥了挥手就转进了一部电梯，杜奕霏远远看着这小丫头的影子，“都忘了问她叫什么了，红姨说的茵茵，应该就是她了吧。” 等走完医院的一流程，从抽血化验到皮肤科专家看诊，等走完整个体检查的流程，杜奕霏已经饿着肚子熬了好几个小时了，看着时间点，等终于到了他血液检验报告的出单的时间，马上解放的念头总算让杜奕霏感觉好受了些。 杜奕霏懒懒的朝那智能报告机走着，不等靠近那机子，一个也就机子一半高的小丫头，此时正蹦蹦跳跳的在机子旁边使劲够着。 虽然几次都不怎么愉快，但是杜奕霏还是决定去帮帮那臭丫头，毕竟长得矮也不是她的错，没等杜奕霏走到呢，一个也是也是来取报告的女人就已经帮小丫头办好这一切。 瞧着那丫头笑容暖暖的样子，这么可一天使，怎么就干起来骗子的勾当，看她和那大婶致谢的样子也有模有样，难道真是因为自己太傻才这么三番两次上当？ 杜奕霏眼睛追着茵茵的小体又没入了人流，忽然的好奇让杜奕霏起了跟过去看看的心思，反正无聊了一上午，难得又看见了这有趣的丫头。 要找到那丫头并没有想的简单，这丫头像是对这里熟得很，很多弯道环的杜奕霏都不知道该往哪条路走，兜兜转转的，倒还真让他找到了。 看着血液科的牌子，杜奕霏心里不由开始了琢磨，刚才是看着那丫头进了这里，就是不知道是那丫头那位家人病了，或者，是那小丫头自己？ 那丫头跑得快，追了半天也就摸到了一个血液科，杜奕霏看着一排排大同小异的病房门，尤其走廊里一张张沉重的脸，看的杜奕霏这个习惯嬉皮笑脸的人，实在心里难受。 “那丫头去哪了？”杜奕霏趴了一个又一个的门，但是瞧着一脸一片惨淡，哪有那朵小太阳花的影子。 “妈，你就别担心我了，你看这不检查报告都出来了，我真的没事。” 一阵甜腻的撒声，把杜奕霏又拽回了刚走过的一个门口，之前趴的都是关着门的，这忽然遇上个开着的还以为不是呢，哪想刚走那丫头就出声把他拽了回来。 杜奕霏退了两步，侧着子探头探脑的瞧着那间很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屋子，刚才看过的一间间的病房若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便已是难得，而这一间，米黄色的窗帘被挂满了一个个奇怪的手工艺品，连洁白的墙面都几乎粘满了大小不一的画纸和照片，小小的头柜上放了一个切了一半的苹果，还有一个小小的花瓶就放在那苹果的不远处，里面插着的三五朵黄色小花，直直的开的正艳。 是个有福气的人，杜奕霏倚着门框看着那个坐在上的女人，虽然瘦弱的一眼就看出已经饱受了病痛的折磨，可就那嘴边的一抹笑，杜奕霏就知道，和那丫头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丫头趴在上，不安分的腿一直胡乱的晃动着，而刚刚就是不许他碰的那个小脑袋，现在也乖巧的倚在那女人的怀里。 这一幕，让杜奕霏忽然想起了某人书里写的这样一句，“那天与往并无区别，直到遇到了一特别的人，天会为他变的晴朗，风会因他变的温柔，连世界都因为他的存在，从此多了千种的色彩。” “你好，你找谁？”看得出了神，一声提问吓了杜奕霏一跳，本想说他来找那个小丫头，可是看着护士那狐疑的眼神，又好像根本不会信他说的。 “姐姐，他是我朋友，来找我的。”茵茵被门口的声音引了注意，见到竟然是之前那个傻子哥哥，倒也不认生，跑过来亲昵的拉着杜奕霏的手，甜甜的帮着杜奕霏解释着。 “茵茵乖，那你带你朋友先出去好不好，妈妈需要休息了，晚点再过来吧。”护士一改对杜奕霏的严厉，笑容满面的哄着小丫头先行离开，茵茵那丫头也没和她闹，点点头就拉着杜奕霏离开了屋子。 “我们去哪？”杜奕霏看拉着他的小丫头，这小子力气倒是不少，只是这路竟然和他上来走的不一样，根本不知道又是通向哪里的杜奕霏，只能一头雾水的任由着小丫头引着他走。 第六十四章 被叫家长了 “你到底要去哪？我今天连早饭都没吃，再走我可不陪你玩了。”杜奕霏有气无力的看着前面走的一点不见疲累的小丫头，往常总感觉自己还年轻，今天这一比，自己原来连个小娃娃都不如。 “你这么大个人，连我这小丫头都不如，羞羞羞，”如同猜透了杜奕霏的心思，前面走着的茵茵连头都没回的讲着这气死人的话，可是微微哽咽的声音，还是让杜奕霏察觉到了不一样。 “哎，”杜奕霏紧走两步绕到小丫头的前面，没想到这人忽然拦路，小丫头吓得眼睛都睁圆了，如此一来，连眼睛里那包了半天的泪也通通再也收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别哭啊，”看着忽然开始流眼泪的小丫头，杜奕霏心里比之前听她干嚎还觉得心慌，特别是那抽抽搭搭的模样，看得人实在觉得可怜。 “都，都怪你，”茵茵用胳膊擦着不住往下掉的眼泪，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实在让从没见过这般架势的杜奕霏有些手足无措。 “我又怎么你了，”杜奕霏被小丫头哭的也委屈起来，“都是你坑我了，现在还怪在我上，讲不讲理了还？” 茵茵被杜奕霏埋怨她的话逗得终于有了些破涕为笑的意思，可是这眼泪收也不是一时半刻说收就收，小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几把，水莹莹的眼睛活像一块宝石，勾的杜奕霏忍不住伸手在她小脸上也捏了一下。 “西瓜是我骗了你，不过我没钱还你，我钱都给爸爸了，”茵茵拍掉还想捏她脸的杜奕霏，小板得笔直，竟然和杜奕霏打着商量说，“你别告诉我爸爸这事，那个瓜我收你十五好了，剩下十块我会还给你的。” “呦，你给小丫头你打算怎么还啊，”杜奕霏好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小人，刚和他说了没钱，这转头就给他打了欠条，可信度实在微末至极。 “只要你答应我别告诉我爸西瓜的事，我肯定能把这钱给你补上。” “好，”杜奕霏想了想，十块钱他倒是不心疼，不过看那丫头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反而让杜奕霏很是好奇这丫头到底打算怎么给她补上这钱。 跟着这小丫头，杜奕霏倒是找到了一个颇为偏的小公园，看着茵茵那小丫头熟练地找到一个不小的树下，杜奕霏疑惑地看着那丫头小小的胳膊朝上举着，“你能帮我把那个拿下来吗？” 杜奕霏朝那小手指的方向一看，茂密的树枝郁郁葱葱，哪里有什么东西在那，而且，这也太高了，杜奕霏看着粗粗的树干，这树在这怎么得有几十年了，但就算上面有东西，杜奕霏还真不能保证能帮她拿下来。 “上面什么东西？”不是贵重东西杜奕霏真的不想帮这个忙，或者，找个运动细胞发达点的也比他有信心来搞定这个。 “宝贝，”茵茵扒着树干，头不住的朝树冠张望着，“想想办法嘛。” 被人这般哀求，少有的经历真让杜奕霏血了一回，可一伸手看着自己细嫩的胳膊，杜奕霏又止不住怀疑自己就算上去了，那还能不能下来这个问题。 “真上？”杜奕霏心怀侥幸的看着茵茵，眼神可怜巴巴的期望着那决绝的丫头，见那丫头圆圆的小脑袋朝上努了一努，顿感无望的杜奕霏，终于绝望的开始好好研究关于这个树的的问题。 滑了三次，杜奕霏看着有些泛红的手，放弃的想法一直在他脑子里盘桓着，可是每次一低头，茵茵期望的眼神就直勾勾的看着他，让她失望还是继续就树磨皮？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上面那东西最好值得老子这么费劲。”杜奕霏拍了拍手，心里受不住那丫头的渴求，上树这对他还是很有难度的，如果等他安全下来才发现那就是一堆垃圾，杜奕霏保证捶死这臭丫头。 紧紧扣着一棵树往上爬，作为一个没经验的人，杜奕霏只能用力更用力的抱着粗粗那树干，脚上勉勉强强的能用上几分力气，可是看着越来越高的视线，止不住心里发抖的杜奕霏，更是索闭上眼睛，完全凭着那手脚的触感来努力攀爬。 “左，再往左点。”茵茵看着杜奕霏笨拙的样子，虽然嫌弃，但是难为这傻子也是在帮她，可等了半天，杜奕霏竟然挂在那不动了，担心一会来人瞧见他们如此行为，茵茵也开始有些着急。 高处的杜奕霏死死抱着树干，高空坠落的恐惧久久的盘桓在心里，自小他都是家里的宝贝，还是一个藏起来养着的宝贝，第一次就挑战这样一个老树，心惊胆战对杜奕霏现在已经完全是小意思。 长长吐了几口气，杜奕霏稳住自己极速乱跳的心脏，等终于敢睁开眼瞧一瞧时，偌大的树冠已经尽在咫尺，杜奕霏抑着自己开始发抖的胳膊和腿脚，体尽可能的往小丫头说的方向去够着。 等费劲力气爬上去时，杜奕霏心有余悸的坐在树杈之上，习惯了此般的高度，新奇的视界让杜奕霏也生了几分欣赏和留恋，只是这地方太过偏僻，除了这小院子，周围不是高楼就是枯地。 四下张望，周围也仅有一个树叶稀一些的地方可以看到远处一个廊道，坐在这高处张望那些来来往往，行色匆匆之人，感觉非一般的爽快。 “你在干嘛！”树下茵茵奇怪的看着坐下就再没了动作的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去找东西的，真是个傻子！ 杜奕霏被那不耐烦的声音叫回了神，好笑的看着树下那用手遮挡着阳光也要仰望太阳的丫头，虽然小家伙脾气不太好，可是很久都再没有过的一种满足感浅浅的绕在心里，让杜奕霏心里的惧意也是随之去了大半。 其实小丫头要找的东西很简单，等爬上树的那刻，杜奕霏很轻松就看到了挂在树枝上的极不相宜的一个小包。 可难就难在，那包被挂在了一个细细的小枝上，那枝子脆弱的，虽说能担住个小包，但杜奕霏很肯定如果自己就这么过去，那一会掉下去的就不止那个包了。 “你快点，一会来人了！这里不许人进来的。”茵茵见杜奕霏好一会没动作，心里被发现的紧张让她急得跳了几下，可是她人在下面，根本帮不了上面那人，小丫头气呼呼的转来转去，只能把这一腔愤怒都泄在了该死的老树上。 “姑姑，你别摇了，”茵茵捶树虽然只是看着生猛，半点不曾撼动的老树，却还是吓得杜奕霏有些魂飞魄散，刚聚起点一点精神，也差点被这丫头神力的小手给无的拍散。 “一会真来人了，他们要把你抓走我可不管你。”茵茵嫌弃的看着树上动作慢如蜗牛的男人，胆子小的连她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杜奕霏听着小丫头那你我分明的话，心里还真有些哀戚自己此刻进退不得的窘迫，怎么他也是为了帮她才被抓的，竟然如此不留面。 “诶诶，你再往前一点，马上了，”杜奕霏折了个树枝拿在手里，尽力的往那小包的方向够着，可是下面那丫头也是不安分，一阵阵的叫喊，喊的杜奕霏都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用力了。 “啊！” 远远的距离，杜奕霏只能尽力扶着树干去戳着试试，三次不中，五次不行，就在杜奕霏胳膊实在酸的想放弃时，下面那丫头一声痛呼惊了疲累的杜奕霏一跳，等看着被丫头捧在怀里的小包，这才知道原来已经掉了下去。 “你这里面到底什么宝贝？” 杜奕霏摇着自己手里的小枝，坐在树上让他看不真切，但是那丫头小小子蹲在地下东翻西看的样子，让杜奕霏也是很好奇那一小包里到底是什么。 “要你……快，快下来！有人来了！”茵茵仰着头看了眼悠然坐在树上的杜奕霏，小小的秘密并不想就这么透漏出去，不过茵茵话没说完，远远一声叫喊立刻就被小丫头察觉了。 “什么人？”杜奕霏被她这声催促也慌了神，已他现在的体位，下树每个一时半会的，肯定是很难着陆了。 “你快点，快点，”茵茵看着又开始磨磨蹭蹭的傻子，这人真是一点不让人省心，刚才她真的听到有人朝这边喊了一声，再不走被抓了肯定又要找她家长过来。 “好好，可，我害怕，怎，怎么办，我怎么下去啊。”杜奕霏被催的也着急，但是这树连个能落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让他怎么下去。 茵茵在下面急得不行，一声远处飘来的问话，彻底宣告了危机的到来。 “谁在那呢？这地方不让随便进不知道吗？”一深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已经近到了眼前，看着那比自己大一号的样子，更是吓得杜奕霏脚下动作不停。 这下还不同于上树，上去了你得抓着一股劲，而下树除了直接蹦这种极限玩法，更是要掌握好力道松和的关键。 杜奕霏心里本就着急，下面茵茵也是抱着那小包先一步就藏到了树干的背后，慢慢蹭到了一半，眼看马上就能下来，杜奕霏刚打算松口气，那男人却也已经到了眼前。 “你哪来的小子！这医院你知不知道，怎么还到处乱跑！” 大叔严厉的一声暴呵，吓得杜奕霏脑子一空就撒开了抱着树干的手，失了手上的力道，失衡的体直接借着万有引力的顺风车，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啊！”这一下还不是躺着掉下去，由于杜奕霏半路用力一拉，整个人是狠狠坐在了地上，那下面都是坑洼不平，石子遍布的土卡拉，杜奕霏直接给这一摔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这么大个人你还跟着个孩子疯，怎么当哥哥的。” 被当场抓个显型的两人，由于杜奕霏最后的惊魂表演，迫于生命，茵茵还是老实的选择听话，只是给杜奕霏换来护士上药的同时，一个电话，又把茵茵此刻最不想见的人给叫了过来。 杜奕霏被护士训了一顿，股碎成八瓣的痛意还没消下去多少，一个看起来很是精壮的男人就又把他吓了一跳，今天真是不太平的一天。 杜奕霏可怜兮兮的趴在上，眼睛却不住的看着临门的那张桌子前，照样委屈巴巴低着头的茵茵，小丫头认错的态度简直太过熟练，只是杜奕霏瞧着眼前这据说是茵茵父亲的男人，一种被叫家长的羞耻感，在时隔十几年后的今天，又好好的体会了一把。 本来以为今天也就到这了，杜奕霏趴在上等着他的“家长”来接他，但在刚才偷看被抓包以后，那个让杜奕霏觉得很是抱歉的男人，竟带着茵茵走到了他的前。 “你好，我叫尹正元，很抱歉我女儿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对不起。” 男人微低的子，让本以为是来问罪的杜奕霏也是一头雾水，含含糊糊的接了句，“没，没事，小孩子嘛，正常。” 看着男人黢黑的脸庞，一种刚毅和坚韧像是刻在那每一个细小的皱纹里，杜奕霏压着心里暴起的心慌，飞快的转开眼睛，再不敢与这叫尹正元的男人对视。 “说话，”尹正元轻轻推了推站在他旁边的小丫头，等她抬了头，好好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这才难得的露出了一点笑意。 杜奕霏也是欣慰的看着终于像个正经小丫头一样知道认怂的茵茵，本想伸过去摸摸她小脑袋的手，却被她一个退步就闪了过去。 杜奕霏尴尬的笑了一声，见尹正元又要好好和小丫头聊上一聊，杜奕霏不忍心的劝了一句，“没事，我真没事，是我自己要帮忙的，这也是我自己手滑才掉下来的，不关她的事，真的。” 尹正元像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好再多讲，朝杜奕霏又鞠躬道了声谢谢便拉着小丫头的手离开了，看着小丫头走前还给自己挤了下眼睛，杜奕霏也终于从那个男人的气压场里解放出来，可以好好的喘上几口大气。 “哪找的小丫头？” 姜凤林的声音传过来时，杜奕霏很清楚的知道他才刚闭上眼睛没十秒钟，所以，他应该是早就来了，而且还一直在旁边看着他？ “他们还真找的你啊，”虽然心里有数，毕竟电话是自己报出去的，可看着这么个“家长”在，杜奕霏只感觉自己又被某人给占了便宜。 “你不是过敏吗？”姜凤林好笑的看着趴在上的杜奕霏，这如同受了百八十大板的凄惨样，倒底是到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 过敏，被姜凤林一提杜奕霏才想起自己的血检结果单还没取，至于看过敏又是怎么把自己股给摔碎的，那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第六十五章 长谷庆典 杜奕霏的股只是青了几块，由于厚倒没真伤到什么更重要的地方。 借着这一点病痛，杜奕霏用一张承受不了这体之伤的悲痛脸，换了姜凤林这位“家长”的细心照顾，必须一提的，如果不算最后姜凤林把他给扔在了上，至少这一路被他背着还是很舒服的，可惜机不再来。 “你就不能照顾照顾我吗，我可是病人。”杜奕霏揉着自己还在隐痛的股，这男人实在粗暴了些，就这服务，怪不得人家女孩不能答应他。 “上树，”姜凤林环抱着胳膊一字一句的朝着杜奕霏说，“还是人家几十年的宝贝树，你什么时候修炼成精的啊。” “哎哎哎，什么叫成精，我这叫舍己为人，懂什么啊你。”杜奕霏撑着子想要辩驳，奈何刚起没半个寸，股的痛就把他扎实的拽了回去。 “你就老实会吧，”姜凤林好笑的看着脸因为股皱在一起的杜奕霏，这个一直拒绝各种体育活动，不为了体育成绩从不去cāo)场的男人，今天会为了别人爬树，这还真的第一回听说，就不知道是没上去就掉下来了，还是下来的时候用力过猛了些。 “老二！你给我等着，等我好了我肯定让你好好瞧瞧我的本事，”杜奕霏龇牙咧嘴的看着一脸不信的姜凤林，不就上个树吗，他今天都上去了，还怕再来一回。 杜奕霏的本事，姜凤林这些年还真没少见，购物，撩妹，心好了参加个比赛啥的，至于运动，小到体育课，大到所有运动项目，杜奕霏向来是一概拒绝的。 如今竟然自己提出来要给他瞧上一瞧，姜凤林心里只觉得好笑，随口应和着杜奕霏的承诺，却也还是没忘了他辛苦这一趟该得的酬劳，“你今晚别动了，好好在宾馆歇着，然后把我新写的稿子给录完。“ 姜凤林话一说完，杜奕霏脸就忽的变了，“你干嘛写手稿，直接用电脑不就好了，还省的，省的再多这麻烦。” 唧唧的哀怨姜凤林并没过多表示，嘱咐了一句“记得啊”便转离开了，没走两步，忽然又想起什么的姜凤林转朝杜奕霏补了一句，“电脑你自己想办法。“ “哎！”杜奕霏本就布满愁容的脸因为这句话更显郁，他是病人，不给他休息的时间就算了，还一遍又一遍的压榨和难为他，这个地方让他去哪再弄台电脑。 至于杜奕霏要怎么做，姜凤林也没多想，反正凭那个脑子办法是肯定有的，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汤晓晓答应他说今晚有惊喜给他，虽然感觉事不会这么简单，但姜凤林还是很期待这份心意。 “这么早啊，”刚到地方汤万红就看到早早等在门口的姜凤林，有个这么勤快的临时工，每天真是喜得她眉开眼笑的，尤其除了管饭，连钱都没付几个，这样的小伙子，好！ “嗯，今天没什么事就早些过来了，”姜凤林接下汤万红的车把，帮她把车子停稳这才笑着回了汤万红，原本来是可以再晚一点的，可译书也需要静心，偏偏他这心里被汤晓晓一句话搅得的是翻天覆地，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也是越来越有些急不可耐，既待不下去，反倒不如早点过来。 “晓晓呢？”姜凤林看着一个人过来的汤万红，纠结一会还是忍不住问，“她，今天还来吗？”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汤万红看着愁眉不展的姜凤林，这小年轻们真是分开一会都不成，听到汤万红的话，姜凤林也知道自己表现的是有些急切了，稍稍的气鼓上脸颊，姜凤林也难得羞涩的低下了头。 “行了行了，”汤万红看着被自己几句话说红了脸的人，心里看开了也不再逗他，万一以后哪天他们这些年轻人想起来她来，再骂她一声“为老不尊”，那她怎么和自己小孙子解释。 姜凤林也知道汤万红并没有难为他的意思，嘿嘿笑了一声就转去干别的活计，汤万红直了直自己有些酸痛的腰，长舒一口气，想当初她也这么稀罕她那口子来，如今都已经这么些年了，孩子们也大了。 等忙到**点，姜凤林看着暗沉的天色，那还不见影子的女人，实在让他连笑都再也笑不出来，这个点都不出现，难不成是因为汤晓晓怕自己真的骂她。 姜凤林一个人靠在角上发愣，他没这么暴躁啊，昨晚说见不到便好好骂她一顿，可这也就是吓吓她，没想到那臭丫头连面都不敢露了，奇也怪也，汤晓晓什么时候如此不经吓了。 “叫你呢！”汤万红忙了半天，路过这边时听客人们喊得起劲，而姜凤林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一点反应也没有。 被汤万红一唤，姜凤林也发现自己竟然走了神，脚下不停地招呼着客人，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朝门边张望，今晚没了那个人的影子，过的实在有些无趣。 “姨姨！”一声脆亮的女声远远穿过嘈杂的乱语，所有人都被这一声甜甜的呼唤给引了注意，姜凤林也不由得歪着头朝门口看着，也不知这是谁家姑娘声音如此甘脆。 汤万红正在和客人理账，一听那声音也不在琢磨手上那笔缭乱，笑容堆满的整个脸庞，几步就让她迎到了门口。 姜凤林好奇的看着忽然激动的汤万红，这幅样子如果非要做个解释，那大概只有财神上门或者孙辈来贺了。众客人里有听出这声音的，也都低头隐笑，显然也是知道来的到底是何人。 万分期待里，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娃咯咯笑着跑了进来，汤万红怜惜的蹲在地上迎着这肆无忌惮的丫头，那入怀的力道，竟撞得她差点跌了下去。 “慢点慢点，姨姨老了，经不住你这小丫头喽。” 汤万红满脸喜色的搂着自己怀里的小丫头，那丫头在这怀里好好蹭了一番，嘴上更是甜腻腻的哄着，“姨姨才不老，姨姨最好了！” “茵茵你变得也太快了，刚才不是刚说了我才是最好的那个，”汤晓晓慢慢的跟在小丫头后面，听到茵茵的撒声，嘴上不满的抱怨着，面上却也是挂着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嘿嘿，”茵茵像是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嘿嘿的笑着藏在汤万红怀里，乖巧的喜欢极了汤万红这羡慕别人许久的老人家。 “你这丫头可别吓到我茵茵乖乖，不然我可饶不了你，”汤万红把茵茵放到地上，大手还是不舍得紧紧拉着那小小的手掌。 “妈，“竟然又被骂，汤晓晓暗暗翻了个白眼，能不能让她这亲生的闺女地位更高一点，存在感更强一点，亲妈老实打自家孩子，她怎么这么冤，摊上这么一个亲妈。 “干活去，干活去，送个餐这么久，还好意思在那叫，快点，”汤万红抬头便换了个脸色，和刚才满脸喜气截然不同的竟满满都是嫌弃。 可是那地方多远汤万红她是知道的啊，汤晓晓噘着嘴不甘心的看着被汤万红领走的小丫头，怎么有些事放她上就这么不一样。 没了亲妈的疼，汤晓晓赶了半天的路的疲累一下就涌了上来，尤其还有个男人笑盈盈的在收银台等着她，汤晓晓只得叹口气，挤了个还看的过去的笑，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在一边看了好一会的姜凤林，随着这人的出现心也平稳了不少，看着汤晓晓苦着一张脸站在那收银台后面，还要拼命笑着给人结账，此中凄惨还是让人很是开心的。 只汤晓晓这女人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有意为之，姜凤林在她眼前路过数次都没得她一句问候，难道他现在已经这么没有存在感了？姜凤林皱着眉仔细打量着长吁短叹的汤晓晓，也不知道那人一天到晚到底在愁什么。 “我的惊喜呢，”汤晓晓不找他，姜凤林等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自己找了过去，看着忽然凑过来的姜凤林，汤晓晓迷蒙的眼睛难得亮了一下，嘿嘿一声怪笑，反倒是让姜凤林生了几分惧意。 “这呢，”汤晓晓翻着自己的口袋，从上衣到裤子，直摸到第三个口袋，这才掏出来了一张被折了数次的画纸。 姜凤林蹙着眉看着手里不知道经过什么苦难的纸片，在汤晓晓闪亮的注视下，还是小心的展了开来。 “长谷庆典特邀函”，姜凤林灼灼的眼神在汤晓晓和眼前这小小门票之间徘徊，什么意思？这就是惊喜？ 被姜凤林看的上一阵阵的发毛，汤晓晓害怕这人真的和昨晚说的那样，如果不满意的话，不是打死也要狠狠骂死她这没良心的，小命要紧，汤晓晓笑着举起那其实设计的还可以的邀请函，“长谷庆典很好玩的，我们这特色呢！” 姜凤林垂了下眼眸，虽没说话，汤晓晓还是明白了里面的不屑，这庆典她说的再好，可看来这人并不感兴趣。 “真的很有趣，”汤晓晓叶子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姜凤林来形容那庆典的乐趣，上次她参加还是至少五年前了，但是那天她玩的真的很开心。 “那你怎么不去，”姜凤林淡淡的问着，这一张票，给了他，那这人打算怎么办，自己留下？还是他看起来真的是如此贪玩之人。 “不是啊，”汤晓晓支支吾吾的想和姜凤林解释，可是看到姜凤林把票放下就离开了，虽然知道是有人在喊他，但是里面还是有汤晓晓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的嫌弃。 “这么大个人，自己去玩能丢了吗？”汤晓晓拨弄着那张外面很多人抢，现在却被受嫌弃的票卷，如何哄的那人领着她这心意，看起来并不是个简单问题。 “姐姐你在偷看哥哥吗？”台子上一个小脑袋奇怪的在汤晓晓和姜凤林两人上转着，脆脆的声音毫不留的把汤晓晓脸都烧的通红。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汤晓晓气恼的狠狠在茵茵头上摁了两下，只把她摁进桌子再也看不见，这才心虚的又看了一眼那忙碌不已的男人，她明明在想正经事，哪里有偷看，看自己家……摊子，光明正大的很，她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不过，他若不去，淇滨真的没什么让他能玩一玩的了。汤晓晓不自觉又把目光定在了那人上，明明一副与这小摊格格不入的骄傲和干净，却还是愿意躬为这里的每一个人服务着，他的行为，总是让人看不懂，忽然的来，然后又要忽然的离开。 “正元你来了，”汤万红高高的调子清楚的在人群里响着，“不用担心，茵茵在我这好着呢，丢不了。” 姜凤林白天已经为这精壮的汉子感到惊讶，晚上再见，姜凤林更加确定，那凛冽的气质，绝不是一个普通瓜农能种出来的过去。 耳边是客人熙熙攘攘的叫喊，只看了两眼姜凤林便又开始忙自己手头的事，而跟着汤万红走出来的汤晓晓，却被茵茵那丫头给拽到了一旁。 “怎么了茵茵？”汤晓晓蹲在地上奇怪的看着忽然神神秘秘的小丫头，可千万别是要让她帮忙求许她留在这玩，虽然见得不多，但汤晓晓一看到尹正元就心里打怵，别说求，话说明白汤晓晓都得好好夸自己一番。 “给，”茵茵从自己前面的大布兜里取了两张熟悉的东西，汤晓晓看了一会就知道，那用色可不就是“长谷庆典邀请函”的样子，不过这票她个小丫头又是哪来的？ “会场的哥哥姐姐们送的，”茵茵像是知道汤晓晓的疑惑，笑嘻嘻的给汤晓晓解释着，“他们定了我家的瓜，然后就给了我爸爸两张票，你和哥哥去吧。” 看着茵茵圆圆的小脸，汤晓晓忍不住上手捏了一下，她的票也是送餐时那帮人送的，看来还是尹家的瓜更受欢迎，票都比她要多一张。 “可是，”被汤晓晓捏着的脸扯着茵茵的嘴角，把她要说的话都扯的变了音调，汤晓晓握着票笑呵呵的问，“可是什么？” “可是你们要带我一起去，”茵茵揉着自己的小脸，眼睛却闪闪亮亮的看着汤晓晓，“爸爸不想去，他要陪妈妈，可是我好想去啊，你和哥哥带我去好不好？” 汤晓晓看着一脸祈愿的小丫头，这孩子的开朗总会让人忘掉她背后的悲伤，见她如此模样，倒让汤晓晓也狠不下心来拒绝，只能如了小丫头的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看着茵茵欢欢喜喜的跟着尹正元离开，汤晓晓想起那男人一厚重的“谢谢”，心里还是有着些许的恍惚。 虽然看孩子不轻松，可有了这两张票，还是让汤晓晓感到庆幸，谁说她不想去的，只是如果只有一个能得到快乐的机会，她更愿意是那个笨拙的傻子。 虽然都不曾提起过，但汤晓晓知道，姜凤林看到那票时是有过激动的，一种浅浅的渴望，即使被很快的藏了起来，可还是被汤晓晓看在了眼里，想去便去，想做便做，这是她能给予那个人的，仅有的一份惊喜。 第六十六章 惊喜和惊吓 惊喜？姜凤林看着汤晓晓又递过来庆典入场券，如果这就是惊喜，与其让他去这莫名其妙的庆典，还不如放他一晚上假，让他把那些看的人头疼的书早早译完才好。 “不去，”姜凤林转错过拦在他面前的汤晓晓，谁说他想去了，一个人去那种地方，无聊至极。 “别啊，你看你看，”汤晓晓见姜凤林竟然毫不动心，也没了逗他的心思，赶紧把叠一块的两张票伸到姜凤林的眼皮底下，“一块啊，去不去？” “你先把手拿开，”到底有几张票姜凤林不清楚，但是刚才他若闪的慢一点，现下这票可就呼他脸上了，看着还毫不自知的某人，姜凤林只能无奈的握着她小巧的腕子稍稍用力给压了下去。 汤晓晓不解的看着自己被强制放下的手，心里面暗自诽谤着，真是麻烦的一个人，想去就去嘛，非要表现的毫不在意，他到底知不知道这票有多难得。 “一起？”姜凤林看着汤晓晓因他一个动作立刻蹙起的眉头和撅起的小嘴，一声轻笑总算化去了那脸上挂了一晚的冷霜，如果是一起，那……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听完姜凤林的话，汤晓晓朝着终于有了点好脸色给她的人说，“啊，既然你害怕，那本姑娘就勉勉强强陪你走一趟好了，省的你这人说我小气，来淇滨了连长谷都不让你去。” 姜凤林对汤晓晓损他的话也不生气，把手里的抹布转到握着汤晓晓的手上，空出来那只，不安分的捏上了汤晓晓的鼻子，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有如此心思，汤晓晓羞怒的看着姜凤林，被压着的手也不安分的扭了起来。 两人这暗中较着劲，汤晓晓趁着姜凤林没注意，悄悄的一直垂在后的手臂，倏尔之间，不省半分力道的拧上了姜凤林耳朵，“让你使坏，还捏我！你也试试！” 一时忘了汤晓晓除了被他手里握着的那只，还有一个是自由着的，被汤晓晓一下扯住了耳朵，臭丫头手上的力道，痛的姜凤林直弯着腰求饶。 如此不经逗，不就是捏了一下，还的这样痛。 汤晓晓满意的看着如愿低下子的姜凤林，刚才还担心这万一自己伸手都够不到那人耳朵，或者被这机灵的滑头给躲了过去，那可就丢了大人，不过如今，姜凤林皱着脸喊痛的样子，实在是讨人喜欢。 “哈哈哈，晓丫头你这下手可得当心啊，万一把林子耳朵给拧了下来，那你这小摊可少了一个勤快人啊，可惜喽！” 不知哪里响起的调侃声，立刻让沉浸在制服姜凤林的美梦里的汤晓晓脸色涨红了起来，刚才只想着给这人送长谷的邀请函，怎么就当着这么多人面，在这大庭广众的和那不知羞的闹了起来。 “掉了才好！” 汤晓晓如被烫了一下般快速的撤回了自己的手，嘴上也不知是讲给刚直起腰的姜凤林听，还是回了那不知哪传来的浑话。 姜凤林低低笑了声，那人的话他自然也听见了，甚至这些子来训练的敏锐听觉，让他一下就锁定了大概的桌号，可也只是给那个位子的客人留了个摇头的背影，想起刚才自己竟然被拧了耳朵，一阵难得的不好意思闪在姜凤林的眸子里，若此刻仔细的打量下姜凤林，还能明显的发现，他现在可不止那受害的耳朵是红的。 即敲定了，姜凤林这心里的一个心事也算结了，虽然参加个庆典没什么意思，可有那个陪着，即使还是这个小夜摊，照样得趣。 等回了宾馆，杜奕霏那边姜凤林还是走了一遭的，虽然没那么严重，但看着好好的一个人只能趴在上呲牙咧嘴，去看个乐子也是不错的选择，何况，自己还留了点东西给他，就算不真的指望这人帮他都给弄好，也可以给他解个闷不是。 “弄好了？” 姜凤林见门开着便直接进去了，里面倒是少有的安静，不过要找杜奕霏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就趴在一进门就看得到的地方。 杜奕霏的屋子，在姜凤林的旁边，屋子格局差不多，唯一的不同，也不过是家具的摆设，而杜奕霏这间，桌子就是摆在一眼看得到的地方，而这一小方本来堆满食物的桌子，此刻多了一台不知道从哪搬来的台式电脑，至少看起来应该还是不错的，如果杜奕霏能换个姿势来用他的话，姜凤林相信它还可以比现在更好一些。 杜奕霏此刻体位极为奇怪，尤其这多出来的一张桌子，正好垂接在原来桌子的长边，而一柔软的被子正舒适的铺在上面，裹着它的，正是手里不停的杜奕霏。 姜凤林说话见杜奕霏竟是不答，疑惑一番，也没再提，脚下几步来到那怪异的桌旁边，眼睛看向屏幕时，好在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也还算老实的在录着走前交给他的那些。 只是这嘴里偶尔讲着的，那就很有意思了。 “哎呀，人家不要嘛。反正你今晚值班，你一个人也无聊对不对？你看咱俩多正好。“ “见你一面好难啊，才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是病人。“ “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我要喝饮料，冰箱里的喝没了，不行，这生意我只和你做。” “嘿嘿，来啊，我们一起玩耍啊！” 姜凤林在杜奕霏的边饶有兴致的听着，虽然不知道那电话对面的人是谁，可杜奕霏现在的样子，实在让他再也忍不住了那足以捧腹的笑意。 “玩耍，”姜凤林在杜奕霏围了一层又一层的股上拍了巴掌，“你想和谁玩耍啊？” 一巴掌惊醒了沉迷在自己世界的杜奕霏，突然的痛意让杜奕霏如虾米一样弓起了子，可是被子裹得太妥帖了些，光滑的桌面很给力的让杜奕霏整个子真的如鲤鱼打一般，滑向了宽厚的地面。 “啊！”恍惚一瞬知道自己悲哀结局的杜奕霏，屏着口气想腰把子再挪回那桌面之上，但生命的重量，再一次告诉了他，什么叫无济于事。 接，还是不接？ 姜凤林看着尖叫着马上要落地杜奕霏，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像要停了，那裹得如同一个脆弱虫子一般的男人，掉下去之前，至少还有一个活是在帮他，如此说来，帮一下好像也没什么，毕竟明天，还有好事在等着这喜欢舍己为人的好汉。 杜奕霏看着眼前放大的人脸，从惊慌失措到大喜过望不过区区数秒，而被人从碎裂的深渊给拉回来，再拉进一个男人的怀里，杜奕霏整个人如同木化一般的看着这眼前这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就在他眼前生生变成了罪大恶极的老狐狸。 “醒了没，”姜凤林环抱着一个大男人就像抱着块石头一样，见杜奕霏失神的厉害，姜凤林不满的用胳膊挤了挤杜奕霏，可看着怀里的杜奕霏竟然只跟他转眼珠子，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弯累了的姜凤林，和杜奕霏扯了扯嘴角，下一刻便毫无负担的把杜奕霏重新丢了下去。 刚刚嚎了一半的声音，终于在地上得了到圆满，姜凤林抬手捂着自己再也憋不住的笑，面对如此惨祸，虽然自己逃不了责任，可姜凤林实在有些控不住自己。 “姜凤林！你大爷！”杜奕霏扭着自己各处泛疼的体，这老狐狸轻薄他也罢了，竟然还下狠手，这就是兄弟！ 地上杜奕霏难耐的扭动，让看的人实在除了虫子再不做他想，姜凤林被他一骂，心里除了更深的笑意并无丝毫怨气，尤其把这大虫子搬回上时，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的杜奕霏，更是瘫软的如同整个人都废掉一般。 “哎，”时间不早了，姜凤林本想着来看一眼就回去休息了，谁想惹出这许多事，尤其杜奕霏那别具一格的姿势，很明显是在等他的问候。 “弄完了？”见杜奕霏不理他，装死的模样是一点没引起心里那点可怜之，不过姜凤林看着已经将近完结的电子稿，这干活的速度，还是值得称赞一句的。 “不错，”姜凤林手指灵动的点了下保存，这些省了他多少的力气，如果这些可以换杜奕霏想要的东西，姜凤林笑笑还是决定哄哄那像是真生气的孩子。 “有奖励要不要？”转看着躺尸的杜奕霏，这怪异的桌子倒是给了姜凤林一个极好的坐位，只轻轻一撑，姜凤林便稳稳的坐了上去。 不动？姜凤林好笑的看着仍闹脾气的杜奕霏，也不着急，手里随意的翻着自己记载了几十页的译文，复一，竟已记了这许多。 “没兴趣？那我这长谷庆典的入场卷就送人好了，听说还抢手，你说茜茜会不会不喜欢啊，也不知道那天她值不值班，不过打扫那大……” 姜凤林手里翻着本子，嘴里不停的给上的人讲着，那没人认领的入场券，到底该送给谁才好。 杜奕霏近来无事，早早便听说的长谷庆典，尤其每年一票难求的盛况，让很多空有钱的外地人都束手无策，当姜凤林一提起庆典，杜奕霏便已经睁圆了眼睛。 听着姜凤林一个个给他算过去送给谁好，连扫地那大妈都赫然在列，杜奕霏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终于还是决定认了这苦楚，反正疼都已经疼过去了，不如来点实际的让他安慰安慰这已然受伤的心。 “你要给她们我可真不理你了，”杜奕霏坐在上懒懒的和姜凤林囔了一句，他有多想去难道这人不知道吗？ “呦，厉害了，杜少爷您可千万别不理我了，我好怕啊。” 姜凤林轻笑一声，没理会杜奕霏转就想离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杜奕霏也强撑这一点脸皮，三两步爬到边就可怜兮兮的看着姜凤林。 “哎呀，我求求您还不行，我怎么敢不理您呢，”杜奕霏懒懒的谄媚着，虽然毫无诚意，但姜凤林还是停下了脚步，手里晃着那刚到手的票卷，也不说话，却引得杜奕霏来了精神。 “我去，老二你小子可以啊，哪搞来的！” 姜凤林闪过杜奕霏起便抢的飞扑，晃晃手里的票，朝一脸期待的杜奕霏说，“给你可以，你得答应帮我个忙。” “你，你这不扯呢么，”杜奕霏撇撇嘴，正了正自己闪到的子，“你说你交代的啥事我没给你的办得妥妥当当的，你在怎么能怀疑我的能力呢，你这搞笑？” “哦？这可是你说的，”姜凤林朝杜奕霏边近了两步，眼里全然是对杜奕霏如此明白的欣赏，“明天可别反悔。” “谁反悔是谁小狗，”杜奕霏眼睛对着那越来越近的票忽忽闪着星光，那是美好生活的召唤啊，杜奕霏不自觉朝姜凤林的方向倾了一倾，嘿嘿笑着的脸上还挑眉给姜凤林“汪”了一声。 “咳咳，”杜奕霏刚汪完，本想逗逗姜凤林的小把戏，竟然不巧被外人瞧了正着。 杜奕霏只看了一眼就撇开了头，畏缩的子也是丝毫不敢转过去看那来人一眼。 门外的是一个穿着酒店服务人员衣饰的俏丽丫头，她高绑的马尾乖乖此刻垂在脑后，只是本来就很大的眼睛，如今不知被什么吓得更是大了一圈。 “呃，抱歉打扰您了，那个您点了客房服务，双杯饮料，给您放哪？” 姜凤林看着一脸尬笑的茜茜，今天还真是她来值班，怪不得杜奕霏是电脑也有，陪聊也有，就是这一晚，不知道这机灵丫头到底挣了这笨蛋多少钱去。 “给他房屋里吧，”姜凤林朝茜茜笑了笑，却也拒绝这姑娘送来的东西，反正杜奕霏会自己为今晚的聊天付费。 茜茜一走，杜奕霏就迫不及待抢下了那票，姜凤林看着竟然还能如此灵活的杜奕霏，十分欣慰的朝着杜奕霏笑了笑，如此便好，省的为了这人担心，有个好体，才好应付明天的一切意外。 “不早了，你还不快点回去，”看姜凤林朝自己笑的邪乎，杜奕霏把票紧紧揣着自己怀里，脸上也立刻没了刚才的谄媚模样，只剩下了万分的嫌弃。 “你，好好留着，千万别丢了，”既然开始赶人了，姜凤林也没多待，走前特意嘱咐了一句，还是对这二愣子能不能好好把票留到那天感到忧心，这可是很重要的事。 杜奕霏不在乎的朝姜凤林翻了个白眼，难道还有比他更想得到这票的，竟然如此不放心他，难道非看他缝在自己皮上才叫重视？ 信不信分分钟缝给你看！ 第六十七章 难言的天赋 遇见一个人的频率能有多高，这个问题杜奕霏很是寻摸了好一会，尤其遇上就会倒霉，这完全是来克他的，何况三天三回，他是招谁惹谁了？ “小姑，我带你去看仙女姐姐好不好？”杜奕霏媚笑着朝手里那眼睛完全不看他期望地方的小丫头，今晚他就不应该出来。 “不去，我要吃棉花糖。” 杜奕霏面目僵硬的看着连想都不想便回绝了他的茵茵，既不能打又不能骂的心酸，无奈的杜奕霏都要哭出来了。 长谷庆典，这个杜奕霏拿到票后做梦都在期待的地方，只许了他短短的期待便又将他打入了深渊。 “茵茵，你认识的，今晚她就拜托你了。” 姜凤林同他说这话时，杜奕霏还混沌在缘分这种颇为奇妙的事里苦想，可是等茵茵咯咯笑着唤了声“傻子哥哥”以后，杜奕霏发现他今晚真的傻眼了。 “傻子哥哥你看什么呢？” 茵茵摇着杜奕霏的胳膊，看着杜奕霏真的傻了一般盯着她看个不停，难道是她今天太漂亮了吗？这红裙子还是妈妈给她缝的。 “第一，我不是傻子。” 对茵茵那极具迷惑的称呼，杜奕霏觉得还是纠正一下，刚才路人看他的眼光，可怜的他真的想骂人，而且这丫头怎么会出现在这？ “第二，我不知道你怎么来的，但是老二把你给了我，今晚上，你得听我的，懂吗？” 约法三章，杜奕霏看着不说话时一脸乖巧的小丫头，虽然想补上这第三章，但是被看的一时竟把前些时候乱七八糟的思绪都给忘了个干净。 “没了，先这样。” “好，”茵茵咧着嘴笑着，手上用力拉着杜奕霏这一米八的大个子，很轻松就混进了入场的人群，而带这孩子来的两个好心人，此刻早已经没了踪影。 但是，答应的爽快，翻起脸来同样的毫无压力，刚走了没多长，五光十色的街巷就迷了这小丫头的眼睛。 “棉花糖又不会跑，我们看完小姐姐再来好不好？” 杜奕霏深深地压着自己马上就要爆棚的怨气，眼前这红衣丫头可是可，捣起乱来也不比那帮臭小子差，尤其死活不同意他看这街上各种风格的姑娘多上一眼，每次义正言辞站在杜奕霏面前是，一句，“我是在帮你，”更是让杜奕霏连脾气都不知撒到哪里。 “我真是在帮你，”茵茵仰着头看着在她前面站着的杜奕霏，见他竟然一脸的不信，心里不由起了几分焦急，“你要信我啊。” “那你说说你到底在帮我什么啊，我又为什么一定要信你？” 信个臭丫头？杜奕霏毫不掩饰的给了自己一个已经无可救药的鄙视，嘴巴随意搭着话，眼睛却是一点没放过在遥远距离的尽头，那曼妙舞动着的优美姿。 “真的，”茵茵扯着杜奕霏的胳膊，这一点没配合意思的胳膊，晃的她手都酸了。 “在街上乱看女人是会被打的，”茵茵正经的语气让杜奕霏注意力转了回来，悄悄从丫头那魔爪下撤出自己胳膊，杜奕霏蹲下子看着茵茵，他倒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个规矩。 “谁告你的？”杜奕霏好笑的看着显然万分相信这个道理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上了谁的洋当。 “我爸爸啊，”茵茵看着杜奕霏，这个人不在乎的样子明显的她都看得出来，不过她说的可是真的，“上次我爸就打了一个乱看的男人，打的可惨了。” “啊？”杜奕霏被茵茵一提，等对号上那个精壮的汉子，嘴角也不由抽了一下，本以为农村人都憨实，还有这么暴脾气。 “为什么打人啊？” 杜奕霏瑟瑟问了句，虽然认真讲起来盯着别人看是不好，可真在乎的又有几个，更多的还不是巴不得别人多看两眼才好。 “因为那人偷看我妈啊。” 茵茵理所当然的看着杜奕霏，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果然是个傻子。 “咳咳，”杜奕霏佯咳几声压着被小丫头童言无忌搅起的心思，“你爸很厉害啊？” 虽然那汉子是给人种不简单的感觉，但是你要说真有啥不一样，还不都是普通人。 “我爸可是大地方出来的。” 茵茵骄傲的拍着杜奕霏的肩膀，脸上泛起的笑就像是那是一份很大的荣耀，就像拥有那荣耀的是她本人一般。 “哪里的大地方？”杜奕霏压着眼底的不屑，他这槐安之光都没说话，槐安可是全国前八的城市，大不大。 “不知道，”没想到被这问题难住的茵茵，之前的骄傲，就像一个鼓鼓囊囊的气球忽然被刺了一下，卸了气的样子，完全没了之前看着看那的精神。 “我爸爸，没告诉过我，”茵茵低低的说着，委屈的样子杜奕霏知道她一定是想问的，可到如今，不是没说出口，就是讲了也没的得到那答案。 “没，没说就没说，大地方吗，说不定是哪隐世的高人呢，当然要保密，是吧。” 杜奕霏拉过茵茵抱了抱，嘴上笑着给她解释这并不重要，虽然他也好气，但是心里也知道没必要挑开人家两父子之间的秘密。 “我们去买棉花糖啊，”杜奕霏拉着茵茵朝她希望的地方走过去，反倒是茵茵问了他句，“你不等仙女姐姐把舞跳完了？” 杜奕霏瘪着嘴不舍的回顾一下正跳到处的舞蹈，嘴上却是大义凛然的朝茵茵说，“不等了，一会人家男人再出来把我也打了。” 拿到了棉花糖茵茵倒真的安静了好一会，而争执久了，走的杜奕霏也心俱疲，两个人，一大一小的远离这庆典人群，坐在街边的老树下，一人一个大大的棉花糖tiǎn)的万分满足。 “你来长谷是为了什么啊？” 茵茵扯下一大块棉花糖塞进嘴巴，化掉的糖渍在她嘴角粘了一圈，此刻正借着长谷通明的灯火，一样明晃晃的映着光。 杜奕霏侧着头看着自己旁边的小丫头，她的话还真是问到了他，他就是来凑闹啊，不像吗？还是来长谷必须带点什么正经想法？ “你其实是来找小姐姐的吧，”茵茵嘿嘿笑着问杜奕霏，这个人想法太好猜了，尤其从刚才就一直看街上的漂亮姐姐，真以为她不知道呢？ “咳咳，”杜奕霏这次真的是被那棉花糖给呛了一口，等平了这口顺不下去的心气，杜奕霏无奈的看着远比他想的还要机灵更多的小丫头，“你倒是知道的多。” 茵茵得意的哼了一声，她当然知道，知道的可多了，“你就是个傻子，光这么看可骗不来小姑娘，你这不行。” 行不行用你管？杜奕霏恨恨的看着三两下搞定那棉花糖的小丫头，不服输的也几口填了个干净。 “那你说说，怎么才能骗来小姑娘？”杜奕霏艰难的张着被满口棉花糖粘的张不开的嘴巴，可不说出这话，杜奕霏总觉得憋的难受。 “小傻子，你可别跟丢了。” 茵茵一跃跳下那围树的高台，小小的子灵巧的转留了一句便跑没了影子。 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小丫头竟然来真格的，杜奕霏慌张的看着一转眼又没了影子的人，他可是尽力了的，但这丫头怎么就如此不让人省心。 虽然是这么说，可看着茵茵越跑越远，杜奕霏还是认命的跑了过去，他可不敢真不去管那丫头，天知道这丫头又能给他惹出什么事端。 “哎你！”好不容易追上茵茵，杜奕霏话都没说完就眼前这一幕给点亮了眼睛。 “哥哥！”茵茵抹了抹眼睛可怜巴巴的抱住了杜奕霏的腿，懵了的杜奕霏无措的看着不知这一会是怎么了的丫头，还有朝他们走过来的，那个比刚才跳舞的还漂亮的姑娘。 “她是你妹妹啊，这里人多可要好好看着点。” 女人怜的在茵茵头上揉一下，看着茵茵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重新蹲了下来，认真的和茵茵说，“小妹妹，不可以再自己乱跑了知道吗？” “嗯嗯，谢谢大姐姐，”茵茵朝那姑娘笑了笑，见杜奕霏竟然还没表示，心里叫了声傻子，还是自己补了一句，“哥哥我们请姐姐吃雪糕好不好，刚才我看到一家特别好吃的店呢。” “是你这丫头想吃吧，”杜奕霏无力的吐槽着，却还是朝那正捂着嘴偷笑的漂亮姑娘发出了邀请。 几个人散的很快，但是杜奕霏满足的看着手机里多了的联系人温妮，得意的笑就没再从他脸上消过。 “你可以啊，”杜奕霏赞赏的看了眼正tiǎn)雪糕tiǎn)的欢快的茵茵，“你怎么知道她一个人的？” “因为她买的东西都自己提着啊，这么漂亮一姐姐，有朋友的话肯定会帮忙吧。” 就这茵茵这番话，杜奕霏还真想起了温妮是提了很多袋子，“可……” 这是个小丫头该知道的？ “还要不，我又看到一个仙女姐姐，就是有她朋友在。”茵茵眼睛望着远处一角，嘴上先好好tiǎn)了一口手里那化的极快的雪糕后，才悠悠的问着边之人。 “你这丫头，能不能玩点别的，哪呢，我先瞧瞧？” 杜奕霏皱着眉朝茵茵不断望着的方向看着，可怎么也瞧不见还是让他认了怂，这丫头会骗漂亮姑娘，他信。 “嘿嘿，等会，不着急。” 茵茵声音呜呜的搪塞着，杜奕霏很想问等什么等多久，可还没他等开口，一见茵茵那丫头正被塞嘴里那一大块雪糕，着实冰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杜奕霏还是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这丫头也太贪心了，又没人同你抢，吃这么快做什么。” 茵茵呜呜的回了两句，杜奕霏也没听清楚，等她咽下去再问时，茵茵却是不再回了，极快的解决掉那一星半点的雪糕渣，扬起一个无辜的笑问杜奕霏，“准备好了吗？” “出发！” 这一晚，杜奕霏没想这里原有如此多的没人，尤其很多戴面具的姑娘，茵茵一眼就辨的出是不是杜奕霏喜欢的类型，可每当杜奕霏问起她是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茵茵又万分神秘的看着他。 “我看到了，你买的那个东西，送人的吧。” “你……你管这么多呢。” 被人这么戳破，杜奕霏红起来的脸，连带着手上也不觉无意的摸了摸那放着礼物的布兜，那个东西很简单，只是路上看到了，便一眼想起了那个人，若是她带着，一定是极好看的。 “哎，说你傻你还不信，”茵茵擦着自己又骗来的一把串上占满的油渍，心满意足的叹了声，“那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姐姐吧，你还是不要这么招惹别的女人了，被那个姐姐知道，有你受的。” 杜奕霏看着人小心大的茵茵，这小小的人，讲起话来如何小大人一样，有趣又气人。 “你从哪知道这些的，也是你爸教你的？”杜奕霏拍了拍茵茵的脑袋，这脑袋里装的东西真让人惊讶。 “不是，”难得没把自己万能的父亲搬出来的茵茵倔强的仰着头，“我自己学的。” “从哪学的？”这就是天赋？杜奕霏是不信这种感觉能学到的，要说是天生倒还讲的通。 “看啊，我每天都会遇到很多人哦，他们……都不一样。” 杜奕霏看着忽然变得有些奇怪的茵茵，这个“不一样”不是肯定的吗，除了都是人，自然都是不一样。 “真的，”茵茵看着杜奕霏随手抢过这傻子竟然还没吃完的串，茵茵不客气的啃了一口说，“我卖瓜可厉害了，什么人买什么瓜我都知道，就像有的人，只是为了吃个味，他也不在乎钱，就卖贵点，还有的会买很多，是真喜欢吃我们家瓜，我就算便宜点，还有那种一看就和我们一样穷的，我也算少一点，再就是……” 茵茵在一边掰着指头数下去，杜奕霏却不爽的夺回了仅存的几根，恶狠狠的说，“还有像我这种好骗傻子，价格就卖再高点是吧。” “爸爸不让我这么干，”茵茵傻笑一声勉强解释着，“可是我知道爸爸还缺很多钱给妈妈看病，如果不这样，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帮帮他们了，我不小了，我能做很多事。” “你知道的倒是多，可是你这样挣来的钱，你妈妈也不会开心吧。” “嗯，”茵茵晃着自己的小腿，低沉的样子让杜奕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傻子哥哥，为什么都是挣钱，妈妈却宁愿花爸爸的都不会花我挣来的。” “为什么？因为他是你爸爸啊，你这丫头问的什么奇怪问题。”杜奕霏扔掉只剩木签到盒子，这丫头太能吃，跟着吃下来他都要饱了。 “可，他不是我爸爸啊……” 第六十八章 那些惶恐的希望 “很闹。” 熙攘的人群里，姜凤林悄悄地拉过汤晓晓的手，低低的声音淹没在人潮里，只剩了一点让人酸酸的熟悉。 “嗯”汤晓晓胡乱的应着，低着的头，眼睛连路都看的模模糊糊，被释放的灵魂，不知道此刻正漂泊在哪里，连脚下的每一步，都任由那人的大手，随意的拉向他所想去的任何地方。 姜凤林轻叹口气看着毫无精神的汤晓晓，走了大半条街，这人除了点头摇头，要不就是一声比蚊子声音还小上几分的“嗯”。 街上流走着千百个不一样的人，这皆是面带笑容的路人，没有一个人为停在了路中间的两人侧目，姜凤林紧了紧握着汤晓晓的手，心里的千般滋味，最后都化成了一个浅浅的笑，和一句，“你知道今晚最适合什么吗？” 安静的周围，汤晓晓看了眼自己被握的有些隐痛的手指，无神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着红，喑哑的嗓子说了今晚他们自进了长谷以后的第一句，“什么？” “放肆，长谷庆典你不会忘了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吧。” 姜凤林看看周围，那么多的笑脸在，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今晚的意义，所以，姜凤林不想在这满是快乐的地方，让那个她失去这样的美好。 长谷庆典，汤晓晓在心里默念了遍这从她有记忆以来，最先接触到的第一种文化，就是快乐。 还记得以前他们一起来长谷时，爸爸给她讲过关于长谷的事，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都还在，会在庆典时收摊出来玩，那时候，街上人还不多，有的，只有慕名而来的本地人，为的，就是这一晚的快乐。 “才不是，”汤晓晓低下头拒绝了姜凤林的话，爸爸才不是这么讲的。 “是吗？那你说，为什么长谷的庆典会这么受人喜欢？”姜凤林拉着汤晓晓开始继续走，停了许久，这街道已经愈加的拥挤起来。 为什么？汤晓晓握了握那温暖的大手，凉凉的夜风吹得人很舒服，那个故事，她一直记得。 长谷原本是个小村子，里面的村长很他的家人和村子，有一天村长晚上巡完村子以后，本想着回去和自己家人下棋喝酒，度一个美好的夜晚，可就是半路上时，村长听到了几个孩子的说话声。 “过几天开学了，都没玩够，天天作业烦都烦死了。” “学习学习，反正大人也只知道这一句了。” “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啊，学生要天天学习，成了大人又要天天上班，想想就无趣。” “是啊，今天，明天，有什么区别呢。” “要不我们叫人一起去城里吧，就去一天，等真开了学就没时间了。” 村长听着几个孩子的谈话，虽然幼稚些，却深觉其中也不无道理，而且孩子们不喜欢学习，已经感到疲累也就罢了，竟然商量着一起去遥远的省城，一路的危险自不必说，这样的想法，却是他没有处理好的一个梦。 村长从回去后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尤其里面还有他自己的孩子，村长一直想给那孩子最好的，给村子最好的，却在那晚，明白了自己的失职，而他最大的失职，就是没有让他的人感到幸福。 为了弥补这分亏欠，村长召集村里所有的人开了会，并请了村里脚程最快的人家赶去了城里，去邀请城里最好的戏班，最好的讲书人，还有最负盛名的食铺老板们，一起来村里，开一场庆祝孩子们假期的庆典。 孩子们为庆典感到开心，但最开心的却是村里的大人，因为村长要求所有人必须参加，所以每个人虽然请假请的不不愿，可是心里却都为了这一场庆典感到开心。 “这庆典，是为了寻找溜走的幸福，”汤晓晓认真的和姜凤林说。 那庆典，是为了让错过的人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村长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只是他大概也没想到，最后竟然带着长谷一起发展了起来。 “那你的幸福呢？”姜凤林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糖葫芦，红红的果子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糖浆，而姜凤林的话，也如同这一看便酸极了山楂，直酸到了汤晓晓的心里。 她的幸福，她也不知道。 姜凤林见她不答，嘴里咬进了一个山楂，说话含含糊糊道：“你等我一会。” 汤晓晓没听清，可不等她问上一句，姜凤林已经松开了握着汤晓晓的手，一直环绕的温暖突然离开，汤晓晓若有所失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自由的，让她好不习惯。 “一会？”汤晓晓一个人退到街边墙角已经好一会了，可那人说的一会，却还是没有过去。 为了找那忽然消失的人，汤晓晓漫目望去，原本不被注视的街道和人群，忽然一下活现在眼前，每个人，每块砖瓦都像是被人掀开了灰暗色的帘幕，闹的，竟让汤晓晓一时失了神。 “你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希望现在你仍然如此。” 汤万红在汤晓晓出门前曾对她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汤晓晓看着人流，听着耳边不绝的嬉笑，一勾浅浅的弧弯，终于现在了汤晓晓静了一晚的脸上。 “嘿，你想吃棒棒糖吗？”一句话引得汤晓晓转过脸，惊讶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边的五彩大棒棒糖，细白的糖杆莫名伸出了两个张牙舞爪的白胳膊，而那肩膀上扛着的，更是一个比体不知大了多少倍的五彩糖盘。 “不甜不要钱，”棒棒糖嘻嘻笑着和汤晓晓开着玩笑，那大盘子却让它不得不时时去扶一下好像一晃就要掉落的头。 “真的？”汤晓晓认出这大棒棒糖竟然是走开的姜凤林，虽然不知道他从哪找来了这衣服，可还是笑着和他闹了一句。 “真的。”姜凤林举着自己大大的头，这重量犹如举着一大厚被子，怪不得这么可却没人去租，老板竟然也好心的给他半价，悔不当初，也许刚才拿了这糖旁边的大牛就好了。 “是吗，”汤晓晓笑一声，脚上退了两步，一下就跃上了那围着灌木的高台，“你来。” 见汤晓晓喊他，姜凤林如她所想，托着头就靠了过去，这时一个正在背后拍着姜凤林大大脑袋的小娃娃也露出了真面目，汤晓晓看着一脸歉意的抱着孩子快步走开的人，嘴上也没同还犹不知此事的姜凤林提起。 “再过来点，”汤晓晓背着手站在台子上，一下俯视的高让姜凤林想要看着她的动作也更加的困难，可是汤晓晓那红着脸撒般的样子，如同有神秘的魔力，引得姜凤林又往前了一步。 “什……” 姜凤林刚要问汤晓晓要做什么，那双手已经接过了他沉沉的头，半启的高度露出了姜凤林的鼻子，再不往上抬起的头，更是严严实实的拦住了姜凤林的眼睛。 看不到，却更让姜凤林感到心惊，从忽然靠近的呼吸，再到落在唇上的柔软，虽然只停了一小会，可突然的触感还是让姜凤林恍惚觉得时间都停在了那一刻。 “明，明明是酸的，骗人。”汤晓晓快速的撤回自己举着那大大头的手，脸色红红的朝那奇怪的大棒棒糖说着。 “甜，甜的，要不你再试试？免费。”姜凤林压着心里翻涌的欣喜，连头上的重量都好像忽然轻了很多。 “不要……”脸，汤晓晓低着头，本来就是没控制住的大胆，刚才就是脑子有一，如今忽然被戏弄，虽然知道那人看不到，却还是抑不住心里的羞恼。 姜凤林晃了晃自己硕大的脑袋，此刻倒是幸亏有了这大头帮他当着，不然这脸上的红，也肯定要被人笑话。 之前一直被人说，容易让人昏头，如今昏不昏姜凤林不知道，倒是让他有点你上头，可惜，依汤晓晓的子，今晚估计是再不会有了，可就算只这一下，仍然有些让人幸福的不真实。 这一晚，姜凤林带着汤晓晓走遍了长谷庆典的每一个地方，不管是人潮拥挤的戏剧团，还是少人人踏足的大杨柳树，这长谷的每一地方，汤晓晓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熟悉，可今晚，汤晓晓发现原来这里和她记忆里那个如此不同，或许，只是在这里寻到的幸福再不和以前一样了。 “你的愿望是什么？”姜凤林拿着一盏刚拆好的孔明灯，借来的笔在那上面挥舞了几下，转头时，姜凤林看着汤晓晓还在聚精会神的写着，那笔下划过的一切，都是姜凤林所好奇和期待的。 “很多，”汤晓晓轻轻的回了姜凤林一句，远处再次绽放的烟火璀璨的挂在天上，汤晓晓不自觉浮了一个笑，再低眸时，笔下已经收了尾。 再抬头时，见姜凤林还是不住地盯着自己，汤晓晓红了下脸，俏的念了一句，“不可说。“ “好，”汤晓晓不愿，姜凤林也不强迫，笑着看汤晓晓熟练地给手里做工精细的灯点上烛火，遥遥的把灯送上了天，这才终于回到了自己手里这未明起的灯上。 “晓晓，谢谢你。”姜凤林注视着一直目送那灯飘向远处的汤晓晓，那人脸上的笑如同有着传染力，完美又强力的侵袭了姜凤林，而且他毫没想过去抵抗。 一声谢谢，让汤晓晓不明的看着姜凤林，“什么？” “谢谢，”姜凤林认真的看着汤晓晓，即使她不明白，即使她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姜凤林还是忍不住上去抱住了汤晓晓，在她耳边，再次讲了遍，“谢谢。” “谢谢你来到我边，谢谢你带给我的所有美好，谢谢这些年你的付出，谢谢你，愿意一直等着我。” 姜凤林的话，湿湿的打在汤晓晓的耳朵上，那气熏人得很，不自觉就让汤晓晓红了眼眶，可是，汤晓晓忽然觉得自己根本担不起这声谢谢，她什么都没做，更什么也没做好，又怎么能担得起这一声谢谢。 “不，”汤晓晓低低的拒绝着，明明是她先放开了手，可是现在，却还是忍不住贪恋着他的温暖，曾经汤晓晓很多次都告诉自己，被她藏在心里的那个人根本不在乎，可他却在和她说谢谢，该说这些的，明明更应该是她。 “别再拒绝我，”姜凤林被那声“不”吓得有些害怕，环着汤晓晓的胳膊更用力的紧了紧，“别离开我，汤晓晓，我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得，你呢，答应我的你还记得吗？” 汤晓晓任由着眼睛里的泪流着，不是不想管，可是怎么也管不住而已，那泪水沾湿了那人的口，明明被如此束着难受的厉害，可还是让人忍不住对那温暖的贪恋。 “我记得啊，每一句，都不曾忘记过。”汤晓晓张了张口，可是那话到了嘴边，心里早已经念出去，嘴巴却不会动了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晓晓，我回来了，”姜凤林沉沉的念着，你知道吗，再不会让你等了。 汤晓晓不知自己是不是这一刻才被解了定的魔咒，可是那又如何，强壮的手臂紧紧地箍着自己的体，汤晓晓只感觉自己好像等这一句等了很久，可除了眼泪，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再哭我衣服都透了，”姜凤林委屈的看着还不住擦着眼泪的汤晓晓，刚才打车回来那司机的眼神就看得他不舒服，好像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都怪你，你……”汤晓晓也知道这很丢人，可是一想起这人还记着她，一想起他真的来找她，一想起，说着回来的人，马上又要离开，汤晓晓怎么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你又要走了是不是，”汤晓晓趴在姜凤林的背上，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因为这一句，悄悄又滑下了一颗。 “我知道的，你不用瞒我，上次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留我一个人在这，这次，你还是没告诉我。”呜咽的声音听的人心疼，可汤晓晓并没有给姜凤林说话的机会，手臂用力环了环姜凤林的脖子，紧勒着的痛意让姜凤林站住了脚步。 “告诉我，你不是又要走了。” 第七十章 命运的转盘 庆典从落暮开始，将持续到夜里三点，虽然一部分已经早早退去了，可长谷仍是一派欢乐气象，这样的氛围，每每直到结束都不会降温，要一直到第二太阳升起，欢闹的人们才会结束这一晚的欢庆。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在这里面，唯藏一个一樱粉的女子，金色的头发在夜里很是醒目，精美的仿佛是个似人般美的布偶娃娃。 只是，这布偶娃娃一惊艳，偏看起来与这喧哗世格格不入，那一脸的忧愁，想必她这心里此刻，正不知结了多少的因果缘孽。 “喂……”吴迪做了半天不动的娃娃，唤醒她的是一阵悠扬的钢琴曲，可这里太乱太杂，那边传过的声音，让她听得实在费力。 “大点声，不然我挂了，”吴迪低低的说着，虽然这号码陌生，但是此刻打扰她的都不是好事，打扰人幸福不好，打扰一个人的悲伤，也不见得会被感激。 今晚，是多久前的计划？票，衣服，还有想和他说的一句句话，明明都已经准备好了的，却把最重要的那个他丢了。 电话另一面的人也深感无奈，这么久，等不来一个电话也就罢了，自己趁着之前她提过的子打电话来问问，却发现这人精神又差的厉害。 “你在哪？”栗阳皱着眉踱出宿舍，和电话另一边喧闹不同，这个时间他这边刚晚修结束，但是空寂的礼堂寂静无声，除了宿舍里翻着乐谱的异国使者。 “你说过今……”栗阳不知道那边听没听清楚他的话，可是那边挂断的电话，半点不像认出他的样子，她还在生气吗？栗阳看着暗下的屏幕，国内应该已经快凌晨了吧，她去了哪？ 锲而不舍的电话追过来时，吴迪看着闪着的那个名字，刚才都不曾注意，可现在看到了，却更不知该和那个人说些什么。 熬夜，被抓了，若是以前那人又该皱起那横眉，可现在，只有一个听不清的电话，接了，他们之间还能说什么。 “有电话？”周宇去边上巡了圈吃食，此刻正抱了满怀回来，这个人走了一夜，虽然不知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可知道饿就是好兆头。 “怎么不接？”那电话的调子实在与耳边此刻听到的不同，但是那小小的电话就这么被吴迪握在手里，既不接，也不挂断，只是任他响着，像是听的那一曲琴音入了迷，再也不见其他所有。 “喂……”吴迪接起电话，声音干脆的像是换了个人。 “安迪，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栗阳紧张的问着另一边那人，电话里的嘈杂，扰的他心里难受，彻夜不归，她到底在哪？ “……说，”吴迪听着耳边的声音，是那个人的，可是为什么一点都不期待了，明明以前每一个字，都让人感到开心，现在，不过一团藏在噪音里的陌生。 “你别这样，你不是答应过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为什么又夜不归宿，你告诉我你在哪？” 又？吴迪好笑的轻哼一声，她怎么担得起这个“又”字，早就不止一个了，可是，每回她都在等那个人把她给骂回去，却终不过是一场空等，一场自作多。 “长谷，”吴迪并没瞒着栗阳，她和他提起过的，只是，他没放在心上，而且就算告诉了他又怎样，他还能找过来？ “有事？”等了片刻，反倒是那边没了声音，吴迪看了眼手机，仍亮着的屏幕，空无一点声音。 “回去吧，为什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栗阳无奈的哄着，吴迪的倔强他清楚，却也是别无办法，明明已经改过，还是经不住惑。 “哦，”应了一声，那声音就像每次他见到她做错事又不知悔改时一样，恨铁不成钢？可她就是这样的人啊，他竟都是不知。 栗阳看着挂断的电话，那没被回答的请求，大概是被拒绝了吧，可他又能怎么样，明明知道她不会听，还是白白讲出来惹她生厌。 周宇递了一份给吴迪，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着，虽然还是她，但是那个电话，让本来就不快乐的她，更忧伤了。 “回去吗？”周宇看着渐渐显露的光，这街上人也慢慢少了，不过长谷确实如她所言那般的闹，只是她却丢了那玩乐的心。 “回去干吗？”吴迪咽下嘴里那颗地瓜丸，“还有很多地方没带你去呢。” 吴迪的话像个在执行任务的孩子，偏执的想要完美的达成所有的计划和想法，但是计划如何赶得上变化，可周宇还是决定陪她玩下去，如果这能让她开心一点的话。 早已经退场的姜凤林和汤晓晓，两个人到了巷口便下了车，这里面虽然进的去，但是扰了他人休息总是不好。 姜凤林感受着埋首在他背上的汤晓晓，如果不是那被风吹透的凉意，他都以为汤晓晓已经在他背上睡了过去，可这眼泪怎么会如此多，那人的眼睛，想必明天一定会是肿的。 “快到了，可别哭了，一会伯母瞧见也以为我怎么你了，那我就真的说不清了？”姜凤林可怜兮兮的话，只换了汤晓晓在他背上的一锤，如果此刻有什么让汤晓晓抬不起头，自然是那已经肿了的眼睛，连视线都已经受了几分影响。 “你还没回答我？”汤晓晓闷闷的声音在安静的巷子里响着，这个事，她过不去。 “不会，再也不会不告诉你，再也不会离开你。” 姜凤林轻笑了声，那人的那点执着，是被吓怕了吗，不过以前是他不好，如果这能让她安心，那多问几遍又有何妨。 环在脖子上的胳膊一直在收紧，姜凤林用力把有些下滑的汤晓晓往上托了一托，“我们得快点了，一会太阳出来，被老板发现该怪我们夜不归宿了。” 这路走的多了，姜凤林很轻松就寻到了汤晓晓家的院门口，虽然汤晓晓对姜凤林竟然如此清楚位置所在感到奇怪，可还是没拒绝他进去，这一路，背着自己这个百斤的姑娘，真亏他没叫累。 “嘿嘿，”汤晓晓看着只是让个门便让他如此奇怪的笑，若不是今天太晚她看花了眼，就是姜凤林这看着聪明的人，其实也傻的厉害。 “你……” “你饿不饿，有鸡蛋吗？” 汤晓晓还没说话，姜凤林已经有种跃跃试的兴奋坐在沙发旁边，那眼睛扫了几眼便收了回来，可这人真的进来也不过几次，怎么熟的和自己家一样。 “要鸡蛋干吗？”汤晓晓奇怪的问，这个点吃这些不好吧，“你要饿了我去给你下点面条。” 看汤晓晓竟然真的要起去做点什么，姜凤林好笑的把人压回沙发坐下，“不是我，你今晚都没吃什么，而且你这眼睛，滚两圈再去睡吧，不然明天一定肿厉害的。” 姜凤林的话，让汤晓晓不自觉揉了两下眼睛，哭那么久，现在应该难看死了。 有些人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好猜，就像汤晓晓，那一抹嫣红软软趴在她小小的脸上，现在一定特别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给埋起来。 “我去给你看看还有没有，在冰箱里？”也不多说，姜凤林问清楚地方就上了手去做，只剩汤晓晓一个人捂着自己发烫的脸，暗自悔恨，刚刚怎么就把人放了进来，虽然是可怜他这一路背着她辛苦，但她哭可不也是这人惹得。 姜凤林在厨房叮咚乒乓的响着，汤晓晓躺在沙发上，这一晚上实在累人，如果不是为了等姜凤林的鸡蛋，不是为了明天眼睛能好过点，现在汤晓晓真想马上就去睡上一觉。 脑袋沉沉的刚要先眯上一小会，汤晓晓昏沉的脑子就被一个手机提示音给吓的清醒了很多，下意识的四处寻着那声音出处，找到了才知道，那是姜凤林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那消息话不多，对杜奕霏发过来的，“老大又给我打电话了，不然你回苏扬看一趟？” 苏扬……他们几个人之间的事汤晓晓不清楚，可是汤晓晓知道现在苏扬需要姜凤林，看杜奕霏的口气，他果然没撒谎，他还没答应回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个，反倒更让心里难受。 “好了好了，你先躺下，我给这蛋稍过下凉水。” 汤晓晓慌张的看着忽然冒头的姜凤林，手里的手机被他一吓更是直接丢了出去，好在桌子上一盘瓜子，满满的淹了手机一半，也正因为扔掉了瓜子盒里面，才没“啪”的一声想了出来。 手忙脚乱的把姜凤林的手机捞出来好好擦了一番，可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里那手机还是粘上了很多瓜子的渣灰。 “来吧，”姜凤林出来时，汤晓晓刚把手机放下，看着汤晓晓正襟危坐的样子，姜凤林握着手里的蛋奇怪的问，“怎么了。” “没，没怎么……”汤晓晓摇着头，眼睛不安的看着姜凤林高高的子，看他示意自己躺下，这才恍然的把自己仰在了沙发里。 姜凤林绕到一遍，手里的蛋轻轻的触着汤晓晓有些泛红的眼睛，“烫吗？” 那声音里的那么近，黑色的眼目让那声音如同来自天际，来自四面八方，舒服的温让眼睛一下就好了很多，可此刻的安宁，还是没能压住汤晓晓心里那片苦涩。 “姜凤林，”汤晓晓闭着眼睛出声喊着。 “我在，”虽不知怎么了，姜凤林见她不动自是手上不停，低低的嗓音就像是梦里的呓语，迷惑着汤晓晓，不要再继续说接下来的话，可她放不下，也过不去，更不敢相信，也不愿意接受这让他丧失所有的。 “你回去苏扬看看吧。” 汤晓晓声音一些哽咽，明明想控制住，可心里还是翻涌着压不住的委屈，它总是那么放肆的挂在那里，让人拿它毫无办法。 这话并没得了姜凤林的回答，只是在更安静的世界里，汤晓晓模糊记着自己被人抱进了房间，那人上味道很好闻，尤其眼睛上温暖的余温，暖的人舒服至极，连那晚的梦，汤晓晓都半点不记得，只一觉就睡到了该起的时候。 尔兰，看着栗阳脸色不佳的模样，和训练室的人打声招呼，沈凌拉着栗阳就走了出去。 “有事？”从没打扰过自己训练的沈凌，这次确实奇怪，尤其沈凌古怪的脸色，更让人摸不准是到底为了什么，而且好像还是一个极大的事。 “有事？这话该我问你，”沈凌气的脸色有些带黑，连眼镜都没了平的文雅，丝丝的怒气，大概只有恨其不争才能形容。 见栗阳真的躲避起来不看自己，沈凌两步绕到栗阳正面，“你是不是给吴迪那丫头打电话了！” 把自己精神搞的这么差，训练竟然错了还不自知的继续弹着，这一点都不想平时栗阳对自己严格的子。 “沈哥，我是不是来错了……” 栗阳并没反驳沈凌的话，尤其他说的其实确实是真的，今天状态的差劲栗阳自己也有所感觉，可他还是忍不住想着，他是不是并不该来，该留在那个人边，好好陪着她，守着她。 “你的志向就只是一个女人？” 沈凌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栗阳，从来他都以为栗阳对音乐是认真的，即使吴迪在时，该怎么做栗阳仍是能辨的清楚明白，可如今他们不过离开了几，如何已经昏头至此。 “我……不知道……” 栗阳盯着花圃里一丛烈的鲜花，这里的一切都很美，可是那个人并不愿陪他一起来看，就像，如果没有那个人在的舞台和重终点，真的还是他最期待的那个吗？ 沈凌半垂着眼眸，见栗阳此刻如此迷茫也不由开始思考，“拼搏是条向上的路，没人能一直陪着你，如果你的人不喜欢你的音乐，你会如何，选择继续音乐，还是转拥抱人，这是你必须要做的选择，也是每个人都必须选的。” 沈凌的话，像是讲给栗阳，就像是讲给自己，那年他选择了音乐，可他的路已经到此为止了，当初如果知道是现在的结果，还会那么决然的转吗，痛过后的平淡，让他失了最初的激。 那本该是为你奏起的歌，可没了你，那也只是一首苍白无力的华美乐章，从此除了琴音，再无半分美好。 第七十一章 关于苏扬男人的偏见 姜凤林回到绿源时，路过杜奕霏的屋门，本想和他说上一声关于苏扬的事，但看着门边连光都没亮着，大概今天看那小丫头应该让他耗了颇多的气力。 今晚的庆典，姜凤林本以为会收到很多杜奕霏发来求助的短信，为此姜凤林都已经做好了随时准备收拾烂摊子心理铺垫，只可惜杜奕霏竟没用上他，安静一晚上的手机，只收了那一条催促的短信。 汤晓晓看没看过，姜凤林不知道，但是汤晓晓知道苏扬的事，这件事却是无可厚非，而且显然，已经成了她不知何时埋在心里的疙瘩。 第二次，姜凤林为此感到愧疚，他让所的女人，一直不能放心的信任他。 回去？回到房间，姜凤林看着自己桌上摊开的书本，那书页已经被风吹翻了书页，书脊中间夹着的一根细细的碳笔，姜凤林用手压着那书，另一手失神的把玩着笔，转动着的屏影，就像他此刻闪过无数的心绪。 姜凤林何尝不知苏扬需要他回去，可人总是贪心的，由此思彼，对汤晓晓，姜凤林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二，有些事还是早早要说明白，可杜奕霏无人响应的房间，倒让姜凤林皱了皱眉，老三何时如此勤快，这个时间，还以为他一会又要和他讨饭来吃。 “奇了怪了，”姜凤林看着空dàng)的广场低念了一句，杜奕霏不知所踪，连汤老板今也不知怎么了竟然连摊都没出，往这时，桌子都要收拾完了，今实在是奇，看了这么多次手机，也并没人告诉他说，今天不开业啊。 “晓晓，”好不容易接通了电话，姜凤林刚想问是什么况，可还没等开口，汤晓晓就语气比他还奇怪的回了一句。 “你，你别来了，以后都别过来了。”汤晓晓一句话说的吞吞吐吐，那话里奇怪的示意，更是让姜凤林满头雾水，这今天到底什么况？ “为什么？今天不开业？”姜凤林环顾了下空寂的四周，这时候都不见影子，显然是真不不打算开门，但是汤晓晓刚才说的，“什么叫以后不用过去了？” 他这是被抛弃了？姜凤林戚戚的想着，这按说如他一般吃苦耐劳，手眼灵活，人见人的廉价劳动，怎么还是会有被炒鱿鱼的一天，难道他做了什么惹汤老板生气的事？ “反正你做你该做的事去，别再来我们家了，再来，再来的话，见一次打一次！”汤晓晓恶狠狠的说。 虽是如此，可不明不白的，姜凤林也不知道这世界怎么忽然就变了张脸。 那天，姜凤林有了一个假，忙了许多，经常熬夜反倒是让他躺上怎么也睡不着，可这假眼瞅着要无限期的放下去，姜凤林还是感到阵阵的焦心。 电话，摊子，统统找不到人，一连等了三天，最奇怪杜奕霏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没说要走，却连电话都打不通，那么大人报警也不至于，但这在边闹闹的人都忽然没了，感觉实在奇怪。 “我还等不到你，”姜凤林带着自己的书，在一家完全可以看到那广场摊位的小店坐了下来，这是他昨天发现的，反正在酒店也是待着，照汤万红的子，姜凤林还真不信她能一直不出来。 第四天，果然姜凤林在抬第七次头时，一行人忙忙碌碌的在那场子上忙碌了起来，姜凤林合上书，脸上一个笑从看到他们就再没平复，不得不说，有个闲不住的老板，真的靠谱。 “嗯……伯母，”姜凤林小心的蹭到汤万红的边，他一进来很多人就已经看到了她，可是一反常态的，连“红火火”的老伙计们都一脸怪异的盯着他，问了几个都匆忙的躲开了，问题还是要找原主。 汤万红打出门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又要找过来，不过她汤万红是怕死皮赖脸的人？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那这姜凤林，岂是能留的。 听姜凤林叫她，原本乖宠的声音现在也极为刺耳，冷冷一眼瞟了过去，汤万红摔下手里的抹布就转走开了。 “我去……”姜凤林看着那冰冷的背影无措的暗叹了一声，这困难模式也开启的太突然了，而且，他到底是做什么了天怒人怨的事，竟然要受这种责难。 不过汤万红不理他，姜凤林也识趣的没去招惹，熟练地捡起桌上的抹布，自顾自的就打扫起来，这一晚，时间漫长了很多，没人和他说话，好像也没有活需要他去做，连客人也因为最近没有没有出摊来的并不很多。 “老三啊，”姜凤林靠着墙边站着，现在他连临时工也不是了，看着场子里忙碌着的其他人，姜凤林不知怎么忽然有点想那个在耳边叨叨叨的杜奕霏，可那个人也不知道去了哪。 “你……怎么来了？” 汤晓晓睡醒就被汤万红阳怪气的指使去了菜市场，结果这刚回去就发现早没了人，虽然知道这老太太闲不了几天，但这留她一个偷溜算什么，一看没人，汤晓晓连想都没想就追了过来，这点小心思也不知是在防谁。 刚一下车，汤晓晓就看到了孤独站在一边的姜凤林，之前打那个电话以后，老太太精的直接把记录账号都删了个干净，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办点不学好，越来越难斗。 拉着也是一脸懵bi)的姜凤林，汤晓晓连在老太太那冒个头都没来得及，怕被发现，赶紧就拉着姜凤林躲到一边。 “不是说不让你来了吗，”汤晓晓皱着眉，虽然那几句话不好听，但汤晓晓自己还是觉得蛮有警告意味，可有人不听，偏偏自己跑来挑战那个大魔头。 姜凤林看着眼前好不容易出现的人，她跳脚的样子，果然没她电话里那般嫌弃。 “走吧，”姜凤林脸上笑容不停，手上也不老实的握住了汤晓晓的小拳头，以为姜凤林竟然还要回去，汤晓晓不敢置信的看着迎难而上的姜凤林，这孩子怕不是傻了。 被拉着过了门口，汤晓晓瑟瑟的躲在姜凤林的后面，那老太太一会瞧见肯定过来把她扯回去，骂一顿都是轻的，不过等被拉进了屋里，一坐下还能看到那小广场上所有一举一动，汤晓晓乐了，这个根据地选的相当不错。 “有眼光，”汤晓晓毫不吝啬的夸奖着，不过看着姜凤林很是得意的样子，汤晓晓笑了下补上一刀，“今晚没吃到啥好果子吧。” “是啊，好惨的，”想想这一晚，姜凤林也没掩饰，苦笑一下卖起了惨。 “最近是什么况，”姜凤林问汤晓晓。 这么大乱子，这人肯定知道哪里出了没问题，明明庆典之前都没事，那晚上虽然是回去的晚了些，可也并没做什么让人如此厌恶的恶行，但肯定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那件事让他之前的努力，统统化为了泡影。 哄汤老板不是个简单的活，小心的积攒着好感度，如今一夜倾覆，想想还是蛮心疼的，不过好在，最重要的那个人，还是站在他这边。 “不好，”虽然知道早晚要说的，可张了张口，汤晓晓也不知道从哪开始讲起，但是有些事，并不是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过去，就像是汤万红忽然的变脸，不过以前埋下的旧伤被触痛了。 “怎么了，伯母她好像对我有什么意见，”姜凤林思索着最近的一切，他努力的想弥补着，却无从下手。 “其实，还是以前的事，”汤晓晓看了眼开始闹起来的“红火火”，里面那个人，比她还记恨着以前，“我妈她也不是对你有意见，就是，就是可能她对苏扬的男人都有点意见。” 这么说，汤晓晓也有点不好意思，这种迁怒，其实是某种意义上还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 “前几天我们回去时不是说起你要回苏扬的事，然后好像被我妈听到了，她，她就稍稍有了点意见。” 汤晓晓的纠结姜凤林也不知道该怎么理会这一个稍稍的程度，反正对他有种翻天覆地的感觉，至少之前最差的时候，他还有盘花生能吃几口，现在，不提也罢。 “可我……我也不是苏扬人啊，我不是和伯母提过我家龙山的吗？她这也不愿意，再说，我不是都没答应回去呢。” 听着耳边委屈巴巴的声音，让汤晓晓更不好意思，这件事苏扬也是因为姜凤林倒的霉，不，或者说因为她非要去苏扬，所以苏扬就是汤万红心里一根刺，那里住着一个为难了她女儿的男人。 “你就别惹她了，早点回去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汤晓晓劝着姜凤林，虽然这心里不痛快，可是自家老太太的不痛快，汤晓晓倒不想怨到姜凤林上，要去苏扬的是她，何必让他来担了这份埋怨，尤其，这是她的家事，他又以什么份参与其中。 “晓晓，”姜凤林对汤晓晓还记着赶他走这事感到有些苦恼，“我苏扬不着急，我想……” “你想什么……”汤晓晓拦下姜凤林的话，想什么，苏扬是林振威的起点也好，游戏也好，但是对姜凤林呢，他真的能付出这些只为陪他玩一场游戏？还是为了她这样的人，扔掉一切就只在这淇滨做个临时工。 “我们，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能回来我很高兴，可是过去的事，我们回不去的，我们都试过，所以别在坚持了，不值得。” 这些子，汤晓晓一直在想，就算姜凤林真的永远留下来会怎样，陪她一起把这个摊子接下来，然后吗，这会是他想要的生活？做一段是调剂生活，可是做上一辈子呢，只是个小夜摊主，不适合他那样的人，他值得更好的。” “什么事值得，是我自己决定的，”姜凤林认真的看着汤晓晓，她总是在躲避，原本以为她已经做好了站到自己边的准备，可是她，“你放心，会过去的。” 对姜凤林的坚持，汤晓晓也没多说，该讲的都已经同他讲过了，就像是他所说过的，怎么选，终究是他的事，何必白白想上这许多。 回到摊子时，一进门汤晓晓就被汤万红发现了，可不知是不是被后的姜凤林给气昏了头，直接擦着汤晓晓的肩膀翻了个白眼就走了过去，更别说给她讲讲把她一个人扔家里的解释了。 “妈，你干嘛。” 男人不靠谱，老太太再生气那可真的不得了，虽然汤万红脸色可称的十分难看，但汤晓晓还是畏畏缩缩的凑了过去，打也好，骂也好，真要这么憋出病来，那可真的得不偿失。 “我干嘛，我看你还能怎么出息啊，”汤万红扔掉手里抹布，掐着腰就骂了一脸苦色的汤晓晓，“你这死丫头，都告诉你别再和他联系，你怎么做的，你就这么上赶着追人家？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个女孩子啊死丫头！” “妈，我知道，我，我也没上赶着追人家啊，”对汤万红的控诉，汤晓晓也觉得委屈，除了庆典玩的疯了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这么生气到底为哪般是，“而且你这么忽然就给人摆脸子，多不好看。” 好看？汤万红气的哼了一声，她要在乎脸面这些年早游山玩水去了，跟在这耗子，而且那男人做出那种事，还指望她什么好脸色哄着不成。 “心疼啊，死丫头你这么喜欢，你跟着他回去不就好了，我说这忽然回来还带这么个东西，哦，最后在这等着呢，他可真是下的一首好棋，见你回来不安生是不是，早晚你得跟他跑了。” 汤万红一字一句的戳着汤晓晓，被这么说，也已经久不曾受过的狂风暴雨，接受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的，虽然有些其实汤晓晓也知道，但什么叫跟他跑了啊，难道在这老太太心里她就这么好拐。 “不是，就是你看他也不知道啊，你自己生气算什么，不然，你和他聊聊再？” 试探着的，汤晓晓想至少让汤万红先别这么生气才好，毕竟气了这许多天，每过起来，也太过磨人，谁都难受。 “去告诉他赶紧滚吗？”汤万红冷冷望了眼远远呆在一边的姜凤林，他想要的，她可给不起。 第七十二章 失落的边角 至于是让姜凤林和汤万红同志就这么单方面冷下去，还是让汤万红去好好骂上姜凤林一顿，冷暴力和暴力，似乎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汤晓晓一晚上夹在两人中间极为难受，一张脸皱的连飞蚊都晓得要小心靠近，摊上帮工的老师傅看着汤晓晓如此苦恼，叹声年轻后，还是坐到了汤晓晓的旁边。 “晓丫头，你真喜欢那姓姜的小子？” 喜欢？汤晓晓看着能做自己爷爷的陈老师傅，这老汉话直白的直接让汤晓晓红了脸。 “不知道，“汤晓晓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去，好不容易扶着把手正正子，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问题，不喜欢？却又总是在期待着，喜欢，可她好像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你这丫头和你妈真是像，”陈老师傅放下自己挽起的袖子，入秋后的风更凉了，人老了就知道自己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这个道理，还停不下的万红，可不像是明白的。 “我妈？她活的那么明白，才不会像我这样什么都想不明白，”汤晓晓看着远处这一会不死心的姜凤林竟然直接凑过去抢了汤万红手里的活，刚担心两人会不会因为这次交锋打起来，汤万红就已经翻着白眼转走了。 连话都懒得说，这仇是多大啊…… “呵，你别看她现在活的明白，她年轻的时候，还不如你呢，”陈师傅笑了声，他这把年纪了看的太多了，本来若是没有这个活，剩下不多的子也就随随便便的过去了，可万红来找他时，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还能陪她这么些年。 “我们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晓丫头，你不一样，你别看你妈老是骂你死丫头死丫头的，她这心里最念着的就是你，我老头子也不知道你们是发生了什么，让万红忽然这么厌恶姜小子，但是猜得出来，肯定是和你有关的事她才这么激动。“ 汤晓晓想辩解上两句，张了张口却还是选择了闭嘴，抬杠一般的话根本没意思，陈师傅说的也并没有错，这一切确实因她而起，但现在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两边，都是她不想伤的人，可做起来，真的好难。 “老师傅，我妈，就是不想我再离开而已，”汤晓晓低低的讲着自己的猜测，汤万红的想法其实汤晓晓也知道一点，但是她怎么和这老太太说她不会，这倔强的老太太就是不信她，她真的累了，走不动了，也不想再走了。 “而且，姜凤林，姜凤林也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我们，不是一样的人，他只是还没想明白，等他想清楚了自己就会走了。” 汤晓晓的话引得陈师傅狠狠在她脑袋上就拍了一下，满是皱纹的脸上不屑的呸了一声，“都活这地球上，那小子是外星人啊，他在这摊上这么久，我怎么就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 “晓丫头，承认自己的喜欢没什么不好意思，就算喜欢错了又能怎么样，总比等你以后老了，忽然发现原来他也喜欢你，而你就因为不好意思错过了他，等那时候，你才是真的错了。” 错了吗……心里想着陈师傅的话，虽然奔放了些，却也不无道理，不过汤晓晓想起这陈师傅和吴迪之间的那点远上不知几辈的亲戚关系，果然血缘容易影响一个人的思维，若是吴迪也在，怕也是要劝她再走一步。 “谢谢，”汤晓晓挤了个惨兮兮的笑给陈老师傅，虽然还是没想明白，但他的心还是为她找想着，只是如今这尴尬的场面，到底要怎么才能收拾起来。 这一晚上，本来有说有笑的摊子，很多人多感到了不一样的氛围，眼神多次在汤万红和姜凤林上打着转，胆子大的，还托着相熟的脸面问上一句，只是大部分，也没得到答案就是。 “你回去吧，”汤晓晓手上不停的收拾着摊子，远处汤万红的一个眼刀，受惯了的汤晓晓只是撇了撇嘴，还是硬着头皮和同她一样在地上拾拾捡捡的姜凤林，这动作并不适合姜凤林，他那一直干干净净的样子，根本不应该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我送你们吧。“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等他离开，这一晚”红火火“一直开到了街上无人，连陈老都早早休息去了，可汤万红就是不收摊，最后就成了只余了他们三个的况。 这个时间，虽然汤万红的威名听过不少，可姜凤林那倔劲像是也被激了起来，怎么说都不近不远的跟着。 这么晚的夜，汤晓晓坐在汤万红的车后面，手臂紧紧环着汤万红来汲取些温暖，眼睛却不住的飘向远处隐隐约约的影子上，疯起来真是要命。 等到了巷口，上坡一路蹬起来越加费劲，汤晓晓跳下来帮忙推着，这一天天也挣不少，汤晓晓也不知道为了汤万红一直骑着这脚蹬小车，这车估计也就比她年轻几岁。 “走，走，”远处跟上来的姜凤林，没费多大力就把车子送上了斜坡，但是汤万红连头都没回的继续走，显然心知肚明后面是谁，已经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虽然收到了汤晓晓的示意，姜凤林摇了摇头，这马上就到了，何必带着这最后一分不放心回去，“没事。” “姜凤林，你想要什么？”汤晓晓忽然问了一句，前面汤万红已经骑进了院子，少了一个炸弹在，汤晓晓今晚终于松了口气，可这个问题本来汤晓晓已经不打算问了，最后不顾过还是没忍住，她真的好奇。 “你。”姜凤林没有犹豫，只是微微不安的样子，除了那一点点的甜，更多却是泛泛的苦涩。 他怎么敢，她又如何能。 “要不要脸了还，汤晓晓你给我滚进来，三秒我看不到你，今晚你就跟他别回来了，”汤万红的声音忽然响起，没见人影，声音确实如同尽在耳边。 三秒，汤晓晓抽了抽嘴角，这怕是铁了心要把她扫地出门的标准，“来了来了！” 上次喝醉了没回来，老太太两天做面条都没给她放，这一次，还真不知道又给她出什么损招，连忙回了一声，但是眼睛一落到姜凤林竟然在夜里也如清潭的明眸，几分失神，羞的汤晓晓立刻低了低头，“那个，我回去了，你注意安全。” “好。”姜凤林略有些喑哑的声音，听的汤晓晓心间一dàng)，随意瞧见的那双手，修长的，莫名让人想起了贴近时的温暖。 “臭丫头你别拉我，让开！” 姜凤林刚要转回去，院里不知怎么又争了起来，这寂夜里两人的的话听得实在清楚，清楚的定住了姜凤林的腿脚，半分都再难动起来。 “妈你别闹了，别人家还需要休息呢，妈！” “你就是护着他吧，你这是被他灌了什么**汤，之前你整天丢了魂时是的我以为你是为了什么呢，你可真行啊！” “不是……我们进去说好不好。” “你怕丢人啊？你一个人偷跑出去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丢人，哭着给我打电话的怎么不觉得丢人，汤晓晓，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妈！”汤晓晓快哭了一般的声音听得姜凤林忽然心抽抽的痛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抬手捂着像是活起来的心脏，那里的痛，疏忽而起，瞬时便没了，只是闷的心久久不能释怀。 “那段子，我从没觉得是在作践自己，是，我失魂落魄过，我想不开过，但是我从没后悔过，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那段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姜凤林听了这一会，一阵风吹得他忽然醒了神，此时声音已经变得很弱，这个世界就像只剩了他一个无可归之人。 慢慢走着回去的路，月光皎洁，星光璀璨，姜凤林转弯前最后看了那房子一眼，每次都在最靠近的时候离开，这感觉，差透了。 没几步，墙角一堆的东西忽然让姜凤林蹙了蹙眉，几步踱了过去，确定了那是什么，姜凤林反倒是笑了，“老板当真舍得。” 躺在一堆垃圾里的，是一束包装精美的干花，此刻被人丢弃在这，一点没了当初在花店时那骄傲的姿。 “可惜了，”姜凤林叹了一声，终是没去捡起那仍完好的花束，虽然这不是汤老板要求的婚礼捧花，但也是他从花店挑的最像的一个，拿回去时，汤万红可还夸他来，兴高采烈的就收了，上次见还是被细细宠着的珍宝，如今再见，已同垃圾无异。 回到绿源时，前台忽然告诉姜凤林他朋友又回来了，对这个朋友，姜凤林想都没想就知道是杜奕霏，这几天不见影子，连消息都没有，也不知人去了哪里。 路过杜奕霏门口，姜凤林停了片刻就离开了，这个点，都累了，不管杜奕霏这些天去了哪，他都该休息了。 “晚安。”姜凤林摸着书案上那厚厚一本的原著，这书他已经翻了近十分之一，进度实在不能看，但是应该也没人会急。 被如此骂，汤晓晓都不知道姜凤林到底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可是一看到那个倚着墙边等他们过来的姜凤林，就像是一直在等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耐心的，让人心惊。 磨磨蹭蹭到其他人都进去时汤晓晓才靠过去和姜凤林说了句话，“来了。” “嗯，”姜凤林像是本该如此一样，用手撩了撩汤晓晓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接了句，“进去吧，别怕。” 进去？汤晓晓面色古怪的看着小广场上忙前忙后的几人，真要让她就这么带着姜凤林进去，汤晓晓还真害怕自己都被一起扔出来，昨天汤万红和她吵完架，今天一天连理都没理她，执拗的活像个孩子。 真是白夸了她活的明白，幼稚至极。 “别了吧，”汤晓晓面色苦苦的对姜凤林说，他怎么被虐这么多次还上赶着去接那冷脸，反正换了汤晓晓，她知道自己肯定受不了。 “我在，别怕。”姜凤林说。 你在才更可怕，汤晓晓缩了缩脖子，没敢说出来，只是拉住姜凤林真的想往里面走的子，用力的把他扯了回来。 “别进去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汤晓晓拦了辆出租，等车一停，就像是害怕姜凤林会反悔不同她一起去一样，把人塞进车里就吆喝着师傅快点上路了。 “去哪？”司机转头问着车后的两人。 “机，机场。”汤晓晓被话闪了下舌头，这话本来应该秘密的，但是姜凤林就在旁边盯着他，瞒肯定瞒不过去，倒不如直接坦白了，难道这人还跳车？ “没解释？”一路无话，等到了机场姜凤林才拉住了下了车就往机场走的汤晓晓。 “解，解释什么？” 告诉你我觉得吴迪的建议非常好，先斩后奏，把人骗上飞机，不想回也得乖乖回去，但是她能吗？她还想好好活着，而且，如果此时姜凤林转就走，汤晓晓还真不一定能真的拉住他。 “你怎么知道我份证号？”姜凤林认真的看着汤晓晓，她的小心思毫不掩饰，或者从说了机场就连掩饰都有些敷衍了，但是，想把他送回去，他的票，又是怎么买的。 “我……”我以前看过，就记得了，汤晓晓本以为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事，今天买票时，连想都没想就填好了，但是，她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为什么？汤晓晓自己也忽然陷进了这个问题，她竟然连他份证号都记着，只看过一次而已，这些年她到底过的多昏头。 “没什么，蒙的。”嘴硬的强找了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但是汤晓晓也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因为这是他留给她不多的几分记忆，已经被她念了一个又一个无数遍，早已烂熟于心。 看着没个合理解释还偏要装作有理的女人，姜凤林不露痕迹的扬了个笑，汤晓晓问他要份证，也没难为就抽出来递了过去。 值机，检查，登机，汤晓晓一张票就送什么也没拿的姜凤林回了苏扬，等汤晓晓想起她什么都没让姜凤林带时，飞机都已经起飞了。 “东西我寄给你，不然你给前台打个电话。” 发完消息，汤晓晓也没指望他立刻能回，但是一个人坐着归途的车，一种突然的寂寞，猝不及防的让汤晓晓掉了个眼泪，等落下来狠狠痛了手背时，汤晓晓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哭了。 笨蛋，又哭什么，不都已经走，他赶得上的，你不是希望他走的吗，现在哭个什么劲！ 汤晓晓被涌上来的疲倦打败了，子软软的蜷在后座上，来时那个人说，你靠着我睡会吧，现在，那个人，真的走了。 第七十三章 流转的时光 “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不是想让他回去吗？还有什么直接把他打包寄回去更简单的。” 是啊，他真的答应回去了，可是安迪……你为什么没告诉我，把他送走这件事，做起来心竟会这样痛。 汤晓晓回到“红火火”时，那里一如既往的繁忙闹，只是无论汤晓晓再怎么努力的在人群里找着那个影子，他都已经，虚无的好像从不曾存在。 “死丫头你又跑哪去了！快点干活！”汤万红在汤晓晓一进门就看到了，虽然周围吵吵嚷嚷，但并不妨碍她的声音利落的穿过一切传到该听到的人耳中。 那声音就像响在乌云密布天空里的闷雷，只凭着声音就足够让人不爽快，可是，当汤晓晓循着那声音看到那在三五人中，仍一一陪着笑的样子，忽然汤晓晓觉得她并没有选错。 至少，留下来陪陪汤万红，也是她所希望的，而她已经自私的够多了，现在是不是终于可以重新开始。 “喂，”接到电话时，这还是杜奕霏第一次给汤晓晓打电话，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号码，但是对杜奕霏的问题，汤晓晓还真不好意思回答，毕竟把人直接寄回去这事，汤晓晓也是做完了才发现，她竟然有胆子把姜凤林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老二真走了啊，”杜奕霏叹了口气，疲累的声音也听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只是杜奕霏竟然说，“走吧，对了我一会过去你那一趟，把钥匙还你。” 杜奕霏要来？还钥匙？酒店钥匙？汤晓晓奇怪的看着自己电话，虽然知道杜奕霏人在淇滨，但是长谷庆典以后，就在没见过，还以为他人玩够了已经回去了，真没想到，走了一个大神，还有个隐藏的遗留问题。 绿源离小广场并不远，汤晓晓心里慌慌的等人来问罪……来送东西，可是等了半天，做了半天心理安抚工作，当看到杜奕霏的影出现时，汤晓晓第一反应还是想要躲起来。 但刚一转，汤晓晓发现她其实没什么需要躲得，姜凤林明明就是自己回去的，不然她一张票真能把他送走吗？ “晓晓，”杜奕霏看起来不是很好，但如果让汤晓晓说哪里不对劲，又实在有些说不上来，上次那一面，和现在比起来，至少杜奕霏精神就差了很多。 “杜学长，”汤晓晓瘪着嘴乖巧的叫了一声，软软的声音让杜奕霏终于有了一点笑意，可是淡淡一笑后，杜奕霏就又变成了那张好像几天都没休息好的样子。 那个总是笑的杜奕霏，不笑了。 “学长你，没事吧？”汤晓晓奇怪的看着杜奕霏，“没睡好？“ “嗯。”杜奕霏像是连话都少了许多，低着头回了一声，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串熟悉的钥匙递了过来。 “老二给我的，你知道谁的吧。”杜奕霏看着手里的钥匙，不知他在想什么，眷恋的握了握，还是张开了手。 “啊，哦！”那钥匙汤晓晓一接到手里，毛茸茸的感觉，让她想不认识都难，因为这钥匙挂件太萌，她已经被两个人念过，不过说起来孟云堂最近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麻烦你了，”杜奕霏客气的说了一声，点了点头转便要走，汤晓晓拿着钥匙不放心的看着越走越远的杜奕霏，纠结一会还是问了声。 “学长，你，要不要留下来吃点东西？”杜奕霏被喊得回了头，看着汤晓晓朝后指了指他曾经想了很多次的小摊，可是现在的杜奕霏，并没有任何吃东西的想法。 汤晓晓叹口气望着远远走开的杜奕霏，那人挥着手的样子，竟让汤晓晓忽然想到了落寞一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到有人和她一样不开心，还是不由道了声，”难啊。“ 拿着钥匙，虽然知道是孟云堂的，可从来是孟云堂空了联系她，一晃这些子，汤晓晓还真不知道孟云堂最近在做些什么，忙是不忙。 手机在汤晓晓手里握了半天，看着手里的钥匙串和手机，今晚难道是注定纠结的吗？为什么难搞的人一个接一个，难讲的事也一桩又一桩。 “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拨出去的电话，忽然传过的人声，熟悉的吓了汤晓晓一跳。 捧着那人又“喂”了一声的手机，汤晓晓看着来电显示上孟云堂的照片，这人什么时候打电话和她说“喂”了？ “咳咳，那个，在忙？”汤晓晓清清嗓子，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还钥匙而已，怎么会有种心虚的感觉，就是……感觉孟云堂也怪怪的。 “在练习，”孟云堂简单的回了句，汤晓晓却有犯了大错的恐慌感，打扰大佬练琴，这个要怎么死…… “额，对不起啊，是不是打扰你了，”不知是不是汤晓晓怂的连声音都在发抖，孟云堂忽然从电话另一边笑了出来。 “没有，我在练习，见到你时该说什么。”孟云堂的声音如同尽在咫尺，汤晓晓奇怪的想着电话里那人说的话，什么叫见她时该说什么。 “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奇怪？”汤晓晓郁闷的问着，今晚她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 “哪奇怪？”孟云堂问。 “就是……”哪里都奇怪啊，汤晓晓默默翻了个白眼，她自己都不知道今晚到底遇到了什么，不过，手机里的声音有些太近了些，而且怎么这么吵？ “你在哪呢？”汤晓晓皱着眉奇怪的问，她怎么好像在电话里听到了个和汤万红同志一样的怒吼声。 孟云堂没接话，但汤晓晓还是捕捉到了一点的窃笑，汤晓晓用手堵着自己一边的耳朵，另一边把手机压在另一个耳朵上，想尽可能听的更清楚些，可没等汤晓晓郁闷的叫出来，孟云堂好像知道她爆发的临界点，很聪明的先一步开了口。 他一定是在外面偷吃宵夜，汤晓晓在心里猜着，不然哪里来的另一个“汤万红”。 “你回头看看。”电话里孟云堂的声音越来近，不知是不是汤晓晓的错觉，她有种听到了重声的感觉。 没有答案，汤晓晓切了一声，偷吃还怕告诉她，她还能和他那古板的老师告状不成。 “你就告诉……”话没说完，汤晓晓只觉得电话里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好像真的有重声，确认自己并没听错时，汤晓晓这才想起，孟云堂竟然喊她回头？ 她后面……有人？ 小心的朝后面悄悄探了一下，汤晓晓奇怪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电话，没人啊，可等汤晓晓刚要骂上那人一句“瞎扯，”再转回头时，一个人已经站在了眼前。 “哎，”孟云堂伸手拉住那竟然随凳子一起往后倒的汤晓晓，等把人捞回来，那凳子也“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汤晓晓惊讶的看着那凳子，刚才，她差点就跟这凳子一起，拥抱了大地，然后，会和这凳子一样纯粹的碎裂吗？ “云……云堂？”汤晓晓好不容易从那凳子的惨剧里醒过神，只是那把自己拉回来的，竟然是刚才电话里的人，他不是在偷吃吗？ “这么激动？”孟云堂放开紧握着汤晓晓的胳膊，调笑的话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 汤晓晓暗暗翻了个白眼，孟云堂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正经，叹口气，这人果然易变，这才多久没见一个个都奇怪的紧。 “你去哪了这些天，”汤晓晓问孟云堂，这人以前走都知道告诉她一声去向，最近被姜凤林气的竟然都快把孟云堂给忘了，之前好像还答应过要带他去长谷，可是这…… “有，有个特邀演出，我……”孟云堂眼睛四处看着，连手也不老实的挠了挠头。 “我什么我，”汤晓晓拍掉孟云堂的手，“你当我看不出你在撒谎啊。“ 看着孟云堂嘿嘿一笑，汤晓晓忽然想起来很久前第一次见孟云堂时，他还在为碰到自己感到抱歉，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像极了现在的模样。 “之前告诉你长谷庆典很好玩，你怎么也没个声响的，都错过了你看，”汤晓晓拉着孟云堂一起躲进角落，虽然万红同志喜欢孟云堂，但是这可不代表那老太太不会想起来又吼她一句。 “抱歉，我以为……”你会打给我，孟云堂暗暗在心里接了一句，那通电话，只是最后也没等到罢了。 “以为什么，”汤晓晓问，虽然这心里也有些为忘了他感到愧疚，但是汤晓晓却不敢告诉他。 “没什么，那天我有事，来不了，抱歉。”孟云堂笑了笑对汤晓晓说。 “很可惜的，今年……”汤晓晓话说一半就忽然止住了，她做错了，至少拿到票时，她竟都没想过要问一句他在哪，在忙吗？ “对不起，”孟云堂被忽然的道歉讲的措手不及，看着汤晓晓认真的神，该不该接，明明刚才在门口转了那么久，却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不怪你，”孟云堂低低讲了句，有姜凤林在，就算她想起来，孟云堂相信那人也会想办法搅乱这安排，现在不就很好，汤晓晓想起那天会笑，他们应该过的很开心吧。 “他没来？”孟云堂刚才就没瞧见姜凤林，他被拉到这小角落里也没见那人如同刷存在感般的三番四次出现，难得。 “他走了，”汤晓晓知道孟云堂说的是谁，可是姜凤林明明也没呆多久，可他一出现，就像乱了所有的事，变得都不再让人熟悉。 “嗯，”走了，孟云堂咀嚼着这两个字，虽然不敢置信他如此轻松就放了手，但至少今晚他应该能安静的和她说说话了。 “对了，你的钥匙。”拿了半天，毛茸茸的让汤晓晓捏了半天，这才想起还给它真正的主人。 这钥匙，本来孟云堂是打算早些拿回来的，可是姜凤林说的话，绕在他心里，怎么也过不去，讲起来，他确实不如姜凤林聪明，一下就能知道他最想要和最害怕的，那么狡猾的武装着自己。 “把车给他你倒是放心。” 汤晓晓忍不住念了一句，谁知转头就又不知给了谁去，虽然信得过杜奕霏，可汤晓晓觉得把孟云堂的东西如此转手，实在不好。 “没事，”知道汤晓晓在意什么，孟云堂握着那失了许久的钥匙，缓缓的磨着。 “去兜风吗？”拿回了车，孟云堂忽然问汤晓晓，刚才偷瞄红姨的样子，他可不认为最近两人关系好的不得了。 “会被骂，”汤晓晓瑟瑟的偷瞧了一眼，那正忙的团团转的汤万红，偶尔抬头四处寻着，可不就是在找她。 “没事，我会和红姨讲的。”孟云堂笑笑安抚着汤晓晓，那想去又不敢的可怜样子，还真有几分像了天天被奴役的小白菜。 苏扬。 又是齐涵常旷工的一天，知道他家那小宝贝最近不舒服，但忙的林振威也很想和齐涵喊上一句，“你家boss也很不爽。” 可惜，喊了估计也没人家小可哼哼一句来的重要，习惯以后，林振威彻底认了，谁让人家有的宠，不像他们这一个个的单狗，有家有室倒成了稀有动物。 忙到夜里，第二天又要开会，后天老头子要来的事还没搞定，姜凤林那边又没消息，连杜奕霏都有了联系不上的意思，林振威很想问这世界是崩了吗？ “哪天等我扯了证，天天找那老头子罢工去。”林振威不满的念着，齐涵旷工备受庇护，苦的可是他这亲生儿子，分不清楚的臭老头。 刚一进公寓，林振威就敏锐的发现了这里的不同，他白花花的门上竟然有两个脚印子？不敢置信的林振威低低骂了一声，明天他一定要让踹他门的臭小子付出代价。 第二天，纹舟文化，齐涵刚到岗就遇到了个难得一见的人物，打过招呼，虽然有些意外，但有干活的来了齐涵脸上都映着一片喜色，众人见冷面煞神如此开心，不由整个氛围都有点不一样的烈。 “看来你平时把他们吓不轻啊，”姜凤林倚着办公室的门，那外面关于齐涵的闹仍能清楚的听到，齐涵也不在意姜凤林调侃自己，抽出一叠厚厚的资料就心安理得的放到了姜凤林手里。 “欢迎回来。” 第七十四章 错过的告别 “可他不是我爸爸啊。” 杜奕霏听到这话时，虽然很想把这当做一个小女孩的玩笑，可还是不由得呆了一下。 “别闹，让你爸知道肯定揍你。”杜奕霏想让自己能平静一些，可那句话，如同一块不安分的石头，一直在他的心湖里打着圈圈。 “我真知道，只是他不知道我知道而已。”茵茵晃着她细细的小腿，红色的裙子鲜艳的比天空的烟花还要夺目，可她无波无澜的讲述着这个足以改变她整个人生的旧事。 杜奕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那样的话，不管是玩笑还是事实，杜奕霏发现他都不能接受，接受一个刚到自己膝盖大的小丫头，已经开始思考这样的问题。 “你怎么了？”茵茵看着忽然不说话的杜奕霏，忽然的沉默刚一开始，就被她敏感的发现了端疑。 街上正是一队游行走过，千姿百态的面目，古传说里的神怪，山海图里的精魅，还有可的大型布偶人晃晃悠悠的蹒跚而过，这些游行者，引动着一阵又一阵欢呼。 屏气静心，杜奕霏眼睛一个个对那游街的行者深深地扫过，手里攥住茵茵不安分的小爪子，抱过那小巧的子，几步便加入了欢闹着的人群之中。 长谷，他来过的，在很久很久以前。 杜奕霏看着边一个又一个认识或不认识，飘飘仙或是奇形怪状的游者，一点恍惚的记忆，就这么闪入了那迷茫的脑子里。 “奕霏，你喜欢兔子还是大狮子的？” 一个女人抱着个乖巧的小男孩，美的面容上跳跃着兴奋，女人久久的在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子前仔细的挑着，手上左一个长耳的小兔，右边的更是一个栩栩如生的狮头。 “他是男子汉，要什么兔子，买狮子，他以后一定会和雄狮一样强壮出色。”追上来的男人头上遍布着汗滴，手上两个已经微微有点融化的冰激凌，已经在悄悄的滑着白色的凉意。 “狮子有什么好，我就喜欢兔子，奕霏，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喜欢兔子。” 女人对男人一来就指手画脚的样子不满极了，蹙着原本满是笑的眉眼，很是嫌弃的扔了手里那纠结许久的狮子。 见女人生了气，男人暗暗叹息的看了几眼摊子上被收回的狮头，握着手里的两个冰激凌，手忙脚乱的付了小兔子的面具钱后，还是紧跟几步追了上去。 那伏在女人肩头的小男孩，也留连的看着摊子的位置，可是他的眼睛，既不是在看女人逗弄他打起精神的小兔子，也不是男人是不是争辩着的那只狮子，在他眼里，从第一眼开始，他便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 我想要……那只彩色的百灵，会唱歌，会飞的，百灵。 那条街那么乱，那么吵，可小男孩好像还能听到那晚上，被悬挂在摊位上那只，随风歌唱着的小百灵鸟。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被许出门的一次，也是他和爸爸妈妈三个人一起的最后一次。 “奕霏哥哥，奕霏哥哥！” 杜奕霏闭着眼停在了路中间，茵茵坏心眼的正打算用手捏杜奕霏的鼻子，可那小手一伸过来，杜奕霏就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那个梦，他已经很久都没做过了。 已经，二十年了吧。 “你怎么了？”茵茵歪着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杜奕霏不动了的子，边走过的一个又一个怪物，吓得她撅着嘴老老实实的趴进了杜奕霏的怀里。 “谁告诉你？”杜奕霏低头看了眼小丫头，难得这么乖巧让杜奕霏颇有些不适应，避让着人流，杜奕霏开始往回走着。 “什么啊？现在就要回去吗？” 离开那群人，茵茵又直起子四下里张望着，看杜奕霏逆着人流往来处走着，没玩够的茵茵，觉得杜奕霏这么早就要回去的选择十分败兴。 “你，爸爸的事？你妈妈也知道？”杜奕霏看着怀里的茵茵，这小丫头和那只见过一面的女人极像，但杜奕霏还是没想过，那个魁梧的汉子，竟然不是茵茵的父亲。 “知道啊，但是他们都不告诉我，为什么啊傻子哥哥？” 变化的称呼，杜奕霏知道小丫头因为这么早就要回去有些生气了，可杜奕霏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这种异常，让他害怕会伤害到茵茵的安全。 “因为……可能他们觉得等你大一点再告诉你会比较好吧。” “我已经够大了，我都能挣钱了，你们大人就是看不起我们小孩子，哼。” 茵茵抱着自己的小胳膊，直愣愣的坐在杜奕霏臂弯里，淡淡的怒气浮在小小的眉头，可没等杜奕霏开口哄哄这人小心大的小丫头，茵茵已经晃着腿挣扎的往一处糕点摊子的方向，拼命的用上了力气。 “我们去买点吧，妈妈最喜欢这里的松糕了。” 茵茵眼睛亮亮的，好像刚才的生气只是一个假象，杜奕霏望着那排着长队的店铺，还是经不住茵茵一遍遍哀求的靠了过去。 付了钱，把盒子放到茵茵怀里时，小丫头笑的嘴都要咧到了脑后，可想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放下盒子，小丫头扯扯杜奕霏的胳膊，“傻子哥哥，我会把钱还你的。” 这话杜奕霏耳熟的厉害，上次这丫头就如此告诉他的，可是还不是到现在都没见到一点的影子。 “好。”随意的应和声，至少有这心也是好的。 敷衍的话让茵茵不满的拉住不停往前的杜奕霏，“真的啦，我已经找到了三千多只了，只要再好好努力，一定可以凑到五千的。” “五千？”杜奕霏任由茵茵拽着他的胳膊，不过她说的三千五千，煞有其事的样子，让杜奕霏十分好奇这指的到底是什么。 “恩，还差，差1123只，”茵茵掰着手指数着，“就快了，到时候我就能有好多钱，就能给妈妈治病，然后把借你的钱都还给你。” “你哪来的？”杜奕霏认真的问茵茵，她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我有偷偷捡蚂蚁，”茵茵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我爸爸。” 又是秘密，杜奕霏皱着眉，“捡什么？” “蚂蚁啊，”茵茵认真的回了句，见杜奕霏还是一脸不解，嫌弃的甩来杜奕霏握着她的手，低着头在地上仔细的寻找着什么，直到真的看到一个什么，才一脸兴奋的蹲在地上，小心的从土里捧出了什么东西。 “你看，”茵茵悄悄的打开合十的手掌，杜奕霏狐疑的看了眼一脸喜色的小丫头，确定不是有诈才小心的朝小手里看了过去。 那小手很小，像是防止里面的东西跑了，两个手合的很紧很紧，连那唯一的缝隙，也只有一个微微的小孔。 “蚂蚁？”杜奕霏找了半天，十分确定里面除了一个个头不小的黑蚂蚁外，再没了其他任何东西。 “嗯。”茵茵笑笑点了点头，见杜奕霏看完，立刻又小心的收了回去，从自己随的小包里翻出个小小的瓶子，十分熟练的把那还晕头转向的蚂蚁就扔了进去。 “你，用这个换钱？”杜奕霏奇怪的问，之前摔得他股都青了的，就是为了这个小包，可里面都是蚂蚁？蚂蚁可以换钱？ 茵茵看傻子一样扫了眼杜奕霏，直到把蚂蚁放进布包里，才安心的拍了拍手，“对啊，郭伯伯说只要找到五千只大个的蚂蚁，我就能有钱给妈妈治病，他不会骗我的。” 不会吗？杜奕霏看着那小布包，他就为了堆蚂蚁上了回树？莫名感觉有些冤。 “那你好好留着吧，”杜奕霏也没打击茵茵，看她如同捧着宝物的样子，那个郭伯伯是不是骗她已经不重要，至少她有了份希望在，虽然不知道那一点借款到底能不能真的还上。 抱着茵茵，今晚可能杜奕霏真的太纵容小丫头，玩的已经有些累累了的茵茵，没等两人走回门口，就已经昏昏的睡了过去。 那两个不靠谱的临走前，连把茵茵这丫头送回哪都没告诉，打了遍电话也没人接，杜奕霏便已经心知肚明那两个现在在何处。 看着后座上睡的安稳的茵茵，杜奕霏远远的眺望着无际的星海，那一晚，唯一的一晚，他也是这般睡了过去，而就像是命定一样，小小的他，回去便发起了高烧，让他的童年再也没能得到更多一次出远门的机会。 回到医院，作为最近常客的杜奕霏，第二遍找血液科时也多少算得上了轻车熟路，可原本打算看到一家人和和乐乐场景的杜奕霏，在科室走廊门口，就看到了那个颓败的倚着墙的男人，还有这几个神色木讷的医生护士，慢吞吞的出入着那间特殊的病房。 “尹先生，”杜奕霏托了托怀里睡着的茵茵，脸色有些苍白的唤着此刻紧闭着眼睛，连面目都在几天内苍老多了的尹正元。 被人叫起，尹正元下意识的正了正自己佝偻的子，血丝遍布的眼球，那呼喘着的粗气，就像是响在耳边的惊雷，一声声，炸的杜奕霏不由紧了紧抱着茵茵的胳膊。 “谢谢你，”尹正元似乎想要朝杜奕霏笑一笑，可眼眸一靠近那大开的门扉，杜奕霏清楚的看着尹正元嘴角不可控的抽了一抽。 忽然失控的绪让尹正元立刻转过了子，后边杜奕霏抱着仍睡着的茵茵，眼睛深深地看着病房里那上躺着的女人，那几前还浅浅笑着的女人，此刻已经苍白的没了半分的生息。 “她，什么时候走的，”杜奕霏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如破布娃娃一般被裹进白色布单女人，那么单纯的白色，一下就盖过了病房里所有的色彩。 尹正元偏了偏头，只一眼就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低垂着的头颅，似有些哽咽，“半个小时前。” 为什么？半个小时，杜奕霏瞪大了眼睛看着背对着他的尹正元，“你知道？” 这个女人今晚会离开这个世界，杜奕霏不敢相信尹正元竟然知道还要把茵茵放出去，这是她们最后的一面，可惜现在连告别都没了机会。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尹正元闭上眼睛，忍了许久的泪，还是跑出了一颗，孤独的挂在那萧暮的脸上。 杜奕霏狠狠抑住自己想要叫醒茵茵起来看一看的想法，只能慢慢的跟着尹正元，一步一步的看着这个男人，亲自把那再不会醒来的女人，推进了她的归息之地。 “我……”杜奕霏看着从停尸间出来就跌坐在地的尹正元，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安慰那个无声哭泣着的男人，最后留下一句，“我带茵茵去我车上休息，尹先生你，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杜奕霏垂着眼眸很想好好给自己一巴掌，但是怀里那小丫头紧紧的抓着他的外，沉在梦里的她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她拼命想要拯救的人，已经不在了。 这不是杜奕霏第一次在车上过夜，若是以前他可能还要好好耍上一番才能静心入睡，但今晚，细碎的心事犹如散在天空的星辰，看着看着，就勾起一桩又一桩的旧事。 杜奕霏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他终于做到了满分的承诺，可以换一次出行的承诺让他一整天都欢天喜地，可当他回到家时，面对的却是犹如战场般一团糟的客厅，和一个满脸怒气的爸爸。 “什么叫走了？” 那时候杜奕霏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爸爸告诉他，那个女人走了，再也不是他的妈妈。 “走了就是走了！你听不懂吗！”爸爸第一次朝他那么大声的吼着，不知道是不信还是被吓着了，那天他连眼泪都没掉过。 “什么叫走了，”那时候，每天每天的都在想这个问题，走了，是指一个人离开，一场道别后的转，一场期待重逢的分别，那么多解释，那么多说法，偏偏固执的都不肯相信。 那个女人，他的妈妈，连道别都没有同他讲过，就再也不见了踪影，像是从没在这个世界出现过，像是他始终孤一人。 什么叫走了，杜奕霏伏在方向盘上不自觉的又问着这个问题，这个曾经问了无数遍的问题，今天，重新又有了个新的答案，那个人，走了便再也不会回来。 借着月光杜奕霏怜惜的看着后座上茵茵闭着眼睛安静的睡容，明天或许有个谎言在等着她，或许有个更残酷的现实，可这些，至少如那个女人所盼望的，直到第二天黎明升起，才会传到她的世界。 “茵茵，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为什么的对不对，一定知道，为什么她们连告别的机会都不曾留下，一定知道，她也是你的吧。” 不告而别是因为深还是无关紧要，杜奕霏在心里默默的问着，期盼着，“如果那个人也是因为才离开，那该有多好啊。” 第七十五章 梦入黄昏，归于青田 昨天有个女人走了，在最闹的一场烟花里，燃熄了自己最后的生命。 那晚，杜奕霏被一场说不清的心烦搅得一夜未眠，不知聚焦在何处的眼睛，无神的在车顶看过了整夜的欢闹。 要怎么说？虽然这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可杜奕霏一想起自己下仅一层车皮之隔的茵茵，被她问起的惶恐，就让他像是找不到借口的坏孩子，既不敢讲真相，也不知道要怎么撒下这弥天大谎。 “呀！“茵茵的大喊，让杜奕霏从恍惚里一下反应过来，偏着头确认那确实是茵茵的声音，轻叹口气，最后看了眼已经开始渐升的朝，还是起滑下了车顶。 “怎么了？”哑哑的声音听的杜奕霏自己也皱了皱眉，不过看着车里茵茵正一点一点伸着小胳膊努力捡着什么的样子，看的杜奕霏更是不明所以。 “你昨晚怎么没叫醒我啊，害我都把给妈妈的松糕压碎了，你看现在都洒了，已经一点都不漂亮了。” 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细白细白的胳膊，就在各个车座底下仔仔细细的搜索着，一点点拼凑起来的糕点，碎的根本完全看不出它的原来模样。 看着茵茵垂头丧气的样子，杜奕霏扶着车门，手上不自觉用了些力气，有些话根本不该由他来说，可撒谎，他又怎么也和个孩子讲不起来。 “以后，我再给你买。”杜奕霏说。 “不要，”刚醒来的茵茵揉着自己的眼睛，“以后我自己挣钱给妈妈买。“ 好。杜奕霏本想应上一声，可心里讲完才发现，嘴巴早已经不知被什么封得死死，沉重的根本张不开一丝一毫。 对茵茵那一头杂乱的黑发，杜奕霏还是想办法帮她理了一理，但是，也只是理一理，从没做过的事，让杜奕霏感觉手都不像是属于他自己，僵硬的手指，怎么也搞不定那软软的发丝。 “可以了？”等了许久，感觉杜奕霏终于收工，茵茵欢快的转头问着，但是茵茵后的杜奕霏，看着转过来的茵茵，小丫头那头上两个辫子，怎么看都像是一高一低，极不协调。 “要不今天扎一个试试？“杜奕霏撇着嘴提议，这个活不太适合他，但也不能让茵茵这么出去见人，两个是不可能了，但在后面捆一下这总还不至于出大错吧。 帮茵茵整理好衣服，那头发，理了多少次，即使杜奕霏已经把头发放到了最低，可还是有许多的碎发张扬的飞舞着，骄傲地炫耀着它们的不羁。 远远跟在手里拎着半个蛋糕飞快往院区跑着的茵茵后面，那红色的影子在灰石板上烈的绽放着，一瞬间杜奕霏不忍心靠的那太阳近一点更近一点，当她知道世界已经半边倾覆，可还会依旧笑颜如斯。 知道茵茵不会迷路，杜奕霏也不着急，想着自己心里那乱七八糟的心事，脚下不紧不慢的跟着，几个辗转，已经又站在血液科的病房区门前。 “妈妈去哪了？”茵茵的声音，乖巧的仿佛换了一个人，杜奕霏站在那熟悉的病房门口，原本属于那女人的上，此刻坐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小丫头的声音不停，还在一遍一遍的追问着女人的去向。 “别动，”尹正元声音沉闷的像个闷雷，压得小丫头不乐意的轻声哼哼一句，却还是闭上了追问的嘴巴。 “你妈妈她，在别的地方睡着了，一会我们要送她去个新医院，你要听话，一会自己换衣服，我们……去送妈妈上路。” “哦。”杜奕霏不知道茵茵听没听明白，可那一声“哦”，应该是她认真答应的吧。 等两个人出来时，茵茵的头发已经从一团乱变成了两个利落的小辫，一白色的小裙被茵茵不安分的小手一下又一下的扯着，“能不穿吗？我想穿红色那个，妈妈喜欢红色。” 尹正元拉过茵茵扯裙子的手，朝杜奕霏点了点头就一步步的拉着小丫头离开了。 “转院吗？”杜奕霏停住自己想要跟过去的腿脚，这个谎言也没什么，只是以那丫头的聪明，能瞒多久呢？ 父女俩不知带着女人转到了哪里，杜奕霏一个人回到停车场，现在去哪？这个问题本来但清楚明晰，但闻着车里还残留着的一点松糕的香，那味道就像是一只温柔的大手，抚着杜奕霏喧闹一夜的心归于平静，引着杜奕霏不知不觉，就迷入了梦里。 “奕霏，怎么每次都是你爸爸来给你开家长会啊？”女孩看着自己边从坐下便一直板着脸的大叔，小小的脸如同要皱成一个麻花一样紧紧的蹙着。 杜奕霏看着女孩拉着自己的手，对这个同桌两年的女孩，到底是没有对旁人那般疏离和计较。 “我没妈妈。”低低的话讲出来，杜奕霏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藏了许久的秘密为什么要和她说出来，可能只是自己藏了许久，也想要和个熟悉的人好好说上一说。 她会知道的，她也会明白自己对她的特别，会把那当成他们之间的小秘密，永远的藏着，就像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就像所有故事书里写的那样。 可在这个世界，又怎么会有故事书里的设定发生，只一夜，等杜奕霏再回到那间熟悉的教室，坐到那个熟悉的位子上时，这个世界已经早已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了。 “原来他没有妈妈，好可怜啊！” “嗯嗯，怪不得都不喜欢说话，是不是没妈妈的人都这样啊？” “你挨他这么近，以后可要小心点，我妈说了，没有妈妈的孩子是很暴力的，是会打人的！特别可怕！” 不是……他才不会，杜奕霏低着头怎么也看不进面前的课本，耳朵里传进来的一句又一句，清楚的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毫不犹豫的朝已经结痂的心上砍着。 “奕霏，你不舒服吗？”直到快要上课，耳边的评论和边的女孩才渐渐平息与归位，杜奕霏压着自己不停发着抖的胳膊，紧握成拳的手被隐秘的藏在桌子下面。 “奕霏，你别这样，我害怕，”女孩发抖的声音响在耳边，那一声害怕，终于碎了心里那最后的坚持。 害怕吗？那是不是只要我笑起来，你，你们，就不会再觉得我是个可怕的人。 “奕霏哥哥！”不知哪里发出的声响一声声的震着杜奕霏此刻的梦，看着梦里一张张幻成恶魔的脸庞，杜奕霏惊呼一声，终于从那旧梦里醒了过来。 车里闷的不像话，杜奕霏皱着眉，耳边蜂鸣声不断，脑子里沉沉的连呼吸都如同一个极度费力的事。 “奕霏哥哥快开门啊！快开门！“那里传来的声音，还在四处回响着，眼前旋转的万物，一点点磨去了杜奕霏所有的力气。 “杜先生！杜先生，快醒醒！开开门，快把锁打开！” 谁的声音？ “杜先生！开门！快醒醒，锁，在你手边，打开它，快点！” 锁？杜奕霏费力的抬起自己昏沉的头，根本看不清自己眼前的东西，但是体本能的动作，还是让杜奕霏把手搭上了车窗旁边那门锁的按钮，“啪”。 “杜先生！”含混的声音在一阵开门声后忽然清晰起来，尤其那一下充盈进来的空气，让杜奕霏大口大口贪婪的喘息着。 “奕霏哥哥你没事吧？”茵茵？ “奕霏，你别这样，我害怕。”不，不，别怕，别害怕我，不会打人的，我有妈妈的。 如同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电影，等杜奕霏缓过来时，茵茵正靠在边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 “茵茵？”被倾泻而下的光晃得眼痛，杜奕霏抬手护住眼睛，却拦不住那小丫头在他上拍了又拍！ “傻子哥哥你别睡了！你都睡了好久了！”茵茵的话让杜奕霏也是一愣，脑海里残存的昏沉仍让他有些反应不及。 杜奕霏半靠在上，搂过茵茵那不安分的小体，嘴上奇怪的问着，”你们不是去送……你妈妈了吗？“ 这是医院，还是上次他从树上摔下来时住过的那间，连护士都没换，杜奕霏脸红的看着朝他这边笑了笑就走过去的护士，一切熟悉的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只是茵茵的裙子，已经变成了苍然的白色。 “杜先生已经没事了吗，”尹正元进来时，手里提着一堆的东西，杜奕霏只看到了一个大包里那漏出一角的画纸，那图案，是茵茵妈妈病房里挂着的那幅三口之家，他们要回去了吗？ 一见爸爸进来，茵茵立刻乖乖的蹭到了下，杜奕霏转坐在边，看着尹正元有些灰白的发梢，心里叹了口气说，”谢谢你。“ 把自己憋死在自己车里，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想不开，可这一笔糊涂账，杜奕霏也没想到这一时疏忽，竟差点他己真的把自己送进条不归路去。 “没事，”尹正元面无表的回道，“没事就好，还是茵茵说要去停车场看看，不然我们也不能发现你竟然睡在了车里，昨天晚上辛苦你了。” 对尹正元的话，杜奕霏低着的头的稍红了红，欣慰的摸了摸茵茵的小脸，逗得她往自己爸爸后躲了又躲。 “我和这孩子有缘，”杜奕霏淡淡的说着，本来他并不信这些，可茵茵的出现让他愿意信上一次，“你们要去哪？” “回家，在这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再过些子，茵茵也该开学了。” 尹正元只有看着茵茵的时候还能有几分的笑意，杜奕霏颇为欣慰的看着眼前这一对父女，就算茵茵之前说的是真的，这男人真不是她亲生父亲又怎样，只要这个男人愿意用父亲的份去她。 “我送你们吧，”杜奕霏看着尹正元手里一个又一个的大包，怀里万分珍惜的一个盒子，杜奕霏没多想就知道了里面放的是什么。 “这不合适，我和茵茵赶得上车，而且你也需要休息。”尹正元有些为难，可是杜奕霏的坚持，加上茵茵期待的目光，尹正元还是郑重的表示感谢后，应了杜奕霏的邀请。 茵茵和尹正元是很好地旅客，尹正元前面指路，偶尔会替换一下开的疲累了的杜奕霏，而茵茵，不吵不闹，有时还会给两人唱几首歌，杜奕霏含着淡淡的笑看着一望无垠的前路，这里，他总有着一种与归的期待。 “你知道你爸爸一直抱着的是什么吗？” 三峰和这地方杜奕霏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来，拉着茵茵软软的小手，杜奕霏看着前面男人虔诚的一点一点把盒子里的东西洒进土里。 “知道啊，”茵茵脆脆的声音像极了这一片无垠的绿色，“爸爸给我讲过，里面住着一个仙女。” “仙女？”杜奕霏看着茵茵，这又是一个什么故事？ “嗯，爸爸说，这微岚山是原先有个仙女在的，”茵茵认真的指着旁边的两座山影，“那座叫葫芦山，旁边的叫……叫娃娃山！对！” 三峰和，三座山峰伫立于此，可看着葫芦还有几分葫芦样子，这娃娃山就更像是茵茵胡乱绉过的一个山名。 “那为什么只有这微岚山有仙女，葫芦山和娃娃山没有？”杜奕霏看着脚下的山峰，山道被修的很细心，肯定是个细心会干活的人整理的。 “因为，因为两边都有妖怪啊，”茵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不远处尹正元的影，“那两座山上只有坏蛋，只有微岚才有仙女，可是因为微岚山也被坏人破坏了，所以仙女就没了住的地方，慢慢就离开了山民。” 杜奕霏奇怪的看着竟然真的有几分伤心的茵茵，“你信？仙女？” “信啊，爸爸说的我都信，爸爸说那两座山有坏人就肯定有坏人，而且，就算仙女现在离开了我们，但爸爸说，只要把她放回山里好好保护起来，她肯定就会看到我们的努力，等我们真的护这山时，仙女就又会回来的。” 杜奕霏不知道尹正元为什么要给茵茵讲这个故事，但是进山的路上，杜奕霏听到过一句妇人家的闲谈。 “那个女人还是死了？” “造孽啊，死了好，死了就没人揪着那些事不放了。” “谁说不是，只是可怜了孩子，还那么小。” 她们说的女人，是这个“仙女”吗？ 杜奕霏看着不远处茵茵一起跑过去帮忙的小影，她呢？这么聪明的丫头，有没有猜出来？她眼底那一点点的红，是为了病着的妈妈还是离开的“仙女”。 “这地方很好，”好不容易等尹正元忙完，杜奕霏也有了空和他聊上两句。 不同之前见过的坚毅和忧伤，尹正元从撒完那盒子里的“仙女灰”后，面上就少有的带着笑，“是啊，这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也是她最想回来的地方。” 第七十六章 “威”先生 追一个人有多难，这个问题林振威在高中以前有了答案，那就是根本不难。 初中时，塞几张连自己都忘了哪本书上抄下来的话，再添点电视里那百演不厌的强势宣言，林振威根本记不清有多少女孩倾倒在了那翩翩校服少年的怀里。 高中更简单，考几个第一，然后只要再加一点隐秘的心照不宣，几乎在被班主任发现以前，林振威就从没有失败过，当然，被发现以后，林振威也从未失手，只是不再主动出击罢了。 而那次班主任和他家老头子举报他，也不过就是不幸的在商场遇上而已，唯一和前几次不一样的，就是林振威给他刚交往上的女孩买了班主任女朋友相中的一件裙子，但那时候明明就是班主任买不起那裙子，所以他女朋友才会和他分手，到头反怪罪于他，如此仇怨，实在小人。 大学里，彻底摆脱了老头子那专属老古董的想法后，憋了一年，林振威对这个世界更加充满了兴趣，尤其连喜欢的女人也开始更加花样百出。 那时候，是林振威最肆意的时候，连想都不用想，每天都不断的会有新鲜模样的女人想尽办法在他边撒求宠，玩的最疯时，一星期七天，林振威换了三个女人，但那星期，他也只去了学校三天。 可就在林振威风得意之时，马有失蹄，一时不察竟然认错了朋友介绍给他的新鲜货，虽然那女人姿容也就算个上佳，但一次又一次取笑他是什么况？ “今天休息。”一条短信出现林振威的手机上，一大早等了许久，忽然看到如此真相，气的林振威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 从知道尚琦和自己小公寓在一个园区，林振威就费尽心思想靠近那一直以来冷不侵的尚大主编，但这么久，为了尚琦一句“有味”，连自己男士香水都不喷了的林振威，始终没有在尚琦家门口以外的地方堵到过人。 约不应，饭不吃，面不见，自从没了姜凤林在梦墨文化做个内应帮他瞧着，想要抓住尚琦这女人更是愈加的困难。 知道自己对尚琦有莫名的偏执，林振威其实也有过一阵相当认真思考，可从未失手反倒让他毫无经验可循，最后，林振威只能把尚琦当成了一道还没有被攻克的难题，只是没想这个认识竟然让林振威兴趣更高起来。 而且……两人认识许久，尚琦对他又一直一副“公事公办，私事莫谈”的态度，这样的挫败，让林振威更想知道尚琦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新一天，从被拒开始。 虽然早就知道她不会应，可林振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每天还等在门口期待着，不见那人回一句就不放心，就算被那人翻了牌，也只会更生气，可他每天还是想去挑战这个难题，如同上瘾一般。 开着车，一大早的郁闷，从没见到尚琦开始，而且今天尚琦竟然休息，他却还要辛苦工作，如小孩一般的羡慕，让林振威把车开的慢吞吞的，平常十几分钟的路，硬是磨了半小时林振威才把车停到办公楼的地下车库。 一进办公室，许是习惯了林振威每天苦着脸的样子，所有人尽可能的在脸上挤了个笑，瑟瑟的朝来人问着好，林振威随意的应了两声，进自己办公室前，长叹口气，大声的叫了声，“齐涵！” 这样的环境，姜凤林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被林振威一声吼的不自觉朝办公室里那人看着，却见齐涵丝毫不以为意，抬头时见姜凤林正盯着自己，齐涵轻轻摇了摇头，抽出几份资料就朝着林振威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齐涵本来是让姜凤林跟着他一块过去的，可是姜凤林不知是不是故意磨磨蹭蹭，等林振威吼第二声时，齐涵还是不在计较，直接推门就走了进去。 “天天这样？”姜凤林随意找了个人问着。 在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姜凤林，虽然他在这的时间不多，可也是露过面的重要人物，被问到的那人先是一惊，看着姜凤林悄悄用手指了指林振威的办公室，一下便了悟了姜凤林的意思。 “差，差不多吧，”那被点名的男人托了托眼镜，也不知是不是姜凤林的错觉，总觉得这男人竟然有些红了脸的样子。 “什么叫差不多？”两人这开发的什么相处模式，记得他上次见时两人心里不服，至少面上还是互相有所顾虑，现在相处差不多，脸已经不重要了？ “最近齐助好像家里有事，经常请假，所以，总经理的气可能不太顺吧。”那男人低低的说着。 家里？姜凤林倚着男人的桌子，眼睛奇怪的看着面前这半透明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面模糊的两个人影看得出是一站一坐，可姜凤林微皱起眉，怎么感觉事没刚才那人说的那般简单。 敲了敲门，姜凤林没等里面叫他已经自觉的推开走了进去，齐涵见到来人，脚下往旁边一挪，开口和办公桌后瞪大眼的林振威说，“第五件事，姜凤林回来了。” 姜凤林听齐涵还特意给他分了先后，不过他回来连前三的位置都没进，看来这最近的事是真够他们几个忙的。 “老二？”林振威不相信的站起来拍了拍姜凤林，“你小子舍得回来了？” 杜奕霏都失联了，林振威甚至考虑和齐涵想个说法给姜凤林在老头子那圆过去，没想到之前死活不回来的人，一下自己就冒了出来。 “不舍得也不行，被人安排好了，总要意思意思。” “谁啊，这么本事安排你姜大少爷，”林振威颇有闲心的绕着姜凤林走了一圈，“你这衣服是你自己买的吧。” 拍掉林振威的手，虽然很想帮他合上那不安分的眼珠，但是这盖弥彰之事，姜凤林还真不屑去做，再者，他能告诉这两人他是心疼汤晓晓每天忙到那么晚挣来的机票钱吗，虽然不多，可买都买了，那也是血汗钱来着。 “会议安排在几点？”齐涵出声打断两人的叙旧，虽然聊天很愉快，但齐涵还是希望林振威可以知道，前面还有四个比姜凤林更紧急的事件在等他下决定。 “呃，那个，”林振威看着一本正经的齐涵，他刚才一见姜凤林真是把他问的事给忘了，“老头子的事你安排就好了，他想住哪你随他意思办，今天会议安排在下午三点以后，中午我有事出去下。” 见林振威现在心思都在姜凤林上，齐涵合上手里的文件夹，点点头就先退了出去。 “老爷子什么时候来？”目送齐涵出了门，姜凤林拖了个椅子坐在林振威办公桌前，“别告诉我他又不来了。” 屋里只剩两个人，林振威一下也放松下来，随意的躺在他专属的老板椅上晃了晃，嘴里嗯啊了半天，才起给了姜凤林一个模糊的回答。 “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现在立刻就会走人？” 对这话，姜凤林明了的点了点头，他可是有正经事要做的人，来这的目标还不够明确吗？ “你，你，你们这一个两个啊，真是吃了什么药这么围着女人转，我说老二你还记不记得，这苏扬才是你正经的工作地，你在淇滨也该待够了吧。” “书我没译完呢，”姜凤林随手拿过林振威桌上个一个小摆件把玩着，嘴上却是没得商量的拒绝。 “那丫头不跟你回来，你这书是不是就译不完了。”林振威敲着桌子，虽然早有此想法，可这再提起，还是颇为气恼，他这么大公司还不如个女人有惑力。 “行了老大，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姜凤林看着眉头皱得没了半分斯文气的林振威，虽然一直知道这是个败类，但是被个天天围着女人的教训，总觉得实在让人忍俊不。 林振威其实并不是想和姜凤林聊这些，但是姜凤林没等他再开口，人已经飘到了门外，“你有个数！” 姜凤林的心思更多是为了谁，林振威还真知道些，也正因为知道才不想让姜凤林成为第二个“齐涵”。 本来带着一帮如此重重义的兄弟出来闯dàng)，应是让人羡慕的，可若他们重的都是佳人意，那他这老大当的确实悲剧了些。 “这么快，”齐涵看着溜回自己办公室的姜凤林，本以为这两个人要聊好一会，没想到他一页还没看完人就已经回来了。 “我瞧着他是心里有事吧，话里话外的都是女人，最近他怎么了？” 林振威一副女人有毒的模样，总让姜凤林感觉换了个人在主导着林振威的体，“不对劲。” 听姜凤林的结论，齐涵先是笔下流利的签了个名，然后才用他特有的冷淡爆了个不小的料。 “尚主编也住嘉和苑，”齐涵话说一半，姜凤林已经挑眉脑补了剩下的所有。 “嘉和苑，”这是林振威那栋小公寓的地方啊，“尚琦又拒绝了他？” 齐涵锁着眉思索了会这一个“又”字到底准不准确，但好像也没什么大错，毕竟一个又还是三五个，常一拒而已。 眼看着齐涵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可是一想起林振威被尚琦治的连女人都避如猛虎的样子，姜凤林再也忍不住了他的笑意。 五十步笑百步，谁给他的勇气和他们来谈“女人”，自己还不是连人家个好脸都没挣到。 “哈哈哈哈哈！”姜凤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开心，一声丝毫没被掩盖的笑，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墙，顷刻传遍了整个办公区。 齐涵本想告诉姜凤林这隔音一般，但是看姜凤林好笑的模样，齐涵也忍不住想起林振威被拒后的臭脸，以及一本正经教育他时的样子，难得的，齐涵也勾了个明显的笑在脸上。 “好了好了，老爷子啥时候来，我还赶着回去呢。”姜凤林喘了几口气压着那不住上涌的笑意，眼睛看着齐涵如风拂过一般的脸，嘴上还是没忍住多讲了一句，“你该多笑笑，这样好看多了。” “男人要好看做什么。” 齐涵垂下眸子，这话他可是熟悉的很，家里那个不知和他讲了多少次，如今这一句话若是被那人听到，一定又不知羞的追一句，“我喜欢看啊，笑的我这心里怦怦的跳，涵涵你怎么就这么可呢。” “也是，那你脸红什么？”本来想想齐涵话也没毛病，可不知是不是齐涵皮肤太过白皙，那两腮间的红，扎眼的让姜凤林相当没看见都有些难度。 “咳，”齐涵不好意的咳了一声，随手从抽屉里找出一个信封扔给了姜凤林。 “这是公寓的钥匙，下午三点过来开个会，董事长明天才会来，如果顺利的话，你后天应该人就可以回淇滨了。” 拿着那信封，姜凤林本想还给齐涵，毕竟已经在酒店住下，来回换还真有些麻烦，不过想起自己屋里还有点东西要拿，姜凤林还是老实的收着了钥匙。 “好好的换什么门，”想起自己下了飞机本想回去休息，哪想竟然连门都换了，昨晚姜凤林看着那门还以为某人已经把房子给卖了，谁想竟然不声响的换了个门，还是个素静的白门，干净的让人不小心在上面留了点东西。 “之前那个，坏了。” 齐涵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姜凤林解释，想想自家那老板，竟然为了坑自己兄弟干活，硬是拆了自己家门bi)人还债，如此曲折动人的故事，实在让齐涵不好意思如实交代，更何况那门还是他带人拆的。 坏了，姜凤林也不知道该不该信，至少齐涵一向清冷的脸是让他丝毫看不出来。 扫了眼开始进进出出的忙碌起来的总经理办公室，姜凤林也没特意去和林振威打声招呼，拿着钥匙回酒店拿了行李就奔着“嘉和苑”去了，那个小公寓虽然不见得多好，但也是一直住的地方，里面一点一滴，都是他所熟悉的。 如果现在还是的话，就看着手里的新钥匙，门都换了，不知道这里面还是不是他所熟悉的样子，而且尚琦竟然也住在那里，一想到这里，姜凤林就感觉会有很有趣的事发生。 “齐涵，给物业打电话让他们查查监控，不知道谁敢踹老子的家门，老子要让他赔到裤衩都干干净净了！” 忽然接到林振威电话，这个事倒是不大，可齐涵纠结的想着，刚才姜凤林拿到钥匙时还问他为什么不放在那门框上，这最后对上号的，若真是姜凤林，那到底还要不要和林振威讲呢？ 第七十七章 一杯苦酒 天天出门，汤晓晓都不知道已经受了自家那老太太多少的白眼，不过任谁借她三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还一个回去，毕竟做饭的人惹不得，谁知道下一顿忽然变成什么黑暗料理。 “不去了吧，”汤晓晓看着吴迪大大咧咧搂着孟云堂的样子，两人这般不雅的造型，虽然脸上都笑莹莹的像个天使，可汤万红还在后面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呢。 “别啊，”吴迪听汤晓晓还在拒绝，忽然有些明白孟云堂干嘛非要带她一块过来喊人，“你看我都闷了好多天了，你陪陪我呗，过几天等我也走了，再见可就不容易了。” “你也要走了啊，”吴迪已经如此说了，汤晓晓心里更是纠结，吴迪家在淇滨，可也是从不曾回去，这一次，一如往昔的住了数的宾馆，她与家里的矛盾，早已经不是一句两句说的开，辩得清楚的事。 可出门她高兴，她家老太太却不见得，这几天天留她一人管着摊子，明里暗里不知念了她多少的不孝，再出门，汤晓晓的心里，怎么也过不去自己那道坎。 “臭丫头没听到有人在喊了吗，还不快去看看！” 刚想说什么的吴迪，一下就被汤万红吼的缩了下脖子，汤晓晓尴尬的干笑两声，应了句“马上”，还是不好意思的赶紧跑开了。 “明天吧，中午我请你吃饭。” 吴迪伸手不及汤晓晓跑得快，抓住的也只有这一句敷言，虽然知道汤晓晓也很想和他们一起，但毕竟家大业大，还有个不能得罪的老母亲。 忽然的心酸，让吴迪叹口气朝后竟然浅浅笑着的孟云堂狠狠拍了一掌，“还笑，你是不是拉我来就为看我掉面的！” “不，不是，”嘴上不是，人却笑的越来越欢，知道自己刚才被吓的话都不敢说的模样确实有些丢人，但是吴迪看着汤晓晓一个人忙前忙后的模样，突然觉得少了什么。 原本，这里是不是该有个高大的男人，轻易地就把一整箱子从那人头顶上搬了过去，可现在，却只能看着汤晓晓一个人在地上费劲力气的摆弄那些杂物。 “你不去帮帮她？”吴迪问孟云堂，语气淡淡的仿佛随口一问，可只有吴迪一个人知道，她心里在想的，到底几分可怜和羡慕。 “红姨不让，”孟云堂也转头看着一边忙碌的汤晓晓，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刚一插手，就被老太太哄了回来，说是“那丫头一个人搞得定”，可孟云堂总觉得她大概怕自己干这个再受点伤什么，毕竟从老太太知道自己是个演奏者后，对自己一向是对瓷娃娃的态度。 “也是，”吴迪哂笑一声，“红姨看着谁都能聊上几句，其实这心里分的明白着，她现在怕是心里对晓晓那丫头的气还没消呢吧。” 孟云堂没接话，站在吴迪的边看着，本来以为借着这人的面子能把人喊出来，如今一看，红姨那边怕是更不好说话了。 “走吧，”吴迪朝孟云堂道了声，见孟云堂转头疑惑的看着她，吴迪也颇有些无奈，“你自己说要请我吃饭，给我送行的啊，怎么晓晓不去，这话也算不得数了？” “算，自然算，”孟云堂刚才走了神，忽然被吴迪如此直白的挑明，脸上不好意思的一红，口中结结巴巴的同吴迪讲，“你挑地方，今晚你说了算。” 听完孟云堂的话，吴迪总算脸色好了几分，刚才看着孟云堂竟然有了几分汤晓晓不去，连她也不打算理了的架势，这种差别虽然明白是为什么，可真做起来还真让人吃味，她吴迪就这点面子？ “那就去喝酒吧，”吴迪忽然提议到。 “喝酒？”孟云堂不确定的又念了一遍，他虽然平也会喝一些，但在外面，孟云堂一向是极克制的，而且他很清楚自己的酒量，这个提议，简直就是个明晃晃等着他去跳的巨坑。 “干嘛，你个男人还怕喝酒？”吴迪不屑的催促着孟云堂快一点。 看着吴迪迫不及待要走的样子，孟云堂特别想和吴迪说一句，“他会害怕？那至少也比栗阳那个沾酒就醉的渣渣强。” “你这么喝栗阳他？”孟云堂换了句更委婉的说法，这女人再怎么放肆，真的不打算顾虑下栗阳的感受，最近好像经常听到她在喝酒的传闻，还是不醉不归那种。 “切，”吴迪皱着眉从孟云堂手里抢过钥匙，这车她还非等这人来开不成，而且，谁要去管那不知在哪的男人。 吴迪的样子，孟云堂也没多说，之前栗阳给他打电话时，虽然麻烦他帮忙照看下吴迪，可看如今的模样，拦是拦不住了，而且，不管栗阳还是吴迪，两个人奇怪的态度，明显的孟云堂毫不费力就能感到之间的恶意和疏离。 吴迪开车八十起步，在一百三跑了没十分钟，孟云堂感觉他的分应该已经被红绿灯拍了不少去，可看着还没尽兴的吴迪，那跳下车就走进无稽的影，忽然让孟云堂生了几分悲壮。 无稽，孟云堂平常极少来这样的地方，看着闪着各种霓虹霞彩的巨幅广告牌，这家店应该算是他和女人来的第一家酒吧。 收好钥匙，吴迪早已经没了影子，虽然不喜如此地方，但是话都说出了口，孟云堂倒不见得会怕，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不过如今那人已经固执的进去了，孟云堂只好也跟了进去。 走过一道长长的连廊，炫目的虹光晃的孟云堂一直半眯着眼睛，廊上挂了许多的画，只是让人一点都看不清那画上到底是画的什么。 本以为早已经入场的吴迪，孟云堂没想到在下一个拐角就遇上了，瞧着吴迪就站在一幅画前面死死的盯着，孟云堂在隐隐铿锵的背景音乐里，还是一步一步靠了过去。 “真慢。”吴迪在孟云堂一靠近就察觉了，低着头骂了声今晚的大老板，直接伸手抓着孟云堂的胳膊就把人拽进了那正好一片闹的舞池里。 炸起的音乐让孟云堂一下就皱起了眉头，吴迪感觉到手里抓着那人的抗拒，回头一看孟云堂满脸的拒绝，一个得意的笑就毫不顾忌的现在了脸上。 “第一次吧，你们子就是过的太单调，一点都不知道生活的乐趣。” 吴迪的调笑让孟云堂并没有感觉好上很多，虽然知道吴迪肯定带栗阳来过这种地方，但被人这么笑不懂生活，孟云堂还是深感无奈，他不喜欢这种调子，他还知道栗阳定也是不会喜欢的。 “坐！”吴迪也没太难为孟云堂，拉着孟云堂找了个还算安静些的位子坐下，可那音乐无处不在的炸裂，还是让两人只能用吼来说上两句话。 等着吴迪拿酒的时候，孟云堂纠结的看着自己手机，告诉那个人？说什么？和自己朋友的女人出来喝酒了？ “干嘛呢！”也不知想了多久，想到吴迪拎着两瓶东西回来时，孟云堂都没把那消息发出去。 悄悄的把手机掩了一下，孟云堂不好意思的朝那满目开怀的吴迪笑了笑，可眼里刚被那瓶四十度的君度惊了下，下一刻，吴迪已经给他摆了瓶酸在桌上。 酸，孟云堂好笑的看着那细瘦的一瓶，在这环境里难为这人竟然真的找了一瓶出来。 “这瓶你的，这瓶我的，一会别忘去结账。” 吴迪见孟云堂不动，朝孟云堂又推了推那和酒瓶一比小巧的有些可怜的酸，如同个孩子站在满满的酒瓶旁边。 还没忘提醒自己结账，孟云堂笑望着吴迪，见她已经把整瓶起了开来，无奈的招过服务员也要个酒杯。 “没事，我知道你们其实不喜欢喝酒，害怕喝多了那脑子啊手啊的，反正这也要注意，那也要注意，我自己喝就好了，你喝酸就好了，把你拉过来，其实就是想喝个尽兴。” “尽兴？”孟云堂不解的看着一会已经半杯下肚的吴迪。 “是啊，你最近也听过不少我天天喝酒的传闻吧，那些，都是真的，但也不是真的，至少我其实清醒的很，哪里喝得醉，不过拉人闹一下这冰冷冷的夜罢了。” 孟云堂看着吴迪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听着她的话，还是把手机彻底的合了起来。 “栗阳联系过你吧，”吴迪满上杯子，毫不怀疑的看着孟云堂说，“他肯定让你看着我，这不许，那不许，他这人就总觉得我应该听他的，他都是在为我好，但孟云堂，他为我好的话，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啊。” “栗阳是在乎你的，”孟云堂认真的说，虽然他不能否认吴迪的话，可电话里栗阳的态度，哪里像个放下的人。 “他在乎的只是他自己！” 吴迪的话吓了来送杯子的服务员一跳，但大概见多了这番样子的客人，很快就已经稳住了心态，笑着放下了杯子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云堂，放弃吧，我们都放弃好不好，我累了，你这么守着，你不累吗？” 那酒下的速度惊人，孟云堂杯子里的冰块都化了一些，可那瓶子被握在吴迪手里就再没放到桌上。 “不，”沉默许久，孟云堂还是给了答案，累吗，放弃吗，不。 “呵，”吴迪嗤笑一声，“别骗你自己了，你知道我最近听到了什么，红姨已经打算把他们家临时工招为上门女婿了，你知道上门女婿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这个临时工是谁吗！” 他知道，孟云堂看着脸上已经开始泛红的吴迪，那越来越大的声音，不知是在和他讲话还是在同他吵架，但那又怎样。 “那是姜凤林，姜凤林啊！”吴迪无奈的笑着，一声声里不知笑的是谁，“云堂，有些人错过就错过了，你错过了她最单纯的时候，她的心里没有你！” 吴迪好无遮拦的话一下一下的扎着孟云堂的心，心里积起的愤恨一直在叫嚣着找个出口，只是孟云堂仍控着自己，那被握在手里的杯子，澄亮的酒一直晃着四散的灯光，像极了被握在手里的一片星河。 “我知道。”孟云堂回道，“你放心，我不会对她，对他们怎么样的。” “放心，你竟然让我放心，孟云堂，你难道心里就没有半点的怨恨和嫉妒吗？你为什么这么克制着自己，为什么你拿了杯子却不敢把里面的酒喝了！” 面对吴迪一声声的质问，孟云堂看着这个红着脸拍案而起的女人，她醉了？还是只是借着这一点的醉意，同他讲讲埋在心里的话。 “你喝啊！你喝啊！你喝了它，你去，去告诉她你喜欢她，你为什么要活的这么分毫不差，有意思吗？你喝啊！” 孟云堂看着刚说着说着忽然带了哭腔的吴迪，她在讲的，是说给他还是说给栗阳？ “你醉了。” 孟云堂想拿过吴迪握在手里的酒瓶，可刚碰到就被吴迪狠狠的甩了出去，那半瓶酒晃动的声音极是好听，看着自己被甩来的手，孟云堂忽然知道了吴迪最开始说的那句，尽兴，她从未尽兴吗？ 若是如此，若她信他，那是不是就不该去管？ “你不知道，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恨你那副假惺惺的样子，装给谁看，有什么事，就是宁愿永远藏起来也不会讲，可是你把自己藏那么深，让我怎么找到你啊，你让我怎么办！我要去哪找你呢？” 孟云堂坐着没动，眼神清明的看着吴迪在那一个人发疯，手上不自觉的就摸上了那杯看起来极人的果酒，淡淡的香气四溢，可闻了一闻，孟云堂还是把杯子放了回去。 看到孟云堂动作的吴迪笑了笑，颤抖着站起来，眼神迷离的看着孟云堂端正的子，“你们可真是好，都是一群不食烟火的仙，没事，没事，这些俗物，我喜欢，留给我，再合适不过了。” 吴迪的话听得孟云堂不解其意，等孟云堂反应过来时，吴迪已经把他杯子里那一杯也喝了个干净，“好喝吗？” 迷迷糊糊的吴迪被孟云堂的话问的一愣，随后一个笑就像是一个魅惑人心的妖精。 “好喝啊，我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苦的酒了，可惜我找错了人，不能陪我一起，不然你……不是你，呵呵，以后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的，会和我一起快乐，会和我一起喝酒，会和我一起走下去的人，只是，我还没找到。” 孟云堂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闻着那酒香袭人，却还是没有把它喝下肚去，对面吴迪不明醒醉，散漫的脸上，只有一个笑，讽人的厉害。 第七十八章 不若斯人 喝酒可以选择酒友，但是醒醉，真的也可以选择吗？ 孟云堂看着对面脸色越来越红的吴迪，她其实乖得很，至少比孟云堂担心的那种印象里的疯婆子是好了不知多少，一瓶干净了，还能笑着招来服务员再讨上一瓶新的。 “不用了，”孟云堂皱着眉对服务员说，一个人喝一瓶，这对孟云堂来说已经有些难以接受了，而且做到的还是个女人。 “什，什么不用！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吴迪软软的趴在桌子上，听到孟云堂竟然告诉那小子不用再给她上酒，一下泛起的恼火让吴迪伸手来回扯着那服务员的衣袖。 “别，别听他的，扣的那样，再给我拿一瓶去，乖，记得找他结账，哦，对了，再给他找瓶酸去，他可受不了这美味。” 吴迪痴痴傻傻的样子看的服务员也很是无奈，眼睛求助的望着孟云堂等他来下个决定。 “你醉了，”孟云堂不忍心的看着小服务员可怜的模样，但是帮他拉了半天，他自己也没能改变吴迪的决定。 “没，还差的远呢，”吴迪死死抓着那人的袖子，轻笑着的嘴角不停地念着，“臭小子，听到没，有生意还不做，你，你拿不拿！” 小服务员见孟云堂对他点了点头，这才和这死倔的姑认了怂，“拿，拿，我这就给您拿去，您先把我松开，我马上就去。” 得了心仪的答案，吴迪当真的放开了手，小服务员心疼的看着自己标准制服上被狠狠攥出的衣褶，一句“真是服了”，听得吴迪又笑了起来。 怕吴迪乱晃的体在哪磕着，孟云堂索直接坐在了吴迪旁边，小心的用体卡着她。 “开心了？”孟云堂问。 “开心，孟云堂，你太小看我了，”吴迪转头看着孟云堂，“告诉你，姐姐喝过的酒，比你吃的饭都多，这点就想让我喝开心，哈！” “我们该回去了，”孟云堂见人竟然还要喝下去，这般吓人的架势，还是让孟云堂心里颤了下。 “心疼了？别怕啊，大不了今晚姐姐请你，”吴迪在上胡乱的摸索着，偶尔无意触碰到孟云堂时，那忽然紧绷的体，惹得吴迪更是逗弄上了瘾。 孟云堂第一次被个女人上下其手，还是个喝醉的女人，说不得更打不得，可这要是被人传了出去，只怕在某些人那是讲不清楚了。 吴迪扶着忽然空了的沙发，没了依靠也不恼，笑嘻嘻的看着站在旁边的孟云堂，“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孟云堂看着疯了一般笑着的吴迪，接过新送来的酒瓶，直接摔在了桌子上。 “为什么不笑，”吴迪躺在沙发上缓了口气，“你可真害羞，摸摸而已，不然我也给你摸回来？” “我送你回去，”孟云堂没等吴迪拒绝，直接敛了东西就要架着吴迪回去，知道孟云堂的意思，吴迪皱着眉，浓浓的酒气喷在孟云堂的耳边上，“那你抱着我好不好。” 孟云堂呆住一般站住了不动，如同扶着一块木头的吴迪，见孟云堂没了动作，直接自己环过胳膊底下的脖子，一个用力，就扑到了孟云堂的怀里。 “阿阳，你抱抱我，你好久没抱我了，你去哪了，我好想你啊……” 托着死死挂在自己上的吴迪，小小的子倒是不沉，只孟云堂还是小心的四下看了看，被迫挨上的两个手，不停的在吴迪上换着位子，好像吴迪整个人都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 “我……”孟云堂刚想辩上一句他不是栗阳，可吴迪整个人忽然乖巧的没了之前半点的疯癫。 “阿阳，我们回家吧。” 回家……孟云堂看着怀里就这么睡过去的吴迪，可惜他到底不是她在等的人，也没办法送怀里这人回她所期待的那个家。 槐安，七里街，莘悦家园。 这片小区是槐安进行城市改造时第三批改建的园区，原名叫七里院，住了这七里街上大部分的街里街坊，改成莘悦家园后，大部分人都选择拿钱走人，只有少一部分在这继续安着家。 原本选择这个小区，是因为靠的杜奕霏学校极近，可是随着改造的推进，连学校也被取代换了个用处，那时候，杜奕霏以为他也要和这里认识的许多人一样搬走，但直到住进新居，杜奕霏发现他的房间连朝向都没有变，只是比之前高了一些，看的也更远了些。 从淇滨回来，杜奕霏在车上躺了一路，因为车上没什么人，倒也没人指责他一人占了整个后排，可他想了这一路，也听了往对他静心最有用的录音，乱糟糟的心，仍是不知悔改的闷的人难受。 站在门口，不用他故意，一路上录音就耗没了手机的电量，看着面前这熟悉的门，杜奕霏握着钥匙却迟迟都没拧开这最后的隔阂。 家里没人，杜奕霏忽然为这结果感到了丝丝庆幸，要怎么面对那个人，要怎么面对忽然记起的过去，他还没有准备好。 放下空dàng)dàng)的箱子，姜凤林回去的突然，他的任务也结束的突然，没了事做，杜奕霏原本想再飞一会的心也沉的没有半分精神。 阔别许久，杜奕霏扫过家里熟悉的摆设，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家，原来已经十几年都没变过了样子。 打开自己的房间，里面很干净，不用想都知道是老头子给他收拾的，走前故意弄乱的所有都归了原味，这种找事一般的任，难得从没有被那个人念过。 “臭老头，这些年，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与个无趣的老头一起住了十多年，杜奕霏看着两个人的合影，明明两个人都没笑过，可还是被人摆在了最显眼的位子，一点都好看的照片，却也是两个人几年来仅有的一次合照。 念着那估计又埋在数字堆里的老头子，家里没人的空寂，静的杜奕霏心里更不是滋味，到处寻了半天，明明熟悉的丝毫未变，可独属于那个人的，仍是没有半点的痕迹。 自从想起那个女人，杜奕霏记忆最深的便是她的声音，可那个人脸，像是与他作对一样，每每杜奕霏越努力想看清，那段记忆反而模糊的愈加厉害。 最后的地方，碍于小时候被狠狠骂过一顿，杜奕霏一向不喜欢靠近两个人的卧室，这个习惯直到那个人走都没有改变过。 里面的样子，就像个异世界，杜奕霏从没觉得他会有感兴趣的一天，可今天，站在门口，这里却是他能想到和那个女人最后有联系的地方。 如果老头子还能记得那个女人的话。 门开的很轻易，不上锁，这个习惯杜奕霏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握着半开的门扉，里面的样子，这么些年他第一次开始了猜测。 凭着老头子喜欢条理的子，乱一定是不会有的，最可能的，想来想去，杜奕霏忽然觉得里面除了最基础的，应该什么都没有才最是正常，就像那个人，这辈子除了他和那堆数字，也再没了任何东西。 推开这道门，以意外的只开到了一半门就已经停了下来，从那小小的缝里看进去，简单的棕色单，还是记忆里的那个毫无新意的纯色，这个人挑东西总来都这么简单，原就已经被挑了无数次，可从没见真的改过。 整间屋子，一一桌，简单的还不如前几杜奕霏住过的宾馆，这么简单的家具，房间的主人应该是喜欢素净之人，偏偏的，有一面墙上竟摆了满满的物件在上面。 杜奕霏一下就被那摆挂井然有序的墙引了过去，那上面大大小小，不知挂了多少东西，画像，照片，奖状，而在这一堆堆里深藏中心的，却是一个已经掉色的兔头面具，也许是被摸得多了，它红色的鼻头，已经只剩了零星的色点。 “奕霏，你喜欢兔子还是大狮子的？” “狮子有什么好，我就喜欢兔子，奕霏，告诉妈妈，你是不是也喜欢兔子的？” 那个女人的声音。 她买的这个面具，杜奕霏从没在意过，小时候不会在意不喜欢的东西，也从没想过扔在了哪里，多少年后再见之时，它竟藏在了过往的荣耀里。 看着墙面上挂的一个又一个奖状，证书，杜奕霏本以为那老头从不挂出来，是因为他自己就已经得了太多，所以从不会在意这些，只是不曾想，他们竟然都被好好的挂在这小小的墙上。 过去的十几年，杜奕霏或许有无数的机会走进这个屋子，看到这墙上的一切，可他从心里便拒绝着接近这个屋子，以及靠近住在这个屋里的人。 站在屋里，杜奕霏不自觉的和自己那间做着比较，东西少，颜色老，连窗帘都还是很久很久前那个，一瞧就极具年代感的图案，现在若要找个一模一样的出来，大概都要去找专人进行定制。 本来杜奕霏很想去看看和自己房间正想对的窗户里是何种的风景，那景色在心，透过窗户又是另一种味道。 可是不止老杜头对他的存在感应灵敏，杜奕霏对他这个老父亲，不知是不是计较久了，每当他一靠近，远远十米以内，心里就会响起警铃一般的心颤。 被那铃敲得一惊，杜奕霏慌忙的把手里的面具挂回原来位置，几个闪退出房间，却在门那好是费了会事，等杜奕霏心惊胆战的坐回客厅，刚打开电视，门口就传过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爸。” 杜奕霏握了握自己有些打抖的手，压住那颤动，嘴上瑟瑟的喊了声。 钥匙的碰撞因为杜奕霏这一声被喊的停了片刻，直到那钥匙被挂在墙上，一个瘦瘦的影才从门口的小廊走了出来。 “回来了，”那老头没说话，背着手，用一双精明的眼睛似有似无的看着杜奕霏。 被人如此瞧，往杜奕霏根本就不会理他这忽然的发疯，可今天，或许是出于心虚，杜奕霏看着老头，还是率先说了句话。 “就知道是你小子。” 老头声音很洪亮，和瘦瘦的子一点都不相称。 杜奕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这种感应也不是他非把两人系一起的，略有些委屈的看着老头回来就骂人的架势，杜奕霏合了合眼，脑子里给老杜头那不讨喜的脸上带了个老旧兔子面具后，这才压住了要顶回去的念头。 “呐，把东西拾掇了，吃饭。” 都已经准备好接受飘了这么久以来错过的念叨，没想到老杜头会有这么一句，杜奕霏转头不解的看着被老杜头拎在手里的一个荷叶包，上面还有些许的泥块，忽然靠近的香味，没多想杜奕霏就知道，这肯定是二中附近那老金家出来的东西，吃了这么久，只有他家才能做出这个味道。 “老金家的！”杜奕霏激动的看着老杜头手上那荷包。 “混小子，要吃就快去！” 杜奕霏嘿嘿傻笑一声，利索的接过那像马上要被老杜头丢出去的荷包，这一只鸡可不是每天都能抢到的，而且二中从他毕业以后，隔着那三街五巷的远，没事谁还会往那地去走上一走。 对于吃，要说带杜奕霏入门的，还真要数老杜头，当年家里的饭都是老杜头做的，再加这老杜头特别喜欢研究，搞出的东西一直被当做福利。 可后来家里只剩他们爷俩以后，老杜头反倒是做的越来越随便，有一顿没一顿的过着，时间一长，两个人也慢慢便易了位置，为了口饭，杜奕霏只能自己去研究，去寻摸着怎么让看起来糟透了东西能更好吃一些。 拾掇盘鸡很简单，虽然已经有阵子没吃过这味道，杜奕霏还是很克制自己没下手先尝上两块，等杜奕霏把家里有的也多少整了点菜端出去时，老杜头难得还摆了两个杯子出来。 杜奕霏看着桌上一瓶白酒已经被开了盖，不好的预感让他往桌边走的脚都下的一步比一步困难起来。 “喝……喝点？”杜奕霏不确定的看着老杜头，这老头子平常也不喝酒，杜奕霏记忆里唯一那一次，喝醉的老杜头实在可着家里祸祸，几乎砸了家里近一半的东西，今天竟然还来？ “不喝滚。” 老杜头话也直接，往嘴里丢了几个花生米，嘎嘣的嚼着却也还记得腾空骂上一句。 杜奕霏放下盘子，看着自己位子上已经摆好了的酒杯，烈烈的酒香熏的他想拔腿就跑，可看着老杜头一副就算他不陪着，也会一个人好好喝一场的架势，杜奕霏还是坐上了桌。 “今天有事？”杜奕霏皱着被辣的够呛的眉头，费力的想把整个脸舒展开来。 “没事。”老杜头又给杜奕霏添了一杯，简单的话让杜奕霏怎么也不敢相信。 老杜头不说，杜奕霏心里却忍不住的想，从各种节到纪念，甚至几个大型考试的子杜奕霏都挨个对了一遍，但怎么想今天都确实无事。 可若真要算起来，今天，大概是他和老杜头两个人第一次坐一块喝酒的子。 第七十九章 尽我所能，随她心意 小公寓里的东西，是姜凤林真的打算驻扎在苏扬搬过来的，里面属于林振威的东西怎么也多不过一个房间，所以嘉和苑这地方，除了房产证上没有变更所有者，姜凤林在这住的颇合心意。 精心设计的装修风格，还有视野开阔的小阳台，尤其林振威留给姜凤林的房间是在最里面一间，为显尊重，连每周派过来打扫的家政人员，都很注意的极少靠近那个房间。 虽然再回来时房门已经换了个，好在姜凤林担心的装修风格并没有变，尤其看着自己屋里那熟悉的一切，虽然已经隐隐落了层土，可每一个地方都是由他亲手摆设。 这次回来，姜凤林只大概的看了一眼便再不流连，随手拉开边小柜的一个抽屉，干净的小地方，静静的躺着个木色的小盒。 那盒子简朴的很，盒上也没有丝毫的纹路，被姜凤林小心的收进包里，一个满意的笑就dàng)在了脸上。 房间都是落灰，两晚而已，姜凤林打算先回酒店，反正东西已经拿到了，那他回来的目的就已经算是完成了一半。 临近中午，想起林振威曾带他吃过的那家小店，姜凤林左右辨了辨方向，还是好好想了一番才定了那小店的方向。 那是个家常小面馆，一走过去姜凤林就知道他来错了时间，这个时间点，正是那面馆忙的时候。 “走？还是等？”姜凤林看着满满当当的小铺，上次还是林振威领他来吃宵夜，倒没觉得人有这许多，这白天的闹，实在让人哭笑不得，即羡慕这有面吃的人，又苦恼着他该去哪找些吃的。 在门口纠结一会，虽然店家打了招呼很快就能进去，可姜凤林隐隐还是生了几分退走的心思，他本也是觉得近又方便才来看看，现在如此麻烦，让姜凤林贪吃的心思一点点冷却着。 “姜凤林？”忽然被唤了声，正思虑去留的姜凤林茫然的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他后的，是个一休闲的女人，长长的头发散在肩上，黑亮的闪着太阳的光，可瞅了来人半天，姜凤林怎么也没想起这戴着墨镜的女人是谁，可这嗓音确实熟悉。 见姜凤林盯着自己也不说话，知道没认错人，尚琦好笑的摘下了自己的墨镜，“不认识了？” “尚……主编……”露了脸，虽然是熟悉的模样，可姜凤林反倒是更不相信起来人是谁。 回想着自己记忆里那个精明能干又有些脾气暴躁的女人，姜凤林怎么也和眼前这一休闲装的慵懒女人对上号，尤其那声音，虽然和之前没有变化，但是，凛冽的谩骂，忽然变成轻柔的问候，若不是尚琦表示自己没有双胞胎姐妹，姜凤林真的不相信眼前这个人，竟然是梦墨文化里那人见人怕的“老妖婆”。 “什么时候回来的？”尚琦进了店门，随意的和姜凤林搭着话，可这句话姜凤林还没反应过来，尚琦又问了句，“晓晓怎么样了？” 纵使知道汤晓晓在梦墨文化呆过，可被人点破两人关系，姜凤林对这个看着完全无害的女人心里打起了三分的警惕，她太聪明了。 “晓晓她……好的，”姜凤林淡淡的应了句。 “那就好，”本以为尚琦还会说些什么，可只回了句好，尚琦已经转头和店老板交流起来。 那老板六七十岁，看着慈眉善目，尤其见了尚琦，更是笑的格外让人感觉有福，招呼店里的孩子从后面取出一个大包，老店长拉着尚琦的手念叨着，“下次我让柳哥儿给你送就是，你何必跑这一趟。” “没事，我也是正好散步到这附近，知道您这忙，能有我口饭已经省了我大事，谢谢您了。” 老店长呵呵笑着送走尚琦，一旁的姜凤林如同被无视，见尚琦真要就这么走了，姜凤林不由吆喝一声，“尚主编！” 被拎着的小袋子，随着尚琦的转在她手里晃了晃，姜凤林眈眈的瞧了眼那袋子，片刻后还是转开了视线。 为什么叫人姜凤林自己也不知道，看着人如愿停下来，姜凤林左右四顾了下，结结巴巴也不知道该接什么。 “对了，告诉你们林大经理，以后别去二十三号找人了，那不是我家，他天天在那等都把我朋友吓到了，而且……” 姜凤林奇怪的等着尚琦接下来的话。 “他都没事做吗？如果他很闲就让他帮你译书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离约定的子还有三个月，我可不会他拿的那些奇怪理由当借口心软的。” 三个月，姜凤林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只是看着越走越远的人，姜凤林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尚琦的意思，是林振威一直堵人没堵到的原因，是因为找错了地方吗？ 下午的会议，对姜凤林来说其实就是了解下最近纹舟文化的具体况，可是一看到林振威一本正经的样子，姜凤林总是忍不住想起尚琦托他带的话，现在当着所有人讲出来，应该会被打死吧。 齐涵也注意到了姜凤林奇奇怪怪的样子，那盯着林振威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有好事，满满幸灾乐祸的意味，都已经溢的会议室里再没人注意不到。 好不容易等到散会，几人间怪异的氛围吓人的所有人都忙不迭失的回了自己位置准备明天大老板的检阅，可看着仅剩在会议室里的两人，那直勾勾的眼神，终于让姜凤林笑不出来了。 “干嘛……你们？”姜凤林打了个冷颤不自主朝后缩了缩，他笑林振威，怎么齐涵也一脸怪异的看着他。 “老二，听了什么有趣事，让你这一下午都停过，我脸上难道有什么东西？” 林振威自然知道姜凤林笑的是他，但是拿手机悄悄照了数次，镜子里那人完美的一如既往啊，连齐涵都没讲过他什么，偏这姜凤林一来就给他找事。 “不，不是，”姜凤林连忙摆了下手，林振威这么注意自己形象的人，怎么可能脸上有什么东西，他笑的是这人心上有了什么东西还尤不自知罢了。 “那个，老大，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姜凤林压着笑，眼神单纯又无辜的看着有些要暴走迹象的林振威。 “话？说来听听，”林振威暗暗翻了个白眼，当他不知道这小子没憋什么好东西吗？ “嗯……是这样，嘉和苑二十三号你知道吧，”姜凤林看着忽然变脸的林振威，子诚实的往后退了退，嘴上却继续讲着，“那个，人家户主说，再有不认识的车堵家门口，他就要打电话叫门卫直接找人拖车了。” “拖车？”不明所以的林振威被这莫名其妙的话听得一愣，连二十三号激起来的那点激动也被忘在了脑后。 “恩，那大哥看着好说话的，就是对那车生气，我劝了好久才让他下次叫人而不是自己直接砸了。” 姜凤林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林振威久久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齐涵看着姜凤林搞怪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林振威现在满头雾水的模样，难得的有趣。 “什么意思？”没压住心里的好奇，被姜凤林一起抓着走出会议室时，齐涵还是问了这话。 如同又打开了大笑的阀门，姜凤林扶着齐涵笑的连腰都有些直不起来，嘴里断断续续的给齐涵解释，“他，他，你知道吗……嘉和苑二十三号住的，根本不是尚主编，那里是，是她哥家，哈哈哈……” 二十三号的事齐涵不知道，但他知道林振威每天都迟到是在等什么人，聪明的脑子好好想了想就知道姜凤林在笑什么，无奈的看着姜凤林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一向没什么表的齐涵，也跟着笑了一笑。 “姜凤林！”不远处办公室忽然传过的一声怒吼，吓得两人立刻把笑的收不住的脸好好整了一番。 姜凤林不安的回头瞧了瞧那办公室，刚一看到有个人大步往外走着，几乎立刻的，姜凤林下意识了拍齐涵笔的子，“那个，没事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拜。” 姜凤林走的还是及时，没等齐涵整好自己被姜凤林揉皱的西服，同一个地方，马上就被追过来的人又抓了起来。 看来今天又得麻烦那人好好给他整一整这衣服了，齐涵看着自己凄惨的衣服，心里叹了口气想着。 白天被如此戏弄，林振威憋足了劲要晚上好好照顾姜凤林，可等他活动好手腕，气势汹汹的推开屋门时，林振威这才发现，姜凤林那小子竟然没回公寓来住。 第二天，路过二十三号时，林振威没有和以前一样停下来等等可能出现的某人，昨天姜凤林的话气的他半夜才睡，早上为了见人又是好一顿收拾，现在，他该去见那个在等他的人。 因为提前知会过，纹舟文化的员工今天穿的都格外正式，每个人都化了或浓或浅的妆，一个个再没了平里凄惨模样，精神的像是要去见明天的太阳。 外面虽然有齐涵去接人，但林振威坐在办公室也不见半点的放松他在苏扬折腾这许久，林稼和这忽然要来，虽然准备了不少子，但是林振威心里还是忐忑不已。 “别晃了，”姜凤林摆弄着林振威办公室的小茶桌，本是一件静心的雅事，奈何眼前这让人一遍遍走的实在让人火大。 “老二！”林振威皱着眉，往的得意此刻都没了影子，长吁短叹的好一会，“你说那老头不是为了把这地给我收回去才来的吧。” 虽然不无可能，姜凤林真的很想逗上一逗这焦躁的人，可是看着仿佛一碰就破的林振威，姜凤林还是压下了心里那作恶的想法，“不会，老爷子也就是来度度假，旅旅游，说不定还能给你带个漂亮媳妇过来。” “滚！”知道姜凤林实在和自己开玩笑，但这笑话可实在不好笑，bi)婚什么最讨厌了，可再怎么不愿，该来的还是会来。 老爷子是个行动派，一来连茶都没喝一口就进了会议室，所有人翘首以盼的等着听自家经理大人到底和忽然降临的大老板说了什么，可一看林振威出来时心都要碎了的挫败样，每个人红润的脸立刻也退了层血色。 “老二，去吧，老爷子喊你。” 林振威捂着自己口好好叹了口气，姜凤林扶着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人吹倒的小可怜，终因为他一句“幸好不是bi)婚”，还是把人给扔了出去。 会议室打扫得很干净，林稼和一板正西服衬得老爷子仍可见年轻时的帅气风流。 “董事长，”姜凤林老老实实的和这位老前辈道着好，虽然之前见过，但此时此刻，姜凤林还真叫不出林稼和希望的那声“伯父”。 看到来人，苍老的脸上很快就挂上了几分笑意，招呼着姜凤林坐在自己旁边，手上利索的给姜凤林倒杯茶出来。 这个见面还是姜凤林回来后两人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见面，对姜凤林表示没有先去见他一面的歉意，林稼和慈的表示了没事。 林稼和是个不怒自威的人，而当他和你说话，你又会被他彬彬有礼的样子吸引，尤其那疏离又温柔的笑林稼和总能用的恰到好处。 这一场姜凤林本以为会和林振威一样三五分钟，最长也不过半个小时，可姜凤林一一着林稼和的问题，每一个细致的，都像是把自己这些年走过的子再过一遍，而他陈述的对象，像极了一个对儿子有着万种期盼的父亲。 “你很好，我就知道威儿的朋友不会是普通人。”林稼和听的开心，夸人的话一遍一遍竟从没重样，姜凤林被长辈如此认可，面上一抹浅红，艳的开在他越发俊朗的脸上。 “凤林啊，你能长着这么好都是你自己有本事，不像我那个傻儿子，天天除了女人，半点不知道上进。”林稼和的话让姜凤林不知道如何去答，认真算起来，他又何尝不是。 “你别误会啊，我这人很欣赏有人，但是威儿什么脾气你也知道，和一群不知检点的天天混在一起，哪里能学出什么好来，还不如像齐涵那小子一样，早早安下，我也就真能放下心把这些交给他。” 姜凤林被林稼和说的笑了笑，想起林振威曾经左拥右抱的样子，这世界大概真的有轮回一说，所以才安排尚琦好好教训他。 “听说你在找大学喜欢的那个女孩？”林稼和的话，让姜凤林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不在这，”姜凤林朝外面看了眼，这个方向正好是淇滨的方向，也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 “没事，现在距离算什么，只要有心，我相信没有哪个女孩会拒绝这么优秀的你。” 是吗……姜凤林淡淡笑了笑，但愿吧，但愿他的努力真的能被那人看上。 “女孩的心思啊，最简单，却也最难猜，”林稼和看着姜凤林的样子笑笑说，感觉到拍在自己肩上的有力的大手，姜凤林了然的对林稼和笑着说了句。 “伯父放心吧，感这事，不过是尽我所能，随她心意，这本就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不会执迷于此的，就算……她最后仍是不愿，我……又能怎样呢。” 第八十章 渡一晚佳眠 酒不是好东西，从两人认识以来，栗阳不止一次的对吴迪讲过，可吴迪还是用尽了各种办法来时不时喝上一口。 如此陋习，栗阳费了不少力气才帮她稍稍节制了那怕要成瘾的势头，好不容易带着吴迪慢慢养成了正常的作息，栗阳却也知道那不过是吴迪做给他看的样子罢了，每次只要他不在时，不管该喝不该喝的定是一次也不会少。 可栗阳自认了解全部的吴迪，却从没认真的问过她为什么如此喜欢喝酒，就像拥着这人睡过无数的夜，他可能连边人每晚是睡是醒都不知道。 吴迪十几岁时便开始失眠，或许更早，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夜夜的看过去，还是没有半点想要睡觉的意思，每次一个人躺在上睁着眼睛到天亮，吴迪都会给自己的头贴上一张“静”字，那是她偶然得知的失眠古法，专治失眠。 虽然吴迪并不在乎睡与不睡，可一夜夜失眠，精力的透支让她脾气也开始越加的暴躁，本就争执不断的子，开始了如战场一般的煎熬。 那段子，吴迪挂着两个如熊猫的大黑眼圈，张牙舞爪的把附近敢在她面前提睡觉的人都给挠了一遍，没几天，流言如长腿一般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吴家小丫头最近失眠的厉害，谁要敢在她面前提睡得如何，那可是必定要挨揍的。 这是吴迪无数事迹里不算起眼的一出，却是跟了吴迪最久的恶心记忆，那段子里的吴迪，连她自己想起都无比的嫌弃。 可除了吴迪，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那年有个女孩，失眠的连昏过去都像是一种奢侈。 “几点了？”虽然记得无事，吴迪醒过来后第一个动作还是朝自己右边喃喃的问上一句，闭着眼睛等了半天都无人应答的寂静，浅叹口气，吴迪终于还是接受了又一天过去了的事实。 昨晚的事在吴迪脑子里记得并不清楚，准时报道的头痛，搅的她想好好看看这陌生的屋子都变得并不轻松。 随意的四下瞅了几眼，这屋子的主人一定知道有人来才打扫得这般干净，明明看着东西也是一应俱全，可别处的杂乱，在这里是丝毫看不见的。 等头痛稍缓，吴迪极有兴致地抓过了头摆着的一个相框，刚才她便瞧见这照片，可最近脱力的现象，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些。 那相框不大，一张随手拍的照片洗出来并没有多么清楚，可这不影响吴迪认出那人堆里的汤晓晓和孟云堂，背景是个大剧场，只是不知，这照片是两人入场前还是离开时拍的。 那时候汤晓晓还是一头长发，孟云堂也还背着他那有一人高的大提琴包，不算圆的月亮藏在云里，三两零落的星辰，还没照片里那两人的眼睛看起来亮一些。 孟云堂家吗？吴迪放回照片，汤晓晓家她去过数次，与这里差异颇为悬殊，而且刚刚才注意到的那一点点断断续续的琴音，好像也正是从外面传过来的。 九点，练习时间。 吴迪从衣柜随意找了件睡衣裹在上，不属于她的尺码，把她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提着竟然要拖地的衣摆，吴迪还是大步的走了出去。 离开房间，琴声又高了些许，宽敞的客厅被太阳照的整洁明亮，干净的白瓷地板上，一双拖鞋已经摆在了门边，正等着吴迪的发现。 不一会的功夫，吴迪已经把一句调子来回听了不下五遍，虽然各有不同，可吴迪不喜欢单一的调子，何况这琴声，没有拂去那心里的点点焦躁，反倒更让人觉得拉琴的也正心绪不宁。 寻着声音找到练习室并不难，甚至隔着窗户吴迪都已经能看到了那人拉琴的影子，许是刚才的心语也被眼前这人所察觉，再起的琴音，安静和缓，如同是唱给自己的夜摇篮曲。 站在门外静静听着，虽然见多了舞台上的他，练习室的他倒真没认真看过，不同于舞台上直的腰，此刻的梦云堂像是个在和老友低语的孩子，只是背影便让人觉得无比安宁和美好。 “你醒了，”站门口出神的吴迪没说话，反倒是起拿东西的孟云堂先开了口，一眼看去那不合的衣服，立刻让孟云堂移开了视线。 吴迪浅笑的看着孟云堂微红的耳朵，她喜欢这人，是因为他上有那个人的影子，很深很深的影子，那是被同一种习惯沾染上的独特色彩。 引着吴迪把昨晚洗净的衣服换好，出乎意料的，厨房里竟给她留了份早饭，看着闲适随意的孟云堂，吴迪笑着夸了声，“谁家少年入如此贤惠。” 孟云堂正给吴迪粥，忽然的一句也逗的他露了个笑，虽然吴迪时常不着调，但她仍然是个很好的姑娘。 喂饱了吴迪，家里忽然多了个人，孟云堂有些不知所措，眼睛常常看上一眼练习室的方向，更多确是在等吴迪想要做些什么。 “你没告诉他吧。” 远远看着孟云堂，吴迪也清楚一般现在这时候他该在哪，而且如今她醒了也是时候该自己回去了，可有些事吴迪想着还是交代下的好，像是打小报告这事，她不怕，但在意还是会的。 被问的稍一愣，孟云堂看着吴迪略带些紧张的样子，以为她问的是栗阳，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其实也没在常联系。” 吴迪见孟云堂没听懂，蹙着眉往孟云堂边靠了一靠，“就，就晓晓，你没告诉她吧。” 狐疑的揣测，被盯着有些奇怪的孟云堂不解的看着一脸紧张的吴迪，“晓晓？她也不可以？” 听孟云堂这么问，吴迪就知道肯定没跑了，虽然早上她上没衣服时就猜到了，可真讲出来，还是让人有些泄气。 “也不是晓晓啦，”吴迪看着自己的手无奈的说，“其实是红姨，我是怕晓晓被红姨知道又得挨骂。” 这和那人挨骂有什么关系？孟云堂好笑的看着言又止的吴迪，昨晚的事仍历历在目，可眼前这人大概是已经半点都不记得。 “我是担心晓晓，”吴迪瞪着眼睛信誓旦旦补了一句。 “嗯，”孟云堂再憋不住脸上的笑，立刻垂下的头虽然藏的快，那声音还是被旁边的人听了个清楚。 “不……不是吧，红姨也知道了？”吴迪惨惨的皱着眉头不确定的问。 “你该早告诉我的，”孟云堂支支吾吾的对吴迪说，“昨天……” “昨天怎么了！”吴迪着急的追问道。 “昨天你……你喝醉了我，我就把你送晓晓那了。” 昨晚的事，想起来还是让孟云堂有些难以接受，吴迪叫着不会醉，还不是在回来的路上就安静的睡了过去，看着安静下的吴迪，孟云堂试了几次都没把人喊起来。 人睡了过去，两人一车，孟云堂连吴迪住哪都不知道，看着沉沉醉在后座的吴迪，想了又想，怎么也只有汤晓晓那最适合。 送过去时，正好两人刚收摊回来，扶着满酒气的吴迪，孟云堂躲在一旁没敢在汤万红面前现，直到见人进去了，这才悄悄示意汤晓晓过来帮他看看该如何处理这已经不省人事的吴迪。 “她……喝了多少又，”汤晓晓不确定的拍着软在车上的吴迪问。 孟云堂看着汤晓晓苦着的脸，眼睛在两人上辗转半天，不确定的回了汤晓晓一句，“一瓶？” “真是……”不耐的念了一声，汤晓晓纠结半天，还是直接一推睡的死死地吴迪，一起上了车，“走吧，去你那吧。” “我那？”孟云堂不确定的问，他是个男人啊，这人决定快的是不是连想都没想过这些。 “哎呀，”汤晓晓趴着前座可怜的哀求着，“云堂你就收留她一晚吧，去我那明天我妈得把我俩都抽死。” 听着汤晓晓凄凄惨惨的调子，孟云堂还是把车开了回去，两人扶着吴迪上了，安静的房间，除了吴迪浅浅的呓语，就是汤晓晓沉沉的呼吸。 “死女人，沉死了。” 那声抱怨过的很快，可还是被孟云堂听到了，看着上的两人，孟云堂不确定的问，“你真要把她放这？我……” “我信你，”不等孟云堂话说完，汤晓晓已经飞快的拦住了话头，孟云堂被那句“我信你”引的笑了笑，虽然可能只是为了把吴迪留下来，但那个人一声信，还是让人压不住的开心。 “真的，”见孟云堂笑的好像刚才只是玩笑，汤晓晓下了站在孟云堂面前认真的说，“吴迪其实自制力很强的，而且她喝了这么多年酒，其实对自己能喝多少很有数的。” 汤晓晓的话让孟云堂不太相信，晚上吴迪叫嚷着再来一瓶的样子，实在让孟云堂印象深刻，那时候他忽然知道了栗阳一直的无奈和苦恼是什么，如栗阳那刻板的作息，遇上这么个不讲规矩的，怪不得要头疼。 “云堂，你放心吧，她既然睡了便会安稳睡到明天的，不会吵到你，而且她能睡这么沉不容易，你容她一晚好不好。” 汤晓晓的话让孟云堂有了些许的动摇，看着上的吴迪，终是叹口气应了下来。 他担心的，并不是吴迪会不会闹，只是那个人愿不愿信他而已。 送汤晓晓回去后，回来孟云堂还是忍不住照着汤晓晓告诉他的话上手试了试。 碰个醉死的女人，孟云堂其实没多少兴趣，只是听汤晓晓说的有趣，所以路过这屋几次，最后还是走了进来。 换了几个位置，孟云堂看着自己的手，比划几次都没在那人脸上真的下去手。 “喂！”刚想还是老老实实回自己客厅的孟云堂，刚转就被一个女声喊住了动作。 那声音清醒的让孟云堂心里一惊，人不是醒了还正好抓住他想图谋不轨吧。 孟云堂红着脸转回头去，刚要出口的道歉就被轻轻的鼾声堵了回去，“吴迪！” 压着嗓子叫了声，孟云堂看着睡着的吴迪，总觉得她下一刻就会做起来骂他一样。 “没事，吴迪一旦睡过去是不容易的醒的，”汤晓晓的话还在耳边，看着确实再没声音的吴迪，孟云堂撇撇嘴悄悄又坐回了边，飘起脚靠近那睡得沉沉的吴迪。 汤晓晓路上说，“吴迪一般不会喝醉的，不过只要睡了，一定会睡到第二天，而且，你如果碰她鼻子，她就会特别听话。” 特别听话？这个词孟云堂其实不太信，不过汤晓晓都让他试试了，纠结这么久，孟云堂还真想看看是怎么个有趣法。 修长的手指避过吴迪的侧脸，长长的胳膊帮他很轻松就够到了目标，若有若无的一碰，孟云堂立刻就缩回了手，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吴迪，等着她接下来的表演。 “唔，”轻轻一声呜咽，没等听清就已经恢复了安静，孟云堂怀疑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他刚才要干吗，竟然真的下了手！ 忽然的认识让孟云堂飞一般的跳下了，最后看了眼吴迪，立刻转走出了房间。 为了这一会的好奇，孟云堂给自己加了两个小时的练习时间，练习室隔音很好，好的那晚孟云堂只听到了自己的琴声。 而在离练习室不远的卧室里，一个闭着眼睛的女人正有模有样的哼着一首不成曲的调子，陶醉的神，像极了他一个熟悉的朋友，只是若那个人来唱，一定不会唱的如这女人一般难听。 “我没干什么吧，”孟云堂捡能说的都说了，像自己竟然动手做实验的事自然巧妙的避了过去，可看着孟云堂言又止，遮遮掩掩的样子，吴迪觉得她应该是做了什么的，只是她忘记了。 “没……没啊，”孟云堂连忙摆了摆手，“你和晓晓说的一样，特别乖，一觉睡到天亮。” 看着吴迪不信，孟云堂尴尬的干笑了两声，“我昨晚没在那屋睡，就算真有，我也不会知道的，没骗你。” 委委屈屈的声音，看的吴迪都有些不忍心再追问下去，喝醉的是自己，赖上孟云堂的也是她自己，当初找孟云堂出来喝酒，看上的就是他一定不会趁机对她做什么的人品，如今反倒是她自己心虚起来，难道是第六感又来了。 “那，那没事就好，哈哈，云堂昨天谢谢你了，你先忙着，我先走了哈，不，不用送了。” 知道她秘密的人不多，孟云堂不算，昨晚上过来的汤晓晓却肯定是一个的，知道孟云堂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是汤晓晓呢，那臭丫头就没和别人说点她的事迹？ 这不可能，吴迪对这个认识，就像是不相信孟云堂会对她做什么一样的相信着汤晓晓肯定说了什么，不然只是借了一晚上卧室，哪至于孟云堂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丫，整不了孟云堂我还揍不了你了！” 第八十一章 稚萤照流光（上） 和长辈谈的事，姜凤林其实很不自在，尤其那个人还告诉你一定要去，一定要把人追回来，这般比他自己都激动的话，实在让姜凤林更加不好意思。 前些子在淇滨耽误许久，姜凤林看着进展缓慢的工作，心里不是没有过压力，但是每次看到那个人在自己眼前笑，即使不是为他，却仍然让人感觉十分美好。 “我……会把那边尽快处理好的，纹舟文化现在确实需要人，您放心吧，这些我心里有数。” 虽然林稼和没有提过半分的不满，可是看着兴致满满和你谈话的老爷子，姜凤林心中的羞愧一再高涨，一句话说的如同挤出来一般，可最后那句却让他真的下了决心。 有些事，该有个结局了。 “你这孩子，刚还和你说对女人一定要有耐心，怎么和我说这些呢，你去就是，纹舟有振威和齐涵在不差你一个，抓紧给我把那丫头领回来瞧瞧才是你该关心的。” 林稼和恨恨的对姜凤林说着，听完这话，姜凤林低头笑了下，似有些不好意思。 “那不好吧。”姜凤林无辜的低声说着。 “哎，那有什么，”林稼和朝门外嫌弃的看了一眼，“反正他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多忙点还省的他到处给我惹乱子。” 对林稼和的话姜凤林心里并没想当真，但是某些时候，老爷子的话唬人还是很有效的，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很多，等姜凤林真的从会议室走出来时，时间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林振威从半就已经按耐不住的趴在了会议室的门口，若隐若现的声音仍然让林振威听的十分起劲，想他一个亲儿子老爷子也才和他说了五分钟的话，其中还有三分钟是教训他，可看看现在，五十分钟都要有了，真不知道两人哪有这么多话聊。 “你在这当吉祥物吗？” 刚走出门口就被门外虎视眈眈的一群人吓了一跳，顺着一帮人奇怪的目光低头一看，正蹲地上的可不就是林总经理。 “老爷子和你聊什么了？”白了姜凤林一眼，林振威也没管多少人在看着他们，胳膊随意的搭在姜凤林肩膀上就把人半威胁半强迫的扯进了自己办公室。 姜凤林看林振威拉着他走的辛苦，脚上奇怪的步子也不知道这人是何时受了伤。 “你这……怎么回事？” 看着林振威一回办公室就蹦跳着回了自己座位，越来越夸装的动作，看的姜凤林十分想笑，尤其林振威直接把腿摆上办公室的肆意，让姜凤林再也忍不住了心里那句“斯文败类”。 姜凤林的话让正关注着自己凄惨腿脚的林振威并没听清，惨兮兮的苦着张脸，“刚腿都给老子蹲麻了，你和老爷子在里面嘛呢。” “聊天啊，”姜凤林直言，“不然还能干吗？” 问题被反问回来，林振威轻轻嗤了一声，就知道从这厮嘴里问不出好话来，“你俩在会议室一个小时了，就没聊点有用的？” 一直摸不透林稼和心思的林振威就算在家时，两人也是好好聊不上两句，但这不阻碍林振威想和林稼和斗下去的想法。 “嗯……”姜凤林盯着林振威沉吟一会，“有，老爷子说让我和齐涵别那么累，反正有你这闲人在，还吩咐我们要注意生活，要多探索探索生活的乐趣。” “我呸，”林振威把腿从桌子上甩下去，他刚才是听了什么混账话，“你俩还不够闲，老子帮你们顶多少活了还来，他知道你小子离罢工就差本书的距离吗？” 这骤起的怒火，尽在姜凤林掌握，看着林振威眼睛瞪的像要取出来当炸弹炸死他的模样，姜凤林表示很舒爽，“也许。” 有家有室就是比单狗来的优待，这个指示老爷子可是很明确提出来了，如有不服，可自行去找老爷子私聊。 “我……”看姜凤林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林振威心里也忽然没了底，“我不信！” 随意的朝会议室指了指，反正老爷子还在，不信去问，不过姜凤林瞧着林振威除了皱着眉也是完全没有起的意思，了然的笑dàng)在姜凤林的嘴角，去啊。 接受到对方的挑拨，虽然他真的不信，真的想去，可他也确实不太敢，尤其老爷子现在估计又在忙，他现在要进去，百分百得被狗血淋头的骂出来。 想明白这个并不难，难的是接受，姜凤林看着忽然泄了气一般的林振威，脸上笑的更欢了。 “你又去哪啊？”刚掉了面，心里正憋着气的林振威看姜凤林竟然起就往外走，没等他过过脑子是为什么，嘴已经率先问了出来。 “回去啊，”姜凤林停住拉门的手，认真的看着林振威说，“我书还没译完呢。” 那就是扯淡！林振威心里狠狠骂了一句，高举的手还没等拍在桌上好好造下威势，姜凤林已经乖乖的自己回了头。 “对了，公寓那你帮我收拾下吧，上次回去都是灰，也不用太早，五天左右，最晚七天我就回来了，拜托了。” 嘻嘻哈哈的样子，林振威被姜凤林忽然的变脸唬的一下忘了还高举着的手，直到姜凤林潇洒的合门而去，醒过来的林振威才把那举了半天的胳膊给拍了下去。 “姜凤林！啊……疼疼……老二你大爷的！” 从孟云堂那走出来的吴迪，很直接的迷路了，这片小区是建在郊区的，因为有车，孟云堂选的时候更看重隔音和环境，只是现在，对吴迪来说，要离开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 费不少力气终于找到辆车，等的吴迪实在心力交瘁，那本就对汤晓晓愤愤的心，更是接近了爆表的临界。 这个时间，不用想都知道汤晓晓在干什么，可吴迪并不打算好好体谅下夜向来颠倒着过的汤晓晓，这一点，吴迪很相信从汤晓晓出卖她那刻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师傅前面那巷口停就可以了，”越接近汤家，吴迪开始有种跃跃试的兴奋感，昨天那人的话可还言犹在耳，中午她不吃穷了这臭丫头都对不起她昨晚丢的人。 来的多了，要进汤家吴迪从不只在门口吆喝，有等屋里人听到的那个时间，还不如绕道后面直接敲窗户去。 这个位置还是吴迪很多年前在这屋里上窜下跳时发现的，在外面或许看着远，但是只要跳上那墙，要够到窗户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这个cāo)作，吴迪早已做过不下百次。 正在屋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汤晓晓，被耳边噼里啪啦的声音砸了起来，自行脑补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汤晓晓蹙了蹙眉直接蒙过被子继续睡着。 正坐在墙上，已经很久没这么干过的吴迪其实心虚得很，马上奔三的人竟然还像个孩子一样爬墙，唯恐被路人瞧见，吴迪敲窗户的手开始加急加重。 那声音就算说是雨，汤晓晓也到该考虑自己那窗户到底能不能扛到暴雨结束的时候，噼啦啪啦的声音让汤晓晓直愣愣的从上坐了起来，正睡得香，被这么扰下去，汤晓晓很有骂人的冲动。 转头在屋里四处看了几眼，原本以为也就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雨，可真的朝窗户那看去，吴迪那一头金发，像太阳一样闪到了汤晓晓的眼睛。 不确定的辨了又辨，看着窗户外面吴迪不输煞神一样的黑脸，汤晓晓干笑一声，连该做什么都忘了，窗外吴迪见屋里的人看着她傻笑，脸上更黑几分，一巴掌直接照着要拍碎这拦路玻璃的力道下了手。 声音吓得汤晓晓往被里一缩，可看着窗外吴迪恶狠狠的样子，只好壮着胆子走到了窗边去给那不走寻常路的煞神开窗去。 “我错了！”知道吴迪这时候爬墙也要进来是为什么，汤晓晓很直接的认了怂，反正早认错还能图个宽大处理，一会装傻就不知道吴迪又拉她去哪找事了。 “哼，”吴迪有了抓手，一下气势更强几分，握着窗户的边角，动作极端不雅的朝屋里只知道低头讨打的傻丫头喊道，“别装了，把我扶进去啊！” 吴迪这个动作本应该是异常熟练的，可惜几年不练，始终是老了，当扭着僵硬的子进了屋里时，吴迪觉得她腰都要断了，恶狠狠的看着汤晓晓一脸诚恳的样子，吴迪还是败在了汤晓晓娴熟的揉腰手法上。 这一点小技巧，还是汤晓晓在大学社团学的，本想偶尔给汤万红揉揉，哪想汤万红比她都要精神，于是，汤晓晓其实对人第一次上手，就全部用在了吴迪上，好在该会的还没有望，为了让吴迪暴起的脾气好好缓一缓，汤晓晓可谓用了十二分的服务去伺候。 关在心里的郁闷，被吴迪一边享受着按摩一边絮絮叨叨的念着，那声声揉的支离破碎的话也难得汤晓晓听到认真，一句句的恰到好处的应着，终于不负努力的把上这人的怒气消磨了不少。 本来吴迪到了时就已经不早了，两人闹了不一会，汤晓晓的肚子就率先叫了一下，往都睡着也没在意过，现在醒了，肚子可是清楚的很，一到十二点就开始敲钟警告。 吴迪乐呵呵的揉了揉汤晓晓那颇具灵气的小肚子，“走吧，安慰安慰这小可去。” 这话肚子是十分响应的，可汤晓晓还是担心不已，“要不在家吃？一会我妈该起来了。” 汤晓晓睡得夜颠倒，汤万红却还是要起来吃午饭的，虽然可能比平常晚一小会，但至少比汤晓晓不知早了多久。 吴迪狠狠在汤晓晓头上拍了一巴掌，“臭丫头，昨天刚说今天中午陪我，立马就变调，汤晓晓你可以啊！想死吗你！” 不想，汤晓晓无奈的看着马上又要爆炸的吴迪，这一天天过的，边怎么都是易燃易爆的危险品，好不容易有个灭火器，现在还不见了影子。 认命的跟着吴迪东跑西颠的吃遍了她能想到的一切，好在淇滨有趣的地方不错，走完了汤晓晓总算达成了吴迪满怀零食的愿望，扶着乐呵呵的吴迪往回走，没睡够的困意，一想马上就能回去立刻又开始攻占汤晓晓的脑子。 “喂！喂！”吴迪看着耷拉着脑袋好像马上就能睡过去的汤晓晓，虽然有些心疼，但是她心里那口气还没出完呢，该。 “啊，啊？怎么了？”汤晓晓惊讶的问着旁边忽然叫她的吴迪。 “晓，我们去风筝广场吧，”吴迪看着公交站牌上大大的宣传画，虽然活动已经过去许久了，可这画还是提醒了吴迪，那个广场她以前可是常客，现在倒真是有些子没去过了。 “不是吧！”汤晓晓挫败的看着吴迪兴冲冲的样子，她真的累了，竟然还要陪这个疯女人去风筝广场，这一圈下来，都得掉上好几斤去。 纵使再不愿，吴迪却是打定主意非要去瞧瞧，那边风景汤晓晓根本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光秃秃一片，除了几个木头搭的景观，还有一点仅剩的绿化，如今的风筝广场哪还有天里时的半分闹。 不出所料，空旷无人的广场上干干净净，除了零星几个路过之人，极少见如汤晓晓和吴迪一般慢慢把广场每一角都走过的游人。 “姐……姐！我喊您老姐姐了，我真的走不动了，”好不容易看见个长椅，汤晓晓再也不愿陪边这个疯女人走下去，死死地赖在椅子上，若不是不够长，汤晓晓很有躺下睡上一觉的心思。 吴迪拉了半天，见汤晓晓实在迷糊的厉害，一张脸拉的都像是能替这花圃好好恳一下地，虽然吴迪是真的对这广场怀念不已，可走了这么久，还是忍不住心疼起眼前这迷迷糊糊的小丫头来。 “歇吧，两分钟啊，两分钟马上就起来！”吴迪顺着汤晓晓拉着她的手就势也坐了下去，看着边马上闭上眼的汤晓晓，这般贪睡的模样一下逗乐了吴迪。 “好……好……两分钟……两……”倚着吴迪的肩膀，汤晓晓不知是应和着吴迪还是提醒着自己，可那一声比一声低下去的声音，很快就被一阵沉稳的呼吸取代了去。 吴迪靠在长椅上，入目所及，这广场确实荒的厉害，满目如同除了她们两个，再没有活物出现，这个广场，以前明明很受孩子们喜欢的，现在看起来，竟除了她们这种闲人以外，都已经忙的没机会出门走走了。 还说别人，吴迪浅笑着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很快她不也要走了，这些年在外面，她也是看过了无数的广场，闹的，恢宏的，精致的，还有许多设计别出心裁的，可是再没一个如很多年前那个风筝广场一样，漫天的风筝飘的那么远，像极了人们在天上另造了个新世界，一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 第八十二章 稚萤照流光（下） 硬硬的板子，还有奇怪的油漆味道，梦里的汤晓晓这一觉越睡越觉得不得安稳，她在做梦？怎么自己睡在张长椅上？ 是……吴迪！ 忽然想起自己怎么会在外面的汤晓晓，混沌的脑子一下醒了过来，她之前好像说要歇一会的，现在几点？吴迪人呢？ 四处看了半天，宽广的广场上幸好有一头出众的头发帮汤晓晓指路，顺着那头发一路找过去，没等看到那人的脸，汤晓晓就知道这正逗孩子玩的肯定是吴迪。 “呀呀，小宝贝，给姐姐笑一个，乖乖笑一个，不然把你糖糖都吃干净，笑一个！” 吴迪并不是个会看孩子的人，而现在被吴迪抱在怀里的，竟然是个没人照顾的小孩，汤晓晓不确定的看着婴儿车里丰富的婴儿用品，纠结的问正玩的开心的吴迪说，“哪来的？” “自己送上门的，”吴迪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两手如同抱着个布娃娃，一会飞飞一会捏脸，玩的不亦乐乎。 汤晓晓担心的看着被吴迪如此蹂躏的小婴儿，也不知道谁竟然敢放心让吴迪帮忙看孩子，瞧着小婴儿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汤晓晓担心的想要伸手接过来。 “哦哦～乖乖看这，哇啊啊！” 吴迪也看到了那孩子不对劲的脸，但是从没看过孩子的吴迪，只是不住的扮着鬼脸想逗他笑上一笑，那孩子也是心大，看着吴迪那吓人的模样，倒是很给面子的把皱起的小哭脸收了回去。 “好乖的孩子，”汤晓晓欣喜的看着竟然真的不准备哭下去的小娃娃，两只手再也忍不住也跟着戳了上去。 “那是，比某人乖多了，”吴迪也没拦着汤晓晓伸过来手，有意无意还给汤晓晓腾了个更方便的地方，可让归让，嘴上仍半分不留的囔着。 “嘿嘿，”汤晓晓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睡过头这事她这不是没控制住嘛，而且街都陪她逛了，饭也请这人吃了，就不能再饶她这一回。 “上次来的时候，我在这丢了个风筝，”吴迪把玩了半天的孩子递到满眼稀罕的汤晓晓怀里，眼角眷恋的在周围扫了几眼，忽然想起的旧事，不知不觉的就讲了出来。 “天？”汤晓晓抱着孩子玩闹，耳朵却没错过吴迪的话，这个广场天最是闹，常来玩的那些谁还没丢过风筝。 “嗯，天。”低低应了一句，虽然是件实在不起眼的小事，可吴迪竟异常的思念起那个傻的连风筝都放不好的大男孩。 本以为吴迪是在讲她们几个小时候的事，脱口而出的安慰在汤晓晓看到吴迪静静看着前面那一片空场时，突然的没了声息，那些话，也许不该说了。 “丢了，”轻叹口气，扶着怀里一点不安分的小宝贝，汤晓晓让自己语气尽可能随意的和着，“丢了再找回来就是。” “若找不回来呢，”吴迪躺上草地，仰头看着那碧蓝如洗的天空，一句话让人分不清是在问别人还是这话已经是个答案。 “不……”不可能找不回来，汤晓晓虽然自己也不确定丢了的风筝能不能找回来，但是至少她知道那个人是可以的，可吴迪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只刚讲一个字，一声快语便把汤晓晓的话拦了回去。 “找不回就买个新的，是吧。” 汤晓晓看着转头望向自己的吴迪，这话如果真是讲的风筝倒也没错，可她若是在说人，汤晓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她。 “会找回来的，”汤晓晓赌气一样回了句。 偏执的倔强，吴迪听着那浅的如蚊鸣的回答，这话说来简单，天大地大，让她去何处找啊。 小孩的妈妈来的并不快，但是汤晓晓一点没抱够那小小软软的体，依依不舍的和两人道了别，汤晓晓皱着眉不舍的看着朝反方向越走越远的一人一车。 “喜欢？”吴迪在汤晓晓和那女人上扫了几个来回，了然的话直白的问着仍没看够的汤晓晓。 “啊？嗯……”很好玩，汤晓晓心里窃喜的搓着刚才又捏了几下小脸的手指，那软软弹弹的脸颊，实在喜人。 “喜欢生一个啊，”吴迪认真的拍了拍汤晓晓的肩膀，“自己生一个随便你怎么玩。” 这话听得汤晓晓一阵无语，怎么喜欢孩子就非要自己生啊，想她今年才多大，“我倒想生，你让我和谁生去。” 本来是句随口的吐槽，可话说完，汤晓晓觉得吴迪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对劲。 “干嘛？”不自觉向后退了步，吴迪现在的眼神好像她能吃一样，实在吓人。 “有啊，”吴迪兴冲冲的朝汤晓晓挑了挑眉，“你还缺对象？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某人对你什么意思。” “啊？什么……什么意思？”汤晓晓轰然爆红的脸烫的她话都有些说不完全，“哪，哪来的什么某人。” “切，”看着又装鸵鸟，对于汤晓晓这忽然变一问三不知的神功，吴迪这些年不知看了多少，抬手捏住汤晓晓红的快滴血的小脸，嘴上笑嘻嘻的问，“是啊，谁呢？” 吴迪手上没省劲，一下下捏的汤晓晓全然被脸上的痛意揪住了神经，转飞快的逃开这魔爪的束缚，汤晓晓捂着脸眼睛如同要飞出刀子一样的削着远处一派坦然又无辜的吴迪。 “你比我幸运，”吴迪看着还跟个孩子一样的汤晓晓，一丝羡慕忽然蒙上了吴迪的眼睛，汤晓晓其实有很多她期望很久的东西，母，家庭，还有一个美好的人。 不知道吴迪怎么会突然说这话，汤晓晓捂着脸怀疑的看着吴迪，心里还是担心这人会不会又突然蹦起来哪里给她一下。 “走吧，”看了半天，吴迪难得好好的走到汤晓晓边，手上用力把汤晓晓护着脸的手掌抓在自己手里，细细的在汤晓晓脸上明显泛红的一块上磨了几下，“一会回去晚了红姨又该骂你了。” 回去吧，走完这一段，再见又不知在何时何地了。 如果说汤晓晓是吴迪最亲近的朋友，但是汤晓晓自己也经常看不懂吴迪在想什么，她百转千回的心思，一下就不知道又拐去了哪个犄角旮旯。 “我……”汤晓晓看着拉着自己一步步往回走着的吴迪，一句话没等讲完就忘了自己本来是想说什么。 路上并不安静，汤晓晓无奈的看着边不知道怎么又想起她在孟云堂那告小状的吴迪，已经被骂了一路，本以为过去了的事，怎么忽然又被翻起了旧账。 “哎呀，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已经知道自己的错在何处，也决定好要大彻大悟，施主你就行行好吧。” 吴迪从小跟汤晓晓在一块，接受的教育，尤其来自汤万红的教育更是数不胜数，而这其中最让汤晓晓头疼的，就是吴迪念起人来绝对能气死个人，她可是汤万红的真传弟子，如假包换。 两个人一路嘻嘻闹闹的，因为“红火火”少不了吃的，所以从风筝广场一路顺风就回了摊上，此刻夜色已经升起黑幕，仍留着浅薄青天的头，微不可见的星辰还在悄悄的闪着光芒。 “一会我要是大咖，双份螃蟹，要母的。”气了半路的吴迪一脸傲的对汤晓晓提着自己熄火的条件。 “好好好，”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汤晓晓看着已经亮起灯的小摊，这一点要求她还是满足的了，几只螃蟹，换一晚安静，值！ 两人刚一进门，各自忙着的人就发现了他们，可汤晓晓奇怪的看着一个个超自己笑的万分诡异的帮工，不确定的问着，“你觉没觉得，好奇怪啊。” “嗯……有妖气，”吴迪四处看着旁边仍在偷看她们的几个人，片刻思虑后也觉得事并不简单。 “走？”周围怪异的氛围让吴迪实在说不上舒服，悄悄的问了问汤晓晓，这毕竟是她的地界，若汤晓晓说没事，吴迪觉得暂时留下来把那几只螃蟹吃完也不是不可以。 “陈师傅……今天怎么感觉大家怪怪的？”把吴迪先安排下，汤晓晓窜到后厨小心的找了陈老师傅先打听下况，可看着陈老师傅也奇奇怪怪的眼神，汤晓晓不淡定了。 “怎……怎么了？”为什么都这么看着她？ “哎，晓丫头，有人回来了，”陈师傅似有似无的朝外面看了眼，可是刚从外面进来的汤晓晓并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的影子，虽然好像连汤万红的影子也没瞧见。 “就那个，万红，万红她……”陈师傅开开合合的张了几次口，终是叹了声对汤晓晓说，“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两人应该也快回来了。” 谁啊？一步步慢慢想着往外走，汤晓晓随手拨了盘花生出来，可是悄悄的寻了半天，这里确实没什么奇怪的人在。 “什么况？”吴迪抓过几个花生，见不关她事也放开许多，看着汤晓晓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还不忘递过去几个剥好的花生哄哄她。 “不知道啊，”同样一头雾水的汤晓晓比吴迪更难受，这是一件关于她的事，她自己却不知道，这感觉太糟糕了，“你先吃，我去外面看看。” 没等吴迪拦她，汤晓晓已经站了起来，刚才陈老师傅说两人就快回来了，应该是在这附近的，四处找找应该会有收获。 心里揣着事，汤晓晓连路都不看的朝外走着，也不是她不想只是这路实在太熟，而且心里那事，骤起的焦躁，让她根本无心这些细节。 “死丫头还知道回来，”被人突然抓住，汤晓晓一愣，可是那声音才是不能再熟悉了，汤万红回来了，汤晓晓奇怪的看着汤万红握着自己的胳膊，这人去哪了？ “回来了就别瞎跑了，干活去，”本以为汤万红至少会告诉自己到底怎么了，可是刚才竟然是被吼去干活，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汤晓晓蹙着眉想要向汤万红问个清楚，可是汤万红根本没给她机会就一个人飞快的进了后厨。 这又怎么了？汤晓晓心累的厉害，这种全世界都知道偏不告诉她一个人的感觉，格外的冰冷疏离，虽然有个吴迪好像也不知道，但是汤晓晓觉得这不是一个圈的事。 “靠！”瞅着汤万红彻底消失的背影，汤晓晓低声骂了句，这子怎么会如此艰难。 “晓晓，”汤晓晓心里准备了一百句用来骂那个不靠谱老太太的话，可是工程没进行到一半，一个男声忽然让整个工程卡了壳。 那声音低沉的惑人，尤其像极了那一场场梦里怎么也忘不掉的，属于那个男人的声音。 “在想什么？”见汤晓晓纹丝不动，姜凤林忍不住直接把人掰了过来，看着汤晓晓一脸的茫然，姜凤林好笑的问着这不知想什么入了迷了女人。 “你……”怎么回来了？汤晓晓瞪大眼睛盯着忽然出现的男人，他应该在苏扬才对，难道她买的是假票？ “想我吗？”姜凤林笑的愈加的人，“真好，我也想你了。” 会吗？刚被某人不要脸的自我定义唬的想狠狠吐槽的汤晓晓，只被那人一句“我也想你了”顷刻哄的放下了手里霍霍的屠刀。 “姜凤林？你不是回……回苏扬了？”汤晓晓找回了点精神，看着这人如前段时间一模一样的打扮，根本看不出来他其实不是这里的帮工，而且那些人怪异的眼神好像也有了解释，刚才这人可是跟在汤万红同志后面进来的，两人不是正单方面冷战呢吗？ “是啊，回去又回来了，”被汤晓晓突然安排出去，要说不生气其实姜凤林自己也不太信，不过能听这人竟然回想他的话，也不是不能原谅，“你不是看着我进去的。” 姜凤林附赠的解释，听得汤晓晓立刻就心虚起来，那时候就不想耽误这人而已，完全没管他的意思把人直接丢上飞机，这事现在想起来汤晓晓都觉得不像是她干的事，可眼下这人又回来了，是做什么？ “呃，那个杜学长已经回去了，”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汤晓晓不由想起了杜奕霏，这人刚回来应该还不知道，“还有，那个钥匙已经还给云堂了。” “你在和我汇报工作？”瞧着汤晓晓傻乎乎的样子，姜凤林取笑一声，“不着急，这些我都知道。” “那……”你什么不知道，没话接了的汤晓晓皱着眉看着姜凤林，她是不是不该说这些。 姜凤林拉过汤晓晓不知所措握起的拳头，一点点小心的把自己的手放进了那人掌心，“知道你最乖了，今天回去来不及了，明天，明天我给你带好吃的。” 哄孩子一般的话听得汤晓晓莫名的熟悉，之前她就是这么对个小孩说话的，可那是孩子，她又不是。 但所有的话汤晓晓都没能讲出口，那被包裹起的手，那在她掌心不安分磨着的手，一点点的耗尽了汤晓晓清醒的头脑。 在一片暖色的雾里，汤晓晓的眼睛被牢牢地吸引在那人的手腕上。 他有带过手链吗？ 汤晓晓慢慢的在脑子过着所有属于这人的一切，这个手链，怎么会像极了她藏起来的那个。 第八十三章 哪都有你 平的汤晓晓很少会带饰品，一来做活不方便，二就是她手里那点零花钱如果要想买个精致的来带，子也确实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但这不代表汤晓晓连几件首饰拿不出来，像是汤万红就会时不时给她几个金坠银镯，还有逛街时搜罗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小东西，这些都被汤晓晓一起收到了柜子里。 那个柜子，藏着汤晓晓所有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也藏着汤晓晓那年寄下的所有期待。 “这个……是……”汤晓晓紧紧盯着姜凤林腕上的手链，口中不确定的问着链子的主人，这是她记忆里的那个昔年承诺，还是她一个人的恍惚流年。 看汤晓晓满目惊讶的神色，姜凤林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越加高扬的笑绚烂的挂在那清俊的脸上。 “还记得吗，我说过它一定会把我们连在一起的。” 姜凤林用力把汤晓晓拉进怀里，正满脑子空dàng)dàng)又毫无防备的汤晓晓，几乎半点都没抵抗就被姜凤林得了逞。 被姜凤林牢牢束缚在怀里，还没醒神的汤晓晓看着撞入眼底的一片衣角，这个人还是这么任意妄为，可他真的还记得那段浅薄的过往吗，记得……那场让她颜面尽失的游戏。 记得有人说过，但凡真的愿相信未来，那就一定会有实现的一天，可这话汤晓晓信了两年后就再不敢信了，她根本阻不住记忆和年月的逝去，动摇的信念一次次折磨的她有苦难言。 那时候汤晓晓只想问一个问题，神真的会眷顾一个不再虔诚的信徒吗？ 答案，也许只有神自己才知道吧。 “咳咳！” 两个人堵在路口抱着，满眼都是彼此的两人，根本不知道边已经过去了多少瞪大眼睛好奇望着他们的客人。 汤晓晓被这声再刻意不过的咳嗦叫回了意识，四下一看就知道刚才又做了多么丢人的事，挣扎着从姜凤林的锢里退出来，白皙的脸在一串灯火的照耀下通红如火。 被人扰了团圆姜凤林也没生气，这众目睽睽的环境他不知经了多少，只是汤晓晓就有些受不住这些了，面上挂着止不住的浅笑远远朝刚才那声咳嗦的方向挥了挥手。 “有什么能为您效劳呢？”姜凤林笑吟吟的问着。 听的满腹疑惑的汤晓晓也转头朝那方向看了过去，倒是好找，刚扫了两桌汤晓晓就看到了那个正努力拍着自己口的吴迪。 见吴迪面上憋闷不像伪装，汤晓晓皱着眉两步就抢了过去，“怎么了，你……” 姜凤林慢慢从后面跟上来，看着吴迪倾吐而出的几粒花生，随意的问了句，“呦，呛着了。” 正咳的难受的吴迪，一只逗手臂摇摇晃晃的越过头顶胡乱指着，“你……你……咳咳！你……” “别着急啊你，又没人和你抢，”汤晓晓蹙着眉看着像是要把肺都刻出来的吴迪，这人什么时候连花生都不会吃了。 好不容易能好好说句话，听着耳边汤晓晓的吐槽，吴迪好好朝人翻了个白眼，“臭丫头你……还……咳咳……你还好意思说我，我怎么会呛到你不知道吗！” “又关我什么事，”忽然躺枪的汤晓晓不满的看着一脸哀怨的吴迪，虽然很不想管这疯女人，但是看她咳的那么难受，手上还是不轻不重的在吴迪背上拍着。 吴迪大口喘着气盯着自己边的汤晓晓，她还好意思说不知道，要不是两人堵在大门口抱起来就不分开，她能看戏看这么开心，然后……然后被戏里的男主角吓了一跳呛到这种事，她能和人说实话？ 扯，这种蠢爆了的事，她吴迪才不会承认自己不止干了还骂了自己一顿。 “要不是……不是你俩堵着门在那……那啥……我能呛到……吗，是吧……” 心虚至极的话被吴迪虎着一张脸说的格外义正言辞，好在从说两人在大门口抱着开始，汤晓晓还没消下去的红晕又涌了新一波上来。 也不知她到底听没听明白吴迪说的话，姜凤林抱着胳膊好笑的看着竟然连吴迪这么牵强话都信了的汤晓晓，等她一声“对不起”讲出来，再也忍不住的笑还是咯咯的笑出了声音。 接收到汤晓晓要杀人一样的眼刀，姜凤林被自己猛然收住的笑也呛了一下，声声咳嗦伴着露出来的几声低笑，听的汤晓晓羞恼的直接抓了桌上一把花生就狠狠朝姜凤林的方向扔了过去。 “喂！” “喂！” 听着耳边想起的两声，汤晓晓撅着嘴不服输的看着吴迪，她竟然把花生藏起来不给她用！ “这……能吃的，别浪费嘛。” 看着因自己而起的祸事越演越烈，吴迪小心的护着自己手里那本就不多了的几把花生，这花生炒的香，刚才上了瘾就一起端了过来，哪想既然被人当做了凶器。 “你怎么过来了？”够了半天也没抢过吴迪的守护，桌上的编号让汤晓晓奇怪的问了声吴迪，刚才她不是这桌来吧。 “我……”被人发现了，吴迪睁圆了眼睛，尽可能让自己语气听起来不那么虚假，“那个……我这看你这么久没回来过来看看嘛。” “哼，来接我还不忘端盘花生？”明明就是来看戏的！ 恼怒的汤晓晓一掌一个起落就拍到桌上，威力赫赫的掌风立刻震的刚放下没两分钟的花生崩落四处，心痛的吴迪紧紧蹙着眉头，想重新把花生捞回来的小手无措的在前搓着。 “吵什么吵！滚过来干活！” 不知是不是汤晓晓那威风传的太快，没等吴迪说话给自己和那盘无辜的花生求个，也不知在何处的汤万红一声暴喝又把两人吓一哆嗦。 “你……”汤晓晓恨恨的瞪着竟然还笑的出来的吴迪，话还没等她说完，吴迪已经抱着那盘花生利索的起换了一桌。 “那个晓晓，红姨喊你！”瑟瑟的躲到一边，这汤晓晓要真生气脾气也不是好惹的，虎父无犬子，红姨的威风那还用细讲？真以为汤晓晓是个软柿子不成。 朝那跑的比兔子还要快的吴迪狠狠的挥了挥拳头，汤晓晓撇了眼进进出出的后厨，轻叹口气认命的准备进去干活。 “我帮你吧，”刚起另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他要不说话汤晓晓都差点忘了这个罪魁祸首，要不是他一会来就在门口惹事，她至于像现在这么丢脸？ “哪都有你，”嫌弃的看了眼姜凤林，那笑嘻嘻的模样看的汤晓晓没撒完的气更高了一度，用力推开姜凤林挡在自己面前的子，熟练的找了件围裙上就开始忙前忙后的照顾着摊子。 又惹祸了……姜凤林无奈的看着变了脸的汤晓晓，明明看起来乖的，怎么一生气就和炸药桶是的，吓人！ “哎，哎！姜凤林！哎！” 姜凤林刚打算也过去看看有什么能插上手的，远处一个女声像是躲着什么一样低低的朝他喊着。 “怎么？”这个地方能这么闹的果然只有吴迪，姜凤林两步绕到吴迪新选的位子上，这个女人很有趣，之前只是从汤晓晓嘴里了解，可一次次接触下来，姜凤林倒是喜欢吴迪那跳脱的子。 “你这么肆无忌惮不怕红姨把你丢出去啊？” 吴迪到现在仍有些不敢相信她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个护短极厉害的女人，竟然许有男人在她门口调戏她闺女，不用多说，这明天绝对又是一大新闻。 “女大当婚，”姜凤林眉眼弯弯的讲了一句。 “滋滋，”吴迪手上扒着花生，眼睛却是一遍又一遍扫着自己边这个比栗阳还要高一些的男人，“有胆色，真汉子！” 这话起的莫名其妙，虽然知道是在夸自己，姜凤林还是不深不浅的笑着，等着吴迪讲她把他叫过来到底是要告诉他些什么。 “姜凤林，你够胆，和红姨较这么久紧不容易，那当初想娶晓晓的人海了去了，可也没见红姨开口答应过谁，今天你竟然能把老太太搞定，你都不知道自己多厉害吧！” “我知道。”对吴迪的力捧姜凤林也没谦虚，笑了笑就接了下来。 没想一句随意奉承竟然真有人不要脸承认，吴迪被截的一时倒忘了要说什么，尴尬的呵呵一笑，正好低头时看见了自己那吃干净了的花生盒子。 利索的吃掉自己手里最后几粒花生，吴迪也没和姜凤林客气，手一挥就把盒子塞到了姜凤林的手里。 “嘿嘿，那祝你们和和美美，恩如初，早生贵子。麻烦一盒花生谢谢。” 姜凤林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多出来的盒子，这女人也是懒得可以，吴迪在红火火一直都当自助餐吃，现在这什么况？ 疑惑的盯着吴迪瞧着，事出反常必有妖，姜凤林很相信里面肯定有东西，不过就算这人死不说他也不是不可以帮她这一回，毕竟那三句话还是说的他开心的。 “哎，你别这么看着我啊，”吴迪像是做坏事被人发现的孩子，委屈巴巴的朝盯着自己的姜凤林念了句，“我，我不方便，你帮帮我呗，谢谢谢谢！” “不方便？”姜凤林奇怪的想着这个不方便，哪种不方便？ “这样吧，你帮我这一回，一会你回来我告诉你件大事，如何！绝对是件天大的事！” 吴迪认真的样子看的姜凤林当真起了几分兴趣，大事，不知是什么样的大事。 放杂物的地方姜凤林走了不知多少趟，如今东西也没易地，姜凤林很轻松就找到了那堆在一边的一大袋花生。 摊子上的人大都认识姜凤林，见他取花生也没拦着，只是每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颇为怪异，遇上偷看被发现的，姜凤林还心不错的送个笑过去。 “这么大事？”把花生取回来，看着吴迪上来便扑的心急样，姜凤林也轻松就把花生移到了让吴迪一看就知道够不到的地方。 远远看着满满的花生不能吃，吴迪郁闷的看着一点不吃亏的姜凤林，这人精的厉害，她不讲是不是还打算再端回去。 “好了！我说！”本来只是个想法，可一会功夫见自己没说话，姜凤林竟然真要起回去，还没到嘴的螃蟹不靠谱，如今到嘴的花生也要飞，晚上饿死的担忧，让吴迪立刻就把人喊了回来。 本也没打算走的姜凤林看着吴迪一副什么都准备交代的样子，为表示诚意，远远移开的花生也被稳稳的放在了桌子上。 本想伸手先吃两个，可吴迪看着旁边坐着的姜凤林，那一脸笑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人的厉害，老老实实的把手收回来，吴迪神秘兮兮的凑到姜凤林的耳边说，“后天是红姨生，五十七的。” 生？姜凤林眼睛浅浅一眯，后天……确实重要，但是这和吴迪不自己去拿花生有什么关系？ 看着姜凤林还是不解的样子，吴迪嫌弃的拍了姜凤林一掌，“你不称这个机会好好表现表现？也许红姨就……同意了呢啊，是不是？” “这和花生什么关系，”姜凤林认真的问，吴迪说要表现他是有几个打算，但他现在想知道花生的事。 “呃，这个，”吴迪哑了片刻，叹了口气随手抓过几个花生自顾自扒着，“我明天的机票。” “今晚就是来看看红姨的，明天因为工作我得走了，如果红姨看见我肯定要留我吃饭，那……那我多不好拒绝啊。” 吴迪面色怪异的边吃边讲，姜凤林看着吴迪也没戳穿她，他其实很相信吴迪并不会为了工作这么个理由就错过老太太的生，但若说深扒一个人的秘密，姜凤林也没这种兴趣。 不过这理由还真是自恋又烂啊。 听完答案，姜凤林得了想要的也没继续和吴迪坐着，刚要走人的姜凤林，没想到刚才还不太愿的吴迪又喊住了他。 “姜凤林，反正都告诉你了，你再帮我个忙呗，”吴迪小心的看着姜凤林的脸色，半点看不出来答案让吴迪生了几分挫败。 “什么事？”姜凤林还是答了句。 “这个，”答了就算应下了，吴迪激动的在自己包里找出了个包装好的礼品盒，“我给红姨的生礼物，本来想今天走之前告诉晓晓让她转交，但你也一样。” 看着吴迪小心又带了几分讨好的笑，姜凤林扫了眼那小巧的盒子便接到了自己手里。 “对了，你媳妇答应我要请我吃大咖的，双份螃蟹那种，你管不管！” 交易达成，吴迪立刻把姜凤林划到了自己人的行列，心里那句憋了一晚的话更是终于找到了人喊了出来。 他媳妇？姜凤林轻笑一声，这称呼好，看着吴迪兴冲冲的期待样，姜凤林很给面子的回了声，“管！” 第八十四章 和平才是最终奥义 管是管了，不过不是吴迪期待的那种，看着凶巴巴端着碗面放桌上的汤晓晓，吴迪一点都没有马上要吃饭了的开心。 “大咖呢？螃蟹呢？晓晓你答应的，你，你学坏了，现在都说话不算数了！” 面对吴迪期期艾艾的指控，汤晓晓冷哼一声，“看戏不得买票啊，这都是友附赠，不然别吃了，反正你不吵着减肥呢么，老腰不要了？” “这……这两个没关系，再说不吃饱我哪有力气锻炼，”吴迪心虚的看着脚面，嘴上不说心里却骂着，谁说她老了，她腰好着呢！ 知道吴迪纯属故意抬杠，汤晓晓放下东西直接转去了别桌照顾，空dàng)dàng)的小方桌一下就剩了吴迪一个，面对着清汤寡水的海鲜面，里面那一星半点的沫，哪里能比得上大螃蟹肥美可口。 “不行，”用筷子随意的戳了几下面前这其实当的去丰富的一碗面，可惜现在却怎么也引不吴迪的兴趣。 食之无味，当以酒配。 心里嬉笑一声，吴迪眼睛几乎立刻就找到了“红火火”小冰箱的位置，说干就干，一看周围根本无人主义着自己，吴迪几个闪就飘到了冰箱旁边。 “哈哈哈，小宝贝，看看你们多可啊，快到姐姐怀里吧！” 吴迪越拿越欢，本想一瓶下个面足够了，可看着一冰箱冰啤朝自己招手，吴迪还是忍不住接二连三的拿了满手才肯罢休。 “你干嘛呢？” 忽起的声音吓掉了吴迪手上正费力够着的第九瓶，眼看着到手的瓶子掉了回去，吴迪郁闷的转朝那声音的方向“嘘”了好大一声。 还不让问，姜凤林好笑的看着还往冰箱里不断努力的吴迪，这人是多喜欢酒，上次见就醉的一塌糊涂，今天吃碗面也不安分。 “红姨你怎么来了！”姜凤林语调一抬，背靠着墙板悠闲的根本看不出刚刚话里那深深地敬畏。 可埋首在冰柜里的吴迪却被一声“红姨”吓得不轻，手里噼啦啪啦一阵混乱，迅速起的子，若细细的分辨，竟比稍倾的冰箱还要直上几分。 “红……红姨！”结结巴巴的话说出来如同被人砍过一般，乌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那片干净的空气。 没人！被骗的恼火一下就窜上了吴迪的脑子，“好玩吗？” 咬牙切齿的话讲出口，一旁站着的姜凤林悄悄往旁边移了几步，别以为他没看见吴迪手里还留了一瓶，若真要发起疯，这脸还是必须要的。 “你不是要吃螃蟹吗，怎么跑这偷酒来了，”姜凤林随意的在周围扫了几眼，一会朝哪跑比较安全呢。 “什么叫偷！注意你措辞，我这叫……叫……你管我干嘛呢，反正不是偷！” 吴迪不满的皱着眉，这一晚她想吃点东西怎么如此艰难，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去外面开心。 “好好好，”姜凤林往旁边一退，“那大小姐您慢用，我先忙去了。” 也没想和吴迪纠缠，只是既然被他撞上了，姜凤林考虑要不要帮吴迪把这几瓶酒也给报了，毕竟以后查起账来，少了什么还不是他们这帮临时工给平摊。 “等会！”吴迪看着周围没人，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不少，恶狠狠的一声还真让姜凤林站在了不远处。 倒也不是姜凤林怕她，只是看着那么小一丫头不讲理的样子像极了自家的妹妹。 “还有事？”姜凤林转头看着竟然还不赶快离开案发现场的吴迪，那么淡定的样子，她不是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没人知道吧。 “姜凤林，你见过徒手开啤酒吗？”吴迪朝姜凤林晃了晃自己手里那仅剩的一瓶战利品。 徒手？开啤酒？好像听说过，姜凤林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虽然听过也刷到过几个类似的小视频，但是真的见过的话，好像还真没有。 吴迪看着姜凤林轻摇的头，没见过就行，没见过她才能给他秀一手好戏，“看着！” 姜凤林跟着吴迪的示意盯住酒瓶，只见，吴迪手往那瓶盖上一放，也没看清她是如何用的力气，一声清晰的“砰”过，小巧的盖子已经自己飞到了地上。 “你要是敢告诉红姨我拿酒喝，信不信我就把你头像这瓶盖一样拧下来！”吴迪恶狠狠的话一放，看着姜凤林眉头紧皱的样子，立刻满意的藏着酒瓶回了自己的位子。 还留在原地的姜凤林捡起地上的瓶盖，这酒瓶这么好起？转着瓶盖看了半天，姜凤林还是没想明白吴迪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你干嘛呢！”之前没喊来的汤万红，转来转去终于还是转到了冰箱这，远远就看见姜凤林蹲地上半天，汤万红人还没走过来，声音就已经把附近的几桌客人都吓了一跳。 常来的老客也是知道汤万红的子，晓得不过一场误会很快就又投入到了各自的聚会里。 姜凤林见有人过来，也没着急，慢慢站起子，那个小小的瓶盖仍被他握在手里。 “我捡了个再来一瓶，”姜凤林看汤万红皱着眉走了过来，乖巧的一笑就把掌心的瓶盖递了过去。 “运气不错啊，这谁啊竟然乱扔，”半信半疑的拿过那盖子一看，还真是再来一瓶，汤万红也好一番感叹，这活动开始了虽然还没有几天，但也不该一个中奖的都没有，谁想第一个回来的竟然是地上捡到的，再来一瓶的策略已经不能吸引客人了？ “那我先去忙了，”看汤万红眉间戾气消了几分，姜凤林朝远处正喊人的桌位一指，一副黑眸莹莹的比夜里的海还要漂亮。 汤万红看着伶俐的应对各种客人的姜凤林，心里的犹豫更甚，她很欣赏姜凤林，若不是意外得知他便是让汤晓晓那笨丫头苦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汤万红一点都不介意接受他作为自己女婿，只是…… 他就算再好，到底不是属于她们这方世界的人。 偷溜回自己座位的吴迪美滋滋的喝了口冰啤，刚打算吃口那怕已经黏作一团海鲜面，汤晓晓幽幽的声音从背后就这么似风一样飘进了吴迪的耳朵。 “喝着呢，好喝不，哪来的啊，”一口面条都没咽下去，差点又呛到的吴迪格外可怜今晚的自己，真是做什么都不得安生。 “一瓶，就一瓶。” 被人抓了个现行，吴迪也没强词狡辩，她的那点事汤晓晓再清楚不过，如今喝都喝了，一瓶总不至于也要问她的罪过吧。 “你还真是看的开，”汤晓晓狠狠的在吴迪头上戳了戳，喝酒的事她就知道免不了，真亏了她还专门拿了几瓶常温的过来，可吴迪呢，早不知何时便已经喝上了。 “别喝冰的了，”都把离了酒会死当成贬义来讲，可汤晓晓却知道酒对于吴迪的作用，她的心思越发沉了，想来没酒的夜又不知她一个人熬过了多少。 理解这种事只是读到便已经让人愉悦不已，可若你真有一个明白己心的莫逆，理解便是一种不需要多言的默契。 “渣女，”吴迪低念了声，“常温的啤酒能叫啤酒吗？” 知道汤晓晓是为了自己的体，吴迪还是嘴硬的接过汤晓晓拎过来的俩瓶常啤，手上轻轻一碰就把两瓶都起了开来。 “就两瓶，明天你还赶飞机呢，可别睡过了，”汤晓晓看她动作利索也不奇怪，喝了这么多年，技巧什么的早被吴迪秀了不知多少次，但是她让这人喝，有些事还是要提醒的。 “哎，”见汤晓晓竟然要收回自己刚喝了一口的冰啤，本以为能喝三瓶的欣喜还没等喜起来，就被汤晓晓那一副不容拒绝的冰冷样子给看的缩回了想去争一争的胳膊。 “知道了知道了，”吴迪嘟着嘴，抢她东西的坏人真是讨厌，还不能抢回来，真是麻烦，“你快忙去吧，放心一会红姨又骂你。” “呵，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汤晓晓不以为意的反讽回去，“你最好低调点，一会被我妈看见你又喝酒，你看看咱俩到底谁下场会更惨。” 知道汤晓晓并没有吓唬自己，吴迪撇了撇真的低了低头，她也不愿意啊，应该回宾馆再买的，结果一时手痒，给自己安排这么个雷挂上。 正想着，忽然明白什么的吴迪久久的看着自己桌上那两瓶已经开瓶的啤酒，汤晓晓知道红姨不喜欢她喝酒竟然还给她送，这……路啊……好毒的小妮子！ 汤晓晓本意还真不是如此，那两瓶是想让吴迪带回去喝的，哪知道吴迪接过去就熟练的起开了酒瓶，这不能怪她吧，但是吴迪的心思汤晓晓是不会知道了。 一晚上忙忙碌碌的一步不停，连吴迪什么时候走的汤晓晓都不知道，收摊前看着一片狼藉的场子，汤晓晓忽然觉得几分悲哀，她的一生，已经必然要与这一方天地捆绑了吗？ “明天去送吴迪吗？”一时失神，汤晓晓还是在有人靠过来的时候清醒了过来，没拦着姜凤林的帮忙，看着陪她一起打扫收拾的姜凤林，汤晓晓还是问了一句。 明天……吴迪就要走了，虽然之前是想陪汤万红一起过个生，可吴迪毕竟还有她自己世界要照顾，汤晓晓明白，所以她并不会问也不会去责怪吴迪的选择，若是能再陪她多走一点，如此便足够了。 “我去接你，”姜凤林知道吴迪的事所以并不意外，不过姜凤林并不觉得刚才汤晓晓愣愣的看着这土地是在想吴迪的事，可那又能怎样，汤晓晓愿同他讲是最好，可若不愿，或早或晚，他该知道的也终会知晓。 第二天为了赶吴迪中午的飞机，姜凤林和汤晓晓两人都只睡了几小时便早早起来接着吴迪到了机场，虽然不知姜凤林哪里找来的车子，但一路上汤晓晓和吴迪两人话没说几句，上了车便只顾着抱在一起蒙头大睡。 “到了！醒醒！” 一路上后座的弥漫的昏沉引得姜凤林瞌睡也时常蹦几只出来，好不容易开到了机场的停车场，揉了揉隐痛的额头，姜凤林还是尽职的拍着座位，想叫醒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两人。 可惜，如此轻柔的叫醒方式并不适合叫两只睡得和猪一样沉的女人，姜凤林长叹口气，正打算先把汤晓晓摇起来好让她再叫吴迪这个赶飞机的正主，可姜凤林手刚打算伸过去，一阵悦耳的男声就漫入了这让人昏昏睡的车厢。 “小可，快起了，一会要迟到了，快醒醒，今天可不能再让你赖了，嗯……你快起来了，我做了豆浆一会该凉了，还有你喜欢的油条，不过楼下今天卖的好快，要不是去的早都该卖光了，你要再不起我可一个人都吃干净了，快点！” 那声音里满满的无奈，却又怎么都不舍得骂上一句，姜凤林尴尬的举着正伸了一半的手在汤晓晓眼前，而刚才还怎么都叫不醒的人现在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这不是汤晓晓设的吧？她喜欢这样的？姜凤林收回手，坐正的子通过后视镜悄悄的观察着后面两人的动作。 那铃声在第二遍响到一半就被人慌忙的关了起来，看着吴迪难得脸红的样子，姜凤林只为那不是汤晓晓的手机感到开心，但是，要不要也给汤晓晓录上一段来当铃声用用，这样她就可以每天听到他的声音了。 相比较姜凤林看戏的愉快，那声音吴迪熟悉，汤晓晓却也是不陌生，也不知道是吴迪什么时候录的，栗阳一直都是个不会轻易发脾气的大男孩，他这辈子最多的无奈，大概都用在了吴迪上。 “走了走了，还没值机呢，”吴迪见汤晓晓没开口也没特意再提这件事，随手扔掉盖在上的毯子，也没喊人帮忙，从后备箱拎出自己那两大箱的行李，头也不回的就开始往机场里走着。 “那个铃声……是她男朋友的？” 姜凤林跟着汤晓晓的速度慢慢追在吴迪后面，那个声音其实好听的，如果不是两人反应实在耐人寻味，姜凤林还以为那是从网上下载的音频。 “嗯，”汤晓晓点了点头，“栗阳的，安迪……以前男朋友。” 以前的男朋友？前男友？有人会把前男友的声音当铃声吗？ 姜凤林奇怪的看着吴迪的背影，这女人还真是奇怪，还以为依着她的子，对过去的应该看的极开才是，虽然那声音确实好听，想来人也不错。 “你对八卦也有兴趣？”汤晓晓好笑的看着竟然关心那铃声的姜凤林，“你刚才怎么不自己问吴迪？” “没兴趣……你，就当我为了和平好了。” 只是随口问问，那声音姜凤林说关心还真算不上，想起来便问了，就是这么简单，可看着汤晓晓怀疑的眼神，姜凤林更是懒得解释，越描越黑，反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八卦而已，他会怕？ 吴迪很熟悉机场的布局，姜凤林来过一次，跟在后面的两人并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正在排队的吴迪，看着那一头乍眼的金发，姜凤林心里不由给吴迪赞了声好胆色。 与众不同的代价很高，里面要承受的远比旁人看到的还要多的多。 第八十五章 昔年顽客 离别的多了，人们都开始相信很快就会是再见之，所以慢慢离别多了，便再没有谁注意这一场小小的离别，注意它可能是彼此立于世间那最后的一面之缘。 但吴迪很清楚，她并不是一个受上天眷顾的幸运儿，所以她最讨厌离别，害怕如真的到了那一刻，连看一眼自己最后的欢喜都是件难于登天的憾事。 “我走了，”一个人走习惯以后，两三个行李箱对吴迪并不是事，可有人帮她来拿，这份重量的减轻就足够让她好好松一口气，朝汤晓晓和姜凤林的方向挥了挥手，费力的拖着自己硕大的箱子，还是一个人踏上了离开的路途。 “只能到这了，”看着吴迪一个人费力抓着三个箱子的背影，汤晓晓低声念了句，“对不起……” 姜凤林看着远去的影轻叹了口气，边那人一声对不起却让他浅浅蹙了下眉，“什么？” “没事，”汤晓晓勾了个笑，好像刚才的伤不过是错看的幻境，俏的话朝边那需要抬头才能看到脸的人讲着，“我们回去吧。” 路上姜凤林一直奇怪的看着汤晓晓，被看的多了，汤晓晓想要当没发现都有些盖弥彰之嫌，当姜凤林不好好看路又朝自己看了几眼，汤晓晓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看，看我干吗啊？” “我就是奇怪……”姜凤林正等着汤晓晓自己问他，可等汤晓晓问了，姜凤林却又支支吾吾的言辞闪烁起来。 “奇怪什么？”汤晓晓想不明白姜凤林此刻的话，看着姜凤林手不断擦着方向盘的小动作，这人的纠结倒让汤晓晓真的起了几分好奇。 “嗯……”沉吟一会，姜凤林扫了汤晓晓一眼后，一边认真的开着车一边不确定的问，“为什么吴迪会怕红姨？感觉吴迪不像是个能和长辈好好相处的。” 吴迪的不擅长从一直住宾馆就知道，而且忘记听谁说过这还不是第一次，可若真是一个不在乎长辈的人，又为什么会害怕汤万红？ 至少以姜凤林自己平里看到的，汤万红对吴迪其实很好，说宠溺高于汤晓晓有时也不算为过，但就是这种感，吴迪像是总小心翼翼的在思量着什么。 “啊？”忽然把吴迪和自家那老太太放在一起，汤晓晓和姜凤林目光一碰就惊慌的看向了前面，对于姜凤林提的问题，汤晓晓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去回，这样的感原来他竟看了出来。 “我知道街上对红姨有很多说法，好的坏的，向来如此，可是吴迪呢，她好像对红姨……有不一样的敬畏和。” “是啊，敬畏……和，”汤晓晓目光被这句话融了很多，淡淡的语气中似想起了什么有趣的记忆，一个笑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她小巧的脸。 “那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都还太小，可她不一样，她早早便知道了什么是和不，知道了我们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不一样。” 缓缓转动着手里的方向盘，姜凤林被刚才汤晓晓那一笑差点迷了眼，可是行在路上，姜凤林还是让自己静下来好好驾驶，可耳边传来的几声笑语，仍是引得姜凤林偷偷朝副驾的位子看了一眼。 “吴迪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姜凤林装作不在意的问着，虽然这个酒不离的女孩确实让他有些好奇，但是姜凤林很清醒的知道在某人面前还是不要太在意别的女人为好。 “大概十几岁吧，我记得那次吴迪在柜子里睡了两天，所有人都以为她离家出走了，可都没人在她的屋里好好找一找。” “我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没回我，可是她告诉我她终于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棒的梦，虽然这一觉让她浑都不舒服，可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其实也为她开心的，失眠太难受了，只是远远看着就让人，让人有种害怕的感觉，害怕那个魔鬼有天会拖走了吴迪，带她去那再也醒不来的梦里的。” “很幼稚是吧，可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酒，以为吴迪是碰到了神仙，求到了什么仙丹妙药才治好了她失眠的毛病，可有一次我去找她时，我看着她喝了一杯东西后就变得谁也不认识，怎么叫也叫不醒的样子，那东西特别呛，我只是闻闻就觉得鼻子都要被熏掉了，可是吴迪还是把那杯东西喝了个干净。” “那天我本来是去喊她妈妈的，可是她怎么也理我，没办法我就找了我妈妈，她听不懂我说的什么，可还是跟着我回去找了吴迪，那天我妈特别生气，甚至为了带吴迪离开和吴迪妈妈大吵了一架，那场面真的……很混乱，但是吴迪睡得死沉，我还以为她已经离开我们了，就像是我爸爸那样，永远的沉在一个梦里。” 听着汤晓晓絮絮叨叨的讲着以往的旧事，姜凤林除了偶尔看上自己边那人几眼，嘴巴一直安分的老实呆着，做着最有礼的听众。 “你知道吴迪那次睡了多久吗！”汤晓晓笑着拍了下姜凤林的胳膊，话里的轻快像是在问那天的中奖号码是多少，可笑的不真，很快就被汤晓晓收了回去。 “一天一夜，吴迪在我上躺了一天一夜，我问我妈吴迪是不是死了，可我妈反倒是把我打了一顿，心里不服的我就在吴迪上都还了回去，也是那一顿打，把吴迪从梦了打了回来。” “醒了的她，很奇怪，大晚上的非要回吴家去，可我妈把她送回去以后，没几天吴迪又自己跑了回来，她没告诉我到底是在哪摔了那满的伤痕，只是说借借我的，还不让我告诉我妈知道，她说如果告诉我妈，她妈妈就会过来找她，可她不想回去。” “那时候……为了养她我常常给她藏些吃的，可吴迪还是经常跑的不见人影，她不要我告诉别人，可她忘了，我也是有好奇心的，所以我跟踪了她，看她回家，然后拿了一瓶东西后又飞快的跑了出来。” “酒这个词就是从那瓶子上看到的，可吴迪还是把它叫成是药，那时候喝的还不是很凶，每天就一点一点的喝，第二天仍然活蹦乱跳的从窗户翻出去后，在门口喊我一起去上学。” “但是那味道太大了，最后吴迪藏起来的酒瓶还是被我妈发现了，那天我妈问我谁喝的，我不敢说，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便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很晚的时候，吴迪一直都没回来，那天我等了很久，就坐在窗户那等着她，一直等到快要睡过去了，吴迪才又一伤的爬了回来，那时候的她没特别傻，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可还是笑着和我说，她把药拿回来了。” “我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明明是酒却要被叫成药，所以也偷偷的尝了一点，很难喝，比感冒吃的那些药还要难吃，可是吴迪很喜欢，每天总要喝一点才能老老实实的躺到上，这样的子，本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可是吴迪上总散不去的酒味让学校老师叫了家长，然后就听闻吴迪大闹了校长办公室后被退了学，没人敢问为什么，只有那么一两个模糊的猜测，那种让人一听便是假的猜测。” 汤晓晓看着正专心开车的姜凤林，停下来的话终于让姜凤林转头又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姜凤林问。 “你不好奇是什么样的猜测吗？”汤晓晓紧盯着姜凤林的侧脸，认真的好像能看出姜凤林说的是真是假。 “你既然都说了是假的，那有什么好听的，”一个故事，孩童间的戏言，能有什么。 “也是，那时候确实以为是假的，谁能信吴迪给校长脸上留了三条疤，还有人说那天忽然下过一场钞票雨，那些钱就是从校长办公室飘下来的，可用传的如此罢了，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那天的校长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那天开始，吴迪就真的离家出走了。” “连你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姜凤林想了会问，小小孩子离家出走能走多远，若找能依靠的朋友，那汤晓晓肯定知道她在哪。 汤晓晓摇了摇头，“她没告诉任何人，还是吴迪她妈妈去派出所报了案以后，周围的街坊才知道吴家的小丫头，原来已经五天不见人影了，可派出所的人见家长都不关心，又知道吴迪素里攒下的骂名，找起人来敷衍了事不说，事不过两三天就不再提起了。” “要我我是不敢的，”汤晓晓低低笑了一声，“离家出走这事我想过很多会，可我太过胆小，没有一次是认真到底的，但是吴迪可以，她这一走，当真是了无音讯的两年，那时候很多人甚至以为吴迪已经死了，那话传的太真，连我都险些信了的。” “可是就在吴迪走后两年的一天，我和我妈去一个镇子买东西，那天我记得我妈竟然说要给我买条新裙子，已经大半年没添过新衣服的我高兴坏了，可是我们在那街上逛着逛着，一个宾馆就当街扔了个人出来，所有人都好奇的围着那女人瞧着，各种猜测被人讲的活灵活现，引得我一个劲的往人群里钻，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传奇的女人，你听到这也知道了吧，那个人就是吴迪，被人扔出来都没能醒过来的吴迪。” “这……”这都没醒？姜凤林听得一阵无语，这是睡得多沉才能被人扔街上都醒不过来。 “不敢相信吧，”汤晓晓也不奇怪姜凤林的反应，只是讲起时眼眸里划过的一丝心疼，合眼再睁开时，已经了无痕迹。 “其实那天吴迪与其说喝醉了，倒不如说是真的昏了过去，而一认出那人是吴迪，我妈面色立刻就黑了，大声吼着让围观的人散开，一个人背起吴迪就打车去了医院，我妈不让我跟着，给了我钱让我自己回去，她们这一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看着被我妈带回来的吴迪，又瘦又小，明明是个比我还要大上几岁的人，量看着竟和我没多少差别。” “吴家知道吗？”姜凤林稍一思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人流离在外，又能得到多好的照顾呢。 “前几天没告诉他们，可后来慢慢就瞒不住了，吴迪在我家呆了一阵子总算看起来好了很多，可不知道她和我妈是达成了什么协议，那阵子吴迪乖巧的都不像是她，而我妈，也半点没和旁人讲起吴迪的事。” “但是我们不说，那天的事还是慢慢传到了吴家那里，吴家找过来时我和吴迪正帮着收拾出摊的东西，吴迪也没想到会被人直接闯进院子，一下被抓了个正着，那时候吴迪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忽然一下更白了几分。” “吴家人蛮横的厉害，有时候我都在想吴迪其实也算承了吴家几分子的，可是那天几人争执起来，谁都不愿妥协，吵架声很快就把我妈喊了出来，她应该正好在厨房，上还穿着件旧的围裙，看着院子里几人在拉扯，立刻就生气的骂了起来，我第一回见我妈用那么难听的话骂人，吴家夫妇也是面色好看的厉害，但是吴迪还是跟着吴家回去了，这个我们始终是帮不上什么的。” “不是你们的错，”姜凤林腾了只手握着汤晓晓不住打着圈圈的手指，自责的话好像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被她忘却。 “是啊，可看着吴迪无望的样子，那天她被带回去的样子，一直在我脑海中存了很久，我妈也很是忧愁的样子，像是吴迪这一走，就带走了家里本就不多的快乐。” “可是后来也没过几天吧，少见的警察又去了吴家，没人知道为什么吴迪的爸爸被警察带了回去，可等我和我妈听到消息赶过去时，吴迪正帮她妈妈处理着伤口，明明她自己都还在流着血，那场面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案发现场，只有吴迪一个人还能站在那糟乱的屋子里，缓缓流着的血滴到地上，吓得我妈惊呼一声就冲过去搂住了那像马上也会倒地的吴迪。” “说起来，吴迪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不再回家的，也是那时候不再见她对酒那么着迷，虽然还是偶尔偷喝两口，可是她对我妈一向听话，若被发现肯定是要重罚的，她也坦然得很，毫无怨言的受着，最有趣的一次，不知她不是喝醉了，竟然跑到我妈门口跪了一整晚，第二天等她醒过来，整个人都像只煮熟的虾一样红着。” “看不出她倒是很自觉，”姜凤林想象着吴迪竟然乖乖跪在门口的样子，轻轻的笑飘在嘴角，好像他真的看到了那时候的景象。 “是啊，她其实明白的很，只是一直都没遇上那个对的人而已，一步步走错，又一步步自己重新走回来，她一个人见过了太多，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多。” 看着离家越来越近的路牌，汤晓晓忽然特别庆幸吴迪遇上的那个人是栗阳，有他在的这三年，想来吴迪也是不多的开心子。 只是可惜，在吴迪终于上了一个人，并想把这样的子好好的过成一生时，她以为决不会退的那个人，却还是放她一个人离开了，去了没有她的未来。 第八十六章 佳婿难为（上） 吴迪的事就像一个老旧的故事，念起来时不觉已经通通过去许多年了，等絮絮的讲完，汤晓晓偏过头看着正专心开车的姜凤林，越加深沉的凝视，连汤晓晓都不清楚，这一张明明没什么特点的脸，为何越看越让人觉得深陷其中。 “嗯？”旁的人忽然没了声音，奇怪的姜凤林朝边那人看了眼，见汤晓晓竟然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忽然的袭入心里，一个笑被姜凤林痞痞的挂在脸上。 “好看吗，”本想逗逗那人，可见汤晓晓竟然还失着神，姜凤林转回头继续认真的开车，嘴上虽不说，姜凤林的心里却如同刚得了最心宝物一样的甜，那个一回头就能看到的人，正痴痴的看着他。 被人如此盯着看，饶是姜凤林也慢慢开始感觉不好意思，时不时借着红灯的空也偷偷看上一眼那傻了女人，可开了不知多久以后，那如木头一样的人竟然开了口。 “有狗。” 汤晓晓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转回了自己的头，嘴上一句简短的话却是让姜凤林脚下骤然踩下了刹车。 早有准备的汤晓晓右手牢牢地抓着把手，正开着车的姜凤林差一点就飞了出去，被安全带拉的生疼，厌弃的丢掉那能把人撕碎的安全带，姜凤林不敢置信的看着旁边一脸淡定的汤晓晓问，“什么？” “到了，”汤晓晓一下话少了很多，看着忽然变脸的汤晓晓，姜凤林揉着自己被勒的估计已经见血的皮，仍是不解的看着竟然真的下了车的汤晓晓。 “嘿！”追到车下看着忽然转就走的汤晓晓，实在不明所以的姜凤林出声喊住连再见都不和他讲一句的女人，难道刚才在他耳边讲那么些的人是假的？ “汤晓晓你……”姜凤林浅蹙着眉，这种被人玩弄的感觉很不好，淡淡的怒气不觉浮上眼睛，如果不是被狠狠压着，姜凤林特别想把人扯回边好好问个清楚。 “明天……别迟到。” 汤晓晓终于站住脚步，稍一转朝姜凤林的位置看了又看，一句似乎思量了很久的话被汤晓晓讲出来时，她脸上那如释重负的笑，顷刻温暖了渐起点秋凉。 明天……别迟到…… 目送着汤晓晓一个人转进小巷，最后那句话仍然被姜凤林放在心里细细咂摸着，明天是红姨生，若汤晓晓喊他别迟到，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见家长？可是已经见过了啊…… 为了介绍她的朋友？且不说明天是一场家宴，但就姜凤林在“红火火”做了那么久的临时工，他相信至少也已经把汤晓晓认识的八成朋友都见了遍，至于没见的估计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给老太太祝寿，那这个选择看起来也不是很值得考虑。 为了……重新答应他的追求？姜凤林越想便越加的兴奋，在如此正式的场合，肯定要做些有意义的大事，那会是什么呢，而且一定要有他在的事，这般思量起来，实在可信的让人都没了惊喜感。 但是没了惊，姜凤林还是止不住自己心里的喜，从回了宾馆到晚上出摊，姜凤林的嘴角就像被人粘在了那里，怎么也放不下来。 要不要提前告诉她，毕竟表白这种事还是男生来比较好吧，姜凤林一个人憨憨的想着，根本没注意到被他如此盯着的汤晓晓那面上五彩纷呈的模样。 “你想什么呢，”汤晓晓被看的浑发毛，虽然之前是为了藏心里那点被发现的窘迫做的有点无，但是一句临别提醒，怎么让姜凤林一晚上都看起来不太正常。 远远接收到汤晓晓无声的口形，姜凤林眸中愈加的温柔，刚才汤晓晓是喊他一会去三十七吗，看来那女人也有些等不急了。 一会要怎么和她讲这件事，以前那么笨肯定是不能再用了，之前怎么就没多和林振威学学，真是用时方恨少。 “你怎么坐这了！我都快要忙疯了！” 忽然不见姜凤林的汤晓晓还奇怪人到底是去了哪里，没想到既不是去了后厨，也不是回了宾馆，无意在三十七看到还在傻笑的姜凤林，汤晓晓心里很是有种这人有病得治的想法。 “你来了，坐啊，”像是没听到汤晓晓的抱怨，姜凤林接过汤晓晓手里端着那一整托盘，很是的的就把汤晓晓压在了位子上。 “你这是……干嘛啊？”汤晓晓只觉得姜凤林整个人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傻气，难道他回去的路上出事了？被人掉魂了？ “你没事吧，”越想越的不对劲，看着姜凤林整个人傻兮兮的样子，汤晓晓皱着眉，轻易地按下姜凤林拦着她的那只胳膊，把自己另一只手熟练的放到了姜凤林的额头上，“也不啊。” 温度正常，看眼睛也亮的，刚伸了两只手指想问姜凤林到底还认不认数时，姜凤林终于不耐的把汤晓晓摆的所有幺蛾子都老实的束缚在了手里。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姜凤林握着汤晓晓的手，三十七号桌偏僻的好像自成一界，不担心会有人突然过来，姜凤林语气越发散着腻人的温柔。 这货有毒，汤晓晓听姜凤林那怪异的声音，倒不是难听，但是乍一听实在让人颇不习惯，他到底怎么了？她有什么要跟他说的吗？ “那你不说我来说好了，”姜凤林看着汤晓晓笑了笑，心里叹了声竟然还知道害羞，明亮的眸子被眼皮合上一半，盯着被自己握紧的小手，不经意的一个笑真的乱了汤晓晓的眼睛和心。 “说什么……” 虽然姜凤林明明已经迷糊的让人一看便知，可汤晓晓还是沉在了那一份固执和认真里，这人想和她说的话，她真的很想听一听。 “你……我……你知道的，我……我们……”原本异常期待的汤晓晓忽然被姜凤林笨嘴笨舌的样子逗的笑了起来，这还是那个伶牙俐齿的会长大人吗？明明连街上吵架的孩子都不如。 “哎呀，汤晓晓，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知道以前我做的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会惹你生气，也，也还是稀里糊涂的赖着你，但是，但是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对吧！” 姜凤林结结巴巴的说完，满目的期待一下都投到了汤晓晓的上，可是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既期待又掩不住那惶恐不安的模样，一声笑还是从压了半天的心里跳了出来。 “我和你说认真的，”姜凤林像个孩子一般嘟着嘴不满的看着竟然笑起来的汤晓晓，他很认真的想和她说那些不好意思的话，只是连他自己不知道，原来讲起来真的会不好意思。 “嗯，认真的，”汤晓晓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被姜凤林握住的手腕，那人的大手包过她好像毫不费力，温的掌心，更是替她驱散了不少的寒凉。 “汤晓晓，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从我们……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练舞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以前我知道说什么让你当我临时女朋友的话很混蛋，回来这么久，也，也没有和你好好为当年的事道歉，但是现在我……我就想……就想好好的问你一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不会再放手了，我保证！” 上面那话汤晓晓还没开口去答，也不知是不是怕汤晓晓给的是自己不想要的答案，姜凤林孩子气的用力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汤晓晓的胳膊，似乎想把人都拉进自己怀里才肯罢休。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汤晓晓低着头慢慢回想着姜凤林刚刚和自己说过的话，这是第几次了，原来他也会担心她不同意，他竟也会害怕她拒绝吗？ “我……” “好。” 姜凤林见汤晓晓久久的也不答他，满心的欣喜以可见的速度变化成惶恐，刚想在帮自己辩解美言两句，可是一声“好”忽然让姜凤林有些呆住了。 “你……刚才说什么……”姜凤林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的汤晓晓，明明那么有神的眼睛，却层层的遍布着怀疑的不安。 “我说，好。”汤晓晓抬头正视着姜凤林的眼睛，这话她从在车上就想对他讲了，可是她也不知道，这样对是不对。 “好……好……”姜凤林把自己握着的手小心的用唇吻了下，一声声低低的絮念，几乎让汤晓晓就任由着姜凤林带她飘去思绪的远方，只是外面的闹还一声声喊着，汤晓晓只能眷恋的看了眼姜凤林，然后狠心把自己从那小心的呵护之中抽离了出来。 这一抽，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得姜凤林竟愣了片刻，汤晓晓心疼的看着无辜望着自己手的姜凤林，一声底气实在说不上足的话，软软的爬进了姜凤林的耳朵。 “那个……外面还有很多……活……先忙吧，好不好……” 姜凤林把话说出来其实也是心里好一番思量的，如果这次再被拒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这么执迷下去，但是那个人终于还是对他点了头，终于，愿意给他一个正大光明护在她边的机会。 姜凤林坐在位子上看着汤晓晓一脸纠结的在三十七号桌和外面场子之间来回转着，现在还是营业时间，两个人也许真的有点太过放肆了，这些事时间竟然老太太都没来骂人，实在难得。 干活，姜凤林从来不怕，尤其刚才汤晓晓一个“好”让他心里埋着的土地转眼化作了花海，执过汤晓晓拉扯着自己衣角的手，姜凤林也回了她一句，“好。” 那晚没人知道三十七号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曾坐在那里的两个人都在心里藏着自己不为人知的欣喜，那只有他们彼此才知道的欢愉，让时间飞快的就跑了过去。 看着一地狼籍，这番景象每晚是必然要面对的，可今天看着那重新干净的地面，汤晓晓和姜凤林都知道，今天，马上又要过去了。 “我送你们，”姜凤林蹭着汤晓晓边想借机说上两句话，可这个搬弄着碗筷的汤晓晓只抬头看了姜凤林一眼，继续忙着的手好像根本不想回他。 “还是不可以吗？”委屈的声音糯糯的从姜凤林嘴里讲出来，那可怜兮兮的调子好像一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 放下手里那一堆怎么也收不完的杂乱，汤晓晓悄悄用干净的手臂碰了碰看起来失落极了的姜凤林，“别装了，明天你去和汤万红同志求可怜好了，记得中午一点悦客来二楼，别迟到了，老太太能不让你进信不信。” 戏码正演的得趣，如今被人一语道破，姜凤林接手汤晓晓装了一箱子的碗筷，不信的反驳了声，“我这么帅气聪明又可，红姨肯定不会不让我进的。” “哼，”听姜凤林说完那自吹自擂的大话，汤晓晓拍掉手里的抹布，一个眼神冷冷的就扫了过去，当初也不知道谁被无视的和空气一样，如今刚有点起色就开始比着天的浪。 看着汤晓晓眼里的戏谑，姜凤林认怂的撇了撇嘴端着箱子走开了，可他说的实话啊，姜凤林在心里暗暗吐槽着，再说之前那都是误会，误会之前老太太都打算收他当上门女婿了，谁知道偏见这么害人，差点把他所有努力都毁了。 磨磨蹭蹭的被喊了好几声，汤晓晓有气无力的应着老太太仍是中气十足的叫骂，她堂堂新一代大好青年还不如一半百的老太太精神，太打击人了。 “明天我该带什么去啊，”汤晓晓刚想上车赶紧回去睡觉，不知从哪跑过来的姜凤林不依不饶的拦着汤晓晓上车的脚步。 认真的看了眼竟然现在才问这个问题的姜凤林，汤晓晓真想把这人脑子打开瞧瞧是不是真的换了个人来主导这具体，难道姜凤林以前做会长时也是最后才问游戏规则的吗！ “别闹了你……” 汤晓晓拍了拍姜凤林抓着自己的手腕，她今天起的早，真的很累，但是姜凤林精神头看起来倒是十足，不甘心的追着车紧走了两步，却又不敢大声叫嚷被汤万红发现，只能手舞足蹈的示意汤晓晓用手机继续。 瘫在车上的汤晓晓对姜凤林临时抱佛脚的行为很想翻个白眼来表示下内心的无奈，但是此刻她全的力气也只够她翻到一半，懒懒的抓过自己手机，念归念，有些还真得给姜凤林交代一声。 “栀子” 看着手机终于传过来的一条信息，姜凤林远远看着小车离去的方向，又等了好一会，可再没见那人发过丁点的话来。 第八十七章 佳婿难为（下） 明天很重要，所以从回了宾馆姜凤林便一直在琢磨汤晓晓发给他那个“栀子”到底是何意。 可是躺上想东想西了许久，姜凤林还是没明白一个“栀子”对女人来说到底需要思虑多少才能合了那人的心意。 看透个女人难，看透个不想当丈母娘的女人更难。 姜凤林苦想了半夜，这对他来说倒真是少有的难题，为什么明明都要接受了的人，一倒戈相向竟然这么难对付。 如此想想，汤万红对他最好的时候，竟然是那场婚礼的时候，可是要怎么才能回到那个时候？ 而且若说汤万红真的狠心，那晚上汤万红怎么也朝他和汤晓晓的桌子看了至少有四五次的样子，竟都没来打扰，那说明之前还是聊的很愉快的，虽然被骂的很惨，可是得到的回报也是喜人的厉害。 姜凤林活动着自己稍一些僵直的脖颈，缤纷的夜色如同一幅喧闹的画挂在墙上，凝视片刻，汤晓晓已然答应他的那声“好”，想起来时的柔蜜，让姜凤林整个人都失了原本淡然无及的疏离。 按照时间，姜凤林早早准备好了一切，可他去的再早，刚一进巷口还是碰到了孟云堂停在路旁的车子。 这车杜奕霏极是喜，反而姜凤林自己之前因为它的主人对它并无多大兴趣，如今再见，只看外形姜凤林便也赞了声，“好车。” 轻轻的在车拍了一拍，姜凤林拎着自己跑了三家店才找来的礼物一步步慢慢往院子里走着，今天那间宅子没有闭门，可想而知里面会有多么闹。 “小红啊你还是要少生气，你看看这好子咱还能过几年啊，多乐呵乐呵不就行了，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呗。” 没等姜凤林进屋，一个沉稳的男音似哄似骗，半真半假的在一片安静中格外出众，不出所料，今天汤家来了不少客人，而意料之外，这是这凝重的尴尬实在与姜凤林所想的欢快丝毫不符。 “伯母，”姜凤林一眼便看见了人群里正皱着眉闭着眼睛的汤万红，其他老老小小他也不认识，点头示意过后直接走到了汤万红的面前，听到有人叫自己，汤万红睁开锐利的双眸，出的目光像要把人拆个四分五裂才能消气。 被看习惯了的姜凤林稳稳心神，虽然不自觉的认为这可能和他脱不了干系，但是姜凤林还是继续装傻，仿若未闻一般甜甜的朝汤万红道了声，“生快乐。” 周围众人见除了宋家那小老儿竟然还有敢往汤万红边凑的，都纷纷应和着姜凤林的话劝着，“是啊你看孩子们都多乖啊，万红你也该省省心了，今天这种好子生气就太不应该了是吧。” “今天不合适，那嫂子你倒是告诉我哪天合适啊，你们都听见那死丫头说的话了，那是为人子女该说的话吗！目无尊长，无法无天！也就你们非惯着她，早晚出事。” 汤万红狠狠的话听得其他人都安静下来，可悄悄打量着周围人各自变化的脸色，姜凤林还是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幸好这事貌似与他无关。 “汤晓晓呢？”把来人都看了一遍，姜凤林坐在最边上的沙发上找了半天，可是怎么也没看到此刻应该在家里忙里忙外的汤晓晓，最奇怪的连孟云堂都不知了去向。 正思索着如今该如何的姜凤林被一声闷响打断，抬眸看着汤万红摔在桌上的空杯，姜凤林很自觉的起帮她满了起来，惦着壶里也所剩不多，干脆做起了他在摊上干久了的伙计，份转换毫无压力，直接从一个来道喜的小辈，转成了来帮忙的老人。 对姜凤林殷勤汤万红面上终于缓和不少，饮一口姜凤林递过来的茶，一口长气总算在姜凤林还算规规矩矩的动作里舒了出来，望着终于好了些许的气氛，姜凤林如同本该如此一般，完全的替过了汤晓晓应做的照顾，得体的陪在汤万红的边。 而一直不见影子的汤晓晓和孟云堂，在汤家正剑拔弩张无比尴尬的时候，已经走出来好远。 “对不起啊，”原本孟云堂是陪她来一起给老太太过生的，可是连汤晓晓也没想到往只有他们两个人，或者顶多再加个陈老师傅的子，今天竟然从早上开始便一直陆续不断的来人，而人一多，话多闲扯之间，是非也就多了起来。 汤晓晓想起刚才那谁家来客非把她和孟云堂凑一块不说，竟然为了讲她家丫头多出息，非要踩着孟云堂来说事，最可气竟然连汤万红都没拒绝如此失礼的事发生。 “没事的，我也有错，”孟云堂站住脚步，两个人就这么跑出来已经是不对了，何况今天本就特殊，本想着息事宁人也没什么需在意的，可谁知汤晓晓竟会如此在乎，再没有能得到自己人的维护更让人开心的，何况只是一个陌生人的偏薄。 如何能没事，汤晓晓皱着眉恨恨的想着那个为老不尊的女人竟然直接把孟云堂踩成小白脸，好像她家有多少家产值得觊觎一样，孟云堂也是，被人这么讲也不知道还口，乖巧也该分时候。 “下回再有人这么讲你，你记得一定要好好骂回来，若你脸皮薄，那你喊我，我管他是什么地方出来的，只图自己安乐全然不顾他人脸面，这种人实在该打。” 听着汤晓晓满是不忿的叮嘱，孟云堂心里一暖，这些他难道不知道吗，只是不想让人难做，何况也只是几句话而已，再说那人说的也没有全错，像是他真的看上了汤家的一个宝贝，还是个活宝，只是怕汤家不会轻易把这宝贝转与他来照护一生。 “晓晓，今天红姨生，你又何必让她失了面子。” 孟云堂始终放不下两人离开时红姨那难看的脸色，其实红姨已经开口帮了他的，只是在汤晓晓看来，那声回护根本不值一提，可是对孟云堂来说，那声理解和护，已经是对他的认可和承认。 “她以前才不会这样，”汤晓晓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层失望，汤万红一直是她的榜样，可今天汤晓晓发现那个被她崇拜的人竟然也学会了于世逶迤，一声面子，难道要用人的血来净洗吗。 “可是那个人也没说错啊，”孟云堂半合着眼眸看着眼前还发着脾气的汤晓晓，她为自己生气的模样像火烧着他本就再经不住撩拨的心。 想了又想，那一直没能讲出来的话，孟云堂还是想要告诉这个可的姑娘，他是那么的喜欢她，在乎她，想把她拥进怀里安慰，想看着她为他而起的每一个动。 “什么？”本来看着孟云堂不在乎的样子，汤晓晓已经生气了他对他自己的漠不关心，现在又听到孟云堂忽然说出如此一句，汤晓晓脑子被气的根本没跟上孟云堂此刻的脑回路。 看过来的眼睛里疑惑中还带着几分薄怒，那生机勃勃的模样看的孟云堂低头轻笑了声，大着胆子抓过汤晓晓垂在边的手掌，不知是怕吓到汤晓晓还是他自己，动作轻的，汤晓晓感觉自己稍一用力就能轻易挣脱。 真是腼腆，若是那个人，手都肯定要被他抓红了，汤晓晓看着孟云堂抓着自己的手指，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来那个人抓着自己的时候，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可现在这况……汤晓晓心慌的看着突然这如此失礼拉着自己的孟云堂，这般模样的他真的少见，只是这让汤晓晓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晓晓，”孟云堂有些失落的看着汤晓晓从自己的束缚里挣脱出去的模样，原本隐隐挂着红的脸颊一下褪去了血色，苍白的竟看的汤晓晓有了几分心疼。 “云堂……我们回去吧，”汤晓晓无措的揉着自己被抓过的手，原本高扬起的头也弱弱的低着，“好像已经出来很久了。” “晓晓，我……真的不可以吗？” 孟云堂不确定的问着面前这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的人，他错了吗，明明只是不想再远远的看着她，为什么还是不能免去那越走越远的结局。 “你很好，”汤晓晓失神的说了一句，可一讲完汤晓晓便后了悔，他好而她却不能接受他，这又如何去算，“只是……我……我们……” 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这一场混乱的感，汤晓晓目光挣扎的在孟云堂满是失落的脸上望着，“对不起。” 对不起……孟云堂在心里念了又念这简单的三个字，为什么不是我愿意呢，为什么那个人就可以而他便不行，为什么他只能得到对不起，而不是一句我愿意…… “云堂，”汤晓晓见不得孟云堂面上那惨淡一笑，伤害一个人对汤晓晓来说还是太过难以接受，可是既然讲了出来，汤晓晓希望这件事真的可以到此为止。 “孟云堂，我知道你明白的，你也知道我的心很小，已经装了一个便再也进不去别的人了，可是这根本不代表你不够好，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年我第一个遇见的人是你，那会不会现在放在我心里的人是你，但是我们都没办法改变过去了不是吗。 我遇到了姜凤林，一个不如你帅，不如你温柔，更不如你聪明的男人，可是他很特别，至于如何特别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把他扔在人潮里，我一定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那是……一种很快乐的感觉，只是远远的看着他而已，但已经不自的替他快乐，替他悲伤，会想着和他有不一样的未来，就算复一的重复琐碎，好像也因为有那个人的存在，一切都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你知道的对不对，”汤晓晓认真的看着孟云堂，被汤晓晓握着的手让孟云堂有些恍惚，她问他知道吗，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原本他也想讲给那个人听，可是他想讲的人告诉他，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意义。 “想好了，他可真是个不如我帅也不如我聪明的男人，你为了他可是放弃了多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啊，”明知已无退路，孟云堂整理整理自己散落的心，转眼已经能笑着和汤晓晓开起来玩笑，看着仰首看着自己的汤晓晓，这个人，已经是别人的了。 “是啊，真是好亏啊，你怎么不早点遇上我，你都不知道我当年真是差点要被宿舍里那几个疯女人给念死了。” 边笑边聊，两个人都在努力的维持这不堪一击的面，终是打破了那镜花水月的幻美，直面现实的淋漓，却都执拗的抓着最后的那一点眷恋。 “到了，”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房子，汤晓晓看着边已经看不出丝毫异样的孟云堂，刚才带着他非要出门走走的样子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可是两人只一个对视，便已经明白了各自心里所想。 “云堂，谢谢你，我从没后悔有过你这样的朋友，真的，认识你是我……是命运对我最好的照顾。” 看着汤晓晓忽然认真的模样，孟云堂也笑了笑，大着胆子抱了抱汤晓晓小的子，心里的答案，已经自然而然的讲给了它最想讲给的那个人，“认识你，也是命运对我最好的安排。” 两人正默契的相得甚欢，屋子里不知何时站出来的一个男人极煞风景的大力“咳”了一声。 姜凤林也不知道他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昨天刚答应自己的女朋友第二天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还被他撞个正着，他是不是不该出现，也许他应该老实的呆在屋里，反正某人的安危根本不需要他来担心。 “抱够没，”理智让姜凤林告诉自己他不应该生气，但感让他实在看不下去孟云堂抱着不撒手的“恶行”，“再不撒手我可喊人了。” 听着一旁姜凤林幼稚的叫喊，汤晓晓从孟云堂上移开的手一下更加没地方放，而且不用照镜子汤晓晓都知道自己此刻脸有多红，好不容易等孟云堂放开了手，汤晓晓连看都不敢看孟云堂一眼，慌忙便低下了头去。 “小气，”听着孟云堂路过自己边丢过来的问候，姜凤林很想把自己手里这一壶水狠狠砸在那有脸说他小气的男人上，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抱的是别人媳妇。 “你怎么在这，”汤晓晓磨磨蹭蹭的走到姜凤林边，一个台阶让两人本就差距不小的高又拉开了一些。 “在这看哪个墙上的红杏要出墙啊，”姜凤林愣愣的看了看院墙，酸酸的味道熏的汤晓晓脸色更红，搭着胆子伸手捏了捏姜凤林的鼻子，忍不住吐槽了声，“这谁家做饭的醋倒了，怎么这么酸啊。” “是啊，”姜凤林见人已经主动投怀送抱也不客气，单手拿着壶，另一只手环着汤晓晓压进怀里，“汤晓晓，我在这帮你伺候一群大爷，你竟然跑出去偷吃，你可真是对得起我啊。” “那怎么办，”汤晓晓听着头顶的闷声，明明像极了威胁，却仍是逗的她十分想笑，“红杏偏就上墙了。” “哼，我找老太太做主去，苦命的我呦，竟然摊上你这个不安分的死丫头。” 第八十八章 牌戏 “竟然没生气……” 看着姜凤林提着壶十分熟悉的转进屋里，直到再不见那人影，汤晓晓这才放出了一直压在心里那长长的一叹。 爬墙不易，且爬且珍惜。 不过……汤晓晓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家走了十多年的门口，今天这况确实让人始料不及，没曾想汤万红今天突然叫了这么多老家伙过来，也没曾想，和孟云堂之间，已经如此轻描淡写的结束了。 可这些，和正好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的姜凤林竟然没生气比起来，又好像也不是特别难得，但是这乱七八糟的一天，真的不能简单再简单一点吗？ 好好拍打了一番自己想七想八的脑子，汤晓晓这才抬脚老老实实回去了屋里。 屋里已经比走时平和了很多，老一辈仍然在有说有笑的谈着各家那些闲闻琐事，比起别处的闹来，孟云堂那简直自成一方世界。 “不识货，”汤晓晓喃了一句，正巧在她边的七姑十分耳尖的捕捉到了个尾巴。 这话问的汤晓晓实在心虚，可汤晓晓还真不敢再和这帮老家伙对上，赢不赢两说不论，单汤万红见她在不懂规矩的放肆下去，估计等结束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留给她，强撑着对那人笑了笑，连声的一个“没”字，讲的汤晓晓实在嘴酸。 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堆里干坐着，汤晓晓越发感觉无趣，一旁不知何时姜凤林竟然带着孟云堂玩起了纸牌，看着汤万红这边好像也没她什么事，汤晓晓赔了几个笑脸就干净退出了满是慈气息的圈子。 “玩什么呢，”汤晓晓几步窜到两人边，看着地上已经小半堆的弃牌，汤晓晓越发好奇是什么让这两个人能好好的坐在一起玩局游戏，“什么规矩？” “斗地主，”姜凤林扶住汤晓晓不安分在两人之间探头探脑乱动的子，对面那人故意露牌给汤晓晓看待样子他可一点没错过，像是故意的一般，汤晓晓还真被几张牌给引了过去。 “过来，”姜凤林不满的看着汤晓晓又往孟云堂边蹭了蹭的座位，这女人真是半点都不自觉，可往许是太惯着她，汤晓晓听到这一声竟然连动都没动。 “斗地主，哼，出三个五，”汤晓晓终于发现点好玩的，兴致勃勃的给孟云堂指点着江山，“不用带，就你这牌闭着眼打你都能赢。” 汤晓晓搭着孟云堂的肩膀，看孟云堂竟然不出牌反而往自己眼皮底下又递了一下，被牌面撩的正心痒的汤晓晓十分干脆的就接了过来，照着她刚才说的，三张五帅气的被甩在了地上。 “哼，”姜凤林握着自己手里所剩不多的几张牌，要说打他也不是没有，可汤晓晓没带牌这就让姜凤林有了顾虑，压下这波下一波被碾压，这完全就是给对方送给分。 刚才孟云堂都快要输了，甚至姜凤林就在等孟云堂手里最后的三联，可某人的乱入，倒是打乱了他本来的计划。 “不玩了，”姜凤林扔掉自己手里那几张不入眼的单三孤四，如果和孟云堂来他还有心较量一番，但是汤晓晓竟然帮着对面来找他的不痛快，好了，这下他真的不痛快了。 “别啊，”刚开心一会的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自暴自弃的胡乱塞着牌，知道姜凤林又在闹别扭，汤晓晓撇撇嘴还是乖乖的坐回了原来的位子。 汤晓晓手底下狠狠压着非要捣乱的姜凤林，抢过一把的牌都扔给孟云堂来整理继续，争夺一番，总算从姜凤林手里拿到了最后的一把，“来一把呗，两个人斗什么地主，让姐姐来教教你们什么才叫真正的斗地主。” 汤晓晓话刚一说完，还没等赏够孟云堂脸上泛起的点点笑意，一只粗暴的手已经狠狠按向了她精心梳理的头发。 “你是谁姐姐！”姜凤林目光闪烁的看着抱着头往孟云堂边挪着的汤晓晓，一只大手随便一伸就抓住了汤晓晓来不及缩回的腿上，“还敢不敢了你！” “这有什么不敢的，”汤晓晓奋力挣扎的被锢住的双腿，嘴上也不知休的继续嘴硬着。 “哼，你就是怕输给我而已，胆小鬼，斗地主我是姐姐你是弟弟懂吗，有什么不服的，放开我咱们斗一斗。” 战约以下，汤晓晓用挑衅的眼神还不安分的看着姜凤林，这个人无赖的厉害，输了耍赖不说还动武，她会怕吗！又不是被吓大的。 “来，”孟云堂看着两人闹了半天，面上不见慌乱，细细理好了手里被扔过来的那堆乱七八糟的卡牌，淡淡的声音随着被重新摆回桌子正中的牌塔一下便中止了战斗。 “输了可别哭，”姜凤林摸过一张牌狠狠的朝汤晓晓的反方向哼了一声，汤晓晓笑嘻嘻的朝孟云堂眨了眨眼，而后换了十分不服的语气回敬了姜凤林一句，“输了叫姐姐即就可以。” 谁都不服谁，自然牌里见真章，尤其缓缓起着牌的孟云堂，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被两个迅猛的爪子甩下了好几轮的牌卡。 “够了啊，真当我不知道吗，”压着岁所剩不多的牌塔，孟云堂还是被两个抢牌抢的如此肆无忌惮的人给惹的上了心，一个眼神扫过去，两个乖乖收手坐好的人终于让孟云堂继续慢慢起着牌卡。 两个人是什么心思，孟云堂在一旁看的不能再清楚了，可看着警告以后还是被哄抢一空的桌面，孟云堂握着自己手里寥寥无几的牌，好是压了一番才把那声怒号换成了一句轻飘飘的“地主。” “云堂……你认真的？”汤晓晓对自己和姜凤林两个人做了什么还是很有数的，看着也就只有她和姜凤林一半牌数的孟云堂，汤晓晓良心忽然有点不舒服。 “不行，咱俩一组，和她拼了！”姜凤林不满的拍了下桌子。 “真拼？”孟云堂看着姜凤林气势汹汹的攥着牌卡的样子，最后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那当然，这是智商和地位问题！必须拼！”姜凤林十分肯定的说着。 拼，孟云堂再次扫了眼自己了了的数张卡牌，忽然十分同起汤晓晓的安危来，“阿汤，你要当地主吗？” 如果她真的有信心把他们两个人打败，孟云堂还真有些期待，只是自己这一把牌，实在很难说到底是能帮忙还是毁了一场好局。 “切，他既然没信心那你就帮帮他，省的输了再说我欺负他，”汤晓晓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她打牌什么时候输过，凭她这纵横多年的经验，吊打这两个简直分分钟搞定封神圆满吃饭。 “地主，”孟云堂看着互不相让的两个人，这和孩子一样幼稚的推搡，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在推一个什么样的神吗，孟云堂在两个人注目之下，还是坚定的选择了自己一边。 既然孟云堂坚持，本想着以一敌二的英雄梦算是在汤晓晓和姜凤林哪里碎了个彻底，两人互不相让的对视一眼，立刻默契的离对方更远了一点。 “一个七，”地主出牌。 “八。” “九。” “二。”地主截胡。 汤晓晓看着刚一圈就用二来截牌的孟云堂，手指在桌下悄悄戳了戳孟云堂，这孩子怕是没牌傻掉了，其实没牌是好事来着，姜凤林不知道跟着她抢，还是提前告诉声孟云堂好了。 两人这边交流还没建立起来，一旁的姜凤林已经看透了汤晓晓的小心思，嘴角丢出一声轻哼，立刻起直直的挤到了两人中间坐了下来。 “你干嘛！”汤晓晓紧紧的捂着自己的牌面，生怕姜凤林是来刺探军的。 “臭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咱们俩才是一组的，那个是地主！你和地主靠那么近想干吗！” “我……”汤晓晓被姜凤林瞪的一愣，话好像也没说错，但是汤晓晓就是不想和竟然看不起自己牌技的姜凤林在一块，支吾了半天直到自己说不过这狐狸，直接起和姜凤林换了位子，看着换到自己对面的孟云堂，汤晓晓可怜的叹了一声，“输了可别哭啊宝宝。” “一个二，”看着终于安分下来的两人，孟云堂浅浅一笑继续出牌，可这牌刚一出就让两人都皱了皱眉。 “你没出错吧，”汤晓晓不敢置信的看着桌面上那孤零零的一个二，“没事没事，掉了拿回去就好。” 姜凤林对汤晓晓如此护着孟云堂的行为十分不屑，眼睛危险的看着丝毫没有悔意的孟云堂问，“给你个机会，拿回去。” “不用，”孟云堂笑着把牌又往中间推了推，“有人接吗？” “四个十，”姜凤林好笑的看着还是一派淡然的孟云堂，好像他刚才的选择十分的愚蠢，一边的汤晓晓皱眉看着桌上才两圈就亮炸的牌局，这太狠了，怕是不会好打。 “不要，”汤晓晓不甘心的来回扫着自己的牌。 “过，”地主让牌。 “哼，”姜凤林看着意料之中的局面出现，手上没停直接七连飞机摆到了桌上，“要吗？” 牌卡整齐的摆在桌面，汤晓晓不敢相信的看着桌上那一连数张的牌卡，如此运气她是没有的，手里不是缺这就是少那唯一的一个炸，她可舍不得这么早就扔出去用了。 “过，”纠结一番，怎么也下不去的牌让汤晓晓有些垂头丧气，而与她对比明显的，就是正趾高气昂，气焰十分嚣张的姜凤林。 “我要，”孟云堂翻过桌上自己放下的牌卡，一声要倒让姜凤林挑了挑眉，他有牌？ “炸，”四个四，很小，可偏偏连在一起连他的飞机都没有办法，姜凤林脸色有些讪讪的看着那一排小小的四，这一下确实拦着了他预想好的继续走下的路。 “要吗？”孟云堂好像看不见姜凤林难看的脸色，仍然彬彬有礼的问着自己下面的姜凤林，眼看姜凤林实在不想回他，又把视线看向了汤晓晓的位子。 “我……”出吗，汤晓晓纠结的看着自己手里满满的一把牌，那个倒是比四大，但是用在这，是个好主意吗…… “过，”想不清楚，汤晓晓索不想了，把自己懒懒的靠在桌上，连握牌的手都无力的垂了下来。 “四个十二，”姜凤林冷声喝了句，一句话又让汤晓晓来了精神，怎么牌都这么好，再看看她这里，明明也不错了，哪想竟然连个出牌的机会都没捞到。 仔细打量了下那四张牌里夹带的花王，汤晓晓可怜兮兮的吐了口气，里面满满都是羡慕的味道。 “出牌，他要走了！” 姜凤林朝汤晓晓那没精打采的样子喊了一声，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孟云堂手里顶多不过六七张牌，这里面如果再有一个炸，那走人是板上钉钉的事，那是地主！可不能让他跑了。 被姜凤林一喊，汤晓晓这才注意到孟云堂本就不多的牌已经所剩无几，试着猜测了一番后，汤晓晓觉得她真的是无能为力，难道要用飞机砸死他吗？ “过过过，”汤晓晓掩面无力的催着，一旁等着汤晓晓表态的两人，一个脸色越加难看，另一个，不改清淡的面色，一把牌很快就被他摆上了桌面。 “五个六，”孟云堂对着姜凤林的方向念着牌花，好像姜凤林皱眉的样子很是让他愉快，连看不出感的眉眼都飞起了几分，闪着光的眸子认真的看着正苦苦盯着自己牌面思索着的姜凤林，还没忘提醒一句，“要吗？” 要不起……汤晓晓在心里默默帮姜凤林回了一句，这牌好的简直变态，怪不得她小牌那么多，还开心了一会，哪像想到竟然全到了孟云堂的手里，这一把牌丢出来，汤晓晓完全没了与之相争的**。 看两人都不打算出牌，孟云堂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挂上了唇角，手里最后的两张牌被他摆在桌上，却是一个大王，一个小七。 “这什么……”姜凤林盯着最后的俩张看了半天，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的在牌和孟云堂的脸上来回移着。 “不能这么出，”汤晓晓扫了一眼忽然说了句，“大王怎么能替七，你要出对七吗？” 被汤晓晓的话引得两人又看了看桌子，“这是……地主牌吧。” 被姜凤林指出来，汤晓晓这才发现刚才哪里不对，这方片七可不正是两人之前翻过来又被孟云堂抽到的抢地主。 “但是……对七……”是不是有点浪费，汤晓晓本想着如此辩解一句，可是忽然想起孟云堂除了这两张早已经没牌了。 这是对七又如何，她和姜凤林一组难道还真的自己打自己不成，而且算是王炸的话，除了那自叹不如的运气，汤晓晓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代替她对孟云堂那滔滔不绝的敬仰。 说起来，运气也确实在是一种不能忽视的超能力，而且汤晓晓的运气一直好好坏坏，但在今天，还是让她明白了什么叫运气也是一种实力，还是很让人羡慕的能力。 第八十九章 再也不会放开你 打脸求解在线等，急！ 看着孟云堂仍是一副淡而无谓的模样，刚才的胜利好像是不相干的人得来的，可比起他的不在乎，作为“苦农”，汤晓晓和姜凤林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咱俩……输了？” 汤晓晓摆弄着手里总共下去一张的牌卡，到现在她还是没想明白，开局前自己手里这厚厚一摞到底是怎么给她灌输了一种“老子天下无敌”的自信，这下好了，啪啪的打脸声，声声不绝于耳。 “不然呢，”姜凤林没好气的回了句，看着孟云堂竟然毫无表示，手里拿过被汤晓晓握了许久的牌卡，很是自觉的整理了起来。 “再来，”姜凤林把牌塔往桌上一抹，倾斜而下的牌卡一张张神秘的倒扣于桌面，汤晓晓在孟云堂和姜凤林两个人脸上看来看去，她想玩，但是感觉再玩要出事。 眼看着孟云堂也起了牌，这局几人非常和谐的等着慢悠悠的孟云堂起完才下手摸牌，直到姜凤林摸到那张地主牌，整个局面才变得越发诡异。 “你地主，”不顾先让下家的规矩，姜凤林直接把牌丢给了孟云堂，看着自己面前被万分嫌弃的地主牌卡，孟云堂浅浅一笑，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对的把牌摆进了自己的牌面。 竟然被这么忽视，汤晓晓不服看着正凝视着自己手里那一排卡片的姜凤林，下局不会还这么孤吧，丢张牌意思意思，然后做个好好的旁观者？才不要！ 汤晓晓见姜凤林只顾盯着那一堆卡片凝眉苦想，一下子心思也回到了自己那一堆连看都没看到排面上，这一眼看过去，连汤晓晓自己都有些惊呆了。 这，真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压着自己心里那一阵阵翻涌着的兴奋，连眼底对旁边两人的羡慕嫉妒恨都立刻少了几分。 一旁刚刚理好自己牌面的孟云堂，悄无声的放下手牌，默默的仔细瞧着旁边一个愁眉不展，一个又好像正躲在狂喜边缘的两个对手。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队友，可两人之间又一点交流都不曾见过，各自为营直到上次姜凤林提醒汤晓晓出牌才做了第一次有意义的沟通，虽然讲也是白讲，但看着还打算继续上一局三方对峙的局面，孟云堂唇角一弯，白净修长的手指便放下了地主第一张牌。 这局总算没有如上局一样炸的几人头晕眼花，最出彩的也只是汤晓晓一把从头连到底的飞机，看着汤晓晓欢天喜地的夺了头筹，孟云堂这才又祭出了自己也不知握了多久的炸牌。 桌面上四个五安静的躺着，可桌上的人却个个面色迥异，汤晓晓作为第一终于彻底成了看客，而姜凤林被这一炸，炸的实在脸黑牌穷，只能看着孟云堂最后一个对三结束了牌局。 竟然被对三压死，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越来越黑的脸色，心里虽然十分想笑却还是考虑到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几人靠的太近，一会某人恼羞成怒怒下杀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在，她赢了，总算没把面子给丢个干净。 “叫姐姐，”整理着桌上杂乱的牌堆，汤晓晓不忘调笑了声到现在都不曾赢过的姜凤林，被取笑的那个冷冷一个眼刀就到了汤晓晓的脸上，十分明白事理的汤晓晓，几乎立刻就忘了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可惜，有些招一次好用，两次也还成，次数多了就实在连自己都感觉心俱疲。 第七把，刚起完牌姜凤林就把手里一堆通通丢在了桌上，“这都什么！” 这几局胜者一直在孟云堂和汤晓晓之间徘徊，而两人又必然能压过姜凤林，被打压的十分凄惨的姜凤林，彻底放弃了。 “我这位子风水不好，”姜凤林嫌弃的看了眼被自己丢下的牌，这里面小个一堆，飞机缺牌，连最大的也只是个单二而已，弱小无力的实在让人无从下手。 听着姜凤林的辩解，汤晓晓和孟云堂相视一笑，风水确实有影响，但还是第一次见姜凤林去用风水如此理由去解释自己的不如意，见姜凤林整个人被郁闷层层包裹着，两人更是忍笑的厉害。 “还来吗？”汤晓晓压着自己差点因为一句话喷出口的笑意，摇了摇自己手里已经整好的牌，“我牌很烂的，也许这把你就赢了呢。” 这种一看就毫无诚意的邀请姜凤林只回敬了一个很不屑的白眼，嘴里刚要念叨句以为他三岁小孩吗，话没等说完，一旁本来聊的好好的人群忽然大规模的站了起来。 如此喧闹立刻吸引了三人的注意，汤晓晓放下手里的牌，几步凑过去想看看是发生了何事。 “怎么了？”姜凤林见汤晓晓站那边许久，几人说话又听不清楚，刚打算也跟过去瞧瞧，再一抬头，汤晓晓刚好走回了两人旁边，孟云堂轻敲着刚整好的牌卡，同一句话竟抢先了姜凤林先一步讲了出来。 被抢了台词，姜凤林咬着唇角好像下一刻松开就要暴起，注意到姜凤林憋屈的可怜样，汤晓晓苦笑着递了个手给他先玩着。 “没啥，开饭了，我们先……”汤晓晓转头和孟云堂两人聊着，忽然手上一阵莫名的潮湿传来，突然的变故惊的汤晓晓立刻叫了出来，“什么东西！” 被汤晓晓这一叫吓着的不止孟云堂，连旁边走的只剩三两个的大桌也投过来了疑惑的目光，汤晓晓心虚的抱着自己被神秘攻击了的胳膊朝那几人笑了笑，催着孟云堂先一步过去吃饭后，汤晓晓再也忍不住了心里突起的怒火。 “你！”汤晓晓一个转就脱去了乖乖女的外衣，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恶狠狠的瞪着还蜷在凳子上的姜凤林，“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姜凤林也一改刚才满是郁闷的表，连眼睛都晶莹的闪着星光，“我怎么了。” 他怎么了，汤晓晓看着竟然还问他怎么了的姜凤林，这人刚才干的好事难道要她说出来吗！ “我……”汤晓晓被姜凤林盯得脸一下就红了起来，手是自己递过去的，但是她也没想到会碰到那个软乎乎的地方，尤其姜凤林竟然真的用牙，他把她当磨牙的骨头吗！ “不然……下回让你咬回来，”看着汤晓晓怎么也不让路的样子，姜凤林总算认了自己刚才稍有些出格的举动，但是他也没用多大力，真的就一口而已。 见姜凤林还和她谈论下次的问题，汤晓晓气的用力推了姜凤林一下，也不管那人在后面喊了些什么，大步追着前面的人去了餐厅。 本来这饭是要在家里吃的，可没想人这样多，所以汤晓晓直接在外面定了几桌，不过因为讲的晚，所以要比正常饭点又拖了些时间才准备好。 已经坐好的圆桌上，那个离汤万红最近的位子众人很自觉的留给了后面的汤晓晓，心里闷气犹未消减的汤晓晓一坐下就被众人看出了端疑。 “晓丫头，你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 听着众人纷纷看向自己的那关切的目光，汤晓晓觉得就算刚才她的脸不红，现在也该被看的红透了才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姜凤林，没想这人竟然紧跟着也坐在了汤晓晓的下面一位。 面对众人新一波的打量，汤晓晓埋着头只顾吃饭，对众人到底问了姜凤林那厮些什么问题，根本半点都没入了她的耳朵。 “打算什么要孩子啊你们？” 也不知道哪里呵呵一笑便丢出了一个如此直白的问题，这让刚刚喝了一口饮料的汤晓晓立刻就喷了出来，。 看着被自己手一挡变成狼狈呕吐样的桌面，汤晓晓脸色红的仿佛要烧起来，好不容易手忙脚乱的收拾好那一片狼藉，那个问题总算没再被提起来过。 聚会时间算起来并不长，真正相熟的朋友都知道汤万红那天和正常人其实大有不同作息，今设宴已经是难得，大家聊了许久，吃完饭便陆陆续续都散了。 最后送走了留在最后送了祝福的孟云堂，一时间屋里只剩了汤晓晓和姜凤林。 看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姜凤林，汤晓晓反而觉得十分不自在，尤其每次看向姜凤林，那个被戏弄的手就如被烫过一样散着异样的温。 “你不走？”汤晓晓没想到汤万红竟然让姜凤林活了这么久，两人到底聊过什么汤晓晓在两边了半天都没得到答案。 “想再多呆一会，”姜凤林懒懒的赖到汤晓晓的边坐下，午后的光并不刺眼，比起渐起凉意这温度简直十分的催眠，高大的子努力挪了又挪，这才挑了一个极舒服的位子躺在了汤晓晓的腿上。 大门口，做这样的举动，汤晓晓不敢置信的看着竟然眯上眼睛准备真的睡一觉的姜凤林，“你，这可是门口，一会我妈可就回来了。” “嗯，”姜凤林浅浅的应了一句，“就一会，你记得叫醒我。” 看着一句说完就真的像是进入睡梦的姜凤林，汤晓晓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们两人在游乐园玩了一整晚的那天。 那天躺下的是她，也这么枕着一个软乎乎的大腿，鼻尖除了晨间漂泊起的青草味，全是这个人上那说不清的味道，明明什么都没用，可是那味道让汤晓晓第一次露天席地便沉沉睡了过去。 “跟我回去吧晓晓，跟我一起回苏扬。” 正沉在往记忆里的汤晓晓被姜凤林一句话拉回了现实，看着自己腿上躺着的那个男人，一双明眸，哪里有丝毫的困倦，汤晓晓伸手挡住那好像漩涡一样引着她的眼睛，直到看不见，汤晓晓才觉得自己找回了点属于她自己的心神。 对姜凤林的这花，汤晓晓有想过，但是没想出答案，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面对这一个棘手的问题。 她……不知道…… 回苏扬对汤晓晓来说并不算十分准确，她在苏扬哪里还有什么值得眷恋的，这个世界，现在也只有她和汤万红住了十多年的这小院才能值得她用上“回”这一字，但是现在姜凤林和她说，希望带她一起回苏扬，那汤万红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 如果告诉汤万红有人在拐她闺女离家出走，那汤万红会不会劈了这登徒子？汤晓晓恶劣的在心里做着各样的假设，但是对姜凤林刚才的话仍是保持着沉默，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的在姜凤林轮廓分明的脸上划着，好像在描一副精美绝伦的美人图。 “你们干嘛呢！”送走了众人，汤万红怎么也没想到有天能在自家门口看到汤晓晓那个傻丫头和个男人抱在一起，也不是抱，但是在地上躺着舒服吗？ 汤万红皱着眉审视着两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半大孩子，好在一句话让两人都连忙的起了，不然汤万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去找藏在葡萄架后面那根竹竿，只有好好敲打下这两个才能避免他们再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出来，尤其做到她面前。 被训了的两人都睁大眼睛目送着汤万红一步步走进屋里这才放松下来，姜凤林往屋里探了探头，确认人确实不在门口，这才哀怨的朝汤晓晓抱怨了句，“你怎么没早点叫我啊，这下人丢大了。” 他还知道人丢大了，汤晓晓触了触自己隐隐发烫的脸颊，一个十分锐利的眼刀就朝姜凤林的方向飞了过去，怪她吗？要不是某人长的……竟然不难看……她至于……至于看的失了神，连门口那么大动静都没听见？还来怪她，真实欠打。 “那你怎么也没注意到，”汤晓晓反驳了声，可姜凤林像是知道她会如此回她，也没迟疑，接了句，“我不是闭着眼呢吗，闭着眼又看不见。” 闭着眼是看不见，“那你不会睁开吗？啊！好好睁大你的眼睛！” 姜凤林躲着汤晓晓伸过来帮他撑开眼睛的魔爪，好在高这优势实在让汤晓晓无力，挣了片刻，汤晓晓发现比起自己施加出去的折磨，怎么感觉姜凤林占的她便宜要更多呢。 忽然的醒悟让汤晓晓意识到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又抱到一起去的姿势，一抹尴尬挂在汤晓晓的脸上闭着眼睛躲着汤晓晓袭击的姜凤林见怀里的人不动了，试探着的，悄悄的眯开了一条细细的缝往外瞧着。 “还看！”汤晓晓注意到姜凤林伺机窥探的眼睛，一声暴喝连姜凤林带她自己终于都彻底的被叫醒了。 一撤出姜凤林的包围圈，汤晓晓紧张的整理着一番打闹下来乱糟糟的衣服。 “哎，我刚才说的，你考虑下呗，”见汤晓晓气息平和不少，姜凤林旧事重提，低低声音就像是在哀求，可那件事，汤晓晓根本没想好要如何去答才能不让自己，也不让她的和她的人为此难过。 “再说吧，”汤晓晓敷衍着回了一句，虽然才几天，可汤晓晓还是不想因为这种事让两个人分道扬镳，如果真的避免不了，那就让这最后的时刻，来的晚一点，再晚一点吧。 看着汤晓晓如此纠结，姜凤林也没再bi)迫她立刻便做出决定，想了一会，姜凤林上前握过汤晓晓垂在两手，慢慢放到了离他心最近的地方。 “你若不想去也没事，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对吧。” “汤晓晓，我不会再放开你了，再也不会了。” 第九十章 前路 晚上汤晓晓也不知道为什么汤万红竟然没有出摊，要知道那时候车都打扫得整整齐齐，可等到的，却是汤万红一个人乐呵呵的逛街去了。 “放回去吧，别忘了盖一下。”汤万红对汤晓晓说。 “盖一下？”汤晓晓皱了皱眉，这天天用的有必要盖一下？ “嗯，收拾干净了啊，我出去一下，在家好好看家。” 汤晓晓想叫住那不停往外走着的汤万红，至少告诉她什么地方出去还不告诉她，眼看着已经不见了影子，汤晓晓轻叹口气，还是认命的把车推进了仓库。 今晚汤万红竟然歇业？这太奇怪了，汤晓晓在仓库绕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忽然从天而降的福利，算是汤万红给自己的礼物？ 哦，对了，今晚不去得提前告诉姜凤林一声，想起还有个人不知道，汤晓晓边往屋里走着边给姜凤林发了个消息。 汤晓晓：“老板不在家，今天休息。” 姜凤林一如既往回的很快，可是竟然是个简洁明了的“嗯。” 看着回过来的消息，汤晓晓十分费解，他就不奇怪？竟然就这么接受了？ 摆弄了半天，汤晓晓还是再纠结这一个简单的“嗯”，可更多的话汤晓晓又不敢和姜凤林提，那个问题直到姜凤林回去她都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答案，而这些，又牢牢地横在他们想要走下去的路上。 “晚上出来吧，”姜凤林回了个消息问，可说是问，这话怎么念总觉得完全是要求的样子。 出去？如果放在以前，说不定汤晓晓还真喜滋滋的就跟着去了，管他是要做什么去哪玩，但是汤晓晓始终过不去那自己心里的坎，一个以前一直欺骗自己，现在怎么也装不下去了傻事。 “真不该答应你，”汤晓晓想起自己在姜凤林边时无意喃出的一句，被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夜折磨，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可再小声的话还是被靠的她那么近的男人听到了，汤晓晓惊讶的看着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姜凤林一改往嬉笑模样，一脸正经的告诉她说，“不许胡说。” 胡说吗，汤晓晓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姜凤林说的那句永远都不会让她为那个决定后悔，但是现在，汤晓晓已经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了。 本来奔忙的夜一下闲的出奇，拒绝了姜凤林的邀请，汤晓晓完全一个人宅在了家里，这种往不知多么渴慕的世界，现在又忽然寂静的可怕。 听着电视里那满世界争执不断的冗长电视剧，汤晓晓倚着那沙发，眼睛一张一合间，已经渐渐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汤万红出去一趟收获不少，满当当的两只手，完全是靠别人送到了家门口才能安然到家。 门口叫了几声见没人应，汤万红撇撇嘴放下东西打算自己开门，“死丫头，有空就出去疯，不能安分一会。” 声声抱怨刚息了两分钟，刚一进屋汤万红就瞧见了睡在沙发上的汤晓晓，紧紧裹着被子的汤晓晓眉头浅浅皱着，一张小脸被散发糊的乱七八糟。 本想上手把人拍起来的汤万红，刚走了一步就退了回来，安静的拎着东西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晚，汤晓晓本来有很多事要想，也有很多事或许可以去干干试试，至少就算宅家里，那也看电视等着给汤万红开个门也好，可是连汤晓晓自己都没想到，一合眼，再见时天都已经大亮了。 揉着自己浑酸痛的骨头，汤晓晓一边嚷着“万红同志，汤老板，妈！”一边迷迷糊糊的去了洗手间。 随意的洗了把脸，清凉的水总算散去了脑子里浆糊一样的迷乱，好不容易清醒一会，汤晓晓这才发现，喊了这么多声，家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应她。 满腹疑虑的汤晓晓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了过去，空无一人的结果汤晓晓也不知道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九点，比起以前汤晓晓都不相信这个点她能自然醒，虽然昨晚睡得早些，可大概之前缺觉太过严重，竟然睡到现在才真的清醒过来，但是汤万红呢？ 这个点，万红同志应该在她的上休息啊，汤晓晓不敢相信的又往汤万红的房间找着，这人消失也得有个理由吧，至少留下点提示什么的也好，难道不知道会惹人担心吗。 一边吐槽着自家老太太的不靠谱，汤晓晓翻找的地方越发奇怪起来，底下，桌子下面，连一个个抽屉也免不了被拉开好好检查一番，可惜，一无所获。 汤晓晓揉着自己本就乱的头发，一大早就丢了老太太，这让她上哪找去？ “嘀哩哩哩哩～”一阵悠扬的调子忽然的在安静的房间里响了起来，汤晓晓捋着自己已经开始见长的头发，仔细听了一番才想起手机被自己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面。 看着来电显示，姜凤林的电话，汤晓晓略有些心虚的接起来，一声“喂”说的轻飘飘的，像是刚起一般。 “还没起？”姜凤林也不意外，懒洋洋的调子听起来其实还不错，本来就是打过来试试，那人能接电话已经大大超出了姜凤林的意料。 “瞎说，”被人拆穿，汤晓晓垂头丧气的把自己丢回沙发里，还残留了她几分体温的沙发，比这清冷的屋里不知温暖了多少，让人一靠近就在不想起来。 “呵，”姜凤林在电话另一头轻笑了声，笑声里是一声纸张被翻过的声音，“我这有个视频你可能需要看一下，汤老板给你的。” 汤老板？汤晓晓被这个称呼刺的微合了下眼，这个称呼她倒是不陌生，只是听姜凤林说出来的就少之又少了，何况他竟然有汤万红留给她的东西。 “我妈呢？”汤晓晓知道姜凤林既然和她提，那肯定是和汤万红是有过接触的，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任何一点的线索，汤晓晓都很有兴趣听来看看。 “现在嘛……”姜凤林沉吟一会，“估计刚上飞机，顺利的话应该起飞了吧。” “飞机？”汤晓晓一下坐直了子，汤万红坐飞机去哪了？她要做飞极出门她怎么都不知道？ “对啊，她没告诉你吗？”姜凤林也没想到汤晓晓竟然完全都不知，“她参了个团出去玩了。” 汤晓晓合眼压着心里骂人的冲动她这担心一早上，人家已经乐呵呵出去玩了，怪不得昨晚出门打扮的漂漂亮亮，连吴迪送的珍珠链子都挂上了，合着制备出门旅行装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种事她这个亲闺女都不知道，汤万红竟然告诉了一直看不顺眼的姜凤林？ “呃，我帮汤老板报的，”姜凤林弱弱的回了一句，像是预估到了汤晓晓接下来恶龙咆哮的威力，很是明智的把电话放在了胳膊能放到的最严的地方。 “姜凤林！” 一声暴喝随后而来，听着那一声喊完，姜凤林这才放心的把电话又拿到了自己交耳朵边上。 “你别着急啊，忙了这么久玩玩而已嘛，而且你不是也没想好怎么和她说，这下不就……” “哼，”姜凤林那番自我论证还没讲完汤晓晓一个脆亮的鼻音就拦下来姜凤林剩下的所有话。 见汤晓晓并没有继续讲的意思，姜凤林无奈的又开了口，“没事的，白叔也跟去了，他们能照顾好自己的。” 白叔，听姜凤林既然送了两个人，汤晓晓满肚子火气怎么也撒不出来，白叔和万红同志出门了，那她怎么办，她也忙了这么久，出门带白叔都不带她？ “你刚说我妈给我留了什么东西？”汤晓晓这才想起姜凤林刚才提到的东西。 “我发你，”姜凤林摆弄了两下手机，汤晓晓看着传过来的一段视频，还没打开就被封面那裹得完全看不出是谁的女人给吓了一跳。 好在，那女人围着的纱巾是汤晓晓买给汤万红的，看着那熟悉的物件，汤晓晓这才相信那真是汤万红留给她的。 “死丫头，也不知道你天天干什么去了这么能睡，饭菜我都放厨房温着了，你醒了就先去吃点。 然后呢，你也休息几天吧，我出门了，这么多年盼着你长大，终于也是好好的看着你成了个大姑娘，昨天我高兴的，真的。 艾艾……小姜你稳着点开我这录视频呢。 死丫头，我知道你担心我没出过门不知道要往走，但是我看着你好好的这辈子也就算完成了最大的一个任务了。 现在你不需要担心我，过你想要的生活就好，我也去看看曾经我和你爸一直想去但没去成的地方，人老了，再过几年怕走不动也该忘了是哪了。 好了好了，你看我和你说这些干嘛，你呢就老老实实照顾好你自己，别让我知道你又到处给自己找罪受，要是缺钱就用我放你枕头下那个卡里的，应该够你用上一阵，密码你都知道。 我也不嗦了，别担心我，还是那句，我不在你跟前唠叨你了，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吴迪那孩子，她子野，你平多看顾她下，等我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晓丫头，没事，你叔我在呢，你把你妈放心交我手……哎哎你别打我啊，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停手！先停手！” 视频结束在一片混乱里，那忽然冒头的帅老头还真吓了汤晓晓一跳，也不知道两人是要去哪，一个围的滴水不漏，一个戴着墨镜和贝雷帽，现在两人的打扮，怎么也和往见到的说不上相符。 他们出门了……去他们知道的地方，果然孩子都是多余…… 汤晓晓无奈的把那段视频又看了两遍这才接到了姜凤林的电话，也不知道他正在干什么，听着另一头隐隐的女人声音，汤晓晓耳朵立刻尖了起来。 “你干嘛呢？”汤晓晓忽然出声。 大概也没想到电话拨了出去，更没想到汤晓晓还接了起来，姜凤林被这一声质问吓得整个人动作都顿了一下。 摆摆手让来送茶的客服先出去，姜凤林这才接过电话好好和听起来现在脾气还是不算好的汤晓晓说上两句。 “水……撒了”姜凤林无辜的概括了刚才的混乱，正郁闷着的汤晓晓也没和姜凤林计较这些，只是问了句她从刚才起就开始疑惑的问题。 “谁的主意？”送汤万红出门就算了，白叔也跟去这场面想让她不想多都难还以为白叔是喜欢他们家花生才每晚都去坐坐，这哪是花生的惑，这根本就老板娘的惑！ 而且，汤晓晓不明白，汤万红要去的明明是她和汤志成，也就是汤晓晓她爸的梦想之地，那白叔跟去这算什么？ “啊？”被汤晓晓质问的一愣，姜凤林手底下笔不自觉的胡乱划着，支支吾吾的回了句，“我…我的，但！但白叔！白叔不是！他是自己求了伯母同意我这才敢帮他也报上的，而且两个人不是互相有个照顾。” 照顾……汤晓晓扶额仰倒在沙发上，就怕这一场刚刚落幕，下一场就要粉墨登场了。 “聪明啊，竟然能说动那老太太，”汤晓晓闭着眼冷冷的朝电话里那人讲着。 其实她也不是最后才知道被丢下而生气，就是没想到自己跟汤万红说了那么多次出去放松玩一下，那人都没同意，偏偏在这个她最想问问汤万红意见的时候，人出去了，还是被她现在的麻烦给劝出去的，这…… “还好吧，”姜凤林低笑了一声，“就是帮老人家圆个心愿，没出什么力。” 汤晓晓看着花白的吊顶，这个屋子，现在真的剩她一个了，她以为需要她来眷恋照顾的人，就这么跟着别人走了。 不需要了吗？可是她才刚有了好好照顾所之人的本事，她都还没享受到，怎么就跑了呢。 “你满意了……”汤晓晓还是没拦住自己眼边滑下的一行清泪，这个现实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还真是合适，每个人都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所以她也该追寻她的吗？ “我……”姜凤林被那喑哑的声音讲的心酸不已，虽然这其实是汤万红自己提出来的，但是最后的还不是都一样，“对不起。” “别和我说这三个字，”汤晓晓声音弱的好像一碰就会碎掉，可又让人感受的到里面满满的坚持，和力量。 “好，”姜凤林应下汤晓晓这话，他其实也不喜讲对不起，若是可以，姜凤林希望自己永远都不会给那个人带去伤害，若是有，那至少不会用对不起来伤她第二次。 “我们真的有未来吗？” 汤晓晓愣愣的盯着眼前的天花板出神，耳边挂在门边的风铃被风吹的摇曳出悦耳的交响，可是汤晓晓还是不知道，像是被什么拉扯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让她有些看不清了。 重新去经历一场义无反顾，代价汤晓晓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的起。 第九十一章 可期 “当然，”姜凤林的声音稍顿了片刻，“晓晓，像以前一样信我可好，我……” 汤晓晓没有听清电话另一头剩下的话，只是刚才姜凤林让她信他，她……信啊，可是还是感觉不一样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变得连她自己都捉摸不透。 “你什么……”汤晓晓低低的回了一声，“我……信你的，一直都相信的，可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汤晓晓话到嘴边却发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只是汤晓晓觉得，哪里不公平，甚至失衡的厉害，完全依靠另一个人而活，太可怕了。 “晓晓……”姜凤林像是看到了汤晓晓的畏缩，语气轻柔的抚慰着那受惊的小兽，“别怕，你说的未来，只要有你有我，你还怕些什么呢。” 未来，有你有我…… “有你……有我……”汤晓晓不确定的跟着念了一句，是吗，未来有那个人在，也会有她的位子在吗… “对，因为有你，所以我第一次相信未来可期，看着我，汤晓晓，看着我，陪着我，我们一起。” 对姜凤林的话汤晓晓忽然的沉默了，她很清楚自己动摇了，甚至想现在就躲进那个人的怀里，他说未来有她，所以他愿意相信未来可期，因为有她，真的一切会不一样吗？ “你骗我，”话总是说的那么动人，汤晓晓如孩子一般闹着脾气，她不信，或者她是太过相信，那力量是那么的可怖，如一个奇迹，令人不敢轻易相信。 “呵，”听着电话里那闹起脾气小丫头，姜凤林失笑一声，“那我当面讲给你听好不好，你想听多少遍都可以。” 只要是你，要我怎样都没关系。 直到两人挂断电话，汤晓晓沉溺在安静的屋子里，这里本该有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狠狠骂她一声“死丫头”的，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 那少有的寂静让汤晓晓怎么也在屋子里待不下去，回自己屋里好好收拾一番，汤晓晓只想早些去约定的地方等着姜凤林来找她，虽然可能要等很久，但是只要那个人会来，好像也就不是那么痛苦。 “要是缺钱，就用我放你枕头下那张卡里的，”汤万红的声音忽然叫住了汤晓晓向外走的步子，稍退一步，汤晓晓就回到了自己头的位置。 枕头下，汤晓晓盯着自己枕头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把它翻开，下面果然躺着一张小小的卡片，汤晓晓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不过照汤万红以前对她并不太大方的样子，想来也就一点应急钱而已。 把那卡片收起来，汤晓晓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的重新回到屋里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好在那东西一直放着也没动过几次，汤晓晓很容易就找到了。 打开那小巧的盒子，里面躺着一个很久都没动过的手链，这链子是姜凤林出国前送给她的虽然据说有什么神秘力量加持，但是汤晓晓是不信的，至少没有那么信，那神秘力量，还远远没有这是姜凤林送的，来的对汤晓晓更加重要。 这链子本来总是被汤晓晓挂在手上的，直到一天忙起来就不知道无意之中掉到了哪里，那刻的无力和茫然，差点让汤晓晓压抑许久的眼泪崩溃决堤，这是她仅剩的希望，也是她仅有的希望了。 “小东西，”汤晓晓想起那时候的慌乱，口中哀怨的朝那小小的手链念了一句。 把这尘封许久的东西重新带入这个世界并不难，像是把它带上自己的手腕。 汤晓晓每走几步都要好好的摸一下它还在不在，这也是汤晓晓不太喜欢带着这个手链的原因，只是今天，汤晓晓终于想起，那个被姜凤林带在手上的链子，便是与这个一样的，之前虽然想着要找了数次，可却直到今天才真的想起来把它戴起来。 如果姜凤林看到她也还留着，会不会和她一样开心？ 坐在公交车上，汤晓晓眼睛看着窗外缓缓变幻的风景，手指却是有意无意的在手链上磨着，“逆光”这个词，她真的有做到吗？ 到了时，不出意外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不少，想起自己路上的慌乱和焦急，汤晓晓自嘲的一笑，“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为什么这么担心，说好了相信他的不是吗，可为什么，还是觉得那个人站在她伸手不及的远方。 “汤晓晓你真傻，”点了杯果茶，几颗冰块将杯壁冻的起了浅浅的薄霜，汤晓晓用手指在那小小的画板上随意的画着，眼睛却一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逆光”愣愣出神。 “给我点的吗？” 忽然的话汤晓晓只听到了一半，手指轻触的杯壁忽然就飞到了远处，汤晓晓看着坐到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竟然拿着她的杯子直接喝了起来。 “我喝过了，”汤晓晓瞧着姜凤林毫不介意的模样，过往的记忆就这么涌了上来，那个时候，他是那么的嫌弃过她，那现在，他已经不在意了吗？ “喝过了，”姜凤林眉头一蹙，这个回答让汤晓晓也心里一沉，是啊，怎么可能不在意，他是会把她碰过的东西扔掉的人，怎么会突然对她特别呢。 “那只这一次，下不为例，下次不要点冰的了，”姜凤林放下杯子直视着还在久久看着他的汤晓晓，“女孩子喝冰的对体不好。” “哦，”被骂了？汤晓晓忽然浅浅扬了个笑，被骂了，可怎么忽然这么开心。 “你……怎么来这么早，”汤晓晓低着头，即使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此刻脸红的厉害，现在其实离约定的还早的很，还以为只有她一个会担心迟到，担心那个人会一个人在等。 等待的味道，真希望那个人不会尝到，那份苦，真不是什么好滋味呢。 汤晓晓想喝点东西让自己冷静一下，可是手放到桌上才想起那杯饮料已经被姜凤林拿去了，抓空了的手在桌上一停，只片刻就状若无意的攥住收了起来。 “那你呢，”姜凤林从汤晓晓攥住的手上移开目光，一双眼睛如同会笑一样的闪着光，被人戳了小心思，汤晓晓头好像更低了几分，“啊，我其实来这买东西的，口渴了就进来看看。” 姜凤林眼神飘忽的开始胡说八道，一听就识破的谎话让汤晓晓心里一松，“我……我也是，来这帮别人买东西的，累，累了就来这坐会，好巧。” “哈哈哈，”姜凤林低低笑了几声，“那碰都碰到了，一起出去逛逛？” 对那话汤晓晓也没反驳，坐在这本想图个安静，可是好像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的感觉，反倒是让她想藏到人群里，藏到谁也看不到她的地方。 “喜欢吗？”姜凤林开口问。 一边走一边不知道想着什么的汤晓晓无措的看着姜凤林，喜欢，吗？喜欢……什么？ 看着汤晓晓懵懂无知的模样，姜凤林抬手在汤晓晓那软软的头上揉了几下，“呐，这链子啊，今天你也带了啊。” 顺着姜凤林的手指一看，果然姜凤林说的是汤晓晓戴在手上的“逆光”，喜欢吗？汤晓晓看着那链子，它其实并不好看，既不是晶莹剔透的宝石，更不是价值连城的美玉，只是随处可见的几点木珠，被细心打磨雕琢一番，虽不好看，但是其实别有意趣。 “喜欢，”汤晓晓点头应许，怎么会不喜欢，藏了这么久，即使现在看着都害怕它会悄悄脱落离她而去，真是不容易的一分喜欢。 “你……”手腕上怜万分的链子忽然被人摘了去，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如此是要干吗，帮着姜凤林把伸过来的手腕上那一只也摘下来，眼里更是迷惑不解姜凤林要拿这两条链子做些什么。 “你瞧，”姜凤林勾着个不落的笑在脸上，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的，汤晓晓只见他不停的在两个回扣之间拨弄了几下，原本各自独立的链子竟然连成了一串。 “好玩吧，”姜凤林抓过汤晓晓的手把合二为一的链子放到她的手上，“嘿嘿，之前就想给你看了，其实这是一个来的，是不是很有趣，这种想法也只有她会想到了。” 她……汤晓晓敏感的抓住了一个“她”虽然很不想去多想，可是还是微微的在心里酸了一点，“是啊，学姐手真巧。” “听说她那的生意越发好了，很多学生都去那打卡，等过一阵子再去看，那家店该扩建了。” 听姜凤林讲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汤晓晓听得很是认真的，那链子被姜凤林重新系在她的腕上，骤加的重量让汤晓晓有些不适应。 “好的，”汤晓晓看着街上走过的人流，现在并不是繁忙的时候，星星点点，三三两两实在少的有些可怜，可是被姜凤林提起的那条街就好像永远都那么忙。 明明早已经赚的足够多了，到现在才想起扩建一番？不过若是那家店，汤晓晓忽然觉得有些可惜，原本的风物古朴又有着几分可，若是改建，不知还能留下几分。 “不舍得？”姜凤林低头问着看起来心并不是很好的汤晓晓，这副没精神的样子，竟让人生了几分可怜的意思。 “不，不是，”忽然拉住自己的手让汤晓晓不能再往前漫无目的走着，只一句不舍得，汤晓晓终于抬眼看着姜凤林那收了笑的脸庞。 “只是有点可惜，”汤晓晓知道自己不说姜凤林定是不饶她的，自己那一点小心思其实也不是不可说，只是自己讲给自己听习惯了，所以便如往常一样换了个说法，毕竟，那始终不是她能插手的事。 “你该放心我的，”姜凤林拉着汤晓晓的手说，“原先我不在你便对着那不知道还会不会亮起来的手机说，现在有我在，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感受着自己手上慢慢加重的力道，汤晓晓眸中柔色越加泛着光彩，两人站街上并不挡道却是也颇为引人注目，尤其姜凤林那高高的个子，早已经引了数人的侧目。 “好，”汤晓晓移了一步站回姜凤林边，高高踮起脚尖却也只能够到姜凤林的肩膀，为了让姜凤林听的更清楚一些，汤晓晓抬着头，尽可能靠近姜凤林的耳边轻声回了句，“我都讲给你听好不好。” “好。” 姜凤林手上更用力的握了一握，眼睛像是沾在了汤晓晓上，看着她一家店一家店，像是第一次来这步行街一样的慢慢逛了过去。 两人到时已近中午，等陪着汤晓晓逛完早已经接近了一点的时候，虽然路过了几家店，可是两人互相一看就知道了对方是不是想要进去尝一尝，只可惜，路过了几家，两人都没遇上感兴趣的店来饱餐一顿。 “不然回酒店吧，”姜凤林把一杯果茶递到汤晓晓的手上，之前自己抢了这人的饮料，现在汤晓晓喊了声渴便很了然的带着人去找了家店好坐上一坐。 “酒店，那有什么好吃的，”汤晓晓大大的喝了一口那杯子里什么都有泡出来的饮料，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味道竟然意外的还算不错。 “还可以吧，”姜凤林喝了口自己面前的咖啡，“自助，那里的糕点师傅手艺不错。” 糕点？汤晓晓被引得抬头认真的看了看姜凤林，既然能让他讲一句还不错，那应该是当真不错了，这么一来，好像确实可以去试一试。 “走？”汤晓晓牢牢拿着自己的杯子，好像只要姜凤林一答应，下一秒就能立刻出门跟着他离开这里。 “歇一会，走了这么久，”姜凤林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精致的软沙发让人一躺上就好像陷进去了一样，轻柔的抚着午后渐起点昏沉。 “懒，”汤晓晓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个点了不饿就算了，竟然为了个沙发赖人家店里，真是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好好讲他一通，不过这沙发，确实舒服的有些违规，她都要睡过去了。 “走吧，”刚想闭上眼的汤晓晓被这一句气的差点吐口老血，她刚想睡一会，刚才说休息的不就是他自己，怎么忽然又要走了！ “呃，”看着汤晓晓不怎么和平的眼神，姜凤林顶住那倾轧过来的压力，十分无辜的讲了句，“我刚想起来，中午他就开到两点半，现在不去一会该吃不到了。” 吃不到了……汤晓晓肚子里的馋虫刚被姜凤林那声不错吊的起了胃口，现在告诉她一会该吃不到了，满腹的怒火无处发泄，气的汤晓晓拎着自己那杯水果茶气呼呼的先一步就走到门外。 “我……”跟在后面的姜凤林被汤晓晓不善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想要上前解释一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汤晓晓一步踏上公交车，姜凤林这才也跟着冲回了汤晓晓的边挨着。 “起开，”汤晓晓正困的难受，边贴过来的人更是让她气的肝疼，这到底什么人，来玩她的吗？ “不，”姜凤林又紧紧的朝汤晓晓那靠了一靠，“不。” 他怎么能走，他怎么舍得走。 看着汤晓晓仍然不打算理他，姜凤林还是稳稳的坐在汤晓晓的边，直到汤晓晓再也忍不住歪倒在他上睡了过去，姜凤林这才露了个毫不掩饰的笑。 侧伸手轻轻的帮汤晓晓迷迷糊糊的脑袋换了个更舒服的位子靠着，在外面也能睡得这样安心，若他不在，她自己可怎么办啊。 第十三章 此丸子有肉 站在舞台中央的姜凤林，是陌生的，从汤晓晓第一次见姜凤林穿上那身衣服，当他画上精致的淡妆，认真的束起那头细碎的乱发，汤晓晓就知道，这个人，真的只是不愿意收拾自己而已，如果他想，那他便可以让自己轻易的颠倒众生。 台上，主持人为了烘托起更热烈的气氛，迟迟的拉着姜凤林不想他这么早的离开，但姜凤林淡淡一句，“我要带我女朋友去吃饭，她饿了”，便让那口若悬河的主持人，不情不愿的放过了他们。 汤晓晓支着自己伤痛的腿，看着主持人被姜凤林堵的终于放人，不由吃吃的笑着。 摆脱了那主持人的追问，姜凤林也是好好松了一口气，本想着回来同汤晓晓一块下去，那今晚只要安全结束便也算是他完成了身为校学生会会长的最后一个任务，可姜凤林一看汤晓晓独自在一旁笑得正欢，心里不乐意了。 他在那想方设法的好让这人早点下去休息，汤晓晓她竟然在一边看自己笑话，实在该打。 姜凤林两步过去就突然的抬起了自己的手，忽然乍起的黑影吓得汤晓晓本能的往后一缩，直到姜凤林的手轻轻的落在她的头上，汤晓晓才眨着眼睛看着眼前这莫名其妙的人。 “走吧，该下去了。”姜凤林说。 傻傻的应了一声，汤晓晓随着姜凤林的脚步一起下了台，只是比起舞台上跳舞的灵巧，此刻的汤晓晓连走路都会让人觉得难看至极，可她的膝盖太痛了，每走一步都像有东西在狠狠的扎着她一般。 前面走着的姜凤林转过头本想同汤晓晓说几句话，却见汤晓晓歪歪扭扭的走的实在与挪无异，“膝盖受伤了？” 这话不提还好，提了汤晓晓觉得今天自己实在不顺，眼睛强压着酸酸的软胀，只想把已经溢出了的泪花再挤回去才好。 当想帮汤晓晓看一眼伤势的姜凤林掀了三层都没看到该看的时，掀女孩裙子这种不雅的想法终于还是让他红着脸放弃了。这时候下一个出场的演员们已经演了一半，退场的通道里实在不容许他们继续耽误下去。 姜凤林背身蹲在汤晓晓身前说：“上来吧，先离开这，一会回去我帮你看看。” 虽然膝盖疼得厉害，但也知道时间紧的汤晓晓只得拖着自己的残腿一跳一蹦的扑在了姜凤林的背上。 这是姜凤林第一次背她，汤晓晓这会不用再考虑自己的膝盖，很快便转而考虑起其他的来。 这人还挺有力气，汤晓晓红着脸笑笑，惬意的享受着在某人背上看到的独特风景，很久都没有人背过她了，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哇哦！” 两人刚回到了准备室的门口，一声惊叹就吓得汤晓晓立刻直起了身子，她突然……有种预感到危险的心慌。 “这就是你说那丸子？” 远远的两个男人并肩站立在门前像在等着谁，而这会，正是其中一个身着一身休闲西装，容貌虽不是特别俊朗，但一看就知道平日细心照料过的男人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见前面的人两个人果然是在等他们，汤晓晓立刻在姜凤林背上挣扎起来，想让他把自己先放下来，姜凤林被晃的没法，见来人特意在门口堵他，自然也不好背着汤晓晓和他们说话，毕竟汤晓晓真的比他想的要沉……好多。 等扶着汤晓晓在地上站好，站在准备室门边上的两人已经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除了那个西装男，旁边的竟然是上次见过的姜凤林的舍友，杜奕霏。两人一个极为正式，一个极为随意，倒也是两种不一样的风情。 但来人到底是谁，汤晓晓就真的不知道了，脑子里虽然隐隐有些想法，可她现在脑子里更多是种早恋被老师和家长看个正着的羞涩和尴尬。 简言之，汤晓晓脑子又不转了。好在她的脑子罢工之前还记得让自己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见仍是好好的戴在脸上，这才安心的躲在了姜凤林的身后。 反正，这两人总不会是来找她的就是。 汤晓晓低着头想着，可有时候，生活总是会和我们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然后乐呵呵的看我们的笑话。 汤晓晓显然就是被选中的那个，因为她第二次被点名了，那个西装男竟然和姜凤林说，“你这丸子挺有肉啊。” 挺有肉！什么叫挺有肉！是说她胖吗？汤晓晓因为身材略显的娇小，这么些年活过来，只有人说她瘦，还从没人说她胖，因这一句，这人她汤晓晓绝对是记下了的。 杜奕霏看着装鸵鸟的某人被一句话给逗的抬起了头，实在为自家老大怼人的本事称赞，别人还都说他的嘴巴毒，这里明明有更胜他一筹的存在嘛。 气鼓鼓的汤晓晓扯着姜凤林的衣服就像是借了他的威势一样，瞪圆了眼睛张口就怼了回去：“有肉怎么了，我妈说了，有肉才好，看着喜气，而且肉乎乎的摸起来手感好。” 摸起来……手感好…… 这话汤晓晓用来劝过宿舍里那些为了减肥要疯魔了的女人过，因为她妈妈真的说过胖一点看起来喜庆，但是这手感好，却是汤晓晓数年来自己得出的经验了。 倘若这话若是平常说起，倒也让人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可今天，汤晓晓悔就悔在竟然和三个男人来谈手感这个问题，话刚一出口，汤晓晓的脸就噗的红了起来。 手感……好…… 听完汤晓晓的话，三人很给面子的称赞着，连姜凤林都如同叛变了一般佯装咳嗽地哼哼笑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汤晓晓更觉尴尬，气恼的松开握着姜凤林衣摆的手就自己往准备室里走去。 这些人，都欺负她！ 姜凤林看着一步一挪逃跑的某人眼中柔意更深，虽然他知道林振威并没有恶意，可是能把一向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汤晓晓给逗的落荒而逃，这一点就绝对对得起他们喊他的那声老大。 “老二，你怎么找这么个啊，你说那些院花系花，还有小悠上次和我说的她有个同学也想认识你，那可都是美女啊，哪个不比这个强。” 汤晓晓的衣服为刻画花灵这一主题，做的有些朦胧的蓬松感，但是自认阅女无数的林振威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汤晓晓那在层层包裹下的五短身材。 这副样子虽然在普通人里还能说一声瘦小，但遇到林振威这种级别的“鉴赏家”，那说声有肉也算给了姜凤林面子，虽然当事人好像完全不觉得。 “老大，你今天不是应该在公司开会的吗，怎么还有时间回来学校。”怎么还有时间来堵他，这话姜凤林问了一半，他也没想到之前说赶不上的人竟然真回来了，回来也不去会场玩，竟然直接穿着他那身人模人样的衣服就来后台堵他，这下，还不知道以后汤晓晓会怎么报复他呢，对汤晓晓的小心眼，姜凤林实在深有体会。 林振威摊了摊手，“我一接到老三的消息就把事情一推赶回来了，这不刚从机场回来，哇这可都是为了赶来看看你会长大人这三年守身如玉的身子，到底给了什么样的倾世佳人！” 看着林振威话里的调笑和失望，姜凤林也不在意，反正有老三陪着，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安排。 “就我平常那副样子有谁能看上啊，要真去见了还不是把人给吓跑了，现在这个就挺好的，傻乎乎的还好骗。”姜凤林笑着回了林振威的话，只是没等许久不见的三人再多谈几句，姜凤林就不紧不慢的朝仍兴致勃勃的两人道了别。 “老三，林子是不是生气了。”林振威看着越走越远的影子，若有所思的问着身边笑的有些欠欠的某人，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老大你这就不知道了，”杜奕霏忍着笑给林振威补了下他亲眼所见的在餐厅里汤晓晓是如何给姜凤林甩脸子的，“你这么损汤晓晓，她肯定又会把账都算到二哥身上了呗，你说二哥他能开心得了吗。” “有意思，林子这会真认真了啊！”林振威被杜奕霏讲的来了兴趣，可不管汤晓晓还是姜凤林早就没了影子，而他也没曾想到，他紧赶慢赶都回来看老二媳妇，结果一句话把人两口子都给惹了。要不要送点啥道个歉去？林振伟暗自心里琢磨着，也不能让人女孩子觉得他这大哥太坏了不是。 等姜凤林换好衣服才过去了汤晓晓那边，反正早去了汤晓晓也不会理他，不过晚去也没差，因为汤晓晓仍然没理他。 “喂，你开下门啊，腿不是受伤了，我给你拿药来了，晓晓，听话！” “汤晓晓，那俩人真不是我找来，你怎么就不信呢！” “开门！一会来人了看着我这么大个会长连个门都进不去多丢人！” 这人，耍赖的话也能说的义正言辞，好不容易换好自己衣服的汤晓晓终于缓过了口气，这才放姜凤林进了屋里。 “你来干什么，反正答应你的我都已经办到了，你还管我做什么！”汤晓晓撇过头嫌弃的说着。 “你怎么这么不经逗，上次老三说的你也马上就信，能不能过过脑子，谁的话都信，早晚让人卖了你去，别动！” 姜凤林也没理汤晓晓是不是想理会他，径直的走到汤晓晓坐的位子前，蹲下身子就要撩开她裙子的下摆好看看她受伤的地方。 已经黑紫的淤青如一块巨大的膏药贴在了白净的腿上，这么被个男人看着，汤晓晓脸上的红潮立刻涌了上来，手不自觉的想往下放着自己的裙摆，她才不在乎腿怎么样了，只是他们现在这样子，如果被人看到又不知道要传出什么去。 姜凤林几乎没费力的就控住了那不安分的腿，大手紧紧的抓着汤晓晓的小腿，另一只手还十分随意的递给了汤晓晓一管药膏，似乎是要她帮他拧开的意思。 汤晓晓反抗不得，只得顺着那可恶男人的要求把药膏拧开后才递给了他，那药膏敷在腿上凉凉的，被姜凤林温暖的手一圈一圈的推着，舒服的已经紧张一晚上的汤晓晓困意立刻就上了头。 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不是真的睡过去了，直到姜凤林终于放下她的腿时，汤晓晓这才反应过来睁开了眼睛。 下地试着腿上已经轻了不少的痛意，连带着汤晓晓心里的怨气也被姜凤林揉的散去了不少。 看着眼前少见清爽利索的姜凤林，刚刚他笑话自己的可恶样子，却仍总是在汤晓晓的脑子里挥之不去，这人可恶，连身边的人，也统统都是一群可恶的人。 “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早了。” “我送你吧。” 姜凤林拉住执拗着逞强的某人，他知道汤晓晓的腿磕的确实不轻，也真的是难为她还能陪他在台上跳完那舞，不过汤晓晓第一次面对那么多的师生，在台上竟然没有腿软，这一点姜凤林就已经很是欣慰了，这会知她原来如此倔强，姜凤林也是不由得更多了几分心疼和欣赏。 “不用了，我这么胖，再把金贵的会长大人压坏了！” 这句话汤晓晓时真的记在了心里的，不过说这话的那个男人看起来有些不好惹，是个打不过又说不得的尊贵人物，汤晓晓那无处发泄的怒气便统统一股脑抛在了姜凤林的身上，反正那人是姜凤林的朋友，也不算他冤枉。 “他真不是故意的，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其实一点都不胖，正正好好是我喜欢的样子，真的。” 突然脱口而出的情话让汤晓晓一下红了脸，这人就是这么不着调，有些话，哪能是随便说的啊，万一，她就当真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不同于会场的喧闹，学校里难得的十分安静，姜凤林背着汤晓晓一步一步的从北苑走回了女生宿舍楼，这两千七百八十三步，是汤晓晓在学校里走过的最幸福的一段路程，可惜以后再不会有了，所有的，只能在记忆的深处独自翻阅，然后等着被时光给慢慢遗忘。 “姜凤林。” 汤晓晓站在宿舍门前怯怯的叫住了转身要回去的姜凤林。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当然。” 姜凤林宠溺的朝不安的汤晓晓笑了笑，大手用力的又在她头上揉了一揉，见汤晓晓又重新变成一团糟的模样，这才满意的下了楼。 而这些汤晓晓都已经不在意了，或许从不知道的很久很久以前便不在意了，心里那微微的渴慕，竟让她对姜凤林有关的所有事情都抱有了深深的期待。 真好，那个人说，他们以后还会见到的。 那个人还说，她刚刚好，是他喜欢的样子。 第三十八章 姜狐骗子已上线 姜凤林的话听的汤晓晓半信半疑，三年啊，想想好像过得很快，可是要重新面对曾经那么熟悉和亲近过的人，汤晓晓总是感觉，他们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们了。 “当然不是，”当汤晓晓把她的心思讲给姜凤林听的时候，姜凤林肯定的回答让汤晓晓也不由生出了几分感叹，“汤晓晓你是缩水了吗，为什么现在这么矮？” 汤晓晓刚要出口慨叹两声岁月无常，姜凤林的缩水之言，成功让她堵在嘴里的话也缩了回去。 “你见过有人不长还缩水的吗？”汤晓晓毫不客气的狠狠白了姜凤林一眼，这人到了如今这岁数竟然还不靠谱，当真孩子心性，“我都没问你是不是国外饭里有激素啊你长这么高！” “你长这么高不会缺氧吗？” 不等姜凤林在说什么，汤晓晓已经抢先一步把他的话给统统堵了回去，可姜凤林像是也得了趣，看着一边得意的汤晓晓，乐呵呵的说，“缺氧倒是不会，高处空气还挺新鲜的，不过可惜，我的快乐你是体会不到了。” “切，谁要体会你那快乐，我踩个凳子就能搞定的事用得着自己长？”汤晓晓嫌弃的回道，不就是身高吗，她十几厘米高跟鞋还没穿呢，穿出来吓死他！ 两人在楼下聊得欢，远处孟云堂也遥遥的看着楼下的两人，他始终是没办法控制自己，明明知道要给他们空间和时间去疏解过往的恩恩怨怨，可他就是放心不下，那种心爱的东西被别人盯上的糟糕心情，孟云堂在这一刻饱尝了它磨人的滋味。 “汤晓晓，你要不要抬头看看。” 楼下姜凤林远远的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虽然男人的直觉并不如女人的敏感，可是当自己领地被他人窥伺之时，男人也同样会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感知。 “看什么啊？”汤晓晓奇怪的看着扭着脖子的姜凤林，顺着他示意的目光延伸过去，除了花花绿绿的窗户，哪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刚才有人在看我们。” 姜凤林笑着对汤晓晓说，那个人也会担心啊，虽然他躲得快，可姜凤林还是看的很清楚，如此心虚，可不是同他打电话时一般，想承认又害怕承认，如此纠结，又岂是一声朋友和在乎可以解释的。 “你怎么还是这么自恋啊，还有你不要老针对云堂，他能过来给我帮忙不知道省了我多少事，而且你们怎么一见面就差点打起来，以前你们认识？” “怎么可能。”姜凤林随意的回答着，艺术系才子，怎么可能没见过，不过就是没想到有天会因为这种关系再见面。 “姜凤林，”汤晓晓认真的看着姜凤林说，“你别逗我，你知道我会当真的。” “什么啊？”被汤晓晓幽幽的眼睛看的姜凤林心里忽然毛毛的，他应该没什么大事瞒着她啊，至于那些小事，应该也不重要。 “你真把信都撕了？”一想起本来可以有好多信给她看，可是一声撕了简直就是徒手撕碎了汤晓晓做了三年的这场梦。 “啊，那个，当然了，那么多，我也带不回来啊，”姜凤林回道，“不然我以后再给你写信，把这三年的都补回来，怎么样？” “切，我才不信呢，满嘴谎话。”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一本正经，好像很认真的样子，但她可没忘，当初他就是用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骗她的，她才不会再去信里面一点猫腻都没有。 “喂……嗯，那我们上去帮忙吧……你自己忙的过来？哦，哦，好吧，嘿嘿，辛苦了，哎呀你放心，明天我肯定请你，当然，明天晚上请好吧您！” 姜凤林刚要反驳自己遭到质疑这件事，他一向都很有信用的，怎么会在汤晓晓这就变成了满嘴鬼话。 可没等他话说出来，汤晓晓就已经全身心投到那个电话里去了，安静坐在她身边等着的姜凤林只听了几句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等他抬头一看，果不其然一个影子仍在远远望着他们。 打电话搅局，不是自己说要给我们好好交流的机会的吗，姜凤林心里如此想着，望着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嘴角不由泛出了几分笑意，想看，那这点怎么够啊。 “你干吗？”汤晓晓无语的看着一点点往她这挤着的姜凤林，明明自己旁边这么大的空位还要过来挤她的位子，这边不照样没树荫没风，还不都一样的晒着。 “你别动了！”完全不理会汤晓晓警告的姜凤林仍自顾自的挪着，直到汤晓晓气的站起来时，姜凤林这才发现原来早已经挪到长椅边上了，被挤的连坐都没地方的汤晓晓气鼓鼓的看着竟然还在笑的人，真是气煞个人，“姜凤林你干吗！” “我？”姜凤林瞧这汤晓晓跳脚的样子，乐呵呵的抬手指了指自己，“我想……和你玩个好玩的。” “好玩的？”莫名其妙的话让汤晓晓不解的看着笑的姜凤林，这人莫不是疯了！ “对啊，就像……”正等着听姜凤林说什么的汤晓晓，一错神的空就被姜凤林狠狠的扯进了怀里，等她空掉的脑子反应过来时，身下坐着和肩膀正靠着的人肉软垫一下就让汤晓晓陷进了一个莫名的漩涡之中。 浑浑噩噩的，汤晓晓感觉自己就像是变成了一个木偶一般，只能由着姜凤林压在怀里摆弄着。这种感觉直到姜凤林把她放在了一个可能更让他感觉到舒服的位置时，这才停止了调整，可取而代之的，就是一个突然的，紧紧的拥抱，一个姜凤林把她抱在怀里的拥抱。 “汤晓晓，我好想你啊。” 慵懒的男声轻轻在耳边回想着，汤晓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里把这句话回放了多少遍，她终于还是等到了，那个人把她的心，完好无损的带了回来，完完整整。 那被姜凤林紧紧拥着的身体，汤晓晓惊讶的发现她能感受到姜凤林每一次的心跳和呼吸，这就像是她的身体里又长了一个新的生命，一个正打算融进她生命里的新生命。 可惜，没过多久汤晓晓还是忍不住了。 “你到底抱够了没！” 这种事做一会儿还能有种新鲜的奇异感，可在这种天里这么抱着，那就有些磨人了，人人都热的要死，谁还往自己怀里填一个发热体啊，汗滋滋的感觉让汤晓晓越加的不舒服，可看着那人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汤晓晓终于忍不住的出了声。 “没，”姜凤林声音有些喑哑的回道，怎么可能抱够，这件事他都想做三年了，如今人就在好好的在他眼前，不多抱一会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这三年的清心寡欲。 姜凤林觉得他总算知道齐涵为什么不再继续深造，如今这温香软玉在怀，实在是容易消磨了斗志去，可惜姜凤林觉得，他估计是看不见齐涵那冰刻的脸上，动情时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好在他也不想看，他想看的，只是怀里这不安分的汤晓晓到底想要蹦起来做什么去，他可不相信自己这双人腿做的凳子会比这木凳子差很多。 “你在国外呆傻了吧，”汤晓晓整着自己被揉乱的衣服，本来就是吸汗的棉质衣物，这下好了，完全被两人刚刚捂汗的游戏给湿了个彻底。 “哈哈哈！”汤晓晓皱着眉看着竟然还能笑的出来的姜凤林，这人简直就是无赖。 “汤晓晓你急什么，”看着汤晓晓皱的越加紧密的眉头，不就是点汗，难不成她还嫌弃他不成，可姜凤林不知道，他其实一定程度上真相了，只是汤晓晓不止嫌弃了他，也嫌弃自己身上那搬了一天东西落在身上的灰，这下应该都变成泥疙瘩了。 “回去吧，云堂一个人在楼上收拾呢，咱们出来太久了也不好。” 汤晓晓躲过姜凤林还要拉扯她的大手，她总感觉现在身上都要往下掉泥水了，这么脏，碰到哪都让她感觉心里不爽。 看着已经头里远远走了的汤晓晓，姜凤林渐渐敛住了脸上的笑意，不经意抬起的眼眸里，却有意无意的搜寻着那个身影是不是还在窗口边上徘徊着。 他不介意与人为敌，别说是势均力敌的人，就是滔天的骇浪，姜凤林也会无惧的去闯上一闯，可这一战，姜凤林想要的不止是赢，他还要再把那个人的心完整的夺回来，他要赢的漂亮，要让那个人知道，谁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你不用动了，一会又出一身汗，先回去洗洗吧，我来弄，等你洗完我再去洗。”孟云堂的声音在门外就被姜凤林听了个清楚，压着心里嫉妒的火焰，姜凤林在脸上挂了几分笑后这才进了房间。 “今晚反正也是随便吃点，你一会也把衣服换换吧，这一身等我给你洗洗再穿。” 汤晓晓正和孟云堂说着话，随意的如同亲密无间的朋友，家人甚至是爱人，而将这一切都听到心里的姜凤林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孟云堂一个人在一堆堆的箱子里穿梭着。 “你们，认识多久了？”随意的坐在一个箱子上，姜凤林望着进进出出的孟云堂，汤晓晓能接触到什么人姜凤林其实心里是有几分数的，可孟云堂这般的人物，仿佛就是再告诉他，到底何为人算不如天算。 “我和阿汤？”孟云堂终于舍得停了下手里的活计，站直了身子了然的看着正悠然坐着的姜凤林，“我们认识很久了，那时候你应该刚出国吧。” 原来他刚离开这人就趁虚而入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孟云堂也没管姜凤林对他的回答满不满意，只是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指了指他正坐着的箱子。 “啊。” 姜凤林没想帮忙，可这是汤晓晓的东西自然也没打算捣乱，对孟云堂的意思，姜凤林只是看了孟云堂一眼，就起身给他让了位子，想搬就继续搬嘛，正好省的他和他家晓晓出力了。 不过，刚刚寻了个干净地坐下没一会的姜凤林看着又朝自己走过来的孟云堂时，他的心里有些不淡定了，这人不是故意的吧？ “麻烦让让。” 孟云堂淡淡的话里完全听不出对姜凤林袖手旁观的怒意，而看着自己刚坐了一分钟就被搬走的箱子，姜凤林神色颇为复杂的望着正搬着箱子一步步往外走的孟云堂，他一定是故意的。 汤晓晓这间小屋子里能坐的地方实在不多，但每次姜凤林要坐的地方就恰恰正好是孟云堂要搬的那个，这就很值得人深思了。 姜凤林皱着眉不信邪的换了四五个地方，每次都被孟云堂给喊起来让他闪开，他就这么碍事？姜凤林默默的思虑着，这人不是和汤晓晓学的吧，找麻烦也找这么明显？ “喂你！”当又一次被孟云堂给喊了起来时，姜凤林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这坐都不让坐，一个大男人玩这种把戏真的不觉得掉面子吗？ 第九十二章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能让人打起精神来的，且不都说，至少吃饭还是应在其中有着一席之地的。 八站的路，靠着姜凤林的肩膀，汤晓晓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只是等她被叫醒的时候，他们该下车了。 “啊啊啊啊啊……”又饿又困的感觉折磨的汤晓晓一步都不想动，从下了车开始，汤晓晓就从没有比那一刻更后悔为什么早上没吃点什么先垫上一点。 姜凤林但笑不语的看着边扯着他胳膊一声声无意义嘶吼的女人，明明知道绿源酒店离他们现在还有多远，可这人还是一遍又一遍的问着他，好像脑子已经先一步垫了肚子。 “不行了，好累，赶不上了，已经，来不及了，休息会好不好，就一会……” 有气无力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姜凤林的耳边，胳膊上那不住往下坠着的重量，让姜凤林颇为无奈。 脚下停了片刻，姜凤林抬手看了下自己的腕表，“来得及，但现在你需要动起来。” “啊啊啊，可是好累啊……”汤晓晓撇着嘴哀求着，天知道为什么混上下那么沉，明明以前感觉自己轻巧的，可现在，肯定有人在她上绑了石头。 耍赖吗？姜凤林任由着汤晓晓晃着自己的胳膊，说实话上挂着个人沉的，尤其只有一边重的时候。 看着自己胳膊上那半合着眼睛，完全靠着他的支撑来走路的汤晓晓，姜凤林轻叹口气，“这么走可就真吃不上了。” “不，不吃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晚上再吃。”汤晓晓迷迷糊糊的回道。 “你不饿吗？”姜凤林微扬起头，午间的阳光稍有点刺眼，不过温度却正好是他喜欢的，不寒不燥，还起了屡屡的清风。 “吃点什么，然后再带你去休息，早上就没吃，中午不能再拖了，”伸手帮汤晓晓拨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软软的触感让他多停了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拿开手指。 “可是我好困，”汤晓晓喃喃的念着。 “那我们不去了，可惜了那些午间特供的寿司，牛排，龙虾，鱼丸还有慕斯，双皮……” “有吗？特供？”汤晓晓被姜凤林报出来的一个个菜名又吊足了胃口，尽可能的睁开眼睛，十分认真地询问着姜凤林说的是真是假。 “当然，”姜凤林笑了笑，“还有……” “别说了，我们走吧。” 很累，很困，但是为了吃，这些都不算什么。 一时没动竟被落后几步的姜凤林，含着浅浅的笑望向前面好像动的还是十分艰难的汤晓晓，不过至少，刚才那挂在胳膊上的团已经在自己行走了。 虽然还想那重量的，慢慢摇晃，被人依赖，感觉很有趣，可姜凤林还记得，有个小丫头已经饿了一晚上加一整个上午了。 等到酒店时，时间其实并没耽误多少，只是昏昏沉沉的让人感觉连时间都变了长度。 如姜凤林所说的，绿源酒店的自助餐厅虽然并不是很大，但是餐厅大厨的手艺还是很值得肯定，三三两两的填了一通，酒足饭饱以后，汤晓晓已经精神的忘了自己来时的艰难。 “吃这个，”汤晓晓出去一趟又端回来几个小碗，一个个不及手掌大的纸杯里，放着的是五颜六色的冰激凌球。 “嗯？”姜凤林没想到汤晓晓竟然端回来这些东西，记得上午刚和这人说过少吃些冰的，这才过了多久。 看着姜凤林眉头微蹙，汤晓晓感觉他好像并没有像自己那样开心，“这个味道不错的，尝一个试试？” “该回去了，“状若无意的四处看了下，两人来得晚，吃到现在，餐厅的服务员已经开始张罗着打扫起卫生，不过这倒也不打紧，姜凤林比较头疼的，是那一盘色彩斑斓的冰激凌球，端回它们的人，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贪心。 “等吃完了嘛，”汤晓晓见姜凤林不理会她只好坐回自己的位子，笑嘻嘻的又拿了个新的一点点tiǎn)着。 “嗯……这个香草的不错啊，刚才芒果也很好吃，来一个？”举起自己手里吃了一半的小碗放姜凤林眼底下晃了一晃，本意惑下那看起来毫无兴趣的男人来试一试，可汤晓晓也没想到，惑的结局会是剩下的所有都被姜凤林端了回去。 满满一盘的冰激凌啊，她才试了三个味道，还有半盘子等着她宠幸呢。 “不困了？”淡淡的语气讲出来，明明轻飘飘的，可还是把想站起来把盘子端回去的汤晓晓老老实实压回了自己的位子。 困……还没吃够呢，怎么可能困到想睡…… 忽然被姜凤林提起来，已经清醒不少的汤晓晓想起来的遇上自己那颓废的模样，一阵羞恼汹涌上心里，低低垂着的头专心的摆弄自己手里仅剩的那最后一口的冰激凌。 磨蹭半天，汤晓晓最后也被周围走来走去的服务员看的不好意思了，拉着已经等了她很久的姜凤林起来，看着桌上剩下的几小碗冰激凌，已经开始有些化了。 “能带走吗？就这么丢了好浪费啊。”汤晓晓恋恋不舍的看着白净餐盘里的斑斓小可，如果能再来一盘，她还能吃的，不过看着姜凤林波澜不惊的眼神，可想而知她的提议估计并没有被列入可以考虑的行列。 “浪费，不好……”汤晓晓扯住转走的姜凤林，一句话能听出她十分想讲的更理直气壮一些，只是姜凤林刚转过头，汤晓晓的声调已经自己降了至少三度，转眼变得可怜兮兮起来。 “也是，”没想到姜凤林竟然认同了自己的提议，忽然的惊喜眼睛立刻亮起来，往看起来懒懒的样子也一下褪了个干净，利索的往回一步就想端着盘子把那些小可再重新拥入怀中。 “是吧，是吧！你……你拿盘子干吗？这么点咱们用手拿着就可以了，你去哪？哎哎，最后一次，你让我吃点嘛，别……别啊！” 一手被抓着，汤晓晓眼睛紧紧盯着被姜凤林高举在手里的那几小碗冰激凌，不许吃冰的事她是想起来了，只是一路追着姜凤林的步子出了餐厅，汤晓晓一看就知道姜凤林这人并不想把那盘小可还给她。 刚路过一排垃圾桶，还以为姜凤林是要直接扔掉，好在姜凤林连看都没看就走了过去，但是汤晓晓越来越想不明白，他端着盘子又不打算给她，总不是要带回去自己吃吧。 “您好，”看着终于出来的两位食客，门口接引的客服认识姜凤林，礼貌的问候一声，还是被姜凤林此刻的模样吓了一跳。 原本独来独往的姜先生，竟然一手拉这个女人，一手托着盘冰激凌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若没记错，昨天还是前天，好像她才更和几个小小姐妹议论了下姜先生到底有没有女朋友的问题。 “你好，”姜凤林点头回应了生，也没在意客服人员眼里的差异，轻轻的把手里端着的盘子放到柜台上，“请你们的，不够自己去取。” “姜凤林？”话音刚落，不止客服听的奇怪，连汤晓晓都不敢相信她刚打算趁着姜凤林吃的时候蹭上一个，怎么转眼小可们已经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回去了，从今天开始，不用给我房间送茶了，按时送一瓶水过来就可以。”姜凤林刚要走又转和那好像还没明白过来的客服交代了一句，听她似懂非懂的应了个是，这才又拉着汤晓晓回来房间，他的房间。 没等进屋汤晓晓就知道这房间还是她上回来的那个，想想那时候，还真是闹，杜学长在，吴迪也在，可现在只剩她和姜凤林了。 “不进？”一进了屋门姜凤林便察觉到汤晓晓并没有跟上，奇怪的看了眼在门口站着不动了的汤晓晓，好像对她的行为颇为费解。 “啊？我……”这么进去是不是不太好，汤晓晓有些抵触的看着大开的房门，上次的事想想汤晓晓就觉得不好意思，现在故地重游，真是……真真是……造孽啊！ 狠了狠心，汤晓晓还是推门走了进去，只是站站，不然就稍微坐上一会，不会出事的，嗯……汤晓晓在心里一遍遍安慰着自己，压着自己砰砰乱跳着的小心脏，汤晓晓发现这屋里还是和她上回来时一样的干净。 果然不是自己的房间住起来总是颇有顾虑，能把房子住成即收即走，也就宾馆和酒店了。 “你，你……”汤晓晓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墙角，心里明明想好了要问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仅剩了一个开头。 “嗯？”正不知在收拾什么的姜凤林被汤晓晓突然的出声引得抬头看了下，可是汤晓晓竟然朝他摆了摆手，完全不解其意的姜凤林皱了皱眉便放下了自己手里的东西，几步便走到了汤晓晓对面的边坐了下来。 “坐，”拍了拍自己边的空位，汤晓晓睁圆了眼睛，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个动作，但是一想到，汤晓晓脑子里就开始飘各种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乱七八糟。 站着累，姜凤林眼睛里明明就是在笑着说的这话，汤晓晓默默翻过个白眼终于还是找到了自己的落脚之地，从离不远那书桌旁边拖过一个椅子坐着，正在边等着的姜凤林看到汤晓晓竟然离他那么远的坐着，眉头一挑，好像并不在意的转过了头。 “你打算坐那睡？”姜凤林抓了个枕头抱在怀里，懒洋洋的声音勾的汤晓晓差点朝他扑了过去，稳一稳自己躁动的心神，汤晓晓仍是胡乱的应了个是。 睡……睡……睡觉…… “你不是困了吗？上很舒服的，过来这边，”姜凤林拍着松软的被子惑着汤晓晓，瞧着已经看愣了一般的汤晓晓，姜凤林眉眼里的笑意也愈加的浓重。 “不……“仍在清醒与迷之间挣扎的汤晓晓颇为费力的移动着自己的视线，可是那倚靠在边的男人，仍然漫不经心的散发着蠢蠢动的惑。 “真不来？”姜凤林见汤晓晓定力还真不错，低哑的嗓子仍然撩拨着汤晓晓那马上就要握不住的缰绳，“哎，好吧，我还有事，你休息吧。” 汤晓晓没想到姜凤林竟然就这么走了，一时间空落落的心里也不知怎么就让那失控的嘴巴讲了句，“你不睡？” “你想同我一起？”姜凤林站住脚步看着汤晓晓，一句话成功让汤晓晓脸红的如同被烧过一般。 “不不……不……”汤晓晓结结巴巴的反驳着，她才没有那么想，什么就和他一起，不知羞，真是欠揍的厉害。 “啊，好吧，”姜凤林也没再bi)她，真的离又远了几分，汤晓晓盯着姜凤林拎着电脑往外走的背影，忽然的不舍让汤晓晓惊讶的发现，她竟然真的想过要和他一起，真是……疯了！ 等看不见姜凤林，汤晓晓这才被那看着就很舒服的给引得起了困意，她一个人了，安全，安静，安稳…… 坚持了一会，汤晓晓还是从梆硬的桌子上站起来走到了边，有不睡真是太傻了，而体里那原本只有星点的困意一接触到松软的大，立刻如决堤一般汹涌而上。 “好好躺，”姜凤林只是进来拿忘带的书，看着汤晓晓躺到了上也不意外，只是汤晓晓现在这睡姿实在难让人觉得舒服，懒懒的更是垫着被子就直接打算睡过去。 叫起已经开始犯迷糊的汤晓晓，好不容易才把人好好的塞进被子里安生躺好，姜凤林坐在汤晓晓睡着的边，那安静的样子让人觉得可的厉害。 “你干什么！”本想逗逗汤晓晓，可大概刚才动作太大把人吵醒了，姜凤林略有些尴尬的收回自己想要作恶的手指，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满是惊惧看着自己的汤晓晓。 “额，拿书，”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厚厚一本，姜凤林再转回头时，汤晓晓已经轻轻“哦”了一声便重新闭上了眼睛。 睡的倒快，拿到书的姜凤林站在边看着这么一会已经睡沉了的汤晓晓，明明睡过一觉，也不知道这人什么属做的，但是，好羡慕啊。 姜凤林看着自己怀里的大书不觉一笑，他的事没完，还真没时间如汤晓晓这般酣睡，只能徒道一声“羡慕”，还是要去做该做的，不过能看着这么个人在，好像也不错。 “不留，”刚打算出去的姜凤林被汤晓晓一声呓语又喊住了脚步。 “什么？”姜凤林朝还闭着眼的人问了一句，本也没打算能得到回答，可汤晓晓竟然真的回了声。 “不留，长头发，好麻烦啊……” 第九十三章 再启程 与其说是自然醒，汤晓晓觉得自己更像是被一阵难耐的燥给了起来，迷迷糊糊的看了半天，好半响，汤晓晓这才想起她到底是睡在了哪里。 姜凤林呢？想起这什么地方，不免想起这的真正主人，稍稍偏头四处寻了寻，房间里安静的好像只有她一个在一样。 汤晓晓伸手远远的够过自己的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机扔在了那么远的地方。 “才三点……半……”汤晓晓轻声喃了一句，这一觉比她以为的要短了不少，可能之前睡过一会，现在除了有点累，倒是没了什么睡意。 拉扯回刚刚被自己踹翻在一边的被子，汤晓晓转了两下手机等着整个体都从梦里醒过来，现在，飞机也该落地了吧。 许是脑子已经活了过来，汤晓晓开始一页页翻找着汤万红的手机号，这个号码还真不常用，平常听那大嗓子就知道人在哪了，而且从苏扬回来以后，算起来汤万红还真是少给她打过电话了。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sorry……” “……”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sorry……” 真关机了？汤晓晓看着第二遍打过去仍是关机状态的联系人，这个时间不应该啊，他们到底去哪了？竟然还没到，她去苏扬都没飞这么久。 稳稳开始涌动着担忧的心神，汤晓晓不信的又想要打过去，这时，安静的屋里忽然响了一声特别低的声响，一下被声音勾住的汤晓晓又细细听了一会，直到那声音真的没有再传过来，汤晓晓这才想起电话已经拨了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sorry……” 无奈的挂断电话，心里那点压不住的恼火烧的汤晓晓烦闷的挠了挠头，他们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带她，好想去…… 正想着，刚才的声音好像又响了一声，正百无聊赖的汤晓晓捕捉到这一声更是格外注意，下了，慢慢往声音的方向悄悄看过去，远处埋首坐着的，正是一直没出声的姜凤林。 小客厅桌子上一台电脑莹莹闪着光，一本书摆在洁净的桌面上，徐徐的风调皮的在书页上跳动着，姜凤林不知在想什么，微锁的眉头时不时在他手里一个厚厚的本子和电脑之间摆动。 在忙吗？汤晓晓看着坐在沙发上，偶尔的把书再重新翻到一个地方的姜凤林，他一个人对着三个地方，想被包围一样，显得格外困苦。 “醒了？”姜凤林抬头时忽然看到了站在门边的汤晓晓。 “嗯，”浅浅应了一声，被发现了，汤晓晓也没打算就这么一直站在一边不做声的看着，走到姜凤林放了一堆东西的沙发旁边坐下，随手抱过一本随意翻着。 “这是……你上次说的那本书？”汤晓晓看着几个版本的书堆在一起，各式各样，中文英文，这么多其实讲的都是一个故事，可是汤晓晓知道这些其实并不一样，而且若是再细分，有些连版次不一样内容都可能会有变化。 “嗯，”姜凤林合上本子，起倒了杯水递给汤晓晓，“进展太慢，有人该生气了。”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还能笑出来的样子有些无奈，既然有人都要生气了，确实该抓紧了，可是看他这副模样怎么也不像在担心。 “我……”汤晓晓摸索着手里那本的封皮，一下一下，总算想清楚了自己本想问什么来着。 “我妈……和白叔他们，去哪了？” “去费罗希曼了，”姜凤林也没遮拦，直白的告诉了汤晓晓那两个人的踪迹，出国，这确实一场计划好的旅行，可姜凤林做的，只是帮汤万红把整个计划提前了一点时间。 “费罗希曼？”汤晓晓奇怪的想着，这个地名有什么特别的吗？之前汤万红说是和她父亲两个人约定的地方，可是这么些年，汤晓晓很确定从没听汤万红提起过。 “没是，会有人照顾他们的，”姜凤林安慰着看起来很是担心的汤晓晓，“只一个月，很快就会回来了。” “可电话老打不通，还没到吗？”从刚才就一直关机的电话，汤晓晓还是第一次找不到汤万红，这个脾气暴躁却很安稳的女人，从没表露过她想要出门的愿望，或者，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吗？ “二十三个小时，”姜凤林看了看自己的腕表，“联系上他们得明天六七点了，飞机准时的话。” “是吗，”汤晓晓在自己心里算了算，要飞二十三个小时，一天一夜，真是远啊。 “他们出去走走好的，”姜凤林伸手握了握汤晓晓不住磨着，那不安分的手一被抓住，汤晓晓那不安的心好像也被人用手护住了一样，再无心慌。 是啊，趁着还能动，是该看看这活了大半辈子的世界了，这件事本来汤晓晓以为她能陪着那个人一起去做，可当真那个人的离开时，汤晓晓这才发现，原来那个人已经找到比她更合适的人陪了。 “刚才他们送了点水果上来，要吃吗？”姜凤林忽然想起来被遗忘了许久的果盘，本来他没多少兴趣，想着这人还要再睡一会就放了起来，没想到这次睡得快醒的也快。 “啊，哦。” 看着自己手里被塞进来的一个果盘，盘子还散着微微的凉意，里面各色的水果也被细心的切成小块混在一起，看着浇在上面的白色料动都没动，就知道这人其实是给她要的。 可是，睡完吃，吃完睡，把她这是当什么养了…… “先……放着吧，”汤晓晓看了几眼便把那果盘放在了桌上，见姜凤林竟然还不解的看着自己，汤晓晓无奈的对姜凤林说，“我刚吃饱，你是要把我养成猪吗？” “猪，”姜凤林被汤晓晓这认真讲出来的话给逗的没忍住，一声笑听得汤晓晓差点没直接抬脚踹过去，好笑吗，本来就是啊，吃了睡睡了吃，人都要废掉了。 “也不错，”姜凤林压住那笑，眼睛弯弯的看着汤晓晓，“做猪不也开心的。” “才不是，”汤晓晓嫌弃的反驳着姜凤林的观点，“做猪很累的，而且你以为猪很容易的吗！” “不是吗？”姜凤林饶有兴趣的反问着汤晓晓，好像多人把当一只幸福的猪作为自己人生目标的，不过看来眼前这人，是有不一般想法在的。 “当然，你想啊，你要是只猪，一辈子就在一块巴掌大的地方，看看天，吃吃饭，睡睡觉，子不是无趣的很，”汤晓晓说。 “是吗，感觉这样也好的啊，”姜凤林稍有些羡慕的回道，看看天，吃吃饭，睡睡觉，再抱抱你，多好。 “然后一天天算着什么时候死，多悲哀，”汤晓晓对姜凤林的话并不认同，而且这些还不算什么。 “人也会死的，”姜凤林低低的讲了一声，这种事总是要面对的啊，不管是猪还是人，悲哀吗？或许吧。 “可是至少人能决定自己怎么活下去，想做什么就去做，而且离开这个结局，至少是可以选择的。” “这和做猪做人什么关系？”姜凤林越想越觉得奇怪，这话题怎么偏到猪上了，“你不喜欢呆在一个地方吗？” “我……”汤晓晓原本以为她知道答案的，只是刚要讲出来才发现那个她原本本以为的答案，也许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那个。 “既然你不喜欢，那跟我一起出去走走吧，等你累了，我们再回来好不好？” 姜凤林话里的意思汤晓晓其实听得明白，去哪，跟着他回苏扬吗，可是等她累了那天，这人还能遵守陪她回来的誓言吗。 “去哪，苏扬？”汤晓晓张口把心里的话抛了出去，明明这是两个人的决定，为什么只她一个这么难受。 “龙山，”姜凤林对汤晓晓话里的轻讽不以为意，口里轻吐的却是个让汤晓晓没想到的名字，龙山，姜凤林的老家。 “不敢？”姜凤林看着呆了的汤晓晓，虽然知道事突然，可是，总不至于吓成这样。 “反正我都见过你的亲朋好友了，连丈母娘都认了，你这是打算始乱终弃？”姜凤林一边优雅的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一脸哀怨的朝汤晓晓抱怨了声。 一旁脑子被“龙山”拦住的汤晓晓还没等脑子自己回来过来，姜凤林一句“始乱终弃”，终于让汤晓晓再忍住心里的那声，“扯淡！” 什么叫始乱终弃，难道是她让他来这拜见丈母娘大人的吗？现在这算什么，带她见家长？ “不合适，”汤晓晓皱了皱眉，“你，我……是不是有点早？” 汤晓晓忍不住扣着自己手里那本书，这突然的安排实在有些吓人，可看着姜凤林一点没有吓到人后的沾沾自喜，这大概已经落实的安排，让汤晓晓心里的退堂鼓打的砰砰直响。 姜凤林一手收回那被汤晓晓马上抠破的可怜书封，这人一想东西手就开始不安分，“不早了，红姨说早把你嫁妆准备好了。” “什么？”汤晓晓被姜凤林一句话又勾的抬了抬头，看着姜凤林真的点了点头，汤晓晓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前只知道汤万红想把她嫁出去是随意说说，哪里知道已经准备好了都。 “不是吧……”汤晓晓没了书只好扣着自己的腿，见汤晓晓老想东想西，就是不考虑他说的事，姜凤林直接坐到汤晓晓边，bi)得她只能看着自己。 “没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就回来。” 这话汤晓晓自然是信的，虽然回来一句是那么让人安心，只是不知到时归人几个。 “你从没给我讲过你家里的人，”汤晓晓仔细想了又想，这些事，她若去，还是了解了解的好。 姜凤林并不意外汤晓晓话，甚至为了她的选择感到了几分欣喜，转道龙山确实是心血来潮，可一想起马上就能带这个人去见他的另一群人，这种感觉只是想想便觉得十分美好。 抱着果盘听着姜凤林慢慢讲着他家里的那些事，听了半天，其实姜凤林算是生在一个极正常的家里，父亲是退休教师，母亲是退休舞蹈演员，有个亲妹妹是服装设计师兼职模特，其他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认真算算那果盘都没吃完，姜凤林已经把该讲的都讲完了。 “叔叔，退休语文老师，喜欢收藏，喜欢喝茶，喜欢……喜欢……” “喜欢歌舞，”姜凤林咽下汤晓晓放他嘴里的那块水果，不紧不慢的给汤晓晓补充着。 “哦，对，还有阿姨，是舞蹈演员，喜欢看书，喜欢跳舞，喜欢好看的衣服，喜欢拍照，是吧，还喜欢……” 汤晓晓绞尽脑汁的想着姜凤林刚才给她普及的那些基础知识，见家长这种送命考题，汤晓晓完全动用了所有能调动的脑细胞给好好记着这不多的几句话，可是姜凤林母亲好实在广泛，汤晓晓努力了一双手以后，也只记了近十个而已。 “没事，其实都是小事，你不用担心的，他们很好相处，”姜凤林的话明明是安慰，可汤晓晓还是不让想起来自家渣渣呼呼的老太太，和这一家人一比，真是不比不知道。 “真的吗？”汤晓晓不确定的叹了口气，差距这么大，他们真的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嗯，”姜凤林认真的回了一句，“等见到了你就知道了，除了我妹妹……比较活泼，其实我爸和我妈都喜欢自己玩，不会给你很多压力的。” “自己玩？”汤晓晓对这个形容颇为无语，活泼还好理解，这个自己玩，怎么忽然生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慨。 “是啊，”姜凤林早已经悄悄地倚靠在了汤晓晓的后，一只胳膊不松不紧的搂着汤晓晓小巧的子，“以前还不会，等他们两个一起退休以后，就很少会管我和荣荣了，不过他们开心就好。” 真是，汤晓晓想起自己家那出去玩了的老太太，怪不得姜凤林设计的如此熟练，原来早就被丢习惯了。 如此想着，汤晓晓心里一下松开不少，懒懒的靠进姜凤林的怀里，那熟悉的味道满满的充盈在空气里，这份眷恋，真是让人舍不得。 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也就等以后来不及时，再找个同样迷路的人一起走过这漫漫一生，可是上天终是待她不薄，遇上这一个人，虽然平白的多了那么多伤心，可幸好他还在，幸好他一直都在。 “我们什么时候走？” 不管前路如何，至少有他在，汤晓晓知道自己是想去的，相陪他一起去看看，看看这不一样的世界。 第九十四章 单程 说是要上路了，可汤晓晓都没想到竟是这样快，不过汤万红不在，好像连淇滨也无趣了很多。 “还在看啊，”无聊的看了半天外面的风景，这一路虽然选择了动车，可是到哪都不忘带着那本厚厚大书的姜凤林，实在有些无趣9。 “嗯，”正思索着，对汤晓晓那时不时转过头问上一句的话，姜凤林只回了一个浅浅的音词。 看着连嘴都没张开的“大忙人”，汤晓晓无聊的翻着手机，这手机用了两年，如今看下来，竟然没存起什么东西来，百无聊赖的删了好些个动漫图片，这些图，还都供职过各大软件头像呢。 这个相册怎么才一百张？汤晓晓划了半天，一个相机相册下面标的数，与其他相比实在尤为突出，倒不是因为多，更不是因为少，而是如这个一般不多不少的，也就仅此一个相册了。 打开来翻看着打发时间，里面很多照片已经好些年头了，最近的一张，竟然是从苏扬走的那天用手机拍的车站，现在再看，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久到，好像世界都不一样了。 删删改改，翻了半天，汤晓晓只觉得越看越觉得奇怪，这手机里总是少了那么点东西，苦想了好一会，本来指望姜凤林能腾点时间帮她想一想，可刚一转头看到那还捧着书看着的姜凤林，一瞬间，汤晓晓好像知道了这手机缺了什么。 缺照片啊，汤晓晓随手又划了几下，手机里果然干净的连自拍都三三两两，可现在既然有了那个人在，是不是拍点照片留个纪念。 悄悄望了一眼姜凤林，这是个沉得住气的主，看了他这么多次，连动作都没见换几个，不过这么专注，简直是送到手里的完美模特。 汤晓晓在一边不住动着来寻找最好的拍摄角度，最好是那种她看起来特别漂亮，然后能带上姜凤林在图里，不过他都不关心，那拍出来是美是丑，他既看不见，应该也不会在意的。 各个角度汤晓晓忍不住多拍了几张，里面想要的倒是都有，可还是觉得缺了什么，考虑再三，汤晓晓从一堆照片里尽可能恢复了一个最满意的角度来从新找一下感觉，光线到位，人物到位，画面布局到位，开拍！ “你做什么呢，”边人一直扭来扭去，虽然也没什么声响，可只是动来动去就已经足够让人沉不下心去，姜凤林憋了半天终于还是自觉的入了最后的照片。 “什么？”汤晓晓连忙收起自己的手机，她那些照片可不能给这人看到，偷拍这种事，拿出来说会很没面子的，以后还混不混了！ “别乱动了，一会就到了，中午想吃什么？”姜凤林的话让汤晓晓以为他终于舍得从书里抬起头来看看她，可惜，那本书的存在，倒是没耽误这人说话的嘴巴。 “随便，我都可以，”汤晓晓有些泄气的看着姜凤林，专心是个好习惯好品格来吧，可现在还真是讨厌。 想想自己这一早上陪着姜凤林来赶车，明明是他邀请的她，怎么好像现在感觉是她上赶着非要去他家一样，而且这上了车都没忘放下一会的大书，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会比她重要吗？ 骗子，心里越想越气，尤其姜凤林竟然听她说随便后就真的不再理会她的存在，这算什么，拐出来就放心了？真是多一句都不能说上一句。 “我去……”一边拨弄手机一边骂骂姜凤林来自娱自乐的汤晓晓眼睛停在一张照片上再也划不动了，他是什么入画的？ 汤晓晓不敢相信的看着忽然在她后无奈笑着的姜凤林，一双细长的眼睛，竟是上相了如此好看。 过这笑怎么总觉得是嘲笑，而且比起姜凤林这优良的画风，汤晓晓看着自己被一句话引得侧了侧头的影，这差距也太大了些，以前总觉得自己长好看的，至少比姜凤林是要好看的，现在合了张影才知道，差距这东西，不是自恋就能完全视而不见的。 “哈哈哈哈哈……” 汤晓晓正看得出神，满心都在纠结这照片留是不留，虽然这图不怎么好看，但是汤晓晓还是颇有几分舍不得。 一阵孩子的笑声不知从哪处飘了过来，习惯了安静的众人都觉得有几分刺耳，可这些，汤晓晓倒是没有在意，以往坐火车时，远比这一个孩子的声音不知闹了多少。 “哎！”声音是声音，汤晓晓原也没想起管的，可是这飘然而过的小丫头上也不知从哪绑上了对翅膀，之前飞过众人大都闪避了，只有坐边上的汤晓晓正想照片的事，一个不留神，粉红的翅膀已经造成了不小的事件。 一声惊呼后不止汤晓晓愣住了，一旁正看书的姜凤林也从书上移开了眼睛，不远处一个头发别着王冠的小女孩，傻傻站了几秒钟，再看时，人早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怎么了？”姜凤林眉梢微低，坐里面本来是汤晓晓想让他安心看书的，可现在外面怎么如此危险重重。 汤晓晓被姜凤林的声音引的不由朝他一看，看到他担心的样子，汤晓晓又是习惯一般的想笑笑说声没事，可是话刚一半，汤晓晓猛然想起，她手机呢？ 车厢并不大，俯下找了一会便找到了，可是没等汤晓晓为找回手机高兴一会，姜凤林已经脸色沉沉的坐在位子上正等着她。 “怎么了？”汤晓晓一边翻找纸巾想擦一下滚了几滚的手机，可是一伸手，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手背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了一抹艳丽的红色。 血？汤晓晓不确定的用手碰了那细长的伤口，什么时候？那个小孩？汤晓晓苦恼的朝那孩子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刚才只顾着找手机都没发现，现在看到了，才感觉手背上传来的丝丝痛意。 “有创可贴吗？”姜凤林也看到了那伤口，也不知道割了多深，只是泛出来的那道红，怎么也让人忽视不过去。 汤晓晓被姜凤林看的极不习惯，不自在的把纸巾盖到被姜凤林拉过去的手上，“没事，擦擦就好了，小伤而已用什么创可贴。” 再说，谁出门带那个，又不是出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汤晓晓真心没把这小伤口当成什么重要的事，不过平白收了姜凤林一记白眼，汤晓晓还是选择让着那黑脸的男人，和姜凤林换回位子，这里面的狭小一下还真让人不适应。 “你干什么？”看着一坐下姜凤林就按下了服务铃，这一点伤口不定什么时候忘了就自己好了，他是想干什么？ “问问有药吗？”姜凤林总算从那都快干了的伤口上移回了眼，这一本正经的话，让汤晓晓有些哭笑不得，稍稍用力挣开姜凤林握着自己的手，这么点伤用什么药。 “别闹了，”汤晓晓傻笑一声，这又不是什么紧急事件，一点划伤，何必如此麻烦。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划得，消消毒对伤口好，”姜凤林仍是劝着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汤晓晓，他知道这伤口很小，可还是忍不住那心里的担心和惶恐，如果刚才他在外面坐着，如果能在她动来动去时和她换过来，那现在，这伤口怎么也不会出现在她的手上。 汤晓晓觉得涂药实在有些大题小做，可是看姜凤林并不想罢休的样子，汤晓晓也不再坚持，毕竟被人关心的感觉并不差，虽然被围观就不是什么好感觉了。 汤晓晓装作不认识姜凤林一样眼睛看着窗外，可那车上的客服还是忍不住为姜凤林的要求在两人上扫了又扫。 “有的，请稍等。” 礼貌的退了下，被看的脸忍不住烧着的汤晓晓总算松了口气，可是感觉那刚刚被展示过的伤口还在姜凤林手里握着，汤晓晓只想为刚才的丢人扶额慨叹。 这种事，不至于的，汤晓晓无奈的看着坚持的姜凤林，他认真的时候，真是听不进别人的话。 很快，客服便把姜凤林要的消毒药水和创可贴通通拿了过来，小小的医药箱，在火车上，汤晓晓还是第一次见，而更吸引着汤晓晓的，是姜凤林手指捏着小小的棉棒，慢慢一点一点的在伤口擦拭的样子，明明很简单的一个事，怎么换个人做会变得这么动人。 “谢谢，”把盒子还给客服，被人看了几分钟，汤晓晓一直没从姜凤林那侧脸上回过神，见姜凤林动了动，汤晓晓也无措的转了视线，好像刚才看傻了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下次小心点，”姜凤林本想碰碰刚刚才贴好创可贴的地方，可手指还没放上又换了位子，只是在那伤口旁边磨了磨。 被消毒水刺激的痛意让汤晓晓手上的感觉一下敏锐了不少，被人在如此靠近伤口的地方一点点磨着，汤晓晓早就忍不住想要往回收着那一阵阵涌着酸麻感觉的伤手。 “噗，”好不容易拿回自己的手，汤晓晓自己轻轻的摸了摸那干干净净的创可贴，一声笑忽然就失控的跑出了口去。 刚想拿起书的姜凤林被汤晓晓这声笑给引得立刻转了方向，稍侧过，很是奇怪的看着竟然还在笑的汤晓晓，难道他刚才真的很丢人？ “没，”见姜凤林傻乎乎的看着她，汤晓晓更是觉得好笑，一点没在意那已经不可计数的小伤，笑嘻嘻的就自己靠近了姜凤林的怀里，“就是想到了一点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姜凤林眼睛忍不住跟着那创可贴的色块动了动眸色，见汤晓晓真的不会痛，也便伸手顺势揽过了汤晓晓这主动投怀送抱的子。 “我给你讲啊，之前的一件事了，听完不许笑我，”汤晓晓窝在姜凤林怀里，讲这话时又费力的想抬头看看姜凤林的回应，虽然只能看到个下巴，可那便够了，虽然不知道可不可信，现在汤晓晓只是想讲一个以前的乐事消遣一下，免得某个无聊的人，又去看那厚厚的书去。 “不会，”似乎知道点头汤晓晓也看不到，姜凤林低低说了一声，壁传来的微微振动，让汤晓晓忽然又想起了那件极好笑的小事，好像也没过去很久，就是在苏扬那段子里。 “就是前一段子，那时候你还没回来，我在苏扬住的时候，就是你去过的那个小公寓，那时候其实也住不习惯的，可是也只能住那了，每天一点点打扫出来，子其实也不坏。 一天，我也不知道从哪带了根刺回来，”汤晓晓抬起右手的拇指煞有其事的点给姜凤林看着那根刺的位置，“就是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扎进去的。 本来也没什么感觉，就是一个小伤，可是没发现还好，看见了它我就知道完了，我特别想把那根刺给拔出来，所以我扣了半天想用手指把它扣出来。” “用手？”姜凤林不解的低头看着汤晓晓，用手扣刺？ “对啊，”汤晓晓好像也记得那时候傻的，笑了笑继续讲着，“用手玩，本以为可以的，但是最后只扣了头出来，一个看得见的东西，还是扎在里面，右手啊，扣的我手都酸了。” “没找人帮忙？”姜凤林随意问了句。 “没有，那时候晚了吧，我记着我对着灯看了半天，而且那时候也没想要备一点针线，找了半天，连镊子都没有。 哎呀，那天晚上磨的好难受的，看着手里的东西特别想把它弄出来，可是又没工具，又没有人帮忙，深更半夜的，找了好久才从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里买到了针和消毒水，这才回去把那东西挑了出来。” “疼吗？”用左手，应该很不方便吧。 “还好吧，”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在自己右手上小心摸索的样子，原本好笑的故事啊，一个人为了个刺折腾半天，以前讲都是笑着的，怎么今天和姜凤林讲，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以后我帮你，”姜凤林紧了紧环着汤晓晓的胳膊，这个小事其实能听出汤晓晓自己感觉好玩的，可是更多的，里面的无奈，又让人怎么能就这么忽略过去，那时候如果他在的话，那她就不用一个人用左手和右手奋斗半天，也不用半夜一个人去找那些乱七八糟，只为了一个小小的刺。 “好，”汤晓晓沉默一会轻声应了一句，是了，如果那时候也有个人像今天的姜凤林一样帮她多好，不过以后一个人走的单人旅程，是不是都会变成像今天这样的双人世界，如果是，那就算前面有再多的事，再多的刺在等着，又有什么让人害怕和担心的呢。 只要他还在，总会有个人陪着她一起。 第九十五章 会饿才是生活（上） 虽然预定的目的地是龙山，可票是姜凤林买的，汤晓晓也是直到上车时才知道，原来姜凤林竟然买了去安华的票，虽然距离龙山不远，可安华对汤晓晓来说，其实一直也是她不想去的一个地方，因为那里，有他们的大学。 安华，安华，汤晓晓站在车站外等着姜凤林，这个车站大学时她每个假期都要来上几次，可自从毕业，这个老地方，确实已经成为避之不及的梦魇。 如今正好，终于有她最想要的人陪她一起回来了。 “我们去哪？早前也没订房间什么的，现在……”无处落脚的窘迫在安华是从没有过的，可那已经是学生时候的事了，如今毕业重来，终于还是做了外来客。 “回去看看，放心，不会让你流落街头的。”接过汤晓晓手边的大包小包，姜凤林像是猜透了汤晓晓的心思，随口一句就招了汤晓晓抬手一掌。 “你要敢让我流落街头我就……我就……”她能怎么办，汤晓晓看着自己的手，怎么就打了上去，姜凤林的话并没什么不对啊，可是她为什么这么激动，为什么一想起流落就会这么害怕…… 玩笑的戏言，真的是人心的侧写吗？ “你要怎么样？”姜凤林腾出个手拉住汤晓晓，“用手拍死我？” “切，”汤晓晓被姜凤林的力道扯回了神思，看着被那人紧紧握住的手掌，丝丝自嘲翻涌而至，她到底是怎么了，既然担心，又为什么要跟着他出来呢，既然已经选择了，又到底在吓唬自己些什么。 “你要敢让我流落街头，我才不用自己的手拍死你，”汤晓晓拉了拉自己的包颇为骄傲地说，“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告诉全世界是我不要你了，让所有人知道你姜凤林是被我汤晓晓抛弃的男人，让你再也找不到别人。” “嗯？”姜凤林好笑的看着十分正经的给他讲着若真有那么一后的事，这一招还是让人熟悉的手段，“汤晓晓，你认识一个叫段小眉的人吗？“ “段小眉？“汤晓晓不解的看着姜凤林，这个忽然被提起的人应该不认识才对，怎么还真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没事，我乱讲的，”姜凤林抬手招了个车，不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把汤晓晓和大包小包的东西全都一古脑的塞进了车里去，侧头看着汤晓晓仍然心颇好的看着车外风景，姜凤林又被她刚才的宣言逗笑了。 这风格，怎么看都像极了当年在校网论坛上那个骂他没良心，对女人始乱终弃的段小眉，那些凄凄惨惨的故事，也不知道那段小眉是如何编的，可这人还真是在校网上搅动了一番风云，能把坛主和管理员炸出来封号，这待遇已经很多年都没人有过了。 段小眉，汤晓晓，姜凤林默默把两人放一块比较了一番，其实还是不一样的，像那个段小眉，可能也知道是一场闹剧，杜奕霏拿给他看时也是当做一场笑话，可汤晓晓那软软的话，明明就像是一个人在暗自偷偷的抱怨，可姜凤林是怕了的，真的怕那个人对所有人说，她汤晓晓再不他姜凤林。 两人之间隔了一堆乱七八糟，汤晓晓也不知道姜凤林一晚上是从哪找了这么多东西带过来，胳膊架在包裹上拍了几下，汤晓晓还是没忍住偷偷看了眼姜凤林。 忽然的心虚让汤晓晓其实很想说声无辜，但不幸，段小眉这人，她真的认识，并且段小眉大闹了校网论坛这事，跟她也真的脱不开关系，可是，汤晓晓颇为纠结的看了眼姜凤林，难道让她告诉这人，段小眉是吴迪的马甲吗! 当年的是是非非，讲起已经是过去的故事，可故事里的人，还走在各自选择的路上。 那段子里，汤晓晓只是故事里一个受人怜的女人，如今，她携手“渣男”卷土重来，若被那年围观的广大网友知道，肯定又不知道有多少话在等着她。 “姜凤林，”汤晓晓想了想，扭头朝姜凤林挥了挥自己垫在包上的胳膊，“把你手给我。” “怎么？”正低头摆弄手机的姜凤林听到汤晓晓喊他，虽然奇怪却还是按照汤晓晓的要求把手搭在了那挥了半天的胳膊上。 “呐，姜凤林，如果我告诉你这手握上就不能再松开了，你怕不怕？“汤晓晓认真的看着姜凤林问。 “怕，”姜凤林收紧了原本搭在那小手上的手掌，一点点收紧的力道，像极了他心里越来越坚定地心意，“当然怕。” 怕不是应该松开吗？汤晓晓虽然被一声怕讲的熄了些心思，可是在心里还是安慰着自己，怕这也是人之常啊，一生不算长也不算短，但是也只此一生了，若这一生，再与另一人绑在一起度过剩下所有时间，怕不是应该的吗…… “没……”事，随便问问我也害怕呢，汤晓晓原本是想这样对那人讲的，可是那越收越紧的拳头，让她再也不能忽略手上的痛意，没讲出口的话，也被这一阵强力扭曲成了一句，“疼，你捏我干嘛！” “哼，”冷冷哼了一声，虽然姜凤林总算松手放过了她，可看着姜凤林再不看她的侧脸，忽然汤晓晓特别想笑。 “哎，哎，你干什么忽然捏我，”汤晓晓兴趣被一下提了起来，伸过层叠的包裹，费劲的拉着姜凤林好像有意躲着她的子，抓了半天也只抓到了一点的衣角。 “别拉我，”姜凤林皱着眉死死盯着被汤晓晓几根手指抓住的衣角，刚才应该躲得更快一点，该死的心软。 “不要，”对姜凤林的话汤晓晓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趴在一堆东西上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还往边角躲着的姜凤林，汤晓晓像是哄孩子一样慢慢讲着，“你告诉我嘛，是不是我让你特别害怕，我很乖的，我一点都不吓人，你别躲啊，看看我嘛！” “喂~”见姜凤林也不搭理自己，够了半天伸的汤晓晓的胳膊都要酸死了，可是挤在角落里的姜凤林倒是看起来安逸得很，眼睛仍然时不时看看手机，或者侧头看看窗外，仿佛自己边只是一堵孤白的墙，完全引不起他的兴趣。 真是，害怕就说嘛，又不会笑话他，汤晓晓幽幽的在自己心里想着，虽然是如此说，可看着另一边那个默不做声的男人，一想起他会因为她感到害怕，这种不是她一个人才有的感觉，真是让人愉快。 “你知道害怕其实也蛮好的，知道害怕，就会好好的，就像我妈说的那样，只有知道怕才能知道什么事是不能去做的，所以你其实不用担心，像我这么乖，肯定会好好的，你只要照顾好自己，让你自己也好好的，然后我们就会一直好好的，你说对不对。” 汤晓晓自言自语的话让姜凤林完全摸不着头脑，一堆你好我好，听的姜凤林感觉既对又有哪里不对，所以虽然听着汤晓晓的话音落了，可还是忍着没搭话。 “我这么跟你出来回去肯定要被老太太骂的，你要看见了要帮我挡着点知不知道，虽然那些话我这辈子也听了不少了，可也没打算在多听几遍，我既然跟了你，你可不能看我置水火还弃我不顾。” “不会。”汤晓晓一个人独角戏一般讲了半天，终于姜凤林还是给了一点点的回应，虽然这不会也不知道是不会帮她拉着老太太还是不会弃她不顾，只要重新开了口，那就是有的谈。 “嘿嘿，你不会吃亏的，我这么聪明又漂亮，而且怎么也算个小小的富二代吧，所以你放心，有一天咱俩要真是流落街头了，那我们就回去找老太太去，和我爸妈一样守着那摊子也不错是不是，说真的，有时候想想那样也开心的，就是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淇滨。” “敢问小姐，您这话是要养我的意思吗？”姜凤林在一旁本来也没打算认真听听，可是听着听着，好像满脑子都只有那一个人的声音，听汤晓晓讲了半天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姜凤林还是没忍住反问了一句。 “是啊，”汤晓晓嘻嘻笑了声，“你愿不愿意做我们老汤家上门女婿，待遇优厚哦。” “哇，可是怎么办，我们老姜家许进不许出，真是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啊！”似乎配合着汤晓晓的戏份，姜凤林故作夸张的在一边讲着，从刚才开始就忍不住的汤晓晓终于再不去隐忍，直接大方的笑出了声音。 正在依靠在另一边的姜凤林，听着包裹后面的传出来的笑声，一个浅笑压得他也低了低头，逗趣？几分玩笑几分认真，怕是也只有自己知道了，可是能逗她一笑，好像也很不错了。 “到了，”那边声音不绝，微喘着还在尽力想要讲些什么，虽然听不清楚，可姜凤林看看窗外，讲什么都得先停一停，这地方人流大，一会该堵住路口了。 “是吗！”好不容易收住了笑，汤晓晓惊喜的看着周围，现在人其实没有很多，商业街这种地方，往往晚上才是一天的的高峰，看着熟悉的街道，虽然知道这是那条老街，可看着大半焕然一新的铺面，又让人感觉不小的陌生感。 念亭啊，汤晓晓跳下车看着那熟悉的小木牌，还是看起来那么凄凄惨惨的，说出去是这街上十几年的老店都没有人会信，而且知道这里的大都是学生，今天正是刚开学不久，所以来这的人比汤晓晓最后一次来时，已经是少了不少。 车刚把那些东西卸下来就飞快的开走了，汤晓晓远远望了眼那走的其实很慢的影子，奇怪的问，“他着什么急？” “再多待会怕被投诉和举报吧，”把东西归置了一下，带着这么多东西一路走的并不轻松，不过到了这念亭也算到了目的地，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送给学姐的？”汤晓晓也奇怪过为什么带这么多上路，可看着一下火车姜凤林直接打车到了念亭，倒是颇为意外几人的感如此之好。 “嗯，”姜凤林喘了口气回应了一声，刚打算用手机打点什么，从店里走出来的两个人影让他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站在一边的汤晓晓奇怪的看着三人寒暄，直到姜凤林朝她招了招手，这才不太愿的走了过去。 她不认识，该说什么？ “学长，这是我女朋友汤晓晓，晓晓，这是林广学长和他女……妻子。” “凤林，以后喊哥哥和嫂子就可以了，不用那么见外，我和付蓉结婚没请到你也是很遗憾啊，幸好今天遇上你了，一定要一起喝一杯，你不知道蓉蓉知道你以前的事多想见见你，那可是我看着都要眼红。” 对那男人的话，姜凤林浅笑应着，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汤晓晓只是尽可能的维持着自己脸上的专业假笑，不说话就不说话，省的多说多错。 看着几人约定好晚上一聚，汤晓晓终于松了口气看着两人慢慢的离开，骤起的压力压的汤晓晓憋了不少的话，直到看不见人，汤晓晓这才看着姜凤林问，“刚才那谁啊？名字好像在哪见过呢？” 姜凤林笑着在汤晓晓头上敲了一下，像个没有感的机器一样抛下了一句，“比我要早的前一任校学生会会长。” 似乎怕汤晓晓没明白，又补了一句，“卸任演讲当着全校念书那个。” 被姜凤林这么一说汤晓晓立刻有了印象，第几任会长汤晓晓是不清楚，可是这些有趣的名人轶事汤晓晓还是很感兴趣的，而且安华大学一直有个不成文的传统，校学生会会长，一定会在任期做一件轰动全校的事，那件事，不一定早到，但绝不会迟到。 像是刚才那个书会长，就是一众会长里最低调的，可这唯一的一次高调，啪啪打肿了不知多少笑话理工男不懂浪漫，找不到女朋友的看客们的脸。 “你知道的还清楚，”姜凤林似乎在等人，站在门口也不进去，竟然还有心跟着汤晓晓嘴里的八卦聊上两句。 “一般般吧，”毕竟当年不认识姜凤林的时候，刷刷学校的那些不可不说的故事，也是很有意义的一项睡前活动来着。 “怎么不进去等，”汤晓晓刚打算问问那个付蓉是不是就是那个林会长当年表白的女生，可是远远一个嘹亮的声音已经清晰的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汤晓晓朝那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姜凤林更是往那方向迎了几步，“不急的，慢点走。” “哪有这么虚，”女人开心的笑了几声。 “是吗，可是后面跟来的人，那脸都要绿了。” 第九十一章 会饿才是生活（下） 男人？ 汤晓晓不自觉的朝姜凤林的方向看了过去，顺着他的视线，汤晓晓还真在街上看到了一个一看就知道他很不爽的男人。 那人说来眼熟，可汤晓晓总不确认，毕竟比起记忆里那个店长，眼前这挎三个包的男人，有点发福的过了些。 “天天这样，又是废了，凤林你说说有连门都不让出的吗啊！我是怀孕，又不是坐牢，看的那么严，知不知道已经有人给我发消息问了，人家还以为我失踪了呢！” 女人撇撇嘴，一手扶着圆鼓鼓的肚子，另一只手正抓在姜凤林的胳膊上，原本是个高挑的美女，如今不知是因为怀孕还是被姜凤林衬托所致，汤晓晓觉得这对夫妻明显都在往宽上发展，而且隐隐有些脱缰之势。 “魏哥也是担心你，别气了，”姜凤林柔声哄着，乖巧的模样又是让汤晓晓一愣，这般贴心不知道到还以为这是他亲姐，可在别人老公面前哄他家老婆，真的不会被打吗？ 也许吧……比如三个人认识？ 男人慢悠悠的晃了过来，姜凤林也识趣的把女人在自己上借力的手还给了男人。 握着自己老婆不安分的小手，魏海辞鼻子里轻轻一哼，很是熟练的从包里掏了个棒棒糖出来给俞晴吃上，这才终于让人安静下来。 姜凤林笑吟吟的喊了声“魏哥”，一旁的汤晓晓早就在魏海辞过来前就往姜凤林的方向悄悄靠了一下，见姜凤林喊完竟然看着她，被盯得实在不好意思，汤晓晓这才喃喃的跟着喊了一声。 “动作快啊，”魏海辞扫了眼藏了大半子在姜凤林后面的汤晓晓，这丫头他也只是有大概印象，来之前还是俞晴给他重新普及了下，虽然对各方客人的来访已经见怪不怪，可是能看看骄傲如姜凤林带来的人，不得不说，他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虽然只是一句，汤晓晓对两个人的存在，总有种无名的畏惧，悄悄把自己又藏了藏，可惜没成功就被俞晴给揪了出来。 “晓晓，你藏什么啊，”俞晴动作灵活完全不像一个怀孕的笨重妇人，而她肆意而为的后果，就是魏海辞的脸好不容易好看一点马上又黑了几分。 “呵呵，”姜凤林伸手把汤晓晓拉回自己边，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护持着俞晴的子，汤晓晓抬头在三人之间看了又看，最后还是选择站在姜凤林的边安静听着，“她脸皮薄，晴姐你别吓着她喽。” “是吗？”俞晴像是信了姜凤林的话，终于松开了抓着汤晓晓的手，乖乖的回了魏海辞的边懒懒靠着。 “嗯，”姜凤林面上笑容更深了几度，“你们动作也不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魏海辞扶着自己家的夫人马上又激动起来的子，竟是颇为头疼的对姜凤林说了句，“五个月了，有什么进去谈吧，在门口也不方便。” 站的腿都有些酸了的汤晓晓总算听到了句她喜欢的话，整个人乐呵呵的就想去帮忙提一下他们这一路带过来的大包小裹。 魏海辞转高声朝店里招呼了一声，不等汤晓晓走上两步，店里出来的人已经十分勤快的通通接了过去。 “带这么多，邮寄过来就好了，不省的你们走来麻烦。”魏海辞跟在众人后面，一双手牢牢压着好像下一刻又要蹦出去的俞晴。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实在有些过于霸道了，可靠的近的汤晓晓却知道，从刚才俞晴忽然蹦到她们眼前开始，一步一动除了那突兀的肚子意外，真的很难让人认为这是一个不堪一击的孕妇。 最让汤晓晓害怕的，从俞晴看到那一堆堆的东西，眼睛就像是在放光一样，那如饿狼一般觊觎着那一堆包裹的女人，汤晓晓毫不怀疑如果魏海辞现在松手，那俞晴肯定立刻扑倒那些包裹上面。 “晴姐更活泼了，”姜凤林熟练的给四人都倒上了茶，倒到俞晴面前时，魏海辞拒绝的摆了摆手，随后便有人给俞晴上了一杯白开水过来。 汤晓晓眼睛不停的在三人面上闪着，慢慢叙着旧的姜凤林和魏海辞，以及总想挣脱开那大手控制好好吃点什么的俞晴，这景象一下子像极了很久以前，他们也是四个人坐在这，聊天喝茶。 “喜欢吗？”汤晓晓正想得出神，俞晴忽然凑到她面前耳语了一句，不明所以的汤晓晓朝俞晴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合二为一的链子正挂在她白净的手腕上，她都要忘了，这还是上车前姜凤林特意给她带上的。 “嗯，”再次见到“逆光”的制作人，汤晓晓本以为她会有很多话同那个陪她一起吃过冰的店长说一说，可再见时，汤晓晓觉得她好像把那些都给忘了。 俞晴亲昵的拉着汤晓晓的手腕，“晓晓，我就知道凤林是不会让我失望的，这一路你们辛苦了。” 这一路吗……汤晓晓浅笑着，走到今天好像确实不容易呢，摸着那凹凸有致的手链，汤晓晓低头笑了笑，不过以后会更好的。 “什么！里面竟然没有冰糖？不是吧，”俞晴的哀嚎让汤晓晓重新抬起头，比起她的一脸不解，姜凤林和魏海磁都是一副极为无奈的模样。 姜凤林朝俞晴摊了摊手，无辜的话委委屈屈的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好晴姐，这个真没找到，你想吃什么让魏哥给你做嘛，外面的不适合你现在。” “切，你和这傻子一样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我……我……” “你什么你，”魏海辞无奈的把俞晴没说完的话压了下去，“老实的呆会，等你卸了货随便你怎么浪。” “又不是第一次，哪这么弱，”俞晴对魏海辞的话并没有多少信任，说什么随她，现在才过了一半就这限制她，剩下的子活不活了！ “不是第一次你还不知道注意点，那……”魏海辞言又止，眼神恨恨的瞪了一眼俞晴，也不知道两人是想起来什么，汤晓晓看着俞晴高燃的气焰真的被瞪的小了不少。 “知道了，知道了。”俞晴端着自己面前的水无奈了喝一口才犹如认错一样的道了几声。 俞晴安分了，桌上气氛又好了几分，汤晓晓坐在一边听着三人聊天，很多以往不知道许多事，好像都被拿出来讲了个明白。 像是魏海辞也是安华大学的校学生会会长，虽然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但绝对是前辈，还是姜凤林很喜欢的一个前辈。 像是他们三个是在校园周年庆上认识的，那时候姜凤林还不是会长，可魏海辞已经预言过下一届肯定非他莫属。 再比如，姜凤林为了当年找他们讨一个饰品，整整缠了俞晴一个星期才让她答应下来，这里面虽然有魏海辞的帮忙，可据俞晴说的，那段子魏海辞可是因为姜凤林整个醋的三米外都能闻到酸味。 还有，在他们分别的这些年，两人是在国外见过姜凤林的，还帮他带了点东西回国，本来是希望汤晓晓能回念亭看看时转交出去，可惜一直都没等到，直到今天。 那些年……汤晓晓听着三人讲着这些年的是是非非，那段等她的子，她哪里敢一个人回来啊。 “以前我也不是没怀疑过，甚至劝凤林忘了那一点很快就会消散的记忆，可是你知道他和我说什么吗？”俞晴温柔的朝汤晓晓笑了笑，这熟悉的脸，一下就和那年坐到她旁边的女人重合了起来。 “不……不知道，”汤晓晓知道很多人不看好他们，甚至连她自己都是怀疑过的，一个没有根的小苗，若想长成苍天大树，太难太难。 “他告诉我啊，就算很少，可那存在就是存在了，记忆是个很会骗人的东西，前二十年他过的好像复一的二十天，可直到遇上了你，那短短的子，每一刻想起来都像是经年不散的美好。” “如何舍得，”俞晴轻笑一声，“是啊，如何舍得呢。” 魏海辞把水往俞晴面前推了推，忽然的话让之前烈的话题一下安静了不少，汤晓晓看了看几人，一直很少说话的她想要讲的什么来让话题继续下去，不过还是不要讲她和姜凤林的事会让她更能放的开一点。 可惜，没等汤晓晓想好把话题重新引到什么地方，俞晴面上涌起的疲惫终于让她的笑看起来多了几分勉强，“抱歉啊，到底是不中用了。” “没有，”汤晓晓不舍得握了握俞晴的手，“下次还能再像今天一样的聊天吗？” “想来念亭随时欢迎你，若是凤林那小子欺负你，你也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俞晴强打着精神的样子十分惹人怜，汤晓晓久久的看着上楼休息了的两人，一种被忘记了感觉忽然重新回到了汤晓晓脑子里。 这就是妇人吗？汤晓晓傻傻的想着，如今的人，真的和记忆里那个美好的女人差了太多，若是以后她也…… “我也会变成这样吗？”汤晓晓苦恼的揪了揪自己的脸，感觉自己已经很胖了，可俞晴比她都要瘦的人能胖成那般模样，那她岂不是更要胖的惨不忍睹。 “你想试试吗？”姜凤林接手了汤晓晓自己拉扯自己脸皮的行为，软乎乎的小脸手感好的让人十分容易上瘾。 “不要，”汤晓晓泄气的呢喃着，“看着好辛苦好累啊。” “嗯，”姜凤林磨了磨被自己；捏红了的小脸，对汤晓晓认怂的行为，姜凤林其实也不想让汤晓晓去承受那些，那些可怕的记忆。 “我饿了，中午都没吃东西呢，”汤晓晓揉了揉忽然叫了两声的肚子，现在都快要三点了，刚才在车站果然应该听姜凤林的先吃一点才好上路。 “想吃什么，”那些东西几乎都是给俞晴带过来的，东西留在店里，两人出门几乎只剩了各自的行李箱。 吃着姜凤林从店里打包的一份抹茶麻薯，汤晓晓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姜凤林，想吃什么这个问题太费脑子，那么多好吃的，吃哪个不吃哪个呢，天知道哪一个都让人割舍不下的存在。 坐在姜凤林选的一家宾馆，大大的阳台景色其实并不能说上对号，唯一特别的，也许就是这窗户外面是安华大学的cāo)场，而且姜凤林竟然只定了一个房间。 “我……我要自己一个……睡……睡觉，我们再定一吧，”总算把话说完，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如同没听到一样的姜凤林，其实连她自己也没想明白，想要换房间直接下去自己开上一间就可以搞定了，为什么偏要问他？ 并不想分开吧，汤晓晓不敢置信的躺在一张超大的上胡乱想着，远处姜凤林在洗漱的声音哗啦啦的一点点浇着汤晓晓清醒的神智，慢慢，汤晓晓发现，原来她真的不想离开这再去重新开上一间。 躺在舒服的上，奔波一上午的汤晓晓很快就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合上了眼睛，彻底睡过去前，汤晓晓似是在讲给自己一个解释，“休息一会，晚上再开新的。” 姜凤林本来只是想洗一下脸就好了的，可是洗着洗着，整个人再也受不了颠簸一路的灰尘，直接在浴室好好把自己洗了一番才觉得上舒服不少，想起外面还在等着的汤晓晓，姜凤林正想着要怎么和她解释下自己洗个脸的空顺便把自己也洗了，可惜答案没想出来就不在需要了，因为提问的人，直接合衣躺在上就睡了过去。 一个人老是喜欢睡在被子外面，这是病还是懒？或者懒也是种病？姜凤林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戳弄了两下汤晓晓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确认人确实已经睡过去的姜凤林，轻叹口气坐到了睡得乱七八糟的汤晓晓旁边。 “真是，”姜凤林本想找个词来形容下眼前汤晓晓这奇葩的睡姿，可是看了又看，姜凤林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清楚的讲出他的心思。 把汤晓晓放回被子里说难也难，毕竟要让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和被子分离开来，说简单其实也简单，只要把汤晓晓抱起来解救被压迫的被子，然后把人重新塞回被子里，如此而已。 看着汤晓晓睡得毫无防备的模样，姜凤林伸手拨了拨几缕粘住的乱发，红扑扑的小脸呼出轻轻的鼾声，这一派安宁，勾的姜凤林也十分想要贴到她的边，陪她一起看看那无穷的梦中繁华。 可是坐了许久，姜凤林还是起走了出去，一门之隔，就像在淇滨一样，屋里的人在酣睡，屋外的人，仍旧细细打磨着笔下那瑰丽的诗篇。 第九十七章 我想你做个不懂事的孩子（上） 一睁开眼满室昏暗的感觉，很是让汤晓晓好好恍惚了会，苏醒过来的那不多的意识在时间和空间的定位上一摇一摆。 这样的黑总感觉好像见过了很多，每一次，都让人恨极了这贪睡的子，可是每一次，又忍不住贪恋那梦里的虚无幻象。 这是梦……还是又到了新一场的天黑时刻…… 对了，汤晓晓猛然的张开了眼镜，她没在苏扬也没在淇滨，这里是安华，这是她大学旁边的宾馆，汤晓晓抓了抓自己头发，一切都想起了，可还是少了点什么…… 姜凤林呢？ 看着紧闭的窗帘，汤晓晓拖着还有些沉重的步子踱过去，随手一摆就把那拦住所有阳光的帘子撇到了一边。 可是，汤晓晓以为的那片万里晴空并没有出现，本为了躲避阳光才闭上的眼睛，许久没感觉到那熟悉的刺痛感。 等慢慢悠悠睁开那眼睛时，汤晓晓所看到的，早已经是一场朗月清风的夜宴，哪里是心里想的那午后赤阳。 这一觉睡得有点久，趴在窗户上的汤晓晓，一时竟被窗外的闹给迷了眼，那宽阔的cāo)场上，三五成群的人正围坐成几个大大圆环，闹闹的声音，好像能传到相距如此之远的汤晓晓耳朵里。 是了，新学期，新生入校cāo)场向来是最受欢迎的几个地方之一，而那些想要宣传社团的学生，自然也是要来这刷一下存在感，能聚焦起来人气，那等报名社团那天，交上去的成绩自然是不会太差。 刚入学那年，汤晓晓也拉着好友一起取去过cāo)场，本来是去夜猎个帅哥告慰下自己单调的高中三年，可惜好看的看不到她们，不好看的，她们也实在下不去手。 一晃……竟然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汤晓晓懒懒的靠在窗户边上看着，那窗外好像真的传来了cāo)场上阵阵的雀跃欢呼，一切都如同发生在昨的一样，什么都没变。 “呼啦啦啦，呼啦啦啦啦～”几声铃音把汤晓晓全然望向cāo)场的目光喊了回来，习惯的去枕头下摸自己的手机，可惜空无一物的干净还真让汤晓晓眉头皱了一皱。 她记得，睡觉前是塞这下面了的啊，不信的丢开枕头继续寻找，声音还犹在耳边，可怎么也找不到的现实让汤晓晓颇为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幻听了。 记错了？汤晓晓四处寻着那停了一会又想起来都铃声，声音就是在这个屋里，等汤晓晓把这屋子翻了个遍时，终于从电视柜的最底层找到了那还连着充电线的可怜手机。 她是放这充的？摆弄着手里的小手机，现在和她记忆里的出入稍有点大，好像上次她手机就没在枕头下了，谁动的？姜凤林？他动个手机做什么？ 胡乱想了会，汤晓晓刚想把那两个姜凤林的电话给他回拨回去，另一边已经不屈不挠的又打了回来。 “喂，”汤晓晓刚才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怪不得她觉得有点饿，可是这个时间了，姜凤林呢？ “起来了，”姜凤林随口问了一声，也没追问为什么打了三遍才被接起电话，不过电话另一边乱糟糟的声音，更让汤晓晓觉得奇怪。 “你在外面？”汤晓晓几乎可以肯定，“很晚了……” “嗯，”姜凤林似乎笑了一声，“饿了吧，想着你也该醒了，去小吃街逛逛？” “好！”那条街刚到宾馆汤晓晓就想去了，可是白天哪有晚上闹，不过，“我不是被饿醒的。” “嗯，”姜凤林对汤晓晓这话好像并不怎么认同，满满笑意想让人忽略都着实有些难度。 听他如此敷衍自己，汤晓晓撇撇嘴更用力的念了一声，“不是！” 被饿醒什么太丢人了，不过起的晚了点，可能恰好赶上了饭点，但这，绝对不能说明她是被饿醒的，绝对不是！ 换了一衣服，汤晓晓随便抓了抓自己头发就飞奔下了楼，姜凤林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等汤晓晓到楼底下时，姜凤林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了。 汤晓晓停下还要往前奔走的步子，眼睛瞟了许久才认出那个一小西服的人真的是姜凤林。 “你去哪了？”汤晓晓抓着手机靠了过去，自己这和姜凤林这一差别太大，大到她想回去撕了自己这一丢人的一。 “林学长组了一个局，中午你们见过。”姜凤林拉了拉汤晓晓的长衬衫，松松肥肥，总觉得像少了点什么。 中午见过，汤晓晓暗暗琢磨着自己中午到底见过什么人，林学长，中午，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但是需要穿西装去的局，这么早溜走真的可以？ “没事，我说你饿了就先走了，”姜凤林像是看穿了汤晓晓的心思，站起坐在沙发里的子，低头在汤晓晓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又拿她做借口，汤晓晓不满的看着姜凤林，“我什么时候这么好用了？” “哈哈哈，”姜凤林被汤晓晓略有些气恼的汤晓晓逗的不行，爽朗的声音好像整个人都被这笑带动着。 “你不知道吗，你其实一直都很好用。” 姜凤林的话直接收获了汤晓晓一个十分不信的白眼。 是吗？呵呵！ 小吃街也在学校周围，走几步的事很快便到了，只是汤晓晓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愿意穿着西服来这种烟熏火燎的地方，有钱就真的这么不在乎一件好好的衣服？ “你确定？回去换了吧，又不远。”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是怎么忍得，可是她实在见不得如此祸害，那衣服看起来还蛮新的，但是跟着这么溜一圈再出来，汤晓晓保证那衣服不彻底洗上三五遍是绝对去不了这上面的烟火气。 可惜，对她一路上这苦苦相劝完全不打算接受的姜凤林，给她的回答就是搂着她的腰直接把她拖进了小吃街里。 想来的是她对吧？为什么有种被强迫了的感觉？汤晓晓不确定的在姜凤林脸上扫了又扫，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在一群穿着或随意或简单的人群里，极少见姜凤林这般如此吸睛的衣服，面对几乎百分百的回头率，汤晓晓默默加快了脚步想离这个人间焦点远一点再远一点。 可惜这个想法刚走出两步就被后面的姜凤林抬手又把她拉了回去，“走慢点，人多容易走散。” 汤晓晓无语的扫了眼姜凤林，她就是想和他走散啊，这人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引人注目吗！ 对了，汤晓晓忽然想起又一个惊悚的事，看着汤晓晓那忽然更强的挣扎，姜凤林皱了皱眉手上更加重了几分力道。 “你干嘛？”好好的躲什么？ “你，你先放手，”汤晓晓并不想给本来就够吸睛的两人再多加点爆料，尤其刚刚想起对于安华大学来说，“姜凤林”这三个字，已经足够引起一场小规模的爆炸。 压着心里那唬人的悸动，汤晓晓终于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是多么抗拒姜凤林接近，为了让两人能正常走路，汤晓晓挤了个讨好的笑对姜凤林说，“你松开我，我不跑，我就去那家烤串看看。” 朝汤晓晓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家串吧正闹的营着业，姜凤林狐疑的微微一松，似乎在试探和考虑汤晓晓这话的可信。 “真的，”察觉到姜凤林的犹豫，汤晓晓很聪明的跟上了一句，“我保证，就去买个串，不乱跑！” “我饿了……”见姜凤林还是不决的犹豫着，汤晓晓无奈的直接晃着姜凤林的胳膊撒起来，好不容易把姜凤林拉着她的胳膊摇的松了不少，汤晓晓立即逃开了那大手的威胁范围。 “你，”汤晓晓忽然的动作让姜凤林心里一警，想要重新把人抓回来，可那灵巧的子已经躲到了他的背后，侧目而望，见汤晓晓真的没了再多动作，姜凤林这才熄了把人重新抓回来的心思。 “走了走了，一会排不上了！” 被汤晓晓一步步推搡到那串吧旁边，姜凤林扫了眼那在一旁罗成小山的菜品，十分不确定的问，“你确定要吃这个？” “为什么不？”汤晓晓也奇怪了，吃串不可以吗？“我以前经常来这家买的，味道超赞，尤其那个香菇和小饼，你绝对应该试试！超赞！” 为什么不……姜凤林把眼睛重新落到餐盘上，汤晓晓竟然问他为什么不，难道这些一模一样的东西在家里没吃够吗？ 点了几串看起来还不错的串品，姜凤林更觉得这些实在像“红火火”家的东西，守着自己家那么大摊子不吃，竟然一来就先到这里打卡，味道真的会差这么多吗？ “要吃吗？”排了半天，总算排到时汤晓晓眼疾手快的立刻接了过去，本想提醒她一声刚烤好会烫，可惜汤晓晓已经塞了一个进嘴巴里面。 那一边扇着自己火辣辣的嘴巴，一边还不忘招呼他来试试的模样，姜凤林觉得里面谋肯定很深，先不说他不是很喜欢这样的食物，就算吃，那他也不会像刚刚把自己烫的跳脚的女人一样傻，至少怎么也等个两三分钟才是。 本以为姜凤林是吃饱了不想再吃，可走了几步以后，汤晓晓就发现她握在手里的签子少了，扭头看着正一根根撸着的姜凤林，和这西装真是怎么看都不搭。 “你不是不吃来吗。”刚才她喂到嘴边这人都不开尊口，现在都知道自己拿了。 “凉了，为什么不吃，”姜凤林边说便又伸手接过两根，说两分钟就两分钟，再放就不好吃了。 汤晓晓没搭理好像说的很有道理的姜凤林，丢过一个白眼，直接转在人群里继续搜索往的佳肴。 小吃街没什么大东西，可一个又一个都是让人留恋的味道，吃了三年的手艺，在哪里都再也寻不到和这个地方一样的味道了。 “你平常都会来吃什么？”逛了半天很快就被汤晓晓敛了一堆吃食，咬着刚买的酥脆烤肠，汤晓晓忽然发现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买。 一直跟着她的姜凤林，若要说他是吃饱了的，可又一直在陪她一起吃，但若说饿了，可面对一家又一家的惑，这人的反应又有些太过淡定。 “说说看啊，总不会这么久都没来过吧，”汤晓晓不信的转回头去，这小吃街是安华大学的最受欢迎的昌盛宝地，整了几次都没改变它在广大学生们心目中的地位，这在它旁边过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一次没来过。 “你想吃玉米吗？”本来只是奇怪姜凤林为什么不会答她，可汤晓晓也没想到一直说不要离开他周围的姜凤林，竟然一个人停到了一家煮玉米的小车旁边，卖家是个满脸皱纹的大爷，一块手写的牌子，上面写着“玉米，五块钱两个。” “要吃吗？”汤晓晓看着不说话的姜凤林，气恼的在他肩上拍了一掌，“想吃就买嘛，看什么看，爷爷，拿五块钱的玉米。” 相比汤晓晓的直白，姜凤林拿着手里的玉米看了又看，他其实不想吃这个，只是想起有个人喜欢吃这个的，而他第一次来这小吃街，也是那个人带她认识这里的每一家店，那时候，玉米三块钱就能买两个。 “你扔了干嘛！” 吃了许多已经饱腹的汤晓晓一粒粒的啃着玉米，她不算太喜欢这个，只是看着姜凤林还想喜欢，这才陪他一起试试，可汤晓晓没想到，走了没几分钟，她手里那都没啃一半呢，也就转个头的功夫，姜凤林已经把自己手里那个丢进了垃圾桶里。 “你不吃干嘛要买？”汤晓晓不满的朝姜凤林喊了一句，虽然她也不是很喜欢，但买都买了，尝了几口也还算不错，总不至于让人嫌弃的把它丢掉，这也太浪费了。 “不是我买的，”姜凤林看着汤晓晓淡淡的回了一句，明明毫无感的话，却听得汤晓晓心里的火气一下就闹了上来。 “对，我买的！但是刚才是谁看着人家那摊子都走不动道，你看不上那玉米，难道还是看上了卖玉米的老大爷吗！” 汤晓晓一点都不想和姜凤林吵架，可是看着自己想对他好的心意就这么丢进了垃圾桶，汤晓晓就觉得心里一阵烦闷怎么也散不了去。 “对不起，”姜凤林眼神落寞的低了低头，明明满是忏悔的模样，可汤晓晓只有种事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的错觉。 压在心里满满的绪，本以为马上就要找到一个宣泄口了，可是姜凤林一句简单的“对不起”，直接让汤晓晓失了所有想要辩驳下去的心思。 可，为什么要是“对不起”…… 第九十八章 我想你做个不懂事的孩子（中） 她该说什么？汤晓晓站在姜凤林的面前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力，他在道歉吗？可是明明先发脾气的是她才对。 无声的沉默让两人在熙攘的小道上更加的显眼，汤晓晓看着周围已经开始纷飞的议论，轻叹口气，把自己手里啃了一半的玉米也给丢进了垃圾桶。 “走吧，”拉了拉姜凤林垂在边的手，那不久前还有曾握着她的力量，不知何时已经像梦一样，梦醒便消散无踪。 姜凤林跟着汤晓晓的步子走了几步，眼睛一直看着背对着他的汤晓晓，宽大的衬衫在风里被吹的有点鼓鼓囊囊，大概，这就是她胖了以后的样子吧。 要追上汤晓晓并不是难事，本就人多，而且手上一直有那人牵引着，可是被人从后面抱住，这样的事汤晓晓是从没想过的，愣愣的听着后那人犹豫不决的一声“我……” 不等那话说完，汤晓晓便回神拦了下来，“不用了。” “如果你还是要说对不起的话，那不用了，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刚才是我自己想多了，脾气……也有点急，我们……我们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汤晓晓两手搭上姜凤林环着她的胳膊，手指用力想把他们掰开，可惜，那手臂的主人完全背着她的心思，反而更用力的紧了紧。 被那力道勒的生疼，汤晓晓恼怒的拍了拍那不安分的胳膊，实在忍不住了才朝后那人叫嚷了声，“松手，疼！” 姜凤林犹如没听到汤晓晓的话，把怀里的人用力往上一提，毛茸茸的头颅就这么搭在了汤晓晓的肩上。 踮起脚可以做什么？当被人抱着踮起脚，感觉着后那人搁置在肩上的沉重，汤晓晓忽然发现这是她第一次了解来自姜凤林的重量。 “真没事，”汤晓晓被那头发磨的彻底没了脾气，声音软软的和姜凤林求着绕，那被提起的脚跟还没有落地，汤晓晓总觉得姜凤林若在用些力道，她肯定就要被他当众举起来了。 “我来过这，”姜凤林沉寂了会，虽然听到了汤晓晓同他讲的没事，但是是非对错，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怎样的区。 “哦，”这一条街凡是安华大学的学生哪里会真没来过，刚才也不过是逗逗姜凤林，听他还解释一句，汤晓晓也便随口应着。 “第一次，是和个学姐来的，”姜凤林终于把汤晓晓放到了地上，感受着那重新把自己锢起来的力量，汤晓晓没多说什么，一边听着姜凤林慢慢的讲，一边完全由姜凤林引导着方向前行。 “她很注意饮食，来这里也不会买东西，只是说这里很有趣所以闲了便喜欢来逛逛，她以前是我的部长，宣传部。” 汤晓晓眨着眼睛也不知听没听懂，虽然不是很清楚姜凤林为什么忽然给她讲这些，可是既然他愿意讲以前的事，汤晓晓其实还蛮有兴趣的，那种同一时间却不同的生活，是独属于这个世界的万种风。 “那时候，玉米只要三块就可以买两个，刚才……只是忽然觉得，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很多东西，也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悄悄的做出了他自己的改变。” “嗯，”汤晓晓四处打量着越走越深的小巷，偏离了那小吃街，这里已经算是居民区了，可是姜凤林仍是一副好像对路线很熟的模样，缓缓的拉着汤晓晓一起在巷道里信步走着。 “没办法啊，我们不也已经变了，”汤晓晓见姜凤林不再继续，以为是自己那一声嗯有些太过敷衍，想了想，还是又添了一句上去。 “变了吗？”姜凤林转头看着汤晓晓反问了句，“哪里变了？” “啊？”汤晓晓只是承着姜凤林的话继续说而已，忽然抛出来的问题让汤晓晓险些没反应过来，“就是，像年龄，经历，还有很多很多啊，不都是在发生着改变吗？” “而且，生命是活的啊，如果就这么停在了哪里，应该也不能再称它为生命了吧。” 汤晓晓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只是讲着讲着就忽然想起了这些，然后单纯的想要讲给那个人呢听。 黑暗的周围里，汤晓晓忽然听到了姜凤林低低的笑了一声，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对她幼稚的嘲笑，可是，这确实是汤晓晓真实的想法。 “没错，”姜凤林不等汤晓晓把不满反应在动作上，一声随和便跟了上去，“活着自然会发生变化，若真的停了，那大概也就是它死去的时候了。” “哪听来的？”姜凤林趁汤晓晓不注意，空着的手飞快的在汤晓晓鼻尖上轻轻捏了一下。 “书上啊，”汤晓晓用袖子挡着那还想进攻过来的姜凤林，一声被袖子遮成闷闷的话随意的说着，“而且，就想着想着就明白了，人本来不就是一种现成的活着的生命体。” “看不出你知道还不少，”姜凤林每一句话讲出来开始变得越加轻快，暗暗的灯光下，汤晓晓随意看过去的眼神，很容易就捉到了他脸上一抹隐隐的笑意。 “好笑吗？是不是很傻？”汤晓晓也不知道姜凤林到底要去哪，只是跟着姜凤林越走越远，看着姜凤林那并不是很认同的样子，让汤晓晓有些为难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不，你说的很对，是我自己没想到，你很厉害！”姜凤林站住脚步，几步外的灯柱仍是散发着昏黄色的光团，让人有些分不清楚边这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汤晓晓没吱声，姜凤林却也是不走了，想了半天汤晓晓也没想清楚自己怎么就扯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等她在再看姜凤林时，这才发现姜凤林已经看了她很久了的样子。 “不走了？”走着路也能失神，汤晓晓有些尴尬的问好像在等她的姜凤林。 这已经是村庄里了吧，汤晓晓借着灯光偷偷四处看了看光秃秃的墙壁和杂乱的遍地野草，好像这里也没和别的村庄有什么不一样。 “我带你看看不会变的，”姜凤林见人终于意识到已经停了好一会，丝丝的无奈化作笑意通通柔进了眼里。 不会变的？本来就没搞清楚的汤晓晓被姜凤林说的更不明白了，满是疑惑的跟着姜凤林又走了几步，下一个巷子里，竟然还有一家亮着灯火。 “这什么……地方……啊？”汤晓晓的眼睛完全被这一看就很有年代的铺子给吸引了，老旧木头制成的货架已经被磨的没了棱角。 这家店也不知道开了多久，不过进来时连个牌子都没有，想来也是村里自己熟识的小铺子，可姜凤林怎么找到这犄角旮旯的？ “有人吗？”灰色的水泥地让汤晓晓踩起来很是熟悉，姜凤林高声的喊话在屋里几番回返后，也不由让汤晓晓生出了几分动听的感觉。 姜凤林声音落了一会，那老旧帘布后面，一个黝黑的手慢慢掀开了另一方世界，已经有些颤颤巍巍的声音不停的反复念叨着，“来了来了，这都要关门了，谁啊！” “老叔，来拿瓶饮料，店里还有吗？”姜凤林看到来人笑了笑便迎了过去。 汤晓晓站在不远处悄悄的打量着，这安华大学旁边有村子她知道，村子里有小卖部也不奇怪，但是连小吃街都少去的姜凤林，怎么和这老爷子看起来熟？ “有有有，”那老人瘦瘦巴巴，看起来比家里陈老师傅要小了一圈，汤晓晓眼睛不停的在两人上打转，只是比起姜凤林的，老人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店里的柜台也是木头的，已经磨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汤晓晓小心的凑过去试了下手感，哪独属于木头的感觉，却是除了林间树上，极少在家具上找到的。 老人弯腰在柜台里找了半天，一阵阵东西被搬动的声音，引得汤晓晓更加好气，这一桌之隔的后面，到底藏着怎样的宝贝。 “可乐还是橙汁！”老人呵问了一句，被那干枯的声音吓得汤晓晓乖乖又往姜凤林边瞅了瞅，见姜凤林询问的看着自己，只好搭了一句，“橙……橙汁吧。” 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可有可乐那应该和普通饮料没什么区别。 “两瓶橙汁，”姜凤林高声回了句老人，随着音落，又是一阵乒乓碰撞，极为响亮的声音让汤晓晓更加熟悉。 她好像……在哪听过？ “呐，”老人直起子，一抬手桌上就被摆了两瓶盛着橘色液体的透明瓶子，“喝完扔门口就行了。” 接过姜凤林给的两块钱，来人没多说就回了自己屋里，汤晓晓拿起那两瓶看起来包装很是古老的饮料，这种包装，透明玻璃瓶饮料，应该是好几年前的了吧，现在还在产吗？ “这是……”汤晓晓总感觉自己就要把它叫什么讲出来了，可到了嘴边，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但是这瓶子她确实应该觉得熟悉，在塑料瓶兴起之前，汤万红的摊子上，可是没少用过这种饮料瓶。 “尝尝，”姜凤林熟悉的从桌上翻出了个瓶起把两瓶一起起了开来听着熟悉的开瓶声，好像连记忆都回到了那些年偷偷拿饮料喝的夏天。 “门和灯一会帮我关喽！” 橙子汽水的味道汤晓晓已经很久没喝过了，刚被那在口中炸裂的气泡激的起了几分闲适，屋里那声音已经毫不犹豫的在赶客了。 姜凤林见怪不怪的拉着汤晓晓走到门外，如那老人要求的，灯和门都被关的妥帖至极，就是，姜凤林是怎么做到和在自己家一样熟悉的？ “你常来？”晃着自己手里那两口便只剩下半瓶了的汽水，汤晓晓更想知道姜凤林怎么会知道人家店里的开关在哪，这得多熟才能放心相托。 “以前会，也是很久没回来了，不过这家店，从我第一次来，就一直没变过。” 姜凤林站在老房子的旁边，本来奇怪怎么不过来一起坐到汤晓晓，回头看了看灰扑扑的墙面和满是泥沙的石头，默默的也站直了子。 这地方是够旧了，抚着还雕了窗纹的木屋，本来只是想碰一碰历史，可汤晓晓也没想到，她就随意摸了摸，那窗户的木纹竟然被她长袖衫给挂掉了一块。 一手抓着玻璃瓶，另一个手上木条还紧紧挂在衣服上，汤晓晓为难的看着姜凤林，她不是故意的！ “没事，”姜凤林把自己手里的瓶子放到地上，两只手仔细的解着汤晓晓袖子刮来的“麻烦”，“这房子很多年了，若不是有人在，早便应该拆了的。” “那就是，不用赔了？”汤晓晓看着姜凤林问，刚才便一直以为自己破坏了什么古建筑老古董什么的，没想到就是一个待拆房。 “嗯，”姜凤林笑着应了声，“不用赔。” 闻言汤晓晓终于好好的松了口气，一手接过姜凤林已经解下来的木条，红色的旧漆早已经包不住里面的木心，左右的看了半天，汤晓晓还是忍住了把这麻烦带走的想法，规规矩矩的摆回了这木条原来的地方。 “你喜欢这？”如此偏僻的地方，汤晓晓分不清楚姜凤林至今还记得来路这事，到底该算天赋异禀，还是只为印象深刻。 “嗯，大学的时候经常来，是以前社团活动的时候发现的，晚上没人的时候，来这自己呆会。” “经常？”汤晓晓反复琢磨着这个经常，以前她认识姜凤林的时候觉得他一天天好像总没有闲下来的时候，难道这地方魅力大的能让会长大人丢开那些各种明目的会议，一个人来此偷欢。 看着汤晓晓不怀好意的目光，姜凤林无奈的在汤晓晓头上揉了一把，“别瞎想，以前还没那么忙的时候会来，后来接任会长以后，每天能九点前回宿舍就已经不容易了，老爷子可不能等我到把那些乱七八糟搞完再来。” 自己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汤晓晓轻轻靠在狮头旁边的墙上，这地方确实安静，好像小吃街的繁华与这一点都没干系，夜月就皎皎的挂在那里，风一吹，还能听到周围树林沙沙的声音。 “在这露营应该很棒，就在这里铺一个摊子，然后不要吊顶，不然看不见月亮，能有竹席最好了，不过现在晚了，夏天应该会很有趣。” 汤晓晓乐呵呵的一个人幻想着，如火那么时候她便知道这么个地方，那她一定要来躺上一晚，晒晒这无暇的月光。 “呵，”比起汤晓晓美好的畅想，姜凤林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在这睡，你到底是来看月亮还是喂蚊子？” 第九十九章 我想你做个不懂事的孩子（下） 汽水很便宜，不过也是不改往那小巧的瓶，姜凤林和汤晓晓俩人闲扯几句的功夫，瓶子里面的橙子味汽水很快便见了底。 夜风渐起渐凉，一直被姜凤林搭在臂弯的外也不知什么时候披在了汤晓晓的上。 两个人在时宽时窄的巷道里慢慢走着，几个拐弯以后，忽然再现的小吃街，繁荣的好像已经走入了另一个世界。 “那地方不好找吧，”想想这一路走来的路，若是自己再去走上一遍，不用试汤晓晓都知道，她肯定是找不到的，可姜凤林就不一样，这么久没来了，他还记得去那里的路。 “容易的，”姜凤林一点没这遮拦自己的能力，记几条路这种对他而言确实是件小事，若是与旁人在也就罢了，一句还好便也揭过不提，可现在同汤晓晓在，姜凤林倒是很期待她对这话的反应。 一个若有若无的白眼飘过，姜凤林低笑一声不经意的落下了半步，慢慢跟着汤晓晓往回走，那不合的外整个如裙子一样遮到了汤晓晓的腿根，如此别样的色彩逆着人流而去，看的姜凤林再也忍耐不住悄悄的追随，脚下加快节奏，不紧不慢的站到了汤晓晓的边。 忽然出现人影吓的正打算拢拢衣服的汤晓晓稍一惊，看了眼又被那人握进掌心的右手，浅浅一笑也没再去管他。 逛了许久，吃饱喝足，汤晓晓站在路口不确定的看着姜凤林，要回去休息？还是进进学校里逛逛？ “累了？”姜凤林刚才正看别的地方，一转头见汤晓晓在路口满脸纠结的看着自己便随口问了一句。 汤晓晓摇了摇头，怎么会累，今天竟然不小心睡了一整个下午，到现在她可是精神的很，汤晓晓暗暗在心里想着，倒是姜凤林，“你睡会没？累不累？” “我没事，”见汤晓晓还不忘关心自己，姜凤林满足的笑了下，“想去就去看看，明天和晴姐吃过饭咱们也该走了。” “这么快？”本来还想着这么久没回来要好好玩上一圈，可是姜凤林此刻告诉她明天便要走了，紧迫的时间，一下让汤晓晓知道了自己对安华这个城市，到底埋下了多少遗憾。 “本来只是想来见晴姐和魏哥的，所以就算了一晚的时间，你若喜欢，等我们从龙山回来再带你好好逛逛。” 姜凤林稍有歉疚的话让汤晓晓十分无措，她只觉得自己不过贪玩，耽误正事本就不好，现在还要因为她的事来重新规划行程，会带来很多麻烦的想法，让汤晓晓开始抗拒起姜凤林的提议。 “不用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的，先回去吧，你出来这么久，别人就算不说，总是不好的。”汤晓晓拉了拉总往下掉的外，这一晚能在生活三年的地方再走一走，已经是不曾想过的事，哪里还敢再求更多。 “当！当！当！……”姜凤林刚想说句来得及，可远处一阵彻响的钟鸣，悠扬的飘进了熙攘的人群。 晚修下课了，汤晓晓抬头朝那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那里是学校最高的钟楼，也是安华大学为早晚定的闹铃，古旧的钟鸣一声又一声的响起，早六晚九，这是每个安华人每天必然会听到的，也是安华人在心里认定的，在一天之中必不可少的声音。 声音如忽然出现一样，慢慢细数九下便再无了声息，可没了那声音，汤晓晓还是久久的望着那隐约在夜色的钟楼浅笑，这声音，除了这里便再也听不到了。 “记得以前收到很多投诉这钟声的，大部分都是大一的，每年开学前三个月，总是会收到满满请愿书投诉信，“似也是想起了以往的趣事，姜凤林一同朝那方向望了过去，可嘴里的话，却是把汤晓晓的目光给引了回来。 “这事你也知道？不归你管吧。”汤晓晓面色稍稍一变，语气十分怀疑的问着。 “是不归我管，”姜凤林把视线移到汤晓晓脸上，“可那时候我还只是学生会的基层，这些来信太多，自然会分到我这边一部分。“ “那你们会一封封的拆开看吗？”汤晓晓好奇的追问。 ”当然，“姜凤林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些都是要好好挑拣分类的，还要做汇总上报，当然要看。“ “啊……”汤晓晓惨呼一声，连眼睛都不敢再在姜凤林的上流连，“不是吧！” 看着汤晓晓一个人偷摸在一旁哀怨，姜凤林试探的问了句，“怎么，你也投诉过？” “我那不叫投诉，”姜凤林一挑，汤晓晓几乎立刻就反驳了回去，“你不懂，我那叫建议书好吧，才不是投诉信。” “哦，建议书，”姜凤林点了点头，好像认可了汤晓晓的说辞，“那你那封建议书，写了什么？” 当年的信，说是看，其实也就闲了当个乐子，毕竟一堆又一堆信函，里面各种投诉，建议，举报，甚至写来表白的都曾见过不少。 可这泛滥的工作量也就仅限每年那几个月而已，这晨暮钟音，是来安华大学后第一个深恶痛绝的规矩，可是当你待上半个学期以后，只是一个短短的假期，便会知道你平里每天对它是有多么的期待。 “没，没写什么啊，”之前的话说完让汤晓晓也冷静了下，当年大一时，虽然确实伙同全宿舍搞了个“安华大学九大变态规矩修改建议书”，也确实在一众的怂恿下把它投了出去，可这事每次想起还是能让汤晓晓想起自己冒一冷汗的模样来。 写信给校会并不是一件错事，可习惯了服从的人，对每一个反驳都有着莫名的敬畏，对不满的事着要求修改，这本来就是安华每一个学生本具有的权利，可惜也只是建议权了，取决于否，还是在校会那边的决定。 “反正你们也没听过，写不写有这么区别，”汤晓晓轻叹口气，那么多人呕心沥血细数出来的罪状，最后竟然一个都没修改，这种石沉大海的感觉，让每一个曾抱有过期待的人，都是一种不能忘却的失望。 “可若是随你们想要的改下去，这学校大概也就没有今天的闻名和辉煌了。” 姜凤林的话汤晓晓其实心里也明白，可理智告诉她这并没有错，感上却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当年的九大害，现在想起来还让人怀念的，”汤晓晓很明显感觉边的人流一下又多了不少，这是大一的下晚修出来了，涌出的人流，很快便让闹又上一层楼。 “听说今年的会长有打算设立回信制的想法。”姜凤林忽然想起来以前在群里见过的消息，那个校会会长群，里面人虽不多，可是还是有着很多有趣的事。 “这个制度本来就应该存在啊，话说为什么你是会长的没想到呢，我可不信没人提过这件事。”汤晓晓不信的看着姜凤林，这种事都不知被吐槽多少遍了，可回应这种事，还是翻牌子小概率事件，以至于三五天才出一个回复的况，一度还在校网建了一个帖，“记那些年被校会翻过的牌子”。 这可是以前汤晓晓最喜欢帖子之一了，那些回复，有的官方，有的随意，有的一个星期都不见有人更新，有时候，甚至一天就能把度重新顶到站顶。 “想到了，”姜凤林淡淡的说，“不过不想做。” “不想做？”汤晓晓琢磨着这个不想做到底有多少的含义，“可是校会不就是给学生们服务的？” “当然，”姜凤林似乎被汤晓晓苦恼的样子逗的笑了笑，夜色繁灯下，糟乱的街道都没能掩住他的艳艳风华。 “但是很麻烦，也很容易出事，”姜凤林对此也是颇为无奈，做到来信必回并没有外界想的那么简单。 历届以来，很多会长都曾尝试过要改革一下这个不算完善的制度，可惜，没有一个是成功变革的，而到了姜凤林，索直接放了下去，虽然无意产生了一个帖，但那至少保证了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呃，好像也是。”听完姜凤林的解释，汤晓晓也是第一次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些事，顺着姜凤林的话随便挑个方向想一想，一句话引发全校震dàng)，这样的后果，对于安华大学来说，确实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别想这么多了，现在不需要管这些了，”姜凤林拉着汤晓晓继续逆着人流往前走着。 看着这熟悉的方向，汤晓晓想了会还是开了口，“晚了，你回去休息会吧，或者我自己在这逛逛，这也是我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不会迷路的。” “你这是不想和我一起逛逛我们曾经的大学吗？”姜凤林回头望着汤晓晓，虽然是一直都没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可是，姜凤林还是不能用累了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当然不是，”姜凤林耐人寻味的脸看的汤晓晓心里发慌，匆忙的拦下姜凤林，支支吾吾的讲着她一直在纠结的，“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而且明天还要赶路的话，你不休息体会撑不住的。” “习惯了，”对汤晓晓的担心，姜凤林愣了片刻，最后还是无奈的拉了拉汤晓晓的手，这一点不算什么，只是逛下学校，虽然安华大学很大，可姜凤林也没打算真的每个角落都去故地重游一圈。 “习惯了，”汤晓晓低声跟着姜凤林念了一遍，“习惯了就不会累了吗？” 汤晓晓在黑夜里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姜凤林，满是疑惑的眸色好像在等姜凤林给她一个答案。 习惯了就不会累了吗？ 当然不是，姜凤林失笑一声，用了不少力气才把那失控的绪稳了回去，“会累，可我希望你能开心。” “那我不想逛学校了，我们回去吧，”汤晓晓往回扯了扯姜凤林的胳膊，“你希望我开心，你现在去好好休息我就开心的。” “可……”姜凤林对这莫名其妙理论讲的有些哭笑不得。 “没什么可是的，你就当陪我好了，我累了。”没让姜凤林继续讲下去，汤晓晓很清楚讲道理的话，她自己根本不是姜凤林的对手，但是他既然自己都说了是为了陪她，那她也不去就是了，安华大学立校几十年，不也没跑到天边去。 “好吧。”对汤晓晓的坚持，姜凤林也没再多加辩解，原本被忘却的倦意，随着慢慢往宾馆走着的步子，竟然一点的又压了上来。 在门口，和姜凤林住在一个房间这个现实，还是让汤晓晓好好缓了一会，等汤晓晓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姜凤林早已经在浴室里又洗起了澡来。 “真勤快，”压着自己想凑过去观摩一下的心思，汤晓晓坐在边懒懒的捶着自己的腿，这点路其实不算什么，可一靠近，就好像所有感觉都涌了回来。 “我洗好了，”姜凤林洗的很快，一声呼唤让汤晓晓愣了片刻，汤晓晓本以为他是要着出来，等她转头时都做好了看一眼就立刻捂眼以示清白的准备可惜，姜凤林没给她动作的机会，一休闲的家居服，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换好的。 “哦，那你，先休息，我去洗。”汤晓晓极力的想控制，可惜话里的失望还是漏了几分出去，那浅浅的遗憾听得姜凤林很是受用。 “去吧。”让开过道，姜凤林坐在边一下下擦拭着自己的头发，虽然没特意的去看汤晓晓的影，可还是被他注意到，汤晓晓有一瞬是停了片刻的。 汤晓晓在浴室里一遍遍的催眠着自己，“把他当成吴迪，把他当成吴迪……” 要说汤晓晓这活过的二十多年来，到底清醒的和谁一起睡过，掰掰手指，也就汤万红和吴迪，再不就大通铺的无可奈何，而像是这般单独与一个男人躺在一起，这却是汤晓晓实实在在的第一次。 故意磨了许久，汤晓晓想着等她出去时，姜凤林也该睡了，到时候她在找个边凑活一晚也就过去了，可惜等她出了浴室，姜凤林明明正捧着本书在上等着她。 “还没睡？”简单的三个字，汤晓晓连自己都知道这话被讲的有些变了音。 “来，”姜凤林只穿了一件棉质上衣的胳膊朝汤晓晓挥了挥，虽然脑子里还是拒绝的，可腿已经不受控制的靠了过去。 等坐过去，汤晓晓这才知道，姜凤林并没打算对她做些什么，一种说不上的失望绕在汤晓晓的心里，满脑子放空的任由姜凤林给她一点一点吹着头发。 “你先睡吧，我等它一会自己干了就可以，”汤晓晓以前很少用吹风机，长头发时就任它自己风干，到现在头发短了，更是不再碰这个东西。 “没事，”姜凤林喃喃的在汤晓晓背后念了一句，手上仍是不停的轻柔拨弄着汤晓晓半干的黑发。 “晓晓，你不需要想这么多的，”汤晓晓正想着要用什么办法先让姜凤林睡下，可办法没想出来，姜凤林已经先开了口，“我更希望你做个不懂事的孩子。” 姜凤林的话听得汤晓晓一阵无言，直到头发吹干汤晓晓也没想到要怎么去回这一句话，她很小便不是孩子了，甚至为了自己能干感到开心，就像所有人对她期待的那样，可想想已经有很久的时间都没人对她说过，“我希望你像个孩子。” 这样的话，真是骗人的厉害。 汤晓晓在满室的黑暗里睁着眼睛，屋里一片寂静，他们还是躺在了一起，甚至姜凤林是伸手环着她的，可汤晓晓知道躺进姜凤林怀里才发现，她对这种事，其实一点都不害怕。 看着姜凤林近在咫尺的睡颜，干净明澈，这个词就忽然出现在了汤晓晓的心里，熄灯前姜凤林话还犹在耳边，而答案，汤晓晓不敢告诉这个人。 第一百章 前遇 “想什么呢你，”正拿着化妆刷在吴迪的脸上一下下扫着的董悦不满的敲了下吴迪的脑袋，她做化妆师这么久，还没见有人能被自己迷的眼睛都转不动了的，尤其她才刚化一半而已。 被一下敲醒了的吴迪眼神迷茫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镜子，还没……化完吗…… “不是我说你，你也不是那缺钱的人，怎么这么拼命啊，我这都回去睡了一觉了，你竟然还在拍，不要命了你！” 董悦嘴上不停的骂着，手里好像也借了话里的狠厉，一下下扫的吴迪不自觉的合了合眼睛，为躲避那不知什么时候就袭过来的化妆刷，吴迪索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 “不然我替你去和导演说一声，先休息几个小时再拍吧，怎么我也算和那姓田的打过交道。” “和你说话呢，你不是打算就这么睡吧！”看着吴迪闭目完全不理会自己，董悦直接伸手捏上了吴迪的耳朵，这人就是欠收拾，自己这么帮她考虑了，竟然完全无视她。 “停停！妆！一会再花了！”吴迪耳朵被扯的生疼，可一想起自己这一画了两个小时的妆，若是毁在董悦手里，那真是白坐了这么久。 “妆什么妆！”董悦嘴上不停，终归是把抓着吴迪耳朵的那只手收了回来，“一会花了不有我在呢么！你cāo)的什么心！” 做艺人难，摊上个暴躁的化妆师更难，若还是个喜欢唠唠叨叨又婆婆妈妈的化妆师，那这人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不然为何这辈子要遭受如此折磨。 “董姐，”吴迪揉着自己刚惨遭毒手的耳朵，眼神可怜兮兮的望着正掐腰站在一边准备再骂一场的董悦，“耽误够久了，你来之前小苏已经画了好一阵了，一会再完不成，别说你认识田导，就是你是他媳妇他都要把我赶出剧组了。” “你又惹他了？”董悦听吴迪如此说，嘴上仍奇怪的追问，好在终于动手开始继续工作，感觉着脸上一下下划过的毛刷，吴迪撇撇嘴不知道要怎么去回董悦。 惹到田大导演了吗？她只是拒接和他出去喝一杯而已啊，也不知道谁这么多事传她喜欢喝酒，明明为了这个本子，已经好一阵没碰过那东西了。 “不知道，”吴迪淡淡的回了句，除了那一次，好像两人也没有过其他接触，这世界，一个配角混的这么凄惨，想想自己拍了三遍被骂了三遍，就是个寻死的炮灰，怎么就这么难。 “一会我问问他去，”董悦一边拾掇着吴迪的妆一边讲着，这拍了一天一夜，也该休息会了，而且这衣服和妆，拍一次毁一次，还要不断的补，别说吴迪了，就是董悦自己想想一会还要画上一次，一种无法抑制的暴躁就蹭蹭往脑子里钻。 “不用，最后一场了，就这样吧，”吴迪轻叹口气，随手捞过自己的小包，从里面掏了个小瓶出来。 吴迪的动作都在董悦的眼底下，随意的扫了眼那瓶子，这东西其实就她接触的很多演员都在吃，可用药物阻碍正常的代谢，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缺钱和我说，我还拿的出一些，”董悦想了想还是没和吴迪说那药的事，她很清楚吴迪知道那并不是长久之计，可若她真有什么难处，能帮就帮一帮。 “怎么会，”吴迪收起那小瓶，像是被董悦的话给逗笑了一样，一脸俏的少女妆容，被这个笑衬托的更加美**人。 “董姐你还不知道我，混这么久家底还是有一些的，这次就是觉得无聊给自己找点事做。” “无聊就在这拍一天一夜，你下次再无聊还想做什么玩玩。” 董悦在这圈待了十几年，是眼看着各种人物起起伏伏过来的，可只有吴迪，明明是完全把这当成一场游戏，可又像是要把命都留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里。 “你这一场接着一场的赶，什么时候打算休息休息，”董悦想想从今年她接的第一个戏开始，好像到处都能看到吴迪活跃的影，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老是把自己搞得好像活在生命最后一天。 “要休的，当然要休息，拍这么久，早就累了，”吴迪甜甜的朝董悦笑了笑，“就这一次吧，若是我下一条能过，我就马上离开剧组，好好休息休息。” “对嘛，挣那么多钱干什么，也该找个男朋友了，”董悦语重心长的给这个完全不着急的女人普及她这年龄到底该做什么。 可惜这话一说完，听的吴迪抿着嘴好笑的看着董悦，“那不是等董姐给介绍吗，我这人特容易遇渣男，真的，你别笑，反正我是不打算凭自己去撞了，太累了。” “你啊！”董悦自己成家多年，有了儿女上属于母亲的气质越来越显著，这种让吴迪十分眷恋的感觉，很轻松就俘获了吴迪，虽然被人念了许久，可吴迪还是把头靠在董悦前轻轻蹭了蹭。 “哎，你这一说我想起来，”董悦心里想起一人，激动的在吴迪懒洋洋的胳膊上拍了一下，被那一巴掌拍醒自己美好幻想的吴迪心并不是很好，一张小嘴撅的想要去啄谁一般。 “什么呀，谁啊！”了子，看着镜子里接近完工的妆容，吴迪也慢慢在心里开始回想一会剧本，刚才被人拍起来的不爽被压在心里蠢蠢动。 “我一个远房侄子，”董悦双手压在吴迪肩上，心里那人被她和吴迪好好放在一起比了又比，越想越觉得靠谱的董悦神色越加激动起来。 “侄子？”吴迪哀嚎一声，“董姐你饶了我吧，人家还小，还是个宝宝呢，不着急，一点都不急的。” “哼，不急，刚才谁说让我给她介绍一个的，我可告诉你，这是个好孩子，你要还认我这个姐姐就去给我见见。” 董悦的话bi)得吴迪竟无言以对，她朋友很少，处的来的便会长久的处下去，像董悦，从认识以来，她的存在也是吴迪还留在这个怪圈的理由之一。 “多大了，谈过女朋友吗？”吴迪不想再和董悦争这些，不过一个男人而已，她这小半辈子见得男人也不算少，这次权当逗孩子玩了。 “二十吧好像，有几年没见了，前段子这孩子考来这边上学，这才见了见，不过看他老实安分的，不像是谈过的。” 雏？吴迪无奈的撇了撇嘴，还真个孩子，而且才二十岁比她都要笑好吗！ “不是吧姐，你知道那种小男孩不是我的菜，能不去吗，这种事让他随缘就好了，再给人吓着孩子多不好。” 吴迪扯了扯自己的发髻，绑了这么久，扯的头皮都痛到无感了，可是到底是自己头皮，越加后移的发际线，还是很让吴迪头疼的。 “别和我说这些，我看着你来合适的，”董悦认真的给吴迪补着眼影，虽然最后可能只是三分钟的戏，但董悦还是照着女主的等级给吴迪上的妆。 被董悦堵到现在，吴迪终于彻底放弃了挣扎，看孩子，她可以的，大不了最后说认错人嘛，反正又打不过她。 这一场戏是男主前未婚妻惨死的戏码，美艳了没几个场面，在导演的一声令下以后，吴迪扮演的小白菜，就生生被几头猪给拱了。 看着自己被人撕扯的破烂不堪的衣物，吴迪无奈的接受现实，仍是按照剧本，拿着一把不知哪里来的剑，凄惨一笑便当着男主的面自刎而亡。 这种本以为能求个殉美谈，最后却解放了男主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的结局，看的吴迪真心不喜欢，尤其看过剧本知道她的凄惨竟然和女主脱不开关系而最后知道了这一切的男主竟然毫不介意，为此，吴迪完全想不明白她的死到底算什么？ 凸现一下男主深人设？一个活在回忆里的无聊女人，吴迪暗暗给自己饰演的角色贴了个标签，这种无聊的剧，难道是神剧标配吗？ 不过任由吴迪吐槽千万遍，推开一声“卡”后团团围过来的众人，吴迪至少终于得了一个“过”，抹了把嘴巴吐出来的血浆，和正忙着的董悦喊了一嗓子便一个人离开了。 安生了一晚，好不容易补了补觉，吴迪还没想好要去哪里逛逛，董悦的信息已经追过来了好几条，未接电话，未读短信，吴迪无奈的叹口气，这被遗忘在酒店的手机，天知道一顿饭时间它到底经历了什么。 “五点，浮生咖啡厅，千万别我知道你放那孩子鸽子！” “号码给你，到了打电话，栗阳，你可别整那些个幺蛾子，和他好好吃个饭了解了解，老大不小的人了，该考虑考虑了。” 数条大同小异的短息轰炸，吴迪看了三条就扔在了一遍，逗个孩子，她答应都答应了，董悦还真是护着这孩子啊。 董悦的脾气一直是她的弱点，可更多还是有人仰慕董悦的技术甘愿忍受这些，只是到了董悦的高度以后，也不是别人想忍就忍的了，一般人还真没机会来听听她这一通念叨。 旁人啊，吴迪想着自己和董悦见面的第一次，也不是第一次，片场走来走去，见倒是见得多，可是她这样的角色是排不上董悦的，所以吴迪也没特意去关注这个地位超然的化妆师，直到一天，她在化妆间和这喜欢多管闲事的女人吵了一架。 不打不相识，那场架好像谁都没让谁，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董悦就来给她化妆了，吴迪有一阵子还以为她是为了化丑来报复她，没想到，这人画的是漂亮，可却报复的她耳朵分分钟想自爆。 五点，看看时间，吴迪随手上了表就睡了过去，梦里的世界更让她感觉舒适，反正最近正是休假的时候，吴迪第一个打算是先好好睡上一星期。 浮生咖啡厅也是极有名气的一家店，刚知道董悦选这家时，吴迪第一印象是以为这家店好认，可是等看到坐在自己对面低着头的大男孩，一洗到褪色的单衣，怎么也不像来的起这种地方的男人。 其实，这男孩也确实没有点任何东西，只是把菜单推到了吴迪面前，等她点完也只是和服务员羞涩的多要了杯白开水。 “是你！”吴迪从第一次见就觉得这男孩看起来眼熟，眯着眼不确定大量半天，总算让她想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 怪不得一看栗阳会觉得耳熟，吴搅弄着自己面前的一杯咖啡，上面精致的拉花，已经被搅的再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栗阳一直低着的头终于舍得抬了抬，“吴，吴小姐你好，没想到在这能再碰到。” 对栗阳的话，吴迪悄悄在心里应了个是啊，那场龙卷风一停她就离开了那座城市，本以为就是漫漫人生中的一场再平淡无奇的偶遇，没想到两人竟然还有未尽的缘分。 “你怎么会来这，”吴迪也不知道要和这个大男孩说些什么，如同对别的男人一样逗趣调笑，第一次吴迪觉得她做不来，或者是不愿做，她还喜欢栗阳的，一个少见的有温度的男孩。 “上，上学，”栗阳两手一直老实的放在两腿之间，端上桌的白开水也只是被小小的抿过一口 “哦，对，董姐说你是考过来的，什么专业？”吴迪恍然想起之前董悦提过的事，可这害羞的男孩，好像把她撩汉子的智商也化了不少去，搞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音乐，”栗阳看着吴迪慢慢说着，被人这么看着，吴迪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提起音乐栗阳好像一下来了精神，连看她都少了几分拘谨。 “好，”吴迪对这方面了解不多，最平常不过的看过，随口夸赞一声，只是觉得学音乐的人总是要比她的份说出去光鲜一些的。 “好好学，”吴迪不知道要怎和一个好孩子说话，除了这些往听来的话，连下一个话题要说什么吴迪都没有打算。 一下一下搅着那杯已经完全混做一团的咖啡，吴迪只觉得这沉默尴尬的让她有些后悔来见这人，原先夸下的海口，即使打脸也没什么奇怪，至少她现在知道，其实她对小男孩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最近还好吗？”吴迪思绪漫飞，忽然的声音让她不确定的看着自己对面的栗阳，刚才是他说的？ 见栗阳又是脸红的要低头，吴迪淡淡化了个笑，“好的。” 真是个可的男孩，吴迪欣赏着栗阳无措的样子，即使低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可那已经晕到耳朵的红，还是在他棕色的发梢里显眼的厉害。 第一百零一章 你希望，那便来得及 若我说，我不想做个孩子，我想做那个站在你边的人，当你听到时，你会笑我吗？ 这种讲来就让人觉得不可能的事，一定会被笑吧。 汤晓晓合目靠在姜凤林的边，那温暖的潮一点点催眠着那繁多的思绪，星星点点，最后还是归寂了深夜。 这一觉睡得很放松，汤晓晓自己都没想到竟然会放松到连梦都没有做，只是一闭眼而已，就睡到了自然醒的时候。 认真算的话，也不算是自然醒，可那实在不算大的开门声，汤晓晓早已睡足的耳朵自是不会放过，睁着眼睛看了会自己右边空了的枕头，汤晓晓稍一侧就把自己的脸埋到了那个枕头里面。 凉的……汤晓晓脑子里还是昨晚睡前的最后记忆，那个自然发的体，烤的连他枕头都像是的，只是，现在没有了…… “起了吗？”姜凤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汤晓晓一惊之下立刻从旁边的枕头里抽回了脸，坐在柔软的上，耳朵满是外面一阵不知什么的嘻嘻索索的声音。 低头看了看自己上的衣服，见还是完整的穿在自己上，汤晓晓这才松了口气，懒懒的回了一声，“起了。” 和个老妈子一样，汤晓晓暗暗诽谤着，以前都是汤万红念叨她起起，现在连姜凤林也一遍遍起起，试问天下何时可得安宁！ “你去哪了？”汤晓晓坐了会见姜凤林也没想要进来的意思，烦躁的舞了舞还紧抓着被子的手掌，穿鞋下，直接自己寻了出去。 好香……刚一拐进那小客厅，汤晓晓立刻闻到了几种熟悉的味道，豆浆！油条！还有……还有一个香味直也是十分出挑的在鼻子前面跳动着，可嗅了半天，汤晓晓还是没闻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会有如此具有惑力。 “楼下？今天这么勤快，”姜凤林正一个个的收拾着一堆的方便袋，看着被打开的一种又一种美食，汤晓晓一瞬间恍惚的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梦里。 她竟然有一天不用早起就有这么丰富的早餐！汤晓晓激动的伸手数了数桌子上摆出来的佳肴，油条，馅饼，鸡蛋，煎饺还有一份拌面和两杯豆浆。 没等汤晓晓数完，姜凤林终于拆完了手里最后的一个包装，随意的把手里的盒子摆到桌上，汤晓晓眨着眼睛不敢置信的问，“这是蛋糕？” “不然呢？”姜凤林被汤晓晓问的也是一愣，傻傻的低头看了眼自己刚刚放下的餐盒，开口直接怼了回去。 被顶回来汤晓晓也没生气，仍是不确定的问，“还有人来？” “谁啊？”汤晓晓的稳问题让姜凤林越来越难回答，听到有人过来，姜凤林的眉头浅浅一蹙。 正好抬头看到姜凤林不爽眼神的汤晓晓，可怜又无奈的哄着，“不是谁，是……这一堆，就我们两个吃？你买的也太多了吧。” 这些东西放平常，那也得是汤晓晓一周都能早起才能轮一遍的餐点，现在一个早上全部见到，这种落差，让汤晓晓一直没适应过来。 听明白汤晓晓意思的姜凤林淡淡看了一眼过去也没说话，打开一双筷子自顾自的吃着。 “哎，你这里面最喜欢吃什么啊，怎么没买包子呢，我告诉你这早上前边小吃街门口有个卖包子的大姐，她家包子可好吃了，而且你如果在她摊上吃，还送小咸菜，美滋滋！” 汤晓晓一边塞着煎饺一边不无遗憾的和姜凤林讨论这早上应该吃什么，比起汤晓晓的对话，姜凤林低着头，不紧不慢的吃自己的，等汤晓晓好不容易闭嘴歇会，还没忘递了杯豆浆过去。 “谢谢，”正说的确实有些噎得慌，汤晓晓刚打算自己理顺理顺，姜凤林递过来的豆浆正好解了她的紧急，舒爽的长舒口气，这一餐吃的实在舒服。 桌上等汤晓晓吃完，还剩了不少在，满心欢喜的汤晓晓一边撮着豆浆的吸管，一边看着还在吃的姜凤林，原来他这么能吃，汤晓晓像是发现了个不得了的秘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只是想想就让人感觉嘴角压不住的上翘。 正吃着饭的姜凤林，他真没想到汤晓晓早上吃的那么少，其实每个都吃点已经吃了不少，可看着还是满桌子的食物，姜凤林就是觉得汤晓晓吃的太少了。 刚才好像煎饺吃了不少，姜凤林暗暗记在心里，她能注意到包子，应该也喜欢吃吧，有时候姜凤林自己想想，他对汤晓晓的了解并不算多，买个早餐也完全拿不准她喜欢什么样的，只能把看到的几种都买了回来，可买了这么多，好像还是没买到她喜欢吃的那个。 正边吃边想着，忽然传过来的一声嘻笑，让姜凤林往自己嘴边塞着的筷子立刻炖了片刻，抬起眼眸看着正含着吸管一脸傻笑的汤晓晓，姜凤林奇怪的问了句，“笑什么？” 随手抽过张纸巾轻轻擦着嘴周，低头一看，那纸巾除了些许油渍，还是干净如初，所以她在笑什么？ 汤晓晓虽然知道她自以为隐藏极好的笑已经暴露无遗，可看着姜凤林还淡定擦嘴的样子，汤晓晓心里欢喜更甚，“姜凤林啊姜凤林，你怎么这么可这么贤惠呢！” 对汤晓晓突如其来的夸赞，姜凤林心里泛着丝丝的波澜，可面上仍然一派坦然，无谓的回问，“可，贤惠，这是夸男人的？” “是啊，”汤晓晓好像完全没意识的姜凤林话里的计较和不满，仍是笑嘻嘻的凑过去，“不是有个词叫良家妇男嘛，贤惠当然是形容男人的。” “良家妇女，”姜凤林咽下刚含进口的豆浆淡淡指出汤晓晓话里的出露。 “一样一样了，居然能形容女人，那形容男人也没什么啊，而且和你一比，我可不敢自称贤惠。” 汤晓晓摆了摆手，早上她一直睡到现在不说，饭都是姜凤林下去买的，怎么看也不该是她担着贤惠这个词来招摇，反倒是和姜凤林放到一块，汤晓晓觉得般配得很，就是不知道放到网上的话，会多久占领搜。 “吃好了？”没再和汤晓晓计较到底该用什么夸奖男人的问题，桌上两个人吃完以后，每样仍大都剩了三成左后，除了干净了的煎饺，姜凤林指了指没动多少的蛋糕问，“还吃吗？” 汤晓晓从姜凤林横扫无忌的手里把蛋糕盒夺回手里，这蛋糕好吃的，就是之前煎饺吃了太多，现在的她是实在吃不下了，可比起其他东西过段时间便不能吃了的特质，这个蛋糕如此扔了就是汤晓晓不能忍的了。 细心的把蛋糕重新放回盒子里，汤晓晓乐呵呵的朝正一个个收拾着桌上残渣的姜凤林晃了晃重新归于精致的盒子，“带着路上吃，好不好。” 对汤晓晓的话，姜凤林浅浅一笑也没组织额，把一个袋子递给汤晓晓，也算同意了汤晓晓的提议。 “我们几点的车，咦，你昨天是不是说今天要和学姐他们一起吃饭来着，学姐她方便吗？” 汤晓晓玩着手里重新复活的蛋糕盒，昨晚姜凤林的话忽然又被记了起来，可是俞晴现在真的方便和他们出来吃饭吗，魏海辞会让？ 不是汤晓晓夸张，昨天见的时候魏海辞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尤其等后面俞晴越发疲倦的时候，魏海辞完全一副要把人抱走的模样，今天，还要见他们？ 不过能给他们见吗？汤晓晓不确定的想着。 “没事，我们去他们家，晴姐子不太好，魏哥自然紧张一些，别怕。”姜凤林看到汤晓晓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心里也知道可能是昨天魏海辞那黑脸的模样还是吓到了这人，可姜凤林还是希望汤晓晓能和他一起去见见那两个人。 “嗯，”汤晓晓想着自己的心事随口应了声姜凤林的话，有些事汤晓晓还是想不太明白，和学姐他们虽然见得不多，但是几年前第一次见他们时，姜凤林还是一个后辈的普通乖巧，怎么如今完全当自家人一样照顾了，是什么时候几人这般熟识的，她都一点也不知道。 “还有点时间，要回学校逛逛吗？”姜凤林收拾完后低头看了看表，抬头时见汤晓晓还在百无聊赖的玩那个蛋糕盒子，不由开口给了个提议。 “学校……”汤晓晓被转移了注意，停下手里不安分折磨那个盒子的举动，不确定的看着姜凤林，眼里隐隐的藏着点点兴奋，“可以吗？” 一直以为时间很赶，虽然昨天没逛成，可倒也不是非要去的地方，但是能有机会再去看看，还是很让人感到开心的。 “来得及，”姜凤林又看了一遍自己的腕表，说早也不早了，可去走一圈还是来得及的，他们去的太早，怕也是被魏海辞拦在门口，倒不如趁这点时间满足下那人的遗憾。 这一趟，有些有些仓促了，姜凤林一直因为时间太赶对汤晓晓稍稍有几分歉意，这一路奔波，尤其来路是和他一起拎着大包小裹的站在人群里时，所受的争议他并不是一点没听到，可看着汤晓晓面上不落的笑，那本该无动于衷的心，还是被歉疚灌了满怀，她本该值得更好的，却因为他的一念，陪他一起担上了这份慌乱。 “我们先去图书馆好不好，大学我虽然没去几次，不过还想那里的，”汤晓晓利索的换好衣服就拉着姜凤林出了门，因为姜凤林说来得及，所以两人也没退房，直接如饭后散步一样走进了安华大学。 现在的时间，刚刚进入第一节课，往这个时间是安华大学最安静的一段时间，该起的在上课，不着急的也还好好的睡在自己上，反正对于想睡的人来说，六点的钟，就是催眠用的。 “然后去钟楼还是后面的池塘呢，也不知道池塘那养着的大白鹅还在不在，钟塔那的愿望树也想去看看的，先去哪？” 自己纠结不过来，汤晓晓随把问题直接扔给了姜凤林来选，看着汤晓晓一脸苦恼的模样，姜凤林好笑的揉了揉汤晓晓梳理的十分齐整的头发。 护着自己精致的发型往前跑了两步，汤晓晓嫌弃的朝姜凤林嚷了声，“别动我头发，毁了我形象再。” “什么形象，”姜凤林慢慢在路上走着，也没急着追上去，毕竟汤晓晓自觉放慢脚步自己回来的样子，还是很得姜凤林夸赞的。 “学姐的形象啊，”汤晓晓认真的对姜凤林说，“怎么也是熬过去的前辈，难道和以前一样，为了赶课连脸都来不及洗就往外跑吗！” “哦，”姜凤林了然一笑，像是刚得知了天大的秘密。 汤晓晓被姜凤林哦的一声也察觉了哪里不太对劲，仔细想了响想刚才自己说的话，汤晓晓心塞的想给自己找回点面子，“偶尔，偶尔。” “哦，”姜凤林一声哦好像又开心了不少，汤晓晓无奈的看了眼抓着话头不放的姜凤林，直接一个白眼过去再也没理他。 跟着汤晓晓一路走到图书馆，等两人快到了门口，汤晓晓这才想起来，“图书馆门口是不是按了门，我也没带学生卡啊。” 就算呆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汤晓晓尴尬的站在图书馆门口，一种退意开始涌现，进不去，过而不入的心酸啊。 “走这边，”姜凤林听汤晓晓可惜的叹了口气，这事他早就知道了，只是去想看看汤晓晓能走到哪里才想起这事，可这差一步就进门的地方，还是让姜凤林败在了这一步上，小看她的还。 虽然不知道姜凤林要去哪，可汤晓晓还是跟着姜凤林一路从侧门进了图书馆。 “侧门也有门的，”汤晓晓想要提醒姜凤林不要想着这里就能放人进去，可是姜凤林完全不理会她的提醒，还把她一个人放在门口，自己也不知去了哪里。 “走吧，”姜凤林比汤晓晓想的回来的快上很多，看着姜凤林手里多出来的两个卡片，汤晓晓奇怪的问，“哪来的？” “刷脸刷来的，”姜凤林直白的透露了答案，可听着如此答案，汤晓晓反而不信了，接过一张卡，也没再管到底哪来的，直接刷卡进门。 偌大的馆场有十层之高，除了顶楼分给了各社团六七楼当做电子阅览室，从二到五便存放着各类书籍。 大学时，汤晓晓最喜欢想这里，常常想，来却是极少的，如今再看到记忆里的旧景，汤晓晓一种无法言说的满足感深深洋溢在心里，这里，是她大学时代的圣地啊。 第一百零三章 我欠下了此生难偿的债 她的愿望吗…… 姜凤林的声音引得让汤晓晓一瞬恍惚，刚才许的愿里，都是你。 “你问这个干吗？”汤晓晓不敢再盯着姜凤林的眼睛看下去，把视线一低，只是愣愣的看着钟塔的地砖出神。 “想知道了，”姜凤林话语一软，完全没了刚才万分强硬的模样，把人轻轻的靠在汤晓晓上，轻轻的话就像在讲给他自己听一样。 “你讲给它，不如讲给我，让我做你的神，只看着我一个，好不好……” “你怎么这么霸道啊姜凤林。” 汤晓晓被趴在自己上那软软的如大型毛绒玩具一样的姜凤林喜得再也收不住嘴角的笑意，把低垂着的胳膊环在姜凤林的腰上，第一次，汤晓晓不再等着姜凤林来拥抱她。 “我的愿望，是你啊，都是你。” 汤晓晓的话听的姜凤林心里一喜，尤其汤晓晓主动靠过来的体，软软的，不知道比那粗糙不已的树手感好了多少。 “真的？”姜凤林闷闷的声音，好像还是有这几分不信。 “当然，你不知道这树是做什么的吗？”汤晓晓肯定的说着。 “这树，不就是被哪个人往上面挂了个红绸子，然后又被人挂了很多红绸子的树吗，有什么奇怪的吗？” 姜凤林随意的摸过一条正好被风吹过他手边的红条，已经被晕黑了的墨笔，一团团再也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迹。 “当然不一样，”汤晓晓听姜凤林这简单干脆的解释气的有些无语，虽然很不想搭理这个无趣的男人，但是汤晓晓还是压着心里那窜起的小火苗，慢慢的给姜凤林解释着。 “这自然不是普通的树，不然为什么学校那么多树，非要选这棵来挂红绸，”汤晓晓的话没说完姜凤林很自然就接了一句。 “因为这棵最矮？” 汤晓晓嫌弃的白了眼还趴在她上耍赖的大男孩，什么叫矮，这么神圣的事，能和个子搭关系吗？能吗？ “这树很有名的，一看你就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坐上会长位子的，连自己学校都不知道。” 对汤晓晓的话姜凤林嬉笑一声自是不会当真，把怀里的汤晓晓用力搂了搂，“可能是他们觉得所有候选人里我最帅吧。” “切，”汤晓晓自然的表达了下不屑，只是话说完再想想，虽然第一眼姜凤林看上去并没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可这人好就好在，竟然长的还耐看的。 “再说了，我做不做会长，和这学校里的树有什么关系，”姜凤林还是没想明白，刚才这人就嫌弃他竟然连小路都不知道，可汤晓晓就知道他知道的那些秘密吗。 “没有没有，”感觉上压下来的重量越来越大，汤晓晓终于开始求饶，只是随口的玩笑话，这人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较真的。 “你先起开，一会被人看到多不好。” 汤晓晓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是她好像听到了有人的说话声，而他们现在这个姿势，汤晓晓觉得这时候如果被人看到，她一定会因为羞愧而死。 “你还没告诉我这树到底哪特别，”姜凤林不依不饶的念着，任凭汤晓晓怎么用力不能把他稍稍推开一点。 “你先站好我就告诉你，”汤晓晓认真的说。 “可我忽然不想听了，”姜凤林不紧不慢的回道，“这个姿势好的。” “姜凤林，你知道你这是耍流氓吗？”对姜凤林的无赖汤晓晓真是毫无办法，可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安华大学的学生也开始活跃起来，凭着以往学校的人流，汤晓晓觉得他们不被发现的几率，完全为零。 “所以呢，你要喊人吗？”听完汤晓晓的话，姜凤林也不着急，“需要帮忙吗？很乐意效劳哦。” “哼，”叫人？汤晓晓轻哼出声，当她傻吗，真要叫人来，脸不要了？不过治姜凤林，汤晓晓看着枕在自己肩上的姜凤林，办法，那还不有的是。 “那我告诉你，这树其实……啊！好大的虫子！”汤晓晓轻声细语讲了一半，忽然的叫声立刻吓得姜凤林毛骨悚然的跳到了一边。 “哪！哪呢！哪有虫子！” 看着姜凤林一边大叫一边仔细在上查看的样子，汤晓晓笑的连腰都直的有些困难，这人看着胆子大，那次看到个死虫子都绕一米才敢走的事迹，真当她没看见？ 小样，汤晓晓在心里得意的长舒口气，背着人压着欺负这么久，总算给她扳回一城。 “你骗我！”姜凤林看着汤晓晓竟然完全不管他只顾自己在一边笑，等被一声虫子扰乱的心神的重归平静，姜凤林也想明白，这不过汤晓晓骗他的谎言而已。 “谁让你耍无赖，都说了一会该来人了。”汤晓晓憋着笑，理直气壮的朝姜凤林喊着。 “来就来，怕什么，”姜凤林无谓的睡说着，他还怕被看？这才是笑话。 “是是是，会长大人您是不怕，我这不是怂吗，您就别拿我开心了，对了，你到底答应学姐他们几点啊，是不是该走了我们。” 汤晓晓努力想把话题从一对堆无厘头的争执里给扯回正轨，只是这话也确实提醒了姜凤林，只是看着姜凤林豁然皱起的眉，还真让汤晓晓有些后悔现在谈起这些。 那个饭局，有这么重要吗，再说昨天不都见过了。 汤晓晓悄悄在心里诽谤着被安插进一场安逸旅行里的会面，虽然她不讨厌那店长夫妇，可姜凤林的表现实在让她不明白到底那两人有什么值得姜凤林甚至称得上尊敬的，不过不管因为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因为那一对手环。 姜凤林听完汤晓晓的话，终于从嬉闹中想起了被忘在这美好之后的事，看着腕表那马上bi)近十一点点指针，姜凤林一脸歉疚的和汤晓晓说，“我们确实该走了，对不起，下次……” “别，别和我说对不起，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也玩够了，走吧，去学姐那，不知道她会给我们准备什么好吃的。” 没说完就被拦下的话，姜凤林浅笑着看着拉着他往校门口走去的汤晓晓，她懂事的样子，总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明明是自己说要做她唯一的神，可还是没能保护好她所有的心愿。 “好，好远啊……” 两个人之前胡乱在安华大学里穿梭，早已经深入了安华大学的中心地区，可那，也意味着两人离校门口还至少半小时的路要走。 因为心急，姜凤林一步步走的飞快，可若要跟上姜凤林的速度，汤晓晓完全需要一路小跑，知道时间紧急，汤晓晓也没多加抱怨，可是，不行就是不行，一路小跑了十几分钟，汤晓晓再也受不了如此的运动量。 姜凤林停下脚步看汤晓晓气喘吁吁的模样有些心疼，可时间确实马上来不及了，若是姜凤林自己一人，他恨不得马上疯跑到门口，然后打上一辆出租，一路最好飞到俞晴的公寓门口才好，可是，现在的他还有汤晓晓要照顾，而汤晓晓此刻的疲累，恰恰也是因为他照顾不周才如此严重。 “你等会，”姜凤林放开一直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掌，一个人，飞快的在校园里奔驰而去。 “哎！”汤晓晓见姜凤林走的如此快，本想说她还能跑一段的话，连开头都没被听到，缓过口气以后，更是连姜凤林的影子都看不到在哪了。 “不会是来不及了，还乱跑，”汤晓晓四处看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姜凤林，知道姜凤林总是要往门口去的，便拖着沉沉的腿，跑一会走一会的往门口赶去。 希望来得及，汤晓晓默默在心里祈愿，虽然并不是十分想去，可既然答应了，汤晓晓也没有想让姜凤林为她失约这种想法。 “不是让你等着吗！”姜凤林风风火火的再次出现在汤晓晓眼前时，汤晓晓惊讶的发现，姜凤林竟然找到了一辆有后座的单车，他们学校不都是只能一个人骑的那种单车吗？ 姜凤林怎么也挥不去脑子里那刚才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往门口快一会慢一会赶路的影，明明说了让她在原地等着，还是不能听他话好好待着。 明明只要等着他就好，为什么还要那么拼命。 “我，我这不是怕来不及吗，”汤晓晓被姜凤林吼的有点心虚，刚才因为找不到姜凤林而在心里骂过的话，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上车，我带你。”姜凤林轻叹口气，虽然知道她的心思，可生气还是生气，只是怎么也不想撒到这人的上。 为了找个发泄点，姜凤林把心里冒起的所有火气都撒在了自行车上，汤晓晓在后面看着飞速倒退的景色，心里惊讶渐起，她坐的是假的自行车吧！ “哎哎哎！”等的飞快的结果就是，每一到转弯汤晓晓都吓的要死，只能使劲牢牢的抓住姜凤林的腰肢，唯有此才能让她在这场速度与激里，苟全命。 等到了门口，汤晓晓终于哆哆嗦嗦的下了那超了三辆电动车的单车，看着只是脸色微红的姜凤林，汤晓晓觉得她有种被完爆的感觉，反正如果是她来，能不能这么快不说，这段距离下来，人肯定是要废的。 “汤晓晓你该锻炼了！”姜凤林看着汤晓晓还牢牢抓着自己的模样，虽然现在弱可怜的，可姜凤林还是希望这人能健健康康的才好。 “知道了知道了，”汤晓晓正腿软的要明确，刚才没次加速度，汤晓晓都有种想跳车逃跑的冲动，可是跳是死，不跳或许还能活着的想法终于压住了她心里的冲动。 汤晓晓抓着姜凤林的胳膊，直到两人上了车才如释重负的撒开玩，心酸的给自己捶着想被抽了筋的腿，汤晓晓倒是又想起来一事，“刚才你骑了多久？” 姜凤林奇怪的看了眼汤晓晓，“什么？” “车！”汤晓晓无语的瞪了眼姜凤林，他这忘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哦，”姜凤林恍然想起，自然而然的抬手看了眼自己的腕表，“十分钟，加还车叫车，十三分钟。” 很好，汤晓晓呵呵一笑，果然，那速度不是白飞的，不过能记这么清楚，汤晓晓有些怀疑，姜凤林真的慌了吗？ “你……好像很紧张和学姐的约会，”刚说完汤晓晓就像狠狠打自己几巴掌，呸呸呸，什么叫约会，一下就把人有夫之妇给讲的好像要出墙一样，不过好在姜凤林也没介意，接收到姜凤林竟有些凄惨又无奈的一笑，汤晓晓终于知道！这件事，果然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你们……”不是真有一腿吧？汤晓晓暗暗在心里脑补着两人到底是怎么到现在这样的，可，男女之间，已婚女和一个大男孩之间，嗯……她怎么好像邪恶了下。 “晓晓，我和晴姐魏哥他们，再找到你你之前就见过的，”姜凤林的话汤晓晓并不意外，他们分开的子不长可也不算短了，那些夜夜里，她也遇到了很多不是姜凤林的人，所以汤晓晓倒是不介意姜凤林话里的愧疚。 “其实遇上他们是还要更早一些的事，那时候我还在国外，他们去国外玩，然后我啊，就欠下了我此生都无法偿还的债。” 汤晓晓愣愣的听着的话，看着姜凤林满脸的悲伤，汤晓晓也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去细问，可隐约的，汤晓晓忽然不想听姜凤林谈起那段过往了。 如果过去太过悲伤，而她又没能陪在他的边，那……她真的敢陪他再痛上一次吗？ “都过去了，”汤晓晓轻轻的把手搭在姜凤林握紧的拳头上，他的悔恨她会不知道，那些小心翼翼的售守候，到底是什么样的破碎才能让人如此心痛。 “怎么可能，”姜凤林低了低头，“我，到现在都没能原谅自己，如果我……” “姜凤林！”看姜凤林竟然越来越沉溺在那苦涩的回忆，汤晓晓面色一凌，她不喜欢这样的姜凤林，那被悔恨重重包裹的姜凤林，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都过去了，”汤晓晓的忽然好像让姜凤林醒了醒神，眼里的痛意闪过，还是被藏的再不见踪影，听着汤晓晓那轻轻的安慰，姜凤林像是在汲取来自汤晓晓的力量一样，紧紧的反握住了汤晓晓的手。 “我该讲给你知道的，”姜凤林轻轻的说，他不是喜欢逃避的人，那些过往虽痛可他也知道是过去了，可痛却不会，那一刻的悔，他更不该忘，也不能许自己忘。 “下次吧，”汤晓晓低低笑了一声，“下次你再给我讲，等我真的准备好的时候。” 第一百零四章 中秋（上） 缘分这个词，吴迪最为鄙夷，却还是挡不住自己内心里的那抹无奈的信任，姑且不说是命是缘，是善是孽，一世轮回，多少的事事非非，历过了，却仍是看不清的。 浮生咖啡厅，吴迪喝了几口那涩口的咖啡，慢慢弥散在口腔里的苦香，让人难耐，又让人上瘾，其实若在平常吴迪倒宁愿来杯甜甜的茶，可今，她既是来看孩子的，自然要有一番大人姿态镇镇场子。 可镇完了，孩子还是把她搞得不知所措，最重要的，吴迪眼睛一直有意无意的看向栗阳面前的杯子，七口的杯壁被稍拧转的极具别致，尤其当乘着一杯纯澈的白水，透亮的，好像能包容所有。 那杯，应该比她的好喝很多吧。 刚才怎么就点了咖啡，忽然好想喝红糖啊，甜甜的，才不会像这一杯一样苦的让人难受，可这家浮生，应该不会有红糖吧，浮生……浮生……谁的浮生会有那暖呢。 如果有，那应该像这人沏出来的味道是一样的吧。 吴迪越想越觉得在浮生呆的难受，什么和孩子呆在一起，又是哪家学校的学生，或者谁又是谁的昨惊梦，吴迪只是被心里泛起的那丝丝烦躁搞得烦闷不已。 她得离开这，假期，才不是这样过的。 听吴迪说要离开，栗阳看着桌上总共没喝几口的饮品，虽然他有意请客，可吴迪并等他磕磕巴巴的把话说完，跟着吴迪到吧台结完账，最后留人的话却还是没被说出口。 他搞砸了是吗，栗阳看着吴迪慌忙离去的影，那背影的慌乱，倒是不见了那次的哀愁。 为什么要记得这个人呢，栗阳打开已经被自己握在手里的钱，虽然只是两杯，可承担下来还是对他现在的生活颇具压力，只是他其实是乐意的，可那个人终究是走得太急了，急的都没能让他好好的道个别。 真是糟糕的子，栗阳把那折叠整齐的票钞重新握在掌心，如果他能抬起头和她说话，如果他的话能说的快一点，是不是有可能，她就不会走了。 一离开浮生，吴迪跌跌撞撞的进了家超市，每一家都大同小异的布局，让吴迪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她想要的，可等吴迪回神时才发现，被她抱在手里的，竟然是酒，这个有段子没碰的坏东西，竟然不知何时自己跑到了她的怀里。 可能是见吴迪站在酒架前愣神许久，一个店里的服务员试探的问着，“女士，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吴迪诧异的朝那服务员看了一眼，随意的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那几瓶酒，吴迪问，“你们店里有红糖吗？” “有的，在这边，请跟我来，”服务员见吴迪反应还算正常，终于把不安的心放了回去，引着客人到了所需商品区，浅浅一笑便不再打扰。 看着琳琅满目的红糖，各种介绍如百花争艳，可看了一遍又一遍，吴迪怎么也没找到她想要的那种，那种最简单，最原始味道，刚才这应该问问栗阳，这红糖，到底该买什么的才好喝呢。 实在择不定，吴迪空看了半天，忍受了一个面色惨百女人的奇怪眼神后，吴迪还是选择和她拿了一样的包装款，颠了颠手里的红糖，吴迪终于满足的抱着酒和红糖走到了收银台。 她是个住酒店住习惯了的，也不租房，没钱了就四处工作，有时候甚至几天就会换下一个工作，甚至城市，所以吴迪习惯了到一个地方先找一家还算合心意的酒店，就算吃不好，至少她还求住的舒服。 回到房间，给这屋子现续了五天时间，最近忙了太久，钱是够了，可要去哪，吴迪还是要好好想想。 晚上，接了董悦打过来问况或者可称八卦的电话，吴迪一边喝着酒，一边随意的和董悦胡侃。 其实，董悦说的在乎那孩子，在不在乎，为什么在乎，吴迪又怎么会不清楚，只是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而她，也不过是自己故事外的别人罢了。 “看看吧，也许再换个城市，没去过的地方，还很多。”吴迪漫不经心的回着。 “也是，去看看吧，你一个倒是轻松，不像我，拖家带口，再不努力工作，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董悦轻叹口气讲着，她的此生大概会一直如此了，好在她并不讨厌这样度过余生。 “董姐，资源这边你帮我注意着点吧，有合适的帮我留意下，”吴迪一边喝酒一边没忘安排剧组这边的事，这是她来钱最快的工作，虽然不是最简单的，但说实话吴迪还蛮喜欢这样的方式，去体会各样不同的人生，如此，好像能让她忘记她自己的故事。 “行，我知道了，你又喝酒呢吧，少喝点，一个人在外面还是注意安全，这边的事，交给我。”听着电话另一边潺潺的水声，凭董悦对吴迪的了解，第一反应就是她又在一个人喝酒，虽然现在工作结束了，可酒到底不该像吴迪那般如瘾一样的依赖下去。 董悦的话听的吴迪轻笑一声，放下被握在手里的酒瓶，吴迪嘻嘻哈哈的连声应着，对董悦这仗义又靠谱的朋友，吴迪还是择善如流的，至少绝不会当面和她呛起来。 心知吴迪的子，董悦被这人气的笑了一声，正好自家小儿子还是嚎啕的哭泣，董悦立刻变了嗓调，气愤的离开话筒，大声的朝哭声传来的房间质问了句，“小宝怎么了!都告诉你别招惹他别招惹他，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吴迪浅笑着没舍得离开那电话，虽然董悦已经不是在和她说话，可还连通的电话，好像能把电话那头的幸福传递一点给她一般，感受着那边的闹，偷偷听了片刻，还是把那电话挂断了。 一点就好，若不能得到又贪慕太多，受伤的只还是她自己一个， 一个人无所事事时，时间过得格外慢，再加上连酒都不能让她的失眠好上一些，吴迪便觉得这夜就更加的难捱起来。随意的拿起放在边的酒瓶灌了两口，这次胡乱拿的，度数和往吴迪喝的实在不能比较，浅啖这漫在舌间的酒气，吴迪终于承认了她睡不着的现实。 而让她睡不着的，就是今天再次见到的栗阳，那个男孩，连话都没说几句，可那影子，还有都快被她忘记的影子，还是死死纠缠着她。 挫败的躺回上，吴迪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房间，此刻静的好像连隔壁房间的呻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烦闷的重新坐起，吴迪终于还是打开电脑，写了自己第七十九篇记。 夜半，房间除了点点的键盘敲击声，好像再没了声音，从位子上站起，想去喝口水润润自己干涸的唇角，可吴迪刚走到那放凉水壶的桌旁，桌上随意丢下的一包红糖，就忽然的出现在了吴迪眼前。 是啊，这是她今天买的，竟然都把她给忘了。 吴迪把红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这和其他到底有什么区别，若是有，难道是因为其他的都可以平常吃，而红糖可以泡水吗？好像也不是。 想不清楚吴迪索便不再去想，随手撕开那包装，倒了一部分在杯子里，拿起水壶给杯子填满水，可倒了一半吴迪这才发现，她想了半天是要水来泡的，可最后还是倒上了凉水，看着一样开始晕散的颗粒，吴迪愣了一会没在多管，直接用凉水添了满杯。 握在手里晃晃，看着那红糖在杯子里散开，不得不说，这水怎么看也不想上次喝的那杯，难道是因为用的凉水？吴迪试探的尝了一口，没味道？凉水也不该没味道才是。 抓着糖袋，吴迪又抖了一堆下去，看着杯子终于颜色渐深的棕红，吴迪笑了笑，这才满意的把杯子又递到了唇边。 好腻，吴迪微眯起眼，这颜色对了，可味道差的实在有些远，甜腻的味道，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折腾了半天，吴迪终于泛起了一丝困倦，把那汤水丢进垃圾桶，吴迪很顺从的躺会上睡觉去了，她并不想错过这一刻的睡意，如若不然，吴迪很清楚下一次，便不知道是何时再见了。 一夜，只有在梦里才是最快的，吴迪平无事，便连闹钟也少定，一觉睡到自然醒，不管上午下午，都是随意吃便去外面瞎逛，有时发现几家好店，还会在网上分享一波，好玩的是，她的戏竟还没有几篇文章来的更受欢迎。 一晃几，当楼下服务员问她还是不是要续房时，吴迪终于摇了摇头，没理会那服务员可惜的表，吴迪直接荀泽关门送客，她明天再待一天，就要离开这城市了，这几天，逛过了她还没走过的地方，吃过了这附近的各种小吃，她该启程，去下一个新的地方，继续流浪。 打发了来人，吴迪懒懒的靠在窗前的躺椅上，今晚外面的夜好像格外闹，看着路上的车流，一个个伫立的路灯，像极了保护他们的卫士。 果然啊，还是离别前的夜更迷人。 正想着，吴迪也没想到还有人打电话来找她，看着屏幕上一个熟悉的小丫头，吴迪沉寂许久的心终于雀跃的几分，“臭丫头，你还记得我啊！” “那肯定啊，”汤晓晓笑呵呵的和吴迪聊着，“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伟大的安迪姐姐不是。” “伟大，我什么时候伟大了？”知道汤晓晓是在同她开玩笑，吴迪也笑着问了回去。 “那……那就是伟大嘛，哪有那么多，而且你不知道你前两天发的一篇文章火了吗？粉丝都快五位数了，这也算是吧。” 汤晓晓的话听的吴迪并不是很明白，这两天她倒是没关注那块，就算看了，她其实也不是很在乎，不过既然被汤晓晓找到了理由，吴迪也不再捉弄她，明白她忽然找自己，大概是有事，更是不再多加周旋，直接的讲了个明白。 “说吧，你这小妮子要想我干什么？请客？正好我这几天有空，去你学校找你玩好不好。” “好呀好呀，你可算有时间了，我当然欢迎的，不过我今天找你还真没事，嗯，也不算没事吧，安迪，你知道今天什么子吗？” 吴迪疑惑地听着汤晓晓的话，她如此说，是有事还是没事，不过今天？吴迪懒懒的划着手机打开历，今天……中秋了吗？ “中秋，今天中秋了，”吴迪低低的回了汤晓晓的话，时间竟这样的快，如此又一年已经过了大半。 “是啊，所以，安迪，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汤晓晓喜滋滋的期待着。 “话？中秋快乐？”吴迪明白了汤晓晓的小心思，故意装作不懂的逗弄着还和她说无事的汤晓晓。 “哎呀，是中秋快乐了，不过，是不是还差了点什么？”汤晓晓拼命地暗示着。 “不懂，”本想装的更像一些，可心里溢出来的欢喜，还是让吴迪笑了出来。 听到吴迪的笑，汤晓晓便清楚这人知道还在逗她，“有没有？有没有啊？” “晓，你一年好多节啊，你算算我这一年，每次过节唯一的庆祝方式，大概就是听你来讨红包了。” “那也没办法啊，谁让你一天天那么忙，我若是再不提醒你，你连几月几号都不知道了该，有我这么准时的在，你开不开心？”汤晓晓嘻嘻笑着和吴迪讲着自己的歪理。 “开心，等着吧，一会给你发过去，最近是不是又穷了，”吴迪调笑着汤晓晓，这丫头为个隐形的土豪还不自知，每次都惨兮兮的和她借钱，真不知道红姨到底对她怀的什么心思。 “好的，也没那么穷啦，就是……”两人絮絮叨叨的聊了好一会，胡天海地的，这也是吴迪一个人时，独特的庆祝方式之一了。 等挂断了电话，吴迪看着窗外突然炸起的烟火，这番的闹，还真是差点就错过了。 恢复的安静，让吴迪更加愣愣的看着窗外，只是之前她都是看着下面的车流，这一次，吴迪选择了抬头，抬头看着那轮并不是很圆的月亮，人人都说中秋是团圆的子，可像她这样的人，又哪有家。 今晚似乎的格外的闹，吴迪看那清冷的月亮看的出神，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看着未知的一串号码，吴迪心里感叹了声，骗子真是过节也不休息，没去理会的铃声，响了一会便也自己停了。 可不知那电话到底是何人打来的，吴迪在他第二遍响起时，终于还是接了起来，一句“谁？“毫不客气的抛了出去。 “吴小姐，是我，我是栗阳，你在房间吗？”栗阳难得清晰地说完了话，只是外面似乎很吵，让人听得仍有些模模糊糊。 “有事吗？”对这个孩子，吴迪一直没想好要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每次以为再不相见，可又莫名的相遇这世间。 “我，我现在，在你宾馆的楼下呢，抱歉打扰你了，可是工作人员看着你房间没亮灯就让我自己打电话找你，我……我想和你说，中秋快乐，吴小姐，你，还在听吗？”栗阳似乎鼓了不少的勇气才讲完这些话，见吴迪久久没答，栗阳慌张地以为，他又一次搞砸了什么。 “你怎么找到这的？”吴迪不自觉的朝那楼下张望了下，果然在街道上找到了一个正大边打电话边朝楼上瞧着的男孩，看着那竟不陌生的影，吴迪也不知道她看到栗阳时的一点欣喜是怎么回事。 “我今天参加活动，主办方送了一些月饼，就给家里人分了分，然后董姨就告诉了我这，让我给你也送点过来，你现在在房间吗？为什么不开灯呢？” 第一百零五章 中秋（下） 董悦，吴迪看了眼手里的电话，虽然接触不多，但吴迪还是很清楚栗阳并没有撒谎，可是让吴迪还是不明白董悦的，董悦到底为什么老是把这个男孩往她这塞，难道她看起来像是喜欢年轻的？ “我在，你上来吧。” 吴迪轻声回了栗阳，却也只是喊他上来，对他最后的问题，还是选择了避而不答。 为什么不开灯？ 吴迪打开房间灯光时问着自己，可能是觉得没必要吧，或者，只是不想动，总不会是因为在等谁发现她，发现她在却不开灯，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她是不是需要帮助，总不会是在躲着全世界。 可世界，今晚好像对她格外，真的，过节了。 敲门声想起时，吴迪早已经在沙发上等了半天，刚才留了门，可栗阳老实的仍自己敲了几下。 “进来吧，”轻叹口气，吴迪并没打算为难自己这不多的客人，算上栗阳，这个房间来过的大概不超过五个，其中还要包括几个维修或者服务的人员进出。 “吴小姐，”栗阳看着半掩的门纠结一会，听吴迪喊他进去，这才伸手推开了那门。 房间里好像所有的灯都亮着，明晃晃的，一点不像刚才他在楼下看到的那荒无人迹的黑暗。 吴迪的长发懒懒的散在沙发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家太久，吴迪上一件半露的睡袍，外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臂弯，依靠在沙发上的子看起来柔弱无骨，一指纤细，还在缱绻的转动着那缕黑发。 好美，栗阳被吴迪大胆的着装吓了一跳，愣神几秒，立刻涨红着脸低下了头，深深弯下的头颅，沉的，连腰都折了几分下去。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吗？”栗阳十分歉疚的问道，而他的心里，也不再纠结那开不开灯的问题，比较如果依旧休息了，关灯也是正常的吧，即使时间还不算晚，可也没人规定要必须几点才可以睡觉。 “没事，”把软软靠在沙发里的子正了正，吴迪稍一偏头，看着止步在沙发后面的栗阳，刚才，他是不是还往后缩了一步，她很吓人吗？ “这，这是我送给吴小姐的中秋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栗阳磕磕巴巴的说完，一个装盒精美的月饼被他举在前，吴迪靠着沙发转过子面对着栗阳，这个红到挡都挡不住的男孩，忽然让吴迪觉得竟有几分可。 “董悦让你送来的？”手指在那绘着花纹的饼盒上跟着笔锋绘了几下，轻轻的戳点，让栗阳端着盒子的手，像是受不住如此的压力，微微颤动几下，不由得后退半步，让盒子离了吴迪那不安分的手指。 “咦，”虽然知道栗阳老实不经逗，可在她眼皮底下往后退，吴迪眉头微微一蹙，“你这是拿来送我的，还是拿来只为给我看看的？” “我……”栗阳难堪的看了眼吴迪，展露在眼前的大片雪白，虽然被遮掩在丛丛黑发的后面，可栗阳还是比如蛇蝎一样重新更低的落了落头。 “送，送你的，抱歉，”栗阳本想着往前给吴迪递过去，可是脚下如同生根一样让他分毫动弹不得，“对不起……” 栗阳的话让吴迪顿觉无趣，厌厌的坐回沙发，随意的指了个地方让栗阳帮她把月饼放过去。 “你哪来这么多抱歉对不起，”随意的话让刚把东西放下的栗阳紧张的抖了抖，手指划过那盒上的图案，凸起的花纹，凹凸不停的纹路摸上去手感确实不错。 “对……”习惯的，栗阳低着头又想要为自己的失败道歉，可是心里忽然想起，那人应该并不喜欢听他道歉，剩下的话，便闭嘴全部吞进了肚子里去。 “这月饼……你哪来的？”吴迪随意的拨弄着桌上的杯子，看了半天，那晶莹的红糖夺目的让她怎么也忽略不去。 “我……参加比赛，赢来的。”栗阳低声说着。 “很厉害啊，”吴迪把手里的杯子转了半天，喃喃的回道。 栗阳惊讶的看着用漫不经心口气说着夸奖之词，那话让他觉得总算对胜利有了几分的欣喜，只是，傻笨如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接下去那人的话。 “谢谢你，”吴迪好像总算在一堆的东西里想好了自己想要喝什么，轻飘飘的一声谢谢，在栗阳听来总觉得是有送客之意的，果然贸然前来还是打扰了吗。 “我……我先……”栗阳自以为明白了吴迪的意思，只是离开的话，就像那天他没有挽留一样，怎么也张不开口。 “对了，能问你下你上次到底是泡的什么吗，我买的好像总没有你泡的好喝，为什么？” 吴迪自己折腾半天，可摸着还是充满凉意的杯壁，原本想要喝下去的**顷刻间化作了飞烟，再也不见丝毫踪迹。 “上次？”栗阳下意识的重复着吴迪刚刚的话，上次？什么？“红……红糖啊，有什么不对吗？” 栗阳的话让吴迪也皱着眉思虑起来，是啊，到底是哪不对，可东西步骤都是一样的，但是味道，怎么会差别这么多。 “不知道，”吴迪端着那杯子闻了闻，也不知道闻到了什么便重新把杯子拿到了远处，“就是……不太一样，肯定有哪里不对，是哪里呢？明明都试过了……” 栗阳愣愣的看着好像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的吴迪，心中的怯懦，终于在吴迪把杯子扔进垃圾桶的时候动了动。 “我试试，”吴迪诧异的看着忽然拦住的她动作的手，那是用滚水调的，吴迪就想扔了那辣鸡了事，可那，很快便灼红了那接过的漂亮的手指。 那手指，指节分明，细白修长，一定是一双很注意保养的手，不过，感觉这附在她掌上的几点硬结，这些茧子，还真不像是该出现这么美好的手指上。 趁吴迪思索的空，栗阳已经把杯子捞回来桌上，看着被栗阳迅速收回的手指那红，一直刺着吴迪的眼睛。 “没受伤吧？”一瞬的心疼让无敌不自觉的把心中所想问了出口，可没等栗阳回了他那句“没事”，吴迪已经大声的骂了起来，“你傻了吗，那是什么东西你也敢碰，这手不打算要了吗？” 听着耳边忽然的谩骂，栗阳傻傻的睁着眼睛望向吴迪，那满目的无辜，更是看的吴迪连骂都骂不出话来，真是疯了，吴迪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不，不痛，”栗阳想收回被吴迪抓住查看的手指，那被人抚摸的触感，让他的脸色也越加的红润起来。 “哼，”那水的温度吴迪自己倒的自然清楚，虽然不是百度，可也没放多久，自己拿过的东西，她自己不在乎，却不是不知道，对别人是能伤害到何种成度。 “你说你是皮厚还是皮薄，薄的脸一红就停不下来，厚的水都给你烫不透。”恨恨的在栗阳掌心拍了一下，见真的只是微微的泛红，吴迪也总于放下了心。 紧张？吴迪听着栗阳被她讲的慌乱的辩解，心里，却开始一条条的质问着她自己，到底担心什么？那手指反正也不是她的，自作主张伸过来的也是那个傻子自己，为什么她会感到愧疚呢？ 愧疚……真是好久没有过的感受了，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别说了，”喝住栗阳那语无伦次的话，吴迪烦闷的揉了揉头，“你走吧。”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他不在，那这一切就又会重回寂静，然后，关上灯，安全又无谓的享受她自己的孤独，如此不就好了，也许从让他上来便就是错的。 “我……”被吴迪突然的决绝给吓了一跳，灰暗的色彩一点点占据栗阳的脸庞，吴迪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杯子，这种东西，果然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刚想要把那杯坏事的东西扔掉，一只手，已经代替她完成了。 从那手出现，吴迪便一直没反应，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倾倒的声音，吴迪这才知道，那东西，是被拿去厕所倒掉了，那哗哗的水声像是在冲击着一点点清醒的神智。 吴迪觉得自己，竟然好像又回到了那场龙卷风中，外面一片混乱，唯有他们在的那一室，安静的，好像连水开时那咕嘟咕嘟的声音，都能让人听得异常清楚。 倾倒声，冲洗声，脚步声，烧水声，搅拌声，还有，栗阳重新回来的把杯子放在她面前的声音，那杯壁与桌面的轻轻碰撞，糟乱的声音，吴迪第一次觉得是如此悦耳。 没错，是这个颜色，吴迪被那透亮的红深深地吸引着视线，不自的将那杯子握在手里，浅浅的酌上一口，那润手的温暖，适宜的甘甜，仍是那熟悉的，只是，味道，还是不一样。 “不是这个，”吴迪耍赖一样虎着脸把杯子放回桌上，这个味道不对，和那天的不一样。 “可……可……”栗阳也没想到吴迪竟然对那天的味道执着甚深，可是红糖不一样，味道本来就是多少会不一样，更何况，吴迪买的红糖里，含了一点点姜粉，自然口感上会有些姜的辛辣，至少，这祛湿效果还是不错的，而且对那时候的女生体也好。 那时候是什么，栗阳涨红着脸没好意思把话说完，吴迪看着好像被噎住一样的栗阳，向来看不惯拖拖拉拉的吴迪，立即朝栗阳吼了一声，“可什么可！有话快说！” 被吴迪一吓，栗阳眨了眨眼总算支支吾吾的把话说了个完整，“就是，你们女生那个的时候，还是喝这种对体比较好，那种普通的，只能帮人暖暖子，比不了这精心配置的，你……” 栗阳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吴迪解释清楚，只是他知道的该说的也都说了，看着吴迪在他脸上和那包红糖上摇摆半天，总算艰难的吐了一句，“谁和你说，我，我来那个了？董悦告诉你的？” “不是不是，”见吴迪问罪到董悦上，还喜欢这位亲戚的栗阳，立刻连忙帮她摆脱那污水。 “那你怎么知道的？”栗阳的话吴迪听的晕晕乎乎，什么这个那个，还以为董悦给他出的主意，没想到栗阳也护着董悦。 “我，看到袋子上写的了，”栗阳指了指桌上的红糖袋子，那上面写着“姜汁红糖”，“一般你们来事不都喝这个？” “是吗？”吴迪也分不清楚这种那种到底有什么不同，听着栗阳的解释，吴迪想了想问，“那你怎么知道，那事的！” 女孩子的那事，这看起来老实本分的男孩，没想到懂得比她还要多上一些。 “我，我以前，听我妈说的，她喝过这个。”栗阳脸色好像更红了几分，微低的头，竟让吴迪有了一种她正在犯罪的错觉。 “是吗，”喃喃的话终于没了之前的压迫感，栗阳悄悄的看了眼吴迪，这人傻乎乎的子还急，只是刚才，他好像确实问的不对。 “我想喝你上次泡的那种，”吴迪认真的看着栗阳，忽然的要求，吴迪本以为他这么久没答是要拒绝，毕竟现在时间也不算早了，现在要找一袋新的红糖并不好找。 可栗阳看了吴迪半天，见她确实有此想法，终于还是无奈的应了一声，留下一句话就跑了出去。 “你等我会，我去找。”栗阳的话还在耳边，那飞奔而去的影，让吴迪陌名生了几分感动，她值得吗？竟有人为她做到如此。 “董姐，你让栗阳过来的？”栗阳不在，吴迪却把电话打给了董悦，听着董悦迷迷糊糊，还有一个男音低低的催促，吴迪知道董悦应该是刚睡下。 “他还真去了，”董悦打个哈欠完全由着那嘴说着，“就是参加了个小比赛，听说拿了名次，正好赶上中秋就给他分了些月饼，不值钱的东西，看着那孩子送过来的心便也收了顺便提了嘴你自己一个人在宾馆，他还真去找你了。” 听着董悦的话，吴迪想要反驳的话还是被她懒懒的一声哈欠给阻了回去，烦闷的挂断电话，吴迪第一次连道别都没和董悦说上一句，而正迷糊着的董悦，等半天得了一条挂断的提示音，轻轻骂了一声，也继续躺回了自己人怀里睡着。 栗阳回来的比吴迪想的要早，看着那半袋红糖，吴迪都不知道他是从哪找来的。 “我附近没看到便利店，就问了这里的服务员，正好一个阿姨有带，便借我用用。” 没去在乎栗阳到底怎么弄到的红糖，只是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再次想起，等红糖水到吴迪手里时，熟悉的味道，让吴迪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比赛发的廉价月饼，董悦也不过时随口一提，这人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来哄她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可是栗阳竟然看着她一点点笑了，那么温暖，艳若骄阳。 “你喝吧，记得放一点然后水凉水搅一下，这个比那些酒要好。我……” “你要走了？”吴迪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可这话替他讲出来，似乎竟让她有了几分不舍。 “那个，我们还能在见面吗？”栗阳见话没说完又被吴迪误会，一句话抢出来，连吴迪都吓了一跳。 “见我干吗？”你还是离我远点才好。 “明天，在锦星福利院有场心演出，你能来看看吗？你一定会喜欢那些孩子的！” “为什么？”吴迪听着栗阳的话感到奇怪。 “因为，也许，你看到那些孩子，会感觉开心一点，我想，会有很多人想看你笑的。” 第一百零六章 意恐美人迟暮（上） 因为时不时的催促，汤晓晓和姜凤林总算是在十二点前到了俞晴和魏海辞所居住的小区，格丽天。 这是一所高档小区，仅从外面就能看到小区内精致的建筑和漫布的绿植，而且据说格丽天的房子，大部分都是一栋一户，所以只听闻，汤晓晓就不知道这个小区到底住了多少的有钱人，可开店能做到这么有钱吗？ 怎么她家也开店就没见这么多钱来换房子？ 因为门卫森严，值班的警员一看到出租车的靠近，早早就等在了门口，礼貌的问过好，知道了两人是来拜访的客人，稍稍对了下了备忘录，确定是汤晓晓和姜凤林两个后，满脸笑容的为两人打开了门。 “服务好棒，”汤晓晓流连的频频回头看着刚刚那笑容满面的警员，那样的服务，真的可算做到了宾至如归。 “你喜欢这？”姜凤林把汤晓晓老是往后看的头摆正，这丫头多少年了还这么好哄，仅仅给了个笑脸，竟能让她如此念念不忘。 “还不错吧，”汤晓晓蹦蹦跳跳的在路上走着，这里的安静，整洁，还有路过邻人表露的友好，这难道不是理想的安居之地吗？ “不过我还是喜欢我家那老院子，”汤晓晓把两个放在一起好好的比较了一番，虽然这里很接近天堂，可她真正的天堂，到底还是在那十几年的老院里。 “想家了？”姜凤林由着汤晓晓带着他的胳膊一步一晃，虽然被汤晓晓那欢快的步子摇的厉害，但姜凤林也只是把握住的手，更紧的抓在了手里。 “嗯，一直没给我妈和白叔他们打通电话，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汤晓晓并没掩饰自己的担心，相反，她也一直在找机会想问问那两个人的况，不过想来他们两个人在外面，姜凤林也不会知道比她更多的况，所以若不是提到了，汤晓晓本不打算和姜凤林现在讲这些。 “我有他们导游的电话，应该是国际的，一会你可以找他问问。”姜凤林低声哄着看起来有些失落的汤晓晓，而忽然听闻有了希望，汤晓晓终于放下了一件不小的心事。 高昂着那重回的笑脸，汤晓晓一跑一跳的拉着姜凤林往b11号找去，a区和b区的房子布局大致相同，稍稍不同的也只是个别的房屋朝向，洁净的街道十分喜人，一步步踏在上面，连行路人的心都能好上几分。 “你去过师姐家吗？”眼看已经进入b区，越是靠近，汤晓晓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两人，几人说熟也不过见过几次，而昨天见面，汤晓晓就不知道还和他们说些什么，如今再见，怕又是尴尬。 更重要的，汤晓晓昨天不知道姜凤林和这两人有如此深厚的渊源，现在知道了，更不想因为她的粗苯，让姜凤林在那两人面前失了面子。 “嗯，不用担心，”姜凤林看着汤晓晓越发不自在的模样，相处这种事，还是要看个人的，“就像是去普通朋友家做客就可以。” “哦，”闷闷的应一声，忽然想起的一事，让汤晓晓一时间大惊失色，“糟了！” “怎么了？”姜凤林奇怪的看着站住脚步的汤晓晓。 “我们，那房间还没退呢！完了完了，现在几点了，肯定来不及了！”汤晓晓脾气起的急，忽变的脸色，看着近在咫尺的b11和来路左右不定，“完了完了……” 汤晓晓的声声念叨就姜凤林自然听得清楚，她所但心的，也已经是无可奈何的事，不过，“刚才他们给我电话时，你没听到吗？” “打电话？”汤晓晓愣愣的看着姜凤林，酒店那边有打过电话过来吗？ “你啊，刚才他们找不到我们就打电话来问了，你到底在看哪里，竟然连我接没接电话都不知道，不用担心的，我让他们续了一天，东西不会有事的。” “可我们，下午不是就要走了，”没控制住的声音大的吓了汤晓晓自己一跳，缓缓压下自己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都问了出来。 “嗯，可过了十二点，就是算另一天的，再说你也需要休息会吧，多一天就多一天。” 姜凤林无所谓的话听得汤晓晓心里很不是滋味，都是她贪玩才让来两人差点误了时间，现在多花了钱不说，刚才竟然因为太过注意警员的cāo)作都没注意姜凤林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人又会怎么折腾她。 “那我们，现在进去？”被姜凤林引着两人很快便到b11门口，看着那金色的标牌，挂在白色的墙体上绚烂夺目。 “嗯。”时间被两人一路墨迹去了不少，轻轻的扣响那素色的木门，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心里愈加的紧张起来。 两人静静的在门口等着，本以为会很快有人过来开门，可没等到开门人，反倒是先迎来了一声暴喝，“坐那等着。” 魏海辞的声音，汤晓晓被那声音吓得往姜凤林后缩了一缩，也不知道是不是汤晓晓的错觉，她总觉得，从昨天那久别后的第一面起，这个男人的脾气，实在比着那几年前是涨了不少 安抚的在汤晓晓抓着他胳膊的手背上拍了拍，声音落下后不久，咣的开门声，立刻让汤晓晓随之瞪大了眼睛。 站在门后的，是与那力道极为不符的萌趣男人，看着真穿一挂黄色皮卡丘的围裙，右手好像还拎着锅铲的模样，汤晓晓憋了好久才嘴边的笑憋了回去。 “来了，”粗矿的声音随意至极，若不是魏海辞把门口打开让出道来，汤晓晓总感觉他不是来开门，而是拦门。 一条短短的小廊走过，汤晓晓极力的克制自己肆无忌惮的看着陌生的环境，这个家，布置的倒很具古代风，但这风格，还是被一堆各式各样的布偶冲剂的一塌糊涂。 “凤林，晓晓，你们来了！”几人走进客厅时，俞晴已经站在沙发旁边朝门口的方向张望着，看来有人并没有好好听刚才的警告。 汤晓晓笑着应了一声，像是先有遇见一样，稍稍侧开了道给跟在她后面的魏海辞让路，目光一直盯着那黑着脸一步步朝俞晴bi)近的男人，汤晓晓心里咯噔的为俞晴吊起了心思。 “他们……”悄悄的和姜凤林问了一句，相比较汤晓晓的担心，姜凤林反是一派习以为常的模样，淡定的低头拍了正皱着眉的汤晓晓两下。 没事吗？汤晓晓狐疑的看着已经对上的两人，明明都是不相让的脾气，真是难为竟然能夫妻一起生活这么些年。 “你老老实实坐着不就好了，”魏海辞又气又无奈的想把俞晴压回沙发继续坐着，可俞晴已经撅起的嘴巴，很明显对魏海辞的话并不认同。 “我总不能就围着和沙发两个地方转，我又不是瓷娃娃，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俞晴轻咬着下唇，语气里浅浅的哀怨让人分外怜惜，被那声音勾的汤晓晓很想上去劝他们不要因为这点小事争吵起来，可只动了分毫，微倾的子就被姜凤林用力压了回去。 “你是不是瓷娃娃，你比瓷娃娃金贵多了，我为什么你不知道吗，你换个人搁这，你看老子搭理她是想上墙换是拆瓦。” 被魏海辞似真似假的声音逗的连汤晓晓都脸红的想笑，而俞晴似乎习惯了魏海辞这不着调的样子，只是浅浅一个白眼飞过，也就随了魏海辞的心思，借着他的力道缓缓坐回了沙发上。 埋首在姜凤林温暖的前偷笑两声，等汤晓晓被就姜凤林拍起来时，魏海辞只留给她一个莫名的眼神就离开了。 傻傻的用眼色询问了下姜凤林，见他轻摇了摇头，汤晓晓也紧紧的闭起了嘴巴，再不敢放肆。 “我去看看魏哥那还有什么要帮忙的，你们先坐，”姜凤林松开汤晓晓，没等汤晓晓完全反应过来，人已经追着魏海辞的脚步远去了。 走了？那她怎么办？ 汤晓晓诧异的看着竟然把她一个留下的姜凤林，那连回头看看都没有的男人，实在绝的厉害，竟然把她一个人放在这，她该怎么办才是？ 对了，汤晓晓这才想起，此时屋里还有一个的，慢慢的抬头看着正坐在沙发上笑盈盈看着自己的俞晴，汤晓晓勉强的笑了笑，心里好好给自己鼓了鼓劲，这才敢对俞晴也回了一个笑去。 “晓晓，不用这么拘谨，过来坐啊，”俞晴伸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子，汤晓晓心里纠结的看了几眼姜凤林离开的方向，确定没有任何人能帮她的时候，汤晓晓还是无奈的挪到了俞晴的边坐下。 “师姐，”汤晓晓乖巧的唤着人，不知是不是受了魏海辞和姜凤林两人的影响，汤晓晓现在也觉得俞晴比一个瓷娃娃还要脆弱，只要俞晴有任何动作，汤晓晓都免不了精神顷刻紧绷起来晚，唯恐俞晴在她的看护下发生什么意外。 “连你也觉得我是个废人了？”俞晴看着汤晓晓眼里的紧张，这紧张从何而来，俞晴也不是不清楚，可被魏海辞关在家里以后，朋友走动的少了，反而格外盼着有老友来找她一聚，可那些人一个个惊讶的样子，又让俞晴感觉很不舒服，实在矛盾。 “不，不是，”汤晓晓被俞晴的论断吓了一跳，她是担心她，可也没至于觉得她是个废人这种地步，若是可以，汤晓晓倒是想带俞晴出去转转，刚才他们来时，看到草地上来了许多的小花，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景色还是颇为悦目的。 “逗你呢，别当真，”汤晓晓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俞晴反倒洒脱的一笑，几个字讲出来总算让汤晓晓好吊起的心落了一些。 “你们这是要去哪？苏扬？”俞晴一点不意外两人的到来，伸手握着汤晓晓的手掌，小小的手，被她如同一个珍视的玩具一样拿在手里抚着。 “听他，他说，好像要先去龙山一趟，然后再去苏扬，”汤晓晓诚恳的回答着她知道的一切，好像对俞晴已经彻底的放下了心，“应该是这样的吧。” 对姜凤林的心思，汤晓晓往还试着猜上一猜，可最近越来越看不懂的太多，汤晓晓更是懒得再去猜测姜凤林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好，”俞晴被忽然的声音引得朝厨房侧了侧头直到声音弱了下去，这才有些羡慕的看着汤晓晓说，“凤林是个好孩子，他既认定了你，那你们就执手把这一生一起过完过好，那便已经着实不易了。” 听着俞晴语重心长的话，汤晓晓似懂非懂的随着俞晴抚着她手掌的摇摆晃动着，这才几个月，连手竟然都肿了起来。 看着纤巧不复的玉手，汤晓晓心里慨叹了声女人不易，为人母更是不易，“只要能像学姐和魏哥一样就好了，我也不求太多。” 两个人，能彼此相相扶一世，这种天大的福气，才是她在想要的。 听到有人竟然羡慕她现在的生活，俞晴苦笑一下，“我们，哪有那么值得羡慕的，你不是也看到了，总是要争，要吵的。” “可魏哥还是着你的，”汤晓晓瞧了眼那厨房的方向，“因为太了才那么害怕，你要是出什么事，可让他怎么活啊。” “哈哈哈，”似是被汤晓晓的话逗的不轻，俞晴撑着腰咯咯笑着，“其实，离了谁不都照样要过，实话告诉你，我总觉得我是过不去了的，等她落了地，我这辈子，也就该到头了。” “不可能，”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汤晓晓等俞晴话没说便反驳了回去，“学姐你不要乱想，魏哥他不会让你出事的，还有，还有医生，现在那么发达的医疗条件，一定不会让你在她刚出生的时候离开的。” “你一定会活的很久，活到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和你一样找到自己的幸福，”汤晓晓慌乱的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话说完，看着俞晴笑望着她的模样，汤晓晓一股悲伤由心尖升起，喃喃的仍然在反驳这俞晴，“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可人总会死的，就算不得圆满，这也是各自的命数，不必在意，”俞晴也不知这些话藏在了心里多久，那漠然无谓的语气，像是在谈论着今天哪一道菜更好吃，可她不知道，那浅浅的话，已经飞到了最不该听得人耳朵里去。 “魏哥？” 姜凤林看着魏海辞端着一盘菜愣愣的站在厨房门口，刚才他在负责善后，总算把一桌子的最后一道做了出来，可魏海辞，竟然端着那菜，面色沉的堵在了门口，似是半点起反应也不曾有的样子。 “你没事吧？” 第一百零七章 意恐美人迟暮（下） 汤晓晓不敢相信的看着竟然是带着几分浅笑说出此般话来的俞晴，明明过着让所有人羡慕的生活，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年轻就已经坦然的接受了死亡。 “那……那……”汤晓晓想去反驳俞晴的想法，可让汤晓晓没想到的，她其实是信了的，就像她找不到丝毫挽留的俞晴的方法，一个为了孩子连命都能放弃的女人圈，汤晓晓不知道这到底叫傻还是疯狂。 “那我们不要她了，可以吗？”不值得，至少汤晓晓此刻觉得，如果为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竟然要放弃整个世界，那这个孩子来到这世上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要让她从一出生就背上这么沉痛的真相。 “她不一样，”俞晴握住汤晓晓下意识握住的拳头，她本不应该和客人说这些的，可有些事，却还是要拜托汤晓晓和姜凤林来帮她照看了。 “不……”汤晓晓固执的反对着俞晴说的每一个字，辩驳不过，讲出口的，就只剩了一个“不”字。 “晓晓，等有天你和凤林结婚了，你就会知道，从那天开始，便一直期待着能诞下一个联系着你们两个人血脉的孩子，她是独一无二的，更是无可替代的。 如果可以，我也很想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可个人的命数，到底是不可测的，所以，我……我是想说……如果我真的只能到此为止了，我希望你能代替我，看着她长大，看着她找到她的人。” “魏哥，他知道吗？他如果知道，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冒险的，你没告诉他，对不对！” 汤晓晓惊慌的从俞晴的肚子上抽开手，那隐隐跳动的生命，原本应该是带来幸福的天使，可现在，汤晓晓只觉得那是一个食人命的魔鬼，一个大概只被她母亲一个人着的孩子。 “我……”俞晴很明白汤晓晓的害怕，看她瞪圆的眼睛，本是想要安抚一下被吓到语无伦次的汤晓晓，可姜凤林的声音，没等她开口，便远远的传了过来。 “在聊什么，开饭了！” 俞晴似是被那声音喊的愣了一下，看着端着盘子在餐厅摆弄的姜凤林，终于还是化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来，“凤林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上次你大显手的时候，已经很久以前了吧。” “哈哈哈，晴姐，你要想吃，我改天专门给你做一桌，不过今天我可不敢抢功，这都是魏哥特意为你准备的，你看看，每一道都是你喜欢的菜色。” “哎呦，你这小子，说了多少回，也没见你给我做过正经东西拿来尝尝，你魏哥那点手艺，吃了这么些年，早就吃腻了，还指望你来给我换换口味呢，你倒好，又偷懒了吧！” 姜凤林一边摆着筷子，一边嘻嘻哈哈的和俞晴两个闲聊着天，汤晓晓满腹心事的看了眼还笑的如此开心的俞晴，如个木偶一样的呆板的扶着俞晴起朝餐厅走去。 弄完桌面，姜凤林也看出了汤晓晓的不在状态，刚才的话，他隐隐的也是听了几句，可姜凤林也没想到，最后会听到那样的对话，担心的看了眼还在厨房门口愣神的魏海辞，见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站着，只好自己朝俞晴两人走了过去。 汤晓晓看着代替自己走到俞晴边小心护着的姜凤林，傻傻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她还扶着一个幸福的女人，可那个女人竟然告诉她，她的时间，不多了。 “老魏，你怎么自己先坐下了，客人还都站着呢！” 俞晴有姜凤林给她借力，行走的速度比汤晓晓扶着时快了一些，可等她走到餐厅时，魏海辞已经一脸沉的坐到了座位上，手边一把散乱的碗勺，显然是直接被人给丢在了桌上。 “没事，”姜凤林安慰的朝俞晴笑了笑，扭头示意跟过来的汤晓晓把那些勺子一个个分了，可等汤晓晓一靠过去，魏海辞像是疯了一样，蹭的一声站起子，狠狠抓过那一把勺子，径直擦着汤晓晓的肩膀绕了过去。 “我……他……”汤晓晓不知所看向姜凤林，这两个人太奇怪了，进门前还说什么就像去自己老朋友开一样就可以，那，她，这，现在该怎么办？ 扶着俞晴缓缓坐下，姜凤林安排下汤晓晓的位子后，也没说话，只是跟着俞晴一起看着分完一圈又回了厨房的魏海辞。 不吃了吗？汤晓晓也跟着看，可魏海辞进去就没了声音，本以为没事了马上也该出来了，可就像在门口一样，人没等来，一声不知道什么被摔碎的声音，“啪”的一声，就吓了汤晓晓不自觉哆嗦了下。 偷偷朝姜凤林的边靠了靠，汤晓晓奇怪的看着还是面无表的姜凤林，这么诡异的氛围，她好像被骗了啊，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先打听清楚这几个人的恩恩怨怨，那至少现在不是满头雾水的看三个人演默剧。 “我去看看魏哥，”姜凤林想要起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可俞晴直接挥手示意姜凤林安稳坐着，眼看俞晴却是不想他多加掺和，姜凤林也便熄了那心思。 “老魏！你拿个醋要这么久吗！”俞晴张开嗓子喊着，不过那句话，却是让汤晓晓和姜凤林两个都愣了愣。 似乎俞晴的叫喊有了效果，没多久魏海辞真的拎着一瓶看上去就让人牙酸的瓶子走了过来，汤晓晓目不转睛的盯着终于看起来正常些的魏海辞，这人总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辣椒没了，”刚坐下，魏海辞便淡淡的说了一句，俞晴看着被人推到她面前的那半瓶香醋，吞了吞口水，还是把眼睛转向了魏海辞的位置。 “吃完在收拾嘛，都在等你，凤林他们下午还有事呢，”俞晴的温声细语，总算让魏海辞稍稍坐正了子，“来，你们两个都别客气，尝尝，这可是老魏和个老师傅学的，费了不少功夫呢。” 汤晓晓点头笑笑应合着俞晴的好客，握在手里的筷子，被满桌丰盛的菜色深深的迷住了眼，一个个色香俱佳，让人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道吃起。 每一道菜，味道其实还是不错的，如果非要讲个一二三四，汤晓晓觉得，有些菜酸的莫名其妙，更奇怪整桌菜少有不泛酸的，可看看俞晴竟然还要再沾一番醋汁才能下咽的样子，汤晓晓深深地觉得，她应该是是又被秀了次恩，这真的是照顾客人的味道吗？ 汤晓晓给自己好好灌了一口放在手边的绿茶，口里那吃的一阵阵酸，这才总算是被冲淡了很多，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其他三人的脸色，一个个纹丝不动的样子，更是让汤晓晓觉得羡慕，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吃不了酸？ 这可能是汤晓晓吃的最安静的几顿饭之一，一整餐下来，除了俞晴和姜凤林会有几句交谈，魏海辞直接如同无视了他们两人的存在一样，昨天明明还能聊几句来的，今天的态度之谜，让汤晓晓怎么想都觉得不简单。 可被拉入了这样的一个小世界，想要出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了，吃完饭魏海辞自觉的去洗了碗，本想跟过去帮忙的汤晓晓刚站起来就被俞晴又拉到了边，小心的和姜凤林一左一右的扶着俞晴，汤晓晓知道俞晴是为她好，可每次一面对俞晴，汤晓晓都怕极了她肚子里的那个。 姜凤林很会找话题，没几句就逗的俞晴笑了好几次，看着俞晴撑着一副受不住了的样子，汤晓晓被姜凤林逗的想笑，又格外担心着俞晴的肚子如何。 坐了没多久，如果真要下一个定义，就是他们两个的任务，大概就是陪着俞晴等魏海辞收拾完，然后来把俞晴接去午休，不过差点又吵起来的两人，最后还是在魏海辞的退让下达成了共识。 “若是没事，要多来看看我啊，”俞晴拉着汤晓晓的手依依不舍的道着别，可汤晓晓其实一直没明白俞晴为什么那么喜欢她，记忆里她们其实并不熟，可好像每次见到这个女人，她总是对她格外。 本以为会拖拖拉拉好久的话，在汤晓晓终于敢摸摸俞晴肚子的动作上一下去了好久，站一边不知道聊什么的两个男人，一回来，就看到了正低低交谈的两人。 有了魏海辞的支持，俞晴的脸色放松不少，汤晓晓想，应该是站这么久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只是被姜凤林拉着走出几步以后，回头看着那b11，门廊下有一个女人，还站那朝他们挥着手。 看着那渐渐模糊的影，汤晓晓忍不住想，见他许是在自己家的缘故，俞晴比昨还要活泼些，稍稍的浮肿不减昔风采，浑圆的肚子，更是让她整个人都笼着一层独属于母亲的光辉。 “我们，还会来吗？”汤晓晓认真的问姜凤林。 “我还以为你不会想来了，”姜凤林对汤晓晓的话也感到了一丝诧异，之前的汤晓晓，看起来并不适应那有些怪异的氛围，所以，姜凤林真的没想到，离开后的第一句，汤晓晓会有如此一问。 “他们两个人都很奇怪，”汤晓晓低着头看着自己为了跟上姜凤林一蹦一跳的步子，之前俞晴同她讲的话，汤晓晓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姜凤林也知道一下，可那话题，每次想起还是让汤晓晓感觉很沉重。 “可他们，都是好人，”汤晓晓给自己找着再次到来的理由，姜凤林浅笑着在汤晓晓的头上揉了揉，力气之大，引得汤晓晓不满的撅着嘴角。 “是啊，都是好人，”姜凤林也去回头远远的看了那房子一眼，只是，有些事，大概永远都不会饶过这旧事里的相关者了。 送走了汤晓晓和姜凤林，魏海辞之前缓和不少的脸色，一下又的可怕，小心的托着俞晴笨重的子回到屋里，感觉到魏海辞的不对劲，俞晴也叹了口气，坐在上看着在柜子里翻找被子的魏海辞，喃喃的问了句，“你都听到了？” 那话，本来俞晴打算过阵子再告诉汤晓晓的，可，她的时间，不许她等这么久了，所以，今天的话，有很多是故意讲给另一个人听的，只希望，她还在的子里，能让他彻底的解开心结罢了。 “薄的那拿去晒了，先盖这吧，晚点我过来关窗户，你睡醒喊我就好了，若是哪里不舒服，也告诉我，还有，我今天看了个小玩意，很像一种传讯铃，不过不好看，你应该不喜欢，改天我给你做个你喜欢的样子，这样你不管在哪，我都能找到你了。” 外人走了，魏海辞的话又变的多了起来，俞晴靠在头安静的听着那人一边铺一边不停讲着的话，话里，一句没提她刚才问的事。 “老魏，”俞晴叫住非要把不和尺寸的被子完整铺过整个单的魏海辞，如此孩子气的较劲，看的俞晴愈加的心有不忍。 被俞晴一喊，魏海辞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多么可笑的事，颓败的扔开那怎么也不合适的被子，一声比一声更重的粗气，一下下拍击着屋里的安静。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如果早知道她体根本没好完全，就算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魏海辞也没想要拿俞晴的命来交换那个后代，不过是个孩子，她怎么敢！ “可我想要啊，最近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早的给你留下个孩子，你恨不恨我，跟着我去了那么多地方，我却连个孩子都没给你留下。” 俞晴的一边说一边自己着肚子艰难的往上抬着腿，试了两次未果，终于还是伸手拉住了只顾一个人跪坐在上的男人。 “腿麻了，”和刚才完全不同的话，让魏海辞觉得他们还是以前的样子，可看着原本灵巧的俞晴，现在自己上个都费劲，一阵心酸又让魏海辞少有的红了眼睛。 “对不起，”帮俞晴上了，魏海辞原本想的千言万语终是换成了一句弱弱的对不起，此刻，在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原谅自己。 “你哪有对不起我的，老魏，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最幸福的事，生下这个孩子，是我最后的心愿，虽然以后我可能不在了，可这个孩子，会代替我一直陪着你的，这是我的心愿，你不必如此自责也不用如此在意的，只……”只要你别把对我的怨都撒在孩子上。 俞晴一直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轻快一些，可魏海辞并没给她说完的机会。 “说什么不必在意，你可知我多难受，这一辈子就我们两个又怎样，为什么你非要把我丢给别人，为什么？俞晴，我魏海辞在你心里，就这么容易割舍吗？” 素里最为强硬的男人，第一次在俞晴面前哭的格外狼狈，这个女人，这个他此生最的女人，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一个人抛在原地，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他魏海辞，真正在乎的到底是什么吗？可他又能说她什么呢，傻吗？若不是为了他，她又何苦做这样的选择。 “别走，我只要你，答应我，答应我……” 第一百零八章 安知几人误 真是一场不愉快的聚会。 汤晓晓默不作声的跟着姜凤林两人回到酒店，因为一串莫名其妙的事袭来，刚踏进酒店，汤晓晓便觉得一股深深的疲倦，再也掩藏不住了。 “啊！”发泄一样的躺在上翻滚了两下，汤晓晓坐起来直直的看着又要往浴室走的姜凤林。 “我和你说点事呗，“汤晓晓想了又想，那件事果然不是她一个能搞定的，自从知道以后，压在心里让她别提有多难受了。 听到汤晓晓和自己说话，姜凤林把刚脱下来的外挂在墙上，这回来的一路上，汤晓晓的心事完全就写在了脸上，而且在俞晴家里时，整个人就有些魂不守舍的，现在她愿意和自己说说，姜凤林略一思索，还是忍住了想先去洗一洗的想法。 “说，”轻飘飘的一个字，汤晓晓看着忽然凑在她边的姜凤林，虽然是要和他说事的，可汤晓晓也没想到，姜凤林竟然选择紧贴着她坐过来。 眼看着靠着自己都没十五厘米的脸，汤晓晓心里忍不住好一阵诽谤，这人靠这么近，根本没想让她好好说吧。 “你怎么脸红了？“看了半天，姜凤林也没等到汤晓晓开口和他说什么，只是看着汤晓晓越来越红的脸，一个得逞的笑还是dàng)在了那唇角间。 “我，我！你！”被姜凤林一提，汤晓晓慌忙的就往后撤了一段，直到两人拉开距离，这才两手捂着自己发烫的脸，愤恨的看着又欺负她的姜凤林，“你到底听不听啊！” “听，”姜凤林为表示他不再捣乱的良好认错态度，自觉地那朝汤晓晓压过来的子往回了，“你说。” “就是之前，你和魏哥在厨房里的时候，师姐和我说了些奇怪的事，”汤晓晓也不知道该从哪给姜凤林讲这个她到现在都有些懵的事，左右想不明白，索直接从开头讲起。 随着汤晓晓的话，姜凤林的记忆也回到了那时候，那一段，他在厨房门口，和魏海辞一起隐约听到的一段话，“嗯。” “师姐和魏哥，他们……必须要那个孩子吗？”轻叹口气，汤晓晓本来要把那件事直接讲出来，可到了嘴边，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就那么平淡无奇的把它讲出来。 “晓晓，”姜凤林沉默一会，一改之前玩闹的模样，认真的对汤晓晓说，“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可……可如果那……”那会让一个人永远的离开，他们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呢？ “下次，不要再因为那个孩子想这么多了，”姜凤林从上坐起来，似乎不想再与汤晓晓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 看着姜凤林转过的背影，汤晓晓轻咬着下唇，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可有些事，哪里是说不去想就能不去想了的，“亏你还和师姐那么好，你可知道……算了算了，我还是问问吴迪有什么好办法吧，她……” “汤晓晓，”听到汤晓晓竟然还要打那孩子的主意，姜凤林面色难看的低喝了一声，“我说了，这件事你别管了。” 正满腹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汤晓晓低垂着的头，被那声音吓得立刻抬了起来，听着姜凤林满是无奈的话，他竟然说让她不要去管，那个臭小子再重要，难道还没有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重要吗！ 不可理喻，汤晓晓听着那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刚才的事让她越想越觉得生气，他还都什么都不知道呢，竟然就能让她撒手不要去管，真是人前做的百般笑，事后空留凉薄心。 这股气，一直到姜凤林洗完出来汤晓晓都没和自己好好的和解，背对着姜凤林躺在上，连子都紧紧贴着边不肯离中间那宽敞的席位稍稍近上一些。 眼睛死死盯着对面那被风许许吹动的窗帘，后的声音一点一点的传进汤晓晓耳朵，睁着的眼睛，再怎么闭的死紧，那溜溜的灵动，根本就不是一个已经进入梦乡之人该有的。 他竟然都不和她说话！汤晓晓压着心里涨着的气，他们怎么就忽然变成这样了？他们，这是吵架了吗？ 感受着的另一边被人轻轻地压住，汤晓晓只能安慰自己姜凤林只是认为她睡着了才没有同她说话，可即使这般安慰自己，汤晓晓还是被那气憋的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那处也已经不在发出半点的动静，沉寂的房间，忽然让汤晓晓觉得有几分可怕。 现在转过去，姜凤林应该看不见吧，反正他也该睡着了，再说，谁睡觉还不翻个，大不了闭着眼睛，自我心理建设一番，汤晓晓再一次给自己好好打了打气，这才用预想了很久的那标准的“睡着的人”才会有的翻动作，状若无意的就把子翻了过去。 一下忽然正面姜凤林，汤晓晓心里的小鼓砰砰乱响，刚才背对着自己做什么他也看不到，现在好了，若是他没睡，看到她竟然转偷看他，一定丢人死了！ 睁，还是睁？本来这一个简单的问题，被百转千回的过了两遍，汤晓晓完全相信，这就是一个生死难题。 不然，用手挡一下？反正就看一眼？姜凤林肯定也以为她睡着了，对！ 说干就干，汤晓晓闭着眼睛，好像睡觉不老实一样，晃了一下就把两手乖巧的摆在了枕边，为防止动作太大把姜凤林弄醒，汤晓晓还煞有其事的等了好一会才悄的睁开了一只眼睛看看况。 没睡！虽然没看清，可汤晓晓看过去这一点还是没看错的，刚才姜凤林确实是睁着眼睛的，难道发现她了？她表演的不好吗？他是一直没睡还是刚醒？ 多久了，他就一直这动作没动过？汤晓晓微蹙下眉，另一边的动静她可是一直注意的，是她过懵了？到点了？ 忐忑的心一直跃动不停，心里长吁短叹过后，汤晓晓还是偷摸的睁眼冲姜凤林看了过去，本是打着发现就发现，大不了说她睡醒了，可直到汤晓晓看了许久姜凤林都没发现她，汤晓晓这才注意到，姜凤林在看的，竟然头上那再寻常不过的一块白顶。 顺着姜凤林的目光看了几眼，汤晓晓完全看不懂这到底有何不同，可是姜凤林那一副完全着迷于此的样子，又让汤晓晓觉得那并不普通，可能，不同的，只是那观者的心吧。 此刻的他，在想什么呢？ 知道姜凤林其实根本看不见她，汤晓晓的动作也不再遮遮掩掩，大睁着眼睛，肆无忌惮的看着出神的姜凤林。 若真要比较，汤晓晓其实不喜欢沉默的姜凤林，那个样子的他，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在他心里藏着，而这种认识，让汤晓晓每次想起都会心很不好。 “你！你看什么呢！”一晃神的功夫，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让思绪飘得那么远，这种惊讶，还没来得及好好思量一番，回神时，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歪着头，正看着她的姜凤林，这种惊吓，顷刻就赶走了那一点的讶然。 这算恶人先告状吗？汤晓晓吼完才发现，这话由她说出来，还真是经不得推敲，尤其姜凤林那如能看透一些的眼睛，总让汤晓晓觉得有种轻笑在里面萦绕着。 “睡醒了，就起来吧，一会该误了车了。”姜凤林没答汤晓晓的话，那种沉默，幽幽的眼神，看的汤晓晓几乎想要落荒而逃，随意的找了句什么抛出去，汤晓晓转过头再不肯多看姜凤林一眼。 收拾东西很快，两人过来这边带的东西大都留在了念亭那边，等真的出发时，也不过一人一个行李箱，加上汤晓晓一个随的小包而已，在门口等着姜凤林退房，汤晓晓还是绕不过心里那一个弯去。 姜凤林买的五点多的票，虽然到了龙山已经是晚上了，可龙山到底是姜凤林的地头，汤晓晓反倒不担心流落街头这事，只是一阵郁闷总是不肯散去，让汤晓晓看姜凤林也实在不顺眼。 这男人竟然还不理她！ 一路少有的无话，难得姜凤林没有看那本厚厚的破书，可也同样没和汤晓晓说点什么，两人偶尔无意的碰撞，都在汤晓晓的回避下保持着尴尬的沉默。 说话啊，每次汤晓晓都一边边悔恨的气恼自己的不争气，但又总觉得，这事明明姜凤林的不对，为什么偏要她先低头，何况，之前在酒店，就是她先开口说的话，难道这男人还要她先认错吗？ 真是……越想越生气，气的汤晓晓一到站连等一等姜凤林的心思都不知丢去了哪里，车门一开，立刻拎着自己的行李和包，一个人就走出了出站口。 “他……有跟上吗？” 看着一起拥向出站口的人潮，这个地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陌生的，忽然的无力层层包裹着人群里忽然站住脚步的汤晓晓，在这个城市，她不过人连车都不知道在哪做的外来人。 管他呢，汤晓晓暗暗在心里安慰这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把希望寄托在姜凤林上，她只要找到标识牌就可以了，不然，也可以问这里的每一个人，总有办法的出去的，姜凤林，才不是她唯一的选择。 “走这边，”正打算抬步先往前的汤晓晓，看着忽然跟过来的高大影，那顺手接过她行李的自然，就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是，就是发生了啊，汤晓晓闷闷的在心里想着，那种事，怎么能就这么当做没发生一样的任他过去，他们是在吵架啊，虽然最后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认真。 “来啊，”姜凤林前面走了两步，见汤晓晓竟然没有跟着他往前，回头逆着人潮看着停留在原地的汤晓晓，一阵心慌让姜凤林快速的低下了看向汤晓晓的眼睛。 “我……”姜凤林看着站到自己眼前那一双灰绿色的运动鞋，这还是汤晓晓帮他买衣服时一起买的，如水的往事一件件袭来，让姜凤林更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来让一些不开心的事，如今晚的风一样散去。 “走哪边？”汤晓晓淡淡的作右看了眼两边的通道，人群就是在这分流的，可是对这一无所知的汤晓晓，还是分不清两个路口到底分别通向何种的世界。 跟着姜凤林往外走，一个比一个慢的步子，落在他们后面的旅客也越来越少，炫目的霓虹已经隐隐能看到了，等到了这外边，她又该去哪呢？ 轻叹口气，虽然知道姜凤林并不会那么对她，可汤晓晓还是忍不住往哪方面想着，想着自己因为和姜凤林吵架被凄惨的赶到大街上，面对车潮人海，一个人，竟被那苦味涩的笑了出来。 真是丢人，汤晓晓骂了自己一声，她汤晓晓若是那害怕被抛弃的人，又何苦跟着姜凤林来这龙山，她去过的地方不多，但也是自己混过社会的，而且，没有这个人的子，不也照样过去了。 “哥！哥！这边！” 胡思乱想永远是汤晓晓避不开的难，每一次，都会想上很多，对的，错的，那就像一本写不完的书，一点点记录着汤晓晓在风雨中的成长。 被当女子用出众的嗓吊高声叫回了神，汤晓晓还想问声这是谁家姑娘如此可爽朗，但当姜凤林竟然高摇了摇手臂以作回应，汤晓晓发现她忽然笑不出来了。 真就见家长了？这么快？ 那女子从看到姜凤林的影就一直在站台上高声的欢呼，虽然那声音很可，可那人是姜凤林的妹妹，这个现实，还是让汤晓晓一时难以接受。 “荣荣，不是说不用来了，我们自己打车回去，这么晚怎么还一个人在外面。”对姜凤林的话，那可的女子心虚的吐了吐舌头，粉粉的小蛇一闪而过，连汤晓晓都对这女子喜欢不少。 “我这不是激动吗，哥，我可告诉你，我完全没和爸妈说你要带嫂子回来这事，怎么样，够义气吧，我都和你说了我嘴是最严的。” 汤晓晓看着在一旁聊天的兄妹，这种场面她也是第一次遇见，不知所措的尴尬，直到姜凤林看向她时，才终于把她也划进了他们的圈子。 “这就是，你那谁？”小丫头嘻嘻笑了一声，上挂着的环装饰品叮当碰撞着，那声音回想在汤晓晓的脑子里，让她不知如何去回这一句可以说是调笑的话来。 是什么时候，好像也有人这么对她说过，果然她离姜凤林，还有这不小的距离。 “你好，我叫汤晓晓，”汤晓晓轻吐出一口气，不过是做个自我介绍，她可以的。 “呃，你好，姜玉荣。”没想到汤晓晓竟然这么正经的和自己介绍还握了手，看着轻摇了一下就松开的手，姜玉荣不满的扫了眼姜凤林，都是这人，也不知道先给介绍介绍，现在好了，感觉未来的嫂子好像生气了。 “谢谢你来接我们，不过，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姜凤林，我们就在这分开吧，我在周围找个宾馆住先，拜拜。” 汤晓晓的话听得姜家兄妹完全愣了，姜凤林伸手想要拉住汤晓晓，可是汤晓晓连头都没回的背影，让他一下便失了追上去的勇气。 “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姜玉荣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家哥哥满脸郁闷和惶恐的表，这个样子的他，真的与十几年记忆里那个人呢是不一样的，而这，都是因为刚才离开的女孩吗。 真有趣，姜玉荣惬意的侧头看了眼汤晓晓离开的方向，拉住姜凤林现在才想起追过去的子，不急不慢的说，“没用的，哥你还是先和我回去见见爸妈吧，都等着你呢。” “你还笑，”姜凤林狠狠瞪了眼姜玉荣，他把汤晓晓要来的事提前告诉这丫头，就是为了她关不严的嘴能提前悄悄给老妈他们透个底，不过这现实，还真是实实在在的人算不如天算。 第一百零九章 动手别吵吵 对姜凤林忽然的怒气转移，姜玉荣表示很无辜，可惜，她这个人家二十来年妹子的人，怎么也不如那一位嫂子金贵，远远看着追过去的姜凤林，那声“你先回去吧”，彻底将她接人的浇了个彻底。 “你看一会回去了有给你开门的吗！” 从站台出去的路只有一条，虽然外面是一个小型的商业区，但汤晓晓走的却也不快，拉着大大的行李箱，背着背包走在人群里，没几分钟就被追上来的姜凤林挡住了脚步。 “你去哪？”明明连来都没来过的地方，竟也有胆子一个人到处乱跑，“跟我回去。” “回去？”汤晓晓好像听到十分好笑的事，抬头看着姜凤林反问一句，“跟你回哪？” “回家。”姜凤林刚才太着急把话说出口，现在自己讲起来，连他也是明白里面的不妥。 “回家，”汤晓晓嗤笑一声，望进眼底的倒影被那深深皱起的眉一下搅得毫无美感“姜凤林，你把我当什么人，你让我跟你去苏扬，我陪你，你说你想先回龙山看看，我也没问题，所以到现在，你让我大晚上的跟你回你家是吗！” “说啊，你说话啊！”看姜凤林只顾着沉默不语，越想越气的汤晓晓立刻把心里的郁闷都喊了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如此听话，汤晓晓一口一口粗喘着气，微微起伏的子，直到好好的舒了口长气这才稳了下来。 “放开，”汤晓晓把话喊了出去心里也没了那股压抑的她难受的闷气，冷冷的想甩开姜凤林还抓着她手腕的胳膊，扭了几次，那不依不饶的祸孽，竟更用力的捏的她生疼。 慢慢弥散上来的痛，终于让汤晓晓破出了一声痛呼，握紧的拳头还在尽力的抵抗，可眼睛却愈加坚持的看着姜凤林，“放开。” “跟我回去，不会有事的，别一个人在外面。” 姜凤林渐渐放松那牢牢抓紧的手掌，一句近乎哀求的话轻声哄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汤晓晓，只要先跟他回去，龙山的夜，没她想的那么美好。 “一个人又怎么样，”汤晓晓看着刚被松开就泛出一片深红的手腕，这细细的腕子刚才她还以为今天要折在这了，若真是如此，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她一个人去医院呢。 希望还能找到挂号的地方在哪，汤晓晓淡淡的露出一个笑，无谓的对姜凤林说，“一个人的子，你以为我过的还少吗？姜凤林，若是你已经不打算再下去了，现在告诉我，还来得及。” 趁我还记得回去的路，趁我还记得如何安慰自己…… “来不及了，”姜凤林往前靠了一步把汤晓晓抱进怀里，那熟悉的味道，几乎让汤晓晓立刻想要用力的回抱回去，可刚才抬起一点的胳膊，马上就被心里那一声“别傻了”给喊得清醒了过来。 “汤晓晓，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来不及了，不管你说这是缘也好，劫也好，都来不及了，我不会放开你的。” 感受着那紧紧扑在上的重量，这感觉让汤晓晓老有种被老白叔家那大萨摩扑住的感觉，那么大一只，那么沉，那么傻，见到人就往人家上扑，可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被它把自己给扑没了，真是一条……傻狗。 如果姜凤林知道她刚刚把他和那条傻狗放一起比，那他现在大概也就说不出这些动人的话了。 真是，汤晓晓松开垂在侧紧握的两个拳头，那无处安放的手，缓缓地放在姜凤林的腰上，轻轻地在那上面抚了两下，刚触到一块柔软，立刻毫不留的下了狠手。 “啊！”腰上的细触不及防被人揪起，往柔软手指迸发出的力道，立刻让姜凤林的脸扭曲到了一起，“松，松手！” 听着姜凤林在大街上完全不顾面子的大喊大叫，汤晓晓也被那声音嚎的心立刻好了不少，“哼，还跟不跟你走了？” 那痛起的突然，更是从没人敢如此待他，姜凤林尽力的侧着子想让那手劲带的痛意小一点，可没等那劲消上一些，倒是汤晓晓的话，让姜凤林又闭嘴开始沉默起来。 “别给我装哑巴，”汤晓晓手上力道更甚，轻轻的扭转角度，立刻便无数倍的放大到了姜凤林的脸上，“我告诉你姜凤林，别以为我让着你，什么都听你的，你就真当我没脾气了，你也不到处打听打听，我汤晓晓那也是霸过三街十巷的，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偷摸使什么坏。” “没有，”着腰老老实实的挨训，这动作回头率高的估计别人都要以为他们正在搞什么行为艺术了，姜凤林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变化色彩，等又一个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的路人过去，这才期期艾艾的求起饶来，“哪有什么坏主意，你把手松开先！” “那你说带我来，来，来见叔叔阿姨他们，那怎么你妹妹说他们都不知道这事，而且，明明什么都没准备，还让我跟你回去，回去做什么，睡地板吗？” “你，你真想多了，”姜凤林无奈的垂着头这个怪异的姿势站的他要很快就酸了起来，而汤晓晓竟然讲的兴起，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那是意外，平常荣荣什么事都和他们说的，谁知道这次竟然这么乖，那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能守住这么大事了，你松松手呗，我说的都真的！” 急急忙忙说出口的话，汤晓晓歪着头一脸的不信，可面上怒色不减，手里到底松了许多力道，让姜凤林总算站直了子。 “我的错，没提前和家里联系好，”这件事姜凤林也是始料未及，本来想介绍汤晓晓给他的爸爸妈妈认识，可如今，大概汤晓晓是不会再愿意马上跟他回去了的。 “算了，先找个地方住下吧，不然真要流落街头了，”汤晓晓四下看着周围，宾馆是有不少，可看着一个两个名字都是什么啊啊的，让汤晓晓根本想进去看看的想法都没有。 “嗯，”知道这街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姜凤林扭了扭刚刚得酸软的腰，无奈的朝汤晓晓讨好的笑了笑，这才顺利的顺利的从汤晓晓手里接过哪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 这抵得上汤晓晓一半高的箱子一到姜凤林手里，配着他的高，竟然给人这箱子缩水了的错觉，汤晓晓挑眉看了眼姜凤林拉着箱子往前的背影，当初买这个箱子的时候，本来就是给这个人买的，可临走了，汤晓晓这才发现，她自己挑的小行李箱，竟然完全装不下她的想要带走的东西。 转来转去，还是回到了他手里，而且，看着姜凤林拉着那箱子毫不费力的背影，汤晓晓忍不住想，果然这箱子还是适合姜凤林这样的来拿，相对于她，这箱子还是太大了些。 车站附近再没有比宾馆饭店更多的地方了，找了个极具品牌的连锁宾馆，姜凤林这才满意的带着汤晓晓走了进去，可原本打算一起留下来陪她睡上一晚，汤晓晓却直接夺过他的份证，直接帮他塞了回去。 “开一间普通的大房就可以，一个人。”汤晓晓把自己的份证递给服务员，看他还是带了几分不解，还没忘朝那服务员点点头确定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我和你一起吧，”姜凤林看着安静等着办理手续的汤晓晓，怎么也放不下的心，让他还是把心里想的讲了出来。 “不用，”干脆的拒绝了姜凤林的提议，汤晓晓抬头看着竟有几分委屈样子的姜凤林，撇撇嘴不敢相信姜凤林还有这么可的模样，这小脸，实在太容易让人起蹂躏的心思了。 “一间，谢谢。“没等汤晓晓朝那小脸下手，稍一偏的目光立刻就扫到了有又停下来看他们两个的服务员，以为他还在打姜凤林份证和钱包的心思，汤晓晓礼貌的笑笑便再不移开目光，直直的盯着那服务员办理手续。 一直到拿到房卡，汤晓晓本不让姜凤林一起上去，可看姜凤林那服务员都喊不住速度，汤晓晓只好朝一脸为难的服务员摆了摆手，“别着急，他一会就下来了。” “真的？“那服务员倒是不信。 “不然呢，”汤晓晓奇怪的看了眼那人，这人为什么会觉得她只留一个份证就要两个人住一间，真当她穷？ 汤晓晓没理会那表越发怪异的服务员，看着已经在电梯间等着，便也拎着包走了进去，看着连楼层都没有按，汤晓晓奇怪的扫了眼姜凤林，“怎么不按，三楼啊，忘了？” 姜凤林轻叹口气，“房卡。” 汤晓晓说话间手已经在三楼的按键上按了数次，可惜那指示灯一点没亮，封闭的电梯间有些闷，把那房卡狐疑的递给姜凤林，汤晓晓这才知道，这家宾馆的电梯，竟然是要刷卡才能坐的。 “到了，你回去吧，不早了，”看着姜凤林竟然一路把箱子拖进了她的房间，这标准的房间比最近住的宾馆都要小上一些，可想想也就她一个住便也是足够了，可姜凤林竟然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更气人的，一进房间也没听她说话就先霸占了她的卫生间。 他不是要洗澡吧？汤晓晓怪异的盯着那半开的卫生间门，一种可怕的想法油然从心而起，“姜凤林，你在里面干嘛呢！” 也不敢推开门进去看看，可喊上喊还是可以的，听着越来越大的水声，汤晓晓在门口焦急的跺了跺脚，刚酝酿好打算闯进去的心思，没等她开门，那门已经自己开了。 看着堵在门口的汤晓晓，姜凤林稍一侧头，“这么等不及？” “谁等不及了！”汤晓晓反驳道，“我，我是不想你占了我卫生间，而且，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让我留下呗，我真什么都不干！”姜凤林稍一抬手，标准的动作就差一句“我发誓”了。 “不行，”汤晓晓别扭的转开视线，虽然两人也算一起睡过一晚，可自己上睡个人的想法，想想还是让她有些接受不了，“你爸妈，还有你妹妹，还等着你呢，我又不能丢了。” “那我就坐一会，一会就走，”姜凤林绕过汤晓晓的位置，自顾自的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他没拒绝离开，这算不算好兆头，汤晓晓在心里琢磨着这个坐一会到底是坐多久，可看着姜凤林直直看着自己的样子，汤晓晓还是觉得，这男人根本就没有打算遵守约定的想法。 “跟我在这，不会无聊吗？”看着空无一物的房间，唯一有趣的，大概也就那挂在墙上的电视了，但现在，稀罕电视的，也算是少见的人了。 “还好，”姜凤林看着坐到上的汤晓晓，几句话间，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 “要不你洗洗睡吧，中午都没睡着吧。”姜凤林友好的提议道，可这建议，倒是让汤晓晓清醒了不少。 “你……你怎么知道我中午没睡？不对，我中午睡了，我睡得可好了！”汤晓晓一遍又打了个哈欠一边激动地给自己打着掩饰，她演的那么像都被发现了？汤万红都没发现过。 姜凤林好笑的看着一脸惊恐的汤晓晓，她都不知道，这个表已经把她出卖了吗，”你去洗吧，你不想我呆在这我就先回去了，别乱跑，明天我来找你，嗯？“ 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让汤晓晓尴尬的应了声，虽然话听起来怪怪的但她现在确实很累，而且他不坚持留下，这很好，综上而论，汤晓晓觉得这话里的奇怪完全可以不去计较。 “好，”这对他有用，汤晓晓佯装着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边拉着姜凤林往外推，一边喃喃的给他讲着自己这一路有多不容易，又困又累。 可原本很容易解决的事，偏偏在最后门那里出了差错，汤晓晓无奈的看着抵着门不让她关上的姜凤林，十分疲累的问了句，“你到底是要怎样啊，走了一天我很累啊！” “没事，就是提醒你晚上把门锁好，然后记得，晚上别一个人出去，龙山没你想的那么安全。”姜凤林的话听的汤晓晓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嗯嗯啊啊的应和着，可姜凤林还是不让她好好把门关上。 “最后一句，别乱跑，明天等我来找你。“ “好好好，不乱跑，你快走吧！”汤晓晓使劲往外推着姜凤林那高大的子，知道把门啪的一声锁上，这才卸了全的力气靠在了那门上。 第一百一十章 有妹的哥哥伤不起（上） 幸好他没非要留下，汤晓晓轻叹口气，如果那个人开口，有时候她都要觉得再多说句就该答应他了，可看着干净到只有一张的房间，那种异地的漂泊感，让汤晓晓一下就有了种酸涩的感觉。 龙山，龙山，看着窗户外面的夜景，这又是一所陌生的城市，本来汤晓晓是想象过这龙山的景色的，与她所想也没差多少，可若说最大的不同，大概汤晓晓也没想到一来到这，就必须要和姜凤林分开了。 见家长，对这件事不知是不是因为姜凤林在汤万红那的经历，让汤晓晓其实本来没什么太大压力，一点紧张也被姜凤林疏解的所剩无几，唯一担心的，也只是千万别做出什么傻事败了好感。 可再怎么设想，汤晓晓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就这么跟着姜凤林回家去，一个女人夜里去到一个男人家里，不知到时给他父母的，是惊喜还是惊吓。 他真的准备好了吗？汤晓晓被那拂过脸颊的风冻得打了个哆嗦，龙山比淇滨还要偏北一些，果然在这样的季节，也比淇滨冷的要早一些。 北方啊，去过南方后，汤晓晓发现她还是喜欢北方，虽然南方四季如，可这四时之变化，万物生息之绵连，潺若水，冷若冰花的魅力，才是她最眷恋的那几幅盛景。 可惜，终还是没来及看看今年的雪，就又要去苏扬了。 中午辗转不曾休息，一直斗气到现在，当一个人彻底放松下来，深深的疲倦压得汤晓晓又打了几个哈欠，不过这竟能看到星光的夜，也只有她一个在欣赏。 “嘟嘟嘟……”洗完澡出来，汤晓晓在大大的上滚了两下，这宾馆的总是那么软，一点都不像家里的那张，虽然硬了些，连垫都是用了好多年的，可躺上去还是让人感觉一闭眼就能睡过去一样。 没人接？听了半天嘟嘟的忙线声，极具规律的声音，听的汤晓晓眼皮都打了好几场架，强忍着那困意，汤晓晓扫了眼还是没人接的电话，心里暗暗骂了声不靠谱的吴迪，把手机往枕头下胡乱一塞，再也忍不住那澎湃的力量。 睡了睡了，要想苟全命于世，如何能与神奇的自然规律相抵抗，这苦苦的相互难为，哪有各自安好来的美妙。 一梦无垠，这一天的行程让汤晓晓很快就步入了梦里，而早已离开的姜凤林，也不过才刚刚到了自己楼下。 这个家，曾是他无数次想要逃离的地方，可当站在那燃着灯光的窗下，遥远的温暖，比那漫天星光更动人。 熟悉的楼梯，熟悉的面孔，熟悉的问候，明明都已经是被念叨着成家的人，可看着早该休息的人还在等着他回来，那一张张笑脸，让姜凤林觉得他还是个被照顾的孩子，一个被期待的孩子。 她应该睡了吧，汤晓晓今晚的生气，姜凤林其实丝毫不意外，虽然姜玉荣出乎他的意料，但这一路上，却是从安华就不一样了，魏海辞和俞晴两人的事，姜凤林即使不知道详细的，可几番接触也是猜到一些，那样的选择，不难猜出俞晴并没有告诉魏海辞她真正的决定，而那，也只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若不是俞晴特意交代一定要带汤晓晓过去，姜凤林甚至考虑过不让汤晓晓掺和进这一桩乱事，三人那分不清的过去，终究还是避无可避的伤到了无关之人。 是不是该告诉她呢，姜凤林一个人摸着手底不知被他翻过多少遍的书册，若能语人言，它又能否告诉他，那个人，会愿意听下去吗？ 虽然定了闹钟，可是在陌生地方过夜，汤晓晓第二天往往很早便会惊醒，摸出手机看着还有一小时才会响起的闹铃，翻来覆去睡不着后，还是烦躁的把那声音关了图个清静。 起，还是不起？虽然外面阳光灿烂，可现在时间还早，起来没事好做也就罢了，这地方要她自己一个来旅游，此刻一定是不知道飞哪去玩乐，可现在，姜凤林也没留个准信说几点回来，起来也只能在宾馆百米范围走走，无趣，还不如在上看看电视，也许兴致来了还能补上那残了的一梦。 对了，汤晓晓一边随意的拨弄着信号并不多好的电视，隐隐约约的一点记忆就这么会放在了幽幽的脑海里，那个梦，之所以汤晓晓一开始就知道，只是汤晓晓忽然发现梦里的她在参加一场婚礼，而那对新人笑着朝她招手的新人，不是吴迪和孟云堂又是谁，可那两个人，绝对不可能的。 汤晓晓垂着眼眸叹了口气，一个个都没消息，吴迪没有，姜凤林没有，连汤万红也和失踪了一样，这个世界，难道就不能闹一点吗？ “滴沥沥沥哒啦哒啦……” 正想着乱七八糟事的汤晓晓，被自己手里这手机忽然想起的手机吓了一跳，难道是天神真的听到了她的祈祷？看着屏幕上姜凤林的字样一直在闪烁，汤晓晓纠结片刻，还是接了起来，这人难道在她这按了雷达？ 接起电话，汤晓晓压着声音想让自己听起来如刚起一般，至少先拖一会，让她争取点时间收拾收拾，可汤晓晓一声“喂”后，另一头传过来的声音却不是姜凤林的，汤晓晓听着那亮丽的女声，狐疑的又看了眼自己手机，确认电话是姜凤林打来的，这才想起，这声音倒有些像昨晚那姜玉荣的嗓调。 “晓晓姐早啊！”电话里的女孩乖巧的问候着，汤晓晓受宠若惊的含糊回应过去，似乎这么简单的问话已经让她力有不及，扑腾的坐起瘫软在的子，这是才让脑子好好的清醒了清醒。 “你，怎么会用姜凤林的电话？”几句寒暄过去，汤晓晓还是奇怪姜凤林竟然随便让人碰他的电话，而且电话还打到她这里来，这才几点，姜家人行事都这么让人看不透？ “你说我哥啊，”姜玉荣俏皮的笑了两声，呼啸的车声，让汤晓晓更奇怪她竟然拿着姜凤林的手机出了门？ “我俩，这不拿错了吗，嘿嘿，晓晓姐你是不是被吓到了？”姜玉荣嘻嘻哈哈的问着汤晓晓。 “我，我哪有，”汤晓晓自觉不能在这失了面子，对姜家人的第一次交锋，肯定是要稳住姿态的，“我就是没想到姜凤林也有拿错的东西的时候，而且，他的密码，你是从哪知道的？” 对汤晓晓的疑问，竟姜玉荣不急不缓的吊着嗓子“这……自然不是他的意思，不过这么些年了，这点事办起来还是难不倒我的，至于密码，晓晓姐你也知道吧，他的密码，和他智商可是成反比的，很难猜吗？” 这倒也会，汤晓晓轻叹口气，姜凤林手里密码之前就告诉过她，连汤晓晓也没想到，姜凤林所有的密码都是“123123”，不止手机，连银行卡都是，这种简单直白的数字，汤晓晓也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可惜，那真的是姜凤林的密码，各种但凡只要数字的，都是这神奇的“123123”。 “找我有事吗？”汤晓晓知道，比起了解姜凤林来，姜玉荣显然有着她无可比拟的优势，好在她永远也只能是姜凤林的妹妹，这个想法倒是让汤晓晓松了口气。 谁也不会想自己的恋里忽然出现个比自己有着天然优势的竞争者，汤晓晓随意的朝姜玉荣提问，接触不多，但汤晓晓对这个女孩还是欣赏的，一个和吴迪一样肆意潇洒，却比吴迪更自信的女孩，一个，让人羡慕的女孩。 “嘿嘿，晓晓姐你别紧张，是这样，今天是我爸去医院复查的子，我哥正好回来就让他陪着了，快的话怎么也需要一上午吧，所以这一上午晓晓姐你都是自由的哦。” “所以呢？”汤晓晓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听出她紧张来的，虽然是被她安慰了句，可汤晓晓心里更不敢小看这个十分独特的女孩，“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 姜凤林并没提起过这事，汤晓晓静心想想，估计到现在姜凤林能发现他手机被掉了包都一定，若真如姜玉荣所说的，那她这一上午，大概还是要一个呆着吧。 “我，我有别的事啊，”姜玉荣含糊的答着，“再说都说了我哥难得回来，自然要让他多孝顺孝顺，往都是我在，伦也轮到他了。” 听着姜玉荣委屈的声音，汤晓晓竟有些羡慕她还有一个可以随时挑起摊子的哥哥，不像她，曾经很长一顿时间，她都以为汤万红和她，这辈子大概就只只剩下彼此了。 “其实是我今天有场秀，晓晓姐你来看吗？”姜玉荣忽然一改之前遮掩，大大方方的在电话里邀请起汤晓晓一起去，“我哥应该是不会被我妈放出来的，所以好好考虑哦。” “地址，”姜玉荣说的没错，汤晓晓摸索着自己的手指，稍稍一想，便也知道这大概就是姜玉荣早早打算好的把戏，姜凤林不在，她是肯定不会一个人乱走，而既然姜玉荣电话都打来了，自己不去，这丫头怕也会再想别的办法。 既如此，见一面又怕什么。 “星罗广场三百零七号，二楼，到了报我名字就可以，等你啊！”姜玉荣似乎对汤晓晓的反应很满意，乐呵呵的报了地点，如开头一样，乖巧的道过别就挂断了电话。 这丫头，怕不好对付，汤晓晓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这丫头竟然这么急着见她，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谋，可汤晓晓还是在心里对这个女孩改观不少，至少，不会再相信这是个美丽的天使。 有哥的妹子，都这么任吗？ 昨晚急着让姜凤林赶紧回去，连他家住哪也没问过，收拾妥当以后，汤晓晓看着镜子里素面朝天的自己，又嫌弃的换了一虽然会冷，但应该还穿的出去见人的裙装，抹上一点口红，终于让整个人气色看上去好了不少。 一场秀？汤晓晓边走边琢磨着姜玉荣到底打算把自己弄到什么地方，虽然不至于嫉妒到把她卖去穷乡僻壤，可汤晓晓一想起来还是有几分心慌，而现在，连联系姜凤林唯一的工具都被那女人握在自己手里，一切，果然还是需要她自己去面对。 问了楼下的服务员星罗广场怎么，虽然她也知道现在穿裙子有些冷了，可苏扬真的不冷，而她现在也没几件真能穿出去的，事一切未定，汤晓晓也没急着退房，现交了三天房钱，不低的价格，让汤晓晓念念不忘了确认了好几遍如果提前走可以全额退还的这件事。 出乎意料，姜玉荣说的这星罗广场并不远，打个车，连红灯都没遇上几个就到了，一路打听着三百零七号找过去，可汤晓晓看着忙做一团的众人，自报了名号，尴尬的是没人知道她汤晓晓，这也不是大事可汤晓晓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这星罗广场三百零七的人，连姜玉荣都没有印象，耍她？ 再三确认几遍，汤晓晓只得先离开了，三百零七却是是一个小剧院般的设计，进进出出的人好像都在忙着天大的事，可难道是她记错了？ 找了个小店，汤晓晓先点了份包子慢慢吃着，越想这事怎么也不会是姜玉荣骗她，这完全没道理啊，两个人也没什么仇怨，总不至于因为姜凤林就坑她一回，那把姜凤林手机拿走，不也是坑了姜凤林？坑自己亲哥女朋友还能解释，这坑自己亲哥哥，什么仇什么怨？ 想了会，汤晓晓还是把电话给“姜凤林”拨了回去，不意外的，接电话的还是姜玉荣，只是这次等了很久，汤晓晓还以为不会接了，正举起一个包子打算塞嘴里，突然地一声“晓晓姐”又让她慌忙的吐了出来。 “咳咳，你到哪了，”汤晓晓稳住气息，尽可能让自己不带任何绪的问着。 “我，我在星罗广场呢？你到了？没进来吗？”姜玉荣那边比早上还要乱，偶尔姜玉荣还要和别人讲上两句，吼来吼去的嗓子，听的汤晓晓都不自觉的加大了自己的声音。 “我到了，可是门卫说没有叫姜玉荣的，”汤晓晓一想起那门卫奇怪的眼色，就特别想打那个告诉她直接报她名号的女人一顿，那番尴尬，实不想再遇。 “什么？”姜玉荣刚才又不知被谁叫了过去，一转头的功夫，根本没听清楚汤晓晓刚才说了什么，听着那边的嘈杂，汤晓晓只得再加大了自己的声音。 “我说我到了！但是门卫说没有叫姜玉荣的人在，他不让我进！”吼完这话，汤晓晓才知道她其实还蛮在意这事的，只是看着其他客人看着自己更加怪异神，汤晓晓也想起了刚刚自己失礼的举止，默不作声的给几人摆了摆手致歉，压低声音问姜玉荣，“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对汤晓晓的话姜玉荣急急忙忙并没听清多少，只是那句记错地方还是有听到，高喊了一声“不可能”，又不知道被谁喊了过去，走前把电话丢给了一个没听清姓名的男人，拜托他来给自己指路。 “你好，”男人彬彬有礼的问着，一点不见姜玉荣那火急火燎的模样。 “你好，三百零七号我在附近，可是我说找姜玉荣，门卫并不认识，也不许我进去，我该怎么做？”汤晓晓无奈的问着，来都来了，总不能真困在门外进不去。 “呵，这样啊，”男人轻笑一声，似乎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先是安慰了汤晓晓一声不着急，然后才告诉汤晓晓说，“荣荣的名字其实圈里知道的不多，她应该也是忙忘了，你和门卫说是来找司玟的，门卫应该能让你进来，若还是不能，那你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我叫肖傅。”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妹的哥哥伤不起（下） 汤晓晓一直有注意听这个叫肖傅的男人所讲的话，可听到最后，汤晓晓还是不确定的问了句，“你刚说的，是司玟？” 也不能怪汤晓晓不敢相信，姜玉荣这个名字确实听说的相对较少，可司玟这个名字，却是各种秀场表演，时尚杂志常见的宠儿，只见了这么多次，汤晓晓觉得，她记忆里那个叫司玟的女人，和现实里这个姜玉荣，实在没有没什么相同的地方，尤其是脸。 “姜玉荣，是司玟？”汤晓晓还是不确定，电话另一边的肖傅见怪不怪的笑了一声，随意几句寒暄便推脱有事挂断了电话。 看着已经忙音的手机，刚才的消息还是让汤晓晓有些不敢置信，姜凤林以前是有说过他妹妹有学设计，可没说，学的这么出色啊，姜家这基因，这么好？ 满心惴惴的汤晓晓在门口辗转片刻，看着眼前这华丽的剧场，汤晓晓压下口气，终于还是重新站在了那门卫大爷面前，看着又找回来的小丫头，正值班的老大爷慢条斯理的喝了口那大瓷水缸里的茶色液体，这才递给了汤晓晓一个“又有何事”的眼神。 老大爷一松垮的黑色警服，虽然肥肥大大，可被那神采奕奕的眼神扫过，汤晓晓心里还是泛起一种站到了警察面前的心慌。 “大爷，我找……司玟，她……是我朋友，她说我可以进的，”汤晓晓忽然把只看过影像的人物归为自己朋友，话里话外，总透着一股谎话连篇的心虚。 “我知道，”老大爷从一个纸盒里扒拉出一个粉色的徽，深棕色的老手托着那徽就不急不缓的朝汤晓晓递了过去。 “你刚才刚走司玟那丫头就来了，说有个叫汤晓晓的一会要进去，还让我给留了徽章，怎么样，是你吧。” 老门卫的话听得汤晓晓唏嘘不已，就差那么一会，她竟然比姜玉荣还要早到，不过之前再如何，至少现在能进去了，也算终于有了个不错的开始。 接过那粉红色徽戴上，汤晓晓朝那老门卫笑了笑，礼貌的道过谢谢以后，这才走上了去往二楼的楼梯。 一路上还能见搬着各种造型，道具和各色服饰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汤晓晓主动避让开不宽的楼道，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还没忘回了她个甜美的笑容。 这地方，颜值简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汤晓晓看着过去的一**人，一个比一个精致的面容，一下各种风都被汤晓晓尽收了眼底。 看的欢了，一时也忘了还答应姜玉荣去后台找她，直到一个腰比她还要细的男人站到汤晓晓面前时，汤晓晓这才发现，她竟然盯着个男人看了好大一会。 “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走路比女人还好看，刚才看着轻轻晃动的腰，汤晓晓也没想到上面挂着的是个名副其实男人的脸，当然，如果这脸没有画着夸张的妆，汤晓晓觉得这男人至少应该美的。 “你就是汤晓晓？”没理会汤晓晓突然的道歉，肖傅眨着自己那粉红色的长长睫毛，深蓝色眼影让整个人都镀着一层魔幻的风采。 “啊，我是，您是？”汤晓晓心里有想法，可还是没敢认，至少电话里那人好像还没……这么吓人。 “刚才我们通过电话，等你好久了，跟我来吧，”肖傅捏着手指朝汤晓晓晃了眼自己前的牌子，看着那一闪而过的“肖傅：舞台设计总监”字样，汤晓晓又对这奇怪的人印象变了不少。 “现在呢，离开场还有二十五分钟，后天已经忙翻了，我先带你去观众席坐会，等一会这边结束了，你再走这条，记住，左边这条是去后台，荣荣说她在那边等你。” 跟着肖傅灵巧的避让着脚步越加匆忙的工作人员的脚步，贴着墙根，汤晓晓不确定的看着轻轻掩住鼻头的肖傅，耳边那婉转的调子厌恶的抱怨着，“都告诉你们不要乱喷了，你闻闻这什么味道，熏死人了！赶快去弄掉，今天别再让我闻到了！” 不自觉的朝那空气里嗅了几下，那让肖傅整个人都感觉不好味道，汤晓晓没想到是浅到不仔细根本注意不到的地步，若是真有奇怪，大概就是让人分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味道，反正确实不好闻，只是对汤晓晓而言，也没到肖傅那样，厌恶到好像犯恶心的地步。 过了那通道，肖傅还不住的扇着自己鼻子，好像刚才的味道一直绕着他不肯散去，汤晓晓地陌人生，也没多问，只是乖乖的跟着肖傅走到了一个不小的会场。 一打开门，接近舞台的通道有力的切分了舞台和观众席，而与平常场馆不同的，这个舞台，是一个很奇怪的造型，长长的舞台顺到观众中心，通向的却是一个半月形的泳池样台子。 “今天？泳装秀？”汤晓晓悄悄扯了下肖傅不停的脚步，被忽然用力拉住，肖傅看着汤晓晓伸过来的手，终于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 “不是，”肖傅简洁的回道，“舞台效果懂吗？” 含糊了应过一声，汤晓晓想说声舞台效果你摆个月牙在那干吗？而且当俩人靠近那月牙形走道时，汤晓晓发现这还真是个泳池，澄澈的水面反映着屋顶的灯光，斑斓多姿，倒让汤晓晓好像明白了肖傅说的舞台效果到底是什么。 虽然有人招呼，四舍五入也算是认识了司玟，可没票的外来人，还是被安排在了边角上，这位置，其实视野超好，每个模特都能被她看的一清二楚，而坏处，那就是全场的观众也能把她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了，真是个招人恨的宝地。 汤晓晓用目光送走了肖傅，看着还没坐满的会场，纠结片刻，这位置还是没能让汤晓晓接下来，拿着那新翻出来的小板凳，汤晓晓自己自觉的缩到了最后面。 她也是客人，汤晓晓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个事，可每当自己边那门一开还是会被吓上一跳，慢慢汤晓晓随不坐下了，直接站到了门口等着开始进场的其他客人先走。 这一场秀，模特艳丽非常，连来的客人也不逊色，一个个都是金贵华丽的模样，一看就知道都是有价的，可价这东西，也有财富堆不来的东西，例如德行。 撇着嘴送走又一批对她上下打量过后留下一声“切”的俊男美女，汤晓晓看着坐满的会场，终于安稳的坐在了自己板凳上。 比起肖傅给她选的超超vip席位现在的位置简直完全不够看，不说看不到那中央据说有惊喜的看台，连走过的模特也只能隐约的看过半而已。 “算了，反正也不是来看戏的，”探了半天脖子，也没看到什么东西的汤晓晓直接选择了放弃，酸软的脖子被用力的一下下揉着，耳边还有真人的演唱传来，虽然座位极差，可汤晓晓也玩出了不一样的乐趣。 刷着手机正嗨的开心，汤晓晓被人群的惊呼吓得连手机都要摔到地上，乍起的乱让汤晓晓四处寻着那声音的来源，可周围的一片坦然，又让汤晓晓不敢动作太大引擎他人的注意。 “真有人落水了，女人啊，真是种有趣的动物。” “司玟在后面应该要气死了吧，听说准备这一场用了她不少心思，这次被两个小模特给搞砸了。” “渍渍渍，那哪是小模特，露白这回也不知道怎么惹到哪位大设计师了，竟然把她排到新人组来，也难怪她要生气，只是闹成这样，脸上还不是更不好看。” “就是说，是是非非，闹着呢。” “哎，你说这次司玟真的会自己上吗？之前不都说她有安排来不了了，真假？” 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汤晓晓搬着自己的小凳子悄悄的就潜出了场馆，认真分辨了下肖傅指给她的方向，绕了一圈汤晓晓才找回那来时的路上。 左边这条道路的尽头，是一个贴着后台字样的木门，汤晓晓先是敲了敲，见丝毫没反应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不起眼的门外，是另一个光彩的不似现世的世界，灯光照亮着房间的每个角落，一堆堆的东西散乱的放在边角，加上一众喧闹的美人，让汤晓晓觉得她穿去了一个奇怪的世界。 四处摸索着，一个个大同小异的位子，让汤晓晓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属于“司玟”的，记得姜玉荣告诉她说她会上场，那这一排排的化妆台里，总该有一个是属于她的。 看着慌忙的跑过去的模特，汤晓晓尽可能让自己不要为这些奇装异服感到大惊小怪，可这种安慰，也直到她看到一只火烈鸟仙女走过之前了。 肖傅是拿了这位“火烈鸟”女郎的眼睫毛吗？汤晓晓偷偷的在心里想着，刚刚吐槽完，汤晓晓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姜玉荣的声音？ “露白你这是拿你自己的职业生涯在赌，真以为京华不敢动你吗！” “呵，我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设计那种奇怪台道的人你怎么不去问问，掉下去也是因为有水滑了下，司玟你至于用京华这么咄咄bi)人！” “我bi)你，你要知道你是专业的，京华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在舞台上扮个小丑！” “我是小丑，司玟你怎么不看看你边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肖傅啊，哼，论小丑，有比他还像的？” 两人的争执此起彼伏，汤晓晓看着一个满水渍，披着毛毯的高挑女人正高傲又鄙夷的看着对面的一个矮她半头的异服少女，而汤晓晓熟悉的声音，正是从那个异服少女口中吐出的。 汤晓晓穿过人群想要靠近些认认，可还没等挤过去，一声惊为天人的高声嚎叫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乱，在躁动的人群里穿行更是不易，等汤晓晓刚看到那异服少女的肩膀，不知被谁一撞，立刻就被推出了人群。 拥挤刚散，一杯冰凉的水就迎面扑了过来，汤晓晓诧异的闭着眼睛回想刚才那几秒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除了脸上滑落的冰凉，汤晓晓连对面那人的模样都看不太清。 “晓晓姐？”汤晓晓后那人有力的把她掰了过去，不知从哪递过来的纸巾，被七手八脚的在汤晓晓的脸上胡乱抹着。 “行了行了！”无数双手从自己脸上擦过，这感觉绝对说不上好来，挣扎的把自己的脸救了出来，汤晓晓这才看清，眼前这浓妆敷面的女人，还真有了电视里那天才设计师的样子。 “你没事吧？”姜玉荣皱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汤晓晓，无辜的眼神，看的汤晓晓都想安慰姜玉荣一声她没事。 “这，什么况？”汤晓晓扭头看着一样满脸奇怪的露白，更让她不懂的，是这叫露白的女人，一向高傲的眼眸里，竟然会有几分赞赏的神色，是给她的？汤晓晓在露白和姜玉荣两人之间看着，直到看见桌上那杯子里还剩了一点水渍，汤晓晓终于知道是谁泼了她一脸。 当然，可能不只一个，汤晓晓看着两个空空如也的杯子，事巧妙的好像就在这等着她一样，她真的没惹到姜玉荣吧？汤晓晓开始反思自己认识姜玉荣后的每一件事，到底是什么，竟然值得姜玉荣来这么设计她。 “晓晓姐，外面还没完呢，你怎么就进后台了，没受伤吧，对不起，都是我太冲动了，”姜玉荣满脸悔意的看着汤晓晓，一双白皙的手，是不是戴带着凉意划过汤晓晓的脸细细检查着。 难道她真的对自己亲哥哥动了不该动的感，所以才这么讨厌她？这丫头不是想把她在这后台毁容吧？然后卖去穷乡僻壤的做人家童养媳，天，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跑出去。 汤晓晓心酸的握住姜玉荣还在她脸上的手掌，拉住那竟然有了退意的姜玉荣，汤晓晓声声悲切的喊了声，“那是你亲哥哥啊荣荣！” 糟乱的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汤晓晓想好的戏码才刚演了一句就发现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因为没一个人配合她，反而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姜玉荣，难道她把姜玉荣的秘密暴露了，这丫头不会给她留个更大的坑吧？ “呃，露白，介绍下，这就是我哥哥的，女朋友，你不是好奇吗，呐，就这样。”刚才还骂到互殴的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起站到了汤晓晓的对立面，像是个被人牵出来观赏的动物，汤晓晓立刻就又把众人目光吸了回来。 “不不不……”汤晓晓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反驳，只是看着众人盯着自己的样子，汤晓晓有种承认了就会死这的直觉。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有心无心，缘过罪过（上） 不管姜玉荣到底告诉了多少人她的真实份，但就凭周围人满脸惊异的程度来看，如肖傅所说，应该是没几个人知道的，可汤晓晓认真看着裹着一件浴巾，净高都要甩她一个多头的露白，反正至少有一个是知道的。 “我哥都承认了，”姜玉荣用指尖划了划额角掉下来的碎发，话里的不信，完完整整的否定了汤晓晓给出的答案。 也是，汤晓晓自己叠了张纸巾拿在手里轻轻攥着，虽然知道瞒是瞒不过去可汤晓晓缓释第一次开始思考，她为什么要瞒着？ 若是以前，在学校时可能还有着少惹是非的心思，那现在都已经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担心什么？苦思无果，汤晓晓觉得这大概是种条件反，一个还没来得及调整过来的条件反。 “你们要干吗？”看着刚才还站在对立面吵架的两人，现在已经肩并肩靠在了一起。 “我，”被汤晓晓一看，姜玉荣也察觉了哪里不对，随意的朝自己右边一瞧，露白那正擦拭自己湿漉漉秀发的形象，立刻让姜玉荣直起子站回了汤晓晓边。 “不过如此，”姜玉荣刚打算开口和汤晓晓解释一番，话没出口，露白却突然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讲了如此一句。 这话应该是和她说的吧，汤晓晓仔细看着还细心照料着自己头发的露白，不过如此的意思，是在讲她还是别的事？ “啊？”汤晓晓傻愣愣的目送走露白，本还指望姜玉荣能给她个答案，至少告诉她这莫名其妙的一上午，到底为了什么也好，只是露白一走，姜玉荣好像也想起了外面还有正经事要做。 俏皮的给汤晓晓吐了吐舌，姜玉荣十分抱歉的给汤晓晓告着罪，“晓晓姐，你怎么没看完就跑过来了，对不起，没吓到你吧，那个我现在还没忙完，你……要不要……” 汤晓晓眼睛顺着姜玉荣指的方向看了看，那不是她来时的门，只是偶尔有人走过，也能看到里面也是舞台样的布置，这是要她回去乖乖呆着？她就认为自己会一直这么听话？ “好，”汤晓晓点头应了声，“你先忙。” 看着姜玉荣满意离开的样子，汤晓晓虽然也不喜欢自己答是的子，可一想起，那丫头是姜凤林的妹子啊，亲妹子！若，若以后真要嫁到姜家，那和这小丫头相处起来，还是留几分余地的好。 虽然是如此想着，可汤晓晓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有关路的设想，果然应该好好听姜凤林的在宾馆等他，那大概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一头雾水的硬接着所有的花招。 “你怎么站这了？”汤晓晓进了那门却并没有进观众席，依靠着那门框，微皱着眉目好像在苦苦思索着什么，知道后台出事的肖傅几乎立刻就赶了过来，可是没等他进去，像是墙画一样靠着门的汤晓晓，便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倒不是说汤晓晓有多显眼，只是半湿的衣服，手里竟然只有一小块毛巾，不用感受现在会场的温度，肖傅看着汤晓晓缩做一团的样子就知道，她此刻是有多冷。 “哎呦！你看看这可怜样，来，跟我来，”肖傅也没问怎么好好的看秀就变成了这般的样子，但这对肖傅来说，实在大失礼仪，汤晓晓莫不做声的跟着肖傅又回了后台，此刻大都在忙着，有抬头看到汤晓晓回来的，也皆是一副惊恐的模样。 她现在很吓人吗？汤晓晓看到的可不止一个两个如此，可从刚才发生的事看，她真没做什么，这个圈怎么净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呐，”肖傅把汤晓晓安排到了一个边角的位子上，亮着边灯的化妆镜上还有贴着三两个字迹可的便签，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大概就是“姜凤林”这三个字了。 这不是姜玉荣的位子，姜玉荣从来不会直接喊姜凤林的全名，可，汤晓晓奇怪的看着也不知道从哪找了件外递过来的肖傅，虽然知道有什么不妥，但是肖傅给她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 虽然那惊异的妆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但看久了，汤晓晓忽然发现，这幅样子的肖傅，其实也好看的。 “你在这等会吧，就快结束了，等司玟那边结束了，应该会到这后台来，到时候你找她借衣服换吧，这里也没什么能帮你烘干衣服的机器，不过要只是想要换一衣服，那还是可以轻松解决的。” 汤晓晓裹着那衣服，细瘦的裁剪让汤晓晓本以为这是一件女士的西服外，可把那勾在前的奇怪花纹和肖傅上的一比，也不难猜出这衣服的主人是谁了。 衣服好猜，外面的喧闹也不难听见，百无聊赖的汤晓晓摸着那贴在镜子上的便签纸，那句，“九月二十一，姜凤林回龙山。”这本看不出喜怒的句子，却被旁边三个红色的感叹号给压得重了很多，这个化妆台的主人，是在期待，还是惶恐着姜凤林的到来？ “你不怕她告诉你哥？”一道声音从糟乱的杂音里传了过来，汤晓晓被吓得一下就缩回了自己还抚着那镜子上便签的手指，拉了拉上的外，汤晓晓这才静下心来。 露白的声音，刚听过不久，汤晓晓还记得这个声音。 汤晓晓眼睛看着那唯一把这一方小小世界隔绝开来的帘幕，露白越来越近的声音，在汤晓晓听来好像连她踩在地上的脚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在害怕？汤晓晓奇怪的低头看着自己不觉握紧成拳的掌心，轻轻的颤动连那小西服外的暖意都丝毫感觉不到。 这不是露白化妆镜吧，汤晓晓承认她确实感觉这个叫露白的美人好像并不喜欢她，但是汤晓晓一直感觉这并没有任何所谓，可现在让汤晓晓主动来找招惹一个明显表露过厌恶绪的人，山大的压力让汤晓晓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 “我也没干什么，再说，那水可是你泼的，关我什么事。” 汤晓晓一直注意着帘幕外的动静，不过让汤晓晓没想到的，刚才还吵架的两人已经又走到了一起，当然这不是第一次，但汤晓晓还是觉得原本的猜想有种被实现了心酸。 她真的自己走进了一个路里！她自己走的！ “能被你哥看中的人，你真当她会傻的什么都看不出来？”露白这句话让汤晓晓意外，之前那句不过如此，还以为已经是给自己的最后定论。 “一个能跟我哥吵架的女人，能聪明到哪去，”姜玉荣一改乖巧的面容，话里的厌恶，听起来比露白的还要重上许多。 “我哥回来了，你打不打算下手不，这次他应该不会呆很久，需要帮忙吗？”姜玉荣问。 “你不都说了，你哥，已经承认那女人是他女朋友了，我还凑这闹做什么，这么多年，他若真有心，也就不会一回来就找了女朋友。” 露白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清冷的高傲气质，这话说出口，帘幕里的汤晓晓好像都能想象的出露白那不屑的面色来。 “是啊，这么多年也没想到你还有想得开的一天，”姜玉荣调笑的讲着，“我也觉得我哥对女人的审美可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你看他平常自己买那乱七八糟的衣服，真是……” 两人说话间，一只手就已经抓住帘幕似乎想要把它拉开，汤晓晓坐在镜子前，抓着衣襟紧张的等着那手的动作，眼睛定定的看，脑子却在一刻不停的转着，一会她们进来了，她该说什么？ 你好的话，会不会太尴尬，可听到自己男朋友的妹妹有想给自己找个新嫂子这件事，汤晓晓觉得不管说什么，都让她此刻的存在变得非常尴尬。 自己果然还是不行吗？汤晓晓想多了，想不透反而轻松下来，轻叹口气，刚打算站起子，那抓着帘幕的手，又不知缩去了什么地方。 往前走了两步汤晓晓贴着那帘幕想要往外瞧瞧，可手搁到了那帘子上，拉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又怎么也做不出来。 纵然知道投偷听不好，可汤晓晓还是忍不住靠的那帘子近上一点，能知道谁不喜欢自己，或许是一件很让人难受的事，可人又总有着这种受虐的渴望。 在心上扎上一根刺，那缓缓散开的闷痛，就如同让人上瘾一样毒一样，惑着人踏进一个又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电话响起时，汤晓晓自己都不知已经躲在这小小帘子后面多久了，看着姜凤林的字样，汤晓晓甚至希望过这真是姜凤林打来的，只脑子里那方清明还在提醒着她，一切，还没结束。 “晓晓姐，你去哪了？我那边结束了，你……”姜玉荣打的纵然意料之中，可失望还是划过几层涟漪。 “我，我能借你这边一衣服吗，”话说出口，汤晓晓并没去想什么对与不对，她需要，所以她问了，总是她求助的人不喜欢她，可此刻，汤晓晓确实需要这个人的帮助。 “嗯，那晓晓姐你来后台吧，我就在咱们刚才见得那门口等你，我也想着确实不能让你这个样子离开，中午还好，你不知道龙山的晚上有多冷！” 听着姜玉荣孩子气的抱怨，汤晓晓低头无声的挂了个笑，会冷，她知道，可还是期待温暖啊。 本来就在后台里，汤晓晓把外小心的叠好放在位子上，径直的寻着那门的位子就找了过去，路上碰到刚不知从哪过来的露白，焕然一新的人，差点让汤晓晓没有把她认出来。 点头而过，谁都没有说话，拉开那道门前，汤晓晓有想过姜玉荣会不会奇怪她为什么会从里面出来，可有时候，想是没有答案的，就像路只有走，才能知道它最终通向哪里。 “荣荣，”这名字一定是很亲密的人才能喊的，可汤晓晓来路上想了很多称呼，竟再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叫的人都不愿去喊，不知道听的人是不是也会感觉恶心。 “晓晓姐，“姜玉荣一如既往的，脸上还是未卸完全的妆，可是已经正常很多的面容，已经看得到几分熟悉的轮廓。 她还是孩子，汤晓晓想让自己笑上一笑，原谅一个孩子会很难吗，不，原谅并不会，而忘记一种痛，这才比较难办。 “谢谢，”接过衣服，汤晓晓本以为会是秀场上的奇装异服，可看到手里的一件浅橘色装，汤晓晓倒意外姜玉荣做了这么多事还能给她一件正常衣服。 不得不说，换好衣服的汤晓晓看着镜子里略有些陌生的自己，，那个料子穿起来很舒服，厚度也很适合现在的季节，比她穿来的那不知道好了多好，可看着那衣服，颜色不是她会选择的，甚至款式，流苏的小配饰，都不是她喜欢的，可现在她还是只能穿着它们走出去。 “很漂亮，”姜玉荣很会说话，一脸的真诚很容易让人相信，汤晓晓浅浅的露了个笑，整整了稍有些大的衣服，再次道了句“谢谢”。 “晓晓姐你不用这么客气，”姜玉荣亲昵的抱住汤晓晓的胳膊，“让你等我这么久太不好意思了，这件衣服是今年京华的秋季新款，新的，就是号有点不对，不过晓晓姐穿起来看起来真的超赞！” “你叫我来就为了夸我好看的？”不管怎样，被人夸奖终究是件愉快的事，汤晓晓笑意多了几分，本来只想含糊过去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多了几分不甘的味道。 “额，也不是了，晓晓姐不想知道我哥现在在哪吗？”姜玉荣兴致勃勃的一边整理汤晓晓的衣服一边问着。 “他说，让我在宾馆等他，”她本该听话的，汤晓晓任由着姜玉荣灵巧的手在她上动作，眼底的淡然，就像是在纵容一个贪玩的孩子。 “那多无趣，”姜玉荣不满的喃喃道，“我哥很无聊的，而且他不是要带你来见我爸妈的吗，他也不想想，等着能见到吗？当然不可能！” 是啊，等着当然不可能，总不能让老人们来见她的，可就算她现在去打扰，其实已经算是失礼，所以汤晓晓并没开口，由着姜玉荣又把自己拉到一个化妆镜前坐下，一言不发的看她在自己脸上涂抹着。 “我带你去啊，”姜玉荣一点点给汤晓晓上着妆，嘴里像是在惑谁一样，低声的倾吐着，”我带你去见他们，好不好？“ 这是个问句，可姜玉荣其实并没给她选择的机会，衣服，妆容，看着已经不见往模样的自己，汤晓晓反应过来时，她和姜玉荣，已经坐上了去医院的出租车，这算帮她？还是又有什么不对？ 一上午的难以言说，汤晓晓心里条件反的防着姜玉荣，可是看着一脸天真悠然的拨弄手机的小丫头，汤晓晓更愿意相信，上午那一切都不是她，那一切，通通都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可有时候更愿意相信的，反而往往不会是真相，这就像是个不好笑的玩笑，玩的所有人团团转以后，到了该笑的时候，所有人，早已经没了笑一笑的力气。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心无心，缘过罪过（下） 结束了吧？汤晓晓跟在姜玉荣的后面走着，稍长的袖子被脚下飞快的步子带的一甩一甩，两人总算站定之后，汤晓晓只希望和姜玉荣单独待着的时间赶快结束才好。 找了个休息区的椅子坐下，汤晓晓玩着自己几乎完全长过手指的袖口，弱软的面料，还真让人有些上瘾。 刚刚姜玉荣接了个电话就不知转走到哪个岔路去了，和她哥一样，抛给汤晓晓一句“在这等着”，也再不见了影子，不过姜玉荣一走，汤晓晓混上下的不自在，立刻一下去了大半。 没人跟在边，汤晓晓慵懒的靠在医院的凳子上，挥手把玩着从窗外倾泻而下的光，一个人也过得安乐自在。 “中午就在外面吃吧，忙了一上午，省的回去再麻烦了。“听到姜凤林的声音时，汤晓晓正自娱自乐玩得不亦乐乎，被那声音一惊，立刻站好了子，直的腰像个在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样标准。 “外面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再说你爸肠胃不好，受不住外面的东西，还是回去吧，家里东西吃着放心。“ 汤晓晓望着那从一条小廊转出来的三个人，除了姜凤林正用个轮椅推着个眉目和善的中年男人，旁边还有个一直跟在两人边的女人。 女人一头干净盘在脑后的黑发，整张脸不仔细去分辨，竟与姜玉荣极为相似。可多看几眼，这妇人又比姜玉荣多了份岁月沉淀下的沉稳和成熟。 幸好姜凤林更像他爸一些，汤晓晓悄悄低头在心里叹了一句，若是姜凤林长得和姜玉荣一样相似妈妈，汤晓晓还真有一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张脸。 “不一样啊，你和……晓晓？”姜凤林一边推着手里的轮椅，一边微皱着眉头朝旁边的女人讲着什么，一抬头，姜凤林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医院里看到汤晓晓，忽然的沉默，连姜父姜母都察觉到了不对。 “嗨~”汤晓晓见终于有人发现了她，从背后抽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挥了挥，现在这场面，和汤晓晓想象中见家长的场景不太一样，虽然跟姜玉荣过来时不是没想过有这么一刻，但由心的，汤晓晓希望她遇不上。 刚才正玩得起劲，汤晓晓直到把手挥完才发现袖口还在dàng)dàng)悠悠的展着，这样失礼的事本来是汤晓晓特别特别想要避免的，只是刚刚被一吓，脑子里竟完全忘了还有这样一回事等着。 姜凤林设想的场景也不是这样，本来手机被姜玉荣拿走，一上午都联系不到汤晓晓就已经让他很是着急了，可姜玉荣又说有什么惊喜，还让他说服老夫妻俩一起在外面吃，正满心不知如何是好的姜凤林，就这样一出检查室，就遇上了和平常有些不一样的汤晓晓。 看着汤晓晓手忙脚乱的站一边捣弄着自己的袖口，虽然不知她是如何找过来的，可以一想到姜玉荣，事过程也并不难猜，把轮椅在走廊的边上停好，姜凤林朝着汤晓晓的位置走了过去。 “我来吧，”柔软的料子让汤晓晓怎么折都觉得差强人意，邋邋遢遢。 听见姜凤林的声音，汤晓晓举着两只都被袖口纠缠住的手掌，默不作声的任由着姜凤林来摆弄，弄好也没用很长时间，汤晓晓就看见姜凤林在那袖口上轻轻一折一塞，那让汤晓晓舞了半天的“水袖”，就乖乖的合住了袖口。 “哎，”眼看自己驯服不了的东西被姜凤林两下便弄好了，汤晓晓惊喜的抖了抖真的不再往下掉的袖口，“真的可以啊！” 姜凤林被汤晓晓的模样逗得一笑，浅浅的唇角勾着如刚才落进满手阳光一样的温暖，抓过汤晓晓还举在前的小手，姜凤林带着人回到了父母的边。 “爸，妈，这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汤晓晓，”姜凤林像是感受到了汤晓晓一瞬间的紧张和退意，有力的手掌包裹着汤晓晓微微有些颤动的手，轻轻的拉扯，提醒着有些慌神的人。 “叔叔好，阿姨好，“被姜凤林一拉，汤晓晓也不好再做哑巴，压着心里翻天覆海的惊涛，也只能在脸上挂起一个从容的笑来。 “哎，经常听凤林这孩子提起你，今天一见，果然是个好孩子。”姜父的声音很好听，虽然坐在轮椅上，却自有一派风华雅意，之前听姜凤林说，姜父生病前做过老师，想来当年，也定是一位风雅才子。 “你好，”相比起姜父的，汤晓晓似乎早就料到了姜母并不会对自己过于，且不论婆婆似乎对儿子自选的儿媳妇都会有一定偏见，就在两人来的路上，汤晓晓悄悄搜的见家长攻略一书上就曾写过。 “见男方长辈时，大多是女孩是不会得到来自未来婆婆的好脸色，因为首先女孩就是一个外来的入侵者，侵犯了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的占有，而且就算平再知名达理的老婆婆，见面后，也会有一个立威的时候，为什么呢？因为老婆婆不希望失去对自己儿子的一种掌控权。“ 果然，汤晓晓暗暗在心里安慰自己这都不是事，至少姜父看起来还好相处，虽然姜母看起来有些冷淡，但这些后面都可以慢慢来磨合。 汤晓晓想着这一切时，她还没考虑以后是不是真的要嫁到姜家，在她的认识里，见过双方家长，这便算定下了，至于好事多磨，汤晓晓至今遇到的，也不过才刚刚开始。 姜玉荣回来时，四个人已经闲聊了好一会了，姜父甚至拿着汤晓晓的手掌看过了手相，听着姜父一直夸汤晓晓有福气的话，汤晓晓礼貌回笑的同时，还捕捉到了姜玉荣一个小小的白眼，这是给她的？还是给自己喋喋不休的老父亲？ 不过这场突如其来的见面会，至少不是所有人都不欢迎她。 中午一行人选了家粥铺，精致的装修，很有种世外田园的感觉，五个人坐了满满一一张四方桌，菜一上齐更是觉得闹非常。 姜父从汤晓晓出现便一直挂着合不上的笑，这个有趣的老人家，相处起来，也让汤晓晓觉得很舒服。不过比起姜父的温柔和煦，姜母简直就差在脸上刷上一层冰霜来降温下空气，姜玉荣也一直拉着姜凤林分享着他不在时的点滴趣事。 只是，汤晓晓这边能得的照顾，一下便又少了不少，默默喝着自己碗里的皮蛋瘦粥，汤晓晓总感觉她在桌上伸筷子夹点菜都要好好考虑一番，姜母的威严，实在凛凛让她不敢侵犯。 以后大概也就做个小媳妇了，汤晓晓一边喝粥一边想着自己如果真的加入这样的一个家庭那会怎样，可是态度迥异的老夫妻，还真是给她留了个不小的麻烦。 跟着姜家的车回了姜家所在的院子，虽然是个老式小区，可不管是园区绿化，还是楼与楼之间的排列布局，即便让外行人一看也觉得十分考究，这样的老房子，定然是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的上层人才能选为家宅的。 “晓晓，真不上去坐坐了？来了龙山，何必去住那又贵又不方便的宾馆，家里又不是没有房间，我让玉荣给你收拾一间出来就是，正好多陪陪我这老头子聊聊天，让我好好高兴高兴。” “不了姜叔叔，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还是不麻烦了，您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个电话，我一定不管在做什么都陪您好好聊聊天。” “哎呀，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忙，可这不是在休息嘛，何必急着回去呢，多留两天，难得来一趟怎么能让你就这么走了。” “我……”姜父的挽留让汤晓晓也受宠若惊，不过不管出于什么考虑，汤晓晓都觉得她还是老实回她宾馆去比较好，但两人说没两句，姜母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两人你来我往的推脱。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姜母朝姜父喝了一声，扭头朝姜凤林的方向又喊，“凤林你先送晓晓回去吧，你爸折腾一上午也累了，我和荣荣先带他回去休息。” 这样的安排也没什么不妥，姜凤林点点头算是应下，汤晓晓老老实实的站到姜凤林的旁边，稍稍藏起来的子，当嗅到属于姜凤林的气息时，这才找到了安心的感觉。 太刺激了，汤晓晓看着消失在楼下的三人，人影一消失，汤晓晓就迫不及待的扑到了姜凤林的背上撒起来。 “姜凤林你去哪了，真是吓死我了！”这话也不知道被压了多久，听着终于找到了疏解地方的哀怨，姜凤林笑了笑转回抱住了汤晓晓。 “没事，你表现特别好，”见家长确实需要强大的心理建设，姜凤林历过一次，连他都不能免了紧张的过程，可想汤晓晓从医院里遇上他们，一直到现在，心里已经告诉的跳动了多久。 “才没有，”汤晓晓在姜凤林怀里蹭蹭了想要寻些安慰，天知道从发现姜玉荣在路她，再到姜母那冷若冰霜的傲然，她这心都好像要飞出一样，当年高考她都没这么紧张。 从今天以后，汤晓晓很认真的把见家长的那难度提到了高考的前面，高考至少有个范围，见家长却是没范围的概述，关键还没有选择题，连附加题都可能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历史无数次证明，当你开始慌了脑子也就废了一半了，虽然姜凤林一直安慰汤晓晓做了不错了，可想想这一段时间的接触，真是越想越觉得太多地方做的不好，“你爸妈一定会讨厌我了。” “啊！”汤晓晓奔溃的靠在姜凤林的怀里的哀嚎着，一声一声，像要把上午受的所有委屈都嚎出来给姜凤林听听才好。 把汤晓晓可怜的脑袋压进自己的怀里，不得不说，虽然汤晓晓现在的样子可怜的，可在姜凤林看来，这都没有让他知道汤晓晓有多在乎他父母对她的看法来的重要，“已经很好了。” 抵住汤晓晓的这一顿牢并不简单，不过当汤晓晓抬头时，姜凤林还是忍不住放声的笑了出来。 汤晓晓自己看不到，姜凤林却看得一清二楚，刚才汤晓晓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再加上自己在她头上抹了几把，此刻的汤晓晓仿佛一个疯子一样，糟乱的头发里，甚至有不屈的竖立起来的勇者。 “别笑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汤晓晓也看不到自己现在到底什么样子，不过既然姜凤林笑声不止，应该依旧惨不忍睹就是，抚顺那竖直的头发，汤晓晓看着已经开始扎眼的发丝，这般长了，也是到了该修剪修剪的时候了。 “有那么好笑吗？”这种事刚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可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怎么也停不下来的样子，无奈的笑绽在脸上，现在她还真不敢动手帮他治治。 上次就给没和姜凤林说话而已，姜玉荣竟然都记仇的用自己的秀来路她，那要在她家楼底下扭死姜凤林这个祸害，姜家人会不会都冲下来把她给撕了。 可怕可怕，想想那副场景，汤晓晓把已经要伸出去的手又重新攥回了拳头，不管如何，先离开这众目睽睽之地，等到了她的地方，汤晓晓觉得她一点都不介意帮姜凤林好好理解一下，什么叫不要惹女人！ “对了，你手机？”姜玉荣还你了？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好像从没和姜玉荣聊过这件事的姜凤林，这对兄妹，已经这么随意到彼此可以互看手机？这可是拿走了整整一个上午，姜凤林都不生气的？ “已经拿回来了，”姜凤林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在汤晓晓眼前晃了晃，看着那被姜玉荣打过几次的电话，汤晓晓忽然有种想帮姜凤林换了手机的冲动，平常她倒是没注意到这些，可今天，这手机就是让她莫名的感觉不爽。 “你们关系可真好，”汤晓晓酸酸讲着，伸手拿过姜凤林手中的手机打开，找了半天，总算把那“123123”的锁屏密码给换了下来。 姜凤林不解的低头看着汤晓晓拿着自己手机的一顿cāo)作，等汤晓晓输入新的密码时，姜凤林皱了皱眉问，“换这个干吗？” 密码有时候设的太复杂只会坑自己，想起之前的惨痛遭遇，姜凤林更是衷所有东西用一个固定路来锁着，如今被汤晓晓就这么改了一个，而且改的还是图案锁屏，姜凤林自觉也不是个笨人，可汤晓晓设计的图案，姜凤林足足画了三遍才把那只一个点没勾画的图案给完美的复刻下来。 “好麻烦，”姜凤林看着汤晓晓手里的手机，被自己的手机用密码锁在外面，这感觉实在不好。 “麻烦点才好，这样以后除了你，就不会再有人用姜凤林这个名字给我打电话了。” 一切搞定汤晓晓这才满足的把手机还了回去。 姜凤林听着汤晓晓的话，一个浅笑总算释怀了被那繁琐密码搅起的翻新，“是不是荣荣那丫头用我手机欺负你了？” 欺负她？汤晓晓好笑的看着姜凤林，他自己的妹妹，难道他不清楚是个什么子？姜家人，果然除了姜凤林这个姜狐骗子外，还有姜玉荣那个黑心小狐狸。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是我此生的欢喜 “这就算见过了？” 回到宾馆汤晓晓还是有那么几分不真实的感觉，那个让她担心慌张了半天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嗯，”小小的屋里因为多了一个人立刻显得有些拥挤起来，姜凤林见也没个地方能坐坐，索直接坐到了边上。 “这就算定下了吗？“ 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的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和担心的样子，一种不知名的烦躁，怎么也让汤晓晓静不下心来。 “嗯，定下了。” 姜凤林对汤晓晓这个说法很感兴趣，笑眯眯的看着刚回来就躺到上撒欢的汤晓晓，这丫头到现在都不知道，难得化在她脸上的妆，早就已经被毁的如个鬼脸一般。 “可，可……”可我们要是以后分开了怎么办啊，汤晓晓好像终于想到了哪里不对，若是见过双方家长便算定下来了，那……如果以后忽然不喜欢了，是不是也不能再任了。 “没什么可是的，”姜凤林忍不住又在汤晓晓的脸上揉了一把，“别担心这些了，去，先洗把脸去。” 虽然姜凤林说不要担心，可没想明白的汤晓晓还是觉得总像有个事搁在心里一样，而且姜玉荣和姜母好像不喜欢她，幸好两个人以后可能长待苏扬，不然汤晓晓还真没信心能把这婆媳关系给处的好好的。 脑子里一团乱，等汤晓晓在厕所里反应过来时，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要忽然洗脸？稀里糊涂的站在镜子前面打量着，三眼过后，汤晓晓终于发现，镜子里那个奇怪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小巧的脸上花掉的妆无比凄惨的挂着，各色的斑块更让汤晓晓看起来如同一个生病的鬼样吓人，可不对啊，在剧院时，她的妆，明明不是这样的！ 压着心里愤怒的嚎叫，汤晓晓强装作淡定的洗了三遍才把那一脸的狼藉收拾干净。 姜玉荣！汤晓晓紧抿着唇角，就知道那黑心小狐狸不会忽然这么好心，竟然让她丢这么大人，好啊，汤晓晓轻吐口气化了一个无事的笑挂在脸上，她倒不知道，姜凤林竟是这般的惹不得。 一个人在外面的姜凤林，一直在等汤晓晓看到镜子里自己时的那声尖叫，可出乎意料的，等了半天，连水声都已经响了许久，那声尖叫，却是怎么也没等到它的出现。 “姜凤林，帮我拿下梳子呗，刚才忘带了。“ 汤晓晓的声音被浴室隔绝的闷里闷气，听完汤晓晓的话，姜凤林眉间微皱，他就让人去洗个脸，怎么如今这是连澡一块了？ 纵知事不简单，可姜凤林还是应了声汤晓晓的话，翻过几个地方，总算找到了汤晓晓要的那把梳子，“你确定？” 姜凤林站在浴室门口，虽然知道门后一定不简单，可一想汤晓晓或许真的在里面洗澡而已，这个念头一起，姜凤林就怎么也没办法心思淡泊的靠近这间浴室。 “喂，你要的梳子！怎么给你啊……”姜凤林扭过脸想要尽可能不看那浴室门一下，只是里面的汤晓晓好像并不在乎，一声惊喜的欢呼，直接开了条门缝就放出了话来。 “你把手伸过来，我自己拿，”汤晓晓的话因为门开了立刻清楚不少，心里被这话搅起丝丝苦涩的姜凤林，偷摸看了眼那**的浴室，终于还是侧过脸，如汤晓晓所说的，把那梳子从缝里伸了进去。 “你这也太短了，我离得远，够不着，”汤晓晓轻声的抱怨着，而门口的姜凤林，虽然心里也知道淋浴头确实可能会按得离门远一些，但是刚才不就是这丫头来开的门，现在又道远了。 虽是如此想着，姜凤林却实在没了心思多和汤晓晓纠缠，往里面又递了几分，半只脚踏入浴室门槛的状态，让姜凤林的脸一下红了起来，“你还要不要了……” 没人来接，姜凤林更对里面在做什么奇怪起来，说话也没人应了，姜凤林狐疑的看着半开的浴室门，虽然知道有诈，可还是小心的又把门推开了一点，想要再往前试上一试。 试探的脚步刚刚踏出，一股猝不及防的力道，顷刻就把姜凤林拽进了浴室里面，还没等姜凤林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况，扑面而来的水雾，打的姜凤林紧闭着眼睛连连后退。 那力气其实很小，巧就巧在姜凤林防了又防，怎么也没想到汤晓晓竟然会直接把他拉进浴室，被那喷薄而出的水雾打的退无可退，抵着已经关上的浴室门，用手隔开那不绝袭来的水，稍稍片刻的安静，总算让姜凤林从一团混乱里清醒了些。 “你做什么！” 这些水细密而均匀，肯定是从淋浴喷头里出来的，只是汤晓晓没事喷他做什么，那些水虽然是温的，可姜凤林上的衣服，一会功夫已经湿了个彻底。 “哼，让你看我笑话，你说是不是从你家楼底下就发现了，竟然都不告诉我，害我这么丢人，上来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服务员是还惦记你那份证，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她一脸狼藉才得来的瞩目，气死个人。 “我不是故意的，再说，就算告诉你，你不也是没地方洗了，那还不如不知道，你不知道不也回来了，”姜凤林的话并没得到汤晓晓的认可，反正结果就是她丢了人，而且，姜玉荣的事，她还没同这骗子算呢。 这么些年处下来，汤晓晓不信姜凤林竟然相信姜玉荣真的是个乖乖女，那肖母的聪慧，闪在眼里的光根本藏都藏不住，可姜凤林呢，竟然还是笑着问姜玉荣有没有欺负她，难道她还没个妹妹重要。 话虽然说起来有些无理取闹，可谁不想自己是人那最重要的一个，汤晓晓的气愤一下随着那喷薄的而出的水雾一起达到了顶点，再次把那把手拧开到最大，好好教训下姜凤林的想法，完全占据着汤晓晓的脑子。 只是汤晓晓想到了如何把姜凤林给拉进来，又如何让姜凤林沦陷在在这小小的浴室里，可汤晓晓没想到，她到底完成了毁姜凤林一衣服的壮举，但姜凤林，却也是没半分失败者的羞赧。 看着已经被夺走的“凶器”，汤晓晓耍坏被抓个正着，心虚的把视线挪到那还在姜凤林手里不住喷薄着的水柱，被抓包的心焦，一点也没从汤晓晓的脸上表露出来。 “玩够了？”姜凤林挡在汤晓晓的前不许她逃走，一只手偶尔朝汤晓晓喷上一些，湿漉漉的水汽很快就让汤晓晓知道受制于人是何种的丢人。 “你有本事还给我，我们再来啊！”用手挡住那不知何时又会撒过来的水雾，汤晓晓仍是不屈的叫嚷着。 “还给你是不可能的，”姜凤林伸手关掉那喷头，玩了这么久，两个人上都变得潮乎乎的，幸好还是在屋内，若是在外面喷泉广场，指不定要被人怎么笑话。 “不过你要不要试试换一种玩法，”姜凤林饶有兴趣的从门旁取过连个两个杯子，两只完全一样的漱口杯，尚可区分它们的，也只有那迥然不同的色彩了。 汤晓晓接过姜凤林抛过来的塑料漱口杯，因为不知道何人用过，虽然在这里居住，汤晓晓还是用自己买的矿泉水瓶来做了临时的漱口杯，看着又被启用的杯子，汤晓晓还是没理解姜凤林给她这个是有何用意。 “玩什么？”看着好像一捏就要碎掉的塑料杯，汤晓晓都不敢用力去施加掌力，拿在手里转了两圈，汤晓晓也对姜凤林还没讲完的游戏有了兴趣。 “快问快答，”姜凤林一只手很轻松的接了满满一整杯水，另一只手握住汤晓晓不安分的小手，把那满满一杯的水，三两下就倒了足足半杯过去。 “快问快答？”汤晓晓因着手上骤加的重量不由用了些力气，等姜凤林手一松开，汤晓晓这才抬头看着姜凤林问，“没意思，输了你可别哭。” 这游戏见过多少次了，汤晓晓从不质疑自己的反应能力，故作优雅的晃着自己手里那半杯的清水，很不屑的招呼姜凤林，“开始吧！” 见汤晓晓完全不惧，姜凤林也兴致高涨，轻倚在门框边上，不急不缓的问，“姜凤林还是孟云堂？” “啊？”没想到一上来就是这样的问题，汤晓晓傻愣愣的看着好像在问今中午吃的什么一样的姜凤林，这第一问，就卡的汤晓晓半天没反应过来。 “姜，姜……姜凤林……”答案本自在心里，汤晓晓只是没想到上来就这么挖心，等她终于强撑着把答案讲出了口，姜凤林手里的那半杯水，早已经毫不客气的朝着她的脸上就袭了过来。 “啊！”那水不同于淋浴喷头里的温，清凉的水很是清神醒脑，三两下抹掉自己脸上哗哗下坠的水珠，汤晓晓气恼的嚎了一声，“姜凤林！” “快问，快答，你输了，”姜凤林好像完全不在意刚才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轻轻地一阵水声，汤晓晓很清楚下一局这就是要开始了。 她输！汤晓晓恨恨的盯着竟然还在笑的姜凤林，今天拜姜家人所赐，已经是第二次有人泼她一脸水了，沉吸一口气，汤晓晓抓住自己手里的杯子，危险的开口威胁着姜凤林，“该我了，请听好。” “姜玉荣还是汤晓晓！”汤晓晓回敬道，虽然知道两人没什么可比，但这个刺还是让她很不舒服，既然姜凤林都能拿自己和孟云堂比，汤晓晓也不介意胡搅蛮缠这一回。 “汤……”这个问题怪异的也让姜凤林卡了两秒，可两秒过后，熟悉的路还是让姜凤林飞快的反映了过来，只是那名字还没讲出口，汤晓晓一杯子的水已经迫不及待的泼了过来。 “汤晓晓！”姜凤林压着嗓子低吼一声，脸上一抹更大的笑看的汤晓晓还真有些胆战心惊，纵然知道自己泼的有些快了，可为了安全考虑，汤晓晓直接飞快的喊姜凤林进行下一题。 耍赖，姜凤林给两人接好水，看着汤晓晓如临大敌的样子，虽然是好笑，可还是如汤晓晓所愿的进入了下一道题。 “荣荣上午喊你去干吗了？”姜凤林问。 “荣……她找我，看……看秀啊，”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半真半假的话喊出来汤晓晓都知道应是骗不过去的，可姜凤林再把水泼过来时，汤晓晓还是忍不住生气了。 半真半假，那也有一半真呢，而且她也没超时间，为什么泼她！ 看着汤晓晓不服的模样，姜凤林也不着急，淡淡的吐了两个字，“说谎。” 姜玉荣的子优劣，姜凤林怎会不知，可终是自己的亲妹妹，而且又从不会做大恶，自然是疼有加，今天见两人相处的这般不愉快，本想着看看姜玉荣是对汤晓晓做了什么，可一看汤晓晓竟然还瞒着他，这个感觉，比刚才汤晓晓在他和孟云堂之间犹豫都让人难受。 无从反驳，汤晓晓虽然知道姜凤林的用意，可那不过也是猜测的话，毫无证据汤晓晓也不想拿来挑拨他人感，应着接下这一杯水，汤晓晓也把她的问题问了出去，“那你一上午都干嘛去了？” 刚问完汤晓晓就后悔了，姜凤林去干什么她完全心知肚明，可刚才就是顺着姜凤林的逻辑来问的，没想到第二个还有这样的一个坑等着她，“不行不行，不算！” 在姜凤林笑着作答以前，汤晓晓两步冲过去想要阻止姜凤林回答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这样她太亏了，汤晓晓的高劣势一下又显露无疑，高举着的手想去捂住姜凤林还没把答案讲出来的嘴巴，可刚一碰到，汤晓晓就被那给烫的飞快拿了开来。 刚才她都是在干什么啊！汤晓晓攥着拳头，手心的温度还让她有些反应不及。 姜凤林似乎也看出了汤晓晓窘迫，慢条斯理的扯过一条毛巾缓缓擦着面颊，口吐着清逸的调子，声声调笑着背不敢面对他的汤晓晓。 “我自然在医院啊，”简单的一句话，汤晓晓总觉得姜凤林话里明明带了笑意，“还来吗？不过可别再跟着我问一样的了？” 听着姜凤林竟然还有下次的意思，汤晓晓更觉他是在取笑自己的失利，噘着嘴埋在角落里，虽然人看起来很是失败，可汤晓晓嘴里并没认输，十分嫌弃的拒绝了姜凤林继续游戏的邀请，反正这个骗子比她会骗就是。 “哼，不来了！谁要和你玩！” 既然有人罢了工，姜凤林把杯子放回架子上，小块毛巾慢慢擦着自己的满狼藉。 本想着出去让汤晓晓先处理下自己那满的水迹，可擦而过之际，竟让姜凤林听到汤晓晓竟然要烫死自己，虽知是玩笑，可姜凤林还是忍不住站住了脚步，两步站到汤晓晓的后，靠近汤晓晓的体轻轻地问着，“烫死我，你舍得？” “为什么不，”汤晓晓一偏头看着姜凤林望过来的眼睛，那澄澈的双眸，不一会就看的汤晓晓心虚起来，“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不舍得。” “是啊，我是你什么人？”姜凤林被这话题引起了兴趣，笑吟吟的把汤晓晓背对着自己的子转回来，认真的看着汤晓晓还没消下去的嫣红问，“汤晓晓，在你心里，我是你什么人？” 问题被抛回来，汤晓晓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低着头喃喃反问回去，“那我，又是你什么人？” “你嘛，”姜凤林把头低下靠在汤晓晓还有些发烫的脸上，嘴角贴着汤晓晓的耳边，比那水雾还要湿的话，就这么飘进了汤晓晓的耳朵。 “你是我此生的欢喜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见 闹了许久，从梦里惊醒的时候，汤晓晓愣愣的看着睡在自己边的姜凤林，记忆的最后还恍惚可见，可汤晓晓还是没想明白，自己的那一大包行李里面，怎么会有一包是属于姜凤林的，还是放着贴衣物那种的包。 他什么时候放进来的？汤晓晓一路其实真没注意自己带了些什么，可姜凤林翻出自己衣服的那一刻，汤晓晓真的感觉十分的不真实，当然最不真实的，除了这包衣服，还有那个稀奇古怪的梦。 两个人在浴室玩游戏虽然过程很短，可每一杯都泼到了正面，许就是那氤氲的雾气，生生迷了汤晓晓的脑子，等躺下午休的时候，不能否认的，汤晓晓又梦见了她和姜凤林在那浴室里，当然不会是那让人清醒的”快问快答“，而是一场连汤晓晓都没想过的梦。 那梦很凶猛啊，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姜凤林的睡颜，安静的好像一只任人欺凌的小兽，胭红的唇紧紧的闭在一起，像极了梦里被她啃咬的快要流血的样子。 天，汤晓晓吃吃的吞了吞自己的口水，忽然而起的心慌，让汤晓晓再不敢盯着姜凤林继续看下去。 她是，做了一场怎样的梦啊！ 换好衣服的汤晓晓一个人坐在宾馆的一楼，那吊椅堪堪的载着汤晓晓一晃一晃的摆动着，见汤晓晓满面愁容，连平常会过来打声招呼的工作人员也不敢轻易搭话。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一想起那个大胆至极的梦，汤晓晓就觉得她一定是疯了，那种事竟然是她做出来的，连她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不行，汤晓晓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种梦还是第一次做，果然还是找吴迪说说汤晓晓这心里才能痛快点。 掏出手机翻到吴迪的并不难，之前给她打过一次就没打通，本以为是她在忙，可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是忙音，听着手机里一声声长长的等待音，汤晓晓心里越发的没底。 连吴迪也不在了，那她该找谁说说话啊。 手机没人接听，可汤晓晓也没有挂断，听着那忙音，一个人任由着那吊椅晃着心神。 “喂……”一道声音忽然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那一声响的突然，汤晓晓瘫到在椅子上的子立刻攀附着周围的柱子坐了起来。 “喂！”慌忙的接过这一声，汤晓晓这才发现，刚才说话的竟然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听起来熟悉的男人。 “阿汤？”电话另一头试探着问着，汤晓晓听着这声特别的声音，总是知道了这声音到底是谁，可，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处。 “云堂？你怎么在吴迪那？”汤晓晓不确定的看着自己拨打出去的电话，上面很清楚的写的吴迪，可接电话的人，却也是真的孟云堂。 孟云堂见吴迪手机上备注“臭丫头”的联系人果然是汤晓晓，轻笑一声这才解释起来，“无敌给我打电话说需要帮点忙，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 “吴迪人呢？”汤晓晓奇怪的问，虽然两人在一起倒没什么，就算真的成了她梦里的那样，其实汤晓晓也不是不能接受，可必须得说，现在告诉她，真的有点突然。 “她……”孟云堂稍稍拖了声长音，像是思索了会才再次开了口，“在忙，手机忘带了，你找她有事吗？我帮你告诉她吧。” 有事是有事，可这事还真不能麻烦你来传达，汤晓晓戚戚的暗叹一声，无奈的接受了吴迪现在确实没空的搭理她的现实。 等汤晓晓那边挂断电话，孟云堂才把电话重新放回吴迪的边，看着包裹像个木乃伊一样的吴迪，孟云堂还是没忍住自己的笑意。 吴迪艰难的动了动自己搁置的有些僵硬了的胳臂，狠狠的瞪了孟云堂一眼也没了其他动作，也不是她不想，不过这次确实太过凄惨，从威亚上摔下来，三处骨折多处擦伤，也是难得一见的凄惨了。 “很好笑吗？”睡了两才醒过来的吴迪，嗓子还沙哑的，看着孟云堂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连她自己也对如此包扎感到了些许的喜感。 “哎，这要被人拍到可真是丢了大人了，”吴迪喃喃的朝孟云堂说着，这场意外谁都始料不及，把人送来医院以后，吴迪也没想到自己还能从那么高的地方活下来。 掉下来时很快，快的都没让剧组的人反应过来给她多垫张垫子，掉在地上的感觉，真是痛死了。 “晓晓打来的？”嘶哑的声线根本完全听不出原本的嗓调。 孟云堂浅笑着点点头，他也是接到吴迪的消息才知道她出事了，虽然没想到她会给自己打，但孟云堂还是尽快的赶了过来。 “也不知道她和……怎么样了，”虽然分别不久，吴迪还是很记挂汤晓晓的，本想给她打电话，可是想想汤晓晓过来拿眼泪淹死自己的场面，吴迪还是选了孟云堂。 话说一半忽然想起孟云堂的心事，吴迪悄悄的跳过那名字沉默下去，正拿着一个苹果慢慢削着的孟云堂，安慰的朝吴迪笑了笑，那些事，早已随缘。 “你这边，真的不打算告诉栗阳一声？”孟云堂一边专心的削着手里的苹果，一边在心里进行他自己的思量，这件事虽然吴迪好像并不太在意，可孟云堂来医院一了解况，就知道了事不会那么简单。 吴迪说了许多话似乎也累了，不在张口，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既然已经决定，孟云堂也没过多干预她的决定，反正还有一两个月栗阳那边也该回来了，到时候还是让他们自己来沟通交流。 安静的病室是孟云堂给吴迪换的单人病房，之前剧组来人只是把吴迪给了医生，一个副导演虽是陪了半天，却还是忍不了医院的氛围，早早就离开了。 孟云堂来时，三人的小病房正聊得闹，比起两边的笑语来，躺在中间的吴迪边一个人都陪的都没有，进去前孟云堂以为人大概睡过去了，可等靠过去才发现，吴迪侧歪着头眼睛紧紧地看着一个空空的杯子。 见有人过来，吴迪的眼睛动了动，突然涨红的眼眶里很快满上一层雾气，可即便落魄如此，吴迪还是勾着唇角朝孟云堂美美的笑了笑，轻轻张合的唇齿，似乎在说，“来了。” 想起那天的见面，孟云堂低着头怜的看着那剥去了一般外衣的苹果，安静的病室里，只有走廊上传来的糟乱声响。 一阵敲门声想起时，立刻把两人的视线都引了过去，来人笑着朝两人点了点头，随后才扬声提醒着，“孟哥，张律师那边派了个人过来想了解下况，他说张律师要后天才能飞过来，还有……” “怎么了？”见来人支吾不言，孟云堂奇怪的问了一声。 “孟哥，剧组那边，派了个副导演过来，不过看他样子，应该也就是个跑腿的，怕是……” “我知道了，你先带这两人去找医生借个休息室，我一会就过去。” 看着重新关上的门，吴迪眼睛有些暗淡，孟云堂把那削好的苹果切了一小块放到吴迪嘴里，这才喃喃的叹了一声，“削早了，等一会回来了该不好吃了。” 吴迪没反驳孟云堂对苹果预言，甚至她知道孟云堂找律师和剧组是为了什么，可是她现在还只能躺在上，连苹果都要旁人递到她的嘴里。 “你休息会，我去看看，”孟云堂似乎被吴迪叼着一小块苹果的样子逗笑了，轻声告诉了吴迪他的去向，帮吴迪掩好被子，这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和剧组交涉，怎么会容易呢，吴迪一点一点的咬着孟云堂放在她嘴角苹果，浑如同拆卸重装的酸痛，让她连咬一口这简单的动作都十分费力，而她现在的治疗费，不意外的话，应该是孟云堂帮她付的才是。 他很好，吴迪一直都知道孟云堂是个比栗阳还要温暖细致的男孩，可惜，如她已经遇上栗阳一样，连汤晓晓都有了深埋于心的人，辜负如此佳人，一直都是吴迪心中的憾事。 经此一事，掉下来时，吴迪有想过自己会不会就这么离开了，那么接近死亡的时候，吴迪发现她想见的人并不多，可惜，那时一个都没有陪在她边。 一时失神，让含在嘴里的苹果一下掉到了一边，转头本就不易的吴迪，如今更是对那小小的果块感到无能为力，试了几次无果，吴迪终于放弃了那从嘴里掉出去的难得小食。 也不知道孟云堂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好像能指望的，也只有他一个了，幸好他能过来，幸好她还有这样一个朋友。 龙山这边，没能拨通吴迪的电话，让汤晓晓一肚子话不知道要和谁去说，叹着气，整个人如一棵马上要枯萎的花草一样歪在那吊椅上。 耳边是宾馆大厅缓缓播放的轻音乐，安逸的环境，差点又让汤晓晓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时，姜凤林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她椅子的前面，虽然挡的完完整整，可汤晓晓还是知道，服务台那个小家伙，一定又在偷偷看着他们。 “干嘛跑来这里睡？”姜凤林好笑的问着像猫一样窝在吊椅里的汤晓晓，难道已经满足不了这人的选择？ “睡够了，看着好玩就玩一会，”汤晓晓也没和姜凤林挣，自从那个梦以后，汤晓晓发现她对姜凤林的脸越来越没有抵抗力，虽然才活了二十几年而已，可汤晓晓发誓，姜凤林绝对是她遇上的唯一一个越看越好看的男人。 孟云堂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好看，第二眼仍然很好看男人，两个人，怎么能放在一起比呢。 “睡够了我带你到处逛逛吧，来都来了，就别老窝在宾馆里了，”姜凤林的话正对汤晓晓的心思，无事可做，无处可去的现况让汤晓晓感觉自己都要发毛了，却又是完全毫无办法，如今姜凤林提出来，汤晓晓自然乐的答应。 午后的阳光不不燥，像是对这一带很熟悉，姜凤林牵着汤晓晓的手，两个人慢慢的走在街道上。 龙山虽然地处偏北，却对绿化很重视，听着姜凤林一点点讲解着各处种的都是什么植物，秋里还多姿多彩的街道，让汤晓晓的兴致一直保持在颇高的位置上。 每当两人路过一个路口，汤晓晓都会朝他们错过的方向张望几眼，然后把所有的眼睛都用来看姜凤林指给她看的树或建筑，龙山是一座很有历史底蕴的城市，这样的认识，也是听姜凤林同她讲起的。 摸过每一个造型新颖的灯柱，看过街边能望见的每一栋建筑，还有哪里的零食最招人喜，因为有着姜凤林这样一个活地图，汤晓晓完全放心的让姜凤林拉着她前行，不问去处，自在随心。 走了许久，在一个公园里汤晓晓还是拉着姜凤林一起坐到了公园的草地上，依然绿韵如波的草地，三五成团的散坐着许多的游客，汤晓晓惬意的伸直自己的双腿仰躺在草地上，泥土的味道，瞬时钻进了鼻腔里面。 真不是一个好闻的味道，可许久不闻，却还是没让人惦记的厉害。 汤晓晓眯着眼睛看着天上一片片飘过的流云，边移过来人影，恰到好处的帮她挡住了仰望天空时那仍有些刺目的阳光。 “这里真好，”汤晓晓舒服的躺在草地上个感觉着拂面而过的清风，这般的安逸安稳安心，实在是让人眷恋，“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对汤晓晓的话，姜凤林浅笑着没有应和，这地方以前他经常来，不过因为很多事要忙，很少会像今天一样坐在草地上看天边流云，每每路过这片草地，看着上面的游人也不是没有过羡慕，只是他必须告诫自己，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他去做，他还不能享受这美好的一切。 “毕业那天，我也像你一样在这躺了很久，”姜凤林低头看了眼草地上眯着眼笑的正欢的汤晓晓说，“那时候觉得在这躺着，除了浪费时间也不过如此。” 是谁告诉他说，他的时间不是用来浪费的，所以他便一直让自己忙碌下去，可那天他终于有了自己自由的时间时，姜凤林发现，他并不能感受到以前想象中的那种美好了。 “才不是，”对姜凤林说浪费时间的话，汤晓晓并没有表示赞同，用手把姜凤林的子一起拉倒在草地上躺着，一边抬手遮着那光，一边轻声的说着，“有些事，你若不用心，是感受不到它的美好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少年 “以前，也有人这么和我说过。” 姜凤林学着汤晓晓的样子躺在草地上，不同汤晓晓看向天空的向往，姜凤林眼里，只有汤晓晓一人而已。 “谁啊，”好像终于引起了汤晓晓的兴趣，一直抬头望天的汤晓晓也把眼睛转到姜凤林的上看着。 “嗯，”姜凤林并没立即回答汤晓晓的问题，稍一沉吟，知道终于找到了个合适的词才继续着刚才的话，“一个笑，也生活的朋友。” “女朋友吧，”见姜凤林避而不答汤晓晓心里就有了些许的怀疑，眼看还拿朋友出来说事，汤晓晓不客气的戳穿了姜凤林的一片虚词。 即使被识破，姜凤林轻笑一声不以为，对汤晓晓此刻稍有醋味徐徐传来的模样，实在让姜凤林喜极了。 “姜凤林，你都没有告诉过我，你以前到底谈过多少女朋友啊，是不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之数了。” 汤晓晓被姜凤这忽然冒出来的女朋友搅得一点看云彩的心都没有了，虽然姜凤林在大学里的风光她半点不曾错过，但如果这意味着以后会有无数前女友找上门来，那汤晓晓真的不介意现在，立刻，马上，就让姜凤林这个祸害体会下什么叫“名垂千古”。 “哪有，八百一千，你当我是……”姜凤林的话忽然停住，这么彪悍的战绩，怎么看也是林振威那家伙才能搞出来的，哪里像他会做的，“我以前乖着呢，才不会像某人似的遍地开花。” 汤晓晓被姜凤林的话逗得一笑，“你觉得你离遍地开花还远吗？” 当初学校里想要见见姜凤林这位会长大人的，光美女，怎么也有了千数之多，可谁能想到，竟然被她这个谁也不认识的半路把人截了去，如此一想，汤晓晓竟也开始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厉害。 “就算遍地开花，那我也只看你这一朵，又不是谁开我都要去看的。” 姜凤林继续和汤晓晓对开花的问题争辩，这种忠诚度的问题，姜凤林觉得他还靠谱的，就像以前他喜欢学习，整年算下来，能跟上他节奏和他聊上两句的，其实也并没有多少。 想起以前的自己，那么专注的做着某人期待事，如个机器一般，终还是忘记了自己仅是个血之躯。 “你笑什么？”越看越觉得有趣的汤晓晓也不再移开眼去，定定的看着让她捉到了姜凤林一个愈加高扬的弧度，不过那带了几分的轻嘲，还是让汤晓晓看不明白各种意味。 “想起以前的时候，觉得那时候的我，特别傻，”姜凤林不以为意的答着。 “有多傻，”汤晓晓坐起来看着竟然给她讲以前事的姜凤林，澎湃的好奇心，让汤晓晓迫不及待想知道姜凤林到底是能傻到什么程度。 看汤晓晓如此高兴，姜凤林懒懒的垂着目光追了过去，“就是个无趣之人。” 无趣之人？汤晓晓反复琢磨着这个无趣到底指的什么，可乐趣多少，无趣也平分半壁秋色，如此答案，不免让汤晓晓品到了几分敷衍的味道。 不满的皱着眉推了推还躺在草地上的姜凤林，这个无趣之人，实在不能让汤晓晓感到满意，一番推搡，总算打打闹闹间把姜凤林也拉了起来。 窝在姜凤林的怀里，汤晓晓还是没忘姜凤林还没有给她解释这个无趣到底有多无趣，对那段汤晓晓不曾了解更不会遇见的过去，汤晓晓展现的兴趣连她自己都有意想不到。 “哪有什么，不过就是个学傻了的书呆子嘛，这个你也想听？”对那些年的记忆，姜凤林最多的就是学校的课桌，还有他房间的那个陪他从小学一直到高中的木桌，虽然据说还是他爸爸用过的，但这还是让姜凤林提不起兴趣。 对那时候的姜凤林而言，桌子，只是一个工具而已，有或没有，都不会打扰到他继续自己的学习计划，而完成那个人期待，重点也从来不在什么桌子上。 但桌子，却是比任何人，任何东西陪他都要久的事物，也是记忆里，从来都必不可少的那块拼图之一。 “关于你的，我都想知道，”汤晓晓仰头看着姜凤林，两个人在草地上滚了半天，细碎的草屑粘的到处都是，被汤晓晓发里藏着的绿意夺了目光，一抬手，好像把汤晓晓的注意也完全吸引了过来。 都想知道吗，真是个贪心的丫头，姜凤林轻挂着个和煦如风的笑，手上搂着汤晓晓的力道又紧了两分，淡然的嗓调讲出来的告诫之词，没有引起警惕，反更让汤晓晓来了兴致。 “那可是一段相当无聊的故事，”姜凤林说。 “那也要你讲出来我才能知道啊，故事无不无聊，不应该是听故事的人说了才算，”汤晓晓的话引得姜凤林嗤笑一声，总算认了汤晓晓的执拗，慢慢给汤晓晓讲着对姜凤林来说，那并不光彩的过往。 光彩一词，见过太多，便会成为习惯了，得到它如理所当然，好不费力的过程，连最后的欢喜都要比旁人少了许多，最后，是不是赢了，因为毫无悬念，便再也不去在乎了。 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十二年的学生生活里，因为成绩突出，被学校多次建议跳级，可没人知道为什么，姜凤林还是按部就班的，完成着他认为无聊至极的课业。 熟记于心的课文，信手拈来的公式，脱口而出的英语，丰富庞杂的课外知识，姜凤林的知道的东西，有时候甚至比他的课业老师都要多上一些，可即便如此，姜凤林还是努力的适应着一个正常学生该走的一切。 每天起，去学校，回家，一直看书到深夜，然后被许上睡觉，这里面对别人而言简单到不会有任何忧虑的行程，姜凤林机械的活过了十二年，而一天里姜凤林仅剩的期待，就是那天课间，不知又会播放什么样的歌曲。 “有个人，希望我什么都能是最好的，永远的站在最顶端，永远会不会被打败，永远都会是她的骄傲。”姜凤林拨弄着手里从汤晓晓发间捡出的草屑，小小一根，在姜凤林手里像又有了生命一样翻腾。 听完姜凤林的话，汤晓晓本想说她也曾有过这般的期望，可后来，等终于明白永远这一个词到底多么难以抵达，汤晓晓这才知道，最难的不是做到最好，而是你能一直远远甩开跟在你后面的第二第三，甩开你后面，能威胁你的所有人。 “很累吧，”背负着这样的期待，复一，就算真的赢遍了世界，最后也会因为孤独变的索然无味吧。 “习惯了，就不会觉得累了，只是她希望的那永远不会被打败，其实很早便已经失败了，那种躺地上，一败不起的感觉，还不错。” 若是别人来说，汤晓晓难免觉得实不上进，可被姜凤林说来，汤晓晓只觉几分心酸和寂寥，那些只能一个人行走的子，就算胜者为王，谁又知道阻且难。 “这就是你一直不跳级的理由？”汤晓晓想着姜凤林讲给她的那些旧事，凭借小姜凤林的知识储备，汤晓晓觉得碾压同龄人完全不成问题，但是姜凤林竟然是一年一年过来的，自然有什么让他放弃了这条捷径。 “算是吧，”姜凤林低笑一声，“终究是人，终究力有不及。” “不信，”说什么力有不及，汤晓晓才不信这就因为这个姜凤林就让自己陪一帮手下败将待这么些年。 “你知道那么多，会不会觉得不知道的人都是傻子？”忽然想起以前班上学霸看他们这群渣渣时的不屑，汤晓晓忽然对这种非人物种的心态十分好奇。 他们真的这么傻里傻气，应该不会把自己同学想的这么惨才是。 “嗯，”姜凤林抑制不住脸上迸出的笑意，思索片刻才给汤晓晓解释说，“我初一的时候，以为又回了三年级，那年的课本我看了一遍就扔了。” 三年级，汤晓晓对这个比喻十分瞠目，初一的课本，竟然这么轻松，果然在学霸眼里，他们都是些废物而已。 “可，不应该啊，”既然学习这么轻松，有没有过多的课业，姜凤林的时间应该很多才对，可听他讲的，好像完全都被困在了那张桌子旁。 “因为有人说，我没有玩的时间和权利，因为我还不是最好的那个，”姜凤林给汤晓晓解释着，只这番解释，仍然让汤晓晓眉头紧锁，似是颇为不解。 “你信了？”这么假的话，汤晓晓小时候到底疯玩，不是没人和她讲过这样的一番话，只是左耳进右耳便直接出去了，听过这话的人，谁也不会真的记挂在心里。 “信啊，”姜凤林忍认真的点了点头，反着也没什么好玩的，而且虽然对他严格，可姜凤林还是希望能达成她的心愿，成为她永远的骄傲。 “搞不懂，”果然不一样的人是不能理解那种感觉的，汤晓晓可怜的看了眼竟然还能活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姜凤林，“难得，要我这么学，我肯定早就疯了。” 对汤晓晓的话，姜凤林没有反对，即使如他，也不是没有濒临崩溃的时候，看着永远看不完的书，学不完的活动技巧，还有那熬不完的夜，他也以为他有一天一定会疯了，不过，最后习惯了，也就不在乎了。 “那人真贪心，”过去改变不了，汤晓晓气恼的把错都归咎到了那个给了姜凤林一个不可能达到目标的人上，“她自己都不一定做得到，却要为难你，真是。” 汤晓晓心疼样子让姜凤林心里暖暖的，因为过去太过无趣，姜凤林极少和别人说起那段经历，更不要说那时候接近孤僻的心。 不管是姜凤林自己藏起来也好，还是没人想要尝试了解也好，在一层层的伪装下，从没人怀疑过那在舞台上言笑晏晏的会长，以前也有过一段灰色的少年时代。 “她，曾经有机会做到吧，”姜凤林抓住汤晓晓拔草泄气的手，一点点擦去染上绿色的汁痕，倾言而出的，竟然是为了那个亲手铸就这一切的人辩解。 “她谁啊？”汤晓晓怀疑的看着毫无怨恨的姜凤林，是因为长大了所以不想开了段过去，还是有着让人释怀过去种种的苦衷。 “我妈，”姜凤林看着汤晓晓无语的表，呆呆的样子，让姜凤林忍不住在汤晓晓鼻子上捏了一下。 “你妈？”汤晓晓往后一躲，皱着眉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汤晓晓记忆里那个女人，还真有越看越让人觉得真能干得出这般事来的样子。 “我妈，她以前是舞蹈演员，也是她们那组里跳的最好的，她本来应该进国家队去国外参赛的，她是最好的舞者，只是那段时间，她怀孕了。” 汤晓晓忽然觉得有几分可惜，能得到机会代表去国外演出，那一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怀孕了，大概子也就不许再像以前那样肆意舞蹈。 “那时候我爸还只是个小老师而已，两人还没来得及结婚，一察觉不对我妈就和我爸说了，她原来本能把那孩子偷偷打掉的，可最后，还是坚持的嫁给了我爸，为了这个孩子，也就是失去了那场比赛资格。” 事业，这样的选择好像一直都对女人更为刁难，但好在，姜凤林还好好存在着，没有比这更让汤晓晓感到欣喜的了。 “这么久的事你知道的真清楚，”想想一个本可以站在国际舞台的舞者，最后却只能嫁人生子，如姜母那般骄傲的人，一定是极了姜父，放弃一个更大的世界，只为了和一个人四季三餐。 对汤晓晓的话，姜凤林并没觉得有任何不妥，那些年的旧事，他自然没机会一一历过，不过，“小时候我爸经常给我讲他们的故事，听得多了，就记住了。” 这些话，以前总觉得是姜父为了不让小小的姜凤林记恨自己亲母亲的夸词，可慢慢长大，姜凤林也越能理解机会和世界这两个词，有时候看着姜母一个人呆在舞蹈教室练舞，姜凤林更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那个孩子，这个女人本该有着怎样的光芒。 可那些，都只能在一所小小的舞蹈学校里，跳给她不多的观众欣赏了。 “真是的，你和我讲这些，我好像更害怕了，”汤晓晓喃喃的抱怨着，本来她就对姜母有一种天生的畏惧，被姜凤林一讲她竟然对自己亲儿子都这么狠，汤晓晓好像都能看到自己以后的悲惨生活。 “还是你爸厉害，你说以后他也会给我讲故事听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孤勇 原本没想留姜凤林到太晚的时间，汤晓晓很清楚他们这次来龙山真的只是看一眼而已，不过这一眼到底是多久，汤晓晓还真没问过姜凤林。 粗略算算，这大概是她活过的小半生里，一场最肆意潇洒，也是最没脑子的旅行，那个人说一起去吧，她便真的什么都问就跟着他来了一个又一个城市。 姜凤林，这三个字，是该算她一生的缘分，还是半生的嗔妄。 “你以后会不会不喜欢我了，”分开前，汤晓晓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种虚妄至极的话，本不应该说的，就像那些喜欢和，明明不只是说说而已，可有时候，，还是让人期待那腻耳的话。 姜凤林收住已经迈出去的脚步，汤晓晓说希望他能回去吃晚饭，可若回去，姜凤林更希望带汤晓晓一起回去，可某人不同意便也只好作罢。 “那你呢，”听完汤晓晓的话，姜凤林轻声的回问一句，两人隔着一个门框站在屋里屋外，都是低头沉默，一个在看着地，一个却看着那正低着头的人。 “我，我喜欢你啊，而且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但是我害怕，以后一定会有很多人来和我抢你的吧，到那时候，如果你遇上比我要好的人，是不是就会不喜欢我了。” 这种事，本来只是一场不切实际梦，不过任何事，总经不住推敲的，是什么让她做下了这一场梦，掰算清楚，还是躲不过心里那对未来一词的迷茫。 “那若有人把我抢走，你把我抢回来就好了，我的心是你的，你知道的对吧，所以我一定会帮你的，因为我的心，希望我回到你边。” 会吗，汤晓晓摸着姜凤林的心脏，躲在他那双大手里的感觉一直都让人感到安心，数着那一下下沉稳跳动着的心脏，跳跃在手心的力道，好像真的把那一颗蓬勃的心脏握在手里一样。 “你快回去吧，”任的发问，耽误他回去吃晚饭的时间，本来就是她让人走的，怎么最后，最先不舍得的那个人，也还是她。 留恋的回头看着汤晓晓，那躲进房里关上门的人连是不是笑了都没让他瞧见，收住仍想敲下去问一声“我还能再留一会吗”的手，终是悄悄的握回了原本的位子。 听着电梯下行的声音，汤晓晓开门偷偷的往外瞧着，手心好像还在跳着，可那心脏的主人，大概已经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希望他能赶得上，汤晓晓不知道这个点回去到底能不能一起吃上一顿晚饭，可姜凤林说后天便要走了，若是再不珍惜，也许又有好一段时间都不能聚在一起，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他该知道的，该比她还要清楚的知道。 “别为了我放弃那么多啊，”汤晓晓攥住手心喃喃的朝那已经不见任何影子的走廊说着，“你若对我这般好，我以后，再也忘不你了该怎么办。” 生活教会她总是要给自己留一些后路的，和这场几乎让她沉溺窒息的，既不愿放手，更不愿离开，只这后路一说，好像早早便没了别的选择。 人都是喜欢这么难为自己的吗？不知怎么忽然想到此处，汤晓晓忍不住噗嗤一笑，回到屋里看着还缓缓冒着气的米线，这碗据说是特产的东西，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再无旁人相伴，汤晓晓打开电视胡乱播着，不管是新闻还是老的电视剧，只要有点声音，就好像这屋里还如刚才一般闹一样。 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啊，为何好像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汤晓晓拨弄着手机查看有没有新的消息传来，干干净净的收信箱，就像这屋子一样，根本没有半分趣味。 “哎，”刚才是不是就不该让姜凤林回去，怎么昨天就没觉得一个人能这般无趣，汤晓晓吃了几口那没散气的米线，虽然味道确实不赖，可只吃了几口，汤晓晓就再没了继续的心思。 一边挑弄着碗里的米线，百无聊赖的撇上几眼电视里也不知道哪个台的新闻播报。 那台里正讲着一只勇猛的哈士奇不知怎么冲到了自家的屋顶上，他主人刚想搭梯子把狗接下来时，那狗竟然又自己跳了下去，不止如此，还把那主人刚收脚的梯子也带了下去，一下换了位子，主人无奈的喊了消防队过来搭救。 许是这地方极少出什么大事，一次消防队出动就弄得好像什么大事一样报道，那煞有其事的样子，倒是逗得汤晓晓又吃了几口。 电视里狗子傻愣的模样，也不知哪位大神还给配了文字解说，一句“你带咋地”，直逗得汤晓晓差点把嘴里刚嚼了一半的米线都给喷了出去。 看得起劲，手机响起来时，汤晓晓也只是无意的瞥了一眼过去，一看竟然是汤万红的电话，汤晓晓一紧张差点把那塑料小碗一起打翻在桌上。 “喂，喂！”好不容易有了那老人家的信，汤晓晓激动地朝电话那边吼着。 虽然以前也有分开过一段不短的子，只是那时候一想起汤万红，这老太太总是在淇滨等着她回去，可现在，汤晓晓发现她连汤万红现在在哪都不知道。 “喂，”比起汤晓晓的激动，电话另一头的淡定的好像完全不在状态。 听着那头熟悉的一声“吃了没，”汤晓晓差点激动的顺着电话线过去抱抱汤万红那个不靠谱的老太太，三五句寒暄，汤晓晓喜滋滋的一边扒着碗里只剩余温的米线，微微的酸辣，终于呛得汤晓晓脸上起了些微的反应。 “我和我丫头说话你抢什么抢，”电话另一头好像闹得很，汤万红和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感受着汤万红还有着如此的精神气，担惊受怕好几个夜的汤晓晓，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妈，你别老欺负白叔，”听着那男人被训的不敢再搭话，汤晓晓浅笑着为那不辞辛苦跟着汤万红一起在外的老头子求了声，如今能照顾彼此的只剩他们两个自己，虽然年纪都还好，腿脚也还算利索，却还是让人担心不已。 虽然嘴上还骂着那不懂事的小老头，可汤晓晓听得出来，其实汤万红已经比以前改了许多，见到两人能好，汤晓晓也乐见其成，越到暮年，谁的时间也不再宽裕，若能相扶到最后一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这难得的电话，一不留神三人就你一嘴我一嘴的聊了半小时之久，汤晓晓一直不舍得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所聊得都是些在常不过的小事，听起来就像是他们三个还都在淇滨一样，可不一样，终究是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了，一想到此处，汤晓晓心里一阵唏嘘，都说什么儿大不由娘，如今岂不是娘也不再任由她这丫头困住了。 如此也好，如此最好。 耳朵里仍是那两人为一点鸡毛小事起的争执，想来这两人互相做伴，旅途之中也不会寂寞了，就是不知，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白叔到底能不能把万红同志拿下呢。 结果还在思索，少有的仅仅想一想便让人觉得十分快乐，这个家，或许真的该添几个人来会闹。 正想着，无意看到还在播着的电视，那坑自家主人的傻狗已经不知何时播了过去，现播着的，竟换成了一段救护车的新闻。 一眼看去，还只觉这台实在有趣，不讲解一些地方大事，竟是播些街头趣闻，虽然确实吸引人，可汤晓晓还是没办法把这个当做一个正经的台来看，或者只是这一个节目吧。 电话那边还在争着，汤晓晓眼睛看着电视，一时还找到了几分小手偷摸看小人书的乐趣。 “据知人透露，受伤的是一个在剧组拍戏的演员，当因为安全措施未及完善便进行高空作业，该演员目前已转到市中心医院进行治疗，中心医院是我市……” 汤晓晓愣愣的看着那好像路人随手拍下的胡乱画面，众人抬着担架往救护车里的塞的样子一直让汤晓晓有些念念不忘。 那也不是多么好看的画面，就是那偶然瞥见的一只无力垂放在担架外的手，虽然被尘土染得灰扑扑，可让汤晓晓怎么都觉得那手，好像是很重要的事被她忘了。 见汤晓晓久不说话，电话另一头的两个老顽童也不再争执，汤万红试探的问汤晓晓怎么了，心中疑虑愈来愈重的汤晓晓，三五句敷衍后，便忍不住先一步挂断了这本期待已久的电话。 她现在，要好好想想到底是忘了什么事，为什么那手，就是一闪而过而已，会让她这么在意。 紧紧盯着那还在采访路人的节目，汤晓晓仔细确认，却发现这竟然是一则周播的小报，高高悬起的重播两字，更让汤晓晓觉得，那件事，好像真的非常重要。 浅蹙着眉头，汤晓晓紧紧握着手里的手机，是不是该打电话过去问问姜凤林看他知不知道，最近她总是和那人在一起的，若是她忘了，那姜凤林一定会记得提醒她的。 打开通讯录，汤晓晓看着姜凤林的名字，不该这么粘着他的想法压得汤晓晓怎么也摁不下拨通键，有事苦思不得解，可能知道的人又不能打过去问，汤晓晓难受的好像看哪都不极不舒服。 手指灵巧的在屏幕上划了几下，也不知碰到哪打开的通讯记录，忽然现在眼前的吴迪，让汤晓晓眸色深了几重。 今天她给吴迪打电话，接的人却是孟云堂，他们两个人？真的只是无意碰到了一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桩又一桩的事压得汤晓晓心里难受极了，沉闷的走到窗边深呼了几口，这才选了吴迪才能重新拨了过去。 未接的“嘟嘟”声一声声传来，每一声都让汤晓晓的心更沉一分，和之前一样，打不通，汤晓晓把电话拿到眼前看着，仍在连接的联系人，好像永远都打不通一样。 “你好？”忽然的声音让汤晓晓眨着眼觉得几分不真实，这不是吴迪的声音，更不是之前孟云堂的声音，吴迪的手机，到底在谁的手里。 “你好，”应了那声问候，汤晓晓不确定的问，“您是？” “哦，你是病人的朋友吧，很遗憾的通知您，您朋友受伤了，因为伤势比较严重可能还不能接电话，有什么……啊？你的意思是要接一下吗？” 汤晓晓愣愣的听着电话另一头温柔的女声，若不是这电话是她自己拨过去的，汤晓晓几乎觉得她是接了一通诈骗电话，刚想反驳这都是虚假的话，那个莫名插入的第三人，让汤晓晓压住了心里的悸动。 她想知道，即使是假的，至少让她知道，刚才那人不是吴迪。 “喂，”一个沙哑至极的声音，怪怪的调子好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样。 汤晓晓听着那陌生的声音，不确定的轻声问着，“吴迪？是你吗？” “臭丫头，”电话另一头讲话好像还是十分艰难，几个字被说了好久才讲完，又被人骂了臭丫头，汤晓晓鼻子忽然就酸了起来，原本清明的眼睛，随着那酸楚，很快便蒙上了一层水雾。 “骗人，假的对吧，我们才多久没联系，为什么，为什么你声音……会变成这个样子？” 汤晓晓还是不能够说服自己接受电话那头连说话都费劲的人是吴迪，真正的吴迪应该为她这不切实际的妄想狠狠骂她一顿才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别，别担心，我没事，”沙哑的嗓音好像一个快要晒干的沙漠，听着那声音，汤晓晓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只是听而已，便已经让她觉得忽然渴的难受。 “怎么会没事，没事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别骗我，你在哪？你告诉我我要亲眼看着你好好的。” 对汤晓晓的话，吴迪无奈的笑了一声，可是还喑哑着的的嗓子连这一声笑都没有发出声音，默默地化成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这时病房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看着护士竟然举着电话让吴迪接着，孟云堂稍稍有几分诧异，及几番思索，便也猜到了电话另一头的人是谁。 “阿汤？”孟云堂无声的对吴迪做了个口型，眼睛一直看着孟云堂的吴迪，见他已经猜出，也不再遮掩，轻轻点了点头。 孟云堂刚才好像过得并不愉快，皱起的还能见到残留的几分怒气，吴迪视线紧紧追着孟云堂，即使那护士离开的关门声，都没把吴迪从那个竟然见了怒气的男人上移开。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朝暮 “阿汤……”接起那电话，并不意外汤晓晓反应的孟云堂，把刚刚所有的不愉快都化做一声轻轻的，“已经没事了，你先冷静点。” 比起刚才那仿佛要干涸一样的枯音，此刻孟云堂温润如水的声线，像极了一片广袤沙漠里的乍然出现的绿洲，给了濒临崩溃的行人，又一场新的希望。 “真的吗？”汤晓晓也不知道这一声没事了，到底更让人放了心还是更担心你，只知道那眼里含了半天的泪，反倒是因这一声“没事了，”又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有多久没哭过了？汤晓晓慢慢想着这怎么也控制不住的眼泪，本应该高兴的事，可就是哭哭啼啼搅得人心烦，生生压住那还没半分停下来意思的眼睛，汤晓晓哽着声音呜呜的讲着，“你别骗我。” 信都信了，却还在纠结骗与不骗，孟云堂轻轻地“嗯”了一下，应和的样子，如同在哄个三岁的孩子。 “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吴迪出了事竟然没有最先告诉她，汤晓晓在心里越想这件事越觉得委屈，她们之间，难道还比不上吴迪和孟云堂？ 就算是栗阳也好，至少汤晓晓自认打不过一个被女人藏在心里的男人，可汤晓晓还是觉得，她连孟云堂都比不上这件事，实在让人不能接受。 “你不是和……一起回苏扬了吗？这里太远，还是不要麻烦了，”即使吴迪没有给孟云堂拼命示意眼色，孟云堂同样也是不希望汤晓晓跑这一趟的，而且，就算她真的来了，也难保不会越帮越忙。 也不是不信任汤晓晓，只是吴迪和剧组之间的事，比孟云堂了解到的还要麻烦一些，如今几方相互较劲，若再让汤晓晓掺和进来，孟云堂怕的，就是汤晓晓会关心则乱。 “麻烦，”汤晓晓气的嗤笑一声，一抹脸上还不住往下掉的眼泪，“你觉得我去照顾吴迪是在自找麻烦吗？” “不是，”见汤晓晓误会，孟云堂连忙道了声不是，“阿汤你冷静点，医生都说了吴迪现在况稳定的，就是好好休养就可以了，你就算千里迢迢过来了，你想想吴迪希望你看到她如今的这副模样吗？” “别和我说这些，”孟云堂的话根本没有半句入了汤晓晓的耳朵里，汤晓晓现在只知道她想见一见吴迪，想亲眼看到她，真的是那句没事。 “那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虽然知道那人认准的事是从来听不得他人之言，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一试再试，总认为自己会有天成为对她而言特殊的那一个。 看孟云堂满脸无奈的妥协，吴迪也躺下了自己往前探着的脖子，她怎么就相信孟云堂能把汤晓晓给拦住，若是可以，现在哪还会有那姜凤林什么事。 挂断电话，孟云堂满脸歉意的看着吴迪，她还特意嘱咐过先别告诉汤晓晓，可他真的是拦不住。 “别看我，”吴迪侧着脸，沙哑的嗓子还能听出几分放松下来的意思，“就知道会这样。” 看着手机上发的地址，芜湖市中心医院三住院部507，有了目的地，汤晓晓想都没想就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本来也没打算待久，东西大都连拆都只拆了一点，胡乱往自己箱子里填塞，不争气的，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扑扑的掉了下来。 “傻迪，”填塞的力气好像都被那跳出来的眼泪抽走了，汤晓晓抓着自己那还能摸到湿意的衣服，倚靠在脚边，想把那衣服放到箱子里去，可又完全控制不了。 “你怎么那么傻，”虽然知道吴迪偶尔会接一些小制作来拍拍，不过据她说只是拍着玩，看吴迪开心，汤晓晓也没多加干预，即使网上疯传的娱乐圈各种规则，可汤晓晓还是觉得，吴迪一定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好好。 直到现在，吴迪一个人躺在医院也不愿告诉她，虽然孟云堂刚才阻拦了她，可汤晓晓又怎么能不知，他说的也不全会虚言，吴迪，一定提前告诉他，不许她过去。 这就是朋友吗？不，汤晓晓苦笑一声扶着边站起自己还酸软的腿脚，这么怕给她添麻烦，哪里会是朋友，朋友本就是相互依靠相互扶持，若是你一个人便可以过好这一生，那又何必还护了她这么些年。 走前，汤晓晓检查着屋里是不是有任何的遗漏，她充电器怎么也找不到了，不过一个充电器，着急离开的汤晓晓，几乎打算扔掉换个新的，可翻过三个抽屉，找到边时，除了充电器，汤晓晓还看到了放在柜子里的一包衣服。 姜凤林，竟然没把这些带走吗？ 看着那一袋折叠整齐的衣服，比起自己几乎团坐一团的缭乱，汤晓晓只觉得把这衣服放进去完全是辱了这么好的手艺。 可他为什么不拿走呢，那样她现在，或许走得，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顾虑。 也该到了吧，汤晓晓看着手机，一直在打电话也没看消息，上面一句“多吃两口，”才不过刚刚跳成已读。 还是说一声吧，汤晓晓捏着手机，他要是在吃饭怎么办，还是等一会吧，总是要走的，早一会晚一会，也没什么差别，若是扰了他难得的聚餐，那才是不好了吧。 想了又想，汤晓晓也没把电话打过去，和前台讨了剩下的房费，一刻不闲的，叫了个辆车便直奔了火车站。 去芜湖的车票，最近的一班在凌晨三点，从龙山到芜湖，火车要走五个小时，闲来无事看着其他去芜湖的路线，汤晓晓第一次觉得，坐飞机其实也好的，贵是贵点，至少一小时以后就会有一班到芜湖去，而凌晨三点的时候，她更是早已经到了。 可惜，就算汤晓晓现在买票，再如何赶路，也是赶不上那最后的班机了的。 三点，七点，也好，总算不会扰了那两人的休息。 若是有翅膀能飞多好，反正闲来无事，汤晓晓定好闹钟坐在候车区里闭着眼睛等待着，许久不出门，都忘了该先看看车票的，不过买都买了，汤晓晓也无意为此多加费脑子，这次的教训下次注意就是。 可说好不想还是忘不了的，还是吴迪现在到底把自己弄成了怎样一副惨样，原本蛮伤心的一件事，一想起吴迪或许正着吊瓶和孟云堂一起凑了一桌正打扑克，说是受伤，也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若真是如此，那该多好。 一个人守着行李箱等在候车室里，汤晓晓该睡的时候还是没有困意，虽然一直等到半夜，陪着汤晓晓的也只有耳机里那一遍遍不断循环的一首民谣。 《朝暮》一曲，被唱的太凄凉了些，吴迪刚推给她时，汤晓晓几乎没听出什么趣味来，直到后来，好像有天忽然就想起了这首歌来，然后它便一直被保留在手机里。 “谁人叹过朝雾，虚无一瞬开遍了漫天，林间不见，何人支影问天，天可怜见不惜怜……” 恍若朝暮一瞬，到底是浮生错过了时间，还是时间忽略了众生的慨叹。 一遍遍回放，好像永不知倦，耳机里流过的男音，声如小曲引眠，却句句唱的汤晓晓越加清醒。 听着广播里传来的检票声，汤晓晓拉着行李箱走在人潮里，这条路本是陌生的，可当一个人走上它时，又哪堪惧抵达了何方终点。 远方，朝暮，不可预，不畏知，不承扰，不妄恋，更不堪离别。 思绪随着那浅浅的民谣一直飘向远处，汤晓晓直到听到手机铃声之前，她才发现她又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一个本来只是想等一会，却过了一整夜的事。 因为提前告诉过孟云堂她到站的时间，虽然延误了一段时间，到底知道孟云堂已经在等她了，屏幕上那男子还挂着柔和的笑坐在聚光灯下，璀璨如王。 “你没告诉他？”从接到人汤晓晓便一直看着手机发呆，孟云堂看着后视镜许久，虽然只是一个猜测，可汤晓晓忽然紧张的子，还是暴露了太多太多。 “忘了，”这个答案，汤晓晓自己也没有想到，从戴上耳机开始，直到接收到孟云堂的电话那刻，汤晓晓觉得那段时间，她的脑子好像被丢在了哪里，半点不记得任何事。 如此空白，应该也是没什么可记，一个人的车程是寂寞的，也是无趣的，坐久了，好像连去哪里都已经无所谓了。 听完汤晓晓的话，孟云堂没问他们两人间到底怎么了，虽然忘了听起来极不靠谱，可汤晓晓这副模样，又像极了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女孩。 汤晓晓拿着手机删改数次，最后还是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一条写着，“吴迪受伤了，我去看看她。” 三分钟后，另一条像是补充一般，“我到了，别担心。” 虽然不知道等姜凤林看到这两条消息时的心，可汤晓晓也不是不能想象到那场面应该并不会好，可是，她等不了那么久，她更害怕吴迪等不了。 这般不开心的事，汤晓晓也不愿再多想起，愣愣的问着前面的孟云堂，“吴迪她，怎么样了？” “从一个坡上摔下来了，断了几根骨头，睡了几天，现在医生说只要好好康复和休养就可以了。” 轻描淡写的话，听的汤晓晓心里很不是滋味，断了几根骨头，睡了几天，说得简单，吴迪又承受了什么样的罪过，她竟一点都没告诉她。 “栗阳现在也不知道吧，”不知道为什么，汤晓晓就是觉得依着吴迪的子，既然连她都没说，那栗阳，可能更不会知晓丁点消息，毕竟，国外应该不会播那种地方小报。 孟云堂摇了摇头，比起汤晓晓，吴迪对栗阳的反应还要大上许多，反正时间也没多久了，所以孟云堂也没多加干预，尽心的照顾好吴迪，便是他对朋友的交代。 “还是放不下啊，”汤晓晓轻叹一声，嘴上说着如何绝，可连近况都不敢让人知晓，如此用心，怎么会是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用的心思。 这些事，孟云堂自然也看在心里，如今被汤晓晓点出来，跟着无奈一笑，便不再多言。 病房很不错，至少汤晓晓进去的第一眼就觉得这简直是她见过最好的病房，当然汤晓晓总共也没见过病房几次，而且大都是乱糟糟的一团，于单间毫无可比。 比起那精致的房间，中间白的那张，才是最夺目的存在，三条悬带高高挂起，上一个连头上都缠了几圈绷带的女人，正闭着眼睛酣睡着。 几根骨头，就断的吴迪只剩了一条左腿，若换个人，这样的伤大概早就已经崩溃了，真是个幸运的女人，汤晓晓咽住那将呼出口的悲痛，轻移着脚步绕到吴迪的边。 那躺在上的吴迪，往那头耀眼的金发已经被剪的只剩了不及手指长的一点，半金半黑的头发无力的贴在吴迪的额头上，她这样的安静，如果不是廓还能见的一点起伏，汤晓晓总觉得人已经去了，去了再也回不来的地方。 “多久了，”虽然都说已经无事，可汤晓晓还是在意着，明明两人分开并多久，她就已经避着自己，遭了这般苦楚。 “五天了，睡了三天，前天醒的。”孟云堂低声的回着汤晓晓的问题，虽然看到汤晓晓轻轻拨弄绷带外的手指，早知那里还没知觉的孟云堂，也不担心吴迪会因为着一定触碰醒了过来。 每晚，虽然他看不见，可护士第二天还是会告诉他，吴迪睡得有多晚，可那被阵阵痛意折磨的难以入睡的样子，她从没在自己面前提起过。 几句话的功夫，孟云堂不知道汤晓晓的眼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往下掉的，看着那苍白手指上滑落的水珠，孟云堂悄悄移开眼睛，不忍再看。 “辛苦你了，”汤晓晓想不明白吴迪为什么会选孟云堂来做她的依靠，知道孟云堂其实还有很多安排，如今因为陪着吴迪，一定又推了很多事。 “谢谢你，”还没等孟云堂为那声辛苦了回过神，汤晓晓低低的那声谢谢你便传入了耳朵，孟云堂强勾了个笑在脸上，虽然知道她看不到，可还是没有说话。 “给他打个电话吧，”避过吴迪不谈，孟云堂认真的对汤晓晓说着，“你一个人跑过来，他一定不放心，打个电话吧，吴迪，还会睡上一段时间，不会错过的。” 劝说对孟云堂来说并不很拿手，尤其面对汤晓晓的时候，好像很多道理都讲不出口，只是看着汤晓晓坐在边握着吴迪手指静静等候的样子，好像能从这影子里，看到另一个也在等的人一样，让人不忍。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心愿 一个人偷偷离开龙山，其实汤晓晓心里很清楚总是要和姜凤林说一声的，可稀里糊涂的过了一晚，拖得时间越久，汤晓晓就越加不敢把那个电话打过去。 会被骂很惨吧，汤晓晓左右看着走廊上开始活跃起来走动的人流，一会要被人给瞧见了真是丢大人了！ 紧紧攥着手里那手机，虽然号码都已经牢牢默记于心，但一边又一遍的忙音，还是让汤晓晓心里开始越加的慌了起来。 还没起吗？虽然也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不接电话这种事，汤晓晓总觉得肯定是有理由的，认真算算，她也不是完全没和姜凤林讲过，连到了地方都有报过平安，若还要生气，那肯定是因为姜凤林太小心眼。 打了两遍，都是无人接听的忙音，之前就算被姜玉荣拿走了也还有个人接一下，现在这号码就像是变成了空号了一样，倒不如以前，直接告诉她已经关机，那她也就不会还抱着期待了。 “小气鬼，”一手打着电话，藏在角落的汤晓晓噘着嘴很是不满的骂了一声，最好真的是在睡觉，要是让她知道醒了也不接电话，那，那…… 那姜凤林，不会真的因为她先走就生气了吧，要真生气了，还要她马上回去，那要不要走呢，汤晓晓匆忙的挂断电话，刚才只想着要和姜凤林说一声，倒把这件事给忘了，若真的提起，她该怎么回答？ 一边走一边纠结，汤晓晓真心觉得这电话太难了些或者说，姜凤林实在太难搞了，以前姜凤林哄她的时候，都是怎么哄来着？那些招数重新用在姜凤林自己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醒了？”电话没打，问题也一个个没想明白，汤晓晓揣着手机往吴迪病房的方向走着，刚到门口，就看见孟云堂正要往外走的样子。 “嗯，回来的刚好，”孟云堂看了眼被汤晓晓握在手里的手机，那个电话，至少若是他在等，总还是希望有人能好好给他解释解释的，不过，看汤晓晓一点没放松下来的样子，大概那个人并没有接吧。 进到病房，汤晓晓看见差点被包成木乃伊的女人还在探头看着，无奈的一笑，佯装做要泪崩的样子，一下就扑到了吴迪的边。 “安迪安迪安迪，你怎么把自己弄这么惨，出了这么大事也不告诉我，才分开几天啊，你怎么心这么大呢就，竟然还不让云堂告诉我，若不是你们都惊动电视台了，我是不是要最后才能知道你受伤了。” 本来只是演戏，有多少的泪，早也该流干净了，可这些话，说着说着，那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汤晓晓握着吴迪的手一遍遍念着，一点都不敢抬头看吴迪一眼，若是她抬了头，便会发现红了眼睛的，那里只有她一人。 “臭丫头，”吴迪嗓子听起来比昨天电话里好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干到有些起皮的双唇，苍然的白粉唇色，总让人觉得此刻的吴迪不再是那个生机勃勃的蛮兽，纤弱的肢干盈盈一握，像是多一点的力气都能把这最后的完整彻底压碎。 “你骨头可真硬，”骂完了，汤晓晓想起车上孟云堂讲给她的那个笑话，二十多米的地方滚下来，一般人都要碎的不成样子，可吴迪呢，不过碰断了三处而已，已经是值得夸上一句“好一副硬骨头”。 似是被这话逗笑，汤晓晓抽泣一声把那眼泪抹掉，红红的眼眶还蒙着一层水雾，至少嘴角，已经能扬一个不错的弧度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可被人如此调笑，吴迪似是想要抬手打那不识趣的汤晓晓一巴掌，可惜缠绕的层层叠叠的纱布让她根本完不成这平常再随意不过的小动作。 而被这动作一带引起的痛意，又让吴迪耐不住的皱紧了眉头。 “你看你，都这样了还瞎动，”汤晓晓被那忽然皱成一团的脸吓了一跳，跳起来小心的查看着到底是哪里让吴迪忽然痛成这幅样子。 “没事，”轻到几乎无声的安慰，听的汤晓晓鼻头又泛起一阵酸软，她是来照顾病人的，竟然还要病人来安慰她，果然不称职。 “不然你再睡会，睡着了就没那么疼了，”汤晓晓猜测的提出建议，之前看吴迪梦里还算安详，如果睡觉能免受些苦楚，那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哪有那么多觉，”吴迪似乎苦笑了一下，微动的嘴角很快就收了回去，原本就比旁人少眠，之前又睡了太久，现在别说痛的根本不容易睡着，就算不痛了，吴迪觉得她也早就睡到不想再睡了。 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况，汤晓晓手足无措的给吴迪又是倒水又是喂饭，虽然都看起来业余的很，可吴迪看着汤晓晓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是很欣慰有朋友如此。 “吴迪，等你病好了，不走了好不好，回淇滨也好，去哪都好，找个地方停下来吧，做什么都好，只要别再让自己这样躺着，我……” 很害怕。 汤晓晓看着吴迪全只有脖子和脸还能稍稍的动上一动，这样脆弱的吴迪，让汤晓晓心疼的厉害，明明她是闪耀在阳光下的精灵，现在却只能这么无力的躺在上，连自己喝口水都难以实现。 “好，”等了许久，汤晓晓以为吴迪是不会答她了，不过还是等来的这一声，总是让人安心不少。 “到时候你就和万红同志一样开一家店，这样你就不担心没地方回去了，不过你想开家什么店啊，我觉得花店就不错，不然的话，若是你开家酒吧也一定很有趣。” 汤晓晓坐在吴迪的边，不停的唠叨着以后要如何，有了这么一个人陪在边，吴迪总觉得往长的实在不像话的时间，一下过的特别快。 照顾病人，远比汤晓晓知道的还要累人，跑前跑后一天，竟让汤晓晓有了种又回了“红火火”的感觉。 早前孟云堂说去见个什么也就再没了影子，医生过来查房叮嘱了很多一定要注意的事项，汤晓晓一点点的把那些都记在了纸上，每一个，都被一丝不苟执行下去。 吴迪是个很听话的病人，来这边的护士和医生也都很友好，汤晓晓看护士过来换药，笑着打了声招呼，便去护士站领药去了。 “这个可以帮她减轻些痛苦，不过计量要控制住，每次半颗就可以了，八个小时一次。”护士长看起来很忙，很多家属围着护士站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看到汤晓晓过去，护士长还是翻找出了吴迪的那一份，并细心叮嘱了注意事项。 看着手里总不过三五颗的药丸，查房时医生虽然表示好好休养即可，可汤晓晓还是觉得，对吴迪来说，这也许还是一件难做到的事。 上次她老实呆在一个地方是多久以前汤晓晓已经忘记了，不过一个人走南闯北这么些年，汤晓晓知道吴迪什么都见过一些，可汤晓晓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真的如旁人说的一样，把吴迪这样严重的伤当做一件小事去看。 很痛，虽然吴迪从没讲过，可稍一动就能见到吴迪深皱起的眉头，那额间已经见了轻轻的眉印，小小的几条沟壑，一下消耗了吴迪大半的精力。 “你的小可回来了，”站在病房门口，汤晓晓好好收拾了下自己的脸上的表以后，这才挂了笑走进去，看着吴迪微展的笑容，汤晓晓这才觉得不会太过压抑。 两人作伴，一直到孟云堂回来才发现已经到了吃完饭的时候，看着孟云堂拎过来的两个饭盒，汤晓晓立刻喜滋滋的接了过去。 “医院的饭太清淡了，我说肚子怎么忽然叫的这么欢，一定是闻到了这美食的味道。” 汤晓晓一勺勺把饭盒里的东西舀出来，虽然也不懂那是什么，不过看着白白的，应该就是医生说过要多喝的大骨头汤。 “味道超赞，”汤晓晓喝一口，那浓郁的味道，很快就俘获了汤晓晓的味觉，满足的把那一碗喝完，看着剩下不多的骨汤，汤晓晓忍住没在下手。 “找了家私厨做的，我也不会弄这些，喜欢就好，”孟云堂看着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一天不见影子，可汤晓晓不知怎么还是觉得孟云堂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 晚上有了汤晓晓在旁边守着，孟云堂也回了他租的宾馆，看着躺在上强撑着和自己聊天的吴迪，汤晓晓打了个哈欠，懒懒的和吴迪道了晚安。 陪护被收拾的很好，可躺在上面，汤晓晓还是睡不着，她背对着吴迪，因为汤晓晓知道吴迪也没有睡过去，可不管如何，总是要休息的。 病房里除了彼此的呼吸外没有任何人说话，隐隐传进屋里的声响也不知道是谁家又出了乱子，汤晓晓看着安静了一天的手机，连消息都没回的姜凤林，让汤晓晓更生了几分愧疚，昨天走的太仓促了，若好好说，还是能被理解的吧。 他一直，是个懂事的人，汤晓晓想着姜凤林此刻的样子，心里越加的后悔怎么就直接这么跑开了，连离开也没和姜父姜母说上一声，这下肯定更不喜欢她了。 “生气了？”既然是自己犯了错，汤晓晓也没端着不放的架子，一条消息传过去，等了很久，还是如石沉大海一样，一点回复都没收到。 明明在线啊，汤晓晓看着那还亮着的懒猫，在线也不回，脾气还真是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护士把汤晓晓拍醒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歪在上睡了一晚，她该守夜的，竟然睡了一晚上，汤晓晓着急的看了眼旁边的吴迪，见她没事，这才按下了慌张的心。 真是太不小心了，汤晓晓用水拍打着自己还残留的睡意，镜子里那个人，长长的头发，看起来有些邋里邋遢，摸着自己已经到脖子的头发，汤晓晓想了想还是没再去管。 吴迪醒的要比她还要晚，汤晓晓按照昨天孟云堂告诉她的，自己先拿着已经充好的饭卡去了食堂，琳琅满目的产品，其实简单得很，要了碗粥，刚想看看手机有没有没回复，可乌黑的屏幕，竟然连开都不开机。 拍弄了半天，汤晓晓把那手机扔在桌上，几口吃完那豆腐包子，汤晓晓还是忍不住加快脚步好回去检查一下。 没见水，没摔伤，应该是没电了，汤晓晓握着那手机，脚下越走越快，进了病房，把给无敌带的早饭放好，汤晓晓立刻找到了自己的充电器。 昨天忙了一天，一点电都没来得及冲，能撑上一天两夜，汤晓晓都觉得应该夸夸这手机才是，可里面的东西，对汤晓晓太过重要，几秒钟的连线，都让汤晓晓觉得过了好久好久。 屏幕一亮汤晓晓眼睛也跟着亮了一下，打开那终于肯亮起来的手机，汤晓晓第一个应用就打开了昨晚没收到的消息。 “睡了吗？”最后一条，已读，可仍是没有回复。 汤晓晓泄气的往上划着记录，明明以前很多话的，怎么一生气就这么难搞，汤晓晓琢磨着要不要再给他发几条消息，或者打个电话也好，只是消息看到了都不回，电话，会不会也是故意不接的。 这个问题折磨着汤晓晓，姜凤林的心思好像她总也猜不对，这件事又被拖延来拖延去，一直到中午，汤晓晓还是没等到她一直在等的那个回复。 孟云堂知道汤晓晓短时间没有要回去的打算，拿了张之前吴迪交给他的卡转由汤晓晓来保管，虽然吴迪和孟云堂都告诉她能随便用，可汤晓晓还是收好并没有用上的打算。 “我有，”吴迪看着汤晓晓一直忙前忙后，等到汤晓晓总算安稳的做到边，吴迪总算和汤晓晓能好好的说上两句话，听完吴迪的话，汤晓晓反应了一会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那是吴迪的卡，汤晓晓当然知道里面其实并不会少钱，如果有必要，汤晓晓也不会完全守着不去动用，只是平常的些许小事，既然她在，也没必要再多一笔开销。 这些钱，总也是辛苦挣来的，陪着吴迪的一天天，也只有看着吴迪慢好起来才能让人开心一些，姜凤林似乎铁了心不打算回她消息，盼了几天，汤晓晓也不再去想，来都来了，何况她并不后悔。 “哒啦哒啦哒啦哒啦……” 孟云堂进来时，屋里仅有的两个都在睡着，一个躺着，一个坐在边，被扔在一边的手机孤独的响着，那婉转的调子，一个人都没有吵醒。 第一百二十章 浮生 那铃声欢快的，可还是不及屋里的两个睡得沉些，不过三天，不管是病人还是陪护，都有些累了，仍残留着燥暖的秋午后，正是消磨这疲累的最好时候。 听着那铃音，倒扣在桌上的手机还在微微的颤动着，孟云堂几次想把那手机拿起来，最后还是狠狠压住这不合时宜的想法，转轻轻拍了拍伏在边的汤晓晓。 “嗯……”从梦里刚刚昏睡起来，汤晓晓以为是吴迪输液时间到了，揉着眼睛就要起给护理人员让开地方。 刚才两人正聊着，汤晓晓看吴迪药劲上来了也没再拉着她说话，迷迷糊糊的，就这么也歪在边睡了过去。 被孟云堂喊醒，汤晓晓吐了口浊气，伸展了下刚刚趴的甚是疲累的子，见汤晓晓竟然完全没注意到还在响的铃声，孟云堂无奈的又拍了拍还眯着眼睛的汤晓晓。 顺着孟云堂指着的方向瞧去，直到看见那还在摇动的手机，汤晓晓的听觉才仿佛恢复过来，那熟悉的铃音伴着空气涌进耳朵，稍稍一愣，几乎抢过去一样，汤晓晓抓起电话就按下了接听。 “喂，姜凤林！”汤晓晓这才想起自己睡着前其实给姜凤林发过一条长的短信，看一直未读，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 他终于肯接自己电话了？汤晓晓惊喜的连眼睛的都睁圆了不少。 “额，不是，外卖，您是汤小姐吗？这里有一份您的订单，现在您看方便签收吗？”一个陌生的男声出现在电话里，汤晓晓大失所望的看了眼那一串陌生的来电号码，嗯嗯啊啊总算挂断了电话。 不是他。 孟云堂看着汤晓晓一脸失落的来回划着手机，虽然明白是怎么样一回事，甚至刚刚他都有嫉妒姜凤林能让汤晓晓有那么惊喜的表，可期待越大，终究是失望越大。 猛吸了吸好像要往下掉些什么的鼻头，汤晓晓恋恋不舍的放下手机，那消息已经是已读，可回复，电话，还是一个都没有。 这人也太倔了，汤晓晓扫了眼还在睡着的吴迪，无奈的朝孟云堂讲了声，“外卖，我下去看看。” 目送着汤晓晓离开，门一关，孟云堂就把视线转向了上，刚才还闭着眼睛熟睡的吴迪，正清醒的看着汤晓晓离开的方向。 “很聪明，”养好了许多的嗓子已经能听出原本的声线，略带了几分的沙哑，却难掩话语里面的赞赏之。 孟云堂缓缓一笑，“你叮嘱那么多次，总还是要记得一两件的。” 吴迪把视线转回孟云堂的上，这个男人虽然总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可稍一勾嘴角，总让人有种遇见风的感觉，对这样的一个人，吴迪已经算不清自己到底已经欠了他多少。 “不顺利？”和剧组那边一直没有停止交涉，孟云堂还找了一个专门负责这个案子的律师，本来吴迪是打算私下解决的，可从无意被电视台拍到开始，总是多了一个公众的第三方在关注这件事。 好在，吴迪本人还没有把事公之于众的想法，为表示尊重，地方电视台也没有把更详细的况播报出去。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孟云堂一想起吴迪的决定就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在那个不靠谱的剧组待到重伤住院，吴迪竟然不追究责任只想等伤好了继续回去拍戏。 这部戏若是因为演员受伤闹大了，本该是要停掉的，剧组一直顾虑的，也是这件事传出去后对整部剧的影响。 很多演员看到吴迪的伤也纷纷产生了退意，而那莫名其妙的导演，竟然把这一切都怪在的吴迪上，除了之前派人来过一次，更是连吴迪后续的治疗都没有任何帮一把的意思。 “她不会同意的，”孟云堂也算和吴迪认识多年，她的执拗比汤晓晓只强不弱，可一想起最近几番折腾的结局，若被汤晓晓知道他们的打算，一定会大发一顿脾气。 “所以，别告诉她，”吴迪很清楚如果汤晓晓知道她拜托孟云堂去做了什么，那肯定很久都不会再理她，但是这一部剧，她之所以接下来，就是因为很喜欢里面的故事，一个仿佛为她量定做的角色，让她怎么也割舍不下。 “就这一次，”吴迪看孟云堂轻皱着的眉，从央求着他答应下来，孟云堂好像想起来便要皱上一会，之前还取笑她的眉纹深了许多，可孟云堂自己，也不知道发没发现那光洁的额上，也印上了浅浅的痕迹。 并不是一场愉快的谈话，等汤晓晓拎着一包东西回来时，房间里仍然寂静无声，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吴迪已经睁开了眼，而孟云堂，正熟练的拿着一把小刀慢慢削着一个苹果。 “果然还是云堂最拿手，”汤晓晓把东西扔在门口就坐到了孟云堂边巴望着，那薄薄小小的刀片，还要在苹果上削出一圈圈完美的果皮，这种足可以当做艺术的手法，汤晓晓总觉得用来吃一口苹果实在太过浪费。 可吃起来的方便，还是让汤晓晓有些罢不能。 吴迪看着乖乖坐好的汤晓晓，眼里的温柔像是一汪轻柔的泉水，默默看了汤晓晓许久，直到孟云堂削好的果块进了汤晓晓的嘴里，吴迪这才不满的骂了一声，“病人的东西你也抢，臭丫头！” “哼，”捂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咀嚼着嘴里酸甜可口的果，一声鼻音喷出，让孟云堂和吴迪都笑了起来。 “你的，”再切下薄薄一片，比汤晓晓那块小了不少的果，却是最适合吴迪一口咽下的。 “果然就数云堂贤惠，臭丫头你学着点，”吴迪咽下嘴里那块，眼看着汤晓晓又要伸手去接孟云堂手里的下一块，虽然也不心疼那一口半口，可看着汤晓晓无所顾忌的样子，吴迪还是酸了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又被人说教，这些子都不记得多少次被拿来和孟云堂一起比较，虽然孟云堂是比她温柔细心，但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一直在照顾她的，可是她这个不贤惠的臭丫头。 打打闹闹的，时间很快就走了过去，知道孟云堂晚上总是要练琴的，所以从五点半开始，汤晓晓便不住的催促着孟云堂赶紧回去。 “他很好，”看汤晓晓回来，吴迪笑盈盈的看着那站在门口的人，“也许，会比姜凤林还要好。” 这话并不假，汤晓晓愣了一会，，很快就把手里的一袋面包朝吴迪的方向扔了过去，砸在上的感觉让吴迪不自觉的一缩，再次骤起的痛意，虽然弄皱了吴迪的眉头，可却没拦住吴迪那嘴角的笑意。 “他这么好，你怎么还不下手，”虽然看吴迪痛的眼睛都要闭起的样子很心疼，可吴迪嘴上的那笑，就好像看透了她心里对这话的认可一样，恼羞成怒的汤晓晓，自然不能让她白看了戏去。 “我，我哪还有手可以下，”吴迪试着动了动自己的两个胳膊，被牢牢缠上绷带的胳膊除了酸痛再没有任何感觉。 这话倒也不假，汤晓晓看着两只手都不能动的吴迪，轻笑一声总算饶了这人刚才那十分欠揍的话。 “喂，你是不是，想……栗阳了……”把一堆东西重新归置好，幸好这是一个单间，不然有些东西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放得下，可收拾完，汤晓晓看着望着天花板发呆的吴迪，那空洞的眼神，总感觉特别像自己晚上偷偷想姜凤林的样子。 “你呢，姜凤林还是没接？”吴迪也没有否认，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时候，总是想起自己没受伤前的美好，而吴迪的美好，大部分都给了栗阳一个人，所有的回忆，那个人的影子，怎么也避不开。 “哎，”虽然这事也不是没和吴迪讲过，但是和栗阳放在一起讲出来，汤晓晓觉得姜凤林也很像那许久没消息的栗阳一样，单方面的违约，实在可恨。 “不行，我今晚上一定要把电话打通，三天了！”汤晓晓被吴迪的话一激，等了这么久，她真的不想再等了，就算让她认错又怎样，错就错了，而且姜凤林若是喊他回去，那大不了和他求求，毕竟吴迪确实需要有人在这边照顾着。 “你先休息吧，”打过去的想法一起，汤晓晓再忍不住那憋了三天的委屈，吴迪看着步步生风般飞出去的汤晓晓，无奈的一笑，却并有拦着。 姜凤林，孟云堂，汤晓晓，想着这三个人，吴迪轻叹口气，扭头看着窗外渐显的星光，虽是看不到皎月，可还是让吴迪起了浓浓的眷恋。 那天，夜里也特别清朗，记得还是刚过中秋的时候，栗阳给她弹了这一生里，认真听完的第一支钢琴曲。 为什么会同意参加活动，吴迪一直没想明白，推掉自己预定的车票，就为了那个男孩的邀约，福利院，这地方吴迪并不喜欢，因为以前有人把她当做孤儿送进去几天，那里的生活，总是让吴迪想要逃离。 可是，她还是去了，去见了那男孩。 如果再选一次，是离开还是应约，吴迪暗笑着垂下目光，轻轻合在一起的双眸之下，一抹轻嘲极为刺眼，这样的问题，实在没有意义。 一直以来，她都很庆幸自己那天去了福利院，那天孩子们的笑容，是除了那杯糖水外第二个让她觉得美好的东西，而第三个，就是栗阳那天，单独奏给她自己一个人的那支钢琴曲，那跳跃浮动在月光下的，除了音符还有那属于无冕之王的光彩。 “你不该放弃，”那曲子，吴迪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可那旋律比她听过的太多歌曲还要让人记忆深刻，而栗阳坐在钢琴前面的样子，就像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跃然舞动。 “谢谢你，”栗阳的脸从站起时便红透了，把人约来钢琴教室，给她听自己每次见到她都不由在心里响起的调子，这对栗阳来说极为大胆的事，他还是做了，也如愿的看到了吴迪婉然挂在嘴角的那一抹浅笑。 “有机会，再弹给我听吧，”吴迪记得自己和栗阳分开前是这样告诉他的，虽然她不懂音符更不懂音乐，可是那天一支琴曲，让栗阳在吴迪心里的柔弱印象，早已经裹住了一颗再起波澜的心脏。 那是除了汤万红发话以外，第一次有人绊住了她离开的脚步，吴迪总是在想，如果那一夜她便已经动了心，是不是那一夜，也注定了她将败的尸骨无存。 是误解吗，到底谁猜错了谁的心思，还是后来彼此靠的太近，终于认清了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副样子，是什么呢？幽幽漂远的梦里，吴迪的手指不自觉的浅浅握了一下，那曾被拉住的掌心，好像还能握到那熟悉的指干，一节一节，细致修长。 尔兰，亚斯兰德歌剧。 一个西装革履的钢琴家，飞舞着指尖完成了自己最后的演奏，当旋律消散，久久的掌声响彻剧场每一个角路，这一首琴曲，是很多演奏者不敢挑战的难关，可这个看起来还有些青涩的男人，完美的完成了这一场演奏。 “你应该留下来，”演出结束，歌剧院的院长亲自找了过来，听着院长的挽留，男人摇着头拒绝了，边作陪的一个中年男人，苦笑一下，终是没干扰年轻男人的决定。 “你应该留下来，”院长走后，沈凌忍不住对栗阳重复了一遍院长的挽留，留在尔兰，栗阳将有机会接触国际音乐家，甚至有天成为世界著名的钢琴家也不是不可能实现，可这已经看到光明未来，被栗阳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该回去了，”栗阳看着沈凌，他眼底深深地遗憾好像刚才拒绝的是他一样，纵然知道沈凌把他当成自己的梦来教导，可有些事，栗阳并不想再按照沈凌的安排走下去了。 “后面还有交流会，”沈凌看着真的开始收拾东西的栗阳，越皱越紧的眉头让沈凌压了一整天的怒火终于喷薄了出来。 看着被夺走的行李，栗阳像个对长辈无奈至极的孩子，轻皱起的眉头，连话里都带了几分怒意，“我等不下去了，我要回国。” “这是规定，”沈凌找不到理由留下固执的栗阳，只能搬出赛制的要求和礼仪希望栗阳能冷静下来，可离开这件事栗阳像是想了很久，仍然握着沈凌手里那一件外衣，紧紧的并不打算就此放手。 “沈哥，我知道我现在离开让你失望了，可你知道安迪的子，一个月前我就该回去的，我错过了和她的约定，我不能再错过她了。” 沈凌看着忽然绪激动的栗阳，这终究是栗阳自己人生，虽然无比的盼望着栗阳可以比他更加出色，可栗阳自己做出的选择，沈凌知道连他也没办法去改变了。 “七天，交流会结束你再回去，坚持这么久了，别毁了它，求你，”沈凌无助的哀求着已经走得比他要远的栗阳，既然阻止不了，总好过毁于一旦。 争执到最后，栗阳还是答应等交流会结束再离开，冷静下来栗阳也知道现在离开并不合适，可当他在舞台上弹起送给那个人的曲子，那听不到的人，就像咒一样紧紧束缚着他的心。 她本该在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他这训妻呢 姜凤林回公司的时候，面染寒霜的低压，让纹舟所有人吓了一跳，有些没来的及看到脸的，还以为是齐涵刚刚走了过去。 “失败了？”齐涵刚挂了林振威打来的电话，那电话里提到的人，已经门都没敲便坦然的坐在了自己对面，看着姜凤林面色不善的寒凉模样，齐涵忽然觉得，这种气质好像才更应是一个主编大人该有的样子。 还记得走之前的姜凤林可是信心满满的，这几不见，能让姜凤林现在气到话都不说的人，倒实在不算难猜。 不过如此点破，齐涵本以为姜凤林怎么也要说上两句的，可姜凤林只顾闷头喝茶，仿佛只是为了来看他一眼一样。 话又随意的起了三两句，不知怎的，姜凤林更是直接坐到了小沙发那边，完全无视的态度让齐涵只觉得好笑，无奈的坐回自己的位子继续处理那一堆还没来的及处理的公务，齐涵相信，姜凤林不开口，自然有他自己的思量。 枯坐一下午，桌上的茶都换了好几杯，等齐涵从一堆文字里提起头来时，看着自己手边还留有气的茶杯，这细心照料的男人，倒一点都没打扰到他。 “有事直说便是，”一下午的时间，齐涵不相信姜凤林过来纹舟只是来看看他顺便当他一下午秘书来体验生活，虽然齐涵手下的也有不少助理和秘书在，可连他们都很少能肆无忌惮的进入齐涵的办公室里。 “再不说我可下班了，”齐涵一点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各自分类归置好，姜凤林也已经满目纠结的重新坐回了他对面。 在外面见客户直到晚上八点才终于回到公寓的林振威，兴冲冲的以为寂寥了多的公寓总算该有了几分人气，拎着刚买的两箱啤酒，很是有几分要大肆庆祝的味道。 可等进了门，不等他找遍整个屋子就已经有了答案，姜凤林竟然把箱子放房间里以后就出去了，而且到现在都没回来。 本来想着打给齐涵问问到底是什么况，刚掏出电话，林振威又惺惺的放了回去，他可不想再被那个齐涵家那个河东狮接到，上次就威胁要打断齐涵的腿，当真狠人做派。 “人呢？”拨了好几遍都是无人接听，林振威扯掉自己那一专门定制的西装，任他价值千金还是被随意的扔在了沙发上，安静的屋子，直到打开了电视才多了几分声响，闹的足球赛事，却只有他一个把酒言欢了。 入夜归家，苏扬姜凤林最熟悉的其实也只有纹舟，梦墨和林振威的那栋小公寓，可从纹舟出来以后，姜凤林还是去了梦墨一趟。 和齐涵那到点下班的准时不同，从之前在梦墨待过的一段时间里，姜凤林就知道尚琦是属于加班狂人的那种类型，果然的，等上了楼，梦墨文化里还没见任何要下班的欢乐气氛，而尚琦的办公室里，一个女孩子刚抹着泪走了出来。 “林哥！”认识姜凤林的并不算少，见姜凤林忽然回来也大都意想不到，与此相同的，姜凤林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去尚琦办公室而已，那刚出来的女孩就绊住了他再不让他往前。 “凤林哥哥，呜呜……你总算回来了，”冉菲儿看见姜凤林朝她迎面走过来，原本抹掉的眼泪马上又掉了下来，看着哭的实在可怜的样子，姜凤林想要推开她的手，还是没忍心真的推下去。 “凤林哥哥，你不在的子菲儿好想你啊，他们还说你不会回来了，菲儿不信，菲儿知道凤林哥哥你一定会回来找菲儿的对不对？” 对冉菲儿的哭诉，刚开始还有些许的不忍，可听完这一串噼里啪啦的表白，姜凤林忍着上的恶寒，一个侧就躲过了又朝他扑了过来的冉菲儿。 “冉……菲儿，你，你先别哭了，我找尚主编有事，你先去忙，我真得走了，拜拜。” 姜凤林见过不少可的女孩子，也见过不少可的女孩子撒，可只有冉菲儿一个让他感觉女人撒起来竟然除了让人无感外还有恶心这种感觉。 压着心里翻搅起的不适，姜凤林更加小心的远离冉菲儿，虽然耳边也听到了公共办公区的几声笑意，可对姜凤林来说，冉菲儿被笑，完全是自找麻烦。 狭路相逢，一个交换姜凤林便闪进了尚琦的办公室，看着连个背影都没留给自己的姜凤林，冉菲儿却还是很开心。 挥手擦掉那悬挂在眼角的泪珠，姜凤林回来的消息让冉菲儿喜滋滋的蹦进了休息室里补妆，一朝妆成，艳如花，哪里还有刚才被骂的狼狈样子。 有些事，骂着骂着就习惯了，习惯几次，也就过去了。 这一次，一定要让姜凤林注意到她，冉菲儿对着镜子沉醉的欣赏着自己精致的容貌，梦墨里的男人，哪个不对她喜有加，连女人也知道不与自己争抢，偏只有尚琦，总是喜欢找她麻烦。 可这些都是小事，见过多少男人，姜凤林简直是冉菲儿的人间理想，从第一次见到姜凤林开始，冉菲儿就知道，她喜欢这个男人，就算也知道姜凤林对她并没有普通男人那般狂，可就是如此，才让冉菲儿觉得十分有趣。 “尚主编，”逃跑一样的躲进办公室，看着眉头紧皱的尚琦，姜凤林苦笑一声，也知道自己当真是选了个不算恰当的时候，可有些事，总还是要去做的。 出乎意料的，姜凤林并没想到自己的提议会很快被尚琦点头应许，原本想好诸多说辞的姜凤林，只好无奈的笑笑然后闭上了嘴巴。 如此与人为难，姜凤林也深觉不好意思，执意的在梦墨等尚琦下班，与她一起吃了一顿简餐，这才如了却一桩心事一样的回了公寓。 屋里的闹并不意外，让姜凤林奇怪的是林振威眼神极其不善的看着自己，奇怪的自我检查一番，姜凤林还是没发现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林振威如此瞩目。 “想什么呢？”姜凤林关好门同林振威讲着，推开林振威趴过来的子，那一酒味别提有多熏人。 “你干嘛去了？”林振威酒量自然不浅，虽然一个人喝了小半箱，可仍然眼神清明，但就是因为林振威太过清醒的问他去做了什么，姜凤林才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办点事，”含糊了应了过去，从去找齐涵开始就已经料到了林振威一定会自己找过来，可今天的林振威，一直探着鼻子往姜凤林上闻着，恶趣味的动作，让姜凤林又把人远远的推开几分。 “办事，呵，”林振威长叹一口气，“你没事找尚琦办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和尚主编在一起，”姜凤林无语的看着一副痴男模样的林振威，那个曾经面无表登上最年轻商业家排行榜的男人，真是一点影子都看不见了。 把仍不住念叨的林振威扔进沙发，姜凤林闻着自己上沾染上的那让人作呕的酒味立刻眉头深皱，不再理会以奇怪姿势歪在沙发上的林振威，姜凤林直接回房间先把自己洗了个干净，这才又坐回了沙发上。 “还来，你再靠我近点，我保证吐你一。”林振威举着瓶子猛灌一口，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姜凤林还没把刚刚的话回过去，林振威又是激动的一声，“这都接不住，废物！” “醒了没，”姜凤林无奈的转头朝还是一副疯癫样子的林振威问着，虽然这人看起来还好，可谁能了解一个痴汉的心思。 “就这点，”林振威把瓶子往桌上重重一摔，“剩下都你的。” 姜凤林扫了眼地上还有一箱半的啤酒，也没多和林振威去争辩，用酒起买了瓶啤酒，碰了下还被林振威握在手里的瓶子，抬头便下了半瓶。 喝酒这件事，几个人都不是怂的，不过喜不喜欢，不闹，像林振威，他也说不上喜欢，就是平常应酬太多怎么也避不开，人多一闹起来，他就忍不住的想要喝点，而姜凤林更谈不上喜欢，不过需要的时候，也不是个不能碰的。 两个人你一瓶我一瓶很快就下了半箱，电视里那场球赛也近了尾声，看着尾声球仍然被守门员一把拦下，林振威狠狠翻了个白眼，颓然的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 “你不是喜欢鲁崎的吗？”结局一出，姜凤林看着大胜的鲁崎，以前林振威还给他讲过鲁崎如何如何，怎么赢了反而不高兴了。 “滚，”刚才随便播了便跟着瞎看，而且最近几年忙的也没多少时间让他好好看一场球，只是随便喜欢跟着场上队员那种激动的心欢呼，习惯的也会为了一场失败而失落，只是刚才真没注意两边到底是谁在打。 “至于吗，”这一声让姜凤林嗤笑一声，学着林振威的样子让自己躺进沙发，虽然挨着一个酒鬼并不多舒服，可一打嗝，姜凤林自己都忍不住嫌弃自己，哪里还能顾得上嫌弃别人。 “尚琦，最近怎么样，”那女人冷淡的很，想想自己和她都不知说了几回要一起出来吃个饭，可她应了吗？没有！ 但是姜凤林，这臭小子一回来就见到了尚琦，竟然还和她呆一起呆了那么久，真是让人不爽。 “你怎么知道的，看见了？”姜凤林奇怪的看着林振威，虽然知道林振威不是个买醉消愁的人，但是他老是在和自己就尚琦的问题扯淡这就让姜凤林不得不怀疑。 压着上涌的酒嗝，林振威拍了拍姜凤林的肩膀，“希丝琳的晨光，谷瑞丽特调香水，我送的。” 为了这世界仅有的三瓶，林振威特意去发布现场买的，这番苦心，转手就随意的寄给了尚琦，为了这个礼物，林振威想了不下百种被拒绝了怎么办的法子，好在最后，尚琦还是说了声谢谢便收下了。 就知道她喜欢，林振威半眯着眼睛想着那味道，闻到的第一次，林振威就觉得适合尚琦，可这样的礼物砸出去，也就起了那么点涟漪，除了工作，尚琦还是对他处于拉黑状态。 “哎，羡慕你啊，你这一回来，又能天天见到她了。” 对林振威的这番羡慕，姜凤林只能苦笑一声不做回答，他是知道尚琦确实是个好姑娘，但他不喜欢那么强势的女孩，除了敬重，姜凤林丝毫不能体会，边环绕着各种莺莺燕燕，竟然心里纯洁的只想着尚琦一个的林振威的心。 “我愁的事，你不懂，”别说姜凤林不懂林振威此刻的心思，姜凤林不由拿汤晓晓做起了比较，那风风火火的丫头，竟然走没了人才告诉他，都到了才发个消息解释，等了半天也没个电话，这么轻易被丢下的感觉，想来林振威也不会懂。 “哎，”林振威其实没听清楚姜凤林讲的什么，最近几天忙一个合同，总共也没睡多久，今天要不是想等姜凤林回来，林振威老早就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女人啊，”听着林振威的慨叹，姜凤林配合着也叹了口气，自己赌气不去理会那丫头的消息，可还是总忍不住一遍遍去看，尤其今天收到的那封道歉信，诚恳的措辞，看一半就让姜凤林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是这种坏习惯绝对不能惯，所以姜凤林几乎强迫自己一天都没去看看那手机，不让她知道后果的严重，完全不能彰显他这现男友的地位。 不过也长时间了，那丫头还是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姜凤林把那一团乱七八糟的酒瓶收拾干净，在外面吹了许久的风都没能散去那一的酒气，拿着手机纠结半天，还是放下了手。 明天吧，这么晚，是不是显得他太等不及了，真是个磨人的丫头，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好不好，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好多的话都想告诉她，不过明天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一定要让汤晓晓那丫头明白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 第二天，林振威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近了中午，若不是今天没什么大事，林振威一向早早便要起的，可也该好好放松一下。 搓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往外漂，衣衫不整的样子丝毫没有半点顾及，也正如林振威所料，屋里其实没几个人，就一个站在阳台上不知在和谁讲电话的姜凤林，还有一个举着两份文件不知在想什么的齐涵在而已。 “老二干嘛呢那是，”林振威朝阳台的方向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姜凤林那笑的实在让人不爽，皱着眉坐在齐涵边随口问着，可林振威也没想到，一向正经的齐涵竟然给了他那样的一个答案。 “他啊，这应该算是远程训妻呢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仍然是你聪明帅气又多金的大哥（上） 训妻？林振威不屑的扭头轻笑一声，当他不认识姜凤林？这家伙要是会训妻，那之前汤晓晓也不至于刚一见到他回来就收拾东西回老家去了，简直搞笑。 抬手胡乱揉了把自己那蓬松中还能看出点个的头发，林振威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在沙发上，歪着头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姜凤林站在阳台上的影，“齐涵，你说，汤晓晓是怎么把那个黑脸会长搞成现在这副小媳妇样的。” 被忽然点名，原本已经低下头的齐涵又朝林振威的方向看了看，如个孩童一样傻傻看着的林振威，引得齐涵也勾了勾嘴角。 “你不也一样，”齐涵轻声回了句，“尚主编那……” “哎哎，”林振威一听齐涵竟然提起尚琦来，转回的注意力，立刻全部集中到了齐涵想要说些什么的脸上，一股脑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好，像个犯错的学生，喃喃的嘟囔着，“别提了，对你这都拿了些啥过来。” 今天纹舟休息，终于不需要来回跑也没安排见什么人的林振威是打算在上待一天的，只是连向来不加班的齐涵都要跑过来送东西，林振威还真不得不起来，毕竟若让某人知道他竟然斗胆浪费齐涵的假期时间，那可想齐涵的作息以后大概会更变态一些。 有妻如此，其实也好的，全心的着你，会为了你斗翻整个世界，而那个你的人，也完完全全的着你，仍你闹，任你疯，他总是会懂你藏在这一切背后的温柔。 桌上摆得是几份意向合同，本来也不急，可有人把合同内容散播了出去，正在谈的几家公司也有收到这样的消息，经过对比，现在都提出来要修改，虽说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提出要求，实在让人为难。 “降价百分之十！”林振威蹙着眉，这样的要求确实强人所难，“还有哪家？” 既然有人能把合同修改到十这个点，肯定是对纹舟的况相当了解，但是同意这个条件，那简直是白工了，他手底下还有一帮人等着养呢，每月让他拿什么给底下的发工资去！ “现在还在观望着的，大概有十一家，七家有过接触，定了意向合同，消息一露，已经有五家想要重新修订合同了。” 谈起工作，齐涵又板起来了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丝毫听不出绪的话从哪薄薄的唇里吐出，听的林振威忍不住又想起那个和小老虎似的女人，怎么就偏偏喜欢上齐涵这么个没意思的男人。 “欢都好像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九点有收到欢都传过来的一封邮件，应该就传给各公司的那个，里面……确实写了不少公司的内部消息。“ 齐涵从桌面数页的文件里很快就找到了那封邮件的影印，长达一页半的邮件里，竟然细致到连公司人员分工都写得清清楚楚，看着手里这份让人实在琢磨不透的邮件，林振威看完直接被气的笑了一声。 “齐涵，你说，做这事的那人，他能图什么呢？” 能把资料收集到现在这程度并不难，在纹舟呆上一段时间都能接触到，再就是具体到报价的事，看着这邮件的详细程度，林振威都觉得发邮件这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东西可着报价这块写，虽然罗列了公司几乎所有的人，但是真的能接触到这一块的，连林振威都能记起几个名字来。 “查查，”这种事，虽然损失不了多少，但主要是想起来就让人觉得恶心，自己公司里刚清完一波不干事的，这又来了专门挑事的，既然这么喜欢闹，林振威觉得，在纹舟彻底步入正轨之前，确实需要好好闹一下。 齐涵自然已经开始着手此事，但在周末也把林振威给拖起来加班，除了合同的问题，忽然变更的几个会面也是要林振威重新确认一番，下一周又是飞来飞去的子，纵然知道林振威不喜欢，可大部分时候，就是这么无奈。 听着齐涵汇报过来的行程，原本下个月才该忙的事一下也被提到了眼前，事实证明临时抱佛脚总是不可取的，尤其在一个美好的周末，却还要加班了解项目进度，如此一比，林振威更加羡慕起竟然还有时间和自己媳妇打电话的姜凤林来。 这个电话其实真的不长，虽然很多话将要讲给那个人听，但姜凤林还是想不开汤晓晓竟然把他一个扔在龙山自己走人的行为。 这件事，冒起的火足足烧了三天才有了熄一熄的苗头，而这，还是因为汤晓晓发了一篇堪比高中作文的八百字道歉信，该信的中心观点是，我错了，真的真的错了。 当然，最后那句“如有再犯，提头相见”的话，姜凤林是不会承认他看上了，不管是人还是头，他都想要，但是再来一次，这个还是不要了。 “吴迪真的伤的特别严重，”汤晓晓见姜凤林还是一副淡淡的语气，心酸的只能拿可怜的吴迪来求一点体谅。 “嗯，”虽然不知道具体况，其实去看朋友姜凤林完全可以接受，但这里面不包括接受汤晓晓竟然到了才告诉他出了什么事，而且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要回来的表示。 “你别光嗯啊，”汤晓晓扣着窗边及其无语，无论她怎么说，姜凤林就淡淡的回她一声嗯，这好不容易接了电话，怎么还是这么难搞。 “哦，”既然表示不想听嗯，那就换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 “姜凤林！”汤晓晓被气得直接在走廊里就大喊了起来，一看所有人都往自己这边瞧，只好又瑟瑟的缩到了楼梯间里继续，“我都知道错了，再说那不是，那不是况紧急吗，你就忘了这事好不好，你看你以前丢下我一个，我也没发这么大脾气啊，对不对嘛。“ 本来是给姜凤林讲道理，一个大男人，生气起来比女人还不讲道理，这让她上哪说理去，而且，越说越往前，那些旧事提起来，汤晓晓更觉得她自己时十分的委屈，怎么姜凤林就能这么欺负她。 “不一样，”姜凤林见汤晓晓竟然把往事都翻了出来，虽然姜凤林心却是为那触动了不小，可还是坚持这他的观点，这两个，根本不一样。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仍然是你聪明帅气又多金的大哥（下） 汤晓晓握着手机，走来走去累的她腿都要有些撑不住了，顺着墙根缓缓坐下，闷闷的声音问着电话那头的人，“哪有什么不一样，明明都一样。” “我出国，是早就订好的，只是提前了，可你，却违背了我们约好的事。”姜凤林被几句话又惹起了伤心，苦兮兮的脸上像是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可那侧垂着的微微攥紧的拳头，蓄积下的力道又像是要把面前这矮墙砸穿。 “还不是一样，”虽然姜凤林如此说着，可汤晓晓却还是没什么不同，至少，结果没差，而她连三年都等了，这才几天姜凤林竟然给她这么多冷脸看。 “什么时候回来，”不再和汤晓晓就这个问题计较，那些年的事，姜凤林始终认为是他亏欠汤晓晓了很多，不管这一次到底如何，再装下去，姜凤林真的有些绷不住了，积累下的思念，让姜凤林的话听起来竟有些委屈。 “不知道，”汤晓晓被那电话里的声音问的也有些酸了鼻子，无意的在地上随意画着，心里也在想，下次再见，该是什么时候了，又应该是好一阵子不能见了。 “七天，”姜凤林给这次的离别画了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 虽然被姜凤林如此管着念着还是很让人开心的，但七天，还是过了一半的七天，这短短的子能做什么。 “吴迪是我朋友，最好的朋友。”汤晓晓试图能劝服姜凤林放宽些子，虽然她也很是想念，但吴迪却是需要人陪在边，之前一直最危险的那段子她都没在，如今进入康复，汤晓晓实在不忍心在这时候放吴迪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地方。 最好的朋友，姜凤林在心里念着，原本也没那么急切，只是听到汤晓晓的声音以后，那还能压住的思念就开始有了些许决堤的汹涌，为了稳住动乱的心神，姜凤林一直没开口去回答汤晓晓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 “现在就我和云堂两个人在，总要等到有人能把我们两个换下来才行，栗阳，还没回国，我妈那也不能告诉她这件事，能有时间帮忙的，真的只有我了，等她这边好一些，我肯定立刻回去。” 姜凤林知道汤晓晓说的都对，可她顾虑了所有人，却没说他姜凤林如果犯了相思，又该去用哪一味药来解这附骨之毒。 “你和孟云堂那家伙在一起，”纵然理智告诉姜凤林事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可一想起这个人，想到他和汤晓晓相对，一股难言的嫉妒便深深的侵袭着姜凤林的心，他都没机会见到那个人，他们现在却在患难与共？ “汤晓晓，希望你还记得你现在是什么份，”没等汤晓晓回话，姜凤林已经撂下了一句狠狠的摔在了汤晓晓的耳边，孟云堂始终是他们之间的刺，姜凤林完全不能对汤晓晓抛下他是为了去见孟云堂这种事轻易释怀。 已经消音的手机是自己主动挂断的，可挂断以后，姜凤林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很多的话想和她聊一聊，可这一切，却因为孟云堂这第三个字失控了。 刚想解释不是这样的汤晓晓，失落的握着那断线的电话，刚开始被接起来的喜悦，应该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冰冷的一场落幕。 “不是这样的啊，”汤晓晓缓缓站起子，轻轻的话像是讲给自己在听，“我当然记得，一直都记得。” 吹了会风，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姜凤林还是回了屋里，沙发上满脸苦色的林振威凄惨的朝着姜凤林伸了一个求救之手，轻轻的拍掉那爪子，坐好以后姜凤林才问，“搞定了？” 公司的事齐涵一直有整理报告给他，但是长时间没接触纹舟的事，处理和理解起来还是颇为费了一番功夫，而且就今天齐涵讲的事来算，那并不是一件大事，所以能让林振威苦成这幅样子的，定然还有他不曾知道的事发生。 “这能叫事吗？”林振威扬手一挥，若不看那紧皱的眉，还是自有一派大局在握的气势，可加上脸，这是不是逞强之言，又十分值得怀疑和推敲。 “那什么叫事，”姜凤林被林振威逗得心间那郁散了不少，接了林振威的话，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能把他弄成现在这幅好笑的模样。 “什么叫事！”林振威轻哼一声坐起子，从桌子上抽出几张罗列的清楚明白的几张表格拿在手里摇了摇，“这些，特么才叫事，都不让老子省心，就不能凑一桌坐一起好好聊天，飞来飞去，烦死。” 林振威把几页薄薄的纸片扔回桌上，看着散乱的桌面，齐涵无奈的又动手把他们摆放整齐，林振威躺在沙发上看着齐涵忙活，一张了无生趣的脸，长叹一声，望着姜凤林说，“我觉得不已经不是地球人了，以后请叫我，飞人。” “非人？”虽然知道林振威并不是那个意思，可姜凤林仍是装作不懂的样子看着林振威。 一起呆过这么久，林振威一点都不奇怪姜凤林借此来找他乐子，顺手把沙发上一个抱枕狠狠拍了过去，这便算是给姜凤林的答案。 “别惹我，麻溜滚回尚琦那去，老子费这么大力把你弄进去，可不是让你天天给媳妇踹的。” 姜凤林自己回来的事，林振威心里早就已经脑补了不少，各种可能，还真少有林振威没经历过的，分分合合，这些在林振威看来在正常不过，这个不分了，你怎么找下一个？ 可这么简单的道理，姜凤林就不明白，刚才姜凤林一进来林振威就察觉了他绪的不对，这个看着阳光灿烂，心里其实恨不得一个人住在孤岛的男人，也只有汤晓晓那个丫头，还能让他换个模样。 想想他都给了姜凤林这么长时间来追妻，那汤晓晓也是够横，最后还是姜凤林一个人回来了，想到此处，林振威竟对姜凤林有了几分心疼，毕竟有这个时间，十个八个他都能给姜凤林介绍了去。 “哎，不然下周跟我一块去见见那些投资人和小伙伴，“林振威似乎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兴冲冲的坐好朝姜凤林讲着自己如此安排的用意，”你看啊，因为我家那老头子处心积虑的安排，下一周肯定又会是各种见面会，别名，相亲宴，正好你也去见见那些老家伙，里面万一谁家姑娘就看上你了，那你绝对不亏啊。“ 看着林振威嘿嘿笑的傻样，姜凤林并没为此感到恼火，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林振威马上要去面对的，那时候，他自然不会真的跟着过去，所以如今也只有听他抱怨两声，省的压抑太久让林振威真的跑路，那纹舟只剩下他们这一帮，可就真的要忙翻天了。 所以这种时候，唯有哄着。 不管是林大少爷还是林大少爷，即使林振威还是他们嘴里那个聪明帅气又多金的大哥，可大哥的烦恼，总还是需要有人去心疼一下的。 再如何，他仍然是那个林家最优秀的继承人，如果哪天他也学会了放肆，挣脱束缚而飞的，定然不只是大鹏，可一个如此的可的人，甘愿被俘。 “等你回来，”姜凤林给三人倒了杯水，以水代酒，遥遥一祝，“稳住别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泪很苦，可糖是甜的（上） 人一但忙起来，也就没那么些时间去想别的。 “恢复不错，不过边训练还是控制一下，别那么心急。”查房时，医生还是笑着把两个不知轻重的小丫头给骂了一顿，不过被骂的两个，倒是笑的好像刚刚说的不是她们一样。 等医生走了，汤晓晓红着脸狠狠在吴迪唯一还好的那条腿上拍了巴掌，“看吧，说了让你少动几下，挨骂的还不是我。” “哎哎，”吴迪上绷带虽然撤了一点，可仍紧紧裹在上的那些，还是让她连这小小的攻击都躲避不及，可吴迪也只是做做样子，由着汤晓晓出了气，这样一会她才能有那美味可口的果块吃。 汤晓晓到底脾气学了汤万红不少，平看起来柔柔顺顺，真的倔起来，那是真的敢让她这么个残疾人用脖子抱着个圆鼓鼓的苹果啃大半天。 想起那天自己被个苹果教育到没脾气，吴迪凄惨又无奈的笑了笑，轻声哄着好像还在计较刚在被医生说教一番的汤晓晓，“那个成教授就是这样的，老是要小心这小心那，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再说陈医生还说我应该多动呢，这不也没事，他下次再来，你就说是我自己要动的，让他直接来骂我。“ “换直接骂你，是骂你还是被你骂啊。“汤晓晓被吴迪这一揽天下的豪气给逗得开心不少，本来也没真的太过计较，就是想起点事，总觉得放不下。 如今吴迪况越来越好，可她们都忘了，很快就是那个人回来的时候了，昨天晚上孟云堂走之前还告诉她说，“栗阳知道了。” 栗阳早晚要知道了的，汤晓晓并没像吴迪一样骗着自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可当栗阳真的到了眼前，又让人不知道该骂他还是打上一顿更解气一些。 对他那种人，自然不能客气，汤晓晓脸色一想起栗阳竟然伤吴迪到这般模样，好像以前的子都像梦一样，破碎以后，只剩了五彩的琉璃碴，生生割的人心疼。 “刚才护士长说今天餐厅有叉烧，一会你早点去啊，抢他两份先。”吴迪不安分的动动子，歪着头认真的和汤晓晓商量着。 在医院的子，说忙，要照顾一个人的吃喝拉撒，还要端水喂饭拿药，有时候还要帮着一块锻炼，忙是真忙，但闲也不是没半点空闲，毕竟也就那么些事要忙，早上想中午，中午想晚上，晚上偶尔的再来点宵夜，这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汤晓晓收住心里那百感交集的苦涩，无奈的看着一脸期待的吴迪，这个人到现在都还掂记着餐厅吃什么，“那你知不知道护士长还说要你今天把昨天拿的药吃出来。” “骗人，”一说到药，吴迪那刚才还眉开眼笑的模样，一下就把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她明明只说中午有好吃的。” “你只记得吃，好不容易输液少几瓶，你再不好好吃药，陈医生肯定再给你加回去。”汤晓晓在医院也是呆了好几天的，这些里看医生护士在吴迪上各种折腾，那些汤晓晓不知道吴迪有没有感觉，可汤晓晓看过几次以后，就不忍心再继续盯着看下去了。 而且吴迪之前天天都要挂着输液瓶，要不是有留置管，汤晓晓都不知道要把那两个手扎成什么样子，可吴迪还是厌烦了输液，甚至是有些怕了，至今汤晓晓都记得那天医生来找她谈话时，临走前，吴迪可怜兮兮的对她说，“让陈医生把输液开少一点吧，那些药输进体里，太冷了。” 总还是有感觉的，这样的想法让汤晓晓不知道该开心还是为吴迪感到难过，如她所愿的，汤万红打来的第二次电话，汤晓晓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在哪，可只是一个声音，便让汤晓晓忍不住想要把一切都说出来，那个愿意用一切来她的女人，也是她守护着汤晓晓最后的坚强。 “谢谢。”汤晓晓朝护士站的护士门招了招手，刚才护士告诉她，吃完这次，吴迪的药就可以考虑减少了，进一步好转的况让汤晓晓心不错，掂弄着手里的药盒，临近吃饭时间，汤晓晓开始考虑如果今天吴迪好好吃药，那该给她买点什么好吃的慰劳慰劳呢。 “剧组那边同意了，不过他们已经打算放弃这部剧了，如果你坚持要拍，他们说可以当做补偿把剧本的所有权转给你，然后他们就不会再参与任何事，也与你，以后无关。“ 病房门半掩着，已经两天没见的孟云堂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病房里面，停住脚步，汤晓晓似乎一下被定住了子，这些子，她一直都知道两个人有事瞒着她，可她只能当做那真的无关紧要，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只要吴迪能好好的，便已经够了，足够了。 “早就想到了不是吗，”吴迪似乎笑了一声，恢复嗓音的吴迪，此刻的她像极了以前总是对一切轻若浮云的样子，“这样其实最好不过，我喜欢的，想要的，本来就是那个本子，他们肯放手，你一定费了不少功夫吧。” “还好，可你伤成这样只为了一个剧本，他们该付出更……”孟云堂越说越急，汤晓晓被那声音吓得轻轻倚在墙上，这从没见过的样子，让屋里的两个人，都让她感到了陌生。 他们生活在一个没有她的世界，藏着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这一切，她是那与之无关的第三个。 后面两个人还讲了什么，汤晓晓没听，定了定神，汤晓晓还是选择避开了，既然都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也不想去讨这个没趣，拿着那本该让吴迪按时吃下的药，转道了食堂。 去的够早，食堂里还没有几个人在，没摆满的橱窗，却已经足够引人注目。 他们会需要多久，汤晓晓坐在食堂静静的等着，等着吴迪喜欢的那份叉烧，等着病房的两个人，结束他们的交谈。 “臭丫头，你又跑哪去了！”刚回病房，汤晓晓还没来的及问吴迪怎么只她一个在，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吴迪，反倒先问起她去哪来。 “能去哪，”汤晓晓噘着嘴摇了摇手里的那两份叉烧，“还不是去给那个贪嘴的家伙买饭，还能去哪？” 本已经想好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可汤晓晓一看到吴迪，就想起来那个清冷的声音，想起那个不同寻常的孟云堂，若是真的，汤晓晓其实不介意两个人在一起，唯一不想的，只是两个人都把她当成外人一样瞒着。 被欺骗，被背叛，明知不是，可还是挡不住思绪老是往那不归的路上飘去，而那路上，满是荆棘，连空气都刺得人难受至极。 第一百二十五章 泪很苦，可糖是甜的（下） “老孟刚才过来了，”静默片刻，吴迪忽然出声。 正全神贯注的收拾桌面好准备吃饭的汤晓晓，被那话压得低了低头，她不知道一句话可以对她来说这么重，只是，她还要笑着回一句，“是吗，云堂怎么多呆一会。” “他还有事，等了你好一会你也不回来，电话也不接，”吴迪似乎察觉了汤晓晓的绪不对，怀疑让原本欢快地声音一下平淡不少，“你没事吗？” 没事？汤晓晓问着自己，应该是没事吧，没受伤，没见血，吃得饱也穿的暖，只是，刚刚心有点痛，痛的好想有人把她埋起来，让她重新化作种子，在寂静无人的土里，疗养重生。 摇了摇头，汤晓晓没能止住那突然崩溃的眼泪，从她来到这里，除了见到吴迪的第一天，之后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没再哭过，因为汤晓晓知道她很重要，她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做，但现在，这一切忽然变得虚假起来。 她是谁，又为什么会站在这个房间里？ “嘿，”没想到出门前还有说有笑的人，回来就留下了眼泪，吴迪心疼的挣扎起来想要靠的汤晓晓近一点，可无力的四肢半点没有帮她达成心愿的想法，如同死去，安静的做着吴迪上的负累。 “别背对着我哭，”吴迪试了几次终于还是放弃了，仰望着头上那雪白的屋顶，几分无奈不知是对汤晓晓还是她自己。 “没有，”呜咽着用手擦掉那往下掉的眼泪，几的压抑一下被这眼泪带走了不少，心里空出的地方，让汤晓晓有了地方得以喘息。 “我只是，有点激动，”一边忙着手里的饭盒，汤晓晓也试图给自己忽然的失态找一个理由，一个让吴迪相信，她的秘密仍然是秘密的理由。 “为了碗汤？得了吧臭丫头。” 吴迪转过头看着往外一勺勺舀着的汤晓晓，那时不时抬手在脸上擦一下的动作，让吴迪既有些羡慕又极为无奈，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自己的脸了，因为就像现在她碰不到汤晓晓一样，她只是个连自己的脸都碰不到的废人。 “刚才你们碰到了，对吗？”一切怀疑，从猜测开始，越是可能的选择，看起来强大的连真相都要避其锋芒。 一顿饭，是汤晓晓从到了医院以来，两个人吃的最安静的一餐，明明有着两人各自的期待，却还是因为一个无解之题，都沉在了各自心里的那处无妄之海。 安静的午饭，安静的午休，一切和往常一样，一切又截然不同，吴迪看着仍然忙前忙后的汤晓晓，她在等一个答案，可汤晓晓并没有任何想要给她解惑的意思。 不言不语，还是千言万语，这不只是一个选择。 “没关系的，晓儿，“吴迪轻吐一口闷了许久的浊气，慵懒的目光缓缓的看向转躺在陪护上的汤晓晓，低低的声音如同在为一个迷失的小童引路，”你该相信我，像以前一样的相信，什么都没有改变。“ “一如既往，我还是我，我们，也还是我们。” 安静让汤晓晓早已经克制住自己有些崩溃的绪，闻言勾了个笑在唇角，抬眸看着在薄薄窗纱下晃动的树杈，细瘦的枝条，无声的映在白幕之间，随风而动。 “我知道，”汤晓晓回答，“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吴迪没有打断汤晓晓的话，远远的她也瞧见了舞动的黑色瘦影，如此活泼，扰了一场午间的好梦。 “这个世界，没有最好，也没有最坏，它总是一直往前，所以它要求我们也必须要往前，永不回头。” “可回头看看，也没什么不好，”汤晓晓转过，半支着胳膊远远看着不远处吴迪躺在上的眼睛，“你不想回头吗，至少不想回到栗阳走的那天，也许你跟着他一起去，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动都不能动。” “不可能的，”吴迪摇摇头，十分肯定的拒绝了汤晓晓的提议，“你知道我他，可你也该明白，我不能把他当成我的全部。“ 吴迪似乎已经想了很久，这个答案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讲了出来，没有崩溃，没有伤心，过去那个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女人，让人看不清她到底是沉醉其中，还是早早便看清了这一切的因果缘结。 “如果我跟他去了，便是放弃了我自己，我不能再迷失了，我早已经输不起。” “栗阳会回来的，你看姜凤林，他不是比栗阳走的要久，最后还不是回来了，栗阳也会的，他同样你。”汤晓晓为吴迪的消极之念遍寻驳词，焦急让她坐直了子，再没什么是她了解的，可至少还有姜凤林，那个离开又回来的男人。 “晓，不一样，”吴迪朝汤晓晓笑了笑，那个躺在上也能张牙舞爪的吴迪好像早已经消失很久，而现在这个有着已经看清一切明晰眼眸的女人，竟然真的是她那个多年的好友。 不一样吗？姜凤林好像也和她讲过这句话，可汤晓晓还是觉得没什么不同，若真有，总感觉栗阳会比那时候的姜凤林更让人值得信任，只是就算如此，吴迪却并没有选择相信。 “你知道的，晓，我走了十几年，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再走上那个女人的路，凄惨又悲哀，我和她不一样，永远不会。” 好像总是有很多的为什么，汤晓晓看着一脸认真的吴迪，虽然心里知道她是对的，但总有什么让她不能去完全赞同。 “试试吧，他……也许不一样。“这话像是一句虚言，汤晓晓低头看着自己不自觉打着转的手指，赞同吴迪，还是做出另一个选择，这不是反驳，只是想让吴迪明白，她也可以得到想要的幸福。 “他走之前，沈凌和我说过，如果有人能在训练营里脱颖而出，那个人一定会是栗阳，“吴迪说。 “那……”那不是好，汤晓晓似乎又给自己的选择找到了个强有力的理由，只是话没说完，吴迪的话，让她再也无话可说。 “最好的那个，会得到留在剧院的机会，他将受到邀请，将走进国际的视界，这是他未来的路，这才是他该走的路，你看，沈凌这人虽然混蛋，可这些他都没说错，他的努力，让他值得这一切。” 两个人的恩怨是非，汤晓晓曾经并没有多加了解，是两个人的事，可到此刻，汤晓晓才发现，这种，会变成两个家庭，两个城市，甚至两个国家的事，而真相，好像还远远不止如此。 “不该有吗？它带来的眼泪那么苦涩，我们真的很傻，知道，可还是忍不住去一次次尝试。”汤晓晓回想着自己的，单一，孤独，那段感里绝大部分都只有她自己的影在徘徊，可那个人一出现，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 “，谁能琢磨透呢，我们着它，着的大概只是它给的那颗糖，仍然是甜的。” 静谧的午后，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那浅浅的呼吸，吴迪很早之前便睡过去了，可汤晓晓躺在自己的上，默默想着自己那不绝的心事。 他给的那颗糖，是什么味道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菲”常一刻 姜凤林的存在，一直都让梦墨的人十分不解，可两家既然签下合同，自然不是他们这些下面需要多加关心的，而一段时间不见，当姜凤林再次出现，梦墨所有人的脑子里，都被冉菲儿那声“凤林哥哥”给叫的起尽了半生的鸡皮疙瘩。 摸着自己仍然没有习惯的胳膊，那声的呼唤，仍然让叶絮繁适应不来。 “她就不能收敛点吗！”把方案交给方芸，冉菲儿一看到姜凤林就扑上去的样子，实在让他看不下去。 “不看就好了，”方芸无奈的笑了笑，安抚的在叶絮繁胳膊上拍了拍，冉菲儿的子确实越加招摇了些，可一个公司，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些事还是不要去管。 “凤林哥哥我打了豆浆，原味的，今天总可以喝了吧！”冉菲儿把自己那可的小保温杯放到姜凤林的桌子上，刚打开电脑的姜凤林，挑眉叹口气，对这个每天掐点蹲自己的女人，实在连把头转过去的想法都没有。 “冉……菲儿，我不喝豆浆，而且我已经吃过早饭了，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也不想喝，谢谢。”对一个撒的女人，不能弄死的前提下，就只能忍受，而这份痛苦，完全是和美好成为正比。 “可你昨天还说不喝甜豆浆，怎么今天就不喝了，”冉菲儿抱着自己早上好不容易打出来的豆浆，这份特意没加糖，可这人还是不愿意接受，“还有不要叫我冉菲儿，凤林哥哥你喊我菲儿就好了。” 对这个冉菲儿特意强调无数遍的事，姜凤林从冉小姐到冉菲儿已经是最大的容忍，无奈的转着自己手里的笔杆，根本不知道还要和这个女儿说什么她才能明白，他已经有女朋友，而且一点都不想吃她做的东西。 更不想和她有任何交集，不过，尚大主编好像没想因为他回来了就放过他。 姜凤林把椅子往旁边一退，躲开冉菲儿又贴过来的子，眼睛看着尚琦办公室的方向，压着一阵想要咆哮而出的怒意，仍旧友好的朝冉菲儿问，“尚主编交给你那部分完成怎么样了。” “差一点就好了，”冉菲儿见姜凤林问起那个片段的事，虽然是自己揽下来的活，本想着能和姜凤林多接触接触，可姜凤林这人躲她都快让全公司都知道了，如此丢脸，实在没面。 可面子在真面前能有几斤，冉菲儿自我安慰的笑笑，调整了下自己的表和语气，微微朝姜凤林的方向侧了侧，糯糯的嗓音似乎会随着冉菲的子抖动，“哎呀，凤林哥哥，我很快的，明天，明天我肯定能翻译完，就剩最后一点了，真的!“ 长叹口气，是不是真的姜凤林倒不是真的在意，不过要是能有个事让这女人少在他边晃悠，那他也许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想回纹舟了，毕竟要学的其实还不少。 “明天。”沉声给冉菲儿下了任务，虽然见到了那美丽面容间稍稍显露的苦涩，但这种能让他安静会的事，真的越多越好。 送走冉菲儿，姜凤林今天并不轻松，早上林振威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过来说要回来，回来就回来，偏偏要马不停蹄的见尚琦一面，还说什么交流工作，如此用心，昭然若揭。 “尚主编不在凤林哥哥，”想了半天怎么把尚琦约出来，可刚到办公室门口，没等姜凤林把举起的手敲下去，后一个让他都有些过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还没来哦。” 转看着嘻嘻笑着的冉菲儿，若她不这么粘着自己，姜凤林几乎都想把她当成邻家的小妹妹来宠，只是冉菲儿对他的心思表露无遗，而姜凤林根本不可能接受这样的靠近。 冉菲儿的存在，是姜凤林唯一庆幸汤晓晓没在的理由。 “哦，”淡淡的回过一声，实在不想再多纠缠，可姜凤林不愿，冉菲儿却是特意过来截的姜凤林，能有机会靠近，冉菲儿自然不肯放过。 “凤林哥哥，中午一起去吃饭吧，你喜欢吃西餐，离这不远就有一家，做的可正宗了，去尝尝？“冉菲儿仰着头，若有若无的红晕浮在脸上，倒也是个可的姑娘。 可是，到底是谁和冉菲儿说他喜欢吃西餐，他是在国外没吃够吗？ “不了，约了人，先走了，”绕过挡路的冉菲儿，这个人的执着，不管软硬都不肯轻易接受，如此若按个死皮赖脸，倒真对不起这姑娘家的份。 “那明天？”也明白姜凤林并不想多说什么，冉菲儿期盼的在姜凤林后大声问着，“明天中午我们去……” “明天我也约了人了。”姜凤林头也未回的扬声道。 虽然平接触的人也不少，其中也不乏有表露过心意的，就只通过林振威几人转述来的，怎么也有十几之数，可如冉菲儿如此狂又能站在挨打的界线门口，如此也仅她一个。 当初留意隐藏份，正是为了防止有谁把整个大学都给扰了，未曾想，该来的麻烦，总是不会少的。 “干嘛呢！”汤晓晓的声音惊喜的问候着，姜凤林把怀里的东西放下，浅笑着坐回自己位子。 “忙完了，”之前两人闹得并不愉快，只是一来二往的，说开了也就没开始时那般在意，如汤晓晓所说，吴迪确实离不了人照顾，在淇滨便早已经知道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可那时候，再怎么清醒的理智，还是抵不过那澎湃起的杂乱心绪。 “嗯，安迪换好药睡了，我没打扰到你吧。”汤晓晓踩着医院地板的缝隙，像在玩一场单人的游戏，电话里小心的问候，怕自己忽然的电话，耽误了他重要的工作。 “不会，刚忙完，有什么需要吗，我给你们寄过去，”除了汤晓晓打来电话，姜凤林也怕自己贸然打过去让她更加手忙脚乱，虽然知道并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总觉得这人并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我好着的，早上称了称，还胖了三斤，再……”汤晓晓低低的和姜凤林讲着自己最近的故事，虽然上个电话前天才打过，短短一天，好像又有着很多可以说的新故事发生。 “凤林哥哥你……”冉菲儿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姜凤林被那声音惊的立刻捂住的话筒，皱着眉看着又不知道带了什么过来的冉菲儿，直接起打算换个地方继续。 汤晓晓听着忽然被截断的声音，虽然不得其解，可问了也只是一句没事，大概是工作上有什么找他吧，汤晓晓在心里想着，而和姜凤林擦肩而过并被重点关照警告的冉菲儿，只能可怜兮兮的望着姜凤林越走越远的背影，狠狠的捏着自己手里的杯子。 又不让她说话，冉菲儿看着周围窃窃私语的众人，被奚落的羞恼，立刻化了一声爆喝：“看什么看！自己没有吗！” “好了，这下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姜凤林一只手随意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碧清色的茶汤，徐徐的盈着浅雾。 “刚才？”汤晓晓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是什么？” “一个坏了的喇叭，正在修，偶尔比较烦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路向前，从不等待（上） 回国什么感觉，在飞机上栗阳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虽然只是几个月，可总觉得，他已经离开那片熟悉的地方太久太久。 闭着眼睛，感受着拂过脸上的阵阵凉意，悄悄把盖在上的毯子更紧的握了握，这班飞机里，没有沈凌。 放开沈凌选择自己离开，这大概是栗阳遇上他以后第一次如此放肆，认真的讲，沈凌是一个名师，只是那困了他半生的魔魇，除了他自己，应该没人能解的开。 可他是不一样的，这个问题栗阳一直在想，他和沈凌一样希望能站在最顶尖的地方，不同的，沈凌的愿望是那高处不胜寒的孤王之风，而他，是为了那更精彩的世界。 在这方名为人间的世界，多少人在流离。 她一定生气了。 现在选择回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若是，若是…… “你不我了，”吴迪双手被吊起，半倚靠在上凄惨的看着汤晓晓哭诉。 “没用，”看多了戏精的表演，汤晓晓完全对这一有了强大的免疫力，面无表的把勺子凑到吴迪嫌弃的又躲远的嘴边，连哄都是毫无感的“啊。” “你就不能加点蜜吗，上次老孟都带来了，你怎么能自己藏起来！”吴迪喊完又紧紧的抿住嘴巴，这医院的中医师简直有毒，这闻着都要吐了的中药，她怎么可能干喝就把这一大壶干出来。 “没了，”汤晓晓眼没抬，手也没动，直到手机里的汤万红回了消息，这才笑着看回了吴迪的脸上，她的拒绝，没用。 “你骗……”找准机会，吴迪一张口便被汤晓晓送了一口进去，这断了有断了的好，任你想上山下海，先得乖乖养好再说。 要有一壶，可最后真正能喝进去的也只有几口而已，那味道只是闻闻还好，第一天送来时，舌尖上残留的味道，让吴迪连饭都吃的比以前少了一半。 可谁让她受伤了呢，汤晓晓每回往碗里倒药，总觉得这其实是一个医生的，让你永远记得，千万别受伤来医院，不然真的有你好看。 轻轻拍着吴迪努力往外探出的后辈，阵阵的咳嗽声，总是让汤晓晓想要长长的叹上一口，可她仍会忍着，那对她而言的放松，对吴迪来说，却并不是如此。 “万红同志要回来了。”汤晓晓一边给吴迪顺着背，一边轻描淡写的讲着这个消息，不出所料的，吴迪近乎惊恐的转过了头。 “汤晓晓，你答应过的！”吴迪半张着嘴巴，疯狂的眼神似乎要把那还牢牢绑着绷带的胳膊朝汤晓晓的方向抡过去一样，只是吴迪的愿望，最后也不过就是把头探了探，仅此而已。 伸手把吴迪歪掉的子正好，汤晓晓放下了手里的药碗，这才重新坐下来面对吴迪的审视。 这件事，吴迪确实再三与她的讲过，尤其是在知道汤万红在外面旅游时，吴迪就表示绝对不能让汤万红知道她的事。 吴迪如今的模样，若说朋友们还看在她是个病人的面子上对她多有忍让，那汤万红，大概是吴迪唯一个连卖惨都能挨打的那个，除了乖乖的听话，汤晓晓很相信吴迪连不都肯定是极少能说上一句。 这就是吴迪不想汤万红知道的原因，而她说服汤晓晓应许的理由，也是她常年不在，半年见不上一面都是常事，这一次，左不过在外面多待一阵，只要这事能过去，她也恢复如初，那自然没必要再让汤万红跟着担心。 如此，也就省的再多挨上一顿骂，吴迪知道汤晓晓知道汤万红什么脾气，所以汤晓晓答应时，她真的信了，可惜，她信了汤晓晓，却忘了，汤万红也不是那般好糊弄的。 “我也没办法啊，”汤晓晓往吴迪边靠了靠，汤万红的事，真的不是她的错，谁知道在外面玩的好好的人，忽然就要回来，结果，三两句就被汤万红发现她在说谎，那，她也讲不过汤万红，就只能全都说了。 “啊……”看到汤晓晓一脸的无奈，吴迪知道这件事已经半点转机都没有了，就像那必然要到来的训诫，不管怎么躲，该来的总会来的。 “什么时候，”再多的埋怨和恐惧都没了意义，吴迪看着自己上那堆雪白的绷带，这些，连跑路这个选择都给她封死了，如今她也唯有让自己想开一点，这样至少能在汤万红来的时候，想好完全的应敌之策。 “明天，”汤晓晓知道这有些快，可她也不知道汤万红真的回来了，从她所在的城市，转道她们这里，也就一天而已，更何况汤万红是直接带着行李过来的，敏锐如她，从落了地就知道，两个人一定在瞒着她些什么。 养的孩子大了，就算她们飞的再远，仍然是她的孩子啊。 “你可真是，”吴迪心头一梗，若能再给她几天，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个好办法，可如今汤晓晓竟然告诉她明天汤万红就到了，那让她还能怎么办。 “晓，你去帮我叫下陈大夫吧。“沉默片刻，吴迪对汤晓晓说，如今还能做的，也只能请医生帮一把，虽然有违规定，但是吴迪觉得，像她这么听话的病人，大夫总会给个机会的吧。 知道吴迪的想法，汤晓晓也没拦着，本来她是打算自己去的，既然吴迪想和陈医生先谈一下，那也好，他们两个人假供，总是存在漏洞的，可若是三个人一起，总能含糊一阵。 原本也没什么好说的，光吴迪缠了半的绷带就已经足够吓人，依着汤万红的脾气，肯定又要闹个不休，只是到时候最头疼的，还是医院的人和她们自己。 “记好了，”汤晓晓出发前，吴迪格外多的叮嘱着，去接汤万红，虽然是留吴迪一个在，可一会孟云堂也说了要过来，有孟云堂在，汤晓晓其实并不想自己去面对汤万红，但耐不住吴迪非说有事要拜托孟云堂，只能让她自己先走一步。 又是秘密，坐在车里，汤晓晓看着周遭陌生的城市，在这里她待得时间也不算短了，可真的出来看看，或许还不如吴迪来的很熟悉。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路向前，从不等待（下） 早上查房，吴迪还没忘再和陈医生叮嘱了下昨天才刚说好的事，看着陈医生了然于的样子，总算是给了吴迪那砰砰跳着的心几分安慰。 “我懂，”陈医生一扬手里的病案夹，没再多和吴迪讲些什么，推开门就追着前面查房的大部队走了。 虽然可能作用不大，但是吴迪还是觉得，如果汤万红能少担心一点，也直接的意味着她到底能不能少被教育两句。 “哎，”一个人的病房，安安静静，好歹走之前汤晓晓还记得先和她吃了早饭，不过那包子有些咸了，渐起的口渴，让吴迪难耐的舐着自己的嘴角。 得想点办法，吴迪知道在医生们查完房之前，护士们应该是还没空来看她一眼，可那包子真的咸，越想这件事，口里也越加的渴的厉害。 干涸的唇角，吴迪甚至能用舌头感觉到那已经开始翻起的干皮，可那被吊起来的胳膊，可是半点不会关心下一刻它的主人是不是就要被渴死。 一会得拜托孟云堂带个长吸管过来，吴迪看着不远处的杯子，里面是汤晓晓早早凉好了的开水，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没有水的问题。 靠在边，耳边还挂着汤晓晓走前留给她的耳机，里面存下的每一首，都是曾经她和那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光。 一会孟云堂就要把它带走了，虽然是自己拜托的，可已经听了那么久，吴迪忽然觉得，也许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从不了解钢琴曲，到听的每一首都是钢琴曲，吴迪知道自己已经陷了进去，只是在一个人的谷底，实在寂寞了些。 飘扬的音符，熟悉的哼唱喉咙里跃跃试，吴迪闭着眼睛，任由着思绪飘然飞远，在一幕幕熟悉的故事里，那个人，就像一首快要结束的琴曲，连接结束都有着不一样的绪。 怎么之前，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吴迪轻叹口气，这如今的光景，从来没在她对未来的愿景里面，只是现实终究不是那一厢愿的想象。 那个有他的世界，以后再也没有了。 “你来了，”那门声不小，可吴迪并没有注意到，歪着头迷糊的睡着，直到有人碰了碰她才刚有点感觉的指尖。 麻，那一团乱七八糟的感觉世界，被重重的麻痹围绕着，只有那微凉的触感，轻易地便突破了重围。 从眼前一片模糊，到清醒的认清眼前之人，吴迪发现原来她已经没那么多怨了，就像没了她以为的那么多思念一样，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他只是他，而不是我们。 “回来了？”吴迪笑了笑，虽然不是孟云堂，至少也是个能帮忙的，“能帮我递一下水杯吗？” 她现在一定看上去很惨，满满的绷带缠在上，只是即使让陈医生少缠了两圈，吴迪也没想到，最先看到她这副样子的，会是那个本该在国外的男人。 “抽屉里有吸管，”吴迪一直在看栗阳，更准确一点就是被栗阳握在手里的杯子，那连晃动都没有多少的水杯，被握在了一个让人意外的人手里。 不同的，那人原本嫣红的脸，此刻竟然是有些苍白的，这颜色不适合他，许是看的习惯了，吴迪总觉得眼前这不会脸红的男人并不是她所认识那个。 “还要吗？”栗阳看着下降极快的水线，杯子不大，可连自己喝水都不能的凄惨，远比吴迪对他高高在上的指责还要让人难过，孟云堂真的没有骗他，只是他一直不愿去相信。 “谢谢，”客气又疏离，栗阳把杯子放回桌子，吴迪对他真的连气都没有吗？栗阳沉默不语的看着一病号服倚靠在头的吴迪，那个活泼快乐的她，又被他弄丢了。 “对不起，”离开本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可若是未来里没有了你，那这一切，又还有何意义。 这句道歉，实在让吴迪恍惚起来，他们之间，感比汤晓晓和姜凤林还要久上很多，而栗阳离开，也并没有几个月，但是吴迪真的觉得，她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这样的感觉，这样的陌生，不是以前那个她深着的太阳。 “不用，”吴迪淡淡的回道，若是以前也许真的便信了，若是以前，他说的所有她都愿信的，可是他说永远不会离开她，他食言了。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吴迪看着自己蓝白相间的病服，一头长发也被减去不少，如今的她一定一点都不漂亮，她还有什么值得他眷恋的呢。 “以前那都……”以前，以前便是以前了，吴迪只是想告诉栗阳，过去便过去了，就像她之前说的，除非一直在一起，而她，从不会选择等待。 “不是，”栗阳截住了吴迪的话，“不是……” 她的为人，她的习惯，她的，明明知道的一清二楚，明明的已经不能退出，可为什么他还是选择了离开，为什么知道她不会等还是放她一个人在，当她真的走了，当没人会为他等待，那个倍受期待的地方，也在不会有了。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栗阳像是在讲给自己听一样，吴迪倔起来，根本不会听他的一言半语，但是他还是要告诉她的，他说过要陪她一起，他说过他会回来，他真的做到了，为什么就不相信他呢…… “云堂呢，”吴迪没和栗阳争辩，她偏执倔强，却也有自己的尊严，从栗阳看到她如此落魄之时，吴迪就知道，她一直努力维持的，破碎了。 总是要碎的，泡沫一样存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坚持些什么。 或许她们都应该静一静，吴迪闭着眼睛，她需要有人来帮她面对这个和她一样的男人，因为太过一样，吴迪半点也狠不下心。 “怎么会是今天，”吴迪幽幽的看着栗阳，门外站的，一定是孟云堂了，可是他怎么会选今天带他过来，若是巧合，真的连老天爷都不想她安生片刻。 “你先走吧，”吴迪看着栗阳，“今天不行，至少别在今天。” 第一百二十九章 自家姑娘还是不劳烦了 “你现在这样，你还让我去哪？”栗阳无奈的看着竟然啊当真要赶他走的吴迪，生他气也好骂他也好，可离开栗阳却是从没有想过的，而且更不是在吴迪如此需要一个人来照顾她的时候。 “你……”吴迪正纠结该用什么先把人叫走，万一真的给那人碰上了，他可真的要好好挨一顿骂了。 “去哪，当然哪来的回哪去，”没等吴迪出声，门外的话音就让两人都不由抖了一下。 完了，没等抬头吴迪就知道是谁来了，等挡着她视线的栗阳让开以后，果然汤晓晓正大睁着眼睛站在汤万红边。 看汤晓晓手里提着的拉着的，应该果真是如汤晓晓说的，从外面连家都没回就直接转车来了她这，这份惦念，让人心暖，却让吴迪更不敢面对汤万红那审视的目光。 “红姨，”软软的声音被吴迪说出来很难得，可看着汤万红那明显不善的眼睛，也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吴迪的声音让被吓住的栗阳醒了神，这个女人他见过的，虽然只有一次，而且也不算多么愉快，但也知道这是吴迪很在意的人，可即使在以前，吴迪也没有打算把他介绍给那个人的想法。 叫，还是不叫？栗阳纠结的看着面色不善的汤万红，那股敌意实在明显，让栗阳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可他真的不知道哪里惹到了眼前这个老人家。 “妈，”汤晓晓拉住好像要直接冲过来的汤万红，那一步走的屋里三人都有些胆战心惊。 吴迪动了动子，不起眼的一声痛呼，却让氛围立刻从剑拔弩张，顺利的转移到了吴迪的上。 栗阳离得最近，小心的帮吴迪正好子，却因为不熟练，力气有余，还是让吴迪感觉并不舒服，低声的让栗阳让开，求助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汤晓晓的方向。 从刚才吴迪喊痛开始，汤晓晓本就有意过去看看，可栗阳到底不同于旁人，稍动念头的汤晓晓，便又把脚收了回去。 看着吴迪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汤晓晓轻叹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绕过栗阳走到了边，其实吴迪对体位还是颇为挑剔，了解的也能摆弄得了，只是这个度，到底因为这一伤更难侍弄了些。 “忍着点，”汤晓晓知道吴迪的本意，自然见她露馅忍不住提醒，虽然难受，可吴迪和汤晓晓心里都明白是为了什么。 继被汤晓晓抢位之后，汤万红也慢慢的绕开栗阳占据了边的位子，这不大的边，因为几人的存在立刻显得拥挤起来。 被挤到尾的栗阳，挪步到吴迪正对的尾，虽然知道她现在没空和他在说些什么，可还是直直的看着她，看着这个原来还会笑的女人。 可她的笑容，不是因为他而绽放的了。 “让你老实的找个活定下来，你倒好，这才几天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还指望汤晓晓那臭丫头帮你瞒着我，她那点小心思，你见什么时候瞒过去过。” 汤万红半坐在边，因为吴迪两个胳膊吊在上，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让人忍不住想笑，可汤万红看着吴迪时的心疼，又怎么也让人笑不出来。 “我这意外，医生也说了都小伤，养几天就好了，真的！” 看着汤晓晓在一旁默不作声，知道这丫头是完全帮不上忙，吴迪索也不指望了，只顾着专心对付汤万红的问话，三人一问一答一听，自成一方世界便有意无意的直接冷落了旁边的栗阳。 被如此排斥，栗阳也不强行介入，安静的站在尾，等着吴迪偶然擦过的那几个目光。 “红姨！”孟云堂进来的突然，再一次吸引了病房里几人的目光，他应该跑过来的，汤晓晓看着孟云堂仍有些轻喘的子，悄悄的低下了头。 果然刚才还是不应该发救命的，她大概吓到这个较真的男人了。 “云堂啊，”比起对栗阳的冷淡，汤万红对孟云堂可谓喜至极，绽满笑容的脸上，犹如见到自己亲生的儿子一样。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喊我去接您。”孟云堂在门边缓了口气，尽可能波澜不惊的和汤万红讲话，之前栗阳求他带路的时候，如果早知道，那怎么也不会安排两个人在一天撞上。 “知道云堂你孝顺，没事，我和你白叔也是临时想来的，那边一群人太闹，老了就受不了那份闹了，这不看看那你们。” 看着汤万红满是疲累的脸，孟云堂卡了半晌，强挤了个笑，“我们该多回去的，哪里能让你和白叔这样来回颠簸。” “对，”吴迪看着转移了汤万红注意力的孟云堂，见话题起到了这里，也跟着插了一句，“红姨来一趟多累了，你看我这也是小伤，要不你先回去，等我好了我一定听你的好好定下来，再也不乱跑了。” 汤万红眼珠朝吴迪一瞥，她是看着吴迪和汤晓晓一起长大的，这丫头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到底在自己手边养过一段子，尤其吴迪也是个好孩子，这就更让汤万红对这个伤害了吴迪的男人有些气愤。 “是啊，人老了也就别折腾了，这样我留下好了，汤晓晓那死丫头能知道多少，她能照顾好自己自己我都觉得稀奇，还是我自己来，这样看着你我也放心。” 本来就觉得自己刚才话里多有不妥只是没想到汤万红：不止没决定要走，反而更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来照顾自己，一想起有个严厉的监督人在病房里看着自己，吴迪的脸一下便露了几分苦色。 “我留下来帮忙吧，”汤晓晓低声应了句，既然汤万红决定了，汤晓晓也是自认改变不了，可如果她还能继续留下，至少也给了吴迪多一份机会，她可不认为吴迪好了以后真的会跟着汤万红老实的回淇滨去。 “用不着你，该干嘛干嘛去，”汤万红嫌弃的朝汤晓晓甩了一句。 被怼了回来，汤晓晓也没太多失望，毕竟意料之中，可汤晓晓没想到，有她这样的失败案例在前，竟然还有人想要试探汤万红的心思。 “那我留下吧，”栗阳安静的存在终于因为这话让几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可是这个话汤晓晓听完还是不由皱了皱眉。 不好，即使没看到汤万红的脸色，至少汤晓晓是知道汤万红对栗阳到底有着多少的敌意，虽然也清楚这里面强加给栗阳的要居多，就汤晓晓也不认为现在的汤万红是个会和她讲道理的人。 “我自家的丫头可以自己照顾，外人什么的，还是不劳烦了。” 第一百三十章 若是钱能解决一切 汤万红的冷漠，让病房里每个人都感到了一股敌对的气息，如此娴熟的变脸，最尴尬的那个，却是在一旁话都没说上几句的汤晓晓。 某种程度来说，汤晓晓算在这个屋里对每个人都有过了解的人，而这样的了解，也让她知道现在的几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误会。 “要不，先坐坐，这些我们一会再说，陈医生一会该过来了，要是让他看到我们这样围着吴迪，他可是会骂人的。” 汤晓晓好像对那个陈医生有些害怕，一番话讲完，吴迪立刻憋笑的低下了头，这话虽然不靠谱，但只要能让几个人别围着她僵住，那不管什么都是好话。 “红姨，我没事，真的。” 缩着脖子，好像和汤万红对视一下都会被她狠狠招呼一巴掌，汤晓晓紧紧握住汤万红的胳膊，就怕她真的把气都撒在那默不作声的栗阳上。 有些时候不言不语的沉默，倒真的气人的厉害，汤晓晓随意的丢了几个眼神过去，一直压在尾的栗阳，低着头也不知道都在看什么，总不是在看他们几个就是。 “妈我……”总要有人站出来的，汤晓晓抿着嘴想了想，刚想到一个让汤万红转移下注意力的法子，没成想汤万红先她一步出了声。 “云堂啊，你带他们两个出去下，我和吴迪这丫头单独待会。” 被点名的几个都一愣，尤其汤晓晓发现她竟然是被带走的两个之一，这种点名让汤晓晓十分无语，看了看要带她离开的孟云堂，见他也是无奈的笑笑，只好撒开握着汤万红的胳膊，疾走两步，拉住还有些不想走的栗阳，一起出了病房。 栗阳并不喜欢别人碰他，若是以前，汤晓晓也不会如这么直白的伸手拖人，可刚刚栗阳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要听话的模样，她的大胆，也是为了栗阳好。 不知在想什么的栗阳并没有躲开汤晓晓的触碰，愣愣的眼神，好像地上有东西夺了他的魂去。 汤晓晓撒开拖着栗阳的手，看他全无反应，只好又把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孟云堂，他的计划她不知道，而今天汤万红的事，也没有同他提过，如今两个撞在一起，别说吴迪了，连她都觉得头大的厉害。 “完了。”汤晓晓轻声叹了句。 “你到底是要怎样嘛！”刚撒开不久的胳膊，一时涌起的气恼，让汤晓晓忍不住狠狠拍了栗阳一下。 “我……” 栗阳被拍的醒了神，盈盈的眼神像个受伤的孩子，可汤晓晓，还是觉得他并不能轻易的得到原谅。 “靠，”汤晓晓见栗阳又闭口不言，压抑的心让汤晓晓难得的爆了声粗口，气的声线，一下让旁边正不知接什么的孟云堂笑了出来。 “笑什么！”虽然知道刚才那声并不好，可也不至于如此招笑，汤晓晓歪过子，皱着眉狠狠瞪着竟然还能笑出来的孟云堂，好像恨不得也过去给他来上几下，毕竟这个栗阳，可是他带过来的。 知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但是汤晓晓就是忍不住扎个点来释放下自己，为什么这么复杂，为什么许下的承诺可以不去遵守，为什么离开了还要回来。 “你该放松放松了，”孟云堂一手搭在汤晓晓的肩上，那撅着的小嘴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她满怀心事，虽然这其实与她关系并不大，最近也实在难为她了。 “那他呢！”汤晓晓也清楚汤万红既然赶他们出来，自然不会三五分钟的就会让他们再进去，与其在外面守着，倒不如听孟云堂的话，可他们去了，栗阳这个失魂落魄的状态，可不像有心放松的模样。 “走吧，等着也没用，”孟云堂拍了拍栗阳的肩膀，不免也有些无奈的语气，让栗阳的头又低了几分。 在医院附近找地方放松可并不好找，几人也都没有走远的想法，最后汤晓晓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带着两个男人去了美发店。 “真进？”美发店门口，汤晓晓不确定的看着后两个男人，一个面无表，一个垂头丧气，真的不是两个有趣的陪客，可惜，孟云堂直接把她推了进去。 店里装修不错的，只是并不大，只有三个美发椅，汤晓晓以为孟云堂和栗阳也会一起修理一下，没想刚进去，那两个男人便一致的坐在了那店里的小沙发上。 老板已经笑盈盈的凑了过来，汤晓晓半推半就的坐在美发椅上，含糊的应过修剪，又匆忙的改口，换了营养来磨时间。 “说话啊，”安静的店里，从那老板闭上嘴就格外的清净，可这清净还不如说几句话，她还于有很多话想问问栗阳呢。 “说什么，”栗阳低头不答，孟云堂坐在沙发上看着被店主一阵折腾的汤晓晓，浅浅的笑看的汤晓晓撇了撇嘴，简直是耍无赖。 “说说为什么背信弃义，为什么走都走了，还回来找麻烦。” 汤晓晓本也向着栗阳，但是当看着栗阳好好的，而吴迪却重伤住院，这些落差一下让汤晓晓也多少恨了栗阳。 “他……”栗阳仍是低着头，孟云堂见栗阳不答，又打算开口帮他回了，可这次，汤晓晓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去。 “让他自己说！”汤晓晓低喝一声，让孟云堂那刚张了张的嘴巴，一下也安静的合在了一起。 “说什么，”栗阳把头稍稍一抬，略带了几分沙哑的嗓子，听起来让人格外心疼。 透过镜子的图像，汤晓晓看着栗阳的影，这个本该阳光万里的男孩，也遇到了乌云遮的时候。 “为什么走，你明知道吴迪她……不会原谅你离开的。” 汤晓晓一直想不明白，明明几年都这么过来了，甚至汤晓晓想象过两人的婚礼，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再见也已非昨故人。 “钱，”栗阳淡淡的回道，“我需要钱啊，我……” “钱就那么重要吗？”汤晓晓不敢相信的质问一声，似乎又自己找到了一个答案，低低的话让人不敢细听。 “如果钱能解决一切，那很多事也许就简单多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重新爱很累 栗阳的话在汤晓晓特别像是一个笑话，若真是一个听听就过去了，笑笑就过去了的玩笑，那也许现在他们也便不会挤在这家小店里面，谈着不属于自己的感世界。 “你明明知道她！她！”汤晓晓气恼的叫了起来，高起的调子，话刚一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吴迪的子，汤晓晓也很清楚，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总有些莫名其妙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她仍是那个吴迪，那个她最好的朋友，那个本来已经找到幸福的挚友。 那个明明答应过的男人，放她一个人留在了这个孤独的世界。 “知道又怎样，”栗阳总算抬头看向了汤晓晓，透过镜子，汤晓晓审视着这个曾让她想过圆满的男人，那种浓淡相宜的美好，本是她最羡慕不过的。 “知道了，有些选择还是要做的。”栗阳说。 浅浅的话，听的屋里的几人都各自沉默起来，这样的栗阳这样的话，连孟云堂都没想到他就这样说了出来，直白而简单，纵使每个人都猜想过，可所有人，也都骗着自己那不是真实的答案。 “那也，也不该是为了钱……” 栗阳的话太过真实，真实到汤晓晓不知道该怎么去怪他，可是，不管是为什么，他都不应该为了钱而离开，对吴迪来说，也许钱才是最不值的东西。 “我总不能，被她养一辈子啊。”栗阳被这话又压低了几分视线，镜子里那个本该风光无限的人，此刻哪里有半点称王的快意。 一个人凭什么对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设处地这个词，根本就只是一个好听的说词，每一刻的悲欢喜乐，哪里是一句假设说的通。 “她等了你很久，”吴迪的倔强，那一层层伪装下的崩溃，那习以为常的悲伤，再见之时，汤晓晓不敢相信她竟甘心的回到那个无骨之地，可最后，竟也只有那里才能给她些许的庇护。 “红姨她们也该，结束了吧……” 说话里，最后的工作已经收了尾，汤晓晓把视线从栗阳上转回自己的头被细心整理过，倒真是与她那一头被称为“狂草”的发型有了差距，可惜，不管被如何修饰，那不长不短的头发，仍然看的汤晓晓不太顺心。 “走吧，”栗阳的这一面，汤晓晓第一次见，却也是希望是最后一次，纵然知道他说的并没有错，可那种气愤，仍然在她的心里，不放过她，也不放过其他人。 沉默而来，离开的时候也并没有变得烈一些，这一场说来放松的逃避，避无可避的走进了最后的路口，往哪走，选择很多，却又别无选择。 “你，要不先回去？” 几人走的并不远，回来的也很快，让人唯一没想到的，是汤万红还在房间里和吴迪说着什么，隐隐约约传出来的熟悉嗓调，让汤晓晓和孟云堂不约而同的看向一旁的栗阳。 孟云堂看着汤晓晓张了张口，刚才汤晓晓说的提议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刚才汤万红对栗阳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好，尤其现在汤万红还在里面，若是栗阳避开她，倒也少了尴尬，只是见面这种事，除非栗阳真的放弃了吴迪，不然该见总是要见，该面对的，也总是要面对的。 汤晓晓的话让栗阳推门的手停在半空，这个选择，他从没想过，汤万红的态度他自然明白，这么多年，也许他见的最多的，便是厌弃，可他不想再逃跑了。 那个真的能带给他阳光的人，让他真的成为栗阳的人，才是他最想要的人。 难吗？推开门的时候，渐渐开启的房门，开放着屋里所有的光景，那个被绷带吊着的人，也被开门声引了注意。 看过来的眼睛，忽然安静的交谈，被汤万红的一声“得了”，勾的新来的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拍开站在门口拦路的栗阳，汤晓晓侧着子钻进屋里，汤万红正不停手的收拾着一堆的杯盘，看着自己和吴迪昨晚的垃圾还没处理好，汤晓晓红着脸抢过了汤万红手里的活。 这一段时间，吴迪和汤万红聊了什么汤晓晓并不知道，只是汤万红在万分的嫌弃了一番她的不是，汤晓晓看着被汤万红带上的门，她走前的那句话，总还在她脑海里。 “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是老了，可我看过的世界，不见得比你们差多少，可是若你觉得真的值得，那便去做就是，有天若是累了，至少我还能给你们靠一靠，但是我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护你们多久。” 这话里的“你们”，应该也有她的存在吧。 “都说了？”孟云堂往边走了俩步，却又始终守礼的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里面的是是非非，对对错错，想的汤晓晓很是难受，一个人瘪着嘴，满脸不开心的靠在边，小心的搓揉着吴迪的手指。 “她，避不过的，”吴迪轻叹口气，汤万红的子除非你真的能瞒住她一辈子，不然总是要被她知晓的，这个结局，从汤万红一定要来医院见她一面时，便早早已经注定好了。 “也好，”这种能被吴迪接受的结局，最好不过，虽然原本的已经全面溃败，却也许会是一种新的保护的开始。 “那你也早休息，我先回去了，以后有红姨在，你们子也好过一些。”孟云堂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着上的两个人说。 “才不是，她……也许明天就想通自己走了，再说我照顾的不好吗，为什么说我们不好过，你这人真是！” 对汤晓晓的狡辩，吴迪浅笑着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冰凉的手指相碰，让汤晓晓终于低声的闭了嘴。 “放心，”吴迪朝孟云堂笑了笑，“红姨在你也不用经常过来了，这些子耽误你不少时间，谢谢。” 对吴迪忽然的客气，孟云堂随意的摆了摆手，“这都小事，也也不用和我说谢谢，原本……” 孟云堂忽然看了眼栗阳，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又接回自己的话，“原本我也是帮别人照顾你，现在人回来了，我这不靠谱的帮工，也该下岗了。” “你早下岗了，”汤晓晓嫌弃的补了一句，“明明都是我在的，还说我，真是……” 气呼呼的话，听得屋里除了栗阳和汤晓晓以外的两人都弯了弯嘴角，孟云堂好笑的看着因为一句玩笑就生他气的汤晓晓，这丫头的倔脾气，实在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带你去吃饭吧，”走前孟云堂转对汤晓晓说。 “吃饭？这才几点，再说要吃也是你，你和栗阳去吃，干嘛非和我吃。” “这不给你道歉嘛，”汤晓晓的话让孟云堂噎了一下，虽然也有几分，可现在，怎么看不都应该是把房间留给该留的人，汤晓晓那自诩聪明绝顶的脑子，竟然一点没有注意到这屋里愈加诡异的气氛。 “我……”汤晓晓瞥了眼好像真有几分认真要带她走的孟云堂，虽然反应慢，可也看见了吴迪和栗阳之间那不可说的联系。 她好像又多余了，为什么她辛辛苦苦照顾吴迪这么久，最后来的每一个都比她还重要似的。 真是不爽，汤晓晓把这些郁闷都存在眼里打包发给了孟云堂，可知道归知道，汤晓晓的郁闷，也只能等和他一起出去以后再说了。 “走吧，”孟云堂被汤晓晓看的泛起几分别扭，眼神飘忽的看了下自己左右，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眼神放在汤晓晓的上。 是该走了，汤晓晓知道，却又不放心这屋里剩下的吴迪和栗阳，要说谋财害命那般丧心病狂之事，汤晓晓也知道不可能发生，可在汤晓晓看来，那简直笨手笨脚，什么都干不好。 “我们就这么走真的没事吗？”被孟云堂带着走了一段，越走越远，汤晓晓这心里也越是不放心起来，站住脚步，汤晓晓觉得要不是孟云堂定定的看着她，她此刻，一定已经跑回病房去了。 “栗阳他……心中有数。” 孟云堂的话并不能让汤晓晓信服，若真如孟云堂说的，栗阳做事当真心中有数，那他又怎么会选择为钱抛弃吴迪独自离开。 “这个故事真狗血，”越想越觉得不得了，汤晓晓低声骂了一句，却还是忍不住要回去的想法。 一定有事发生，汤晓晓心里如此想着，也许吴迪正需要她呢！ “你别拉我！”汤晓晓转正要撒腿往病房去看看，可没跑两步，就被孟云堂给拉了回来。 “你就让他们自己聊聊吧，”孟云堂无奈的对还不断挣扎着的汤晓晓说，“他们的事，还得他们自己想的开，放得下。” 我们就不能做些什么帮帮他们吗？我们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孟云堂带着终于不再挣扎的汤晓晓往医院外走着，在栗阳看来，他此刻需要的也许就是一个安静的空间，一个能和那个人解释清楚，和那个人好好聊一聊的机会。 安静的病房，即使人走了，栗阳也没动上一动，这有些可以称做木讷的子，对吴迪来说，连这也熟悉的厉害。 “坐，”吴迪偏偏头示意栗阳，旁还有之前留的两个椅子，明明那么显眼，只那个男人也不知是真看不到还是装的而已。 “想说什么，”看到栗阳坐下，一直被看了许久的吴迪低声的说着，一上午的迎来送往，让她此刻看起来疲累至极，懒懒的靠在头，要不是被吊着，要不是有人还在，估计她也早已经倒头便睡了。 “很多，”栗阳抬手想要碰一碰吴迪所露不多的指尖，可浓浓的压抑，狠狠的压住了他的**，唯一能看出来的，也只有不住颤动着的指尖，“可又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你走了五个月了，”吴迪叹了口气，说是不在乎不在意，却记得他离开的那一天，是她三年阳光明媚里骤起的翳。 “我想给你更好的，你知道我……我，我……” 栗阳攥住那竟然不再受他控制的手指，许多的话就那么屯在心里，可讲出口时，好像他的心只是一片空无之地，没半点理法。 “我很想你，一直都很想你。”动人的话总是悦耳，从来吴迪都不会怀疑栗阳这个单纯男孩的话，可是如今，她不知道，真的还能信他吗。 “我不值得，”吴迪苦笑一下，她的倔强和怪脾气，有事连她自己都嫌弃，可她不敢再轻易的了，一场太累，她有些不动了。 “那我呢，”栗阳把细瘦的手掌搭在吴迪的胳膊上，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吴迪低垂下眼，她想过很多再见栗阳时的样子，可原来她从没想过他还她的样子。 “结果如何，”值不值得，这在吴迪是个托词，可看着栗阳竟有几分要较真的意思，吴迪连忙的换了话头。 “安迪，安迪，安迪……你不要怨我了行吗，我有时候也会特别恨我自己，恨我为什么没一定要带你一起，为什么没有遵守和你的约定，为什么在你受伤时陪在你边的不是我，我给自己找了好多的解释，可我还是好恨，我恨我自己……” 忽然的话，着实吓了吴迪一跳看着原本碰她一下都要思想斗争半天的家伙，竟然忽然的抱住了她，而且上传来的几点湿暖，更是润了吴迪眼眶。 “谁能知道呢，如果人能准确的预知未来，那也许真的会简单很多，可是那又有什么意思，你……不过是选你认为对的而已。” 我不在你的选择里，仅此而已。 吴迪想要抱抱这个忽然崩溃的孩子，一连的打击，也许真的堆在他上太多，只是那白晃晃的绷带，让她连动都有些费劲了些。 记不得以前是谁问过她，对这场昏了头的有什么想法，可在这场里，若真的有人还清醒着，那个人，大概也是她一人了，虽然总觉得自己沉迷于一切所的，可若偏偏又不免的如此明了透彻，最后如此般伤人伤己，倒也不让人意外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能吃是福，偷吃是罪（上） 若是有人还记得，应该至少也要来道个别吧。 论一个人能被多快的抛弃，那就要看那个代替你的人，能用多少时间来接手你的工作。 汤晓晓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本来在这小地方就没多少熟人，如今孟云堂提前走了，汤万红在医院抽不开，栗阳那也没想过有天能管到她上来，如此一算，此刻的落魄还真早有缘由。 “我也能帮忙啊，”嘟嘟囔囔的话在汤晓晓艰难的提过一个台阶时嚷着，“凭什么教会了徒弟就要把师父赶走，还讲不讲点道理！” 路过的人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托着个大大的行李箱，在一边和楼梯奋斗一边不知说着什么的女孩，抵得过那女孩半高的箱子一点点被提上楼梯，那每一个想要伸手帮一把的善心，却早已经被那女孩满脸的怒气吓了个干净。 “凭什么啊！”好不容易把箱子弄好，气喘吁吁的汤晓晓坐在箱子上缓着气，没了事忙，刚刚自己被打包赶出医院的事，更让汤晓晓觉得简直不是一句“岂有此理”所能形容那汤万红的行为。 她在医院呆了那么久，那老太太竟然质疑她做的一切，此刻想想那哄着她把所有事讲一遍的“好心”，简直就是为了搜刮她的存在价值！ 她竟然这么容易就把所有的都招了！ 汤晓晓气愤的踹了下地，硬邦邦的地面，硌的汤晓晓忍不住又狠狠跺了两下。 “怎么就人多了，人多凭什么让我走啊！“再不开心，此刻拎着行李箱在车站的那个，还是她。 吴迪和汤万红之间有一种不一样的关系，那一定不会比她们的母子之更深，却又是汤晓晓所不能理解的。 从吴迪对汤万红来说变得不一样开始，汤晓晓一直对自己说，那只是一种怜惜，是为母者本能的反应，但是当汤万红选择吴迪而抛弃她那一刻，汤晓晓知道这么些年来，她还是没真的把吴迪当成那个永远不会嫉妒的人。 一个人的列车，汤晓晓攥着票坐在候车厅，还有一个半小时，一个人等待，一个人上路，原先她以为那个会永远在家里等着她的那个人，忽然就倾覆了她的归所。 终有天要独自上路吗？终有一天，要重新上路，去寻找这个世界里另一个特别之人吗？ 淇滨，苏扬，汤晓晓看着手里的票，何处又是归处，是记忆？还是故人？ “到了没啊！”汤万红电话打断了汤晓晓的空思，乱糟糟的候车厅里，汤晓晓不需要紧紧把电话捂在耳朵上也能听清汤万红那怎么也改不了的大嗓子。 能闭嘴安静会，也许这是她唯一能胜过这老太太的了吧。 汤晓晓唏嘘一声，没来得及多想便又被汤万红叫了回去，“问你呢说话啊！” “这才几点嘛，”汤晓晓不耐烦的看了眼手机，刚两点半的表，看的汤晓晓忽然有了一阵困意，“到了我不就打给你了，现在着什么急。” “臭丫头，我能不着急吗，让你在门口等会谁让你悄没声的跑了的，越大越没点数，你以为还是三岁的孩子吗！” “那我不是你担心我干嘛，反正都快三十的人了，能丢了不成。”嘟嘟囔囔的话，引得汤晓晓心里也是一阵不舒服，虽然汤万红打来她开心的，可这开心并不包括被骂一顿。 “你也知道你快三十了，知不知道我在你这个年纪早结婚了，你再看看你，天天疯什么！知不知道……” 汤万红的话被汤晓晓狠狠的扣在了电话里，没完没了的念叨，这种折磨她怎么以前还想念过，那才是疯了！ 看着还有点时间的候车牌，汤晓晓磨着手里的手机，是不是也该告诉那个人一声，照这个时间，大概晚上能到吧，可她住哪呢？ 和姜凤林住一起？这……他们刚吵了架是不是不合适，而且他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快？ 汤晓晓微皱着眉，纵然前段子已经有了同的经历，可一想起自己上多了个男人，或者她竟然上了一个男人的，这件事只是一个想法就已经让汤晓晓的脸开始止不住的发烫。 不不不，汤晓晓越想越觉得这简直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而且她已经好几天没好好收拾一下了，若是被姜凤林看到，别说让她上，能让她进屋说不定都要考虑下。 之前她竟然还在电话里怼了那个人，这才真的完了，他那么记仇，不会又安排了什么报复在等着她呢吧。 胡思乱想是个神奇的世界，因为你一旦开始，不管何种的可能，只要你能想到，那都将成为可能。 擦着人群，汤晓晓也刚发现原来去苏扬的人竟有这么多，对那个自己呆了一年的城市，虽然还称不上，可不得不说，苏扬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又能见到姜凤林了，好像也不错。 坐到座位上，看着列车缓缓地启动，一点点倒退的站景，一场没有离愁的别离。 之前她怎么能对那两个人醋的那么厉害，汤晓晓不敢置信的看着车窗里并不清楚的倒影，那些原本让她极不快意的念头，一下变得莫名其妙起来，她又不喜欢医院，有人来代替她，她能去找她喜欢的人，这本来是件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她怎么还难受了呢？ 奇怪，一边念叨着，一边看着外面的世界忽闪而过，之前那个人好像也说会一直陪着她，可这才多久就食言了，是不是该惩罚他一下，嗯，罚他什么好呢，不能太重，姜凤林肯定不会依的，可若是不罚，下次他要还这样那她岂不是要头大，果然要防患于未然。 一路走的并不慢，五六个小时的车程，迷迷糊糊睡过，稀里糊涂的想过，远比汤晓晓想的还要快到达，当走进这一个本以为再不会回来的地方，汤晓晓发现，再见这个词，原也有再次相见的意思。 **点的苏扬，并没有淇滨那样的闹，这是一个永远给人文雅之气的城市，文雅的让汤晓晓忍住了想要给姜凤林打个电话喊他来给她抱一下的冲动，文雅的，让汤晓晓拎着行李住进了旅店，再不敢想什么教训的事。 果然很多事还是要放到白天来干，光天化之下，那些原本单纯的趣事，才不会变成让人脸红的趣事。 她真的在谈恋，和她所期望的那个人。 他真的有在谈恋吗？和他所期望的那个人…… 姜凤林放下刚排好的初稿，虽然看了两遍，可还是觉得有一段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圈圈点点的书上还留着未解的疑惑，姜凤林的眼睛，却总望着那安静许久的手机发呆，今天也在忙吗？ 夜的困倦，让姜凤林走到了公寓的小天台上坐下，这里又被林振威恢复了原样，甚至还有他帮了点小忙，虽然林振威来的不多，可这样的地方，那个人应该会喜欢。 旧木的桌上被盖上了格纹的桌布，浅蓝色的花瓶融在夜里，只有那花瓶里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插在瓶里，秋天能见的实在不多，就这么一个在野地里，还被姜凤林找了回来，认真的摆在了桌上。 “十七天，”离别总是比相聚容易，姜凤林喝着冰箱里唯一剩余的啤酒，冰凉的罐，像极了这秋的凉夜。 汤晓晓，汤晓晓，一下下敲击着瓶，从指尖传过的冰凉只能在念着这三个字的嘴边和心里循回，时暖如阳时冷如冰。 为什么会是她呢，林振威所言并没有错，他的边，很多的人都会比她来的更漂亮更优秀，可为什么会是她？ 为什么自己……只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那种几句话就能被左右的感，往复挣扎，却沉溺其中，有人说病名为，可这真的是吗？ 一大早的，带着那本被折了许多页的初版草稿，姜凤林走进梦墨的事后心实在说不上好，做成初稿，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努力，这里面的工作，远比他以前所认为的细致和繁杂的多，但如今，所有人的努力，都要重新来一遍了。 “凤林哥哥早！”刚一出电梯，没走两步冉菲儿已经靠了过来，这样的迎候并不是一了，原本姜凤林还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可今天，他实在不想对这个女人笑一下。 “你跟我过来一下，”压着怒气的话，却听得冉菲儿心中一喜，平常以为让姜凤林对她笑一下就很难了，没想到今天竟然主动招呼她过去。 “好凤林哥哥，我马上过去！”前面姜凤林早已经几步走远了，冉菲儿一扬手里抱着的资料，本来还因为被老妖婆一大早叫去感叹倒霉，没想自有好事等着她。 也是，她都把心思讲这么清楚了，就是木头也该开开花了。 有姜凤林的招呼，连尚大主编都看出冉菲儿今天心不错，合上自己面前正在修改的稿件，尚琦转了下手里的笔杆，“好笑吗？” “啊？”尚琦忽然变了脸，虽然也不像生气的样子，可还是吓了冉菲儿一跳，“不，不是。” 从尚琦那出来，时间远比冉菲儿想的还要久，一想起和姜凤林约好的事被尚琦耽误许久，冉菲儿不耐的朝那重新掩上的门轻轻”哼“了一声。 “凤林哥哥！”几步窜到姜凤林的座位旁边，冉菲儿一改脸上的烦闷，笑嘻嘻的问姜凤林，“你找我什么事啊。” 一会他要是请吃饭那要不要答应啊，答应太快岂不是让他觉得自己很随便，可她喜欢姜凤林这也是事实啊，答应吧，总算开了窍可别再缩回去了。 “一会我们去吃中餐吧！”冉菲儿兴冲冲的说着，她的耳边，却同时传进了姜凤林的声音。 “以后你不要再参与编制了，”姜凤林说。 “为什么？”冉菲儿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她本来能接触到姜凤林的机会就不多，好不容易好一点，为什么又忽然不让她参加了，“你逗我玩对不对，凤林哥哥你好坏啊！” 冉菲儿压着心里的不敢置信，强挤出一个笑问着，“我做的不好吗？若是有，你告诉我，我改嘛，别吓我了好不好，人家好怕啊。“ “逗你干吗，“姜凤林不耐烦的翻出几页稿纸，这是冉菲儿送给编辑部的原稿，本来是该先给姜凤林看一遍的，只是冉菲儿说已经交了上去，在加上她的一再保证，姜凤林也没想到会如此差劲。 “你写的，都要改，全部重新写，”姜凤林把明显是撕下来的几页纸放在冉菲儿面前的桌子上，“不过会有人接替你的，先把你正在做的停了吧。” “为什么！”冉菲人第一次失态的叫着，半晌想起自己的形象，这才把那难看的脸色化作柔，“凤林哥哥，我可以做的更好的，真的，你别不让我做啊。” “求求你了，”冉菲儿拉着姜凤林的袖子，那声音正听的姜凤林皱眉，一下被冉菲儿抓住的袖子，也被很快拽了回去。 “你英语几级？”姜凤林奇怪的问了声冉菲儿。 “六……六……级啊。”冉菲儿眨着眼睛，这里面多少有些水分，尤其在一个可能已经知道她水平的人面前。 “希望如此，”姜凤林没再多说，把那几张纸往冉菲儿边一推，他可不打算继续留着生气，至于用不用，还是留给尚琦自己去定吧，而且姜凤林很想清楚，连他都过不了的稿子，在尚琦那应该会被骂的更惨。 但是这个项目并不是尚琦关心的，姜凤林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尚琦找他聊聊，整理好其他东西，下意识的姜凤林看了眼冉菲儿的位子，知道那没人，这才放心的走出了梦墨。 有个人跟守兔子一样的早晚守着，这简直称得上可怕，好在今天那一番话应该吓着那女人了，难得的清静一天，回去吃完饭给那忘了他的臭丫头打个电话。 “姜凤林！”路上，正想着晚上吃点什么的姜凤林没想到会被人叫住，顺着那声音往回一看，一白色吊带长裙，披着薄薄的轻纱，怎么看怎么冷的冉菲儿，正站在一个路灯下看着他。 “不是……”姜凤林无语的看着其实打扮漂亮的冉菲儿，除了大晚上的让他想到了一个奇怪的职业，但是天知道为什么冉菲儿会追到这来。 “凤林哥哥！菲儿好看吗！”冉菲儿一路赶来，见胜利有望，开心的不能自已。 “你怎么来了？”姜凤林被飞扑而来的冉菲儿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冉菲儿上那好像马上要被风吹掉一样衣服。 第一百三十一章 能吃是福，偷吃是罪（下） 说是要回去找那个人，可一觉从上醒过来时，汤晓晓这才发现，她其实连姜凤林在哪都不知，苏扬就在这，姜凤林就在这，可她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打个电话？汤晓晓随意拨弄着屋里的电视，一个个跳跃的频道，如同汤晓晓心里一个个忽闪而过的心思，只是那电话虽然记在了心里，可打过去，那她住一晚宾馆算什么，她还准备给那人一个惊喜呢。 怎么办呢……问谁好呢…… 汤晓晓一边在房间里纠结不定，时间却也一分分的跑了过去，赶着十二点前退掉房间，无处可去的汤晓晓发现，数来数去，她原来在苏扬也没几个认识的，而里面和姜凤林有联系的更是几乎没有。 这唯一的……难不成让她打给林振威？这个好像有点困难，要打给林振威，还要找以前的老朋友先要来号码，而且林振威也许都不认识她，那更别说给她姜凤林的电话号码。 那……汤晓晓坐在一家小饭店里随意的拨弄着手机，里面联系人其实不多，把她认识的再加上那些一面之缘或者原本可能有交集的，也就了了百人而已，指尖在屏幕上轻划几下，一个名字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看进了汤晓晓的眼里。 她可以问杜奕霏啊！汤晓晓惊喜的看着那个都忘记什么时存进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她认识的人真的不多，可他的朋友，好再也不是一个都不认识。 有他，姜凤林今天肯定跑不掉。 汤晓晓一边一根根的挑着面条一边乐呵呵的拨着电话，马上见到那个人的心思，让一碗再平淡无奇的小面，都有了不一样的别样味道。 可这快乐，也就到这碗面吃完了，更准确点，是这碗面吃完都半个小时了，可打给杜奕霏的电话，仍然没有接通。 “杜学长到底在干嘛呢？”这都快两点了，总不至于说睡到现在都没起，不用起来吃饭的吗？ 悻悻的和来收碗筷的服务员笑笑，就这么坐着还真让人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麻烦再给我上一份豆花。” “没事的，你随便坐就行，”服务员明了的笑笑，“再点，你还吃得下吗？” 汤晓晓无措的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她其实说实话没吃饱，北方和南方的分量，连汤晓晓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这么能吃。 “嘿嘿，没事，能吃，”汤晓晓说。 见汤晓晓坚持，服务员也不多说，笑笑便下单去了，那份豆花来的很快，可汤晓晓却不太确定自己真的还想吃吗？ 但是点都点了，汤晓晓看着还是没有反应的手机轻叹口气，“能吃是福，能吃是福。” 长胖什么的，趁不注意再减掉就好了。 反正也没别的法子，林振威那不是万不得以汤晓晓实在不愿去打，而林振威的这个万不得以，汤晓晓相比又更愿意直接给姜凤林打个电话，喊姜凤林来接她不好吗？ 搞什么惊喜？钱包不重要还是活命不重要？ “喂！谁啊！”汤晓晓放弃前最后一通电话，杜奕霏总算没让汤晓晓失望，在一家店里坐到三点多，要不是实在想不到去处，汤晓晓真的没肚子再点第三份了。 “杜，杜学长？”那迷迷糊糊的语气，汤晓晓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人是夜行动物吗？睡到这个点才起来？ 杜奕霏最近帮老杜正处理一个繁杂的案子，忙了一天一夜了，实在熬不住才打算眯一会，这一眯，杜奕霏也没想到直接要到第二天晚上了，而且电话里那个声音，听起来好像他女神啊！ 但他女神才不会叫他杜学长，杜奕霏挫败的压住那刚刚雀跃起的心思，叹口气缓着还有些混乱的心神，没精打采的样子，完全没有汤晓晓的十分之一激动。 “杜学长你终于接电话了！”汤晓晓忍不住抱着手机喊了一声，杜奕霏被这乍起的嗓子吓了一跳。 把电话稍挪远一点，杜奕霏这才慢悠悠的说，“听得见，你矮点声成不。“ 成，汤晓晓傻乐着点点头，此刻杜奕霏说什么都可以，只要他把她想要的告诉她。 要说问到答案到底有多顺利，那大概就是杜奕霏知道汤晓晓要干嘛以后，显示的兴趣远比汤晓晓自己都要大，毕竟一听姜凤林住的地方离她并不近的时候，可是杜奕霏生生把她又给劝回惊喜的路上。 说什么报销路费，她，是信这个的人吗？怎么也是一两百块钱呢，她这都是给那个据说从来只惊吓没惊喜的男人一份不一样的礼物。 是的，就这么简单。 汤晓晓坐在出租车里，有人报销汤晓晓也没打算一站站转车过去，那所从来只听过的小区，汤晓晓惊讶一番也便释然了，毕竟林振威还在苏扬。 有个有钱大哥真是好，汤晓晓羡慕的慨叹一声，不过地址拿到了，忘了问他住的地方几个人了，这要是一头扎进狼窝，她还能剩根毛不。 对于姜凤林的朋友，汤晓晓其实并不排斥，只是汤晓晓总觉得她还没准备好。 等到了地方，漂亮的小公寓只是一个门口便看得让人赏心悦目，只是这公寓干净得很，敲了好多次门都没人应，下班时间也早过了，等等等，汤晓晓坐在小门口，一等，就到了七点头也要落幕的时候。 不该这么晚啊，汤晓晓靠着门框边上懒懒的看着街道，这小区的人是特别了些，到现在汤晓晓也没见过几个，干干净净的路面上，从光，到灯光，连影子都换了方向眺望。 “你觉得那家味道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远处一声俏的女声低声和谁聊着天，汤晓晓悄悄扒头一瞧，一小巧，一高挑，虽然看着差距不小，可两个人怎么看怎么觉得甜蜜。 不知道姜凤林看到她忽然出现，会对她说什么呢？ “我们再去好不好，好不好嘛！”撒的声音听的汤晓晓会心一笑，把偷瞧的脑袋抵回墙上，一时间满脑子只剩下了那个也该回来的人的影子。 说什么要一起走，可怎么她好像老是在等，见面一定不饶他，汤晓晓一边想着，嘴角的笑更是早已经藏不住那心底的欢喜。 她都还没吃饭呢。 “你回去吧。”姜凤林的声音。 汤晓晓被那声音讲的一愣。 “不要，凤林哥哥都到这里了，你让我进去看看好不好，就喝杯水我就走，真的，我发誓！”女人的声仍然听的人酥软，只是那声凤林哥哥，却让汤晓晓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你……”姜凤林似乎正要说什么，可冉菲儿忽然变脸的模样，更让姜凤林感觉奇怪，顺着冉菲人的眼睛转过看去，门口一个露着半个脑袋的女人，正满头乱发像个疯子一样坐在自家门口。 今晚光遇疯子了！姜凤林无奈的想揉揉有些隐痛的额头，可那刚要抬起的手，乍起的沉重实在让姜凤林忽视不得。 “你放开！”姜凤林皱着眉，前面是疯子，后面是痴女，这家有这么难回吗！ 虽然被姜凤林呵斥了，可冉菲儿却开心至极，耍赖的怎么也不撒手。 “你给我撒开！”正纠缠着的两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姜凤林不敢置信的扭头望着刚才还被他当成疯子的女人，那声音不正是他正在等的。 冉菲儿没想到一个疯子也敢朝他们吼，板着脸立刻不满的回敬了回去，“你谁啊！” “你谁啊！”汤晓晓只觉得自己要炸了一般，暗淡的灯光下连那女人的脸都没看清，只觉一个小狐狸正缠着她的姜凤林，恨得她只想把那臭狐狸剥皮抽筋，最好连血都吞下肚去。 “你闭嘴！”疯子刚大声的喊完她，冉菲儿没想到连姜凤林也吼了她一声，手里攥着的袖子也被姜凤林狠狠甩开，冉菲儿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姜凤林走到了那个疯子边。 汤晓晓白了还知道自己过来的姜凤林一眼，她刚才也发现那女人竟然是冉菲儿，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苏扬见到姜凤林还有附带惊喜。 不过对姜凤林，杜奕霏还真没说错，这人就不应该有惊喜，全是惊吓了。 “凤林哥哥你认识她？“冉菲儿也瞧见了不对劲，可她还是觉得这简直荒谬至极。 “你还不走，”汤晓晓见冉菲儿还在她耳朵边提“凤林哥哥”，这个名字她都没叫过，她怎么喊得这么心安理得，难道这两人真有鬼？ 汤晓晓狐疑的看了眼正一边抿着嘴笑的姜凤林，见汤晓晓目光不善，姜凤林立刻明白这意思，往汤晓晓后一退，似是找到了撑腰的人，姜凤林一边笑一边朝冉菲儿骂了声，“你快走吧，没看见有人要生气了嘛。” 被姜凤林的话激的汤晓晓一恼，用力朝姜凤林腿边一踹，从不设防，这一脚挨得十足的劲，立刻疼的让姜凤林皱起了眉。 冉菲儿拧着脸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眼看竟然越闹越欢，冉菲儿受不了的是大声叫着，“喂！喂！” “你烦不烦！”汤晓晓放开不停躲闪的姜凤林，冉菲人这几声让汤晓晓躁的不行，恶狠狠的话脱口而出，连正嬉皮笑脸的姜凤林都给吓了一跳。 “你谁啊到底！”沉默尴尬让冉菲儿裹了裹自己上本就不多的几块薄布。 见冉菲儿不依不饶，汤晓晓一把拽过姜凤林躲在一边的手，“看着没，这我的，有你什么事！” 冉菲儿噘着嘴看着竟然还点头的姜凤林，他这么笑着的模样，想她这么久从没见过。 见那疯女人半点不让，冉菲儿也不不愿去招惹这个女人，姜凤林既然认了，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反正赢得不会是她。 “疯女人，你给我等着！”冉菲儿一甩那飘着的布摆，像个胜利者一样骄傲的走入了黑暗。 冉菲儿走了，姜凤林这才笑嘻嘻的凑过去看着汤晓晓，原本就黑的天，早就在三人的闹剧之中越来越暗。 汤晓晓没理姜凤林，绕过这挡光的子，拉过自己的行李箱就往来上走着。 “晓晓，”姜凤林见汤晓晓竟然转就走，立刻慌乱的心思连话都赶不及编排，只能喊着汤晓晓的名字追了上去。 坐了许久的车，盼了许久的人，没想到已经成了别人碗里的，汤晓晓越想越气，越气越看姜凤林不顺眼，见他只顾拦着，索把箱子直接丢给了他。 “别拦我，”汤晓晓晃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这种形明明想起来温馨不已，怎么现实，疼的人像被刀割一样。 “我不都和你说了，真不是我，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原本被冉菲儿就搅得不得安宁，如今汤晓晓好不容易回来，没想到竟然又和他置气，他难道就愿意。 “道理，”汤晓晓轻哼一声，“看到你温香软玉在怀，倒是我不讲道理了，是，我坏了你的好事，你让我走不就好了，正好去追你的小美人。” “哪有什么小美人，”姜凤林委屈的拎着那箱子，“我有谁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汤晓晓扭过子，怎么也不想看见姜凤林那张没脸没皮还笑的脸。 “那你怎么才能知道，”姜凤林悄悄往汤晓晓跟前凑两步，轻声细语的慢慢哄着。 对姜凤林的话，汤晓晓噘着嘴也不答应，只是扭着子，非得背对着才能让汤晓晓心里好受一点。 “你背着我偷吃，”汤晓晓抬手抹了把忽然就扑簌索索往下掉的眼泪，“你骗我。” “晓晓，”姜凤林看着汤晓晓抬手，也知道他这时候心里正难受，但是想上去抱抱她的手，又怕被她嫌弃，“我没有，真的。” 多少的话，根本讲不进一个不愿再听的人耳中，汤晓晓任由着姜凤林把她带回小公寓，哭的累了，像是眼泪能洗去一切，关上的房门，隔断了两个人，也隔断着两个人的心。 “我们真的只有过去吗？”汤晓晓无力的问着，她根本不敢想这个问题，因为答案，注定要让她感到悲伤。 “我答应你的，以前不会变，以后也不会变。”姜凤林也不知道自己能守多久这誓言，只是对汤晓晓，她是那个他唯一所不愿辜负的那个。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谁有谁知道 接到杜奕霏的电话时，汤晓晓以经一个人疯了许久了，从期期艾艾的哭泣，到想冲到姜凤林的房间去把人打一顿，种种想法翻来覆去，只让汤晓晓在一个方寸大小的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十遍。 每次下好决心把手搭到那个门上，汤晓晓总感觉那像是一个火石一样，时刻烧灼着那包着把手的掌心。 “接电话啊！来电话了！快接电话啊！你个大傻子接电话啊！” 正发呆中的汤晓晓被一阵属于萝卜兔的特殊声音叫醒，这是最近很火的一个卡通人物，而汤晓晓和吴迪都觉得这个萌炸的兔子可极了，当那天发现这个铃音，汤晓晓立刻起了把原来那个换下来的心思。 手机就被随意的丢在桌上，汤晓晓没精打采的慢慢靠过去，若是可以，汤晓晓并不想接这个电话，只要听着那兔子的声音，也许几天睡着前，她的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喂，”捞过手机，汤晓晓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她还是觉得今天绝对是她的倒霉。 “怎么样了啊，”比起汤晓晓的低沉，杜奕霏简直活力四不过也是，一个人把午饭睡过的男人，汤晓晓想这也许才是他真正的“午餐时间”。 “什么怎么样，”汤晓晓郁闷的几乎喘不过气，所有呼进口里的洋气也都下意识被用来维持正常生命活动，当然，这个生命活动，并不包括动脑子。 “惊喜啊，”杜奕霏也听出了汤晓晓语气的沉闷，本以为只是累了，如今怕比他想的还要闹许多。 “哪有什么惊喜，”汤晓晓漫不经心的吐槽，手指将电话打开扩音丢在桌上，侧压在桌面的脸被碎发掩着，若是汤晓晓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应该也能知道那声“疯子”是有多贴切。 “怎么了？”杜奕霏从汤晓晓问他哪里能遇到姜凤林开始，他就知道又有人要给姜凤林制造惊喜了，可是惊喜这件事，认识姜凤林思念，他就没有搞不砸的。 “没什么，”汤晓晓嘟嘟囔囔的敷衍着，难道她还要告诉杜奕霏，她来送温暖，然后发现某人不需要吗？才不要！ “小丫头你行了吧，”杜奕霏自然不信会没什么，当初给姜凤林挡的妹子有多少不是他亲自安慰的，对女人那点心思，他简直不能再明白了。 “跟哥说说，老二是不是欺负你了，别怕，告诉哥，哥帮你揍他！” 对杜奕霏的宣言，汤晓晓撅着嘴并没打算相信，他在姜凤林面前什么德，难道以前她见的还不够？ 可若是他真想知道，告诉他就是，“你真帮我？不是为了看闹？” 对汤晓晓的猜疑，杜奕霏信誓旦旦的表示，“当然不是，我难道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 不是你大半夜打什么电话！ 汤晓晓有气无力的翻个白眼，被硬质桌面硌的生疼的脸，也自觉的翻了个面继续趴着。 “嗯……我家白菜被猪拱了……”汤晓晓闷声闷气的说。 “什么？”对汤晓晓的话，杜奕霏没反应过来，“你再说一遍？” 这个要求汤晓晓也没拒绝，坐直子，凑到那电话旁边，又是一声大吼，“我说我家白菜被猪拱了！” “谁？”杜奕霏仍有些莫名其妙，听一边汤晓晓已经不打算在跟他重复，杜奕霏想了想试探的问，“谁啊，姜凤林啊？” “嗯，”汤晓晓哼哼了一声算是回了杜奕霏。 “我靠，”杜奕霏刚刚反应过来汤晓晓刚才说的什么意思，“你说老二被猪拱了？” “还是老二拱了猪？”杜奕霏补了一句。 “不知道，”汤晓晓懒懒的说，她一来两个人就那样了，她哪知道是谁拱的谁。 “这么劲爆，”杜奕霏也被汤晓晓的话吓了一跳，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重复了一句，“这么劲爆！” 这个故事听到这，杜奕霏已经不想在汤晓晓这听了，在她这也只有个捉故事，而姜凤林那的，才是更能吸引他的，不过…… “呃，你没事吧，你们……吵架了？”杜奕霏小心的开口。 不能惹女人，尤其是一个一碰就爆女人。 “可能吧，”汤晓晓想了想，应该是她一个人别扭吧，刚才姜凤林还喊她吃饭来着，可她还是不想看他，说起来她现在肚子真是饿得厉害，从中午到现在，也是该吃点东西了。 一边拎着电话，汤晓晓打开自己包一层层搜索着，她才不信汤万红收的包里会没吃的，哪一次她的包里，不得装个三五天口粮才让她出门。 只是……她的包里这回这么干净？ 一包柿子？一包衣服，一包炸？一包辣椒？一包内衣？挨着的竟然还是一包海鲜！ 这包里都什么？除了柿子哪有能吃的，而且炸海鲜？汤晓晓不确定的皱着眉打开一个个包，要她早知道这箱子里什么东西，汤晓晓才不会在外面呆这么久，如今，别说那两包东西汤晓晓不愿去动，就是这整个箱子，汤晓晓都有把它整个扔出去的冲动。 “喂！喂！在没啊！有没有人说话！” 杜奕霏见那边忽然没了声，尤其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听得杜奕霏更家无语，“你干嘛呢！” “我靠，你们不是打架了吧！” “我们打架你很开心吗？”汤晓晓无语的想着刚才杜奕霏惊喜的话，虽然心里明白只是玩笑，可她保证刚才她真的听杜奕霏笑了一声这家伙绝对是来看闹的。 “怎么可能，”杜奕霏匆忙反驳，虽然他是有点激动，可现在不还得帮帮忙不是，若是连他都不帮忙，可想汤晓晓现在一个人面对一个出轨的姜凤林，那得有多凄惨。 “怎么样要不要哥飞过去帮你揍他一顿。”杜奕霏提议道。 来帮忙揍他还是来看是谁拱了谁？汤晓晓叹口气，就知道这人也不靠谱。 “不过，晓晓，老二不会乱来的，他那子看着冲动，其实心里有数着呢，一定是误会了，你们可别真打起来，要打起来……” “要打起来我一定给你留个好位子，爆米花要吗？”汤晓晓无语的扔掉手里那涩口的柿子回道。 “要那干嘛，不过要是有就更加好了，我喜欢焦糖的。”杜奕霏笑嘻嘻的提着要求。 “知道了知道了，”被杜奕霏这一打岔，汤晓晓发现她好像没那么郁闷了，也笑着吐了口浊气，“等你来一定给你准备好，双倍焦糖的。” 挂断电话，被翻的空dàng)dàng)的箱子里，根本就没有半点能吃的，而且那些海鲜都有些臭了，那味道熏的汤晓晓根本想不出汤万红到底为什么要给她带一袋辣椒和海鲜过来，还有没熟的柿子。 随意的把那拖了一路，关键时刻却一点用都没有的箱子踢到一边，汤晓晓叽里咕噜的肚子叫的越来越欢，有鼓声助阵，汤晓晓不免开始打起姜凤林刚刚喊她的那句。 蛋炒饭吗？汤晓晓贴着门往外看去，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刚才那进来时的模样，轻轻往外凑着的鼻子好像能闻到那味道一样的满足，“他放了花生还是芝麻？” 还香，汤晓晓把门又开了点，原本刚要踏出去的脚，被姜凤林一声又喊了回去。 “再不吃可就凉了！”楼下姜凤林大声喊着。 从声音一起汤晓晓就匆忙的往回缩，摸着被碰了一鼻子的木门，汤晓晓皱着眉细听着屋外的动静。 “出不出去？”汤晓晓倚着门纠结，出去又不想看见姜凤林，不出去她先在真的很饿，但是出去一定会遇到姜凤林，这简直无解。 而且，她难道是一顿饭就能哄好的人吗？ 不能！ 那吃不吃这一顿也无所谓了，对啊，那她干嘛虐待自己，以前是为了减肥现在是为了什么，为了让那猪开心吗？ 怎么可能。 一想明白，汤晓晓也墨迹，毕竟肚子唱的歌实在不怎么好听，信心满满的步子，随着楼梯一步步减少着，到了楼下，看着坐在沙发里正在看书的姜凤林以后，汤晓晓觉得她原来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剩下的，只是想去抱一抱这个许久的不见的人，还有填饱这个不知好歹的肚子。 那个女人谁啊？ 汤晓晓把剩余的一点怨念通通堆在脸上，强撑着一股气坐在姜凤林的对面，也不和姜凤林说话，只是拿着勺子一口口挖着那看起来竟然还不错的蛋炒饭。 好吃，这是汤晓晓吃了一口以后的第一感觉，意料之外的惊喜，让汤晓晓偷摸瞄了一眼刚才从她坐下就放下书的姜凤林。 抬碗挡住自己的脸，被人盯着吃饭的感觉并不太好，只是当姜凤林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走开，汤晓晓又忽然慌了。 若是之前她能怼回去是因为姜凤林站在她的边，那现在，他是不是也要离开了？ 这种事，越想汤晓晓越觉得难受，原本可口的饭一下苦的难的难以下咽，苦的连眼泪都忍不住掉进了那不大的碗里。 “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一碗蛋炒饭感动成这样？” 姜凤林的声音让汤晓晓噎了一下，吞掉嘴里那口米饭，汤晓晓这才发现姜凤林不知什么做好了亿万蛋花汤端过来，缓缓云着气的汤，卖相也绝对不输刚才的蛋炒饭。 “你又骗我，”汤晓晓撅着嘴抬眼看着坐在一遍的姜凤林。 这话却说的姜凤林不解起来，无奈的看着汤晓晓问，“我哪里又欺负你了，不都是欺负我了。” “你不是不会做饭，”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有这样的技巧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要知道有段时间她可是为两个人以后怎么吃饭认真考虑过的，这里面可不包括姜凤林会做饭这件事。 “谁说我不会，”姜凤林气的笑了一声，反问道。 “那……”好像是没人说他不会，但也人说他会啊，“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现在也不晚啊，”姜凤林看那汤还有些烫，抬手捡了杯子给汤晓晓满了一杯送到面前，“好吃吗？” “好吃……你妹……”汤晓晓抑住脱口而出的话，饭是不错，但是她还在生气呢，这人难道不明白吗？ “哈哈，家里没别的，做了个紫菜汤，明天一起去逛超市吧。” 姜凤林把掌心搭在汤晓晓的手上，温暖的度，熟悉的气息，汤晓晓被熏的又想落泪，匆忙的低下头，稍稍哽咽的话狠狠吐着姜凤林。 “你和我逛什么超市，找你的那头猪去。” “什么猪？”姜凤林没听懂，只是把汤晓晓往回缩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我不养猪。” 是，是猪都想养你，汤晓晓忽然被这形象的比喻逗的笑了一声，忽悲忽喜的样子，看的姜凤林实在搞不懂。 “好了吧，都给你说那么多了，你也该信了，我们真什么都没有，你别气了。” 小心气傻了，这话姜凤林没敢说，虽然他是这样想的，之前他就觉得汤晓晓傻的厉害，骂跑了冉菲儿，胜利者最后却自己哭的稀里哗啦，这他无辜的还不明显？那他改正的应该明显了啊，自始至终他都是站在汤晓晓这边的。 姜凤林紧张的看着汤晓晓，等着最后宣判的心，是在远比脸上的淡定难熬许多许多。 “谁有谁知道，”汤晓晓撇过头还是不打算就这么过去，他连那女人是谁都没告诉她，她虽然也觉得那女人是个疯子，可是一个会撒的疯子，她可不认为是个普通疯子。 “凤林哥哥。”汤晓晓忽然朝姜凤林叫了一声。 正想着到底怎么让汤晓晓消消气的姜凤林，被那一声叫的傻乎乎的盯着忽然如此一出的汤晓晓，这一声差点让姜凤林以为冉菲儿闯进来了。 太吓人了！姜凤林后知后觉，惊恐的睁大眼睛。 被姜凤林如此看着，汤晓晓火气立刻充了起来，怎么那女人叫就没事，她叫一声还吓到这人了，她真的有那么可怕？ “姜凤林！”汤晓晓站起来狠狠看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姜凤林。 “你完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让一个男人抵挡惑困难，还是一个女人会更困难一些？ 也许这得分是什么样的惑，像是美色，财富，权利或者其他什么，可连嫉妒，有时候也会让人觉得具有惑力吗？ 汤晓晓百思不得其解，背靠在沙发上偶尔侧目偷偷看一眼刚刚竟然要跟她讲道理的男人，可他说的那些，明明都是一些无稽之谈，凭什么搞到现在，好像错的还是她了一样。 “你那是诬陷，我什么时候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了！”汤晓晓看着皱着眉头坐在一边的姜凤林，这人真的很敢说，他们的账真是越来越有料了。 “谁有谁知道，”姜凤林往一边又挪了挪，好像真的是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本来一声不响就离开的人他都还没说什么，怎么就因为被吓了一跳还要挨打，她本来也没叫过他，那个称呼啊。 学着汤晓晓刚才的话来反驳，更是让汤晓晓气不打一处，仰天翻了个白眼，一边点头一边应和着姜凤林的话说，“好，好，谁有谁知道是吧！行，姜凤林咱今天就敞开了算。” “算，算什么……”汤晓晓忽然讲道理起来，姜凤林更觉得吓人，扶着沙发的背倚，姜凤林抿着嘴又悄默的远离了几寸。 “算算到底什么这么大酸味，”汤晓晓把那已经凉的的汤碗往姜凤林的方向一推，瓷质的小碗砰的一响，叫的姜凤林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刚才他就是被打急了才把心里那点讲了出来，他是有些羡慕嫉妒，只是本来没打算让某些人知道，刚刚还想着能蒙混过去，没想到汤晓晓倒被他激的认真起来。 认真就认真，他一清白，自然不惧，正好听听汤晓晓那臭丫头到底和那个人在外面都干了什么好事。 不去讲，可不代表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那就算，”姜凤林把腿放下搂着胳膊靠在沙发上，一脸无畏又自信的样子，看的汤晓晓紧了紧拳头。 “你说好一起回来的，自己偷跑去哪了？”姜凤林装作没看到汤晓晓一脸想要继续打他一顿的表，目光稍移，像是一定要知道答案的样子。 “你不是都知道，吴迪病了我不得在那照顾她，”汤晓晓蹙着眉，这件事她以为根本不需要讨论，但是姜凤林那一脸执着的样子，可不像是想和她一样过去的意思，再加上刚才他说她和别人不清不楚，还和这个有关系？ “我不知道，”姜凤林见汤晓晓避而不谈，心里的不满慢慢涌上心头，轻哼一声，“吴迪是伤了，那也不需要你鞍前马后，自己照顾好了吗还去照顾别人。” 对姜凤林这一番话，汤晓晓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这算什么，怨她？还是担心她？ “我，其实好的，”汤晓晓心里甜滋滋的忍不住一乐，果然男人的嘴也不可信，担心她直说不就行了，整这些没用的。 “是，有他在可不是好，他多厉害啊。”姜凤林正歪着头，也没注意汤晓晓的反应，听完汤晓晓的话，下意识的驳了一句回去，他现在想起里这段子汤晓晓的边有那个人在，而他却不在，这简直能让他呕死。 怎么那个人总是能找到他不在的机会，怎么这个人就不知道寻求他的的帮助。 他才是汤晓晓的正牌男朋友，他孟云堂到底算什么！ “他？谁啊？”汤晓晓也察觉到了不对，刚才姜凤林可还没这么大敌意和酸气，如今可好，怕是还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汤晓晓看着还是不愿看她的姜凤林，悄悄的往姜凤林边靠了靠，探着头问，“谁啊？” 姜凤林好像也察觉不妥，几次讲出口，却又一遍遍咽了回去。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死犟着不肯开口，压着心里的火气，声的猜测着，“谁呢？难道是……云堂？” 被汤晓晓点出来姜凤林知道是早晚的事，可听她那轻柔的语气，尤其和刚刚想要打死他一样的疯女人完全的反比，这样的落差更让姜凤林心里不痛快。 看着姜凤林竟然还往旁边躲了躲，汤晓晓拉回马上要跌倒的子，揉了揉有些酸掉的腰，心里好像也知道这眼前的人在别扭些什么。 孟云堂，孟云堂，汤晓晓一边念叨着一边轻笑一声，这个人，到底是姜凤林忘不了的，可那些年和她一起走过来的，确实是孟云堂，若是没有那个人，汤晓晓有时候觉得也许她不会坚持这么久等姜凤林回来。 而比起姜凤林，孟云堂更是从没想要从她这得到些什么，或者是他太懂得，才给姜凤林把她找回来的机会。 讨厌他吗？汤晓晓低头沉默着，孟云堂于她，从来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或许不是人，可他仍然是不一样的那个。 “你觉得，我和云堂，我们能怎么样。”汤晓晓忽然觉得有些累，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为什么到现在都这么在意孟云堂的存在，而这次吴迪的事，汤晓晓知道，她所做的，远还没有孟云堂做的多些。 “他对你，不怀好意，”姜凤林想了想说，那种有强敌在一旁盯着自己猎物的感觉，很不好，而且以前姜凤林从没觉得他会比谁差，甚至孟云堂，在大学，他才是最要的耀眼的那个，可现在，孟云堂开始让他感到恐惧了。 一种会无限接近失败的恐惧，一种随时会失去的恐惧。 一种，对一切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的悲哀，这样的悲哀，是姜凤林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这样的感觉，一个和他一样的男人，一个注定要站在他竞争面的敌人。 “什么叫不怀好心，”汤晓晓抿了抿嘴，虽然她知道姜凤林的意思，可还是觉得这个词有些刺耳。 “你知道的，你是不是知道就为了他才跑那么远的，”姜凤林忍不住酸到。 “是啊，我就是为了他去的，满意了，高兴了？”汤晓晓被那酸熏了鼻子，蔓延的雾气蒙在眼上，汤晓晓被那酸压得低着头，一不注意，一滴眼泪就悄悄的滑了下去。 汤晓晓抬手的速度不及那眼泪，抬起的手已经不需要再拦阻什么，只好揉了揉那鼻子，总算让脑子多得了一些氧气。 “我不满意！”姜凤林被汤晓晓的漫不经心气的站起子，原本想要远离的脚步又被生生的按在原地，姜凤林看着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汤晓晓，“一想起那个人在，你真的觉得我会开心吗！” “可我很开心啊，”汤晓晓昂着头看着姜凤林，半点也不为此遮掩，这就是她心里的话，有天，两个人总是要碰到一处的。 “你！”姜凤林被汤晓晓的话噎了一下，想说什么，可看着汤晓晓半点也没有杂质的眼睛，他知道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无理取闹，而这更让姜凤林感到难堪，他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可是他只是想守着那个特别的人。 “你不也开心的，”汤晓晓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不知是夜凉还是心凉，总觉得连温水也烫人起来。 “我……“姜凤林被汤晓晓讲的猝不及防，满脸疑惑的看着仍是一脸淡然的汤晓晓，”我哪里开心了？“ “哪里，”汤晓晓仰头朝着姜凤林甜甜的一笑，“你和那小丫头不开心的。“ 看着姜凤林满皱起的脸，汤晓晓越想反倒越觉得这事的可笑，其实细想想，汤晓晓也觉得姜凤林不会喜欢那样的女人，一看装扮就知道是个很有心思的女人，深秋的清逸薄纱，好看的确实“动人”。 “不是，哪个丫头，那……那就是个疯女人！”姜凤林前期的反驳着汤晓晓的论词，那个人可真的没让他觉得开心，只是汤晓晓好像讲的越来越开心。 “凤林哥哥，凤林哥哥，你听听叫的多甜啊。”汤晓晓抿了口杯子里的水，学着那女人的声音一声声叫着。 不过这调子好像确实比她刚才喊的那声要好听一些，不过这声音真是叫的她自己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正当汤晓晓为自己那两声“凤林哥哥”感到满恶寒的时候，忽然一个子挤到汤晓晓的边，偌大的子一下把汤晓晓挤得差点把水都洒在沙发上。 “你嘛呢！”汤晓晓捂住自己的杯子，这不靠谱的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汤晓晓狠狠的看着还好意思坐过来的男人，刚才她的话还没问完呢。 “你起开！”汤晓晓小心的举着杯子，这杯子她喜欢的，要是因为姜凤林碎了，她可不知道会不会让姜凤林也一起碎了。 “你先等会，”姜凤林坐好了也不乱来，只是把往一边躲着的汤晓晓又给拉了回来，见汤晓晓挣扎的厉害，姜凤林也不再去强迫，小心的避开汤晓晓端着杯子的手，总算让汤晓晓安静了下来。 “等什么？”汤晓晓把杯子放回桌面，拍开姜凤林又想要搭过来的胳膊，奇怪的问着。 “你再叫一声，”姜凤林搂过汤晓晓，压着她躺在自己肩膀上，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请求。 “叫？叫什么？”汤晓晓知道拧不过姜凤林，看在这个姿势还算舒服的份上，也没再多做挣扎，“刚……刚才那个？” 对汤晓晓的嫌弃，姜凤林却像是上了瘾，拉了拉有些懵了的汤晓晓，姜凤林笑着说，“对，刚才那个。“ “不要，”知道姜凤林要做什么，汤晓晓嫌弃的拍开姜凤林胳膊，自己坐直子，连看一眼姜凤林都觉得多余，“没想到你真有这种……咦……” 对汤晓晓的话，姜凤林皱了皱眉，这都哪跟哪，他就是觉得那四个字被汤晓晓叫出来还好听而已，怎么被嫌弃了，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嫌弃。 “你就叫一声嘛，”姜凤林用力把汤晓晓搂回来，见汤晓晓动的厉害，索两只之手都用来固定不安分的汤晓晓，被狠狠压住，汤晓晓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叫，”那都什么，她才不要叫，太羞耻了，也只有那个疯女人才能叫得出口。“ “只有什么，”姜凤林笑嘻嘻的哄着，“刚才你不是也叫了，再叫一声嘛，好听的。” “刚才是刚才，”汤晓晓用唯一还能动着的手拍了拍姜凤林，刚才她那本来就是为了恶心姜凤林，谁想到姜凤林竟然被恶心上瘾了，现在再叫，难道恶心她自己？ 才不要，汤晓晓又是忍不住一阵恶寒。 “想听找你那小丫头去，她应该喜欢这么叫你的吧，你想听多少声都可以。” 虽然事发展有点措手不及，可理还是那个理，虽然姜凤林可能是被迫的，但是那女人还是存在的啊。 真是一个喜欢招蜂引蝶的男人。 “你喜欢吗？”汤晓晓奇怪的问着。 “啊？”姜凤林奇怪的低头看着乖乖趴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汤晓晓软糯糯的话听得他觉得连心都被烘了。 “喜欢那女人那样的，”汤晓晓低低的问着，这话汤晓晓觉得并不该问，可是那个女人，和她太不一样，她的存在，总让汤晓晓觉得，也许姜凤林会喜欢不一样的。 “不不不，”姜凤林被汤晓晓的话吓了一跳，紧紧的搂了搂怀里的汤晓晓，“那样的女人吓死了，你可别学坏了。” “那是坏吗？”汤晓晓在心里默默想着，说什么坏，还不是喜欢那样的，只是只看那衣服，汤晓晓就知道她大概是学不来的。 “那到底谁啊，”汤晓晓嘟囔着，“你可别告诉我不认识，别骗人了。” 那天俩个人的样子，就算傻子都知道两个人关系不一般，但是若是姜凤林死不承认，汤晓晓发现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问出来，她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嗯……”姜凤林长长拖过一声，那个人姜凤林觉得怎么介绍都会觉得十分怪异，“你要真想认识，不然明天带你见见？” “啊？”汤晓晓被这回答有些无奈，这么快，直接就见面了？ “老二！我回来了！你……干嘛呢……”林振威站在门口不敢置信的看着屋里沙发上抱在一起的两人，这实在太刺激了，那可真的是姜凤林，但他抱得到底是什么！ “我靠靠靠啊！没想到老三说的是真，老二你终于……开窍了？”林振威的话，在看清楚姜凤林怀里的人时，忽然变了调子，他其实不认识汤晓晓，但是他能感觉得到这个女孩的不一样，而他是不是撞破了什么。 比起林振威的惶恐和惊讶，汤晓晓和姜凤林也被这忽然进来的人吓了一跳，汤晓晓呆呆的从姜凤林的怀里爬起来，傻傻连话都忘了要说什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怎么回来了？”姜凤林看着双目相对却两相无言的林振威和汤晓晓，对此刻的发展，姜凤林忽然觉得他好像想起来今天晚上总感觉忘了的是什么。 “我不早跟你说了，你……你……”汤晓晓不明所以的看着绪异常激动的林振威，从刚被撞破的尴尬里醒过来以后，汤晓晓其实觉得她好像也没那么害怕姜凤林的朋友。 像是林振威，现在瞪着眼睛看她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自己头那个笨笨猪，萌到爆。 “你说的是明天，”姜凤林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这真是难得的闹，不过林振威激动的确实有点不太寻常。 “是吗，”林振威守收住自己惊诧的表，整整了衣服很快就恢复了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那可能是记错了，记错了。” “你们……”轻声咳了一下，对姜凤林竟然毫不在意他看着两人此刻姿势的现实，还是稍稍有一些不适应，在印象里，林振威更偏向姜凤林是个很保守的男人。 姜凤林脑子还在想那些没说完的话，林振威忽然的进门，也算是在汤晓晓来的第一天就发生了他比较担心的事，果然…… 把汤晓晓歪着的子扶正，帮着汤晓晓一起站起来，姜凤林领着汤晓晓在林振威片刻不移的目光里走了过去。 “你认识，我女朋友，汤晓晓。晓晓，这是林振威，我顶头boss，还有，这房子也是他的。”姜凤林站在两人之间相互介绍，话虽不多，可汤晓晓还是伸过手去，想和林振威礼貌的握一握。 习惯英式礼仪的林振威看着汤晓晓伸过来的手，下意识的想要俯亲吻一下，直到姜凤林用子稍微的一挡，被撞的回神，林振威才发现他在做什么蠢事。 这在他眼里的利益，真的做完，大概会被当成调戏了。本来林振威学这个当真有几分不纯的目的，只现在，林振威还分的清什么样的是他不能碰的。 轻笑着和汤晓晓握了握手，林振威为刚才的尴尬也实在不好意思，随意的含蓄几句，借口只是来拿两件东西，便回了自己房间。 汤晓晓看着稍有些尴尬的林振威，这人和她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是比起刚进门时的随意，汤晓晓明显感觉到林振威有什么变了。 “他没事吧，”汤晓晓悄悄指了指已经上了楼的林振威，这里三间房，其中有主人的一间并不奇怪，只是，他们在别人家这么呆着，忽然的汤晓晓也觉得别扭起来。 “没事，”姜凤林目光沉沉的看着林振威房间的门，他刚才想做的并不难猜，只是让姜凤林在乎的，还是林振威那奇怪的态度。 “你先休息吧，我上去看看，”与其自己想，不如问个明白，姜凤林和汤晓晓交代一声，自己走进了林振威的房间。 “你都不敲门的吗？”林振威正在书架旁边不知道在翻找什么看到姜凤林进来，偏了偏头说道。 “是啊，真是个坏习惯，”姜凤林笑着叹了一句。 “怎么，软玉在怀，也有心开玩笑了，”平常姜凤林还真不会搭理他，一般都直接选择无视，可现在能让他主动靠过来的，林振威知道他可能不是为了来看一眼他在干吗才上来的。 “我没想到她今天回来，”姜凤林倚靠在桌子边角坐着，眼睛看着还不停的林振威，“也没想到你今天回来。” “这有这么，反正三个房间呢，你还怕住不开？”林振威把手里的书都一股脑的扔在架子上。 “再说，你真以为我会打扰你们刚刚小别胜重逢的小侣吗？我很识抬举的好吗，找着齐涵要的那份合同我就回去。” “齐涵，要的还急的。”林振威的话，并不可信，谁着急也不会笑着说出来，也不会坐下来一起话个闲。 “所以，刚才怎么那么激动？”姜凤林并不在乎齐涵是不是叮嘱了林振威什么事，反正林振威也不会真的认真去对待，而且他上来也就是奇怪林振威的态度，不应该是那样的。 “什么……啊，什么激动，我哪激动了？”林振威含糊的回着，看到姜凤林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林振威这才改了话。 林振威移开看着姜凤林眼睛的目光，盯着眼前的书架说，“我那不是看到你抱个女人才激动嘛，你不觉得这很稀奇吗？” 对林振威理所当然的反问，姜凤林淡然的摇了摇头，“实话，你什么时候会被女人吓到了。” “不可能，”林振威站起背过姜凤林，“我是谁，我能被女人吓到？话。” 不承认，姜凤林轻笑一声，站起来走到林振威的边，“戏演的不错，但是你别忘了，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你在威胁我？”林振威凝着目光看着搭在自己上的姜凤林，“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姜凤林笑了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从哪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消息。” “你也会对这些感兴趣？”林振威耐人寻味的盯着姜凤林慢慢琢磨着。 “看什么样的，一般的不感兴趣，”姜凤林看着林振威，“但是关于那个人的，我倒是想听听。” “那个人？”林振威被姜凤林说的一愣，可也只是几秒便也想明白了姜凤林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下面那个啊，”林振威随意的跨坐在桌面上，“和她没关系，你想什么呢！” 对林振威的话，姜凤林也没多说什么，见不关那人什么事，也不多纠缠，转招呼一声就要下楼。 林振威慌忙的从还没坐的桌子上跳下来，几步冲过去一把抓住正开门的姜凤林，顺势把那门关上，砰的一声，倒是引了楼下汤晓晓的注意。 “你怎么脾气这么急了，说走就走，”林振威嫌弃道。 对这番嫌弃，姜凤林更觉得不解，“你又不打算说，又不是有感兴趣的，我和你磨什么时间，很闲吗？” “喂，老二，怎么我也是你大哥吧，你就不能把你的耐心多分一点给我吗，而且我这不是在想怎么和你说吗。”林振威委屈巴巴看着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姜凤林，明明是听说他出事他才这么快赶回来，怎么还成了被嫌弃的那个。 “好，”姜凤林点点头，似乎觉得林振威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你直接说吧，不用想了。” 想了这么久都没想明白，且不说应不应该，反正应该不是件让人开心的好事。 “嗯……”虽然姜凤林他问了，可林振威还是有所顾忌，来回走了半天，这才凑到姜凤林面前一脸真诚的问，“你是不是偷吃了？” “啊？”姜凤林皱着眉奇怪的看着林振威，他什么时候偷吃了？ 再说他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事才发生多久，消息这么快？ 谣言果然都天生带着翅膀。 “你真的！”林振威见姜凤林也不反驳，一下在心里更是坐实了姜凤林真的去偷吃了，这样的经历林振威并不意外，毕竟是个男人，可当人和正主遇上，这怕是一场大战。 “不好哄吧，”林振威心有戚戚的看着姜凤林，眼眸里的怜惜，更是让姜凤林百思不解。 这都什么？他到底听到了什么？ “喂，你冷静一点，”姜凤林错躲开林振威想要扑过来给他一个拥抱的子，这样的发疯的人，姜凤林还真有点不适应，看着林振威我理解的模样，不得不承认，姜凤林很想给他一巴掌。 “你想什么呢！”姜凤林想都想了，也没忍着，面对一个疯子，也确实没什么好介意的，脆生生的一巴掌，正打在林振威不安分伸过来的手背上。 “我！靠！”林振威只是习惯的伸手想靠一下，没想到姜凤林反应这么快。 “你行啊老二，媳妇回来了哥碰碰你都不行了是吧，有脾气了你。” 对林振威这话，姜凤林一个白眼翻过去并没打算搭理，可正悄悄在门外偷听的汤晓晓，却实在被这话吓了一跳。 男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我走了，你还是留下睡吧，不早了。”姜凤林一摆手，并不想继续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林振威。 “哎，别啊，”林振威拉住姜凤林，“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干嘛了，老三都快疯了。” “杜奕霏？”姜凤林微眯着眼，他就知道这事少不了那个人掺和。 “啊，”林振威也不介意把杜奕霏给卖了，反正他说不说，姜凤林早晚要猜到的。 “快乐疯了吧，”姜凤林轻笑一声，杜奕霏才是真的唯恐天下不乱，能把林振威喊回来，一定是告诉了他什么足够有吸引力的事，但是，他偷吃，真的那么有价值？ “你偷谁了，”林振威仍然不忘的悄悄问着姜凤林，他特意赶回来小公寓，本来就是来捉的，只是没想到，在的是正牌，那他是说还是不说呢。 纠结，林振威从来不委屈自己，一手搭着姜凤林的肩上凑到姜凤林的脸边念叨着，“老二，不管是不是杜老三瞎说，你可记好了，汤晓晓那丫头哦我看着还是不错的，你要是瞎搞把人气跑了，到时候可没另一个能等你三年的人了。” “我知道，”姜凤林应了一句，却仍然手没留的拍到了林振威的胳膊上，“拿开，自己站好。” 被人如此嫌弃，林振威越发想念起那个乖乖的小弟弟，虽然心是黑的，但是至少面子上从来都是让着他的，可现在大了，连靠都不让他这个可怜的大哥靠一下了。 原本几个人打打闹闹的子，好像还是昨天，一转眼的功夫，原来都已经长大，姜凤林看着在一边期期艾艾的林振威，叹了口气，还是把话讲了出来。 “我们，过几天就搬出去了。”姜凤林说。 话刚一说完，林振威立刻收住了那一副怪异模样皱着眉有些不敢相信他刚才听到的，“你说什么？老二你，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怎么好像听到了什么堵耳朵的东西。 应该也会堵心，没等姜凤林给他解释，林振威已经有了预感不是什么好话，但是既然姜凤林说了，林振威觉得他考不考虑也要明晰一下姜凤林的想法，毕竟比起姜凤林那有些老顽固的子，他认为自己还是担得起“能屈能伸”这个词的。 “这几天我会在周围看看房子，然后我和晓晓，我们就搬出去了，这样你住起来也方便点，她也不会不自在，总住你的地方也不是事不是。”姜凤林轻声的解释着，却听得林振威眉头皱的更紧。 果然不是什么好话，“老二，你看不起我？你这是打我脸吗？” “你知道我不是，”姜凤林也知道林振威不会那么赶他们走，但是他和汤晓晓两个人的生活，自私一点讲，姜凤林并不想再掺和进别人来。 “那你们走什么意思，这里住不开吗？”林振威挥手给姜凤林示意房子的面积，说是小公寓，但是双层还有三间卧室的布局，怎么也住得开这两个人吧。 “你怎么想的老二，”林振威奇怪的看着忽然提出这么个要求的姜凤林，“你觉得我会让你带着你媳妇流落街头吗？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哥哥！” 姜凤林直知道林振威不会那么简单的答应他，可是也没想到，林振威会因为这件小事生这么大气。 “你知道吗，老二你这是在打我脸，”林振威咬了下唇角不可否认他真的有些生气，他却住处还是房子，姜凤林脑子是昏了头吗！ “我们可以，但她会觉得这是负担，”姜凤林看着林振威说，汤晓晓喜欢这个房子，可当知道这是林振威的房子时，那种不自在，姜凤林也是明白的，正因为明白，才不想汤晓晓因为他来委屈自己接受。 “负担！她知道苏扬是什么地方！她知道你需要什么吗！” 林振威看着门似乎想要冲出去，正门外的汤晓晓没想到事会忽然变成这样，惊讶的神色一直在水润的眸色里流转着。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她知道什么，林振威的话一直在汤晓晓的耳朵里响着，她为什么而来，她知道什么，她又想要什么呢？或者，她能给他些什么？ “我知道就好，“姜凤林看着有些生气的林振威，不得不说，虽然早知道林振威不会让他这么随便离开，但姜凤林也没想到，一件小事，也被林振威如此看重着。 “有个想照顾的人好的，你知道的对吧，为什么要辜负呢，”如同在哄一个忽然闹脾气的孩子，姜凤林看着仍有些不满的林振威，浅笑着在他肩上拍了拍。 “好嘛好嘛，”林振威也是一时激动，让姜凤林住在自己的地方也会为了方便照顾，若是他想走了，断是没有拦着的道理，虽然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可林振威还是觉得这一天来的太早了些。 “弟大不由兄了，真是有了媳妇连自家哥哥都不要了，伤心。”林振威坐在桌子上，轻晃着的一只脚，蹭亮的皮鞋一看便知道是精心打理的。 对林振威的话，姜凤林并没怪罪，林振威一直都以兄长的份待他们，对他们向来是极好的，可能真的是他们都大了，才让林振威这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人，生出如此感慨。 “别和我爸一样，”姜凤林笑笑侧过看着总算不见气急模样的林振威，“这可不符合你一直以来翩翩公子的形象。” 姜凤林的话让林振威弯了弯嘴角，口中骄傲的说着：“本少爷不管多老都是翩翩公子。” “花花公子吧，“姜凤林嗤笑一声回道，平和下来的氛围，让姜凤林以为这件事便这样结束了，可林振威显然并不这么想。 “管他呢，”林振威也不在意自己到底是翩翩公子还是花花公子，佯作随意的问着，“真想好了？” 突然的话让姜凤林一愣，当真仔细的想了片刻，这才肯定的回了林振威一句，“嗯。” “哎，”听到姜凤林还是迫不及待的甩开自己，林振威长叹一声站直子，笑盈盈的看着姜凤林说，“那好吧，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就不留了。” “嗯？”林振威突然的话让姜凤林微皱着眉有些不解，看着林振威真的朝门走去，那半点不留恋的决绝模样，实在让姜凤林但不明白，更让姜凤林不明白的，是林振威竟然走出房间朝他的房间走了过去。 “你干嘛呢？”姜凤林跟在林振威的后，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林振威站在门口一本正经的把自己那从一进门就被蹂躏的西装整回正经样子的林振威，而得到的，却只有林振威给他的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 既然如此，姜凤林也不再多问，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林振威人模人样的敲着门。 “汤……晓晓，她没在？”敲了半天，姜凤林已经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好好的回看了好几次，但林振威仍然镇定的敲着门。 “你直接进嘛，”姜凤林实在看不过林振威这幅傻样，认真的提着建议。 “不好吧，”林振威看看门，又看看一脸疑惑看看姜凤林，这要是给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那姜凤林不是要杀了他。 “有什么不好，”姜凤林看着竟然真的在问的林振威，这个屋他都不知道进了多少次了，现在才问他好不好？ 伸手把房间的屋门打开，姜凤林站在门口，扬头示意林振威进就是，可姜凤林的随意，倒让林振威看不明白，小心的朝屋里一探，看清一个人没有时，这才低声骂了一句。 长吸口气从姜凤林的屋里走出来，林振威十分的bi)近崩溃，站住脚步猛的转，就差把一根指头戳进姜凤林的脑子里面，“你你你……” 林振威忽然的发疯，看的姜凤林更是想不明白，仰着子避开林振威已经控制不住的手指，疑惑地问着，“我怎么？” “你怎么了，汤晓晓呢！”刚才还看见她在，这一会没人了？林振威朝姜凤林低喊了一声，一想汤晓晓可能已经走了，林振威也不再束缚自己。 “你问她干吗？”奇奇怪怪的行为越加的让姜凤林不解，浅笑着问忽然找起汤晓晓的林振威。 “我找她干嘛，“林振威轻哼一声，”还不都是为了你，算了算了……人都走了改天吧。“ “谁说她走了，”姜凤林看着林振威，这念头实在起的突然，灭的也突然，想想只让姜凤林觉得好笑，这两个人他都不知道还有这般纠葛，还是因为他？ “啊？”姜凤林的话轻飘飘的，却听得林振威心里一沉，不是吧。 “她，住旁边那间。”姜凤林伸手指了指更远处那间，仍然掩着的门，完全看不出里面住着人的样子。 “我靠！！！”林振威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门和姜凤林，“我”字刚一出口，紧跟的“靠”字，便被林振威人为的刻意压低了很多，弥散的破音听的姜凤林十分想笑，紧抿着唇角，好像稍一放松那声笑便会飞跃而出。 “你不早说，”林振威压着声音朝姜凤林喊了一句，似乎觉得还是不保险，一把拉过姜凤林便躲得离那屋门要多远有多远。 在角落站定，姜凤林笑容满面的看着林振威，他能这么在乎汤晓晓倒是让他很是意外，不过做的一切还真是和外人传的不太一样，那个从来都了解女人的林大少爷，怎么还会犯这样的蠢事。 “有事你说嘛，”姜凤林不知道林振威是不是不好意思见汤晓晓，但是刚才那么闹，若是汤晓晓真的在屋里，那大概也都听了个清楚，可她没出来，应该也是不知道怎么和林振威相处，这就是他所担心的。 人和朋友，他一直都没做得很好，若是有能让两个相处的下去的法子，那他一定会尽可能的去做。 “说你……”习惯的谩骂，在林振威看着姜凤林正歪着头看着他时，生生把下面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算了算了，”林振威也没想到会折腾这么久，他上午刚参加完一场会议，下午一直忙着处理各种合约，晚上只有在回来的飞机上才吃到了今天的第一口东西，乍燃的胃痛，让林振威也没了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 “你们竟然没住一起，”林振威扶着自己开始折腾起来的胃，这个问题还是让他有些想不明白，到手的姑娘他从来不留着，就像那些钱，留在手里有什么用，撒到地里的才叫种子。 “你们竟然没住一起，老二你真是……”林振威轻笑一声，“你说你怎么这么些年了还这么怂。“ “我……”姜凤林被林振威说的有些无奈，可更让姜凤林担心的，反而是林振威颓然的精神和苍白的面色，看着林振威倚靠在墙上，姜凤林蹙着眉看着长长吸着气的林振威。 从来那么有活力的人，那么懂得生活的人，好像一下就被生活抛弃了。 “多久了，”伸手扶住林振威，在姜凤林的搀扶下，林振威原本在男人中算上拔的子，一下便被衬的小了许多，原本还借着力的林振威，重新用胳膊在墙上扶住，这才站住回了姜凤林的话。 “什么多久了，可能昨晚嗨太晚没睡够，头有点疼，我……不在你这留了，你明天还有事，早点休息吧。” 林振威的话姜凤林并没打算听，把那林振威摆脱的手重新架回林振威的胳膊上，直到将人托住，“我没事老二。“ 讲不过姜凤林，林振威也不和他犟下去，任由姜凤林把他扶下楼，看着姜凤林熟练地开灶起火，林振威摸着吧案上一杯温水奇怪的笑着，“老二，只有你知道。” “知道什么，”正在冰箱翻着东西的姜凤林随意的回着林振威的问话。 “知道我是谁，”林振威咽下一口温水，像是在吞一口难喝的药，他不喜欢这种没味道却奇怪有着温度的东西，他的人生应该像酒一样，浓郁且烈。 “我不知道，”姜凤林熟练地在案板上cāo)作着，洗菜切菜，开过下面，像是把这一切做过了无数遍。 “呵，”林振威看着忙碌着的姜凤林，笑过一声，却因那惨白的脸色看起来凄惨至极。 “这是什么。”看着自己面前的大碗，这还是他让齐涵特意从唐瓷那淘来的，可是齐涵带上了他家那位，买来的不是黄白就是粉绿，唯一一个天蓝的瓷盘，还被在聚餐的时候打碎了，自那以后，他还真的没在这个家里用这些餐具吃过东西。 “真丑，“用筷子拨拉着碗里的面条，林振威抬头朝姜凤林抱怨着，他肯定是故意的，竟然拿粉色的碗给他。 “快吃，吃完上去休息。”家里剩的不多，有的几乎都让姜凤林放在了林振威面前的那碗里面，他的胃病，姜凤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的，是有多久了，可他遇上过一个有胃病的人，那种痛，仍然让姜凤林感到心惊。 而当他回国，无意的发现林振威也有胃病时，姜凤林不知道一个人是怎么在胃疼的时候若无其事的喝酒的，而当林振威还告诉他其实他什么事都没有的时候，姜凤林曾以为他真的认错了那种病。 可任何病都不该被小视，它会在你不注意时夺去你的全部。 “去医院吧，”把东西收拾干净，林振威也终于安静的把碗里的东西消灭的差不多，咬着所剩不多的面条，林振威毫无形象的摇了摇头。 “那休息一段子吧，一个月，两星期，或者几天……齐涵和他不会说什么的，”姜凤林试图能说服林振威，可林振威像是早有了打算，他的决绝，像那个干净到碗。 “你应该被虐待了，”姜凤林看着连汤都干净了大碗，“我都不用清理垃圾，谢谢。” “别客气，”林振威心满意足的长舒口气，“我以为我以后都吃不到你做的东西了。” “以前你可没说喜欢，”姜凤林洗着碗，也不在意林振威的话，背对着林振威随意的回着。 “当然，你真该自己尝尝以前的你做的有多难吃，”林振威笑着踱到冰箱前面想要找点喝的，可没等他看全里面有什么，姜凤林已经擦着手过来很明白且利索的关掉了兵线。 “ok，ok！”林振威无奈的摆着手，晚饭后没有一杯冷饮这简直不能想象。 “早点休息吧，晚上不想痛醒就离这个远一点。”姜凤林指了指冰箱，其实里面最近也空的很，不过以防万一，姜凤林还是讲完了警告。 “还记得你比我小吗？”林振威不满的念叨着。 姜凤林看着像个孩子一样计较的林振威摆了摆手，“赶紧回去吧，我可不想明天被某人当众骂一顿。” 姜凤林的话逗笑了林振威，可原本姜凤林以为林振威会乖乖上楼去休息，他却一摇一晃的从沙发找出了他的外，姜凤林不解的看着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林振威，皱着眉问，“你知道现在马上十二点了吗？” “那又怎样，”林振威笑笑，“哪天不看看这午夜的月色，希望今晚她仍然迷人。” “你在生气吗？”姜凤林追着林振威往门边走了两步，“我……” “老二，”林振威制止了姜凤林话，把姜凤林拦在门口，顺手从兜里掏了一把还挂着一个金色挂件的钥匙出来。 “拿着吧，”林振威抓起姜凤林的手把钥匙放进去，对着姜凤林满是疑惑和不解的眼神，像是终于说出了他想说。 “以后它是你的了。”林振威说。 “什么？”姜凤林低头看着手里的钥匙，他对林振威的话仍有些反应不及。 “你不会真以为我林少会让自己兄弟和弟媳妇在我的地方流浪街头吧，”林振威笑嘻嘻的紧了紧自己大衣。 “好了好了，”林振威拦住姜凤林将要说出口的话，每次话都不能说完让姜凤林很是无奈，看着林振威仍是一副刚让出一块面包一样的简单，姜凤林看了眼手里的钥匙，上面的挂件还是他曾给他们炫耀过的。 “我们不会的，你……也许有天需要这里。”姜凤林试图让林振威把话收回去，可不管如何，这份礼有点重。 “它存在的意义，是让我开心，”林振威掏出另一把车钥匙，给姜凤林一个拥抱然后说，“和你媳妇安心住着就是。” 看着林振威离开，姜凤林还是对刚刚发生的有些不解，他是得到了一房子吗？一价值可能近千万的房子？ ”希望你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姜凤林看着林振威的车远去，心里忍不住想着，回一个没有期待的地方，真的能得到快乐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门外的闹剧，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迅速，在汤晓晓听到声音的时候，那一切，已经不过只是一个抬头之间的事。 然后一切仍是安静的，在这个房间里，在这个属于她一个人的地方。 只是属于她的时间也许没那么长，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汤晓晓看着仍然隔绝着与外面这个世界的门，她知道后面是谁，也知道也许真的到时间了。 幸好，还有他，流浪怕什么。 “还没睡，”姜凤林看着应门而开汤晓晓，从刚才便知道有人是一回事，如今真的看到，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的尴尬一下统统涌了上来。 “嗯，有事吗，”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这房子其实隔音好的，可也挡不住别有用心，但她也不能就这么告诉他，她已经收拾准备和他一起流浪地球了，这样的话，连汤晓晓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这个给你，”姜凤林把林振威给他的钥匙举到汤晓晓的面前，这个钥匙扣还是他帮忙挂上的，没想到如今连钥匙都是他的了。 “这是？”汤晓晓接过那钥匙，仔细一想便也想到了这是哪里的钥匙，不敢置信的四处看了两眼，汤晓晓高举那钥匙问姜凤林，“不不不……不会是这个的吧。” “嗯，”姜凤林接住被汤晓晓手抖丢开的钥匙，重新放回到汤晓晓的手里。 “振威把这房子让给我们了，年你先住着吧。”姜凤林说。 让给我们？先住着？汤晓晓眨着眼睛怎么也消化不了这句话，“他不要这房子了？” 这房子是高档社区里的小复式，虽然汤晓晓不知道价格，可也知道怎么也不会便宜了去，但是林振威说让就让，当真财大气粗。 “把嘴合上，”姜凤林轻声的提醒一声，汤晓晓诧异的扶了扶下巴，这才发现她又被骗了。 怒蹬了姜凤林一眼，汤晓晓摸了摸这屋子里连扶梯栏杆都精心设计的房子，一种不真实感，还是让汤晓晓觉得总忘不了，呆在这里，还有没有以前她那间小出租屋里感觉安心。 可这里的钥匙，确实在她的手里了，汤晓晓用力握了握掌心，感受着里面属于要是和挂饰的形状，还是和姜凤林打起了商量。 “能不住吗，”汤晓晓把钥匙递给姜凤林。 “这房子这么漂亮，林……经……大哥也需要用吧，我们就这么占了别人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好。” 尤其她才刚来，就先不论怎么就和姜凤林住到了一起，就是看林振威今晚的样子，也知道他也在这里住着，可因为她在，林振威却选择连夜去了不知道的地方。 “他既然讲了，应该还另有安排，给你你就拿着，我会陪着你的。”姜凤林把汤晓晓拥在怀里，这个人的紧张和不安，对着一切的陌生和惶恐，他都知道。 “早点睡吧，明天带你去见几个人。”互相道了晚安，汤晓晓这才发现已经近了半夜，闹腾一天的疲惫一下就涌了上来，强撑着洗漱完，便直接倒在了上闭眼睡去。 早上汤晓晓以为她会起的很早，在外面她一般真的睡不了多深，可是这天，直到外面敲门声香起，汤晓晓才刚刚睁开了眼睛。 几点了？敲门声不绝，汤晓晓刚刚重启的脑子却还来不及反应那么些，听到外面有人喊她，半支着子眯着眼朝门口探着，“啊？谁啊？” “我，还没起吗，”姜凤林听着那迷迷糊糊的声音在屋里响起，也不算太过意外，浅笑一下，一边理着自己的领带，一边对着仍闭着门扉的房间叮嘱着。 “早饭在锅里着，我有事先出去了，你起来别忘了吃，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啊？哦！”汤晓晓强撑着应了一句，直到听到下楼的脚步声，这才把自己重新扔回上，不过几秒，上下打架的眼皮，已经重新把汤晓晓拖进了梦里。 等终于睡够了，汤晓晓这才迷迷糊糊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让汤晓晓突然就醒了大半，半撑在上，脑子这才慢悠悠的给汤晓晓输送着关于这房间一切的相关资料。 “姜凤林家，林振威家？姜凤林……家，她家……”从枕头下面摸出昨晚的钥匙，汤晓晓还是觉得这手笔实在有点大了，这种房子，说送就送了？ 是她见识太少才会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摇了摇手里那好看的链子，叮叮当当的声音，听得汤晓晓无奈的勾了勾嘴角，这算突发横财吗？ 本来苏扬房子就不便宜，姜凤林愿意放弃这么好的地方和她出去住已经让汤晓晓感觉意外，现在倒好，直接登堂入室，占了别人的地方，林振威真的不会介意吗？ 威霆集团到底有多少钱啊，真是个大少爷。 等洗好脸，汤晓晓这才想起，昨晚那一堆的瓶瓶罐罐已经被她打包扔回箱子里了，如今要用，汤晓晓只好重新再翻找出来，等抱着一堆回到桌子上，汤晓晓忽然发现，这屋里倒是适合女人的。 化妆桌，梳妆镜，大衣柜，连窗帘都是粉白色的，而且…… 汤晓晓凑到边，用手细细抚着那被罩单，已经洗过，不过这一怎么和她在网上看许久的那特别像，这都是姜凤林准备的？ 给她准备的？他早就想让她住这？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一边想着姜凤林，汤晓晓这才想起早上姜凤林好像和她讲过什么话，是……哪里有东西能吃来好像。 换上衣服，汤晓晓怕这屋里还住了其他人在，一步步走的颇为小心翼翼，顺着那楼梯下去，一个厨房倒是不难找，在小厨房也没费力就找到了，可是，把油条放锅里？ 戳着软趴趴的油条，汤晓晓有些无语，乘出一碗清粥，一顿饭也就这么打发了，除了没什么味道，至少那粥还是温的。 这屋子越看越讨汤晓晓的喜欢，绝对宜家优雅经典款，很多东西连不太懂的汤晓晓都知道价值不菲，所有装修加一起，怕也不比这房子本少多少。 这里，以后是属于她和姜凤林的了，这样的不真实感，徒惹了汤晓晓一声轻叹。 电话响起来时，汤晓晓这才注意到，竟然已经十点多了，看着姜凤林的独特的来电显示，这张图离上次看也没多久，但是汤晓晓还是觉得一种经年的漫长在短短的岁月里淌着。 “怎么了，”汤晓晓看够了，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但那电话倒是一直响着，接起来，原本以为姜凤林应该等急了，可汤晓晓发现，也许姜凤林现在忙得很。 “凤林哥哥，你就看一眼嘛，就一眼。”女人的声听得汤晓晓脸一下便皱了起来，这和昨晚那个完全就是同一个人，他们还在一起。 “我有事，你给直接拿给主编就是，”姜凤林听起来并不太愉快的声音让汤晓晓心里好受了不少，可那个女人，只是存在就已经够让汤晓晓感觉恶心得了。 “可人家不敢啊，”女人撒着，似乎正在和姜凤林争执什么，但不知道两人去了哪，正认真听着的汤晓晓这才被姜凤林一声清晰的问语拉回了心神。 “在忙？”汤晓晓低声的问着。 “没事，饭吃了吗，”姜凤林一改刚才紧绷着脸的严肃，浅浅轻柔的笑扬在脸上，让偶然瞧见的方芸都觉得颇为诧异。 这人还会笑，方芸怪笑着摇了摇头，刚刚才看见冉菲儿走过去，不会是那传闻成真了吧。 比起旁人的想法，姜凤林倒是简单多了，他就是想问问汤晓晓知不知道去哪吃饭，临近中午，总不能一直睡下去。 “那我去找你？”汤晓晓试探着问，刚刚才吃完，汤晓晓倒也不饿，但是这回不见，就不知道要到晚上几点了。 而且那个女人……她倒是很想见见，尤其那声音总觉得耳熟，姜凤林不忌讳她认识，那她也了的见见。 “好，”姜凤林笑着应声，“那我一会把地址发你。” “嗯，”汤晓晓应着，“一会见。” 一会见的约定，让汤晓晓精神激动不少，又细心的给自己描了个妆，还没忘把散乱的头发扎上一扎。 这次见面，她可不想再被叫什么疯女人，论容貌，她也是被人夸过的，论学历，大学怎么也算数得上的名牌，还有份她可是正牌，绝不怕任何打击。 整装待发，战斗的气息让汤晓晓极具斗志，一路连几乎不穿的高跟鞋，也捞了一双三厘米的出来撑撑场子。 可是，等姜凤林把地址发过来，汤晓晓越看越觉得这地址熟悉得很，仔细想了想，这不正是梦墨文化的总部，可姜凤林在梦墨做什么呢。 跟着导航一路转车走到楼下，那保安第一眼也没认出几个月来已经不一样的汤晓晓来，直到汤晓晓叫了一声名字，那保安才恍然大悟的看着汤晓晓。 可认出来，保安也不敢放汤晓晓进去，还是叶絮繁从外面办事回来，这才把汤晓晓一起拉了进去。 看着长大不少的叶絮繁，汤晓晓心里的欣慰浮在脸上，而叶絮繁的，更让汤晓晓为当初她的离开感到点点愧疚。 他是个好孩子。 汤晓晓看着上升着的电梯，这条路，已经很久没走了，至少没想到，她走以后，她一直在等的人，尽然到了她的地方，世界果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更神奇的，叶絮繁竟然知道当年她和姜凤林跳舞的事，对叶絮繁的，汤晓晓慢慢有点吃不消，只是很快叶絮繁的便放过了她，转作敌意，一下变成了不断的吐槽。 这些话汤晓晓理解的并不快，不过汤晓晓觉得叶絮繁好像是在说冉菲儿的事，不好的预感让汤晓晓眉头稍稍皱了下，开电梯时，长舒口气，才跟上叶絮繁的脚步一起进了梦墨的地方。 “回来了，”梦墨文化里不知道换了多少人，至少大部分汤晓晓发现她已经不认识了，不过不认识也好，看汤晓晓被叶絮繁领进来，一个个也都是微笑着点头致意。 “小叶，这次利索啊，”拦住两人脚步的，是刚从主编房里出来的冉非儿，看着她眼眶红红的样子，想来少不了一顿骂，没想到这么久了，尚琦还是那般的暴脾气，如此熟悉又好笑，让汤晓晓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呦，这是谁啊，”汤晓晓这一笑，惹了冉菲儿的注意，变了的头发和打扮，让冉菲儿猜了好久才看着叶絮繁问，“她是，汤晓晓？” “这才多久，不认识啊？”叶絮繁没好气的反问一句，本来汤晓晓也想这么回的，只是她倒没有像叶絮繁那样对冉菲儿满肚子怨气，所以只是浅笑着站在一边，也不答话。 三个人的争执很快引了更多人围观，有认出汤晓晓的，还高喊一声远远的打着招呼。 “你到底要干嘛，”叶絮繁上前半步拦在冉菲儿和汤晓晓之间，眼神危险又倔强的看着冉菲儿。 冉菲儿看着叶絮繁，这不懂事的找她麻烦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她今天可不想拿他出气，因为她有更有趣的选择。 “闪一边去，”冉菲儿仰头看着叶絮繁，木头就是木头，永远不知道花的美丽，对冉菲儿，叶絮繁半步都不想退，可即使如此，仍然没让冉菲儿把那话全部吞回肚子里去。 “我就看看我们老朋友，你这么激动干嘛，我能对她怎么着啊。” 冉菲儿风万种的撩了下自己的头发，侧头看着叶絮繁后的汤晓晓说。 “你怎么回来了，当初待不下去走了还知道偷偷的，如今回来倒是大张旗鼓，怕谁不知道一样，干嘛，又要回来了？” “这是在老家也没饭吃了？你当梦墨文化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着是你家后院还是慈善中心啊。” “冉菲儿你别太过分，”叶絮繁挡住冉菲儿咄咄bi)人看着汤晓晓的视线，他一直知道冉菲儿讨厌，可今天冉菲儿又把那条底线刷新了不少。 “晓晓！你回来了！”看这边闹，连方芸也被吸引了过来，只是这的闹实在吓得方芸不轻。 第一百三十九章 闹剧在不大的地方传得很快，围过来的人越多，让汤晓晓面上的难堪越加的沉重，而相反的，冉菲儿咄咄bi)人的话，高扬着的面容，总带着一分扬眉吐气的快意。 “说够了，”汤晓晓抿着唇角，隔着叶絮繁，让汤晓晓对这个好久没见的人真的重新燃起了更多的厌恶，总有人迫不及待的蹦出来找骂，可今天，她也许不用自己去战斗了。 姜凤林的声音起的并不意外，从冉菲儿的话说了一半，姜凤林从后面走过来到底样子就已经入了汤晓晓的眼里，那些话并不多么好听，只是姜凤林看起来，心怕也并不美丽。 好像都记不起来，姜凤林上次这样冷若冰霜是什么时候，连昨晚他们笔笔清算的时候，汤晓晓都没见到姜凤林这样的脸，冰的吓人，眼里的寒光似乎能把人穿透，可这份冷，在汤晓晓的眼里，此刻更是暖的。 “林哥！”比起汤晓晓和冉菲儿，一直和冉菲儿对峙的叶絮繁也发现了姜凤林，抬头朝姜凤林挥了下，似乎正在为姜凤林能发现冉菲儿的真面目感到高兴，最近公司传的那些传言是在吓人，他可不希望姜凤林真的和冉菲儿有什么。 “凤林哥哥！”冉菲儿看着穿过人潮站到中心的姜凤林，睁大的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鹿，他刚才明明进了尚主编那，怎么会这么快？ 凤林哥哥？冉菲儿的声音很低，可还是被汤晓晓听了个清楚，这一声倒是熟悉得很，汤晓晓种皱着眉，看着和叶絮繁一样挡住自己的姜凤林，拉了拉姜凤林的袖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姜凤林问，“她？是那个？” 这话汤晓晓也没刻意避着人，靠的近的大都听到了，可真正明白的却没几个，看着姜凤林竟然真的点了点头，汤晓晓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低声朝姜凤林抱怨了句，“你怎么不早说。” 那疯女人竟然是冉菲儿，这还真是冤家路窄，上辈子也不知道她和冉菲儿结了什么怨，真是想想都让人头大。 冉菲儿对眼前正在发生的也深觉不可思议，从来对人不冷不的姜凤林，竟然容许汤晓晓当着这么多人拉他的袖子，她做过一次都被训斥了一顿，为什么汤晓晓却可以？ “汤晓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凭什么碰他。”冉菲儿不顾形象的大叫着，伸手便想要把姜凤林从汤晓晓的边拉过来。 叶絮繁不等姜凤林动已经出手制止，紧紧箍住冉菲儿的胳膊，任由着她如个泼妇一样不断扭动挣扎。 本来汤晓晓就是来看看到底是谁看上了她的人，虽然主竟然冉菲儿让她很是意外，但这并不意味着汤晓晓便怕了她，相反，对冉菲儿一人，自此刻，汤晓晓深深觉着这将是她不算长的人生里，第一个真正讨厌的人。 还是相当讨厌。 “别喊了，”对冉菲儿在人堆里也这么不顾形象，汤晓晓不知道是的力量还是这些子没见冉菲儿脸皮的修为更厚了些，可是，在这么喊下去，怕他们一会走都不好走了。 汤晓晓的话并没起多少用，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冉菲儿的挣扎叫喊，都将这一声淹没其中，最后还是姜凤林扬声喊了一嗓，这乱糟糟的办公区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看着形象毁的差不多的冉菲儿，汤晓晓发现她原来对这人其实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就像行事的下限什么的，从来自重形象的冉菲儿能在人群里这撒泼打滚，以前汤晓晓便不会想。 可今天冉菲儿真的做了，还是为了个男人。 汤晓晓叹口气，示意叶絮繁放开冉菲儿，重新得了自由的冉菲儿也很清楚不能再闹下去，但是姜凤林竟然选择汤晓晓都不选择她，她不服。 “你又何必这么激动，”汤晓晓无奈的朝冉菲儿讲着，不大的话更听的所有人保持着安静，“你只是和以前一样看上我的东西而已，但你觉得这回你还能把他偷走吗？” 汤晓晓的话听的众人又起了阵纷乱，四处纷飞的留言到处是不可置信的叹息，“从我刚进来你就等不及的来找麻烦，是我看起来好欺负还是你又从哪受了委屈？哦，你好像刚才尚主编那出来是吧，怎么，尚主编又骂你了？” 汤晓晓看着冉菲儿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只觉得越说越爽，“若真是如此，那你也不该生气，毕竟尚主编也不是轻易教人，有幸能跟着她学习，你怎么还生气呢，而且，就算你气不过你和我嚷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得罪过你。” “汤晓晓你个jiàn)人，”冉菲儿气急败坏的嚷着，却惹得姜凤林面色又是一凝，汤晓晓侧拦住想要往前的姜凤林，面不改色的朝冉菲儿笑了笑。 “我是什么人就不用你费心了，但冉菲儿我告诉你，上次我饶你一次，这次你若还敢盯着我的东西，我一定不会再那么好说话了。” “他不是东西，凤林哥哥你听这女人她骂你，”冉菲人见汤晓晓忽然强势起来，立刻冲着这里矛盾的中心撒起来。 汤晓晓歪着头无奈的看着姜凤林甩开冉菲儿躲回她的边，这才拦下仍是不住追赶的冉菲儿说，“你才不是东西，你到底听清楚没，姜凤林是我的人，我警告你别再盯着他。” “凭什么！”冉菲儿被汤晓晓的言论激的连丽的面容都扭曲了不少，大声的叫喊反倒惹了周围人的笑话。 “听到了吗，”跟着笑完，汤晓晓朝冉菲儿走近一步，“凭你来晚了，凭他已经是有妇之夫，凭我不许。” 冉菲儿被汤晓晓气得不轻，连声的指着汤晓晓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边上平常还算和冉菲儿聊得来的几个也终于不再围着看闹，跟着笑完见这边已经尘埃落定，也随便寻了个由头将冉菲儿生生拉了出去。 叶絮繁忍不住滋滋有声的称着惊奇，却很快就被穿过人群的方芸给拉了回去。 没了主角，这场闹剧散的的很快，虽然有不少人仍想看姜凤林和汤晓晓的后续，可胆敢明目张胆看的却寥寥无几，原因倒也简单，尚琦来了。 闹剧并不小，至少这层办公区怕是没有不知道的，而这闹久了的地方忽然安静下来，自然不免是出了问题，可尚琦也不知道，这件事的源头，竟然还其牵涉甚广，不过倒也不意外就是。 “尚主编，你也在啊，”看见尚琦，以往的在她手下做事时留下的影仍然让汤晓晓心有余悸，往姜凤林边蹭了蹭，这才敢和这也在围观的尚大主编道声好。 “尚主编，”姜凤林面色仍然很是难看，却比刚才看着冉菲儿事好了不少，原本的冷漠如今又全是担忧。 “闹，”尚琦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认真的样子好像她刚才不是看了一场闹剧，反而是一个不错的提案，可围观的这么认真，却让闹剧的主角心里不停的敲着心鼓。 完了完了……汤晓晓不敢抬头看尚琦此刻的表，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边，她刚才好像还讲了尚琦几句，那不会也让她听见了吧。 “先进来吧，”尚琦看了眼不工作仍然偷偷瞧着这边的众人，率先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汤晓晓脑子还处在一片惶恐里面，尚琦的话倒是被她听全了，但是反应过来，却是在姜凤林用手握住她的时候，那一刻，一直不断收紧的掌心，忽然就被一股不容抵抗的力量伸了开来，温的力量，安抚着她仍然躁动不安的灵魂。 三人进了办公室，外面自然不会平静，听着重新闹起来的办公区，尚琦见怪不怪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这才正常，刚才真是安静的她心慌，不过好像她还是出去晚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尚琦随口聊着，话一说完，眸色一低，这才招呼着两人一起坐下。 坐在这个凳子上，汤晓晓认真算算也不过只有两次而已，一次她应聘梦墨的时候，一次她辞职离开梦墨的时候，现在再坐在这里，汤晓晓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她砸了梦墨的场子。 可她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没忍住，一想起冉菲儿汤晓晓就想再骂上几句才能解气，可一想起尚琦，汤晓晓又恨不得把之前说的统统都收回来。 “上次你走，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尚琦对刚刚外面发生的事好像并不在乎，随意的话听的汤晓晓很不适应，看了眼姜凤林，汤晓晓这才也跟着应和了两句。 “你变了晓晓，”尚琦的话汤晓晓总是要反应一会，这句话一说完汤晓晓便想的是反驳，直到完全听明白，汤晓晓才发现，原来她真的变了，还是，这其实才是本来的她。 “对不起，”汤晓晓震站起子对着尚琦一弯腰，传达的歉意，却并没让尚琦觉得有什么。 “没事，有些人有些事，你今天没做有天也会有人做的，不过是不一样的很时间和原由罢了。”尚琦说。 这话听得汤晓晓并不是很懂，坐下的时候仍很是有些惶恐，不安的看了姜凤林几眼，见他竟然在笑，这才把绷着心舒缓了些许。 “尚主编，晓晓以后也是纹舟的人了，虽然现在说这些好像不太合适，可您能让她跟着我吗？”姜凤林握着汤晓晓的手问，纹舟和梦墨的契约其实没剩多久了，但是即使如此，姜凤林还是希望汤晓晓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和他在一起。 “你这是要盯着她啊还是给自己找个保护神啊，”尚琦似笑非笑的反问了一句。 “也许都有呢，我可不想以后再闹出什么误会，”姜凤林也跟着笑了一声。 两个人在一边谈的愉快，汤晓晓却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姜凤林的话来，什么叫她以后就是纹舟的人了？ 林振威的公司？她也要进吗？她以为她还要回梦墨，刚才还为自己闹这么一出感到忧心，现在告诉她，她不是梦墨人，她是纹舟的人？ 她真的要跟着林振威和姜凤林一起做吗？ 汤晓晓傻傻的样子很快就被尚琦和姜凤林注意到了，尚琦也没在意，稍有些诧异的问了句姜凤林，“你没告诉她？” 姜凤林摇了摇头，他以为这只是一件理所当然的小事，跟他在一起不好吗，不过看汤晓晓现在这样，好像她真的还没好好想过这件事，也许该和她聊一聊这个问题。 她……汤晓晓走神的样子，看的姜凤林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如果她很在乎这件事，或许他做了一个，甚至一连串错误的决定。 汤晓晓一个走神，再回神时旁边了两人也说到的差不多了，几句话的功夫，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好像有很多要和他说的事。 尚琦并没多留他们，送他们离开的时候，甚至放了姜凤林一下午的假期，虽然推脱是某人拜托她的，可姜凤林还是明白，尚琦也发现汤晓晓好像有很多心事。 比起汤晓晓和姜凤林两个人走的惬意，在门口走的急急忙忙的冉菲儿，心就没他们两人如今好看，忍着上去争辩一番的心思，冉菲儿拎着包匆忙离开，看的汤晓晓忍不住撇了撇嘴。 “你还真是抢手，”出了梦墨，汤晓晓长长舒口气，不止梦墨，好像一进这大楼就已经让人觉得压抑，还是外面的世界能让她喘息片刻。 对汤晓晓的结论，姜凤林只觉无奈又好笑，”既然知道，那你可得把我看好了。“ 汤晓晓侧着头看着完全没了在梦墨一本正经样子的姜凤林，汤晓晓踮着脚用手揉了揉姜凤林的脸，“怎么你还要人看，你难道是个三岁的孩子啊，给颗糖就要跟着人跑。” “一般人的糖我才不吃，”姜凤林伸手环抱住汤晓晓踮起来的子，广场弥散的阳光正好照在汤晓晓的发梢上。 “我只喜欢你给的糖，”汤晓晓嘿嘿笑了一声，忍不住在姜凤林的怀里蹭了蹭，蹭到一半才想起自己今天化了妆，又立刻崩着子躲开了姜凤林的怀抱。 不解的姜凤林看着怀里逃脱的人，神色里细碎的痛意，看着汤晓晓，姜凤林认真地问，“我把你归到纹舟，你是不是怨我。” 正想跟姜凤林解释她真的蹭到了他的衣服上，可是姜凤林忽然的话又让汤晓晓不解的皱了皱眉。 她讨厌纹舟吗？讨厌那个有他和林振威的世界吗？还是比起纹舟她更愿意回去梦墨？ 第一百四十章 我是个贪心的人（上） 梦墨于她，留恋的也只有那一场成长，里面发生的桩桩件件，汤晓晓倒还真的说不上喜欢，可这梦墨再黑，里面仍然有着她的朋友在，那些可的人，坚守着梦墨最后一片清宁之地。 但如果去纹舟……汤晓晓抬头看着有些不安的姜凤林，其实之前她倒是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包括要不要回去梦墨，可现在，原来她忘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 “你希望我去吗？”汤晓晓问姜凤林，这个问题好像很简单，又好像很复杂，虽然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为什么会出现在梦墨，但他注定是纹舟的人，是注定要回去的。 “我……尊重你的选择，”汤晓晓的勉强最让姜凤林觉得难受，他知道汤晓晓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公主，可她若因为他而委屈自己，若真有那天，姜凤林知道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我嘛，”汤晓晓伸手拍打着自己沾在姜凤林衣服上的粉底，白色的污团并没有轻易地被驯服，反而晕的越来越大。 “我没什么想法，真的，”既然弄不掉，汤晓晓也只好尴尬的收了手，抬着头正视姜凤林看过来的目光。 “那你……”那你便先想好再说吧，姜凤林本以为汤晓晓会为了梦墨而拒绝，可现在的纠结倒是给了他一个缓冲的时间，想象的那些毕竟太美，忘却的时候，希望也不会太痛。 “但若是非要选一个的话，我是想要跟你在一起的，能看到你，那每天应该会很开心。”汤晓晓朝姜凤林笑笑，这话并不难理解，可姜凤林微微惊呆的样子，还是看的汤晓晓忍不住在他脸上又是一顿蹂躏。 “纹舟好玩吗？”选择有时候并不需要费力，因为前因后果都会把路摆在你的眼前，而你需要做的，就是走你感觉最对的那一条，走那条想起来会更让你开心的。 “还可以，”汤晓晓能做下决定让姜凤林很意外，而且这如他所愿的答案，更让姜凤林此刻心不错，看着汤晓晓，姜凤林第一次迫不及待的给公司外的人讲着关于纹舟的一切。 汤晓晓把姜凤林说的一切都尽可能的急在心里，纹舟里面的人，纹舟里面在做的事，纹舟里面的人冷暖是是非非，那里也许不会比梦墨好上很多，可那里有一个说会永远护着她的姜凤林，还有一个据说财大气粗又偶尔傻里傻气的总经理。 会不一样的吧，汤晓晓拉着姜凤林的胳膊，她不知道会和姜凤林走到哪里，可是若那个地方有姜凤林的存在，汤晓晓还是很有兴趣去瞧上一瞧。 “林……知道你这么说他吗？”汤晓晓看着滔滔不绝讲着的姜凤林，之前他便告诉过她不要再称呼他林经理什么的，可喊名字这样的事，汤晓晓觉得她还是需要些时间来适应。 “要是你改天遇上齐涵，你可以问问他，虽然有些时候林他看起来精明干练，但是这仍然挡不住他内心的气质，哎，你知不知道他这么多家公司不选，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放在梦墨呆段时间？” 姜凤林的问话让汤晓晓听的确实起了疑惑，苏扬的文化宣传公司并不只有一家，而且梦墨虽然出名，但是真的要塞人进去，怕也并不简单。 把自己的敌人养在边，能有这样的想法，汤晓晓一度觉得林振威或许真的有什么超乎常人的判断力，可此刻姜凤林一脸八卦看着她的样子，汤晓晓垂眸一想，就知道这事估计还得往早了去论了。 “有故事，”汤晓晓肯定的慨叹了句，从第一次在苏扬见到林振威，汤晓晓就听说了不少和尚琦的过去，那些原本当笑话来听的旧事，没想到有一天，当事人会和她隔得这么近。 “算是吧，”姜凤林缓缓一笑，拉着汤晓晓继续沿着步行街慢慢走着，正午的不急不躁的阳光洒在每个行人的脸上，路边一家家精致的商铺，都是为了吸引附近来就餐的工作人员。 这条街，每一家店汤晓晓都细细的研究过，哪里的是卖什么的，装修如何，价位如何，只是若要她说说味道如何，这条汤晓晓能认真说上来的，却是没有几个了。 站在路中间，姜凤林左右环顾了几眼，看汤晓晓也正看着他，有些拿不定主意的问，“想吃什么。“ “随便吧，”和姜凤林出来吃饭，原本汤晓晓都要以为她是来看姜凤林吃饭的，可既然进了这么一条路上，连汤晓晓都忍不住动了食。 “我没来过这边，”姜凤林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从他回了苏扬，一直都是梦墨纹舟和公寓三边来回跑，一直外在的生活习惯，让姜凤林并不很喜欢在外面吃，所以若有可能，姜凤林会更愿意自己动手去做上一餐。 “厉害了，”汤晓晓随口的慨叹一声，这条街从她第一次发工资就等不及挨个逛了一遍，可姜凤林竟然完全对这里没兴趣，要知道，这条步行街，已经是苏扬比较有名气的地方了，可就算如此，仍不能引起姜凤林的注意力。 “一个人逛这些没意思，”姜凤林对汤晓晓的惊叹并不以为意。 在苏扬，能真的聊上几句的其实并没几个人，林振威忙着世界各地的飞，齐涵还要按时回家吃饭，而尚琦，更不是一个好约的人，幸好早早的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孤一人的感觉，直到遇见美好时，都怀着安定之心。 “那在苏扬你不是没去过的地方多了去了。”汤晓晓还是忍不住为姜凤林感到惋惜，苏扬这样一个好山好水的地方，人文繁育，商业发达，可对姜凤林来说竟也只是一句没意思而已。 “哎，可惜了那些好风好景，”汤晓晓四下看了看周围，凭着记忆，继续拉着姜凤林往前走着。 “不会啊，”姜凤林被汤晓晓那声音逗得笑了笑，“总有一天一天要去看看的，和那个有意思的人一起。” “和有意思的人，”汤晓晓一边寻着心理的目的地，耳朵里对姜凤林的话处理的并不快，眼睛不住的在让人眼花缭乱的灯牌里寻找，一边随口的应着，“谁啊？” “不知道，”想了想，姜凤林也知道现在汤晓晓心并在他这里，可看着汤晓晓还记得留一点心思照顾他，姜凤林就忍不住想要逗一逗这个小丫头。 “不知道？”汤晓晓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本来这样的问题不应该回答和她一起或者和他的兄弟们一起吗？如今这个不知道，倒还真是更让人觉得，姜凤林是真的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意思。 疑惑地看了姜凤林一眼，汤晓晓还是把心先放回了找面馆的上，在南方面食类并不常有，就像这一条长长的街上，也不过三五家面馆，而里面最接近她记忆力那个味道的，也只有一家而已。 “找到了，”汤晓晓张望半天，，终于找到了藏在一棵新树后面的招牌，姜凤林跟着汤晓晓一起抬头看着头上的招牌，不二面阁。 “你喜欢这个？”姜凤林并不知道这一家和周围有什么特别，而这家不二面阁值得他记住的，也只是被汤晓晓认真的寻找过。 “还不错，”汤晓晓喜滋滋的拉着姜凤林一起走了进去，里面设计极具和风特色，却是一家中国老式面馆的格局，姜凤林认真的看着桌面上摆着的菜单，里面一碗碗看起来色味俱佳的餐点，确实让人食大动。 “我要京酱，你呢，”姜凤林放下菜单看着一直直勾勾盯着他看的汤晓晓问。 “我要鸡汤，谢谢。”汤晓晓也没看菜单，熟练地和服务员点了单。 只是那仍不放过姜凤林的目光，终于让姜凤林再也忍不下去，不自在的动了动，无辜的问着汤晓晓，“你老看着我干吗？” “因为你好看啊，”汤晓晓痞痞的一笑，眼看着姜凤林竟然用眼可见的速度脸红，汤晓晓忍不住笑的更欢了些。 以前还觉得这是吴迪的恶趣味，没想到还真有用，汤晓晓忍不住换着角度继续看着姜凤林却是越看越顺眼的面容，这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姜凤林和苏扬人的差别是那么大，却又一点点在融合着他们。 “再看我可要收费了，”姜凤林被撩的突然，可也很快就镇静下了心来。 “是吗，”汤晓晓见姜凤林还配合着她，也继续绕有兴趣的逗着姜凤林，“那不知道这位公子，得君一笑要付出多少代价呢？” “也不算多，小生所求，姑娘一吻足矣，”姜凤林换过给汤晓晓上来的冰茶，招呼服务员上了一杯果汁这才继续看着汤晓晓，可汤晓晓似乎定格在了哪里，一动不动，若不是眼睛还时不时的眨一下，姜凤林还真有些慌了。 “你欠我三个吻了，”姜凤林不紧不慢的说着。 “没有，”汤晓晓傻傻的笑了笑，“我就看了两眼而已，一眼都不多。” 那你还用眼睛撞了我下，也是要赔的，“煞有其事的模样，看的汤晓晓都要以为这是真的，但是那满是笑意眸色，怎么看都觉得是对她满满的戏弄。 “那先欠着吧，反正本姑娘还不起，”她可没答应要用吻来换这几刻的眼福，虽然确实赏心悦目，但汤晓晓秉着债多不愁的想法，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姜凤林。 “姜凤林，在你的世界里，什么最有意思啊，”汤晓晓看的久了，忍不住想起刚才在路上稀里糊涂结束的话来，那个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汤晓晓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问了出来了。 “有意思的事，很多啊，”姜凤林抬着头想了会才把目光移到汤晓晓的上认真的说，“就像你刚才和冉菲儿说的那些话，那时候的你，就特别有意思。” “那有什么意思，”本来都要忘记的事，汤晓晓尴尬的喝了口杯子里的水，现在想想那时候丢人的又何止冉菲儿，她作为当事人之一，丢人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可这件事被让姜凤林觉得有意思吗？ “有啊，那时候的你就像会发光一样，你不知道你有多好看，”姜凤林也带了几分认真，仔细回想的样子，看的汤晓晓只觉得莫名尴尬。 和人吵架打架这样的事，许久没做到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尤其竟然是在尚琦的地界上胡闹，虽然最后尚主编也没有怪他们，可汤晓晓还是觉得自己以后实在没脸再见尚琦。 “才不是，”汤晓晓忍不住反驳姜凤林的话，明明丑都丑死了，还发光，你别骗我了，你也觉得我丢人是不是，看看冉菲儿，那时候的我，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之前的事让汤晓晓觉得丢人，多少有违本心的话，现在想起仍然让她心里存了疙瘩，可那时候，是她自己决定要去面对的，躲在姜凤林的后，还是站出来维护她的东西，她只是也想去保护。 可没想到会给姜凤林留下这么深的印象。 “当然有区别，”姜凤林朝汤晓晓的位子移了移，大大的子轻轻撞了下看起来有些低落的汤晓晓，“冉菲儿她那时痴心妄想，你这属于正当防卫，自然有区别的。” “是吗，两个女人为你大打出手，你是不是看的特别开心。”汤晓晓忍不住酸了姜凤林一声，冉菲儿的事，她在意在远比她认为的还要多些。 “开心啊，”姜凤林搂住汤晓晓，看着汤晓晓被逗得气鼓鼓的眼睛，搂着汤晓晓逗孩子一样的微微的晃了晃，“可我高兴是因为为我大打出手的里面有你，我开心也是因为你在啊。” “油嘴滑舌，”服务员上菜，汤晓晓不自在的推开姜凤林，仍有些郁闷的心，还是存着芥蒂。 “怎么会，”姜凤林喝了口冰茶，浅浅的茶味让姜凤林皱了皱眉头，“你以为为我打架的女人还少吗？“ “可在那么些人里，我也只稀罕一个你而已。”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是个贪心的人（下） 话的魅力是什么，是你即使知道是假的，却还是愿意相信那都出自本心所想。 汤晓晓一根根挑着自己碗里的面条，对刚才姜凤林的话，要说毫无反应自然不太可能，可是看着姜凤林吃面条也斯斯文文的细嚼慢咽，又觉得这也许真的只是被他玩弄的某个字眼。 “姜凤林，你了解我吗？”汤晓晓放下筷子，擦干净嘴巴认真的对姜凤林说着。 “哪方面，”见汤晓晓像有话说，姜凤林咀嚼完嘴巴里那一口也放下了筷子。 “也许……关于吧。”汤晓晓也不确定地回答，这些她也是自己胡乱想的，可越想她便越觉得，她需要让姜凤林知道，他了解的，还不是完全的她。 “一点点，”姜凤林想了想说，“可这一点点让我决定你。” “那你以后会不会因为更多而选择不了，”这份，每次想起汤晓晓还是会觉得不真实，那个会发光的人，现在就站在她的边，是有那么多的人在看着他，那么多的人在盯着她的心之物。 她会发疯的，汤晓晓重新挑了根面条放进嘴里，一点点吸溜完了才抬头看着姜凤林。 “我知道我上午和冉菲儿吵架的样子很丑，可是，那也是我，一个你的我，每次看到她都会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能让自己无视她，更不能让自己无视她对你的惦念和，虽然我不怕她你。“ “我……”一连串稀里糊涂的话说出口，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能不能明白她想说什么，可她，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形容那种感，她从没遇见过，给她这种感觉的，也只有姜凤林一个人而已。 “对不起，”汤晓晓轻叹口气，那刻的丢人仍是在她的心里刻上了痕迹，虽然那时候她也跟着笑了，可也许没人听见她强撑着的心，也曾颤抖过。 “为什么？”对这声道歉，姜凤林不解其意，疑惑的声音里流淌微不可闻的怜惜。 “因为我的蛮不讲理，因为我让你在所有人面前丢了人，还有……因为我的贪心。” 汤晓晓一个个细数着她所犯的过错，这些事原本只要她冷静下来便可以找到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可她还是没有，甚至是刻意放纵了自己，若是这伤到了那个人，汤晓晓觉得也许她真的需要好好的道个歉。 “这就是你的贪心吗？”姜凤林被汤晓晓小心翼翼的样子逗得笑了笑，“如果是，我不介意你更贪心一点。” “更贪心？”汤晓晓不明白姜凤林的话，从来所有人告诉她的都是，克己明理，若是再贪心一点，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在她生命的短短二十几年里，好像她的贪心，都给了姜凤林一个人。 “对啊，我觉得你特备别好，而且你和冉菲儿争辩的时候，你的自信让你格外好看，那时候我就告诉过自己，你看，这是个你的女人，也正好是你的女人，你是多么幸运啊。” “感觉你在骗我，”汤晓晓噘着嘴不愿相信，这和她知道的不一样，就是汤万红也从没告诉她打架骂人是对的，只有姜凤林。 “不，我永远不会骗你的，”姜凤林把汤晓晓手里马上要把碗戳破的筷子，抓着汤晓晓的手，轻轻用手指在汤晓晓手背上磨着。 “相反，那个样子的你，特别好，”这般唬人的话，汤晓晓自然不会信的，可手上被磨起来的温，又暖的心好像不那么坚定起来。 “才不会，”那个样子的她，才不会特别好，汤晓晓虽然极少和人争执，却也不是没见过没经过的，只汤万红也不是总是那般顺顺利利，而每次和人吵完，汤万红总是特别安静，像是那场架，把她后面一段时间的话，统统提前喊了个干净。 那不好，汤万红从没教过她为什么要和人吵架，可是，看着汤万红经过的每一场，汤晓晓知道那并不是汤万红希望的，如是可以，她要的也许要简单很多。 她也是，若是没有冉菲儿，也许她真的还有机会，还来得及和以前的老朋友们，好好的聊上一会。 但现在不行，当她化成魔的那刻，也许她便已经没有朋友了。 “在你心里，贪心是什么？”姜凤林见汤晓晓还是放不下那件事，那种他所不能理解的负罪感，深深的拢着汤晓晓，连靠的如此近的姜凤林，都觉得彼此之间像是多了一座看不见的山，他过不去，汤晓晓也走不出来。 “贪心……是，”汤晓晓顺着姜凤林的话慢慢想着，可思索半天，也没有个确切答案，“放纵……吧？” “吧？哈哈哈，”姜凤林被汤晓晓迷迷糊糊的样子看的笑了笑，随意的看了看周围，“若是想不出来，不如你带我看看。“ “看？”汤晓晓被姜凤林的话讲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什么？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没有，是带我看看你的贪心，”姜凤林微微的一挑眉，“你不是怕我不认识，不了解你吗？那给你一下午时间，把你所有的贪心，都好好让我看看。” “你，看我贪心做什么，”汤晓晓听完姜凤林的话有些脸红，贪心什么的，总让人觉得是个坏词，可她不想做个坏人。 “了解你啊，那以后你不管你在展示什么样的你，那你都不用在担心我被你吓到了。”姜凤林煞有其事的解释着。 这样的勉强的，初听起来倒也有几分道理，可等汤晓晓被姜凤林拉着回到街上，汤晓晓还是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怎么想怎么怪异。 “你认真的？”汤晓晓不放心的和姜凤林求证，“我会很吓人的，你不会被我吓趴下吧！” “你要把我吓趴下，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对汤晓晓的不确定，姜凤林信誓旦旦的许着承诺。 真的假的？汤晓晓皱着眉在心里嘀咕着，这个要求还真是奇怪，哪有人非要看别人的贪心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看的东西，也许会比冉菲儿还要让人感到惊讶和好笑。 “去哪？”人来人往的街上，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可因为姜凤林奇怪的要求，汤晓晓又觉着这所有的地方都一下陌生的厉害。 简单的两个字，又让姜凤林笑了起来，一道红色的弯月横挂在皙白的脸上，看的汤晓晓不好意思的转回头，这么些年，没见老也就罢了，怎么还越来越妖孽了。 姜凤林说了，要她随意发挥，这随意却难倒了汤晓晓，满腹疑惑的逛了一家又一家，汤晓晓还是不知道贪心这个词，到底该用什么来定义。 汤晓晓正坐着为以后发愁，这才刚开始，姜凤林说给她一下午，可她连要做什么都没想明白。 “麻烦把这些都包起来，还有刚才那件红色的，”姜凤林温和的朝店里的服务员笑了笑，那侍者随着姜凤林指的方向看去，眼睛一下随着那指尖被点燃了火光。 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吗一下脸上乐开了花的服务员，等那人抱着一堆的衣服回到柜台，汤晓晓忍不住白了白脸，那一堆，到底是什么啊！ “哎哎哎！”汤晓晓忍不住蹦起来凑到柜台，隔着柜子挥手阻挠着服务员继续往电脑里输入，原本还想坚持下的服务员，终于不忍看着汤晓晓着急的样子，护着衣服一脸为难的询问一旁的姜凤林。 “没事，忙你的，”姜凤林做了最后决定，柜台后的服务员又抱着衣服喜滋滋的刷了起来，而与之相反的，则是汤晓晓那一双幽怨至极的眼神。 “你疯了吧！”汤晓晓低声吼了姜凤林一句，“你买这些做什么！” “你买的，“姜凤林也不着急，慢慢的把一张卡递到汤晓晓是手里，”密码是你的生。“ 直到真的刷完，汤晓晓都没有被那卡缓冲到半点心碎，这些衣服，她也只是试过摸过多看了几眼而已，谁知道姜凤林竟然真的把他们全部买了下来。 “你把单子留好，这些钱我回去还你，”汤晓晓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买了一堆天价的衣服，虽然看起来不错穿起来也舒服的，可这不符合汤晓晓一贯的消费原则，至少价格绝对超了她所能承受的。 幸好汤万红给的那张卡她还留着，应该能补上这个窟窿吧。 “不用，给你就是你的了，但只有这一下午，想做什么就去做，这里，我还不熟呢，”姜凤林说。 “想做什么就去做，”姜凤林的话被汤晓晓听进在耳朵里，也一字一句细细的记进心里，这样的放纵实在让她难受，可姜凤林说，只此一下午而已，若真的下不为例，也许可以试试？ 为什么不呢，一家，两家……要汤晓晓习惯这个模式并不容易，可逛街是女人的天，几乎没几家汤晓晓便真的开始了无压力扫dàng)模式，而后跟着的姜凤林一脸没意见的笑，笑的汤晓晓连还债的压力都感觉不到。 “你吃不吃这个，”汤晓晓招呼站在一边的姜凤林，这家店汤晓晓路过过很多会，这里是冉菲儿经常买的店，可第一次陪她来吃过以后，汤晓晓从来都会敬而远之的。 神知道为什么一个不及巴掌大的蛋糕为什么要一百多，还有一块坚果饼干，竟然七十八一斤，难道她家楼下的那个老师傅做的不好吃吗？可今天，当路过时，汤晓晓还是忍不住走了进来。 “好吃吗？”姜凤林看着橱柜里汤晓晓指着的一个小蛋糕，颜色确实好看的，可姜凤林一时间也没认出这还是做了个什么形状，而且他其实不喜欢太甜的东西。 “还可以吧，”汤晓晓微皱了下眉，之前都没敢点，可冉菲儿每个月吃土也要来吃上两回，应该味道不错的，“试试？” “你决定就行，”姜凤林直起子，这家店甜腻的香气闻的他有点上头，不过看着汤晓晓笑的一脸傻气，姜凤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句话，汤晓晓左思右想以后，刷着卡也当真没客气，三块蛋糕两块饼干，再加两杯果茶，这便算是两个人一下午疯狂的中场休息。 一边吃一边看着满地的购物袋，汤晓晓忽然觉得她好像有点失控了，这一桌的点心确实好吃，可是这到底不是她的钱。 “谢谢你，”汤晓晓把一块饼干往姜凤林手边一推，虽然让随意，可姜凤林倒是一块都没动，这样她自己一个人浪，实在让她觉得不好意思。 “一会继续，”姜凤林回道。 “还来，”汤晓晓心虚的瞥了眼地上一堆的购物袋，这里的东西都要赶上她一年买的东西了，这姜凤林今天怕真的是疯了。 “当然，”这才多少，姜凤林看着汤晓晓一脸纠结的盯着一块蛋糕发呆，了然的一笑，便伸手从汤晓晓的眼底下端到了自己面前。 “喂！”这块正是汤晓晓纠结最久的那一块，比起汤晓晓的悬而不绝，姜凤林直接一勺子便挖掉了四分之一下去。 看着汤晓晓心疼的样子，姜凤林抿了下沾满油的嘴唇，挑衅的说着，“你再不动手，这些我可不客气了。” “你……”本以为姜凤林不喜欢这些，可她最喜欢的一块竟然被人从眼皮底下抢走，汤晓晓气呼呼的重新拉过一盘到自己面前，再也不多想直接学姜凤林一样，一勺子便挖了一大块填进了嘴巴里。 柔软的蛋糕和香甜的油，这一款是最简单也是最经典的，比不得刚才满是果和坚果碎的小蛋糕，却也是不一样的风味。 解决桌子上东西并不难，汤晓晓吃的心满意足的喝着自己手边的果茶，可是当他抬头看着姜凤林时，最吸引的，倒不是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和谁聊着的姜凤林。 “你怎么不吃了它？”姜凤林的面前，还是刚才那只吃了一角的蛋糕，里面丰富的分层还清晰可见，可仍然没引起姜凤林继续把它吃完的想法。 “嗯？”汤晓晓的话让姜凤林放下手机，看着已经扫dàng)一空的桌面不经意的笑了笑，直到顺着汤晓晓的目光看到自己面前那块蛋糕，在空了的桌面上，确实显眼的厉害。 “要吃吗？”姜凤林不介意的问。 “你不吃？”汤晓晓奇怪的又问着，刚才明明还吃了一口，她相信这蛋糕味道绝对不错，可姜凤林也许并不觉得。 “太甜了，”姜凤林认真的回答，他很少主动去吃这些，许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 “那我帮你吧，”汤晓晓笑嘻嘻的朝姜凤林伸过手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万红同志，你说当年你也算是十里八乡一枝花，怎么嫁给我爸那么老实的人。” “老实人怎么了，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就是觉得漂亮的人都会有很厉害的人她，可爸爸不是人们说的废物吗？” “那你觉得你爸爸厉害吗？” “嗯，我觉得爸爸厉害的，那么多人，他竟然偏把你娶回来，一定不简单。” “我也觉得他厉害的，当年我做的饭，他是唯一一个都吃干净的。” “可你做的饭一直好吃的。” “不一样了，”那天汤万红一边在厨房忙会着一边给她讲着，“以前我只要他一个喜欢就好，可现在我需要很多人喜欢了。” 他一个，汤晓晓吃着那块从姜凤林面前端过来的蛋糕，这块味道比前面的还要更加丰富，可吃着吃着，汤晓晓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以前她无意中和汤万红的谈话，这是多久以前的事，原来她也不是一直那样的无惧无畏。 汤晓晓的动作慢下来，正回着消息的姜凤林抬眸看了眼竟然耷拉着脸放下勺子的汤晓晓，“不吃了？” 虽然一个人自己吃掉四五份点心有点不太寻常，但是在姜凤林的记忆里，汤晓晓是完全有能力再去端回来一桌的，可是现在，那个刚开始还在笑的人，变了。 “不好吃？”姜凤林奇怪的看了眼汤晓晓面前的半块蛋糕，这蛋糕刚才他也尝过，味道没有汤晓晓吹得那么过实，可也算得上高品质了，只是汤晓晓这厌倦的实在有些突然。 汤晓晓轻叹口气，有些凌乱的头发胡乱的随着汤晓晓的脑袋一起飞了几下，几根不受控制的沾在眼睛上，汤晓晓撅着嘴有些无奈的把他们重新理回头发里。 “不想吃了我们就走吧，”姜凤林看汤晓晓忽然不开心，虽然也不知道这一会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能想的，是因为他看手机？ 总要试试，姜凤林回了最后一条消息，此后手机放进口袋里面再也没拿出来过。 “我拿点吧，”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手里的大包小裹，虽然买的时候已经有些克制，但是姜凤林像是疯了一样，一定要她把喜欢的都试一遍逛一下，结果买到最后，只姜凤林一个，怕是坚持不到最后。 “你拿回去吧，这些够了，”汤晓晓把姜凤林给她的卡递到姜凤林的眼前，这张小小的卡片，一下午已经不知道被刷了多少次，里面有多少汤晓晓不知道，可看看姜凤林现在手里的盒子，汤晓晓觉得也许她已经还不起了。 不能再继续了，汤晓晓的理智一遍又一遍的告诉着她，可姜凤林不知道是因为真的没有手来把卡收回去，还是姜凤林完全没有结束这一场闹剧的意思。 “不要闹了，”汤晓晓语气里带了些哀求，这些什么贪心什么的，她好像完全不能满足姜凤林对她的期望，就算是她提起的，可那些，和这些又有着不一样的地方。 她不喜欢这些，即使以前也曾经期待过，但是如今真的有人陪她做了这些，才知道这些有多么的无聊。 “还有时间，”姜凤林提着一堆的购物袋，里面各种颜色像是在手里提了一架彩虹，“再逛逛吧。” 一个男人竟然比女人还要喜欢逛街，汤晓晓无语的跟在姜凤林的后，手里唯一提着的，是从刚才蛋糕店里出来时，姜凤林非要给她打包的两个蛋糕，那两个她没尝过的口味。 “哪有什么好逛的，”汤晓晓在姜凤林的后偷偷揉了揉自己的小腿，从刚才坐下来开始，汤晓晓就觉得自己好像好久没这么走了，之前也是，一直动还不觉得，可一停下来，就好像完全失掉了重新站起来的力气。 “这里，”姜凤林站在路口朝汤晓晓挥了挥手里的购物袋，看着不经的一举一动，姜凤林又给她不知招惹了多少的注目礼，汤晓晓半点不敢耽搁，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 “这什么啊，”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忽然这么喊她是为什么，只是当顺着姜凤林的眼睛一看，汤晓晓忍不住又重复了一边那句，“这什么啊！” 眼前这家店，用附近所有女人的梦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甚至汤晓晓，当她还在这条街一遍遍压着的时候，每一遍，这家店都是汤晓晓一定要看上一眼的。 那橱窗里展示着的不同的模特，好像每次走都有新的站在那里，而她们上，是汤晓晓连进去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的婚纱。 没有男朋友，没有未婚夫，没有好友，汤晓晓不知道要和谁一起感受这里面的快乐。 “你想去？”汤晓晓知道自己向来是喜欢的，可汤晓晓没想到姜凤林竟然也喜欢，刚才他一改之前跟随的态度，已经足够让她惊讶一阵，这惊讶还没过去，姜凤林便又吓了她一跳。 “你可以在里面挑一件，结婚的时候穿。”姜凤林轻声给汤晓晓解释他为什么要给她指一家婚纱店。 结婚这件事，汤晓晓从来都当姜凤林是开玩笑的，虽然她喜欢他，可吴迪和栗阳的事，让汤晓晓不可避免的开始畏惧结婚这个词。 “是不是，有点早，”汤晓晓站在门口，这里面白天人并不多，几句话的时间，汤晓晓已经被店里出来的服务人员请进了店里。 “不早了，”姜凤林安慰的朝还是一脸惶恐的汤晓晓笑了笑，这件事他都不知道想了多久了，哪里会早，只是，看汤晓晓此刻苦着脸的样子，倒是让姜凤林有些惶恐。 “你不是不想嫁给我吧，”姜凤林无奈的把汤晓晓从服务员的手里拯救出来，直到她回答了一句“当然不是，”这才心满意足的又把人推给了店里的服务员。 “可我们……”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一些什么，只是这想了许久的时刻忽然得以实现，汤晓晓只能做个安静的人偶，任由着店里的人把她打扮成一个又一个的造型。 “很漂亮，”姜凤林坐在一旁等着，几乎汤晓晓从试衣间出来第一个会见到的就是他，但是汤晓晓试了三还是一脸红，这样的可看的姜凤林更觉得这衣服有意思。 “姜凤林，”虽然听到了姜凤林的话，汤晓晓还是自己提着裙子走到了姜凤林的边，压住姜凤林要起来的子，汤晓晓红着脸说，“你知道结婚时什么意思吗？” 不等姜凤林回答，汤晓晓扯着裙摆蹲在姜凤林的脚下，把额头轻轻靠在姜凤林的双膝之间，低声的自说自话。 “结了婚，你就是我合法的人，不管是法律上还是生活里，你的世界都不再只是你，你真的愿意让我进入你的世界吗？” “你能来，是我的荣幸。”姜凤林把手搭在汤晓晓的头发上，手指一点点梳理着汤晓晓有些凌乱的头发。 服务员看着两个人在说着亲昵的话，也都自觉的腾了空间给这两个人，每个人眼神的羡慕，清楚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一件，是我们新到的款式，您看要试试吗？”店长拿出一款细细绣着银白色纹路的礼服，上面点缀的珍珠和宝石，就像为了融入那裙摆才得以存在，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入眼的骄奢和雅致，是汤晓晓从这里所有的礼服里都不曾见过的。 汤晓晓抬头询问姜凤林的意思，看着它眼中也有一抹赞许，汤晓晓这才笑着由服务员又将她从姜凤林的边夺去。 “分开这么会就想念了吗？”正帮汤晓晓整理裙摆的店员，看着镜子里汤晓晓完全没了刚才在外面的愉快，眼可见的哀愁，让店员十分不解。 “他确实需要好好看住，真是个俊朗的，”店员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红了脸，汤晓晓礼貌的笑笑，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忽然不开心了。 这裙子，汤晓晓看着面前偌大的镜子，好像能照见这个小房间每一寸地方，甚至人心，可即使这么大的镜子，也有它所不能及的地方。 “哎，小姐！”汤晓晓忽然拎起裙摆转就出了试衣间，正在整理尾拖的店员，被汤晓晓这样的心急速度吓了一跳。 就是心急也要整理好再出去啊，那裙子刚来就夺了每个店员的心，可今天才是店长拿出来试的第一对客人，有幸照顾的店员，自己也都还没摸够。 “急什么，能跑了不成，”听着后若隐若无传过的声音，汤晓晓只是加快了速度当一把将围帘拉开的时候，那个正坐在一边翻着杂志的男人，一下就变成了汤晓晓的眼中全部的世界。 “你不是说要看我的贪心，想了解我的疯狂吗！”汤晓晓站在姜凤林的面前认真的说。 还没从这一华丽璀璨的炫目中醒过神，姜凤林抬头看着还散着头发的汤晓晓，若是不看这一衣服，纵然说她是个疯子怕也不是没有人信的，只是，如此bi)人的光，却照的姜凤林露出了一抹肯定的笑。 “是，”姜凤林肯定的回答。 “那我告诉你，我这一辈子，从来没贪心过什么，甚至我父母的慈，甚至一种至真的友谊，可我仍然贪恋了你给的，这是你的错，也许当初你就不该招惹我的，我的疯狂，我的贪慕，我的固执，都是因你而起，你真的决定好了吗，我不是一个好人，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因为嫉妒变成疯子，那时候的我就不是现在你认识的这样的我了，而在那之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样的我会做些什么。” 汤晓晓的话，姜凤林一字一句的静静的听着，修正的裙，仍有些空隙是不合这副子相和的，可是姜凤林只一眼就将这些都略了过去。 “汤晓晓，你愿意嫁给我吗？”姜凤林扶着汤晓晓的手单膝跪在地上，眼前的汤晓晓像是一个高贵的女王，而她的骑士正在和她宣誓着一生的忠诚。 “你真的准备好接受那个会嫉妒，会生气，会撒泼到让你在所有人面前的丢人的那个我了吗？”她不想变成那样，汤晓晓有些悲哀的想着，这样的痛，连此刻店员们欢呼出的幸福都来的更重。 “没有，”姜凤林摇了摇头，手里握着汤晓晓的手更用力的紧了紧，“我了解你，也了解我，你不会变成你讨厌的样子，我也不会，我不会让你因为我入了地狱，若有那一天，我愿陪你永坠深渊。” “深渊吗，”汤晓晓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姜凤林，这个人总说些她想不到的话，明明有那么多的不可能，可这个人，就像有魔力一样的帮她推翻了一切的不可能。 “也许这样……也不错，”汤晓晓用力拽了拽地上的姜凤林，没想到这个姿势会出现在这里，可即使所有人的慨叹，都不如姜凤林那一句，“我陪你，地狱天堂。” 未来啊，向来虚无的厉害，人们恐惧着未来里未知的每一个瞬间，可总会有那么存在，只是因为他在，那遍布的雷雨，也成了欢快的欢快的交响。 “你怕吗？”姜凤林第一次进试衣间，是汤晓晓把他拉进来的，这不大的地方，让两个人远比在外面更放松一些，汤晓晓看着镜子里那个人一点点帮她理着头发，衣服，直到那一件华服从上褪了下去，汤晓晓才发现她竟然又看着后那人的模样发起了呆。 “你真好看，”汤晓晓喃喃的道了一句，这话轻的只让姜凤林看到了汤晓晓微张的唇齿。 “你真好看，”看着镜子里重新归于纯朴的汤晓晓，这一声算有些晚了的称赞，听的汤晓晓又呆了片刻，而这一段时间，她不再盯着姜凤林一个人，只是看着她自己，看着这个值得她心里那个人认可的自己。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汤晓晓认真的王望着，之前的她是多么愚蠢，总在看他的世界有什么，可怎么她就忘了，那个人无数次的告诉过她，他喜欢的，就只是她。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就这件吧，你穿着，特别好看。”姜凤林的话仍在耳边响着，那间小小的试衣间里，像一处隐秘的花园，里面萦绕的花香，久久都没散去。 “所以他真的给你买了件婚纱！”吴迪惊讶的声音被刻意的压了又压，趁着汤万红在外面洗洗涮涮，吴迪这才一边观察着门口，一边和这难得打回电话的汤晓晓聊着。 “应该是吧，”汤晓晓坐在椅子上拉扯着手边的窗帘，嫣红的脸一面拒绝又忍不住为此而窃窃暗喜。 “什么叫应该是吧，”吴迪扭着头低骂一声，“这婚都求了，婚纱也买了，我看你这离领证也不远了，可以啊你。” 那隐秘的羡慕，在话语里并不显眼，可是正坐在吴迪边的栗阳，却完完全全的接受着吴迪目光的注视。 “哎呀，这也许就是一时意气，你之前不也说过了，哪有那么快，再说……再说……” 汤晓晓低声的呢喃着，不同于面对姜凤林时的顾忌，只有吴迪，好像才是最明白她的那个，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她说着自己的惶恐和不安，说着一切关于她和她的新世界。 如意，焦虑，汤晓晓紧紧握着电话，很多事汤晓晓也不知道要不要讲出来，像是冉菲儿，还有她那自己也看不清的未来。 “哎红姨回来了，我先挂了。” 不等汤晓晓把话说清楚，吴迪已经急着挂断了电话，这些子和汤万红置气连电话也不曾打过，可，汤晓晓看着燃着灯光的街道，刚才她是不是听到了栗阳的声音。 怪不得这次吴迪这么快就接了电话，汤晓晓微皱了下眉，她刚才好像说了些不好的事。 医院，吴迪皱着眉催促着栗阳赶紧收拾妥当，像是被什么拖住了，说话的声音时高时低，只听的吴迪心里也是一蹦一跳。 等栗阳把刚才拿出来的零食收拾干净，连电话也老老实实的搁在最远的地方充电。 汤万红许栗阳存在的理由，只是因为栗阳自愿帮她监督吴迪的康复进度，不过这大概是倒戈最快的监督者，反叛的理由，也不过是吴迪还愿意和他说话。 “你怕什么，”栗阳终于收拾到吴迪放松下来，听着吴迪轻舒口气，栗阳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紧张。 那堆零食，其实他买的时候就被撞到了，可汤万红除了把吴迪特点的那包辣条丢了回去，也并没有说什么，有时候，栗阳也不知道，他是吴迪和汤万红，两个人谁的俘虏。 “红姨她……”吴迪不理他，汤万红不知道跟谁在外面正聊着，可是栗阳心里还在意着吴迪刚才看着他的眼神。 还有那一声声刺耳的羡慕。 他想要护着她的，可现在，他的心之人，因为他而羡慕起了别人。 “今天没事就先回去吧，”吴迪看着窗外越加暗下来的天空，这些子里，她不是没见到栗阳对她的态度，可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心里总是在意着的。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啊，”汤万红正好推门进来，看着栗阳还在病房里坐着，有些不悦的把手里的盆子放到一边，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只差直接说出了那句赶人的话来。 “我……”栗阳无措的站起子，眼神不敢看汤万红便寻着吴迪的解救，可是吴迪似乎这一会时间就睡了过去，完全不知道如今什么况一般。 看着汤万红完全不打算听他解释，栗阳也不再挣扎，乖乖的从一旁抓起自己的书包，勉强的朝汤万红笑着点点头，侧着子贴着门缝走了出去。 栗阳的离开并没有让汤万红脸上的表好上多少，只是一脸了然的看着屋里躺在上的吴迪，而那个刚才还在睡着的人，已经不知何时悄摸的睁开了眼睛。 “不睡了？”汤万红轻叹口气。 “这不刚睡醒吗，”吴迪尴尬的朝汤万红撅了撅嘴，仍有些饼干碎的唇角，引得汤万红忍不住狠狠的在那唇角狠狠的抹了一把。 ”下次偷吃记得把嘴擦擦。“汤万红好像永远有着做不完的活，不像汤晓晓，很多事不到最后，也许她和她一样总是看不到，可汤晓晓就不会老提醒她，千万别偷吃，因为她会帮她把嘴给清理干净。 刚才栗阳不是为了这个才看她的吧，吴迪有些后悔的想着，她还以为是要让她帮忙说话呢，可是眯缝着眼睛看完了戏，却没看见栗阳到底想对的说的是什么。 吴迪在医院，栗阳也推掉了很多的行程，虽然对外全说了放假，可是栗阳还是都在练着琴法，或许这小小的出租屋里并不能许给他一架价值不菲的钢琴，可是不远的地方，有更珍贵的期待在遥望着他。 “这是给你的。” 那天是栗阳总也忘不掉子，在那一天，他收到了或许是他有记忆以来最珍贵的一件礼物。 那天的吴迪，难得的给自己绑了一个高高的马尾，黑色的头发，长长的摇在后，而就在吴迪的一转，调皮的发丝便已经落在了那琴架上面。 这是一架二手琴，也是一架被照顾的很好的琴，栗阳仔细的把那琴摸过一遍，那句多少钱，却一直都没有讲出口。 “不错吧，就知道那的人不敢骗我。”那天吴迪很高兴，在栗阳的记忆里，那或许是吴迪难得笑起来的时候，曾经她也会笑，可总让人觉得寒凉，可现在，会有阳光在里面闪过。 “谢谢，”吴迪在来之前就很正式的警告过他，她想送他一个礼物，并不想要他付出什么代价，只希望他不要拒绝，而这么做的的理由，只是因为这会让她开心。 “当成上次的门票好了，”吴迪如此说着，而那不过几首随手拨弄的小调，却让栗阳，售出了他最贵的一张门票。 “我喜欢你弹得曲子，总觉得和网上的不一样，”吴迪只会在开心的时候才会靠的他那样近，只有那时候，栗阳才知道，原来看到一个人笑，真的是件比弹琴更让他感到快乐的事。 “以后你用我送的，那我想听的时候，你都要弹给我听，这是我们的约定，千万不能忘的。“几时的戏言，吴迪自己大概都忘记了，这个每次都要特地买票进场来看的人，成了他第一个的，也是最忠实的观众。 怎么会有人听着一首错乱百出的曲子还会说好，栗阳总忍不住想着，明明不懂，却偏要他弹，那一段时光浅的好像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记忆，那流淌的琴曲，是唯一的声音。 “你会成为明星的，舞台上最闪耀的那个，”从梦里醒来，比起那梦境里的一室温暖，这不大的出租屋里，连夜里吹过来的风都是冷的，可栗阳不敢动自己刚刚得来的那一笔演出费，吴迪一天不离开医院，栗阳的心，也一天得不到安定。 看着完全被笼在夜色里的白色屋顶，这一间最想曾经他住过的那个小屋，干净的四壁如洗，只有一张，和墙上贴着的一张琴键练习纸。 “三点，”栗阳清醒的看着手上的腕表，这个，也是吴迪买给他的，他这些年的一切好像不知道什么统统都是她在负责，而本来说要照顾她的人，却因为习惯而忽视了这一切。 咎由自取，想着吴迪默默安睡的模样，假装一事，栗阳自然清楚，可是即使如此栗阳也不想叫醒那个装睡的人，如果她选择无视，那他一定做错了什么。 这一夜似是格外的长，不知是因为什么，最好的一觉，竟然是在吴迪的边睡着的，除了那里，栗阳试过各种地方，却总是在半夜醒来，他知道自己在找什么，那个熟悉的香味，那个熟悉的影，还有那在他张开眼睛时，迷迷糊糊哄着他的声音。 原来他有这着一个愿倾尽全力守护的人，可错过一步，好像就连她的背影也已经追赶不及。 这或许是对他的惩罚吧，栗阳拒绝孟玉堂推荐的活动时便曾问过，“你会因为无望而痛苦吗？” “不会，”孟云堂看起来仍然是个天之骄子，“因为我从不敢有希望。” 那他的希望，还能重新期待吗？ 三点的月亮并不好看，看多了，眼睛就止不住的长着黑色的眼圈，看着又瘦下一圈的栗阳，汤万红第一次把碗里的饭推到了栗阳的面前，“吃吧。” 汤万红喜欢孟云堂，一个懂事有才又明礼的孩子并不太多，可比起孟云堂，汤万红总是能在栗阳的上看到一种灰暗的色彩，这种颜色不像他的名字，可又像是他已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两个人的靠近，是因为彼此相同吗？ 比起栗阳，汤万红更了解吴迪，对于吴迪过去，那段可不说的故事，造就了吴迪明媚笑容背后的酸涩，那又是什么，造成了这个太阳的暗淡。 那一定也会一段很长的故事，汤万红听着屋里忽然传出来的钢琴声，这是琴音她也不懂，只是汤万红知道，以前吴迪总是喜欢在耳边听着那些不知名的曲子，而不知道什么开始，便是栗阳自己来弹给吴迪听着。 “又开始了，”隔壁的李家婶子正好路过，见汤万红听的痴迷，不由羡慕的笑了笑，“这小伙子不错，等丫头好了就了吧。” 了吗？汤万红笑着轰走了一脸看闹的众人，这样的心思汤万红并不是半点都没有过，只是吴迪不是汤晓晓，她更像有自己思想的自由的鸟，她会在她这里筑巢栖息，却不一定真的会听她的一切安排。 她的人生，过的远比汤晓晓还要明白的多，这点汤万红一直很清楚，这也是汤万红忍不住心疼吴迪的原因，向来最累的，永远是最清醒的那个。 “这曲子没听过，”吴迪歪着头原本合着的眸子正一闪一闪的看着栗阳，这曲子，和她以前听的都不一样。 “刚作的，还没写完，”对吴迪，栗阳也不瞒着，低头调弄着手机里那玩笑一般的软件，一边重新把这一段弹了一遍。 吴迪从来不在栗阳弹琴的时候打断他，什么事都是等他弹完，可这一首，栗阳只一个开头便弹了七遍。 “什么时候写的，”吴迪问。 在已逝的经年里，不懂音乐，吴迪却也是见过许多的曲子从大意到写曲，再一遍遍的修改下去，而栗阳，从来都是最认真那个。 认真的有些傻子，吴迪看着手机在屏幕上跳跃的栗阳，他离开以后，和以前不一样的，以前他是个孩子，可现在，他已经学会了自己飞翔，可他为什么还要飞回来。 “昨晚，”栗阳抬头看了眼吴迪，这调子是昨晚醒来以后响起的，也并不算昨晚，想到它实在许久之前，可很多的事让他来不及抓住它，直到昨晚，他才再次遇见它。 “一晚没睡？”艺术家总是有些疯狂，看多了栗阳整夜的守在钢琴旁边，吴迪发现原来这话只是说起便足够让她心疼一会，她还是不能。 “睡了，”这不算谎言，栗阳却不敢再直视着吴迪眼睛去讲这话，三五小时的休息，确实让他有些疲倦，可昨晚那旋律响起的时候，栗阳知道，他真的在这一刻等待着什么。 “几天了，”吴迪看着栗阳眼下的黑圈，这个每天最早来最晚走的人，晚上也不知道睡了多少小时，可他的失眠有时候并不会比她轻上多少，只是吴迪知道栗阳有没有睡着，而栗阳不知道。 “没几天，”短短子里，被困在这一间病房里的并不止无吴迪一个，而比起浑难受的吴迪，栗阳也许比汤万红还要感谢这样的子，给了他时间，让他重新找回那即将远离的飞鸟。 没几天，那就是每一天了，吴迪在心里轻叹口气，眼睛看着栗阳眼底的黑晕，这样的眼圈，以前她一定要好好帮他养回来的，可现在，好像多说一句，都像是在做无聊之事。 “过来啊，”吴迪用眼神示意了下自己的边，栗阳呆呆的看着吴迪气呼呼的再次朝他示意，这才一点一点，带着些不敢置信和激动，靠了过去。 这双手应该也是有魔力的吧，虽然几晚没睡，可栗阳也没觉得有任何负担，这间屋里像是他的充气舱，可他最好的舱位，并不是每次都能遇上，只今天。 在迷迷糊糊的合上眼之前，栗阳感觉有什么在他的发间动着，可是涌入鼻间的那和着药香的熟悉香味，已让他提不起任何的反抗。 醒来一切都会好的，梦里不知是谁在这样说着，梦里，她仍是那个绕在他边的鸟，静静地听他弹着一首又一首的赞歌。 第一百四十四章 梦与现实，真的是相反的吗？ 姜凤林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仍是静的，每一天，每一天，这偌大的房子就像只有他一个人一样，这样的子，本以为早就习惯了的，可后来他遇上了他们，也遇上了她，然后便再也回不去了。 有多久，没像今晚这样失眠了…… 既然睡不着，姜凤林也无意再睡，那梦实在做的他难受，梦里见的人，更让他至今都觉得心里闷得如葫芦，怎么也找不到排解的法子。 真是疯了，姜凤林一个人靠在阳台上，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地方便成了这个小公寓里姜凤林最喜欢的一处地方，入夜星光，轻抚微风，人立月下，独享着这片刻的宁静。 “喂，”电话响起的比较突然，可能是这夜太静，那铃声只响了不过三声便已经被接了起来。 “凤林，林振威他……出事了。”齐涵的声音并不着急，相反那话里的疑虑倒是更让姜凤林在意一些。 “什么事，”这个时间，姜凤林看了眼手机，都快要天亮了，那个人，该好好的呆在家里才是。 “不知道，医院打来的，说让过去看看，”齐涵像是也刚刚从上起来，轻轻的一响关门声前，姜凤林还模糊的听到齐涵哄着谁的声音。 “你把地址发我，我现在去，”姜凤林眉头微皱，林振威进了医院，这绝对能当个新闻来传扬了，可是离纹舟正式开业也不过十几天的事，若这时候传出林振威病重入院，那对纹舟的起步，便是相当不利。 收拾好东西，姜凤林本想要和汤晓晓说一声的，只是在汤晓晓的门前站了一会，抬了两次手，还是没有把手敲下去，让她睡吧，也许只是小事，他很快便回来了。 带好东西，车库里的车，是姜凤林第一次动用，开在仍然灯火通明的路上，这凌晨的景色，倒也是姜凤林第一次看见。 进到医院时，刚好在楼下看到齐涵，姜凤林远远招呼一声，两人四目一对，便都明白了各自的担心，沉默不言的行进，一前一后间有道看不见的绳子紧紧系在他们之间。 “谁给你打的电话，”快到病房门前时，姜凤林忽然想一事，不管如何，姜凤林还是觉得医生打给齐涵有些怪异，就算齐涵是林振威的助理，可是林振威的手机是谁打开的，又是谁选择了齐涵作为第一个通知人呢？ 齐涵站住脚步，看着一脸认真的姜凤林，脸上的尴尬或许齐涵从没想过藏，可微皱的眉头里，同样的的几分为难也清晰可见。 “不是医生，”齐涵抬头看着姜凤林，“是梦墨的尚琦，尚主编给我打的。” 尚琦，这个答案比医生打的电话还要让人感到惊讶，只两个字，姜凤林就想要立刻远离这已经近在咫尺之间的病房。 “你不是说尚琦在里面吧，”为什么要压低声音姜凤林也不知道，但是当他往门外挪了挪，再想和齐涵确认一遍时，声音已经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额，也不一定，”齐涵无奈的摆了摆手，“尚主编说她只是路上捡到林振威，听起来不像是想要留着陪他的人。” 她当然不愿意，姜凤林想起尚琦往对林振威的态度就更觉头大，且不论为什么这个时间尚琦会捡到生病的林振威，就是两个人能在一起呆着，便好像已经十分的不可思议。 门口的两人都明白这个事的结果，各自好好在心里想好了说辞才有了底气开门面对那个半夜被人捡进医院的可怜林大公子，只是，无论如何齐涵和姜凤林也没想到开门以后，看到的会是那样的画面。 病房是个单人的小房间，干干净净的一切只有桌面上的一束小花和一个女人是有颜色的。 白色的病上微微拢着一个人形的包，而在靠近头的地方，一个深紫色的背影，将将好的挡住了上人的面目，入目的紫色长裙勾勒着那女人窈窕的形，微卷的长发，温柔的垂在后。 姜凤林眨了几下眼睛，想确认他是不是发生幻觉，小心的往后退了一步，用嘴型问着齐涵，“走错了？” 齐涵摇了摇头，却还是掏出手机又核对了一遍，为证明他是对的，还把那消息举给姜凤林也看了一眼。 发件人：尚主编。 姜凤林看着这三个眉头一皱，眼睛更是像粘住一样的看着忽屋里的两人。 齐涵跟着莫名其妙的扫了眼屋里正睡的毫无感觉的两人一眼，低头想了想，反倒是转走了出去。 姜凤林看着留他一个人在的齐涵，想要高声喊住他不停的脚步，可想起屋里的人，又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屋里的安静，让姜凤林十分的不适应，尤其那两个诡异靠在一起的影，姜凤林总觉得他不应该看到这一幕。 可是，人总是有好奇心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亦不管是最熟悉的，还是最陌生的那个。 只看一眼，看清楚这两个人是谁便走，姜凤林对自己打着气，这个时间若是走错了屋子，那份尴尬想想就已经让人无语，可是这确实是尚琦发给齐涵的房间号，若真是错的，那尚琦，又为什么要骗齐涵，这里面的事，也许只有这个房间里的人才知道。 小心的抬着脚尖，姜凤林朝屋外期待的看过一眼，见齐涵仍是不见影子，终于还是下定决定自己去验证真假，一步一步的走到那病旁边，上一张白皙的脸，险些让姜凤林没有把人认出来。 林振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白了？姜凤林压着尾往前探着，很想要把那男人的眉眼看的更清楚一些，可那塑料质的铺，已经不满的叫了起来。 “姜……凤林……你怎么在这？”最先醒来的是那个伏在上的女人。 看着那女人缓缓睁开清冷的眸子，姜凤林顿觉此刻的幼稚，尴尬的站好子道了一声，“尚主编，你也在啊。” “嗯，”尚琦似乎没睡好，几句话就忍不住揉起了自己的额头，可这一抬手，姜凤林知道他大概又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尚琦正想按按这折腾一夜不得安宁的额头，可一抬手，这才发现，睡着前林振威耍赖抓着她的手还没被松开，被挟持的烦闷，加上没睡会的暴躁，尚琦盯着那仍跟着她活动的手，狠狠一挥，大力的拜托了束缚。 姜凤林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既没问尚琦为什么会遇到林振威，也没问为什么这个时间尚琦还在医院，而姜凤林最想问的，是两个平常见面就打的人，此刻是如何安稳睡到一起的，当然这话，为了保命姜凤林并没有直白的问出来。 “什么时候来的，”尚琦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和姜凤林寒暄着，姜凤林看着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林振威，低眸一想，便把自己移到了两人之间站住。 “刚到，看你……在休息就没打扰，辛苦了。”姜凤林不知道经过，可是她竟然愿意陪林振威这一晚，姜凤林心里是当真记下的。 “下次把人看好，这次是他运气好，下次谁知道又浪到哪里。” 不客气的话缓缓的讲着，姜凤林不知道背后那人能听到几句，可是这话其实也不算错，这个时间确实该在各自的上好好待着的，而林振威这个时间在哪，姜凤林忽然觉得这也是很值得考究的问题。 “行了，既然你也来了，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就先回去了。”尚琦穿上外毫不留恋地往外走着，姜凤林见她满脸的疲累，也不好挽留，挽留下来，这屋里除了林振威躺着的那张，也没有别的能让她休息的地方。 “对了，”尚琦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事，转头看着送她到门口的姜凤林说，“等那位醒了，记得让他把医药费转我，还有精神损失费。” 看着尚琦认真的样子，姜凤林无奈的跟着点了点头，样子看起来十分认真，这才让尚琦略微满意的点头离开了。 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姜凤林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上那位正迷糊着的主，心里忍不住想，这大概正是林振威所期待的。 “醒了没，”回到边，姜凤林也不在和林振威客气，大声的喊着那眼睛半睁半眯的男人。 “你干嘛，”林振威喃喃一句，像是再躲姜凤林一样，背过并不打算接姜凤林接下来的话。 “想笑就笑，藏起来做什么。” 坐在边，姜凤林拍了拍林振威的鼓起的子，十分感慨的叹道，“你说这是什么病啊，早不倒，晚不倒，偏偏就倒在尚主编眼皮底下了，你说这是天意呢，还是人为啊？” 对姜凤林的暗讽，林振威并没当回事，仍是背对着姜凤林，刚才尚琦甩来的手，此刻正被林振威小心的抱在怀里，那手上残余的温，是这凉夜最好的慰藉。 “走了？”齐涵回来的时候，那女人的位子已经换了姜凤林在坐着，看着上的人背对着门口，齐涵微蹙着眉头走近了边。 “林总，今晚你去哪了？”齐涵的话，沉稳有力，这个问题听得姜凤林也打起来几分精神。 “你也来了，”刚醒来让林振威的嗓子听起来有些哑，不过看着已经能自己爬起来的林振威，姜凤林坠了一夜的心，总算安放回了肚子里。 “加班提前，这周末的事你自己搞定。”齐涵也不多说，直接把他到现在还留在医院的代价讲了出来。 这周末的活动姜凤林知道，本来只要有齐涵和林振威就可以，可若是齐涵罢了工…… “没事，”林振威大气的挥手让齐涵离开，还没忘招呼姜凤林一声，“老二那周末你和我去。” “能不去吗，”姜凤林无语的看着脑子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清楚的林振威，这本想让他考虑考虑的事，却在姜凤林拒绝的那一刻，也同样被林振威完全的阻断了退路。 “行吧，”姜凤林无奈的躺进凳子里，若是知道这个结果，姜凤林倒是希望此刻他还在自己的上睡着，就该让林振威自己唐在医院里，到处抓壮丁，这习惯当真讨厌。 “你回去吧，”林振威看齐涵不动，语气里不免带了几分惶恐，“你赶紧走，我可不想又看到你家那位去公司招人，到时候我可不会给她留面子了。” 正了八经的警告，却听得齐涵难得笑了一声，姜凤林稀奇的看着齐涵，又有些羡慕齐涵这即将安安稳稳的周末。 果然都是要还的，姜凤林叹一口气，看着坐在上的林振威，伸手拉了拉林振威上掉到一半的被子，随口问着，“还是因为……” “不是，”林振威惨白的脸轻轻一笑，否决了姜凤林的猜测。 “我装的，”林振威也不瞒着，可林振威抬起右手缓缓放在自己的胃上，又十分无奈的补了一句，“可后来他就自己来真的了。” 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姜凤林无语的把林振威压在上躺好，时间虽然已经近了七点，可该休息的人，只管休息就好。 “上次和你说的，你考虑下。”姜凤林坐在陪护椅里，一边给汤晓晓去一条他暂时回不去的短信，一边又想起了以前同他提过的事，这工作在再忙，体坏了，还有什么意义。 “考虑什么，一个人休息也是吃吃睡睡，养的脑子都被脂肪堆满了，不如像现在这样，每天闹闹的，还能让我开心点。” 这个论断姜凤林并不同意，看着林振威竟还有几分的骄傲，姜凤林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试过了，他并不好惹，你的未来还长。” “老二，你越来越唠叨了，”林振威嘻嘻笑着，“是不是那丫头把你那不多的都挤出来了，真好，没想到还能享受回老二的照顾，这病也值了。” “你若想我照顾你，那你回来住吧，你房间还在。” 这话姜凤林是真心的，可林振威除了笑笑还是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候退出，何况，他也不是只有那一个地方能住。 第一百四十五章 “给都给了，你还要我收回来吗？”林振威笑了一声，他给出的东西，从来没有说再要回来的，别说只是件东西，就是，他认了的又哪里会轻易的放下。 “随便你吧，”姜凤林仰头躺在病旁边的陪护椅上，这样的子本来他们都曾以为还有很多，可慢慢的，终是各自走上了不同的路了。 小小的病房里，两个人都各自的沉默着，也不知道是谁先闭上了眼睛，一直到有人敲醒了房门，姜凤林这才知道，他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揉着一会时间已经酸软的脖子，姜凤林满含歉意的看着门口站的几位大夫，似是见怪不怪，领头的那中年人礼貌地笑笑，点点头便走了进来。 姜凤林自觉的把林振威边的位置让出，自己站在一旁等着新的结果。 一行人围着林振威，让姜凤林意外的是如此闹都没有让林振威醒过来，而几人间的窃窃私语，虽然姜凤林听不到可按照那几人的脸色猜测，林振威的况，怕是没有他想的乐观。 等一行人各自交流结束，每个人都像确认一般的朝那领头进来的男人点了点头，姜凤林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男人，想从点滴的痕迹里，找到些能让他高兴的讯息。 男人似也明白姜凤林的担心，仍然是那个礼貌而疏离的笑容，不过多了一个指向外面的手势。姜凤林看着男人默不做声的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走出病房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躺在病上昏睡着的男人。 “他没事吧，”等不及医生们跟他细细交代，姜凤林率先张口问了他此刻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当然，”男人示意后的人先走，自己留在走廊准备应对姜凤林的所有问题，看着男人自始至终的淡然态度，姜凤林眸中疑惑渐深。 “他目前况还不错，只是消耗太多，需要点时间来恢复精神。”男人朝病房里看了一眼，话说完还记得补了一句，“不过他最近最好能吃点清淡的。” 姜凤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林振威为什么会住院他早已心中有了预料，可是男人和那一帮一声的反应，让他觉得事也许没他想的那么简单，而这未知的危难，让他开始有些心神不宁。 “抱歉，刚才忘了问您是？”姜凤林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还没有问过这个男人的名姓，而他看起来是个相当有份和地位的人，这也许已经很失礼了。 “没事，”男人并无生气的意思，甚至还对姜凤林笑了笑，“我姓钱，只是一个退休的老顽固而已。” 这个解释并不太能让姜凤林信服，尤其老顽固一词，姜凤林莫名觉得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似乎，是在哪听某人提起过一次。 “那，钱医生，振威刚才明明醒过一次，现在为什么又昏了过去。”姜凤林对此刻的况感到深深的无奈，这不是他了解的领域，当他的朋友需要帮助，他完全的无能为力。 “因为太弱，”钱医生笑的也有些无奈，长长的叹息一口，“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子还不如我保持的好，哎呀。” 钱医生的慨叹让姜凤林也有些不自在，平常的林振威看起来与常人并没什么不同之处，而这一次，姜凤林更是相信了的，也更相信某个人和他说的，“照顾好自己并不容易。” 对林振威，当一切开始陌生，姜凤林有无数的问题想要和钱医生询问清楚，可钱医生却被离开的人重新叫了回去，看着仍然带着满面笑容归队的钱医生，姜凤林微眯着眼睛，对钱医生最后那句更是想不明白两人是何关系。 “老朋友？”姜凤林在陪护椅上懒懒的伸展几下，眼睛却总是在林振威的上移不开，那钱医生的态度像是与林振威的关系应该极好，可朋友这样的词，能用在可以当爷孙的三代人之间吗？ 八点，从到医院，姜凤林也不知道时间会过的这样快，似乎在一闭一睁之间，天色已经从暗淡转到明白。 ”没休息？“齐涵回来的时候，姜凤林也正在纠结要不要给齐涵去个电话，今天原本是约了人的，可林振威如此样子。让姜凤林还是感觉放心不下。 看到齐涵，姜凤林勉强笑着摇了摇头，知道齐涵是在替换他，也是心存感激，能有值得信任的朋友相互依靠，这是一件真的能让人缓一口气的存在。 “交给你了，”姜凤林看着完全没有睁开眼睛意思的林振威，这人有时候自律的可怕，有时候又任的让人头疼，这样的一个人，姜凤林一直都很难做到真的把林振威当成一个哥哥一样去依赖。 从医院出来，姜凤林拿手遮挡着已经开始有些炫目的阳光，这医院的早上，并不比任何的地方的要冷清，相反的，看着一个个和自己逆向匆匆而行的路人，姜凤林忍不住朝林振威病房远远看过一眼。 里面躺着的那个睡得安稳，可这一觉，又不知道要睡出多少的是非。 时间不早，姜凤林也没再回小公寓去，汤晓晓还未回消息，应该是还在睡着，理了理上还算看的过去的衣服，姜凤林直接开车去了梦墨。 梦墨开门晚，姜凤林进去时也并不算去的太晚，回到自己位子上，正整理一份合同的姜凤林，不知怎么一抬头之间，就看到了已经换了一黑色职业装扮的尚琦。 她在？姜凤林顿了顿手里的伙计，和林振威待到这么晚，姜凤林还以为尚琦要休息一天的，没想到，今天还能在梦墨见到她。 可尚琦既然来了，姜凤林心里压下的那些疑问，又被这一个飒飒的背影刮起了涟漪。 走到办公室没多久，尚琦正接着经理办公室打来的一通电话，从门外进来的姜凤林，也只得尚琦的一个好奇的眸彩。 “我知道，“尚琦重新把眼睛低回桌面，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用另一只手在什么东西上写写画画。 见尚琦在忙，姜凤林坐到尚琦的办公桌子前，安静的等着尚琦忙完。 “这份合同和梦墨无关吧，我如何处理，和梦墨又有什么关系。”尚琦不知听到了什么，皱着眉不满的朝另一边喝了一声。 “你若是想管，那你便全部接过去，别在这一点点恶心我。”尚琦接道。 “呵，我可不想见到你，您老还是在外边多待一阵吧。”挂断电话的时候，尚琦忍不住又哼了一声，看到尚琦的态度，姜凤林也大概猜到了是谁打来的电话，可这两人提到的合同，就不知道是哪一份合同了。 姜凤林等尚琦抬头，电话一挂尚琦的所有注意力便都被手底下的一张纸给引了过去。 那纸上的东西并不多，姜凤林没等多久尚琦便完成了那一份的工作，看着尚琦赞赏的一笑，如此灵动的女人，倒是完全看不出刚才那个在电话里恶狠狠的样子。 “有事？”尚琦平常对姜凤林并不太管教，相反，更多的时候，尚琦很喜欢和姜凤林聊一些或内外的不同的文化，而姜凤林更是对尚琦想要让梦墨涉及英文原版出版的方面，得了许多的知识。 这个年纪轻轻就将坐到她的位子的男人，是尚琦少有赞服的，虽然还处处有些青涩的地方，但是尚琦相信，属于姜凤林的未来，也许并不止纹舟主编而已。 “嗯，”姜凤林点点头，坐好子，手指因为百回的心思下意识的在尚琦的桌案上一下一下的敲着，浅浅的声音入耳，尚琦侧眸看了一眼，便把眼睛转回了姜凤林的脸上。 “林振威的事？”尚琦猜测到，姜凤林并不是个吞吞吐吐的子，除非那是私人的事，这个看上起十分聪明的人，在感上的短板，也让人觉得十分有趣。 姜凤林无奈的笑笑，他也是觉得不好和尚琦提她一晚上呆在林振威病房的事，可若是不问尚琦，姜凤林又不知还能问谁，林振威有瞒着他的事，本来姜凤林也不想多加干涉，可林振威这次玩的有些大了。 “问呗，该说的我都和齐涵讲过了，他没告诉你？”尚琦一脸笑意的看着姜凤林，却听得姜凤林感觉一阵凉意。 齐涵那边，说是没告诉他，倒不如说他没去问，而尚琦此番话的意思，怕是不打算告诉他一些不该说的了。 “他告诉我的，也只是你想让我们知道，甚至是振威想让我们知道的而已，可那些真实的，他瞒着我们，尚主编也打算帮他这个忙吗？” “我为何要帮他？”尚琦奇怪的反问道，“难道你觉得我和林振威，还有这么深厚的谊了？” 尚琦的话不无道理，却听得姜凤林摇头笑了一声，“谊什么的，你和振威的事，我自然不便插手，可是振威讲了医院，早上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醒过来，我这心里，并不好过。” “而且，很多事也许不需要太多，我也一直在想，能让尚主编帮忙隐瞒的，也许就只是您唯一还能和他聊上两句的那些了。“姜凤林似是随口讲着，可手却仍然下意识的敲着桌面。 尚琦听那叮叮声音吵耳，又被人戳破心事不觉烦闷，子稍稍一倾，抬手便朝那不安分的手指打了过去。 被人一提，姜凤林这才注意到，他竟然一直摆弄着指尖，而他并不记得自己何时有了这样的习惯。 “唯一能聊得来的事，”听到姜凤林的话有趣，尚琦笑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姜凤林，这个人，有时也是有趣的很。 “能告诉我，您是在哪把振威捡回来的吗？”姜凤林问。 “晚会，你知道有些交际，即使你不想，却还是要去露上一面的，只是这一面，我也没想到前一秒还好好的人，忽然就脸色惨白的倒下去了。”尚琦回忆道。 “这件事除了尚主编，还有别的人知道吗？”姜凤林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没有，他刚把我拉到一边的时候，我真想给他一巴掌的，可看他硬撑着和那些牛鬼蛇神的聊天，又不忍心就这么放手，他那个脸，也只有他自己不知道有多白了。” “谢谢，”姜凤林点点头和尚琦示意，晚会那种地方，谁没带着几张面具，林振威能选择尚琦依靠，必然也是有他自己的考虑，想着如此，姜凤林不觉又想起了早上看到了那一幕，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的样子，除了奇异的感觉，是有些温馨的，正如那一的浓紫。 “我不想的，”原本看了林振威的笑话，尚琦虽然说不上开心，却当真心不错，至如今再被提起，明明被人讲了声谢谢，好像她对林振威做了什么重要的事。 可她真正做的，也不过就是把人丢在了医院，然后酒劲上来便一起歇了一会，只是被人撞到了。 “真的，”怕姜凤林不信，尚琦补充道，可是那竟有些委屈的声音，更是看得姜凤林有些不可置信。 那个大名顶顶的魔头，真的会因为这样的事感到为难吗？虽然觉得不太可信，但是尚琦的心思，姜凤林可也是知道他是猜不到的。 “你，”姜凤林看着尚琦，听说了她的林振威这么多的事，可这两个人的事，估计连他们自己都不曾考虑过。 但是怎么想，姜凤林还是觉得，这里面多多少少是有林振威的想法的，不然为什么非要找尚琦，又为什么偏偏拉住了醉酒的尚琦，而这据说不肯撒手的人，竟然在他们到了以后，说放就放开了。 别说女人难猜，姜凤林无奈的撇撇嘴，他对自己这个多年的兄弟，有时候也是猜不透的。 “你喜欢他吗？”姜凤林还是问了出来，他知道林振威是不会问的，他是个傻的，自以为天下女人一个样，突然遇上不一样的，连换个想法，都找不到心思。 “我看人从不看喜不喜欢，”知道姜凤林问的什么，尚琦也不避讳，“我只关心值不值得。”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尚琦比他们都要大些，在她的面前，姜凤林总持这一种后辈的态度，而这种感觉林振威大概是没有的。 “你对他，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很早姜凤林便已经知道，可林振威不敢轻举妄动，尚琦又百毒不侵，两个人之间那模糊不清的联系，只有彼此那悄无声息的隐秘欢喜。 “有什么不一样，”尚琦听闻姜凤林话忍不住笑了，林振威她认识的子并不算短，可对于那个人来说，“只要是女人，对他而言，只有得到和没得到而已。” 得到，和没得到，解决，和未解决，姜凤林被尚琦这隐隐有些无奈的话逗得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他必须要承认，某种程度上，尚琦对林振威的认识是对的，可她看遍了林振威对其他人的离舍，独独没看到，那些偶然或无意的惊喜背后，藏着的那个胆小鬼的倾心。 “我一直以为你能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姜凤林轻摇了摇头说，尚琦从来给他的感觉，是连感都能自我克制的强者，只原来还未到起之时。 “姜凤林，你是不是想多了。”尚琦心中不爽，自己莫名其妙和林振威呆了大半夜也就算了，第二天竟然还要被人问东问西，她为什么要喜欢那个人，她的人，不是那个样子的存在。 面对尚琦的愤怒，姜凤林知也再问不到更大，她虽嘴硬，可逃避，已经告诉了他很多的事，他不懂，更不了解，可只是一种希望和期待，尚琦或许真的会和林振威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对不起，”姜凤林起，对他的到访，尚琦郁闷的连起送客都没做到，最后离开前，姜凤林对尚琦说了最后一句，“为什么不去试试，既然担心他只是想得到，那答应他的话，岂不是还清净了。” 清净吗？尚琦看着姜凤林，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刚刚是在和她讨论感吗？ “今天把所有细节完全敲定下来，晚上我要看到结果。”尚琦一收桌面上的文档，眼睛十分正经的看着姜凤林说。 “全部吗？”尚琦话一落，姜凤林便忍不住皱了皱眉，所剩倒是不多，可按照前几的进程，全部落实，还需要个三五时间，如果是今天一天办妥，这真的不是在搞他？ “有问题吗？”尚琦装作看不明白姜凤林眼里的为难，明目里闪耀的挑衅，更让姜凤林无力反驳，自作孽当真不可活。 “没，”姜凤林摇了摇头，认难这事不是他的风格，他喜欢的，从来都是迎难而上。 可是看着姜凤林神采奕奕的离开，尚琦把视线重新放到桌子上，昨晚林振威和她提过的合同还在桌子上摆着，但这本就不太合理的约定，被他一说，一时间更像是霸王条款了。 “那书不用量产，给老二留纪念就行。”林振威说。 只是为了纪念，还是个失败的纪念？尚琦看个刚才姜凤林离开的门口，这里出去走不久就是姜凤林的位子，此刻他大概正为了那本书忙得不可开交，但是那本书，那本耗费了姜凤林数月时间的产物，也许从开始，便已经注定了被放弃的结局。 此时，也只有姜凤林自己还在乎那本书如何了吧。 尚琦看着电脑上的历，离合同上约定的子并没剩下几天，这也同样的代表着，某一天，她必将亲口告诉他，他所有的努力，都将是无谓的，都将毫无意义。 就像她老师对她做到的那样。 也许姜凤林来说，失败会比她更容易接受，毕竟他还退路，而她早已经退无可退。 要处理好这一切并不容易，从协调时间，到商议出结果，一切快的好像眨眼就已经过完了一天，姜凤林看着虽然仓促但好在终于完成的定版，圆满的感觉，好像从此刻开始。 可是时间却是没有等他的，说是一天解决，件件的商量下来，也已经是到了人去楼空的时候。 姜凤林抱着最后的希望到了尚琦办公室，暗淡的窗户，紧锁的室门，都在告诉着他，一切还是晚了。 “忙完了？”听到开门声，这久等的声音，让窝在沙发里的汤晓晓一下就蹦到了门口，接过姜凤林的外，只一个对视，汤晓晓便知道姜凤林此刻心并不好。 早早通过消息，林振威虽然人在医院却已经没事，可加班的事，汤晓晓不知道她该不该问。 “吃饭了吗？”看着只亮了一楼灯的公寓，那除了客厅以外角落的角落太多，估计如他所想，这丫头也没吃什么。 “等你，”汤晓晓摇了摇头，虽然他没说，但是晚上总是要回来，不过估计这人应该也不想吃她吃的那些。 “中午吃的什么，”习惯的随口问着，打开厨房的灯，准备动手收拾午餐。 “泡面，”汤晓晓趴在吧台上，伸手指了指厨房的垃圾桶，里面一桶红烧牛的桶还躺在里面，姜凤林摆好锅，听汤晓晓竟然只吃泡面，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要真不回来了，你晚上不是还打算吃泡面吧。”姜凤林问。 “差不多吧，”汤晓晓一边玩着桌子上的筷子，一边想了想说，“我还留了一桶酸菜和一桶卤香，我们两个人吃应该都没问题。” 两个人吃，姜凤林刚准备好配料，正要去冰箱拿点菜过来，汤晓晓的话听的姜凤林忍不住笑了笑，一天的疲惫，好像也已经去了大半。 “别吃那个，外面不是有饭店。”汤晓晓既然去了超市，冰箱怎么也该有些东西，可是看着里面干净的竟然只多了几个鸡蛋和几瓶酸，哦，小柜里还多了几根火腿肠，这些，还真是泡面标配。 可惜从自己学会做饭开始，姜凤林就再也不喜欢吃泡面了。 关上冰箱，把已经开了的锅也关上，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这关锅走人的样子也感觉奇怪，“不做了？” “出去吃吧，”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之前一直说要去超市，最后竟然让汤晓晓一个人去了，难道是他太信任汤晓晓，她怎么能只带了几包泡面和那些个东西回来。 “好啊，”吃什么汤晓晓是不计较，只要姜凤林愿意陪着她便已经很开心了，一起出门，一起吃饭，在家还是在外面，汤晓晓都是一样的期待着。 上了车，汤晓晓也没问要去哪，一直兴致勃勃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这夜里最闹的时候刚刚开始，不算远的路，也很堵了两回才到了目的地。 “这地方我来过，”汤晓晓看着自己上午刚逛过的大厦，里面也没什么东西，若是有什么特点，大概也只剩贵了。 “上午，”汤晓晓拉住要往里面走的姜凤林，“这里面没东西，真的。” 看着汤晓晓一脸笃定，姜凤林握了握汤晓晓有些凉意的手，拉着汤晓晓，还是走了进去，没东西，这鑫悦大厦里，还没听说缺什么过。 “干嘛非要来这，”被这里吓到的心还堵着，汤晓晓是真的不太想到这一家虚有其表的地方来，可跟着姜凤林一层层的转上去，汤晓晓这才知道，原来她去的，也还只是最外面的一点点而已。 “吃牛排吗，这家不错的，“走了一会，虽然过了饭点，等位的却还是有很多，四下看了几眼，姜凤林终于终于找到了个他认为还算不错的地方。 “可以啊，”牛排汤晓晓吃的也不少，虽然不太喜欢西餐的进餐方式，可跟着孟云堂吃过几次，也大概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这要说好，汤晓晓却不保着多少的期待。 大同小异，等姜凤林联系位子的时间，汤晓晓一点点在这家名叫豪族的店门口转着，装修仍然是那西餐固有的快餐装修方式，里面能隐约的看见几桌优雅的小座。 “走吧，”姜凤林过来喊她时，汤晓晓正研究这墙上开着的大朵的花到底是什么品种。 “你认识吗？”汤晓晓一边跟着姜凤林进门一边指了指那花问姜凤林，好看的，可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 “挂着的那些？”姜凤林回头朝门外看了一眼，来过几次，倒还没注意过外面。 汤晓晓点点头，那些花虽然是塑料制的，可是手工别致，挂在外面除了西方的装修特点，还有了东方特有的雅致。 她一定是在哪见过的，却怎么也想不起那花的名字。 “一会看看，”姜凤林也没注意过，听汤晓晓提起，这才发现原来外面还挂了几束花在那。 被侍者领着找了个位子坐下，汤晓晓看着菜单，眉头很快就蹙了起来，这地方还真是要命，天天跟着姜凤林一起，感觉欠下的是越来越还不起。 比起汤晓晓窘迫，很快便点好了他想要的了，见汤晓晓犹豫不决，干脆和他来了同样的一份。 一边等餐，汤晓晓看着周围安静进餐的客人，比起中餐，西餐总是安静着的，唯有的也只是那些窃窃的私语。 “林……他没事吧，”相顾无言的让汤晓晓感觉并不好，随便想和姜凤林说点什么，可那个姜凤林纠正她数次的称呼，却还是让人感觉有些拗口。 “没事，”应该是没事的，不然他的那老朋友看起来神确实太多轻松，可他走的时候，人还没醒，太多的事也就不得而知了。 “那一会吃完我们去看看他吧，”汤晓晓小心的看着姜凤林的神，突然的提议怕会耽误姜凤林的事，“你要有事我们……不去也行。” 就随口说说，看姜凤林盯着自己沉默不语，汤晓晓补上一句低声解释。 “已经出院的话那就太好了，”该说什么呢，汤晓晓看着有些陌生的姜凤林，他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却仍然是她的那个。 “应该没有，你要想去，那一会一起去看看。”让姜凤林奇怪的，是好像还没正式见过面的两人总是被什么错开，可想把汤晓晓介绍给他的朋友们，姜凤林也是认真的。 只是医院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齐涵应该也回家了，也不知道他那有饭吃没？”姜凤林随口便把心里的一点担忧吐了出来，说完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他又何必担心，林振威的边，什么时候缺过人，何况齐涵一定会在他下班之前把这些都搞定的。 “那我们一会打包一份？他可以这些吗？楼下刚才我看到还有一家粥铺，那个会好一些吧。”汤晓晓说。 “你怪不怪我？”对汤晓晓的话，姜凤林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突然地提问，不有让汤晓晓惊了一下。 “什么？”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忽然说什么怪不怪，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一样。 看着仍有些不解的汤晓晓，姜凤林把子往汤晓晓的方向微倾了，眸色的歉疚看的汤晓晓一阵心慌。 “不不不……不会又是冉菲儿吧！”汤晓晓心里闪过一个可能，虽然可能只有一丁点的可能，却还是让汤晓晓变了脸色。 冉菲儿如噩梦一样的印在汤晓晓的记忆里，这样的回忆实在不让人感觉愉快。 “不是，”对汤晓晓想歪的现状，姜凤林无扶抚了下额头。“你想哪去了。” 可真的感觉有可能的，汤晓晓带着有些玩味的目光看着姜凤林，她到现在还是有几分不信男人能完全拒绝冉菲儿那样的姿容，就算有点脾气古怪，可她不也是一样。 喝着桌子上的饮料，汤晓晓并不想看姜凤林，这个男人太会招蜂引蝶，冉菲儿定不会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她简直是在自找麻烦。 “是吴迪的事，”姜凤林无奈的解释着，看汤晓晓似是不开心，姜凤林只觉得也许他该更直白一些。 “管吴迪什么事，”汤晓晓咬着吸管，含糊不清的反驳着姜凤林的话。 “我不该拦你，也不该因为你提前离开和你生气，这……”这些事本来汤晓晓回来便应该说的，可不知的，到现在才开了口。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该吗？回来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汤晓晓并不想这么快就提这个问题，她没想好该怎么去说，更不知道姜凤林会如何。 但姜凤林如同忘了一般，这样很好。 只是忘了总会有想起来的一天。 道歉的事，汤晓晓也曾想过各种的场景，原谅或是不原谅，惩罚或是不惩罚，每一种可能都曾在汤晓晓的心里百转千回的存在过，但那一刻真的到来时，她却还是呆在了那里。 “没，没什么，”汤晓晓低着头，她该说什么，已经不在乎了吗？可当他提起的时候，心里那稍稍的欣慰，又到底是从何而来。 “我，”姜凤林欲言又止，想了片刻，除了重复那一声，“对不起，”又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好了好了。“如此场面，实在不是汤晓晓擅长的，借着上菜的一阵，含糊一声算是把这事也讲了过去。 姜凤林知道汤晓晓心里并不是真的不介意，可她不想提，而他又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悄然无声的沉默，在整个餐厅也许并不让人觉得异样，汤晓晓切割着自己碗里的肉排，黑椒的香气还在鼻间萦绕，那味道，却还是不如对面的那人更引人注意。 “味道如何，”知道汤晓晓心思并没在味道上，那偶尔看过来的眼神，若是忽略过去，实在让人觉得可惜。 被姜凤林一提，汤晓晓正握着刀的手狠狠地在盘上滑了一下，刺耳的声音，像是要把全场的注目都吸引过来。 汤晓晓心里一颤，原握着刀柄的手再也握不住，啪的一声掉在了盘子上，又是一声刺耳。 抬眼无措的看着姜凤林，越想做好某些事，好像总会在最不想的人面前出岔子，汤晓晓无奈的低下眼眸，这下又不知要要被笑话多久。 “我帮你吧，”姜凤林看着噘着嘴的汤晓晓，选这家本也是无意，可是看到汤晓晓竟然会羞涩的模样，又觉得实在是来对了地方。 本想拒绝的，汤晓晓看着连她回答都没等到便自己把盘子端走的姜凤林，这样被照顾，好像总让她觉得自己太过无能，这感觉并不好。 可她确实做不来，汤晓晓猛灌一口饮料，皱着眉看着姜凤林行云流水的切好一盘牛排，那仍排列整齐的样子，比她刚才割的乱七八糟不知好看了多少。 “下回我们还在在家吃吧，”汤晓晓叉起一块肉块，细致的将每一面都沾上黑椒汁，也不着急将它放进嘴里，看着姜凤林开口说了她一直在想的事。 “大不了我来做，”练几回总会学会的，汤晓晓狠狠的吞掉那肉块，这些好吃是好吃，却还是没家里的吃着舒服。 “你确定，”姜凤林话音随着汤晓晓的声音随口而出，平淡的话不像疑问。 “哪有什么，”汤晓晓张口反驳，不就是做饭。 那有什么，姜凤林被汤晓晓的话逗得笑了笑，他知道她是可以的，可其实有他在这些并不重要，但若有天他不在了，那这丫头还要天天吃泡面吗？ “好，”姜凤林笑着应了一句，见汤晓晓玩比吃的时间还多，想着她许是不喜欢，便将桌上新上的蛋糕朝汤晓晓的方向推了推。 答应了，姜凤林的话让汤晓晓一撇嘴，这事确实不好算，但是能有什么办法，汤晓晓开始一边插着蛋糕一边考虑把这个确定给真的拿下来。 “需要帮忙喊我，”姜凤林看着汤晓晓一脸为难忍不住笑道。 “不用你，”叫你来看笑话？汤晓晓白了姜凤林一眼，知道他是好意，可还是忍不住心里翻涌着的不甘心，她才不是那个废物，那个只会拖累的累赘。 见汤晓晓不开心，心里明白并不至此，但是更多的姜凤林发现他不了解，他开始并不了解这个女孩，当她开始对他隐瞒，也许他们的世界，就已经在慢慢分离。 吃完饭很快，汤晓晓并没吃太多，桌上四五样的餐品，也只有几个甜品让汤晓晓多吃了两口，可看着汤晓晓及时克制的样子，姜凤林又不信她口中的减肥。 本就不胖，再减岂不只剩骨头。 “记得有谁说过的，能吃是福，胖胖的才好，怎么现在懂得担心自己身材了？”姜凤林说。 “老了，”汤晓晓也没客气，“哪能和小姑娘们比。” 听完汤晓晓的话，姜凤林伸手把汤晓晓揽进怀里，“你这便老了，那我呢？” “你们男人和女人一样吗？”汤晓晓顺着姜凤林的力气靠进他的怀里，厚实的依靠，让汤晓晓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姜凤林身上那淡淡的香气。 男人和女人，终是不一样，吴迪或许有些偏执，可话确实没错，男人和女人的生命，是不一样的。 “我们说好一起变老的，”本以为的玩笑话，姜凤林没想到汤晓晓竟然认了真，什么不一样，男人和女人，生命和生命，有什么不一样。 “会吗？”汤晓晓轻笑一声，多美好的祈愿，一起变老，一起白头，那些誓言，许下的人一定都希望能一起走到那一刻，可他们呢，也会吗？ “当然，”姜凤林把胳膊楼的更紧了紧，“当然。” 听着姜凤林肯定的话，好像真的还能有希望，汤晓晓忍不住嘴角弯了弯，伸手覆住姜凤林的胳膊，将那一怀的依靠紧紧的抱在怀里。 “是啊，当然会，“汤晓晓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轻轻的话引得姜凤林在那柔顺的发间落下了一个轻轻地吻。 这大厦汤晓晓来的不多，本来只是图个方便，可等姜凤林带着她一楼一楼的往下走，汤晓晓这才发现，他们原来不是要去停车场，这条路，是去超市的，而说要给林振威的带着粥，也不知早在什么时候便已经错过去了。 跟着姜凤林，汤晓晓乖乖的拉着姜凤林的胳膊任由他带着她在这复杂的路上一层一层的转下去，看着楼梯上来来往往的人，汤晓晓终于发现了他们老盯着自己看的原因。 “你说他们是不是在看你？”汤晓晓抬头看着一直目视前方的姜凤林，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唯一引人注目的，也只有这手里牵着的这个了。 “看你，”姜凤林头都没低到了扶梯的底部引着汤晓晓拐个弯继续走着。 “不可能，”汤晓晓低头又看了自己一眼，身上也没什么值得他们看得，“你别骗我。” 汤晓晓的话终于让姜凤林停了停脚步，“下次换身衣服就好了。” “换衣服？”汤晓晓看着自己身上的一身运动风的衣服，至于吗？ “我们不去医院吗？”看着姜凤林还走，汤晓晓忍不住问。 “先去超市，”姜凤林拉着汤晓晓，她刚才说的话，姜凤林可是记的清清楚楚，而且就算靠不住，姜凤林也需要买点食材自己去做饭，毕竟若真是让他天天在外面凑活，多好的饭，他也是吃不下的。 林振威的事，有那么多的人会为他操心，仔细想想，姜凤林担心的并不多，可汤晓晓这么惦记林振威，姜凤林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汤晓晓，“你们认识？“ “算，算是吧。”汤晓晓被姜凤林看的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那眼神好像她能和林振威有什么一样，但是一答完，汤晓晓就觉得她简直疯了才说什么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姜凤林奇怪的看着汤晓晓，这算什么回答，可姜凤林不知道，汤晓晓自己也很想问问自己，算是吧，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认识。 “就，我认识他，他不一定认识我，”想了想汤晓晓总算找到了一种解释，以前在梦墨，怎么也是八卦听过一些，这也算认识，虽然可能林振威也只是听过她而已。 熟悉的解释让姜凤林轻笑一声，“这话我倒是常听小艾常说。” “小艾？”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这小艾又是谁？ “我朋友的孩子，五岁了吧，”姜凤林回忆道，“他便经常说，这个字不认识他。” 所以是在说她傻吗？汤晓晓无奈的看着还有心情笑话她的姜凤林，这个人简直恶劣至极，明明是他非要解释，给了还要被笑话一顿，她到底图什么。 “走了走了，”汤晓晓松开姜凤林，不就是超市，她也认识路，姜凤林这般说话，一会肯定还得笑话她，早走早清净。 “慢点，”超市入口，看着汤晓晓只顾着自己往前，姜凤林伸手抓过一个购物车，大步的追了上去。 “你推车干吗？”汤晓晓也不奇怪姜凤林能追上她，本来就是想躲一会，又不是真的厌恶姜凤林的靠近，“买不了多少东西，我们两个能吃多少。” 两个能吃多少，汤晓晓的话姜凤林并没回，把那车递到汤晓晓手里推着，一个人慢慢走着进入了蔬菜专区。 这里的市场整理的很干净，而这洁净的代价，就是那飞涨的菜价。 “我们走吧，这里白菜都要两块多一斤吗！”汤晓晓拉住姜凤林偷偷的说着，这菜价简直坑人都是轻的。 “想吃什么，”姜凤林装作没听到汤晓晓刚才的话，趁汤晓晓凑过来，笑容满面的问汤晓晓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了，“汤晓晓皱着眉拉了拉姜凤林，”我们去外面买，这里太贵了。“ 对汤晓晓的话，姜凤林也没解释，伸手给汤晓晓指了指个牌子，那上面详细的介绍着汤晓晓所说的白菜整个生长历程，已经是从哪里运过来的。 “穷讲究，这里再好能有大东北长的好吃吗？”汤晓晓嫌弃的吐槽了句，看着姜凤林还在往车筐里放着一袋袋的蔬菜，汤晓晓只感觉血肉都要统统的留在这里。 “外面的不能吃是吗，干嘛非买这的。”汤晓晓以前自己也做过菜，虽然简单，可至少菜价是明白的，这些，能在外面买三倍有余了。 ”好吃，“对汤晓晓的话，姜凤林也不反驳，他知道这里面确实贵很多，但是做出来的菜也确实别有一番味道，像是这里的南瓜，林振威就特别喜欢。 “好了好了，”汤晓晓拉住还没逛够的姜凤林，这不大一会车子已经装满了一半，就算不是她来付钱可这些，只是看着汤晓晓就觉得忍不住心疼。 格外金贵的蔬菜们，安静的躺在车子里，后面姜凤林见汤晓晓把车推走，仍然不放弃的又称了三种材料这才心满意足的跟上汤晓晓的脚步。 “吃下去不都一样，”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把那些菜放进车筐，被迫妥协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可是，付钱的都不介意，汤晓晓实在找不到理由让自己继续生气下去。 跟着姜凤林逛完一拳下来，汤晓晓这才发现，以前她哪叫逛超市，那就是去观光，尤其这被堆得满满的购物车，就是过节汤晓晓都没敢如此放肆过。 “厉害，”汤晓晓顺着长长的购物单，这单子也就和她胳膊差不多长度了，但是总的一看，这价格却也不是太令人感觉不可思议，可汤晓晓还是觉得奇怪，“你钱哪来的？” 这么花真的不怕破产吗？ 对汤晓晓的话，姜凤林一边收拾着台子上的东西一边随口回了句，“员工福利。” 福利？汤晓晓更加认为姜凤林是在唬她，这地方做福利？那得多财大气粗。 但是姜凤林真的有这家超市的购物卡，黑色的卡面一看便知道与众不同，不知道是不是汤晓晓的错觉，从姜凤林拿出那卡的一刻，连收银员的态度都更好了一些。 “有钱，”有钱人的生活果然看不懂，汤晓晓翻着白眼帮姜凤林一个个收拾起来，这一大袋子，就是抬起来都觉得费劲。 “带着这些怎么去医院，”汤晓晓拎着那袋子一角，刚在想怎么带着这么大袋出去，姜凤林已经推了刚才他们的购物车过来。 “放车里，”姜凤林一指那车，“看我干吗？一会也放车里啊。” 她今天出门是没带脑子吗？汤晓晓无语的用蛮力揪着那大大的塑料袋，狠狠的将这包袱丢进车里时，就像在把姜凤林狠狠丢出去一样。 “林振威怎么办，”他们买这么多，好像没有一个是适合带去看病人的。 “他有的是人管，你不用操心了，”姜凤林一边上车一边回着汤晓晓，这丫头对林振威的事还真是关心，今晚都不知道已经提过几次，难道他看起来像是会把林振威忘了的人吗？ 不用操心，姜凤林说得轻巧，汤晓晓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一路已经稀疏的车流，这个时间看病人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瞧着姜凤林，似乎对此并不介意。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今晚也许注定不会平静，汤晓晓从踏上医院的地面时，那种女人的直觉一直提醒着她。 “在这里面吗？“看着眼前伫立的高楼，夜的昏暗并没能包裹住它从内发出的光芒，汤晓晓扭头看着刚停好车的姜凤林，她还是觉得，此刻他们直接回家会比较好。 “不是，”姜凤林顺着汤晓晓指的方向一看，想都没想便否定了汤晓晓的问题，“在后面，这是医疗楼。” 医疗楼？汤晓晓看着那楼上挂着的大大标志，虽然不知道她刚才怎么就没看见，可是汤晓晓真的以为这医院就这一栋便是全部了。 厉害，忍不住慨叹一句，这一栋楼，已经远比吴迪住的那家两栋楼还要高了，可这还不是它完全的面目，整片场地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安静的赶着路，在夜里的灯光下，脸上或轻松或忧愁。 这条路，姜凤林也走的并不多，掏出手机对了一遍后，这才踏进电梯肯定的摁下了那楼层数字。 “他一个人在吗？”汤晓晓看着一个个闪过的楼层，同行的还有三两个病人家属，这该离去的时候，大概都是去送客的，不像他们，才刚刚到来。 林振威的事，姜凤林今晚已经不知道听汤晓晓说了多少遍，虽然并不认为汤晓晓会对林振威只凭那一份你认识我我不认识的关系便起了心思，可老是听着这丫头在他耳边关心另一个男人，这感觉对姜凤林来说，实在是谈不上有多开心。 “也许，”低声回了汤晓晓一句，这件事的结果姜凤林也不知道要和汤晓晓怎么去说，毕竟那是林振威，虽然齐涵不会陪他呆这么久，可是想赶着去关心他的，也远不会少的就是。 “什么叫也许，”汤晓晓对姜凤林的回答并不满意，轻轻的拍了姜凤林一下，“刚才也忘了先问问，要是他那有客人在，我们去的可就更不是时候了。” “想多了，”这多虑的心思听的姜凤林也是一阵无语，挥手在汤晓晓的额上弹了一下，“你要不关心下明天你打算做什么吃？我可不想吃泡面。” 难道她就只能给他吃泡面吗！汤晓晓郁闷的看了眼姜凤林，即使这是事实，那也是很久以前的，她自己当然随便吃点，但既然答应了要做饭，难道她不要面子的吗？ “闭嘴吧你，”随着电梯的到站，汤晓晓拉着姜凤林两步便走了出来，刚才虽然周围都是陌生人，可被人听到自己的事，这不管怎么想，汤晓晓都想在姜凤林的身上再狠狠的补上一掌。 “就这里了。”站在门外，对这个只在八卦里听闻的林经理，汤晓晓心里一阵紧张，这是姜凤林的兄弟啊，她现在这一身，是不是不合适。 “要不我们今天先回去，改天我换身衣服我们再来，”汤晓晓尝试的提议道。 “你这衣服怎么了？”姜凤林装作看不懂汤晓晓窘迫，无辜的望着仍然扯着自己衣服的汤晓晓问。 “怎么了，”汤晓晓噘着嘴看着这种时候还和她闹得姜凤林，“刚才不是你说我这衣服不好。” 不好是你，好也是你，聪明是你，傻也是你，汤晓晓嫌弃的看着姜凤林，那眼神似乎他与身上那不太合适的衣服一样的找人厌烦。 “没事，”姜凤林拉住汤晓晓忍不住后退的身子，紧紧的在汤晓晓的胳膊上一握，汤晓晓便少有机会再趁机逃跑。 “不行吧，”这身衣服从被姜凤林说过一嘴便让汤晓晓一直在意她身上的这身衣服，若是在姜凤林的朋友面前让他丢了脸，汤晓晓不知道她要怎么去弥补，而且要见的那个人，应该比姜凤林还要看不惯她的随意。 对汤晓晓的迟疑，姜凤林不解的让汤晓晓正视着她，“没什么不行的，你不是想来看看吗，你以为里面的是谁。” 她以为里面的是谁，汤晓晓被姜凤林的话说的心里更加郁闷，她也不想要如今这结果，可当一个名字换成一个活生生的人躺在这门后面，一切好像就和她想的不一样了。 “你在怪我？”汤晓晓抵住姜凤林用力拉着她的胳膊，眼睛也不看他，只是语气里的幽怨一下更让姜凤林觉得他简直是疯了才连克制都忘了。 “不是，我……”两个人在门边的走廊争执着，对汤晓晓的话，姜凤林想好好的和她解释并不是那样的，只是那些解释的话，一下便没了让姜凤林讲出口的机会。 “你们干嘛呢？”病房门打开的时候，汤晓晓还被姜凤林握在手里，姜凤林侧着头正想跟汤晓晓说些什么，可在病房门口这样做，倒也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但这份怪异，再怎么奇怪也不如汤晓晓和姜凤林此刻心里的更觉得让人意外。 “尚……主编？”汤晓晓看着站在门口的人，那垂散而下的头发险些让她没认出这人，可尚琦的眉眼又牢牢的印在她的脑子里，只是那与记忆里截然不同的形象，让汤晓晓实在不敢确定。 尚琦轻眨了下眼，也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里已经蹭成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见汤晓晓回过神来问候，也随意的招呼了一声，只一声，这一声过后，拨开堵着门的汤晓晓和姜凤林，尚琦已经波澜不惊的走进了电梯里面。 “她……他……”汤晓晓仍有些反应不及，两个手一会指指尚琦离开的方向，一会指着那病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走吧，”姜凤林握住汤晓晓那无处安放的小手，拉着还没明白刚才发生什么的汤晓晓推开门走了进去。 汤晓晓仍惦念着那不一样的尚琦，眼睛不住的看着尚琦离去的方向，等回神的时候，面前已经站了一个怎么看也不像是病人的男人。 林振威被姜凤林这推门便进给吓了一跳，脸上的笑都还没来得及收起，看着姜凤林身后还紧拉着一个，林振威脸上更多了不一样的神采。 这就是正主？汤晓晓和林振威不觉而同的想着。 姜凤林被林振威收拾一新的样子看的也是一愣，眉头的微皱还没等平下去，姜凤林的视线就被那两两相望的人气的更不知道要说什么。 要来医院本来并不在计划里，看望朋友也只是汤晓晓觉得本该如此，可真的见到人，汤晓晓又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这个人，离她太远。 “我们是不是见过，”比起汤晓晓的拘谨，林振威欲言又止的看着汤晓晓蹙眉头。 “哦？“刚想问问林振威有什么好看的，可他的话让姜凤林很快便转了注意力。 “你们见过？”姜凤林问汤晓晓，他可是听本人说两人并不熟的。 “算，算是吧，”穿着一身正装的林振威，汤晓晓还真想起了在哪见过这号人物，别说太远，就之前跟着尚琦参加的那场酒会，两个人便很近的接触过。 一声算是吧，听的姜凤林漏了个更加玩味的笑，压住林振威那还苦苦想着的身子，丝毫没因为他早上还是病号而放松些力气。 被姜凤林如此对待，林振威苦笑一声不再看那汤晓晓，她的脸，确实让人觉得眼熟，本来好像就要想起来了，可是他没时间再去琢磨是哪见过这小小的一面了。 “打扮成这样要去哪？”摁着林振威在船上坐下，姜凤林奇怪的看着林振威人摸人样的装扮，这一身不是没见过，只是一个早上还穿着病号服的人，晚上就成了一个游荡花丛的贵公子，这样的改变，姜凤林不是不知道他要去哪，可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 若是他，也会爬起来吧。 汤晓晓乖巧的坐在一边，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事，可虽然听的迷糊，林振威和姜凤林之间的那种信任和依靠，仍是让汤晓晓觉得温暖，他们无话不谈，即使在她面前。 能被承认是件很幸福的事，即使你可能还不能触碰到那个世界，但它已经在你的眼前，更是如你所想的那样美好。 对于尚琦的出现，汤晓晓本以为他们两个怎么也避不开的时候，听到最后，这场谈话也只是些乱七八糟的小事。 “等你回来，”姜凤林走前如是说着。 “回来我可是要去蹭饭的，”林振威在姜凤林的肩头打了一拳，抬眼间看见汤晓晓仍然乖巧的跟在姜凤林的身后笑着，不由补了一句，“晓晓不介意吧。” 被突然点名，汤晓晓抬头看着林振威，那轻柔的声音，和她上次听到的一点都不一样，稍一回想刚才他们真正在聊着的，汤晓晓把脸上的笑扬的更大一点，回道，“好啊。” 看着汤晓晓还有些脸红的样子，林振威欣慰的看着姜凤林，自己兄弟这么多年的思慕有所归属，他自然喜闻乐见。 林振威晚上十一点的飞机，汤晓晓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要带着病连夜的飞过去，可是姜凤林不提，她便知道那些不必说的事，是他们之间的理解和默契。 “他没事吧，”离开医院，最先提议来医院的那个却并没说上几句，但是只是听他们的谈话，汤晓晓便觉得那个不可触及的人，真的和她想的那些是不一样的，他也是一个会生病，会为了未来努力的人。 “没事，”姜凤林眼睛盯着车前的人流，这个时间本不该有着这么多的人在街上，可是这一晚的夜似乎注定了不会平静。 安静的行进了许久，汤晓晓连看了姜凤林好几次，可是姜凤林似乎注意力全在驾驶的车上。 “尚主编，和林振威他们，”汤晓晓低声嘟囔着似乎在和自己说话，可她时不时看向姜凤林的眼睛，远比那是声音要夺目的多。 “你觉得，会是什么，”姜凤林侧头看了汤晓晓一眼，当尚琦从林振威的病房出来的时候，姜凤林也是有些吓到的，不过不是第一次见，回神要比汤晓晓快上许多。 问她？原本抛出去的问题又被扔了回来，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忍不住皱了皱眉，她不知道啊，就凭这她知道的那些谣言，难不成让她编一部出来。 “问你的，”汤晓晓把话扔回去，虽然是她先开始八卦的，可她没想乱听来着。 姜凤林听到汤晓晓有些耍无赖的感觉好笑，不由得朝她看了一眼，见汤晓晓气鼓鼓的又满怀期待的样子，更觉得可爱。 这个问题，直到回了公寓汤晓晓也没知道答案，若是有，但是姜凤林那声“不知道，”这实在没半点可信度。 “明天你中午回来吗？”汤晓晓一边收拾着俩个人从超市扫荡回来的一堆食材，虽然做起来不熟练，可是帮着汤万红收拾过不少，这些整理的活还是算得上得心应手。 “和人约好了，”姜凤林一边给汤晓晓递着东西，一边轻声的答着。 “啊，”回不来吗？汤晓晓看着手里一个个新鲜的蔬菜，那种说出口的话就是这么奇怪，本来就知道他是回不来的，刚刚不过一时说错了话，心里便已经开始忍不住期待。 “那晚上呢，还要加班？”今晚是没食材，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明天她一定会做好很多吃的等他回来，只是他若是再加班，那她的菜，就不知道要几点开始准备了。 “不会，”看着汤晓晓带了些抱怨的眼睛，她的期待让他开心，虽然对汤晓晓的厨艺姜凤林并没有抱着太高的期待，可有人等他回家，这种感觉，只是看到她在便已经够了。 “我会按时回来吃饭的，”回来这个小家，回到你的身边。 姜凤林的承诺，让汤晓晓总算心里的闷气好了许多，只要明天还是美好的，那总不会缺走下去的动力。 “我给你做蛋炒饭吧，”汤晓晓拎着手里两个圆滚滚的鸡蛋，“这个看起来挺好吃的。” “比我做的好吃吗？”姜凤林从一大包里捡出另外的一包东西递给汤晓晓，看着汤晓晓一脸的得意，姜凤林轻笑着问了句。 “不一样不一样，我知道一种超好吃的配方，肯定比你做的好。”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关于汤晓晓的厨艺，姜凤林至今也没机会去尝一尝，可是一个从早上就起来开始准备的人，实在让人不能不生出几分的期待。 “早点回来，”汤晓晓看着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的姜凤林，虽然知道分别时间不会太久，可还是忍不住多讲了一句。 “嗯，”正换鞋的姜凤林听见汤晓晓和他讲话，稍一抬头，朝这个忍不住跟过来的小丫头无奈笑了笑。 “回不来也没事，”汤晓晓补了一句，这话却听的姜凤林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什么叫回不来也没事？ “就……就是那个你要很忙的话你忙就好了，就是记得给我打个电话过来。”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望向自己的眼神，一回想刚才的话好像确实古里古怪，这才迫不及待的和那个人解释着。 “我知道，”那傻乎乎的模样看的姜凤林忍不住一声轻叹，他就是出个门去谈点事情，好像这就一去不回来了一样。 “哦，”低低的应过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汤晓晓也觉得自己今日格外想让姜凤林陪陪她，可是心里也知道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只自顾地强忍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我走了，记得多吃点，”姜凤林整理好所有，一步走到仍然巴望着他的汤晓晓身边，伸手轻轻的将这好像还在梦里没有醒来的丫头拥进怀里。 “嗯，”嗅着姜凤林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汤晓晓不自觉的在那温暖的地方蹭了蹭，不情不愿的声音，听的姜凤林有一瞬也不想搁下汤晓晓一个独自出门。 “走了，”再这样今天真的不想动了，胡乱的揉了揉在汤晓晓脖间那随意散着的乱发，仍然毛茸茸的感觉，引得姜凤林心里也痒痒的。 目送着一身正装的姜凤林出门，汤晓晓犹自叹息一声，姜凤林的离开好像一下就卸去了她浑身的力气。 汤晓晓扶着她的手指所能碰到的一切，一步一晃失魂落魄的游荡回餐桌，继续食不知味的吃着姜凤林早早起来准备的早餐。 她昨天，好像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着白粥，汤晓晓一边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好像……说要做饭来，汤晓晓一时没注意，勺子已经自己掉回了碗里，清脆的一声勺子碰碗的声音，汤晓晓的脸上，已经避无可避的被溅上了碗里的粥米。 “真的是，”汤晓晓长长叹息一口，她大概是疯了吧，自己那点水平，还真敢空口大话。 晚上怕是不好过，一边收拾自己那一身的颓败，汤晓晓在脑子里疯狂的进行着头脑风暴，她不会，总有会的地方，不行找汤万红，随便教她两手也足以对付了。 不过她的日子，汤晓晓并不想和汤万红多说什么，尤其，是关于她的现在。 “陈老板你发的效果图我看过了，不过有有一些问题，像是我们之前交流过的，色调的使用和封面元素的选择应该并不符合我们约定的效果。” 姜凤林把手机递给自己对面的坐着的人，却被那不知在笑什么的人摆摆手拒绝了。 手机的屏幕还亮着，姜凤林的眼睛却不觉的低了几分，见那人还是不在意的模样，姜凤林忍着心里的鄙夷，重新把手机朝陈老板的方向推了几分。 “陈老板，我想你需要给我个解释。”波澜不惊的话，却听得陈老板终于收了几分脸上的戏谑。 “解释，你要想要解释，直接去问你们主编多好，她应该能给你更好的解释。”陈老板手指在玻璃桌面上轻扣两声，声声脆响，如同敲在姜凤林的心上。 尚主编，尚琦？姜凤林走在街上，刚才陈老板说的话，一直在他脑子里想着，这件事尚琦知道，可有什么，是她知道而他却不知道的？ 走进梦墨之前，姜凤林想过无数的可能，他把方案已经交给尚琦了，虽然没有回复，可尚琦和林振威都表示过这本书将由他全权负责，所以，这一个“全权负责”，应该也包括这本书的封面和排版设计。 他将对这本书的内容负责，同时，姜凤林也希望他能从这本书里得到更多，他很明白自己的贪心，所有的幻想，所有的期待，都是这第一次不为人所知的。 “尚……主编，”姜凤林敲了敲尚琦办公室的门，等待屋里回应的时候，姜凤林心里的不安，只有闭目才能压制片刻。 “进，”这一声回答的并不慢，可心里百思千回的姜凤林还是觉得，这一声，让他等的太过漫长。 一步一步的走进这熟悉办公室，再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这是他每天都要来一趟的地方，这里面坐着的是他的好友，是他的老师，更是他的引路人，可这一切，都在尚琦不曾骗过他以前。 或许不是骗，姜凤林自嘲的笑笑，他有什么好让人骗的。 “有事吗？”尚琦坐在自己位子上，对姜凤林的到来并无半点意外，有的，甚至几分姜凤林看不懂的愉悦。 “嗯，关于，关于……”看着尚琦等待的样子，姜凤林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和她去描述，她知道一切，姜凤林知道尚琦一定是知道的，可那些事，到底是关于他手里的书，还是只是关于他而已。 “我见过陈老板了，”姜凤林坐好，轻叹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看着尚琦，认真的把心里所有的疑惑都讲了出来，“他说，有些事你告诉我会比较好。” 尚琦看着姜凤林，她知道他有一天会知道，也知道姜凤林总会问到她这里，更知道，有些事从决定了的那刻，便注定会要到来。 “你想知道什么，”尚琦两手一摆，她知道远比姜凤林以为还要多，可是她能告诉他的，倒是没有多少了。 对尚琦这个回答，姜凤林微蹙了下眉，被戏弄的感觉并不好，而他想知道的，更明白也许尚琦并不会轻易告诉他。 “你的事都做完了？”尚琦见姜凤林望着她不言语，又重新开了口。 “您直说吧，”姜凤林没有回答尚琦的这番寒暄，他此刻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与其被一时一刻吊着，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告诉他。 “之前我们说的，和纹舟合作的中文版的《飘》，经过商议，决定终止计划。“尚琦开口。 经过商议，合作终止。 姜凤林眨了眨眼，这短短的几个字，对他来说，压得太沉。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研究，多少伏案前的辛苦，多少为它而起的期待，因为这一句，合作终止，便一切都成了昨日的泡影。 “真的？”姜凤林嗓子忽然有些沙哑，眸中暗淡的光芒，又与面上的波澜不惊成了鲜明对比。 “对，结束了，”尚琦从抽屉里抽出一份合同摆在姜凤林放面前，“这是之前我们定好的合同，本来应该是三日后的，可齐涵那边有事需要你回去帮忙，这份协议，便到今天了。” 到今天，姜凤林随意搭在桌子上的手没动，眼睛稍稍一斜，粗略的扫过了文件上的几行字迹。 这份他认识，却不是他们最初商议的那份，原本更改也无可厚非，可当这一切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进行，姜凤林心里总觉得有几分梗塞。 “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尚琦站起身子轻笑着伸出手，那姿势显然并没给姜凤林问更多的机会，昏昏然的，姜凤林起身握住了尚琦的手。 结束了？姜凤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时，仍然有几分回不过神，离开原本近在眼前，聊天时提起，汤晓晓甚至想过那天要和他一起在外面庆祝一番，只是变化就在眼前，快的让人反应不及。 他做的一切，意义是什么呢？耗费了的多少的心力，历经了多少的时间，却被几句话的时间否定了一切。 失败姜凤林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他在这本书上寄予了多少的希望，现在就有多少的失望让他不能喘息，这个世界一下就变了样子，他早该想到，却没来得及准备。 “走了？不是……还有几天？“正巧路过的方芸见姜凤林在收拾东西，奇怪的问着。 “有事，”姜凤林勉强笑一声，“芸姐你先别和别人说。” 对姜凤林的嘱托，方芸也是无奈，”你这话说的，还和晓晓那天说的一样。“ 见姜凤林奇怪的看着自己，方芸把怀里的东西暂且放下，一边帮姜凤林递着东西，一边给姜凤林解释。 “之前晓晓辞职那天，也没和任何说，要不是我来的早些，也怕是遇不到她。” 听完方芸的话，姜凤林沉默一会，“芸姐，这段时间，也辛苦你照顾了。” 又是一样的，方芸摆了摆手，这都不算什么，尤其当她知道姜凤林和汤晓晓在一起时，方芸并不像很多人那样的羡慕，她知道自己的幸福在哪，也便比旁人看得开更多。 “可惜小叶又不在，你说这也是很奇妙了，晓晓也是，小叶对她便不一样，可最后也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小叶……”姜凤林正忙个不停的手随着方芸的话音落下也停顿了片刻，从他刚在梦墨站住脚，叶絮繁就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一样跟着他，“他是个好孩子。” 离开不像新来的时候，所有的不熟悉，到如今已经变成了习惯，姜凤林抱着自己的一盒“家当”，在方芸的目送中，离开了这个呆了许久的地方。 “会再见的，”方芸对他说的这声再见，听的姜凤林忍不住笑了笑，挥手离开的那刻，从此他便与这梦墨文化，再无瓜葛。 什么都没有，重新开始，没有意义，什么是意义，姜凤林在自己的车上带了许久，离职的如此猝不及防，实践一下空了下来，姜凤林却不敢回去看到汤晓晓那正在忙碌的身影。 她在忙着准备晚餐，也许今晚真的会有不一样的蛋炒饭给他吃，也许他还会面对一堆的杂七杂八，而那个人，正束手无策的在一堆堆的食材里迷茫的看着他。 他在做什么？姜凤林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在车库呆了多久，看着周围忽明忽暗的光线，越来越闷的空气，让姜凤林心里也怎么疏解不开。 就此罢手？任由他们就这么抛弃掉他精心准备的一切？他为什么要就这样接受呢？他不够好吗？他连知晓答案的权利也没有吗？ 他值得，姜凤林肯定的对自己说着，那一遍一遍校审出来的文字，是他对编辑一职的倾心相付，他相信他的付出并没有被抛弃的理由，他也做不到就这样默默地忍受这一切。 他值得。 从车库里出来的时候，还要比往常回来的时候要早上许多，犹豫片刻，姜凤林还是打开了离那人一门之隔的阻碍。 “啊啊啊！你怎么回来了？”刚要出声问问人去了哪里，从厨房里探出来的一个头，已经哇哇的叫了起来。 “还在忙？”姜凤林换好衣服，慢慢的走进厨房，以前他一个人的时候，有什么想不通的就喜欢在厨房和阳台两个地方，一个地方可以把思绪煮成粥，一个地方，可以把烦心撒进风里。 汤晓晓正在厨房忙得一团糟，刚才的开门声让她把手机关掉了，而姜凤林在，汤晓晓也不想在他面前如此露怯。 “要不你先出去吧，”汤晓晓一边翻着锅一边和姜凤林说着，满足的在姜凤林身上靠了一会，却还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四体不勤的模样。 “我很快的，“为了说服姜凤林，汤晓晓十分认真地看着姜凤林的眼睛保证道。 “是吗？”姜凤林笑着看着原本洁净的厨房变成如今如火朝天的景象，吻了吻汤晓晓的头发，还是在汤晓晓的催促里离开了厨房。 这里不需要他，姜凤林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饮料，往日极少喝的冰饮，似乎为了浇灭心里的火气，一口又一口的灌着。 “你们都知道，是不是？”碎在风里的话，也不知是讲给谁听，更不知它将被风带去哪里。 第一百五十章 在风的感觉，是一种剥离自我的感觉，把该抛弃的东西统统丢进那不知来处和归处的风里，在风里疯狂，在风里沉静，在风里，重新认识一个新的自己。 重新……给自己的一个新的选择。 姜凤林随意的把玩着手里不知何时空掉的瓶子，低垂的头，再抬起时，原已经连天都黑了下来。 “来电话了，接电话了，接电话……“ 这铃声是汤晓晓设的，响起的时候，姜凤林以为是屋里的汤晓晓在喊他，等回头一看，未拉紧的窗帘后面，是正不知端着什么走过的汤晓晓。 “接电话啊！”手机还在响着，姜凤林终于把视线移到那闪着屏的手机上面，独属于林振威的头像还在闪着，姜凤林手指在挂断上面犹豫片刻，还是转到了接听上面。 这不过片刻的犹豫，另一边好像已经被什么绊住了手脚，稀稀落落的声音里，林振威的声音，忽隐忽现。 把手机搁在阳台的边墙，姜凤林也不着急，打开扩音，继续想着自己的事。 “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直接打给齐涵就好了，就说我说的，嗯，我现在有点事，咱们以后再聊，哎，对对，以后聊，以后聊。”林振威不知正在和谁讲着，姜凤林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忍不住皱了皱眉。 “老二，老二你还在没啊？”等林振威抓起电话的时候，看着已经接通的电话，一改刚才斯斯文文的态度立刻大声的喊了起来。 “听得到，”姜凤林被那声音勾的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那熟悉的声音，好像一下让他放松不少。 “在啊你小子，”林振威把自己声音矮了几度，半是嫌弃半是笑的抱怨一声。 “你找我，我当然在啊，”姜凤林学着林振威的调子调笑一声，不小心磕到墙角的酒瓶，砰地一声，像是将这美好的水月镜花，统统碎在了这一刻。 “臭小子，”林振威笑骂一句，“在干吗呢？” “这么闲啊，竟然关心我在干吗？”姜凤林抿着嘴一笑，眼睛却直直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处灯火，他不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就像他不能说服自己去相信，林振威和今天的事，毫无半点关系。 “那必须的，我是谁，我是你大哥啊。”林振威似乎也察觉了姜凤林语气里的不对劲，话语从刚才的随意，也多了几分的小心。 “是啊，你是我大哥啊。”姜凤林应着林振威的话说着，一句半是慨叹的话，听的林振威不知道他是在清醒还是遗憾他存在的这件事。 “没事吧？”林振威站住脚下的赶路的步子，注意力一下便全部集中在了电话里另一个人的身上。 “能有什么事？”漫不经心的一声“嘁”，听的林振威不由低了低眸子。 “别跟个女人一样跟我绕，“林振威吐出一口浊气，挥手让司机开车，一边朝电话里骂了一声，“你是不是怪我。” 他为什么打电话，从尚琦和他讲这一切时，林振威就曾生出过担心，他不怕失败，他也不相信姜凤林会比他更加脆弱，他们在一起待过的四年，足够一起见过了太多的起起落落。 可被伤，还是会疼的。 果然当初不应该答应尚琦瞒着姜凤林，他可能不会因为一次失败怪他，却会怪罪他的欺骗吧。 “你身体好了？”姜凤林被林振威的形容引得一下，再一回想，果然是像个女人一样的矫情起来，可心里那点点的介意，好像粘在了心里，怎么也摘除不掉。 “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林振威把话题截住，他知道姜凤林此刻心情一定不好，可他打电话来，就是想让姜凤林能骂他一声，虽然在心里，林振威一直觉得他作为一个大哥，其实还蛮受到尊重的。 “老二我告诉你，你那些心思我知道的可不比你自己知道的少，虽然这次我没把这事提前告诉你，但这些，尚……” 尚琦说对你是有好处的，那日尚琦的话，让林振威觉得值得一试，而当一切开始，林振威也已经预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我知道，”林振威话没来的及说完，姜凤林便已经阻下了他的话头，他想说的，姜凤林不是不清楚，可他也需要时间，来消化那猝不及防的消息。 “你知道，”林振威听着姜凤林的话有些意外，却又对知道这对姜凤林来说并不是件过不去的大事，可当姜凤林真的站在这一小山面前时，林振威还是忍不住担心着。 “我知道。”姜凤林重复一声，为什么如此，姜凤林从各种角度想过了无数的理由，林振威的，尚琦的，出版商的，还有他自己的，这里面最让人无可奈何的，便是这都是为他好。 “你要想，我可以让齐涵联系那家出版商，我们自己印一批出来，正好作为纹舟……”林振威躺在车里把一直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讲出来，可姜凤林却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不用，”姜凤林被林振威这个举动逗得笑了一声，他不是没想过如此，而且姜凤林知道，只要他开口，林振威并不会因为一本书拒绝他，可是，这个想法，越想姜凤林越觉得可笑。 他缺这一次的成功吗？他惧怕这一次的失败吗？这一次的挫折，会折掉他所有的未来吗？ 不，它或许真的有着他太多的期待，可它终究只是一本书，是一次过去，仅此而已。 “我挺好的，”姜凤林一转身，把视线从街上那明晃的灯光转移到屋里已经打开灯火的客厅，他在外面多久了，风好像吹得他有些冷，他不该出来这么久的。 “真的？”这一句，林振威自己也不知道是问姜凤林要不要印出那些书，还是问姜凤林，他真的没有事要他担心。 “嗯，”姜凤林轻轻的嗯过一声，从前他便觉得林振威其实很有当女人的潜质，除了他了解女人以外，更多的事，他好像总像女人那样担心这担心那。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了我，”林振威忍不住打过一声喷嚏，揉了揉鼻子忍不住朝电话另一头骂了一声。 听着林振威在另一头说话，姜凤林没答他这明显找事的话头，眼睛稍一抬的功夫，汤晓晓正好站在窗户边上朝这边挥着手，她的身后是一束暖色灯光，那是他买错的灯泡。 ”别闹了，晓晓喊我吃饭了，“姜凤林朝汤晓晓挥手示意知道了，朝电话里那人催促着。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你，”林振威不满的看着窗外，一边抚着好像又开始闹腾的身子，“真是有了媳妇什么都不愁了。” “那你也赶紧啊，”姜凤林一边丢掉手里握的酒瓶，一边朝屋里走着，进门前，姜凤林朝电话里说了最后一句，“照顾好自己。” 林振威听着姜凤林的话，那短短的一句，好像真的让他隐隐发疼的地方好了许多，佯做不耐烦的回过一声“知道了”，没等话音落完，姜凤林已经挂断了他的电话。 看着安静下来的手机，从来都是他挂别人电话，也只有姜凤林和他们几个敢挂他林少的电话。 “回宾馆吗少爷？”司机见林振威终于挂断了电话，抽空插了一句问。 “宾馆……”林振威细声慢气的念了一遍，没等念完，手机里一条短信便响了起来，“老陆，宾度会所，走吧。” 从阳台到屋里，一瞬间的温暖才让姜凤林知道自己到底身上带了多少的寒凉，看着汤晓晓笑嘻嘻的朝自己走过来，姜凤林在自己身上多拍了两下，像是如此便可以拍去自己身上的寒意。 “怎么在外面呆这么久，”汤晓晓一蹦一蹦的跳到姜凤林身边，稍一歪头，奇怪的看着姜凤林在自己身上细细的拍着什么。 “打个电话，”姜凤林含糊的回答一声，之前也没注意，进了屋才知道已经过去这么久。 “饭都做好了，”汤晓晓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一跳一跳的凑到姜凤林身边倚着，“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越是如此说，姜凤林反而越觉得汤晓晓做的，或许除了一惊，大吃一顿可能会有些困难。 搂着难得乖巧的汤晓晓往餐厅走，姜凤林想抢先套出一点有用的消息，只汤晓晓瞒得太严，想着也没几步，姜凤林直接改成大步往餐厅走着。 “这些？”借着身高，姜凤林远比汤晓晓还要早看到桌子上面的菜色，只是，那一盘盘的菜肴，怎么看还是让人觉得，奇奇怪怪。 拉着姜凤林走到餐桌坐下，汤晓晓轻轻的回了姜凤林一个白眼，什么叫这些啊，“这些怎么了？” “这是，油菜？南瓜？面条？咸菜？”姜凤林指着自己还能认出的来的几道猜测着，可是看着让人吃惊，这食欲确实有点为难。 “对啊，”见姜凤林还能认出来，汤晓晓坐在桌旁也有些兴奋，这可是他第一次做完整的一桌菜。 “都是凉菜？”姜凤林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就是，她忙活这么久的成果？ “额，”汤晓晓正欲给姜凤林介绍的手指忍不住缩了缩，“那也是菜啊。” “晚上就吃这个？”姜凤林还是不愿相信，已经习惯热汤热菜的人，看到如此一桌，忽然感觉刚才只挂在身外的寒意，有些沁到了身体内部，没有来的让姜凤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有喝的吗？”姜凤林哑声问着汤晓晓，“热的。” “有啊，”好不容易有个汤晓晓做过的，汤晓晓忍不住绷起手指着在桌最远的一个小盆，里面掀开一看，果然是一些白色的汤水，隐隐的还氤氲着热气。 “这是，什么汤？”姜凤林往那小盆的方向凑了凑，本以为是菜汤，可是那白白的汤汁，又不像是有菜的模样。 “面汤……啊。”汤晓晓眨眼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姜凤林，这是面汤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了？”汤晓晓像个做错的孩子，站在桌子旁边，眼神无辜的看着皱着眉头的姜凤林。 “能问下，你说的饭呢？”姜凤林对着满桌的菜品吞了吞口水，他倒不是觉得不能吃，这些比起他自己第一次做的要好上许多，可这些还是让他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额，锅里，”汤晓晓侧着身子指了指厨房里盖着的小锅，姜凤林顺着那手指看去忍不住眼前一亮，这可是汤晓晓说要超过他的一顿炒饭，忍不住的期待让姜凤林没能注意到汤晓晓有些为难的神色。 “这是，炒饭？”掀开锅盖，姜凤林呆了三秒，看着锅里有些黑白相间的米粒，姜凤林回过头问汤晓晓，“这是锅底炒饭吗？“ 汤晓晓咬着嘴唇对姜凤林撇了个白眼，她知道她搞砸了，可哪有姜凤林说的那么不堪，这锅饭她都炒过五遍了，可每次不是没熟就是烧过，这一锅，更不知道为什么颜色都变成了黑色。 “爱吃不吃，”汤晓晓没管还围着那锅早该倒掉的炒饭看个不停的姜凤林，拿起筷子，自顾自己的往自己碗里捞着面条。 “不吃我自己吃，”一边往自己碗里拨菜，汤晓晓还是忍不住心里的迎着的怒火。 “你给我留点啊，”姜凤林放开那注定要报废的锅，也回自己位子坐着本来姜凤林是打算自己在开一锅，可看着被汤晓晓折腾一空的冰箱，姜凤林知道，他今晚不吃那桌子上的饭菜，也大概没别的什么好吃的了。 一顿饭都在汤晓晓是不是撇过的怒气中进行，因为一句失言，汤晓晓直到吃完饭都没搭理姜凤林。 “哎，晓晓，”看着汤晓晓自己收拾碗筷离开桌子，姜凤林把手里的碗放下，着急的喊了一声汤晓晓。 汤晓晓听到姜凤林的声音本欲不想搭理，可是姜凤林接下来的话，却让汤晓晓嘴角弯了一下。 “挺好的吃的，真的，”姜凤林说。 这一顿，按照汤晓晓的吃法就是最简单不过的凉面，虽然做的时节并不合适，搭配的菜品也稀奇古怪，可味道，姜凤林觉得还是值得认可一声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别以为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让她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汤晓晓侧身看着忽然夸她的姜凤林。 这一桌再简单不过的饭，浪费多少汤晓晓自然心中有数，可那不代表着，当被期待的那个人指责，她仍然无知无觉。 “说真的，”姜凤林看着汤晓晓还带着不信的眉眼，那眨着眼睛的人儿，端着一副碗筷，似乎马上要过来咬他一口。 那倒也不错，姜凤林浅笑着朝汤晓晓招了招手，看着汤晓晓那不情不愿却还是放下手里东西走了过来，姜凤林笑的更欢了些。 “不开心？”姜凤林撩拨着汤晓晓随意挽在发间的头发，在汤晓晓忙前忙后的时候，几缕碎发已经调皮的落了下来。 被人楼在怀里，汤晓晓虽然习惯了姜凤林的靠近，可被人这样抱在怀里还是让她羞红了脸，支吾的反驳着，“当然不。” “我那是夸你啊，”姜凤林见汤晓晓真的不开心，有些无措的辩解道，“夸你你也不乐意。” 夸她，汤晓晓坐在姜凤林的怀里，稍一抬头看了眼竟然比她还不乐意的姜凤林，这就算是夸她？之前看着那锅炒饭笑的时候，可比这一句话时间长的多了。 “跟我说说，我那一冰箱的菜呢，”拉住起身不再搭理自己的汤晓晓，姜凤林讨好的笑着讲人又压在自己旁边的位子上坐着。 “跟我说说呗，”看汤晓晓不答，姜凤林追问一遍，那昨晚买的一堆的菜，还想着怎么也够了三五天的，可现在，想起刚才已经接近空荡荡的冰箱，姜凤林一阵失笑。 “吃，吃了啊，”说起那一冰箱的菜，汤晓晓脸上红晕重了一份，她这不是都拿去做实验了吗，而且，最后能让姜凤林按时吃上饭，这就已经很出乎汤晓晓的预料了。 “你不是也很吃了，”汤晓晓低声的念叨一声，“还说好吃来着。” 怨归怨，汤晓晓心里自然还是为姜凤林的那一声夸赞感到开心的，更何况，这一顿汤晓晓自己吃的也深觉不错，虽然季节不太合适，但味道已经足够把分拉上去了。 “嗯，”姜凤林似乎被汤晓晓说服了，眼睛在桌子上那和不久前差不多温度的一桌凉菜上摇摆了两下，“但这些不够吧。” 这才一二三……五个菜，这还是把咸菜也加了进去，按照汤晓晓的算法，姜凤林也是第一次把一盘切好的咸菜也算成了一盘菜。 “其他的呢？”知道计较也没意思，可是看着汤晓晓终于缓和一些的脸色，姜凤林心里也不由得跟着放松下来许多。 其他……为什么一定要计较这个，汤晓晓无奈的看着姜凤林，这似是求饶的眼神，引得就到了伸手在汤晓晓的头上揉了几下。 “我去洗碗，”姜凤林摁着汤晓晓的头站起身子。 这话说的颇和汤晓晓的心思，在厨房战斗一天，汤晓晓此刻十分不想继续和厨房相处下去，很多人说厨房是个神胜的地方，可今天对汤晓晓来说，那里简直是层地狱。 说话和吹牛之前，还是因该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的，可若是如此，好像吹牛也就没有了意义，但谁让姜凤林偏要和她较这个真。 汤晓晓趴在桌子上看着不远处在厨房里洗着碗筷的姜凤林，几年以前，汤晓晓一直觉得这样的人是不应该会这些的，可此刻他的动作如此熟练，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手。 他是得了陈老真传吗？汤晓晓歪着脑袋想着，这件事姜凤林就没和她提起过。 “帮我沏杯热茶可以吗？”汤晓晓正想着是她记错了还是姜凤林真的藏得比较深，这忽然响起的话，让汤晓晓傻乎乎的应了一声。 姜凤林被那有气无力的话也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时，见人已经跳起来走进客厅，也只能失笑着摇了摇头。 刚才吹了半天冷风，进屋本想有热饭给他暖一暖，结果最后还是一桌的冷面。 也不知道这是多少失败品里仅存的硕果，姜凤林一边想着一边可惜自己那一冰箱的鲜蔬。 “热茶，”汤晓晓一边不住念叨一边打开存着茶叶的抽屉，看着里面五颜六色，五花八门的茶叶罐，汤晓晓无奈的长叹口气，扬声朝厨房里的人喊了一声，“哪包！” “红色拆开那包，”姜凤林怕汤晓晓不认识，直接把更细致更特别的地方讲了出来。 按着这个标准，汤晓晓很快就找到了躺在抽屉一堆茶叶里面的红色小包，看着里面所剩不多，汤晓晓干脆的把所有都倒进了杯子里面。 “弄好了？”听有脚步声靠近，汤晓晓从电视上扭转过头，看着正擦着手靠近这边的姜凤林，随意的招呼一声。 “弄好了，”姜凤林看着沙发上把自己团成一团的汤晓晓，见她缩在一起，，又转身回卧室抱了一床毯子出来。 刚想不明白姜凤林又去做什么，知道看着那一床被姜凤林抱在怀里的毯子，汤晓晓脸色越加粉嫩，亮晶晶的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姜凤林。 真好，还知道给自己抱床毯子，只是，姜凤林怎么坐到另一边去了。 看着自己躺进毯子里的姜凤林，汤晓晓睁大了眼睛仍有些不敢置信，看着姜凤林舒舒服服放样子，汤晓晓忽然觉得自己身旁冷得厉害。 没见到这毯子以前，汤晓晓是没这感觉的，可是姜凤林将她这感觉引了出来，却又自己藏进被子里丝毫不像要理会她的意思。 这有什么，汤晓晓屏息安抚自己躁动的心，她也去她房间抱一床就是，只是想想自己屋里仅有的一张大被，搁在这小小的沙发上，也许不止拖地这么简单。 会很丢人吧，汤晓晓眯着眼睛幻想着那一刻的样子，这时候也并不是很冷，只是有姜凤林在她身边舒服的躺着，看着实在让人不舒服。 简直人渣，汤晓晓恶狠狠的看着竟然还有心情看电视的姜凤林，他难道都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吗？ “看我做什么？”姜凤林少一转头，正好看到汤晓晓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泛着光的眼睛让他有积分害怕，却勾的姜凤林心里，更觉有趣。 “看就看了，你咬我啊！”汤晓晓开口堵了回去，也不管这话会被姜凤林如何理解，她此刻的眼睛里，只有姜凤林身上的那一床毯子，仅此而已。 “我可不咬，”姜凤林把眼睛转回电视上，也不管汤晓晓之前播的是什么，身子一动，手也没忘跟上把身上的毯子紧了紧。“你说你费不费，”汤晓晓羡慕的看了眼姜凤林，似乎为了阻止自己再从那毯子上移不开眼睛，汤晓晓连忙的怼了姜凤林一句，“一个大男人裹什么毯子。” “你这就是羡慕，“姜凤林头也没回，似乎看到了汤晓晓那眼里羡慕的光，嘴角弯弯的一笑，不再管汤晓晓。 不大一会，汤晓晓便觉得这天确实冷了，尤其身边还有一个躺的舒舒服服的人，这样的落差简直连电视里在演什么都让人没心情继续看下去。 “那个，还有没有了？”汤晓晓佯做无意的问着自己旁边的人，见姜凤林没动静，汤晓晓羞恼的伸脚狠狠的朝姜凤林踹了过去。 “哎！”汤晓晓动作太快，姜凤林也没想到从害羞套话到暴力夺取可以这样的快的完成转变，但是从那一脚里反应过来以后，姜凤林眉眼里的笑意更深，身上的毯子，也捂得更紧了一些。 “我……我……”汤晓晓被姜凤林喊一嗓子后便闷不做声的态度看的极度疑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和这个死犟的渣男讨论一个毯子的问题。 果然不能和这样的人说话，汤晓晓气愤的扫了眼姜凤林，越想越不对的汤晓晓，直接伸手死死抓住了毯子的一角，拼命的往自己身边拽着。 弹性并不算好毯子被两方争夺立刻绷紧了料子，汤晓晓担心的看了眼毯子，没注意姜凤林却对着她的方向笑了一下。 “一人一半，”姜凤林不撒手，汤晓晓也受到了难捱的阻力，可是那柔顺的手感更让汤晓晓觉得这毯子让人爱不释手，只是对她的和平商谈，姜凤林并没那么轻易妥协。 “不，”姜凤林看着皱着眉头的汤晓晓，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可汤晓晓的眼睛里却存不下那一抹笑，完全只有姜凤林此刻毫不相让的决绝而已。 “你想怎么样，”汤晓晓见姜凤林不会那么容易给他，也明白姜凤又挖了坑在等着她，可是汤晓晓也不是轻易便服输的人，挑衅的看着姜凤林，想知道他到底又想要什么。 “你看什么，“汤晓晓被姜凤林看的有些发毛，不知觉松了松手里的毯子，只是一察觉泄气，汤晓晓便又重新更紧的握住了毯子的一角。 “你想要啊？”姜凤林诱惑的问着。 “怎么了？”她是想要，可看着姜凤林有些耐人寻味的眼神，汤晓晓心里一下不确定起来。 “给你盖也可以啊，”姜凤林笑着望向汤晓晓，“不过……” “不过什么？”怎么这么多话，汤晓晓不耐烦地反问道。 “不过你得和我一起，”姜凤林说。 和他一起？汤晓晓被这话答得眯了眯眼，什么叫和他一起？ “对，就是和我一起啊。”姜凤林笑的好像个得逞的狐狸，只是那眼神，实在让汤晓晓有些耐不住。 “不要，”汤晓晓想了一会，和这人在一个被子里，这怎么可能，越想汤晓晓越觉得姜凤林不可理喻，借着这一小团的火苗，汤晓晓也更不想和姜凤林再多说什么。 “给我！”抓紧自己握在手里的一角，汤晓晓用蛮力拼命地想从姜凤林的手里得到更多。 被人如此，姜凤林也起了斗志，更何况汤晓晓播的那些爱情喜剧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看着汤晓晓站起来和自己抢夺，姜凤林脸上笑容越盛。 这有什么，汤晓晓见姜凤林也开始用力，丝毫不让的用尽各种法子将那毯子抱进自己怀里，或者裹到自己身上。 姜凤林并没用太多力气，只是看着汤晓晓上窜下跳的无从不用其极的争夺，心里除了好笑，也被汤晓晓那不按套路出牌的行动搞得有些手忙脚乱。 “你别再抢了，再乱来我不客气了！”汤晓晓用足了蛮力，尤其脚上还没忘狠狠踩了姜凤林一脚，忍着痛，姜凤林哑声威胁着。 “呵，”这句句威胁，汤晓晓却没放进眼里，几番争夺，汤晓晓额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她不冷，忽然骤起的斗志，让汤晓晓也觉得，活动活动，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也许她该听的，汤晓晓被姜凤林彻底抱着一起裹进毯子里前，她便知道，原来之前不过是姜凤林逗她玩玩而已。 怎么会差别这么大呢，汤晓晓并不是没练过，只是花拳绣腿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实在有些不够看的。 “你松手，”汤晓晓在姜凤林的怀里挣扎着，“你松开我，我不盖了，你自己盖吧。“ 闹了半天，汤晓晓早就没了那被姜凤林引起来的冷意，刚出过一身汗，又被同样一身汗的姜凤林抱在怀里，如此两人，再裹上一层厚厚的毯子，汤晓晓更觉得身上实在有些不好过。 可是热还只是一点点而已，最让汤晓晓难以接受的，是被那有力的胳膊束缚着，丝毫的动弹不得。 “就这样休息会，”姜凤林拒绝了汤晓晓提议，“别动。” 怎么可能不动，汤晓晓难受的挣扎一下，只是听着姜凤林那低声喑哑的“别动，”汤晓晓一下忽然被人定住了一样。 姜凤林……不对劲…… “别动……晓晓……有你真好……幸好有你……” 声声的话，汤晓晓听的眼睛越加往下低着，姜凤林在她身后，若是细细的去感受，甚至能感觉到那人的心跳，那么慢，那么安稳。 有你真好……幸好有你…… 真的吗？真的会因为她感到安稳和幸福吗？ 汤晓晓悄悄的伸手覆住姜凤林的手，那紧紧扣着她的胳膊，循着温度又紧了几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热……梦里的人正迷糊着，汤晓晓只感觉到一阵被束缚的燥热怎么也散了不去。 等挣扎片刻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听着，一支熟悉的广告词还在不急不慢的念着。 她……怎么这么累？ 汤晓晓眼睛又重新闭起，几个呼吸之间的回想，还没等想明白她又歪在哪里眯了过去，腰上不知什么动了一下，刹那的变化，立刻惊的汤晓晓睁开了眼睛。 这没道理啊，汤晓晓眼珠子转了两下，看着窗外还有些暗淡的天，虽然不知道时间，却暗的汤晓晓稍稍安心了一些。 没睡过，汤晓晓在心里叹一声，那就好。 没敢回头看，心里从知道后面是谁，汤晓晓反而安静下来，一边听着那还在播放着的电视，陌生的角色，在讲着陌生的故事。 竟是一片安静，汤晓晓低垂着眼角，这样被姜凤林抱着并不是第一次，可是好像第一次是她醒着而姜凤林睡得那么熟，连呼吸轻轻打在脖颈的次数，汤晓晓都能一一的数的清清楚楚。 哪里不一样呢？汤晓晓侧着身子一个人在心里想着，身后的那个人，不管怎么想，那种不一样的感觉，就是让汤晓晓怎么也忽略不去。 这沙发终是太小了些，压的胳膊实在发麻，汤晓晓忍不住稍一扭动，不过一个小小的翻身，上半身有姜凤林压着还好，但是从脚开始，已经避无可避的掉在了地上。 “哎！”汤晓晓忍不住惊叫一声，看着自己斜着竖起来的身子，无奈的一闭眼，怎么也不敢回头看此刻姜凤林的表情。 “你在干什么？”姜凤林的声音还带了些刚醒来的沙哑，已经被点名，汤晓晓只好笑着转过头去。 “没干什么，”仓皇的站直身子，汤晓晓看着还歪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姜凤林，这样迷迷糊糊的姜凤林确实有趣，只是这把人吵醒的罪恶感，却让汤晓晓没什么心情去欣赏这甚为悦目的画面。 “几点了？”这话从来都是汤晓晓去姜凤林的，今天看着姜凤林慵懒的用手搭着眼睛问她，别样的风情让汤晓晓完全忽略了姜凤林刚才的问话。 见汤晓晓没反应，姜凤林沉默一会，抬头奇怪的从遮目的手背处眯着眼睛看着汤晓晓的方向，见人竟然是站着不动，想明白她在看什么，姜凤林忍不住轻笑一声。 “晓晓，有水吗？”姜凤林喉咙哑的更加明显，汤晓晓被那粗粗的声线磨得皱了皱眉。 “你没事吧？”看着又躺回沙发的姜凤林，汤晓晓一边倒着之前灌在壶里的水。 “没事，”也许感冒了？姜凤林一边回着汤晓晓一边自己想着，记得睡着前只是觉得有些累，没想到这不长的时间，竟然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不像是没事，汤晓晓三五不时的回头看着姜凤林，那厌厌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姜凤林往日的模样，本以为是初醒的美人图，竟原来是个病美人。 壶里的水早已经凉了，汤晓晓正想要烧上一些，忽然想起姜凤林的杯子被她拿来沏茶了起身从另一边把杯子找回来，打开时，让汤晓晓着实吓了一跳。 听见“砰”的一声撞击，正闭目养神的姜凤林奇怪的转头看着汤晓晓，“什么响？” “没事，没拿稳，”汤晓晓捂着手里的杯子，里面溢出的茶叶有几根已经被这大动作晃了出来。 姜凤林不再说话，汤晓晓却还是用了好一会才接受她毁了一杯茶的事实，以及，差一点点还毁了姜凤林的杯子。 悄悄地把那一杯子的证据处理干净，看着门外已经堆满的三个垃圾袋，里面的东西都挺好的，只是怎么她按照手机里教的一步步做出来就完全变了。 “真是……”把这全部的怨念丢在门外，汤晓晓关上门的同时，又想起刚刚还忘记了要把水壶重新打开，连忙快走两步赶到厨房，直到完成好像才能好好的喘上一口气。 所以姜凤林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就是因为感冒了而已吗？ 汤晓晓靠着料理台，眼睛却跟着身子一起稍稍玩往客厅的方向偷偷看着。 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这话说给姜凤林怕已经是晚了，汤晓晓自己在心里抱怨几声，又在柜子里找着下午发现的姜块和红糖。 姜凤林闭着眼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又要睡过去，互相响起的噼噼砰砰的声音，吵得姜凤林皱了皱眉。 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厨房里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可正因为知道，姜凤林才更明白也许那里需要他去看一下。 “你在做什么？”靠着吧台，姜凤林懒懒的歪着身子，眼睛盯着汤晓晓手里那已经碎了一半的生姜，那小小的姜块，怎么看都与汤晓晓手里那闪着凶光的刀面格格不入。 “额，给你熬点姜茶，”汤晓晓见姜凤林起来了，朝他挥了挥刀，献宝一样的指着案板上的姜末和旁边的水壶给姜凤林解释着。 姜茶？姜凤林眉头忽的一皱，“不用麻烦的。” “不麻烦，”汤晓晓笑了笑，“以前有人教过我的，我做的可好了，你等一会就好了。” 看姜凤林还要开口说什么，汤晓晓挥刀拦住姜凤林的话头，“这次真是真的，我保证你喝一碗明天起来肯定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七七八八？姜凤林低着头默念一声，不知怎么的，姜凤林还是觉得这个词十分的不靠谱，不靠谱的，还有汤晓晓手里艰难成末的姜块。 “可以不喝吗？”难得的姜凤林惨兮兮的看着汤晓晓求饶，今晚的饭，已经让姜凤林很清楚汤晓晓的水平到底如何，且不算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只是想想那姜的辛辣，已经足够姜凤林觉得艰难。 他不喜欢姜，虽然他姓姜，可姜大概是姜凤林最讨厌的一种食材。 “这都很久以前的姜了，都坏了？”见汤晓晓不应他，姜凤林换了个说法继续劝说着汤晓晓放弃她的姜茶计划，只是被汤晓晓恶意的挥刀恐吓以后，姜凤林觉得姜茶和见血比起来，好像也没有多可怕了。 “能不喝吗？”这茶确实比较熟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汤晓晓也没尝过这些汤水的味道，可看着把那半块姜的末统统扔进锅里后，姜凤林更觉得此刻自己面对的，将是一锅神奇。 “不能，”汤晓晓听着姜凤林变了调的嗓子，除了对姜凤林身体的担心，更是有些可惜那往日听起来还不错的嗓音，这要是以后都这样了，真是听着都要替这人感到嗓子疼。 “快点喝完去还好睡一觉，明天肯定会好的。”汤晓晓的催促让姜凤林更加为难，他也很想喝，但是那扑鼻而来的姜辣，实在让他有些下不了口。 “你不是害怕吧？”看姜凤林盯着那一碗红糖姜茶发愣，知道自己其实失败几分的汤晓晓完全摒弃对姜凤林的歉疚，板着脸冷冷的看着扭捏的姜凤林。 对汤晓晓的论断，姜凤林倒也并不十分在意，抬眼看了眼说着风凉话的汤晓晓，淡淡的开口，“来一口？” “你……喝茶都不会？”汤晓晓绝对不会认为这是个好建议，可是看着姜凤林死盯着自己不放的眼神，汤晓晓一点都不意外他说的是她必须要喝上一口。 “多大的人了，“一边念叨着汤晓晓从姜凤林手里接过碗抿了一口，那姜味却是辣人，可是汤晓晓心底里还是对自己的厨艺有几份赞赏的，尤其这一道，怎么也是从大学一路喝过来的，所以与其说怕，汤晓晓觉得她的眉头，完全是被熏皱的。 “唔！”汤晓晓一口刚刚进口，重重的辣味一下便开始肆无忌惮，嘴里的那一口如同炸药一样的姜茶在汤晓晓口中肆虐，慌忙的看了姜凤林几眼，汤晓晓再也忍不住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干呕的眼眶都红了起来，连连涮了好几杯水还是让汤晓晓没缓过那姜茶的刺激，这才一口，一边拼命喘息平复，汤晓晓更觉得有些对不起姜凤林，她是做了一碗什么样的炸弹， 对了，姜凤林还不知道威力这么大呢！ 狠狠吸了吸不住往下流的鼻水，汤晓晓胡乱的一抹就往走下走着，她做的东西，连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威力，只是，刚才还在厨房的人，怎么没了？ 汤晓晓奇怪的站在空荡荡的客厅，这里干净的好像从没人在这呆过，连刚才自己乘姜茶的碗和切姜块的案板也被洗好放在了一边，“不是倒了吧？” 汤晓晓想着这一会发生的可能，这是最可信的猜测，所以汤晓晓一点点找着姜凤林做下这个案件的所有蛛丝马迹，从洗碗池，到垃圾桶，从储物柜到碗筷柜，厨房的一边一角汤晓晓都没放过。 这没什么，汤晓晓一遍遍告诉自己，她自己都受不住，别说姜凤林，可是，既然做了总会有证据的吧，汤晓晓疑惑地看着厨房，这里也太爱干净了些。 “难道，都喝了？”汤晓晓朝姜凤林房间的方向看去，”不可能吧。“ 不可能不可能，汤晓晓摇着头，那姜茶除了红糖的颜色一点都喝不出红糖的味道，姜丝被她放的太多，根本就是一锅纯姜汁，这怎么可能喝得下去。 可是，厨房就在这里，姜汁没了，姜凤林也没了，一切都干净的了无行踪。 “睡了吗？”汤晓晓敲了敲姜凤林的屋门，她不知道姜凤林是什么回自己房间的，可是她刚刚路过沙发的时那床小毯子，已经早没了影子，甚至连电视，也已经关掉了。 “还没，”姜凤林闷声的回答着，那沙哑的嗓音让汤晓晓眉头又皱了皱，之前想问的话，也统统的噎在了喉咙里，最后只剩了一句话。 “哦，那你早点休息吧，多盖一床被子，好好发发汗。”汤晓晓叮嘱着，话说完，抬脚要离开时，又忍不住补了一句，“晚上要还是不舒服就叫我，我送你去医院。” 虽然知道不至于那么严重，可是姜凤林没开门，就让汤晓晓总是记着了最后一眼里姜凤林那病恹恹的模样。 “好，”远远地一声好，汤晓晓似乎还听到姜凤林咳嗦一声，想要多问的嘴巴被脚步拦住，直到回了房间，汤晓晓还是想见姜凤林一面。 见他做什么，肯定倒了，汤晓晓一边想着，一边劝着自己放弃去看看那男人的想法，直说了三五遍，汤晓晓这才躺回了自己的被子里，可是，即使闭着眼睛，汤晓晓还是翻来覆去的想着念着，怎么也睡不着。 刚才睡多了？汤晓晓不敢置信的回想着在沙发上迷糊过去的那一段，不知道几点睡着，更没看几点醒的，反正结果，就是她现在怎么也睡不着。 这边汤晓晓难受，姜凤林也并不好过，那一碗姜茶，本来姜凤林实在喝不下去，尤其汤晓晓一口便被辣的直奔楼上，姜凤林更觉得这手里的简直是一碗炸弹。 但是当把那一碗放到水池边上时，姜凤林还是舍不得了，强忍着对姜味的抵触，一边骗自己相信汤晓晓说的七七八八理论，一边眼睛一闭一睁，一口干掉了那一碗姜茶。 这小小一碗，威力确实大，躺在穿上，即使漱了口，刷了牙，还喝杯茶压一压，但是那味道，从味蕾，直直的烧到了胃里。 简直是疯了，躺在床上，姜凤林难受的根本睡不着觉，眼睛愣愣的看着空荡的屋顶，上面洁净一片，却又好像无所不有。 一早起来，汤晓晓第一次比姜凤林还要早些，看着汤晓晓站在厨房里，姜凤林下意识的捂了捂自己燥了大半夜的胃直到看清是一杯牛奶，姜凤林这才惨白着脸笑了笑。 ”好点没，“看着姜凤林的脸色，汤晓晓就知道大概是没用的，“嗓子没事了吧？” 汤晓晓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不过姜凤林只发了一声，汤晓晓就知道到底是如何了，如今，姜凤林已经不是沙哑，大概已经接近失声了。 “你做什么去了昨晚？” 第一百五十三章 姜凤林的这一早都不能算是太过顺心，尤其从他刚一走进纹舟的大门，来自各方的视线便一直追随着他。 好在这些也都是姜凤林已经习惯了的，里面他不习惯的，是总感觉所有人在盯着他手里的杯子好好的瞧着。 要说这杯子本也没什么特别，里面唯一让姜凤林在意的也只是早上汤晓晓给他装在里面的那些茶叶，那些据说汤晓晓一早起来给他煮好的姜茶。 昨晚的姜茶仍让姜凤林不敢回想，却也不知道汤晓晓是如何想的，难得起的比他还早时，却准备了让姜凤林避之不及的东西。 “没想到你这样积极，”齐涵从办公室正好出来，遇见姜凤林一脸的不情愿，随口的问候一声。 “这有什么，”姜凤林点头和齐示意过后，不急不慢的回道，“再早也没你们早。” 听着姜凤林的话，若是没有林振威提前告知的预备也就罢了，可已经知道事情始末的齐涵，怎么也不能把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视若无物。 如今林振威不在，对这正处在忽然大变的适应期的姜凤林，齐涵无奈的弯了弯嘴角。 “工作愉快，”也不管已经走过去的姜凤林还能否听到，齐涵说过一句，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地方，他桌上的电话，又开始无休止的叫嚣着。 “接电话了！来电话了……”刚坐下没一会，汤晓晓的电话便已经追了过来，姜凤林接起电话，眼睛却还在那一大桶的姜茶上打着转。 “有喝吗，是不是和昨晚不一样。”汤晓晓看着时间估摸着姜凤林从公寓到梦墨文化的时间，算着也该品尝过了，这才兴冲冲的打了电话过来。 她会做的，汤晓晓一直如此觉得，作为难得做的最多的一道菜，汤晓晓一直为昨天的失误感到愧疚，一直乱想了大半夜，早上更是天没亮就爬起来在厨房忙会着。 “我不需要，我都好了，”看着又是姜汤，虽然这次汤晓晓还加了些许的茶叶在里面盈盈的飘着，但是这些仍然阻挡不了姜凤林对姜味的厌恶。 “好了就当暖身子，外面风这么大，别重感了。”一边叮嘱，汤晓晓忍不住上手把姜凤林说风衣系的更紧了一些，这样的天还要敞怀，也难怪感冒非要找他。 “不会，”姜凤林任由汤晓晓折腾，不多的视线也都放在了桌子上那有小臂大的水瓶上。 “总之，一定要把它喝完知道吗？”见姜凤林果然比昨晚好了许多，饮料有效更让汤晓晓坚定了姜凤林必要喝完的想法，这茶虽辣口，但有用的，就是好茶。 含糊的应着，出门时姜凤林已经是一手领着公文包，另一只手一手提着那不小的水壶。 “天……”正要开车，可是姜凤林还是忍不住把视线在这副驾驶立着的瓶子上移开，这一瓶，在他看来喝两天都是少的。 纹舟有姜凤林自己的办公室，打起电话来，姜凤林也比在梦墨更放的开了些。 “还没，”姜凤林也没哄骗汤晓晓，只是去从昨晚到现在，姜凤林这才想起来，他竟然忘记告诉汤晓晓他在梦墨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而纹舟要比梦墨还要远一些。 “尝尝，我保证比昨晚的好喝。”汤晓晓见姜凤林竟然还没喝过，下意识催促一声，从昨晚做毁了以后，汤晓晓一直想要证明自己，这便她反击的开始。 但是姜凤林竟然不相信她。 “你昨晚也保证过，”姜凤林想起昨晚那才一口就让他难受半夜的姜汁，今早这一大罐子，实在让他不敢再轻易触碰。 “昨晚，昨晚……”汤晓晓环顾了下左右，心虚的回着姜凤林的话，“那就是放多了，意外，这次肯定不会了。” 不会了吗，姜凤林挂断电话轻叹口气，这为了补偿说要做饭等他回去的话，忽然在姜凤林看来，一时竟然分不清是奖是法。 初回纹舟，之前不过看的都是一些基础数据，这次回来虽然赶上林振威不在，可齐涵还是认真的让每个人都做了自我介绍，里面有些姜凤林之前见过，也有一些，是新鲜的面容。 “林哥这是彻底回归了吗？”从前和姜凤林讲过话的男人看到齐涵召集他们，有些兴奋的问道。 齐涵看着那男人眼底的小激动，也像是被感染一样难得轻弯了一下唇角，坚定的一声“嗯”听得男人激动的挥了下手臂。 “这是纹舟的总编辑姜凤林，之前因为工作一直在外，从今天开始就将和大家一起工作了。” 齐涵的开场白平淡无奇，听着听着，姜凤林忽然想起他刚到梦墨时尚琦对他的介绍，尚琦的介绍，远比齐涵的还要短上一些。 不过虽然齐涵话少，下面的任务，却还是十分的面子，自话音一落下，众人便整齐的鼓起了掌。 热烈的掌声听得姜凤林会心一笑，这才是他的主战场这些，在往后的日子里，都将是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欢迎会结束的很快，齐涵话不多，姜凤林也不是喜欢多言的人，简单的介绍一番，便算了正式回归的仪式，只是这仪式简单，齐涵用起姜凤林，却是十分的舍得。 “这是纹舟近三个月的预期计划，你先看看，一会我让人给你送些东西过去。” 齐涵对姜凤林的回归很是看好，至于程度能有多明显，就是纹舟的工作人员再见多了齐涵的面无表情以后，忽然发现原来齐涵也可以把高兴这个表情维持如此之久。 “这是三个月的？”姜凤林翻着手里的文档，这足足九页的活动目录，看的姜凤林完全不能体会齐涵此刻的开心。 “你会习惯的，”看着姜凤林面露惊异，齐涵也不多言，稍一叮嘱便继续接手了其他工作。 看着齐涵如同有分身一样的忙碌着，姜凤林忽然有些羡慕林振威，手下有一个能干的人帮持，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幸运。 “先走了，”见齐涵一个电话接的太久，姜凤林也不再浪费时间，扬了扬手里的文案，简单道过一声也就推门出去了。 两个人办公室隔的并不远，对手里这刚拿到的一份活动预期姜凤林也要好好了解一下。 看着紧密安排下的日期，姜凤林被密密麻麻拍排列的字看的十分头疼，在这了了数字的后面，将是多少人的努力再被一一实现。 “你倒是不怕下面反了你，”姜凤林看过以后，记了大致的活动安排，只是紧密的安排，姜凤林倒是对此刻外面的人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把他们留下了这么一个高强度工作环境里面？ 不是因为威霆，威霆集团并没有把纹舟文化纳入其中，这完全是林振威自己搞出来的，但是，若是当真如此，这些人竟然还能如早上一般的神采奕奕。 姜凤林并不是只会空想的人，投过透明的玻璃墙，姜凤林细细的研究这在这层办公楼里，一个又一个从他墙面前走过的每一个人。 他们都抱着一堆一堆的文案，看着每一个都战斗力十足，可这样的热情，却在姜凤林看来，是十分危险的状态。 “姜总编，您要茶还是咖啡？”一个看着不大的女孩敲门进来，姜凤林知道她就坐在离这办公室最近的一个位置，齐涵早上还特意介绍过，这是他的助手，翁迪。 “翁迪，”姜凤林回想一下然后试探的开口，能只一面的记住，翁迪也很开心的连声应了一声，“是。” “不用麻烦了，”姜凤林知道纹舟现在特供的茶叶和咖啡都是什么牌子出自哪里，那些不是姜凤林喜欢的，只是当翁迪要离开时，姜凤林才想起，他好像忘记带一个杯子过来了。 “哎，翁迪！”姜凤林扬声拦住正往外走着的翁迪，被忽然叫住，翁迪也是去抬头一愣。 “主编？”翁迪问。 “能帮我找个杯子吗，能乘热水的那种。”姜凤林看着自己桌子底下的那一罐保温壶，虽然上面配到了一个小碗一样的杯子，可是姜凤林一点都不想把它摆上桌面。 “哦，好。”翁迪应过一声，见姜凤林朝她说了声谢谢，客气一番更是连忙的去为这个新主编找杯子。 姜凤林要的杯子也不是多特别，只是纹舟现有公用的玩，多是一次性的，翁迪想着姜凤林大概是不会选择这些的，所以又在各地找了许久，这才在一个礼品盒里，找到了一个印着纪念词的瓷杯，摸不准姜凤林到底愿不愿用，翁迪重新回了办公室。 本也不打算永久，姜凤林看着翁迪拿回的杯子，白色的杯身倒是烧的漂亮，只是中间一串纪念词，怎么看都觉得太过突兀了些。 “没事，就这个吧，”姜凤林把杯子拿在手里试了试，若是不看那些字迹，其实也蛮适用，只是可惜，那些字，已经无从更改。 “谢谢，”一会功夫已经两声谢谢，翁迪受宠若惊躬身还礼，等她推门离开，姜凤林这才自己涮洗杯子然后取出了那一大瓶的姜茶。 事情想做便总是有很多在等着，可日近中午，姜凤林也起了休息的心思。 纹舟和梦墨的制度不太相同，相较于平稳的梦墨，纹舟现在，大概少有能如齐涵一样按时下班的人。 这样的局面，姜凤林知道不是一日两日便可以完全更改的，更何况林振威现在去有事外出，齐涵也定不会让他来改革此刻的工作状态。 纹舟正式上跪前，也许这样也不错，姜凤林看着瓶子里倒出来的焦糖色液体，里面偶然漂浮而出的绿茶叶，更让姜凤林不知道自己到底带出来了个什么东西。 “凤林，”齐涵形式样的敲了敲门，不等姜凤林喊声请进，齐涵已经抱着一堆的文案进了办公室。 “这里面是初步筛选出来的稿子，接下来三个月的安排你也看到了，我们需要的还很多，这是第一批，后面的你找翁迪找给你，地方我已告诉她了。” 齐涵说的轻松，姜凤林看着自己桌面上又伫立起的书堆，面色不佳的问齐涵，“没电子版吗？” 打印这么多，不需要材料费吗？也不是姜凤林想要为林振威省钱，只是一个文档应该会比这一大摞的纸板文稿看着轻松很多，即使内容是一样的。 “你想要自然是有的，不过，”齐涵看着姜凤林还端着奇怪杯子的手，“喝什么呢这么大味。” 那杯子里的东西有什么齐涵闻着那浓郁的姜味倒是不意外，奇怪的，是那到底是什么，以及姜凤林为什么要喝那些。 “药？”姜凤林郁闷的答过一声，这日子过得越发苦难起来，且不说受凉激起了汤晓晓对姜汁的热情，就是此刻姜凤林案板上的一堆文案，姜凤林保守估计，怎么也是要看个三五天的。 而这还只是开始。 “病了？”齐涵心里涌气一阵担心，他为姜凤林来分担自己工作还没开心多久，要是被人借病跑了，齐涵已经想到了自己延误因工作出行以后自家夫人对他的冷言冷语。 “没，”姜凤林叹口气回了一声，他就是有点感冒，一个个好像他马上就不久于世一样。 听到姜凤林的回答，齐涵放下心来，有个劳动力在，他就不急着每天催着林振威早点回来了。 “你来点？”姜凤林看着齐涵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发愣，也不知道人又是想起了什么，半是玩笑的朝齐涵讲过一声。 “谁做的？”齐涵见姜凤林一脸为难就知道定然不是太自己做出了这难以下咽的“药水”，可是姜凤林这话摆明要拉他一起受苦受难。 齐涵看着姜凤林的眼神，想想这学弟马上要带着病体进入一阵高强度的工作之中，齐涵有些愧疚的应了姜凤林的话，“还有杯子吗？” “翁迪，”姜凤林朝外面喊过一声，他这没有，可是翁迪是知道，很快翁迪便拿了几个一次性杯子过来，姜凤林也不客气，直接将杯子满了起来。 “试试，这可是晓晓亲手做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这可是晓晓亲手做的，齐涵接过姜凤林递给自己的一小杯姜茶，一边晃着一遍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想着这句话里各占了半壁江山的无奈和骄傲。 “看起来不错，”齐涵忙碌一上午，正好借着来姜凤林这里休息片刻，闻着自己杯子里洋溢着的辛辣姜香和隐隐的茶清味，齐涵低声赞了一句。 被人夸奖，姜凤林轻笑一声喝尽了自己杯子里的姜茶，这瓶子保温效果不错，至少到现在仍是温的。 “有什么问题没？”既然已经接了茶并且坐了下来，齐涵也无意重新找个安静的地方歇息，一边慢饮着杯中之物，一边随口的问着也躺倒子在自己位子上的姜凤林。 有什么问题吗？姜凤林半仰着头看着不远处的窗外，纹舟在九楼，已经算是较高的楼层，只是喜欢高处风景的姜凤林，还是更加喜欢梦墨的高度。 “你问哪方面？”姜凤林稍一低眸，看着不远处坐在小沙发里的齐涵，这说话总喜欢简而又简的人，也不知是在问他的生活还是这眼下刚刚接手的工作。 “都有，”齐涵随意的扫过一眼办公室外，这样透明的办公室初时他也是极不习惯的，好在倒是胜在隔音不错，“听说振威从公寓搬出去了。” 姜凤林给自己重满上一杯，这一壶姜茶自己喝时不觉，如今与人分享，竟也让姜凤林尝到了些许不一样的味道。 “听说，”姜凤林瞧着齐涵笑笑，从他嘴里讲出听说一词也不容易，只是，齐涵到底不是一个适合八卦的人，所以姜凤林几乎没想便确定了这听说的话，到底是谁讲给他听的。 “她想搬出去，”姜凤林知道林振威还蛮喜欢这小公寓，只是，汤晓晓似不喜欢有外人在的地方，事实证明，林振威离开后，汤晓晓确实心放松很多，虽然达成的方式，与姜凤林想的不太一样。 这声她，齐涵在心里细想着到底是那汤晓晓还是姜凤林，处于某种私心，齐涵是希望林振威能继续住在那间小公寓里，和姜凤林还有其他的朋友一起。 但这终是不现实的，不管对于姜凤林还是林振威，没有了朋友的公寓，齐涵想着，林振威应该也就不会再觉得那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现在，连姜凤林也走向了别人，“我以为你们会住一起。” 认识姜凤林的，但凡真的被当成朋友，没有人连汤晓晓是谁都不知道的，这段隔了太久的感，从没人因为时间而去否定它，这不只是因为姜凤林的坚持，更多的，只是一个人品的认同。 “还早，”姜凤林看着齐涵，难得他今天有心和他聊天，只是这样的事，姜凤林并不想太多的bi)迫汤晓晓，虽然可能那个人连这点意识都没有。 所以她不知道，他都会讲给她听，她想不到的，那还有他能帮忙记着。 “还早，”姜凤林不无遗憾的重复一声，时间总是这样，从来都不会走的尽如人意。 对姜凤林口中这声还早，齐涵浅浅的勾了勾嘴角，这样的子，总是要熬过去的，好在他们已经走过了那段子。 姜凤林正想着时间这么过起来确实慢的让人心烦意乱，既然早早便决定的，那又何必还等着，早解决这一切，那是不是就能真的拥着那个人一起入眠。 想的太入神，姜凤林被放到自己面前的杯子撞醒的时候，齐涵早已经离开了那，小小的沙发。 “干吗？”姜凤林看着站在桌前不动了的齐涵，皱着眉想不通他又是要做什么。 “再来一杯吧，做的不错。”齐涵单手把那杯子往姜凤林的面前推了推，不多的话却听得姜凤林狠狠的瞪了一眼满脸无辜的齐涵。 “上瘾了？”姜凤林从地上抬起那明显轻了不少的瓶子，这看着满满一罐，却也是不经喝的。 “有点，”齐涵也不遮掩，这别样味道的姜茶确实与他以前喝过的都不一样。 “最后一杯，”姜凤林不甘心的给齐涵满上一杯，“喜欢喝让你家那位给你煮去。” 她？想起姜凤林口中家里的那位，齐涵摇头轻笑，那家伙做饭还可以，像这些却是做不出这样味道的，而且齐涵相信，就是汤晓晓，若是做给别人喝，一定也不是这般味道的。 “改天一起吃饭吧，”齐涵在姜凤林不舍得目光里端起那小小的一次杯子，琥珀色液体在杯子里晃动着，无意之间，竟像是锁了一束光在里面。 “和你吗？”姜凤林被齐涵这主动的邀约激起了兴趣，要知道可还没听说齐涵和谁在外面约过，不过知道齐涵家那位有多彪悍的，也便不会觉得这有多特别。 “我们，”齐涵看着姜凤林说，“和你们。” 我们，和你们。姜凤林认真的看着齐涵面无表的脸，无事献殷勤，果然有不可言之事。 “见她还是见我，”若是齐涵自己，姜凤林倒也没多少意外，再加上齐涵家里那位，也还讲的过去，但是这一声，你们，无论如何姜凤林觉得还是问一问的好。 “你知道的，”齐涵似乎对姜凤林如此孩子气的计较感觉好笑，无奈的笑笑便朝姜凤林遥遥扬了下杯子，不在多言的离开了。 这样的话，算是点名见得那丫头了，姜凤林看着齐涵离开的门口，他就说这怎么也是在苏扬待过一阵子的人，他都没见到那“老虎”真面目，如今倒还是借了汤晓晓的光。 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吧，姜凤林远远的透过自己办公室的玻璃墙远远的往外看着，那个方向，他们的家里，有个人在等他。 “没了？”姜凤林正翻阅着齐涵搬到自己自己桌子上的一堆稿件，要说看书，姜凤林确实更喜欢纸板的感觉，可是再喜欢也耐不住这如山一样的看下去，而此时，唯一的慰藉也已经宣告了终结。 “怎么不找个大点的瓶子，”姜凤林晃了晃连底也干干净净了的保温瓶，明明是他自己一大早还嫌弃实在大的有些扎眼，此时，又止不住心心念念着那锅里剩的不多。 “哎，”扔掉手里毫无结构的稿件，这用华丽辞藻堆彻出来的，实在看的人心烦。 “翁迪，”姜凤林走出办公室，在翁迪的桌子上轻轻一敲，这才让不知埋首忙着什么的翁迪注意到他的到来。 “姜主编，”翁迪被姜凤林也吓了一跳，手里没忙完的文件还被翁迪握在手里。 这么宝贝，姜凤林奇怪的扫了眼翁迪的手，见翁迪面有些窘迫，也不多管闲事，交代完他的事，直接进了齐涵的办公室。 齐涵的办公室还是来数次见过的模样，在这个各种文化汇聚的地方，姜凤林一直都不知道，齐涵的办公室，好像永远都只有那么一点的东西。 “他知不知道这些很多都是在浪费时间。”对刚才的交谈，两人都不曾带到工作之中，生活和工作，分的清的，才不会为其烦扰。 “坐，”姜凤林真的接触纹舟的事也不过没有一天，但是齐涵仍然认真的看过了姜凤林带过来的几份文稿。 其实这个认真，也许也只是一页而已。 姜凤林看着别扭自己一整个下午的稿子在齐涵手里如流水一样的被过一遍，姜凤林仍有些未消的气。 “这种东西是谁提交上来的？” 正常来算，送到他案前的怎么也是该是筛选过的，可这些，看起来完全不应该出现。 “纹舟需要底蕴，”齐涵整理好被翻乱的文案，里面的问题他也是知道的，可是现在纹舟还是太单薄了些。 “但是这样选的话，又能选出几个，好坏的标准，你我心里都清楚。”姜凤林对齐涵的态度更加火大。 “清楚，可是纹舟的标准，现在还不能太高。”齐涵皱着眉反驳。 “现在不能，”姜凤林从沙发上起坐到齐涵的正对面，认真的看着齐涵问，“你觉得打下这样千疮百孔的基础，真的建的起万丈高楼吗？” “不能，”齐涵对这样的说法并不意外，这样的谈话，曾经在几个月前，早已经进行过一次了，只是那时，姜凤林还没到。 “谁定的，”看着齐涵淡然应和的样子，姜凤林就知道这样的做法并不是齐涵定下的，但若是如此…… “说啊，”姜凤林不相信林振威会想不到这么简单的事，可若是他知道，又怎么能容忍这样的质量印刷出版。 “你只要执行就好了，按照纹舟的标准，”齐涵对姜凤林的追问有些无奈，“何必问这么多。” 何必去问，姜凤林站起子轻哼一声，“你以为这是哪？” “是那个人对不对，”见齐涵不答，除了那个人，姜凤林想不明白纹舟摇摇坠最后得力的会是谁。 “这么严吗？”姜凤林看着齐涵，那人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样子，只是这个问题，真的能让他一点都不在意吗？ 齐涵不答，姜凤林也无意等他，有些事与其通过齐涵，倒不如直接找林振威来的更有效，趁一切还来得及，趁那个人还没再次插手纹舟。 “姜凤林，”齐涵叫住往外走的姜凤林，他的意思齐涵自然明白，可就因为明白，齐涵也知道姜凤林猜到了是谁，而这些，本不应该与他有关。 姜凤林站住脚步，侧头看着齐涵，等着齐涵下面的话。 “晓晓做的茶还有吗？” “没了！” 回到办公室时，桌子上那一叠的稿件罗的姜凤林没有半分心去看，这里面掺杂太多，混杂的颜色，让人倒足了胃口。 “主编，”翁迪看着还带了几分怒气的姜凤林脚步有些踌躇，姜凤林抬头见到来人，舒一口气，重新稳住了心。 “安排好了？”姜凤林恢复那一向温润的声音问着。 “嗯，”翁迪为难的点点头，“五位审稿人都约好了，只是有一个叫文雕的，找了很多理由，拒绝来纹舟见您。” 拒绝，姜凤林视线一低，紧紧压住的嘴角微微一扬。 “明天按照约好的时间安排那五位过来，至于那位文雕，你把他的资料给我看一下。” 翁迪点点头，脸上为难的神色稍褪，“那明天上午两位，下午三位，您看这样可以吗？” 姜凤林点头应许，翁迪的速度很值得肯定，姜凤林看着翁迪姣好的面容，奇怪的问了一句，“你在纹舟多久了？当初……谁把你招进来的？” “我吗？”翁迪把印着文雕信息的文档放在姜凤林桌上，白嫩的脸因为姜凤林的问话染了几分嫣红。 “三，三个月了，”翁迪悄悄用手指掰算了下，“是林总招我进来的。” 林总，姜凤林目送着翁迪出去，这样的人，果然是林振威给自己的准备的，只是，他闲现在这算半路截胡，还是被人拉着挡了子弹？ 好在不是个花瓶，姜凤林翻开文雕的资料，一条条条例清楚，倒是个不错的助手。 “若是动了不该动的，你回来会不会找我麻烦呢？”一个人的屋里极为，除了姜凤林偶尔翻过书页的声音，连风声都听不到。 纹舟刚被计划时，林振威就层找姜凤林商量过，按照林振威的构思，纹舟的现在，本不该如此，可看不见的手，似乎并没就这么简单的放过林振威。 “都是你惹出的麻烦，”姜凤林摇头轻叹，那人随时如此，想要的却也一样钱简单好猜，可是，拗不过林振威非不能让他如意，如此，这算他的家事，还是生意场的公事？ 忙忙碌碌，姜凤林掐着点出了办公室，纹舟他仍需要一段时间来好好适应，但这个适应，可不代表他也适应这纹舟的加班规则。 “一起？”电梯里，齐涵笑着问姜凤林。 “没什么好气的，”见姜凤林不和自己说话，齐涵也不恼，将两手的东西稍一置换，看着一旁的姜凤林说，“正像你之前说的，你以为这是哪。” “姜凤林，你以为你是谁？”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是哪？他是谁？姜凤林坐在自己车里时，不由得一直想着齐涵所说的这句话。 不该管吗？可让他就这么可看着林振威辛苦一场却终成了泡影，这滋味，应该比他丢了一本书还要难受许多倍。 只是，如此明显的漏洞，林振威为何从未表态？是他太过信任齐涵？还是他早早便已经知道了这各种的曲折。 “你到底，在想什么？”林振威还没归来，姜凤林对自己第一天就触到了如此烫手之事，姜凤林心中更觉郁闷？ 这对于某些人来说，真的只是一场无聊时的游戏吗？ 可就算如此，他所应该扮演的，又该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今晚会按时回来吗？”汤晓晓的短信打断了姜凤林的思路，回神之时，姜凤林才发现自己竟是坐在车库里呆了如此之久。 指尖舞动着给汤晓晓回过一条，虽然时间不多，可他若是全力奔赴，大概还赶得及与汤晓晓的这一场晚饭。 “你想吃什么”汤晓晓接着回信又发过一条，短短几字，不由让姜凤林心生无奈。 自昨晚以后，姜凤林毫不怀疑他将又面对一桌冷面作为晚餐，虽然知道汤晓晓已经尽力，克己复礼并不愿继续接受这样的晚饭。 “别做了，”姜凤林为避免汤晓晓又在厨房里胡乱实验，几个低眸，指尖已经飞快的编辑一条短信，“回去我来做吧。” “哦，”汤晓晓的回复并不多，隐隐的似是还能觉察出里面浅浅的失望，但比起这个，姜凤林觉得晚上还是由他继续掌勺会更好一些，毕竟若是天天由着汤晓晓做实验，那大概每月菜钱，便已经远远地超支。 一路奔驰，回去的速度与姜凤林预估的相差无几，等姜凤林把车开过公寓门口时，正好看到了汤晓晓遥遥和他招手的身影。 “在外面做什么？”姜凤林将车减速停在门口，看着汤晓晓一新的装束，拎着一个小巧的包，似乎正要出门。 “等你啊，”汤晓晓在车窗里向姜凤林缓缓一笑，下一刻，已经拉开车门，坐在了姜凤林的身边。 “你要出去？”姜凤林看着汤晓晓，虽然已经不指望回来便可以有美味的晚餐，可这晚餐再没了汤晓晓，只是想想便让人觉得无趣。 人果然是个娇养的动物，寥寥几天，便已经抛弃了过往多年的习惯。 “冰箱没菜了，”汤晓晓为皱了下眉，虽然之前姜凤林说是由他来做，但是汤晓晓还是忍不住在厨房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遍览厨房，得出了家里的东西，已经完全不够这一餐的食材。 “没了？”姜凤林不敢置信的透过汤晓晓看着车外的小公寓，里面本应该剩多少姜凤林早上便已经瞧过，虽然不够再多，但一餐晚饭还是足够的。 “嗯，”汤晓晓肯定的点了点头，一边理着自己前几日刚买的新裙，一边催促着姜凤林赶紧上路。 既然她想出去，这倒也不是家里还有没有菜品的问题，姜凤林调转车头，把刚刚开到家门口的车子，又重新开到了马路上。 “还有两天，”汤晓晓看着前面，掰着手指稍稍一算，转头看着姜凤林笑着说，“还有两天你就可以回纹舟了，你开不开心。” 开不开心？姜凤林趁着开车的间隙望了汤晓晓一眼，这个问题，姜凤林自己也没想过，这就是一份工作，从始至终他都是为了纹舟在工作，或许梦墨环境确实让人流连，但是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在等着他。 “不开心吗？”汤晓晓见姜凤林竟然看过一眼便转过了头去，虽然对她的问题没有回答，可是那脸上的面容，倒也不像是开心的模样。 若不是开心，那就是不开心了吧？ “没有，”姜凤林看着汤晓晓，见她隐隐在眉头上挂了几分担忧，忍不住轻声抚慰着。 “和自己朋友在一起，应该会开心吧。”见姜凤林对这话没多少兴趣，汤晓晓一下也少了太多好奇，这样的日子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哪里不对。 “嗯，”姜凤林并没回头，随口轻轻应和一声，也不知道看没看出汤晓晓的迷离，只是停好车喊汤晓晓下车时，姜凤林这才发现汤晓晓已经有一阵没和他说话了。 “在看什么，”汤晓晓低着头正全神贯注的不知在看什么，手指间或的在屏幕上碰个不停，即使姜凤林出声提醒，汤晓晓却勾勾嘴角，笑的更欢了。 “云堂在附近有活动，”汤晓晓回完消息这才扭头看着一旁的姜凤林，见姜凤林也不说话的看着自己，汤晓晓这才解释。 “孟云堂？”对这个好久没听到的名字，就姜凤林有一瞬的愣神，下一秒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伸手便夺汤晓晓手里还没来得及暗掉的手机。 “你干什么！”汤晓晓被姜凤林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要不是她躲得快，这会手机应该就不是她的了。 “我……”姜凤林被汤晓晓有点气愤的眼睛看的不知所言，含糊一声，在心里迅速的给自己找着眼下行为的解释。 “我看看，”姜凤林知道汤晓晓对孟云堂并没那种心思，可是孟云堂自己有就已经让他格外头大，对那个人，姜凤林总觉得是个埋在身边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弹。 “你去吗？”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像是在判断姜凤林此刻话里的真假，似真似假的一问，姜凤林已经又把自己放回了座位上。 “你要去？”姜凤林并没回答，开口问这汤晓晓的意思。 “为什么不，”汤晓晓知道姜凤林并不太愿意自己和孟云堂在一起，但是她总觉得自己不对劲，所以对孟云堂能来这边，汤晓晓心里自然是期待的。 “你答应过的，”汤晓晓见姜凤林还要说什么，强先拦下了话头，拿着以前姜凤林说的话围堵着。 “那……”那也不是让你就这么见他啊，姜凤林见汤晓晓决议要去，忽然的决定姜凤林找不到理由组织她。 “那有人要见你，”姜凤林认真的对汤晓晓说，“我已经答应了。” 有人要见她？汤晓晓看着姜凤林，从回了苏扬，别说见人，就是出门汤晓晓也没走的太多，见的人里，除了那去梦墨的一次，大概一只手也数的过来，可是谁，要在这个时候见她？ “什么时候？”汤晓晓盯着姜凤林问，这个邀约来的太巧了些，怎么孟云堂刚说要过来，那边就有人要见她。 “就最近，”姜凤林也只听齐涵提过一句，下午那些事一过，见不见姜凤林自己也没数，但是去见齐涵，总比让汤晓晓去见孟云堂更让他心里舒服。 “不耽误吧，”汤晓晓并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孟云堂的忙碌汤晓晓很清楚，能有这个难得的机会，汤晓晓也很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吴迪的近况，虽然她也时常问着金额，但是吴迪不肯和她视频，想来也是有什么在瞒着她，可孟云堂不一样。 这么想去吗？姜凤林看着一辆又一辆从车前经过的车子，里面坐着各式各样的人，在往常姜凤林很喜欢观察和分析各种的人来打发时间，但是现在，即使看的再清楚，姜凤林也没了解惑的心思。 “他是什么时候，来，”姜凤林把车子关好，孟云堂要来这个消息的意外，并不亚于下午齐涵对自己真实立场的坦白，但是这种坦白，让他太累了。 “你要去吗？”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姜凤林，他对孟云堂什么心思，汤晓晓太过清楚了，而且本来想着姜凤林不在还能问些他们的问题，可若是他也跟去，很多话怕就没机会说了。 “我去不可以吗？”去不去姜凤林也在犹豫，但是看着汤晓晓知道他要去时那一刻失望，姜凤林忽然觉得也许他还真的有必要非去不可。 “你不相信我，我们！”汤晓晓被减肥的话堵的一愣，随及大声的质问着姜凤林，“我们明明都讲清楚了的！” 讲清楚？姜凤林手紧紧的握了握方向盘，这样的事，讲清楚就能不在意了该多好。 “你不想我陪你去吗？”姜凤林送开被自己压的有点变形的方向盘套，上面浅浅的力痕，缓慢的回复着原本的样子。 “你不是很忙，”汤晓晓也不再激动，似乎被姜凤林刚才温润的声音也抚去了焦躁。 “总要休息的，”姜凤林无奈的笑笑，细细一想，好像从汤晓晓到了苏扬，他有时间好好陪陪的日子并不多，而让她一个人守着那栋小公寓，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你要不想，”姜凤林看着汤晓晓，似乎在等着她的决定，“我也可以让自己忙一点。” 什么叫也可以，汤晓晓忍不住心里的气恼，在姜凤林胳膊上狠狠落下一爪，“爱去不去。” 那就是同意了，姜凤林笑着跟着汤晓晓一起下了车，他不是不放心，只是想知道孟云堂此刻出现在这里又要做什么，而且，对这个分别有一阵的老朋友，姜凤林越想越会觉得，也许真的该见一见了。 一个每次能找到机会接近自己女朋友的男人，姜凤林并不觉得因为对方是个君子就能放松警惕。 “想吃什么，”看着汤晓晓还是不太有兴趣的样子，姜凤林老实推着车跟在汤晓晓身边。 “随便，”厌厌的叹过一生，来这里做什么原本汤晓晓是记得的，可惜后来一闹，便全然没了心思。 “不是你做吗？”汤晓晓扶着购物车侧身看着姜凤林，“你选就好了。” 做饭的是老大，她一个吃客计较什么。 “那你也给我报个菜单啊，”汤晓晓已经今晚第五次叹气了，听得姜凤林也忍不住长叹一口，刚才他该压住心里那股邪火的，就像他不应该听到孟云堂就炸了一样。 那样，也许汤晓晓还会考虑带着他一起去。 “吃西红柿吗？” “吃。” “西红柿炒鸡蛋？” “汤。” “南瓜呢？” “不好吃。” “不会啊，上次买的挺甜的。” “随便……” “吃虾吗？” “你拨吗？” “你想让我帮你？”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看着汤晓晓一格一格趁自己称重时溜达到一边，姜凤林忍不住朝那个小小的影子多看了两眼。 “她不是在生气，”姜凤林见过汤晓晓生气的样子，可这样长吁短叹，确实让姜凤林有些拿不准汤晓晓这是在想些什么。 “还要吗？”姜凤林推着车走到汤晓晓身边，没精打采的汤晓晓已经完全像是被姜凤林拖出来的下可怜，完全不见了刚出门的兴奋。 “要什么？”就得了忽然的话听得汤晓晓一愣，又见姜凤林一阵无语的看着自己，这才明白他到底在问自己什么东西。 摇了摇头，她就是想出来溜溜，也没什么特别要买的，可现在，完全没走走的心情了。 “你要不想我跟着，我可以不去，就在家里，等你回来。”姜凤林拎着一大包付过钱的鲜蔬，这些他应该能吃的上了吧。 “没事，”汤晓晓摇了摇头，“你刚才说，谁好见我？” “齐涵，林振威的助理，不过不是他，是他的夫人，她想见你。” 姜凤林也没隐瞒，低头看着还有些没精神的汤晓晓，似乎想从这巴掌大的脸上读出点什么。 “齐涵，的夫人，要见我？”汤晓晓念念有词的数着，齐涵她倒是听说过，可是，连人她都没正经见过，何况这个齐涵的夫人，听都没听过的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存在。 “没事，”见汤晓晓看向自己，那想问清楚是问什么的眼睛，姜凤林懂了，却不能回答她因为他也不知道。 “就一起吃个饭，”姜凤林简单的解释一句。 “哦，”吃个饭？真的这么简单吗？汤晓晓伸手帮着姜凤林提着手里的一大袋，无悲无喜的脸上，除了疲累再无其他表情。 “齐涵，今天说你做的姜茶很好喝。”姜凤林想找点汤晓晓感兴趣的和她聊聊，只是汤晓晓此刻的样子，让他也有些摸不准是怎么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可能不了解一个人为什么生气，但是一个人喜欢什么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姜凤林不知道汤晓晓为什么对孟云堂那般的执着，明明每次都因为他长长地叹息半天，可是汤晓晓还是用一种期待的心在等着他的到来。 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汤晓晓身边尾随不散，姜凤林一点不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只是他却不能和汤晓晓如此去说，那稀奇古怪的相信与否，实在让他无从招架。 回到家，作为一个已经习惯厨房的人，姜凤林并不认为一餐晚饭会有多难，只是那声声随便的人，真的随便开动的时候，姜凤林又不免有些失落。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是怎么做出来的？ 姜凤林一边夹着菜，眼睛却直直的看着自顾自吃着的汤晓晓，那安静的样子，像是还没从之前的困扰中走出。 明知道不应该看的，姜凤林还是忍不住看得越来越多，然后一个人慢慢温着心里那一片片狂风刮过后留下的细碎伤口。 “你每天……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等我的呢？” 等汤晓晓也抬头看着姜凤林的时候，姜凤林这才发现他竟然把心里那点话讲了出来，那点的酸涩，那点的羡慕，还有那一片看似平静的苦海。 “明天还是你来做吧，”汤晓晓伸手夹了一块菜花，一边戳着自己碗里的饭，一边抬头颇为羡慕的看着姜凤林，“你做的确实是比我好吃。” 而且这竟然是冰箱里的剩菜，那些在她看来完全不够用的菜，却还是圆满的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嗯，”姜凤林初时被汤晓晓的话讲的愣了片刻，见她只是嘱咐晚饭，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有点失望，没讲出来啊，该讲出来的吧，讲吧…… “云堂最近安排很紧，可能没时间过来苏扬，”汤晓晓有些遗憾的看着姜凤林说。 “哦，”淡淡应过一声，姜凤林好像在意料之中一样的默默吃着自己的饭。 “我们去吧，”汤晓晓沾了些许有字的嘴角在灯闪着光，几次开合，总算让悄悄望着她的姜凤林听到了声音，“三天后，就在关山那，开车只要一个半小时就好。” 汤晓晓说的话很轻，姜凤林低着头只顾吃自己的让汤晓晓有些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们去吧，”汤晓晓从桌子上的菜盘里夹了一筷子放进姜凤林面前的碗里，大声的吧刚才的提议又讲了一遍。 “你去吧，”纠结片刻，姜凤林无奈的出声，“我还有事，会开车吗，应该有驾照的吧。” “我自己？”姜凤林的话听的汤晓晓眨了眨眼，这人怎么又变了，之前还是他自己说要跟着一起的。 而且，她是有驾照不假，但是一年里汤晓晓摸车的次数都远比她自己开车来的更多一些，这一个多小时的路，别说她不认识，就是认识她应该也一个半小时是开不到的。 “你不去？”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是又怎么了，“你生气了？” “没有，”姜凤林压着心里无数的话，更加低落扒了一口自己碗里的饭，“你不是不想我跟着吗，正好三天后有会要开。” “我什么时候不想……”汤晓晓被姜凤林这番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惊得不轻，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好像变了一个人般的姜凤林。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有会要开。”知道姜凤林在等她开口，汤晓晓看不得姜凤林此刻的样子，别扭的偏不说姜凤林希望听到的那句。 “刚加的，”姜凤林也不急，慢条斯理的继续吃着自己的饭，桌上的菜是按照两个人的饭量做的，几句话的功夫，汤晓晓就觉得眼前的菜已经统统下了一半还多。 汤晓晓忙不迭的重新端起碗，看着话不停筷子也不停的姜凤林，更深绝此人的可恶。 连忙的夹过几筷子菜，汤晓晓还是看不惯姜凤林此刻样子，想了片刻，脑子里忽然一转，对着姜凤林讲道：“那怎么办，我又不认识路，要不一会打电话问问云堂什么时候过来，来接我一趟就太好了。” “你叫他不如叫个代驾，”随意扫过一眼汤晓晓那拙劣的演技，姜凤林浅笑着提个建议后，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代驾，干吗叫代驾？”汤晓晓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想明白姜凤林这是把孟云堂当成了当成代驾一般的人，汤晓晓忍不住把筷子摔在了碗边。 “啪”，竹筷和瓷碗碰撞出响亮的一声，汤晓晓自己都被这忽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姜凤林！”汤晓晓收住被自己吓散的气势，佯装着气愤朝姜凤林喊了一声。 正好吃进自己碗里最后的一口，姜凤林慢悠悠的放下碗筷，一边盈盈笑着瞧向汤晓晓，一边让自己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悠哉的舒了口气。 “嗯？”轻飘飘一声入耳，轻颤的尾音像一片鹅毛轻柔的划过的汤晓晓的耳朵，被姜凤林如此一扰，刚刚要讲些什么的汤晓晓一下便被全乱了心思。 “你……你……”看着姜凤林偏头望着自己，汤晓晓抑不住的红了脸，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刚才想说什么来？ “我，”姜凤林见目的达成，随意的朝汤晓晓笑了笑，“我吃完了，你呢？” 她汤晓晓顺着姜凤林的话往自己碗里一看，她倒是不觉得饿，可要说再吃点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汤晓晓再看时，竟然除了自己碗里的，桌子上已经只剩了不多的菜水，以及，大半盘的洋葱。 “我……”汤晓晓被那一盘洋葱看得有些瞠目结舌，抬头看了眼已经收敛住自己那散漫样子的姜凤林，无奈的叹口气，“还没。” 刚才只想着和姜凤林较劲，不知不觉之间，竟然由着姜凤林把所有的东西都一扫而空。 除了洋葱。 “那你慢慢吃，”姜凤林缓缓一笑，“吃完记得刷碗。” “我……”汤晓晓想叫住姜凤林，就剩下一盘洋葱，这让她怎么吃 “还有别的吗？”汤晓晓嫌弃的看了那一盘洋葱，不是她不想，这确实有点困难。 但已经走出三米外的姜凤林似乎并没打算接她的话，远远的摇了摇手，直接上楼梯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还是不是叫自做孽不可活？汤晓晓默默扒着自己自己碗里的，眼睛看都懒得看那一旁的洋葱，之前做时，还以为是姜凤林喜欢吃的，没想到最后全到了她这里来。 你说这不好好吃饭瞎聊个什么劲，这下好了，好吃的都被那懂事的吃干抹净，剩下她一个，有意无意还真体会到了几分凄凉的味道。 一顿本来十几分钟就能吃完的饭，先是被拉着嗦一大堆，又剩自己一个面对一盘洋葱，汤晓晓长长叹息一口，硬是把自己碗里那一小碗饭又吃了近半小时。 “还没吃完，”姜凤林端着杯子下来的时候，汤晓晓还一点时间概念也没有，惆怅的对着姜凤林叹一口气，捧着碗筷进了厨房。 这是怎么了一会没见怎么又蔫掉了。 姜凤林在吧台坐好，以前都是自己在里面忙，一群只知道等吃的人就看戏一样的在这坐着看自己，如今忽然换了位子，姜凤林很快便觉出了这位子的好来。 果然还是做个闲人最是舒坦。 “要帮忙吗？”姜凤林轻笑着问在厨房忙个不停的汤晓晓，只是这话说的是在听不出几分真心。 “不用。”汤晓晓自然也知道姜凤林只是掐着点过来看戏罢了，也不强求，反正就算她真的喊了，就此刻姜凤林的样子，应该也不会真的过来帮忙。 不用啊，姜凤林带着笑一圈圈用手指磨着杯口，“那关山，还需要帮忙吗？” 汤晓晓关掉哗哗响着的龙头，不确定的和姜凤林求证者，“你刚才说什么？” 姜凤林不答，挑眉看着汤晓晓，似乎很确定汤晓晓刚才是已经听清楚他说了什么的。 “真的！”汤晓晓激动地大喊一声，“姜凤林你没骗我吧？” 见姜凤林只是低着头笑，不管自己怎么问都不再开口，汤晓晓举着湿漉漉的手趴在吧台上，“你要和我一起去对不对？” “至于这么奇怪吗？”姜凤林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想他去的汤晓晓此刻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是不可否认被人期待和需要的感觉很好，尤其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选择。 “不不不，”汤晓晓笑眯眯摇了摇头，这怎么会奇怪，“你不是这个那个的很多事要忙，可别现在答应我，然后到了日子又反悔说不去。” “我在你心里就说是这样一个人？”姜凤林听着汤晓晓的吐槽，忍不住在她鼻头上轻轻一捏，正高举在外的两只手，此刻完全帮不上忙让汤晓晓眉头完全的皱在一起。 见姜凤林没再有其他动作，汤晓晓这才试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笑着的姜凤林，汤晓晓傻傻的一扬嘴角，激动的把自己身子往前一倾，隔着小桌子环住姜凤林的脖子，兴奋的和他讲着心里所有的快乐。 这样的热情姜凤林并没沉溺很久，歪着头躲着汤晓晓那甩的到处都是的水珠，嫌弃的催促着汤晓晓先把手里的东西处理好。 等一切忙完，汤晓晓很明显的感觉比之前自己做时快了不少，洗干净手，窝在沙发上看着正在播台的姜凤林，一句话不说，仍是刚才那傻笑的样子。 汤晓晓没感觉自己的傻气，姜凤林却被看得不由打了个哆嗦，这傻样虽然傻得冒泡，可是思维也跳跃的厉害，根本让人把握不住这丫头接下来有想要做些什么。 “看什么？”姜凤林端起杯子饮过一口，见汤晓晓还是看着自己，有些无奈的问着。 “看你啊。”汤晓晓也不急，自我陶醉的晃了晃身子，悄无声息的又靠近了姜凤林一点。 “看我，”虽然答案还让姜凤林挺满意的，但是还是淡然的嫌弃了一声，“色令智昏。” “那你是承认自己是色了？”汤晓晓也对这句评价不恼，靠在沙发上，等着姜凤林的回答。 什么叫他是色？而且他就承认，也是承认那个自己是被“色”的那个，汤晓晓恋慕的眼神看的姜凤林抑不住的笑着，这是他的爱人，也是爱着他的那个独一无二的人。 “坐过来，”姜凤林朝坐在另一边的汤晓晓招了招手，这样的天，坐的远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老天安排的浪漫。 直到过去会发生什么，汤晓晓还是起身坐了过去，她并不介意和姜凤林做些恋人间做的事，只是有人在时，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如今清楚也习惯了这个公寓里只有她和姜凤林两个，汤晓晓也就更加的放得开了些。 “这么乖，不怕被吃了吗？”姜凤林拉过汤晓晓抱在怀里，有意无意的试探着汤晓晓。 “吃我做什么？”汤晓晓被姜凤林的话讲的一头雾水，“你刚才不是都吃饱了。” 不是这个吃，抵着汤晓晓发间的姜凤林无奈的扯出一抹笑来，却并没有给汤晓晓解释他们两个人的“吃”，到底有着怎样的差别。 “要是饿了，厨房还有点剩菜，你再下点面条，”汤晓晓微仰着头给姜凤林出着主意，只是话虽然如此说着，汤晓晓却没告诉姜凤林，她说的菜，还是晚上剩下的那盘洋葱。 “不用，”这才多久，姜凤林压着汤晓晓一起看着电视，对汤晓晓这接受能力感到有些无语，应该还没一个小时吧，她竟然真的信他饿了，难道她不知道今晚他吃了多少吗？ 这样算来，姜凤林忍不住在心里开始反思，今晚好像确实吃的多了些，汤晓晓光讲些奇怪的话根本没顾上吃，而为了报复她，姜凤林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孩子气的把所有的菜都吃了个干净。 有点撑，姜凤林回想着自己最近的堕落生活，虽然很舒服，可是这身上的肉，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明天早上一起去跑步吧。”姜凤林摇了摇正看电视看得入迷的汤晓晓说。 第一百五十七章 跑步这件事，在深秋之时，汤晓晓是完全不曾考虑的，那是属于春天的运动，而不是这样的寒风凉晨。 但是原以为是玩笑之言话，汤晓晓还是被迫见证了玩笑成真的时刻。 “你干什么！”打开被拍的啪啪作响的大门，汤晓晓强撑着不让眼镜完全的闭起来隔绝世界。 “走啊，”姜凤林穿着一身长衫的运动服，站在门口定定的站着。 “不去，”这什么时间，这什么季节，跑步！汤晓晓无奈的为这忽然疯了的姜凤林长叹一口就要关门走人，只是这样简单的解决方法，却没得到事件另一方的认可。 “一块啊，再不锻炼你都快窝成猪了。”姜凤林拉着门，十分嫌弃的上下扫了一眼汤晓晓那还穿着睡衣的身子。 猪？汤晓晓被姜凤林看的也忍不住扫了一边自己上下，虽然在睡衣的掩盖下完全看不出什么，但是只瞧了一眼姜凤林的眼睛，汤晓晓就好像真的看到自己身上布满赘肉的样子一般。 “你才猪，别看了！”红着脸大吼一声，汤晓晓终于趁着姜凤林还在愣神的功夫一下把门拍了回去。 “那你是去不去啊？”啪啪敲门声再次响起，站在门后还没动的汤晓晓，眼睛无奈的扫着那好像一点也不结实的门框。 去，还是不去？汤晓晓纠结的隔着衣服捏了捏自己又开始肆虐的肥肉，认命的把手也在那门上狠狠拍了一掌。 “等着！” 见汤晓晓应了，姜凤林也不再催，挂着满意的笑乐呵呵的下了楼。 这一等，不知道对于汤晓晓到底是过了多久，反正等的久了，姜凤林便开始无聊的在屋里原地计时跑，从开始到停下歇息一会，姜凤林已经整整跑过了二十七分钟。 “喂！”姜凤林看着楼上，那扇刚才喊他等待的门，竟然已经半个多小时没有打开过了。 洗脸刷牙换身衣服，就算在再加上那些瓶瓶罐罐的护肤产品，姜凤林怎么算都觉得，屋里的那人，许是已经晕过去了。 睡过去……姜凤林想着每一个可能，唯有睡过去，又可靠又可信，见屋里没人回答，姜凤林也索性不再继续等下去，轻叹着摇摇头，转身就要往屋外走去。 “你等会我啊，”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姜凤林愣愣的转身回头往楼梯上看着。 “急什么……”喃喃的念叨从汤晓晓的空中慢慢的吐着，不过就汤晓晓现在这一身，姜凤林一点都不觉得出门会把这人冻个半死。 “你还记得今天什么日子吗？”姜凤林以后的看着汤晓晓，这人真心打算穿着半截袖出门？ “什么日子？”汤晓晓见见不动了，心里一下也懒了起来，靠着栏杆打了个哈欠，好像完全不知道姜凤林在说什么。 什么日子，现在都快十一月了，就算苏扬气候再好，也不是完全没四季变化的，而且苏扬的冬天，已经在靠近了。 “什么日子，”拖着差点带着自己滚下楼梯的双脚，汤晓晓靠在姜凤林的身上懒懒的又打了个哈欠。 “没，”见汤晓晓还能关心今天是什么日子，姜凤林看着迷迷糊糊的人，反而不想告诉她答案，但是毕竟已经问了，汤晓晓见姜凤林就回了一个“没”，下意识的就感觉姜凤林又是在敷衍她。 “走吧，不早了。”汤晓晓本来还要说些什么的，只是姜凤林推开汤晓晓，低头看了看表，十分利索的就出了门。 真去啊……汤晓晓被开门时吹进来的冷风冻得打了个冷颤，忽然的凉意一下就把脑子里还盘踞不散的睡意赶了个干净。 “好冷……”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胳膊，汤晓晓越来越快的在自己身上摩擦着。 她怎么挑来挑去挑了这么件衣服，忍着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的无奈，汤晓晓还是理智的选择护着自己已经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的胳膊。 上去换？汤晓晓看着自己的房间，只是姜凤林已经出门了，若是现在上去换衣服，那可能等她换完姜凤林已经回来了。 去不去还？清醒多了，汤晓晓也发现，她是答应了一个什么条件，这样的天，绝对不是跑步的好时候，她是怎么答应的姜凤林？现在不去的话，是不是有点太怂了？ 去？ 不去？ 汤晓晓站在楼梯下，眼睛一会看看自己的屋门，一会看看还开着的大门。 忽而一阵冷风吹过，汤晓晓忍不住跺了跺脚，终于不再纠结，用沙发上抓过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就往外面冲了出去。 比起她的墨迹，姜凤林已经跑得只剩了不大不小的一点影子。 跟不跟？汤晓晓不是找不到方向，只是，看着自己的衣服，这衣服追过去好像有些丢人。 刚才只想着要早点去追姜凤林，没想到胡乱抓的竟然是姜凤林的外套，这衣服还挺干净的，应该是姜凤林本来今天打算出门穿的，可是被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穿出来后，一身单薄的运动服，披着一个大的有些怪异的外套。 若是这样出门，应该会被嘲笑的吧。 汤晓晓正想着是脱还是不脱，眼睛不由的朝着姜凤林走远的方向看着，他要去哪？会在前面等着她吗？ 换！汤晓晓越看越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疯子一样，那遮到膝盖的外套，怎么也像是出门锻炼该穿的。 “钥匙……呢？”汤晓晓在身上胡乱的摸着，刚才出门的时候，她记得还看到要是来着，就在，就在……她屋里的桌子上。 可是她没带！ 汤晓晓崩溃的在身上又翻了个底朝天，看着连张借她捂脸的纸巾都没找到的干干净净的手掌，汤晓晓知道自己也许稀里糊涂的已经把自己放在了个别无选择了路上。 虽然不知道汤晓晓在做什么，可是从看到一个影子走出门外开始，姜凤林已经刻意的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只是即使如此，汤晓晓还是半天都没追上他。 不是放弃回去了吧？姜凤林倒是不担心汤晓晓就穿着早上见到的那身出门，毕竟只要还有点脑子，就会在出门的那一刻知道自己要走进的是一场什么样的温度里去。 但是人呢？ 还是不应该抱期望的，姜凤林无奈的叹过一口，终于不再留恋着身后到底还有没有人会追来，自己找到节奏以后，慢慢的跑动着。 这几年在外面时，姜凤林已经慢慢爱上了晨跑这项运动，许是因为那总是碧蓝一片的天空，还有那路上与人相遇时的一个默契的微笑，那都是遥远记忆里的星点，在无声的闪着光。 这样的经历，已经很久没有了，从他回国，从他来到苏扬，或是在淇滨的时候，算算也是放纵了不少的日子。 这本就是一个人的修行，安静无声，只有同路人才能相互了解的愉悦。 再跑一圈吧。 等绕着小区过道跑过一圈，姜凤林回到自己公寓门前时，时间用的比他预想的还要少一些，门口安安静静，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时间还来得及。 看着手表上慢慢划过的指针，姜凤林很快便决定了接下来的计划，他想要继续跑下去。 一个人的放肆，总是带着隐秘的酣畅，姜凤林肆无忌惮的往前跑着，眼睛里，是前面大同小异的房屋，是一棵棵笔直望天的行树，还有连接两区的一座仿旧的石桥。 在这无人的清晨，一切都是安静的，安静的等在路边，等着一个人的经过。 这一条路，不管走过多久，姜凤林总觉得是不同的，而这一圈，没到那一座代表半程的小桥时，姜凤林便已经发现了新奇的事物。 桥上一个穿着棕色外套的女人慢慢的走着，虽然偶尔好像会往前蹦上几下，但是姜凤林实在不想把那女人的动作称为奔跑，一个一大早流落街头的女人。 “汤晓晓？”缓缓跑过时，越来越近便看的越清，姜凤林首先奇怪那衣服竟然眼熟得很，后来才发现，哪里是衣服，连人也是他认识的。 “姜凤林！”汤晓晓见终于追上了姜凤林，本想气势汹汹的吼上一声，可三个词才刚一开口，一瞬间便酸软的鼻子，立刻让她完全失了原本的意思。 “你怎么……这样出来了？”姜凤林看着站在桥边上看着自己的同学，那有些见红的鼻头和脸颊，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真的如她话里的那般委屈。 但是天地可鉴，他真没做什么。 “我没带钥匙，”一想起在自家门口的窘迫，汤晓晓也对自己的感到十分的无语，任何看到姜凤林就想要崩溃的眼泪，低着头也不敢看向姜凤林。 “那你怎么不在门口等着？”姜凤林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进汤晓晓藏在袖子里的手中，自己这是追上了，钥匙刚才就没打算跑第二圈，那可能连汤晓晓去了哪都不会知道了。 “因为等在那里，好像很奇怪”汤晓晓瘪着嘴解释着，而且站着不动更冷。 你走在外面也很奇怪，姜凤林在心里替汤晓晓补了一句，不过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心里的吐槽和笑意，朝汤晓晓的方向靠近一点，伸手帮她拢了拢有些散开的外套。 “冷吗？”看着姜凤林站在自己面前，汤晓晓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好久没感觉的脸终于有了几分烧起来的感觉，匆忙的低下头，闭着嘴从嗓子里嗯了一声。 “明天不叫你了，”姜凤林看着汤晓晓这幅凄凄惨惨的样子，刚才还想着是谁家出走的姑娘，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家里走出来的。 “为什么？”汤晓晓奇怪的抬头看着姜凤林，他这是不和她一起跑了？ “你不是想睡觉吗？”姜凤林见汤晓晓如此模样，也不放心自己一个人继续跑下去，拉着汤晓晓的手，慢慢的走向了回去的路。 “不想，”汤晓晓想想自己一大早的悲剧，那些晕乎乎时办的迷糊事，现在想想汤晓晓自己都有几分难以置信，可是那就是她。 “你喊我，不然我喊你好了，”汤晓晓抬头和姜凤林认真的商量着。 认真的吗？姜凤林狐疑的看着忽然热情高涨的汤晓晓，那个早上还迷迷糊糊不肯睁眼也不愿出门的小丫头似乎一下长大了许多，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像是会说话一样的哀求着。 “没关系的？”姜凤林担心汤晓晓是害怕自己为她那出尔反尔的举动生气，一边走一边轻声的和汤晓晓解释。 “我知道，”汤晓晓更用力的回握了握姜凤林，“可是我想多和你呆一会。” 等你上班，就一天都见不到了，而且，知道你在哪却怎么也追不上的感觉，真的很差劲。 “我会回来的，”姜凤林安抚着汤晓晓，他不知道汤晓晓在想什么，只是却有几分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是啊，会回来的，汤晓晓低着头一下一下的踢着脚边不知何时碰到的一块石子，心里的思绪，如同那脚底的石头一样，狼狈不堪的翻滚着。 可是回来的你，又能在这个家里呆多久呢？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认真的握着姜凤林的手，“明天一起吧，我定个闹钟，肯定起得来。” “嗯，”随声的应和，却在汤晓晓听来实在没几分诚意，不过想想自己今天的失态，汤晓晓又十分能理解姜凤林的选择，但是已经快要看不到了，怎么能就这样看着他越来越远。 “真的会起来的，”汤晓晓被姜凤林拉着继续走，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还是不够肯定，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知道了，”姜凤林扭头看了一眼汤晓晓，路上已经有了行人准备外出，每个看向汤晓晓的眼睛都被姜凤林默不作声的悄悄挡了回去。 “一会想吃什么，”姜凤林问。 “好像没什么了吧？”汤晓晓缩了缩脖子，忽然刮得一阵风还是带了几分寒意。 “有，面包，鸡蛋，牛奶，鱼肠，南瓜，菠菜，面条，玉米，还有一些酱汁和咸菜，冰箱里……”姜凤林一个个的报着家里的东西。 “你怎么记这么清楚？” “昨天刚买的。” “哦。”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事实证明，要想无所负担的起床跟着晨跑也不是毫无压力的，至少汤晓晓那冻了半天的身子，自回去以后，便很干脆的病倒了。 “我走了，”把早饭放到汤晓晓床边的桌子上，姜凤林看着躺在床上还没忘迷迷糊糊和他招手的病秧子，毫不不客气的笑了笑，这才转身轻轻把门带了过去。 两天了，不曾想这风倒是厉害，想想那天回来以后，刚脱下衣服汤晓晓就史无前例的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汤晓晓感冒时的样子，姜凤林出门前一直忍不住回头看着那藏着汤晓晓的屋门，当真是病来如山倒。 不过这样那明天也应该就没有孟云堂什么事了。 只是也不能总这样，汤晓晓不愿去医院，姜凤林劝过两声也没再强迫，温良恭顺的好好伺候了汤晓晓这两天。 “后天若是还不好，就必须要去医院了。”想起趁着汤晓晓迷糊之际提过的条件，至少不论如何汤晓晓是应过的，虽然他也曾答应过要和她一起去关山。 但关山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听说再晚些日子，等关山上下了初雪，那才真的称得上是好风景的时候，又何必上赶着去看孟云堂的演出，高兴了喊来家里演一场，或许也并无不可。 一路挂着浅笑开车抵达纹舟，纹舟的工作人员都发现了这两天自家的主编大人心情像要起飞一样，毫不吝啬的散发着自己的魅力。 “有女朋友了？要结婚了？还是要当爸爸？”一个早早便倾心姜凤林的女人捂着激动的心靠在自己好友的肩膀上，声声的话，完全听不出是在高兴还是悔恨。 “不管怎样都和你没关系吧。”被当成柱子一样倚靠着的男人无奈的叹过一声，他真的对这些花痴的脑回路表示相当的费解。 知道姜凤林开心的也不止下面的一帮，齐涵有时要与姜凤林进行工作上的交接时，那一脸坏笑着的样子，实在让他不能不多想一些。 “很开心？”见姜凤林已经从浅笑变成了时不时地傻笑，齐涵开口随意的提了一句。 被齐涵一打断，姜凤林也忘了刚才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愣愣的扫了一眼齐涵，开口回了句，“什么？” “没，”齐涵见姜凤林当真如傻了一般，也不再自找麻烦，翻着手里的几页材料，权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齐涵当什么都没发生，姜凤林也不去多招惹他，原本对这个有趣的学长姜凤林是很有了解的兴趣，可惜后来他知道的太多，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还有那个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真傻了的某人。 “林总早上发消息说后天会抵达苏扬，齐助你看这些是不是都要拿给林总看一下。” 那边两人自顾自的交谈，却还是被姜凤林听到了什么，且不管到底是什么要先给齐涵看过才能拿给林振威，就说，林振威什么时候说要后天到苏扬的，昨天聊天时还说要耽误些日子，这又是闹得哪样。 “他真这么说？”姜凤林往齐涵的方向一靠，看着刚才开口的人不确定的问着。 “啊，林总，是这么说过，”对姜凤林的话，男人也是一阵奇怪，见姜凤林还有几分不信，立刻要掏出手机想要给姜凤林找着那证据。 “看我做什么？”姜凤林没等那人把证据拿回来，齐涵一直看着他的眼神，就让姜凤林怎么也忽略不过去了。 “你不见见他？”齐涵合上资料让另一个人先出去，眼睛却是没有离开过姜凤林。 见见？姜凤林看着齐涵，好好反应了一会，这才知道，是问林振威。 “见啊，”姜凤林奇怪的看着齐涵，“这一个地上班，能不见吗？” “什么时候？”齐涵不急不慢的问着，话说得慢，却还是看着姜凤林不移开眼。 什么时候？姜凤林对齐涵的问题越来越感觉奇怪，林振威回来他肯定是要见得，只是这事齐涵什么时候如此关心了。 “你说呢？”姜凤林心里稍稍一转，也没直接回答齐涵的问题，反问一句，似是要听听齐涵的意见是什么。 问他，齐涵为姜凤林这番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听着这难得的动静，姜凤林更加摸不透齐涵到底是要同他讲些什么。 “你担心我把你的事告诉振威吗？“姜凤林想起前些日子的事，也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若是那件事就不用说了，你和你们的事，我本也无意掺和，在纹舟做，也只是为了振威而已，何必担心。” 何必担心，姜凤林自嘲的一笑，何必担心，话是如此对齐涵说着，其实在这之前，还不是连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他又是，在担心谁？ 看着姜凤林从傻笑到沉默，齐涵也默默在这心里叹过一口，虽然是一家之事，却终是分了阵营，虽然从未想过背叛，可又怎么真的心无旁骛。 “不是那个，”齐涵淡淡的开口，他从没想过林振威不知道他的事，想来也不需要姜凤林特意去说了，何况他问的也不是这样的事。 “那是什么？”还没等姜凤林从齐涵毫不在意的态度里醒过来，倒是这声否定，重新勾起了姜凤林的兴趣。 “你最近不是要出门吗？”齐涵若有所思的看着姜凤林，好像这件事并不是姜凤林告诉他的一样。“你怎么知道，”姜凤林看着齐涵，从他开始八卦开始已经够不可思议了，但是这未卜先知，就有些神奇了。 “你自己说的，”齐涵无奈的看着竟然一脸茫然的姜凤林，昨天才刚告诉他而已，虽然原话并不是这样的。 “不可能，”姜凤林怎么想都记不起自己曾经说过他要出门的话，而且，他要出门为什么要告诉齐涵？ 一番细细的打量，姜凤林还是想不起到底什么他告诉过齐涵这些，而且齐涵忽然和他讲这些，威胁自然不会，可还能为了什么？而且他到底从哪知道的。 虚假消息，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出门，就算之前和汤晓晓约了关山之行，但是就汤晓晓如今的样子，可想而知那绝对是不可能成行的。 “好吧，你只是说汤晓晓病了而已，”齐涵见姜凤林拧着眉和自己较着劲，也不再逗他，坦然的告诉了他这个昨天姜凤林笑嘻嘻告诉他的事。 虽然昨天对姜凤林竟然为汤晓晓生病感到开心觉得奇怪，可在高人指点下，好像也确实发现了很多不同。 “这和我出门什么关系，”就凭这个？姜凤林仔细回想好像确实提过一句，但不管问谁，谁会因为这个问人家要不要出门，难不成出门去求医问药？ 姜凤林一阵无语的看着齐涵，不怀疑的说，姜凤林觉得肯定不只因为这个。 “还有我看到了一场关山音乐会的宣传单，”齐涵望着姜凤林，“是孟云堂。” 是啊，姜凤林忽然一切都想了个明白，他跟齐涵以前提过孟云堂，可是这次齐涵应该猜错了，汤晓晓若是没病或许他真的会跟着一起去看看，可现在，汤晓晓应该连日夜都分不清，哪里还会有心思去想孟云堂的事。 “那又怎样，”两人反正都见不到，姜凤林看着齐涵，他对这件事异常的热情，实在不能不让人在意。 “别担心，我只是想验证一下一个猜测而已，”齐涵安抚着满眼疑惑的姜凤林。 “猜测？”姜凤林微皱起眉，问，“关于什么的？” “关于你，还有汤晓晓和孟云堂。”齐涵说。 姜凤林眉头皱的更深，他不知道齐涵是无意还是故意，但是把他单独摘出，却将汤晓晓和孟云堂两个名字放在一起的感觉，真的是他多疑吗？ “我们？什么？”姜凤林知道齐涵会讲，也不再急躁，轻轻的把手伏在桌子上，眼睛直直的看着齐涵的眼睛。 “你们会去吗？”齐涵似乎真的对这个问题上了心思，眼睛里竟些许的散落了斑斓的星点。 “你对这个很有兴趣吗？”姜凤林随意的问着，据他认识的齐涵，应该还没这么无聊关心别人家的八卦。 “我对这件事，兴趣一般，不过因为你们，我和某人打了一个赌，我在想我能不能赢。”齐涵也不怕姜凤林会因为这样的话恼怒，不紧不慢的讲着。 赌？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拿他做赌，只是，姜凤林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是齐涵的赌，还有这个某人，似乎应该也猜得出是谁。 能让齐涵有兴趣的人，目前这世界应该并不太多。 “你赌什么？”姜凤林好笑的问着齐涵。 “赌你们不会去，”齐涵无奈的叹过一口气，话音未落，便已经听的姜凤林心里笑了起来。 “你……”赢定了，姜凤林手遥遥的往齐涵肩上一搭，刚要出口的恭喜还没讲完，齐涵便也看着他又开了口。 “可我心里觉得，你们一定会去的。” 姜凤林不敢相信这竟是齐涵说的话，眼睛满是疑惑的看着齐涵。 “她解释的挺有说服力的，”齐涵眸光里闪过几分无奈，“所以我觉得你们一定会去。” “那你还选不会，”姜凤林撇撇嘴把手从齐涵肩上拿了下来，还是个不信他的。 他不出门，汤晓晓也不会，汤晓晓需要养病，而他需要照顾那个病人。 他们都很忙。 “她没给我别的选择，”齐涵说，“刚知道时她便说了，根本没给我选择的余地。” “那你还答应，”姜凤林有些不信，齐涵并不是个不懂得权衡的人，虽然真的可能色令智昏，那这个赌注，可能也需要深究一下到底是什么。 “至少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还不错。”见齐涵忍不住弯着嘴角，姜凤林心里暗叹一声果然，齐涵答应下来，肯定对他只好不坏，他是那么精明。 精明就算了，永远的冷静，才是姜凤林一直佩服齐涵的地方。 “去吗？”见姜凤林不再说话，齐涵再次开口问着，虽然代价都让他喜闻乐见，可能够到更大的奖励，他对这个选择一点抗拒都没有。 “不去，”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和齐涵说了什么，但是见齐涵一脸已经必输无疑的样子，姜凤林心里忽然也没了底。 孟云堂对汤晓晓，真的那么重要吗？ 汤晓晓对他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 “那就好，”齐涵似乎很满意姜凤林的回答，满意到，直到姜凤林回到自己办公室里，齐涵的那张笑脸，还是让姜凤林十分的在意。 会去吗？齐涵的一番话，让姜凤林怎么也过不去，汤晓晓对孟云堂的那点心思，纯是真纯，但是那点执念也确实够他烦到爆炸。 也正因为纯，姜凤林也更怕那段情染上半点色彩，不用多，只要一点，就再也回不去了。 早上想好的一切都成了泡影，姜凤林被齐涵搅起来郁闷，很快就蔓延到了外面一种众编辑的身上，没人知道这两天格外好说话的主编大人，怎么和齐助待了一会后，变得忽然格外难伺候。 “又被骂了？”见有人哭丧着脸从办公室，正在外面等着探听情况的一众立刻围了上来。 “嗯，没骂。”翁迪闭着嘴嗯过一声，似乎觉得不对，又补了一句。 这一应一否，众人被翁迪讲的昏了头，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姜大主编是怎么了？ “他就，就是给我讲了讲哪里做的不对，”翁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失落，可这样的回答并不能满足围观的一众。 “那你这什么表情？”七嘴八舌的问候，并没有温暖的让翁迪觉得好一些，心里想着姜凤林刚才面无表情的交代，还是让翁迪有些不太习惯。 “到底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啊，”迷迷糊糊的回答已经让很多观众等的迫不及待，“多少讲一点，没词那你形容形容也行啊。” 这刚上任没多久的上司，多变的情绪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这心情时好时坏，脾气要是也如此不安定，那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们一帮。 “是不是特生气！”有人悄悄地问了一句。 “也没有，”翁迪想想，“就和齐助是的，没什么表情。”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托齐涵的赌约一问，姜凤林从满心的悠闲又开始念叨起孟云堂不久的演奏会，许是因为关山离得苏扬太近，连办公区的电视里，一遍遍的也在播放着演奏会的邀请信息。 姜凤林靠着桌子，紧皱着眉头看着视频里看上去绝对优雅又极具气质的孟云堂，不得不说，这人确实是个劲敌，而且汤晓晓能遇上孟云堂本身就让人意外。 等看过两遍看够了，姜凤林面无表情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但是有的人虽然走，但是关于他的很多争论，却并不会因此为他的离去而消沉。 “刚才姜总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巧若无声的话语，却因为声音众多变得格外醒目，翁迪处在主编办公室和办公区之间，眼睛四下打量，不知该归从哪边。 “哎，你们说姜总这么盯着那个大提琴手，不会是因为他们两个……”一个女声似乎想起了什么，碰了身边人的胳膊，忽然说道。 这不起眼的一声，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受够了所有人的注目礼，那声音又低低的辩了一句，“现在不是……那什么爆了很多嘛。” “不是吧，”有人仍是不愿相信，“那么好的一棵草，就这么弯了？” “你们别乱说，”翁迪皱着眉悄悄扫了一眼姜凤林的办公室，“姜总他，应该是女朋友的吧。” 刚才的兴致还没等落下，翁迪的话，又一次吸引了目光。 “翁迪，你怎么知道的？”有人打破这忽然的尴尬，冲着翁迪问了一句。 翁迪也不知道自己随便一句能引起这么大影响，不过看着所有人那若有所思的目光，翁迪相信这里面肯定不止想过她就是姜总的女朋友。 可虽然她也想，但她真的不是，她只是…… “我只是偶然见过一次而已，”这些人的脑洞，翁迪无奈的扶了扶额，本以为刚才那个弯草已经够刺激的，没想到做编辑的人，果然是脑子都不是有一般的坑。 这边还在熙熙攘攘的争着，姜凤林却是已经有些呆不住了，晚上便是汤晓晓和孟云堂约定的时间，只是汤晓晓早上还同前几日一样的睡着，应该晚上爬不起来吧。 “会赢吧，”姜凤林心里还是在意齐涵的赌局，虽然输赢和他也没多少关系，就是觉得这赌局里的两种选择，实在让他不能不在意。 你会怎么选？ 坐在办公室里，外面的一切都让姜凤林提不起兴趣，可姜凤林没兴趣，有兴趣的便自己找了过来。 齐涵看着瘫到在自己椅子上的姜凤林，这随便一提能让姜凤林郁闷两天，虽然这是让他收了自己的神通，但齐涵也不想就这么让人一直纠结下去，毕竟姜凤林和汤晓晓确实愉悦了他。 “忙完吗？“齐涵见姜凤林不理他也不在意，把一份已经封好的文件单推到姜凤林的面前。 “有事？”最近的工作几乎都是齐涵下来的，虽然说他是总编，真的有多少实际权力和作为，姜凤林自己心里自然是有数。 “借你的车送份文件。”齐涵站直身子，若是仔细分辨，还是可以从那面无表情的冷淡脸上，看到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姜凤林盯着齐涵看了一会，又低眸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个牛皮纸袋，里面有什么他是不知道，可齐涵要做什么，姜凤林一瞬似乎明白了什么。 虽然是猜测，但姜凤林还是问了一句，“送哪？” 千万别是关山。姜凤林无奈的撇了撇嘴。 “关山，”应该是没听到姜凤林在心里的呼唤，齐涵平淡至极的道出了这个也关乎他赌局的关键之地。 “我又不去，”扫过一眼齐涵，姜凤林又往自己身后的椅子上靠了靠，“帮你一回。” 见姜凤林还有心情和自己打趣，齐涵也不在意的回了一句，“谢谢，那就等你去的捎过去吧。” “地址我一会给你发份详细的，放心，不着急的。”齐涵似笑非笑的看着姜凤林，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听的姜凤林也皱了皱眉。 把桌上的东西一推，“不着急你找我去送？” “去见见挺好的，”齐涵慢慢的解释着。 见见？姜凤林更加看不懂齐涵到底什么意思，眼睛瞄着那牛皮纸袋，忽然十分好奇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以及接收这一份文件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目送着齐涵出去，在门开的一瞬，姜凤林好像看到了外面正集结在一起不知做什么的人，这幅和和睦睦的画面看的姜凤林十分眼熟。 送去关山，姜凤林把眼睛重新收回到那牛皮纸袋上，里面倒也不是什么绝密的情报，看样子是一本书的买卖合同。 “《墓园》？”喃喃的念着这位叫戚迷的作者写的一本书，这书名倒是陌生，看的姜凤林并不知道齐涵为什么会想让他见见这个戚迷。 这样的东西，虽然近也不至于送上门去，一份快递便可以轻松搞定的事，缘何落在了他的手里，见？ 既然这么重要，那不如现在就去吧。 姜凤林想着齐涵这时候把这个袋子送过来的意思，看看时间，现在离下班还有两个钟头，倒是不长，不过这算是福利吗？ 望着那静静躺着的袋子笑了笑，倒是个绝妙的早退理由。 翁迪见到姜凤林出门时，下意识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见姜凤林随意的一扬手便拿着衣服往外走，翁迪不由得喊了一声。 “嗯？”姜凤林看着忽然叫住他的翁迪，这倒是个不错的助手，就是有些默契还是要磨合一阵。 “姜总你这是？”见姜凤林带着外套拿着文件袋，翁迪忍不住想知道这里有没有她能帮上忙的地方。 “哦，”姜凤林又朝翁迪扬了扬手里的牛皮纸袋，“我出去见个人，这里有事你去问齐涵。” 翁迪愣愣的看着给她慢慢解释的姜凤林，机械的点点头，直到姜凤林下了电梯，这才重新抬脚往自己的办公位走了回去。 “哎哎！”如翁迪所料，刚一回来不少的人就已经围在了她的周围想要打听些什么，八卦的精神她其实也有，但是，她知道的也真的不多。 把那份齐涵口中不着急的文件放在车里，姜凤林有些等不及直接开车回了公寓。 离演出，还有五个小时。 汤晓晓应该还在床上呢吧，这一场感冒阵仗大的连姜凤林都有些意外，只是汤晓晓真的会为了去见孟云堂爬起来吗？ 把车停在门口不远，姜凤林锁好车时，也有些意外为什么自己没把车子直接开进车库，可是，已经把钥匙放进大门，姜凤林也不想再在意这一点的差别。 “晓晓，我回来了。”同往日一样的，姜凤林刚把外套放好，见没人活动，便高声的喊了一句。 “今天好早啊！”楼上的声音模模糊糊，姜凤林也不意外，反而倒是对汤晓晓今天精神好了很多心里有些欣慰。 只是刚打算上楼的姜凤林，一抬头便看到了已经站在了房间门口等着了的汤晓晓。 一身带绒的秋衣秋裤，虽然是一副冬天的打扮，却也是姜凤林要求的。 看着汤晓晓还带了一点红色的脸颊，姜凤林轻叹口气把手放在了汤晓晓的额上，“怎么起来了。” 这发烧吃了药也该好了，可保暖也做了，吃药营养也做了，反反复复，姜凤林都要怀疑这病一场汤晓晓会不会直接给烧傻了。 “我都答应了，”汤晓晓靠着姜凤林稳住了还有点晃着的身子，长舒一口气，“你不也回来了。” 还是要去吗？姜凤林环着汤晓晓的胳膊楞了一下，反驳的话梗在喉咙里半天也没讲出半个字来。“想好了？”姜凤林还是问了一句，此刻他倒是不担心是不是要去见孟云堂，只汤晓晓这发烧不退的势头，就已经让姜凤林没空再想更多的东西了。 汤晓晓抬头看着姜凤林，眼里满是对姜凤林是不是要反悔的疑问，姜凤林压了压汤晓晓忽然来了精神的小脑袋，无奈的安慰了一声，“去，你收拾好我们就去。” “嗯，”见姜凤林应了，汤晓晓终于安心，松了一口气又在姜凤林的怀里蹭了蹭，这才扶着门框站稳身子。 姜凤林看见汤晓晓自己站好，委屈着一张小脸无力的推了推自己，姜凤林也不再搂着汤晓晓在这走廊吹风，道了一句，“我在下面等你”，便转身下了楼。 汤晓晓从回到房间便一直笑着，自从病了，心里一直在担心的事有很多，可每次一看到姜凤林站在她的面前，自己还能触到他的体温，又让汤晓晓感到无比的安心。 他还是愿意的，至少知道去见孟云堂，他还是愿意陪她去，虽然知道那个人心里一定恼极了，可好在他还是去了。 姜凤林，姜凤林…… 一边缓缓的换着衣服，汤晓晓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愣，这一场病来的不太是时候，此刻她的脸，红的都不需要去化更多的妆来打扮，倒是自然的很。 有那个人在，是她用多少的福气才换来的。 “你这样去？”汤晓晓动作很慢，姜凤林坐在沙发里仍然看着带回来的一份纹舟的计划案，见汤晓晓站到自己身边，那一身一看便薄的透风的打扮，美则美矣，难道不冷吗？ “我里面穿了保暖。”汤晓晓见姜凤林一脸的不情愿，顺着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一扫，很快便明白了姜凤林的意思。 “换个外套吧，”姜凤林看着汤晓晓，那薄薄的一层，在演奏厅里应该是没问题，可这外套，还是看的姜凤林觉得实在不适合晚上的温度。 汤晓晓好不容易搭配好这一身，发烧让她现在脑子并不是很清楚，孩子气的噘着嘴，怎么也不愿意去把衣服换下来。 “你不愿意去，那我去，你在这等我好不好，”汤晓晓傻乎乎的红着脸摇头，那一脸的委屈和倔强，在那红晕的脸颊上更显得十分可爱，姜凤林不免也如同哄孩子一样的低声哄着。 见不需要自己，汤晓晓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眼睛追着姜凤林上了楼，又不由得盯着那矫健的背影笑了笑。 一会就可以见到云堂了，汤晓晓乐呵呵的笑了，眼睛随既被姜凤林放在桌上的一份文件袋引了目光。 “《墓园》？”汤晓晓看着这两个名字停了一会，这名字倒是让他眼熟得很，可惜，半边浆糊一样的脑子，昏昏沉沉有些不能承载更多的思考。 “穿这个吧。”姜凤林下来的时候，手里正提着一件冬装的长外套，呢绒的外套一看便沉甸甸的挂在姜凤林的胳膊上。 “沉，”汤晓晓刚把那几份文件收好，看着姜凤林手里的衣服想了想，又大声的讲了一声，“热！” 虽然知道不科学，可姜凤林还是希望汤晓晓能把自己裹得严实再严实一些，热倒是不怕，就怕再来这样一场经久不绝的病态。 “一会就好了，”知道汤晓晓现在脑回路极其简单，姜凤林耐着性子帮汤晓晓换好衣服，“我们就出门穿一会好不好，等到了地方我们再脱下来。” 看着自己掩在袖口里的手指，汤晓晓抬眼傻傻的看了姜凤林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姜凤林的话，低着头开始玩弄着自己的袖口。 姜凤林没见汤晓晓穿过这件外套，刚才在汤晓晓的衣柜里，只觉得这衣服足够厚，可现在等汤晓晓站起来时姜凤林才发现，这衣服完全比汤晓晓大了一个号都不止。 见汤晓晓也一副迷迷糊糊不明所以的样子，姜凤林轻叹一口，伸手帮汤晓晓挽好了袖口。 “走吧，”整了整汤晓晓的领口，姜凤林抓起桌子上的牛皮纸袋，拉着汤晓晓的手一起出了门。 像是个五岁的孩子，汤晓晓在被捂得只剩下眼睛的门口好好的反应了一会，这才在风里被吹醒了几分的清醒神智。 要出发了，汤晓晓看着门口姜凤林打开车门和自己示意，弯了弯嘴角，迈着被长款大衣束缚住的腿脚跑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章 凡是在这世间行走着的，心里总会记着几件从不会向他人提起的故事，甚至于人自己，都不敢更多的去回想那旧时的人事。 坚固的脆弱着，唯恐一碰便碎裂成伤，再难回头。 从苏扬去关山的路上，汤晓晓一直靠在椅子上打着瞌睡，安静的车房里，干净的除了调档的碰撞，便只剩了彼此安静的呼吸声。 汤晓晓睡觉并不是个老实的，这件事从姜凤林和汤晓晓在一起住过一次便十分的清楚，只这一次，不知道是汤晓晓睡得并不安稳，或者这车里狭小的空间限制了汤晓晓手脚的发挥，两人走了半程，这歪在副驾驶的人都还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醒了？”忽然变灯让姜凤林刹车忽然急了一些，震荡摇醒了眯着眼睛的汤晓晓，见汤晓晓轻哼一声动了动身子，姜凤林趁机开口问了一句。 “嗯，”这两天汤晓晓都不太愿意说话，平常交流也都是嗯啊各种声词，见姜凤林开口，挣扎一番这才把眼睛睁了开来。 “饿了没，”刚才赶着出门，因为不是饭点也就忘了问汤晓晓中午有没有自己找点东西来吃，现在看着汤晓晓病恹恹的半睁半眯着眼睛，姜凤林一边看路一边不由得多看了汤晓晓两眼。 “不想吃，”姜凤林很会做菜，但他的时间也只允许让汤晓晓只能享受早晚两餐，也不知是因为病了还是被姜凤林的手艺养的实在嘴巴刁了一些，最近除了姜凤林做的饭菜，汤晓晓吃什么都觉得不是味道。 汤晓晓话一落，姜凤林忍不住又看了看像要重新闭上眼睛的汤晓晓，虽然想让她在继续睡会，却又担心一会到了这迷迷糊糊的状态更容易重感风寒。 “怎么了？”汤晓晓在座位上揪着衣服难耐的扭动几下，姜凤林把车缓缓降速，担心汤晓晓忽然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热，”喃喃的抱怨一声，汤晓晓使劲的扯开被禁锢到下巴的领口，直到扯开三个扣子，这才舒了一口气安静下来。 见汤晓晓重新安静下来，姜凤林在那扯开的扣子上多看了两眼，转动方向盘把车从边路又调回了正路。 这一路并没想的那样拥堵，停过三五次后，很快姜凤林就将车子驶进了关山的地界。 汤晓晓从睡醒以后一直没说话，眼睛却不再和路上前半程时一样的眯着打盹，姜凤林知道汤晓晓精神有限，有意让她蓄精养神，想着，一会她大概是有什么非要见孟云堂的理由。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安慰自己说，孟云堂会给她不一样的东西，一些他所力所不及的东西。 这应该算是安慰，姜凤林一路沉默的想着，这样的安慰虽然有一些打击力，可对自己，认清和借力，倒也算是他的强项。 “他几点会到，”跟着导航，离到观山剧场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本来姜凤林当真打算就是让两人见面也要在苏扬见的，可汤晓晓给他看了下孟云堂的行程表，姜凤林倒是因为孟云堂对自己的狠劲有了些许的认可。 他还有事，虽然不介意再来一趟关山，但姜凤林也并不太愿意一个人为了一份合同开车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而且要不是齐涵交代他见见，姜凤林完全会让翁迪为这个“《墓园》”选择一家快递。 “快了，”汤晓晓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扭头看着姜凤林，“你是不是有事？” 他是有事，姜凤林扫了一眼汤晓晓，她怎么知道他有事？ “你桌子上那……那个袋子我看了。”汤晓晓避开姜凤林的眼睛不自在的扭头看了眼窗外，之前脑子昏的厉害，随手就拿起来看了，现在才想起来，那种行为，根本无异于窥探商业机密。 “哦，”姜凤林连汤晓晓避着自己也不再看她，那东西动过他其实不是没感觉，但想着汤晓晓蔫花一样的状态，姜凤林又让自己相信那不过是因为一场无意的触碰。 “云堂一会就能过来了，你把我放到剧院就去忙你的吧，我在剧院等你，”汤晓晓庆幸姜凤林没和她为这件事多加纠缠，扭头看着姜凤林专注开车的侧颜，轻声的和姜凤林打着商量。 这确实是一个选择，姜凤林没回头也知道汤晓晓在盯着他看，他还有事要做，而汤晓晓一会要做的，应该也并不希望他在旁边。 这算是避让还是信任，姜凤林嘴角轻轻一勾，喉咙里透出一声“嗯”后，慢慢扫了汤晓晓一眼。 这一会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脸还是红润的，但眼睛已经不再是出门前那般迷迷糊糊的状态。 “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到了剧院时，汤晓晓紧了紧被自己松开的衣领，有些茫然的看着也许下车停好的姜凤林，“你不是还有事，要忙。” 姜凤林把车锁好，看了眼又把自己抱成一团的汤晓晓，轻叹一口气，忍着心里不住要歪向另一边的心思，拥着汤晓晓进了剧院。 “我把你送进去就去，”姜凤林一边走一边帮汤晓晓重新系了系扣子。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在慢慢往剧院移动的过程里并不起眼，虽然离演奏会开场还有些时间，却仍不少兴致勃勃的观众开始陆续进场。 “你走吧，”汤晓晓站在一个门口转过身，后边是后台了，本来汤晓晓想去观众席等着的，却被姜凤林熟练地一路压进了后台，奇怪的是，一旁忙里忙外工作人员也没拦住他们，任由他们进了后台的连廊。 “嗯，”姜凤林见到了地方，不用汤晓晓提醒他也知道自己该走了，再过不久孟云堂就会抵达这里，然后他们进行一场与他无关的对话，而他，却要为了一份合同去上门求见一个陌生人。 “那我走了，”墨迹一会，姜凤林小心的观察着周围工作人员的走动，见这会人散了些，这才碰了碰汤晓晓仍有些带着红晕的脸，转身离开这这踏足没有五分钟的剧院。 早点忙完，早点回来。 坐在车里，汤晓晓在时，虽然两人没有说话，却仍然让姜凤林有一种安心的感觉，现在那个人不在了，一样的安静，却冷的让人觉的空荡荡的。 搓了搓手，驱了驱不知何时蔓延到指尖寒意，姜凤林启动车子，油门一踩，变飞快的朝剧院相反的方向开了出去。 早点忙完，早点回来。 汤晓晓坐在一间准备室里，这一方世界安静，外面混乱不堪的感觉倒是不陌生，只会生病让她多了很多时间想写乱七八糟的事，像是这一刻的自己，有多迷茫和孤独。 “孟老师，您现在在这里休息，一会到了时间我们会找人提醒您的。” “好，辛苦了。” 忽然的声音让汤晓晓沉甸甸的眼皮终于艰难的抬了抬。 孟云堂的声音，汤晓晓在心里想着，等汤晓晓想坐好等人进来时，门已经自己打了开来，并且门口站了不止一个。 汤晓晓趴在沙发上还没调整好自己的形象，外面的人都在用十分可疑的眼神扫视了一遍又一遍在沙发趴着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略带了几分苍老的声音不敢置信的叹了一声，随后焦急地惊呼起来，“快，去看看这什么情况。” 汤晓晓还没从这忽然的尴尬里反应过来，孟云堂已经无奈的笑着拦下了要往屋里走着的众人。 “我朋友，没事，”孟云堂堵着门口，执着的并不打算让任何人进去。 汤晓晓只看到了那个挡着门的身影，他们在说什么汤晓晓听的并不真切，只知道在一声关门声后，站在她面前的只有一个人。 “云堂，你好慢啊。”汤晓晓搭着孟云堂还有些凉意的手掌，上面的冷一下又让汤晓晓清醒了不少。 “等很久了？”孟云堂还刻意在门口多都逗留了一会，就是怕汤晓晓他们过来以后，会找不到进来的路，没想到竟然已经进了准备室里等他。 “嗯，”对时间汤晓晓现在并没有多少的概念，只是从姜凤林离开，从她进了这屋子里面开始，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不舒服？”孟云堂注意到汤晓晓并不是简单地犯困，那灼热的体温有些烫手。 “感冒了，”汤晓晓无奈的朝孟云堂笑了笑，有他在，汤晓晓总会觉得十二分的放松，而且如今带着病来看他，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你自己过来的？姜凤林呢？”孟云堂帮汤晓晓缕了缕已经有些遮眼的碎发，就汤晓晓现在这样的状态，孟云堂并不信姜凤林放心让她自己这样过来，可他一路过来，确实没看到姜凤林的身影。 “有事出去了，”想起姜凤林，汤晓晓歪着头又傻傻的笑了笑。 见汤晓晓迷迷糊糊的样子，孟云堂也不打算再问她什么，从蹲着的姿势站直身子，无奈的看着红着脸跟随着他一起抬起头来的汤晓晓。 “你又高了，”汤晓晓看着孟云堂，这忽然高出不少的高度，让汤晓晓的头都抬得有些闷痛。 汤晓晓无奈的叹口气，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伸手拍了拍沙发上空出来的位子，重新抬头看着孟云堂说，“坐。” 既然已经被邀请了，孟云堂也没想拒绝，挨着汤晓晓坐在沙发上，眼睛还是忍不住盯着汤晓晓那红润的脸多看了两眼。 “吃药了吗？”汤晓晓看着这个伸手碰到自己脸的人，一瞬恍惚的好像姜凤林已经回来了。 “没事，缓两天就好了，”汤晓晓被那指尖的凉意叫回了些许的神智，看清身旁之人是谁，不自在的往更远处挪了挪。 “你可以等我一段时间，我会去找你的，”手指没了承载的地方，孟云堂敛了敛眼底的失落，轻声的和汤晓晓交流。 “不用，”汤晓晓拒绝一声，似乎也觉得不对，抬头见孟云堂没什么表示还朝自己笑了笑，这才慌忙的解释，“我看过你最近的安排，挺忙的，我来见你一样。” 来见你，孟云堂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就这样单纯的就这最简单的解释，可孟云堂并不是个愿意含糊自己的人。 “见我，还是为了我知道的那些事，”从栗阳回国，再到汤晓晓的离开，在那一段日子里，各自忙碌着的两人，还没好好的聊过，可汤晓晓知道这两个人有事瞒着她，而孟云堂，也慢慢地了解到，汤晓晓那沉默背后的忍耐。 “嘿嘿，”被孟云堂点破，汤晓晓也不在意，她一直相信孟云堂是个很聪明的人，也知道她真的开口去问，孟云堂应该也不会瞒着她。 但是那时候汤晓晓并没去追问，她并不是个能藏住事的，而她最瞒不住的便是吴迪，所以她便连碰都不敢去触碰。 “吴迪不想让你知道，”孟云堂倚着汤晓晓不自觉又靠过来的身子，那厚厚的一个球压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可闻着汤晓晓身上浅浅的味道，孟云堂又拒绝不了汤晓晓的靠近。 他早早便中毒了，毒发的日子里，孟云堂一直觉得这样的感觉并不差，直到他的毒被迫断掉了，孟云堂才知道，他再也找不到那样的感觉。 “嗯，她不在，”汤晓晓蹭了蹭孟云堂的肩膀，身子沉的厉害，知道这样不对，可汤晓晓还是想找个人这样托着她，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再给自己的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还有值得留恋的存在，怎么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离开。 “真的要听吗？”孟云堂胳膊僵直了半天，等心里终于适应时，总算放松下来任由着汤晓晓靠在他身上。 “嗯，我不告诉她，我就是想知道，吴迪在做些什么，她不告诉我，可是我不放心。” 汤晓晓浑身裹得很多，却好像还是觉得冷一样，不自觉的缩了缩，靠着孟云堂说，“等你忙完再告诉我吧，我很久没参加过你的演奏会了，不过我好像没抢到票。” “好，那等我忙完，没票没事，跟着我，一会肯定给你找个最好的位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许是早就知道有孟云堂在是不需要担心票的问题，所以开售那天，汤晓晓十分舒心的睡到了九点才起。 而那时，虽然仅仅开售两个小时，可这一场演奏会，早已经面临了无票可售的局面，但是因为孟云堂，汤晓晓也不过叹息一声，便再无牵挂。 “前边后边？”孟云堂领着汤晓晓站到舞台一边，比起那有些闹哄哄的观众席，这舞台安静的连有人经过的脚步声都能听到。 “前边，”汤晓晓想都没想，以前经常跟着孟云堂到处跑的时候，为了给孟云堂捧场，一直以来都是蹲点买票，虽然那些票都不能买到更比不上孟云堂留给她的最好的位子。 “我想看着你，上一次见，感觉像是很久以前了。”汤晓晓跟着孟云堂停在幕后，红色的幕布简简单单却掩住了无数的影子。 “那你就在这吧，”孟云堂盯着舞台看了一会，和汤晓晓用手比划着示意自己一会的演奏角度，汤晓晓脑子里还有些沉，却每一句都听得十分认真。 “一会我给你找个凳子，这里还安静些。”孟云堂挂着笑看一旁半眯着眼强打着精神的汤晓晓，“要是困了就在这睡一会。” “这衣服你拿着吧，一会冷了就裹一下，然后这个牌子，一会挂在衣服外面，有这个他们就不会过来找你麻烦了。” 汤晓晓闭着嘴巴看着好想还有很多事交代不完的孟玉堂，嫌弃的把那快要抱不过来的外套丢回孟云堂的怀里，“再穿我就真成个球了。” 孟云堂捞回差点掉地上的衣服，看着汤晓晓还带了些嫣红的脸，想要用手去碰碰那诱人的红，却被两人如今这新的身份，压住了那不该有的冲动。 “当毯子盖盖也好，”孟云堂把衣服又重新丢回给汤晓晓，转身从后面的杂物里找了把椅子放在幕后，轻轻掀起一角，并实验着能不能看到全部的舞台。 “就这吧，”把汤晓晓按在椅子上坐下，展开衣服把汤晓晓封印在椅子上，孟云堂满意的看着自己杰作，走之前最后叮嘱着，“我去换衣服，一会可别掉下去。” 掉下去，汤晓晓看着孟云堂越走越远的背影，现在离开场没有半小时了，这人应该排练都没来得及，也许本来是来得及的，可是她耽误了他的时间。 “小看谁呢，”一边想着，汤晓晓忽然想起孟云堂曾经讲给她的一句话，小看谁呢，这样的小事，怎么会让那么优秀的他担心。 从孟云堂走了，这小小的幕后之地便一下安静了下来，除去了汤晓晓自己那时不时的吸鼻子的声音，便只有那不足三米外的观众的议论声。 果真是时光飞逝，汤晓晓往那大衣里缩了缩，还带了一点点体温的衣服，像是一床温暖的被子，压的汤晓晓果真不想再动。 “词汇也太少了，要搁以前姐姐肯定给你做个模范表率，”汤晓晓闭着眼睛听着自己近前几个人的激烈讨论，那一听就知道是年轻姑娘的声音，而对这样的听众，汤晓晓实在不会陌生。 毕竟以前她也是这里面的一员，还是讲的天花乱坠的那种戏精演员。 “追星，脸皮首先就得厚，”汤晓晓沉默的听了会，外面那几人正商量着一会要怎么靠近那个舞台上最闪耀的那个，可是一声又一声的娇羞笑意，实在听的汤晓晓忍不住摇头叹息。 脸皮太薄，想当年她还没认识孟云堂那会，都已经撒钱买孟云堂来听个人演奏会了，哪像她们现在，送朵花都这不敢那不敢。 这忽然一想，自己当年也挺不要脸的，汤晓晓咋摸了下忽然干渴不已的嘴巴，果然过去不能随便回首。 实在是不堪回首，汤晓晓听着外面年轻的笑声，一种风烛残年的寂寞感，就这样飘荡在汤晓晓的心里。 直到，这样的感觉被一阵惊呼把汤晓晓从那若有如无的梦里叫了出来。 开始了。 熟悉的开场，这样的的开场才属于那个最好的大提琴手。 关山的夜并不比哪一处的要热闹很多，甚至有时，入冬的冷，更是让很多人选择待在自己的家里。 对齐涵发过来的地址，姜凤林从确认行程以后便提前联系了这个叫戚迷的作者，之前不知道这本《墓园》有什么值得齐涵非要让他去见一面的，可后来简单一搜，姜凤林发现这叫戚迷的，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作者。 而且在等戚迷把他从一连串街角巷陌里领出去时，只读了三章，姜凤林便清楚这是一个不错的故事。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叫《墓园》这样的名字，但是字里行间里面忍不住飞扬起来的那些让人忍俊不禁的细节，实在让姜凤林有了些爱不释手的意味。 “你好，”正看得有趣，忽然的问候让姜凤林从手机上抬了抬眼。 眼前站着的并不是姜凤林之前设想的那暮气沉沉的老爷子，或者是一个历经世事的优雅女士，站在他眼前的，明明是一个说是大学生都并不会惹人多少怀疑的姑娘。 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与书里的恣意不同，理着文静短发的姑娘，对这贸然的询问，也似乎感到几分羞涩。 “你好，”姜凤林不知道这是戚迷还是只是一个求助的路人，微蹙着眉头，思考着眼前这姑娘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请问您是……纹舟那边过来的编辑吗？”姑娘一双在夜里也闪着光的眸子，问话时没撑到把话说完，便忍不住低下了头。 “你是戚迷？”姜凤林听到与纹舟有关的事，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样有深度的见地和文字，姜凤林本以为会是一个更有阅历的作者所写，他没想到戚迷是这样的年轻。 “嗯，”女孩低着头嗯了一声，随即在姜凤林没反应过来以前，抬头对姜凤林，“外面冷，进屋聊？” 在这关山的夜里，只在外面站了没十分钟，姜凤林却已经感到了近骨的冷。 “谢谢，”齐涵喊他和戚迷见面时，姜凤林心里虽然明白不对，却也是想过敷衍了事，可现在看着和自己站在冷风里的姑娘，又想要看看除了文笔，还有什么值得齐涵对她另眼相待的。 戚迷的家很简单，挤在一堆的简租房里，但是穿过一个颜色灰暗的门时，一切又完全变得不一样。 “你……”姜凤林坐在一个柔软的布沙发上，高大的身子在这低矮的小屋子里总让他不自觉的想要弯腰。 可是按照合同约定，纹舟付出的，完全够让戚迷重新换一个更好的地方。 “是不是很别扭，”不知道是不是到了自己的地盘，戚迷脸上的笑一下多了起来，连刚才处处的别扭也慢慢的被另一种热情吹散。 “辛苦你了，”之前打过一次电话，虽然戚迷也和齐涵提议过快递送过来完全可以，可是姜凤林还是遵照齐涵的话，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站到了这个屋里。 姜凤林浅笑着看过一眼捂着茶杯取暖的戚迷，刚才外面的懵懂，现在在屋里的温柔，这是个多变且有趣的女孩，可这应该不是齐涵让他来见一面的目的。 “你的书写的很好，”姜凤林尝过一口手里那香味不错的茶，开口想要给这有些尴尬的氛围起一个新的开头。 戚迷见怪不怪的笑了笑，“不用这么客气啦，平常写着玩挣点生活费而已，哪比上那些大家之作。” 大家之作，姜凤林并没想到戚迷会把话题往那边开展，但是她的书在姜凤林看来确实值得一读。 “会有那么一天的，”姜凤林看着戚迷说，“你的这本《墓园》，我相信一定会大卖的。” “那就好，齐助和我谈的时候，我还挺意外的，你知道吧，我其实没有想的那么认真，而且……” 戚迷的话姜凤林一直注意听着，忽然的欲言又止，让姜凤林挑眉扫了一眼下了一半的杯子。 “什么？”等了一会戚迷仍旧无话，姜凤林无奈的只能再次起了话头。 “而且我还没写完。”戚迷见姜凤林抬头，飞快的做了一个鬼脸，又像是怕被训斥一样低下了头。 “没事，”姜凤林听完戚迷的话一乐，他现在接触的作者并不多，却很少有作者会因为没写完而害怕被编辑追稿。 “你的责编，应该不会找你麻烦的，”姜凤林想了想说。 对戚迷，齐涵根本上就和对其他作者不太一样，刚刚看过一点戚迷的文字，姜凤林觉得戚迷完全有这样的实力来得到这特别的关注。 而且，她的路还很长。 “会和你一样吗？”戚迷忽然问道，却只见姜凤林看着她一愣。 “就是，我能让你做我的责编吗？”戚迷眼睛亮闪闪的望着姜凤林，而姜凤林却被戚迷吓得有些担心她手里的杯子会不会就这么掉地上碎了。 “呃，”姜凤林想说话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不确定的看着戚迷问，“你没说错吧。” “没有啊，”见姜凤林没有拒绝，戚迷权当他是已经同意了的，心里喜滋滋的给姜凤林解释着。 “我吧，本来想让齐助当我责编的，而是他说他只是负责联系，并不负责作者这一块，所以拒绝了我，”戚迷有些失望的喃喃道。 “眼光不错，”姜凤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个姑娘竟然想要齐涵给她做责编这个事，只能是带了几分赞扬的应了一声。 这随意的话，却被戚迷听进了心里，仰着头微微骄傲的盯着姜凤林看了一会，这才缓缓的说，“我也这么觉得，而且齐助说会有比他更好的责编介绍给我，是你吗？” 不是，听到如今，姜凤林心里只有一个感觉，他被齐涵卖了，还是到了贼船上以后才发现的自己被卖了事实。 他竟然，做了挡箭牌！ “也，不一定，”姜凤林把看着戚迷脸上的目光低回了桌面上，一圈圈的跟着描了半天杯垫的花纹，却还是没想好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觉得若是他接了，就不是一个编辑和一个作者的事，但是这一份合同，这一本《墓园》，姜凤林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围绕着这个项目做出的计划。 他的选择，会不会也决定了《墓园》的未来？ “你答应我呗，”戚迷刚放下的心被这一声不一定又揪了起来，有些委屈的看着姜凤林，像是刚才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挺喜欢你的，”戚迷直白的说。 可是……我不太想接受这份喜欢…… 目前的氛围，让姜凤林有些后悔跟着戚迷进了这个小屋子，原先的兴趣一点点的变成镣铐束缚在姜凤林的身上，他不想答应，却又不敢就这样拒绝戚迷的要求。 齐涵一定知道，他知道戚迷是什么样的人，但是齐涵为了自己的清白和性命便把他推了出来，简直丧心病狂。 在心里骂过那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齐涵几个轮回，姜凤林的沉默让戚迷的眉头又皱了几分。 “我很好带的，”戚迷认真的看着姜凤林说，“我不会拖稿，还会老实的听你的教导，而且我特别会做饭和泡茶，你要想过来我都可以满足你的，你答应我好不好，我真挺喜欢你的。” 无语的听着戚迷表完忠心，姜凤林有些无奈的在心里想着，这是在找责编还是找对象？难道他真的要出卖色相？ 早知道不为了见孟云堂把自己拾掇的那么帅啦。 “我……”姜凤林开口想让戚迷先冷静一下，至少让他有个缓冲的时间，不行就套用齐涵的办法，找个更帅更好的编辑给这大佬当责编和预备男友。 可戚迷没给姜凤林说话的机会，把杯子放在桌上，就趴在桌子上压了过来。 “你是不是还要拒绝我！”看着忽然变脸的戚迷，姜凤林更觉的无奈，这到底是个怎样的麻烦。 “不是，”为了不让戚迷把她手底下那被刚添上的茶泼过来，姜凤林往后一缩避开戚迷的靠近。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就是，”戚迷轻哼一声坐会自己的位子，眼睛看着姜凤林的时候，眼里全是洞悉一切的了然。 “你放心，”似乎明白姜凤林的为难，戚迷剥离开刚才那迷妹的痴傻，一下明白的，好像姜凤林于她，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游戏。 姜凤林看着戚迷，他不太看得懂眼前的这个女孩，她有着太多的面目和变化，而且，是个知道自己的价值，并且很乐意享受那一切的女孩。 这样的答案好像很简单，所以只一瞬姜凤林便把这样的念头摒除在脑海里，若是她真有过强迫的想法，那齐涵，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脱身。 虽然姜凤林觉得他此刻的样貌一定会比齐涵更加出色，但姜凤林还是认真的看着戚迷，略带了几分玩味的眉眼，似乎在说，你让我放心什么。 戚迷被姜凤林盯的有些不自在，翘着的腿脚左右一换，小巧的嘴巴张合两下，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反正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戚迷手指不自在的自己翘着的腿上画着圈圈。 “所以我就该放心吗？”这样的话，实在让人听起来可信度不高，还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姑娘，总觉得她肯定要对自己做点什么的感觉，稍一回想又让姜凤林觉得自己现在真是越来越自恋。 “嗯，”戚迷肯定的点了点头，“反正你知道我很好带而且不会对你做什么就可以了，这样不好吗？” 这样挺好的，姜凤林低头勾起嘴角一笑，能负责这样的一个作者应该是很省心的，更何况还是公司打算重点培养的一个作者。 只是，原本姜凤林是并不打算接手作者的事的，或者是一切可以拒绝的麻烦，姜凤林通通的都不想去理会，他的存在，只是因为曾经答应过林振威，仅此而已。 “我还有事，”低头扫一眼自己的腕表，姜凤林忽然发现这场见面已经远远超出了姜凤林预想的时间，“合同你放好，等……” 等我回去想想再联系你。姜凤林想着。 “你答应了对吧，”戚迷站起来看着同样已经坐不住的姜凤林，她并不是只接触到纹舟这一家公司，甚至纹舟也许不是许给她条件最好的，但她还是选择了纹舟。 因为纹舟文化的背后是威霆集团。 更因为一直和她联系的齐涵是个很耐看的美人，而纹舟文化的负责人林振威，也是个很有气质的男人。 还因为，齐涵答应她，会给她找一个更帅气更有魅力的人来当她的责编。 虽然齐涵没答应她一定是姜凤林，但从齐涵给她的选择里，只一眼戚迷就认定了是他。 “为什么一定是我，”对戚迷的执着，除了无奈姜凤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多变的姑娘。 “因为你长得好看，”戚迷也不加掩饰，直白的话更让姜凤林不知道怎么去回。 “你就看颜值选你的责编吗？”这个标准说起来还真是，直白的很，虽然不是第一次，可被人面对面说我喜欢你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怎么想都让姜凤林觉得别扭的很。 “嗯，这样我比较不容易打人，”戚迷嘿嘿的一笑。 走出这些巷子时，姜凤林忽然有些想念在淇滨的日子，专心的做着一本书，一心的等着一个人。 在淇滨的巷子里，应该还留了很多他的足迹吧，在墙蔓那的留言，在小巷旁边的追逐，还有那家院子里的漫漫时光，很多很多，都是同那个人的记忆。 一会过去了，说不定要讲他为什么耽误这么长时间，不过按照现在的速度，他应该已经错过了孟云堂的表演。 剧场里，比开场还要热烈许多的呼喊在不大的场馆回荡着，汤晓晓刚刚伴着琴音入的梦，一下又被欢呼声惊醒了。 “真睡着了啊？”孟云堂的声音介入到那点混乱世界时，汤晓晓这才有了睁开眼睛的理由。 “拉的真好，”汤晓晓模糊的看着孟云堂弯着腰的身影，一句随口的夸赞，让孟云堂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不是睡着了吗？”孟云堂半开玩笑的戳了戳汤晓晓露在外面的脑袋，见汤晓晓皱着眉嘟囔着躲闪，孟云堂忍不住又下手戳了两下。 “睡着了也听到的，”汤晓晓有些不耐的解释着，身上总是除不去的冷意，让汤晓晓一点也不想从这温暖的小地方站起来。 “这么厉害啊！”孟云堂站在离汤晓晓很近的地方，若不是这周遭不太明亮的光线，孟云堂从不敢靠的汤晓晓像今天这样一般的近。 “小看谁呢，“汤晓晓喃喃的回过一句，睁开眼睛看过一眼，也不知道是看到孟云堂的身影便安了心，还是逃避着这忽然靠近的人，汤晓晓重新闭上了眼睛。 小看谁呢，孟云堂在心里回想一遍，这话以前都是他来对汤晓晓说的，她还记得。 “好，你最厉害了，不过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睡多冷。”孟云堂推了推又缩成了一团的汤晓晓，这一场病下来，孟云堂觉得汤晓晓耍无赖的功夫实在有增无减。 “哪里不冷，”汤晓晓叹一口气，这几天她已经对温暖有些陌生了。 “是，”孟云堂托着汤晓晓把人从那小凳子上抱起来，整了整裹在汤晓晓外面的衣服，无奈的对还在闭着眼睛和自己说话的汤晓晓哄到，“那回准备室您老再继续，藏在这里一会他们要都找不见你，今晚你就一个人睡这吧。” “才不会，”汤晓晓自己紧了紧衣服，总觉得踩不实的脚步，靠着孟云堂的支撑的才踉跄的跟着孟云堂走着。 “你是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汤晓晓抬头看了一眼还穿着表演服的孟云堂，这个人是孟云堂啊，那个从没让她失望过的人。 “嗯，”孟云堂看着汤晓晓笑了笑，“不会。” 两人正说着，刚走过一个拐角，孟云堂的休息室门口，两个女孩已经先一步发现了他们。 “嘿！”一个围着红色围巾的直发女孩长朝他们在这的方向跑了两步，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这人……有些眼熟，汤晓晓看着那不远处的女人，个性的衣服被搭的十分时尚，而从脑子里扫了一遍她到底在哪见过这个姑娘时，汤晓晓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她还真认识这漂亮姑娘，就是……也许她现在不该认识。 “汤晓晓？”女人惊呼一声不止吓到了被点名的汤晓晓，连孟云堂原本微皱的眉头也紧了几分。 “你怎么在这？”汤晓晓的出现以下吸引了女人的所有注意，汤晓晓低着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那人，虽然知道有些不义，却还是往孟云堂身后藏了藏。 “找你的，”汤晓晓抵着孟云堂的后缩了缩，若是别人还好，但现在她是真的不敢出去。 正想问问什么情况，见汤晓晓把自己推了出去，孟云堂一展蹙起的眉头，无奈一笑，一抬手拦住了想要把汤晓晓从他身后揪出来的姑娘。 “你别……”女人正火大，看清拦着自己的是谁，一下又忘了该说什么。 “别什么，”比起那不知道说什么的女人，孟云堂带着防备的看着还手里拿着花的女人。 这家剧院真的管理太松了，让汤晓晓摸进来就算了，竟然又放人进来，还是两个。 对面的人不说话，孟云堂越过那鲜红的围巾朝后瞧着，另一个身影也在慢慢的靠近着他们这里。 这是遇上仇人了？孟云堂回头看看还是打算继续当缩头乌龟的汤晓晓，无奈的轻叹口气，又把人挡的更严密了一些。 看见孟云堂的动作，女孩皱着眉朝孟云堂身后吼了一声，“你是不是汤晓晓，你为什么不敢出来！你出来啊！” 汤晓晓被那声音吓得连冷都忘记了很多，悄悄的看了一眼那生气的美人，刚想辩驳一声不是她想的那样，却又被身后忽然拉住她的力气吓了一跳。 傻愣着撞进一个人的怀里，汤晓晓知道她后面的一定十分吓人，因为连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也忽然和她现在一样的有些，想不清状况。 汤晓晓抬头看了一眼，正好那抱住她的人也低了低头，深褐色的眼睛带了些焦急，汤晓晓却还是那人的抱着她紧箍着的怀里，感到了几分怒气。 完了，汤晓晓忽然想自己今晚到底做了什么值得普天同庆的事，竟然把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所有不对付的人。 孟云堂，姜凤林，姜玉荣，露白还有她自己，今晚果然不能平安渡过了。 汤晓晓勉强的朝姜玉荣好像又要吼出来的脸笑了笑，她本来就不太让姜凤林的这个妹妹喜欢，现在好了，估计她永远都不会真的把她当成自己亲嫂子来看了。 比起汤晓晓，回过头来的孟云堂，从抵着自己后背的力量一消失，孟云堂便察觉了异样，此时皱着眉站在姜玉荣和靠过来的露白身边，竟也是搭配的很。 搭配？汤晓晓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三个颜值绝对不低的人，一种果然很搭的感觉就这样诡异的在汤晓晓心里想着。 “你在这做什么？”姜凤林率先开了口，汤晓晓本以为他是在问自己，刚要回答，却被姜玉荣接了过去。 “听演奏会啊，”姜玉荣似是有些心虚，微低的语气完全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样子。 “你出来爸妈知道吗？”姜凤林又问。 这样的语气，汤晓晓从没姜凤林对谁这样讲过，更别说上次见到姜凤林，汤晓晓一直以为两人完全是有着革命情谊的亲兄妹。 原来姜凤林还是有个当哥哥的威仪的，汤晓晓笑嘻嘻的又仰头看了姜凤林一眼，还没等在心里乐完，姜凤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低下了头，见汤晓晓对着自己傻笑，无奈的在汤晓晓的头上拍了一下，“笑什么。” 她这算被收拾了吗？汤晓晓有些尴尬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完全看着自己被教训的三人，羞赧让汤晓晓的脸涨得更红了些。 “还没退烧？”姜凤林见汤晓晓一副人人揉搓的模样，撩开汤晓晓已经过眼的头发，触着汤晓晓的体温。 姜凤林大概刚从外面回来，大大的手挺凉的，可这凉，却凉的汤晓晓有些胀的昏沉的脑子，感到一阵舒适。 听着怀里汤晓晓也不说话问什么都是哼着应付，无奈的抬头问孟云堂，”你们聊完了？” “刚回来，”孟云堂并不意外姜凤林知道汤晓晓的意图，甚至从见汤晓晓一个人在等自己开始，孟云堂便知道姜凤林肯定是知道的，而离开，大概是对他们的认可和尊重。 虽然这样的退让，汤晓晓不知道是用什么换来的，可孟云堂还是很庆幸自己还能被允许出现在她的身边。 “你们要回去吗？”接过姜凤林扔回来的衣服，孟云堂扫过一眼便不再在意，随意的打在胳膊上，看着用自己衣服重新裹住汤晓晓的姜凤林。 “她不会走的，”姜凤林推着汤晓晓走到孟云堂的跟前，“要说什么赶紧说，一会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现在就去吧，她一直在烧。”孟云堂也想试试汤晓晓的体温，却在姜凤林的目光下，怎么也抬不起手。 “没事，”汤晓晓这样的状态一开始也确实吓到了姜凤林，但了解一下是因为个人体质以后，便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但看还是要看的。 “你不是还要赶凌晨的飞机？”姜凤林奇怪扫了一眼竟然放弃和汤晓晓独处机会的孟云堂，他对她真的很好，可现在汤晓晓，应该是不会同他离开的。 就是走了也要和他生上好久的气，这样不划算的事，姜凤林并没兴趣自找麻烦。 “说快点，”看着两人进了房间，姜凤林仍然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一声，直到得到孟云堂的确认，这才把门关上，老实的站在门外等着。 只是，这如同门卫一样的工作并不会让姜凤林感觉寂寞，毕竟门外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自家本来应该上课的亲妹妹，以及，一个看起来十分眼熟的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从汤晓晓和孟云堂两人进了屋里，姜凤林便如同门神一样的守在门口，同样被挡在门外的姜玉荣和露白，几次想要靠上来询问，却都被姜凤林那像是下一刻便要打人的暴躁模样吓得一退再退。 “怎么办，还去吗？”露白眼睛盯着姜凤林，胳膊却悄悄碰了碰身边的姜玉荣。 “去做什么，我可不敢去惹那个现在站在禁区周围的男人，要是他真……咦……你能拦得住他吗？”姜玉荣夸张的扬了扬手，似乎这就是她一会靠过去姜凤林会对她做的一样。 “不能吧，”露白自然知道那不过是姜玉荣的幻想，只是现在看着门口民色不善的姜凤林，又觉得也许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你不懂。”姜玉荣见露白不信她，嫌弃的朝露白摆了摆手。 这如今的尴尬是谁姜玉荣怎么也没想到的，就说姜凤林，本以为就自己哥哥那心气，怎么也不会来看自己同级生的表演，可放心大胆的追爱到最后，竟一头撞进了心情正不爽的哥哥怀里。 还是个不解风情，甚至有些傻了的哥哥怀里。 姜玉荣越想刚才的事越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甩开露白拉住她的胳膊，还是蹙着眉壮着胆子站到了姜凤林的眼皮底下。 这已经走到人面前还能不被注意，向来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的姜玉荣，立刻被自己这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哥哥给气的骂了一声。 姜凤林不过片刻的晃神，被眼底那片艳红正刺激的回神之际，一声轻骂，几乎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你刚才，说什么，”姜凤林目光如炬的盯着姜玉荣，一言不发的样子，让姜玉荣十分不自在，扭头瞧了一眼露白，这才敢把头再转到姜凤林的身上。 “没，没什么，”姜玉荣帮着姜凤林理了理有些微乱的衣服，讨好的笑容让姜凤林去了几分严厉，却还是看着姜玉荣并没打算这么轻松让她蒙混过去。 “我错了，下次不会了，”见逃不过，姜玉荣十分识趣的认了个错，乖巧的模样，一点没有在走廊上步步紧逼的样子。 “你没课吗？”姜凤林看着姜玉荣，她现在应该在学校才对，而且，来这边的计划，姜玉荣最近可从没告诉过他。 “那个老师请假了，而且我也不多待，今晚的票，马上就赶回去，不会耽误的，我保证。”姜玉荣从长袖的衣服袖口里伸出三根手指，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姜凤林。 屋里一对不知道什么关系的男女在聊着不知道的事，门外一对兄妹在旁若无人亲热交流，露白站在一边，忽然无比的慨叹姜玉荣的运气不济，以及自己明亮的瓦数绝对可以堪比那大堂里的玻璃灯。 露白将两边都用不上她，无聊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让露白摸了个空，这空荡荡的感觉，露白用了好几分钟才想起那里为什么是空的。 “剧场不让吸烟的，公众环境能不能注意点。” “为了我和我男神，你就先忍一个晚上嘛好不好，到时候我浑身烟味怎么去见人。” “恋爱的女人都是傻子吗？”露白低低的切了一声，眼睛瞟过一眼还拉着姜凤林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的姜玉荣，这丫头也就在她哥哥面前还卖着乖。 “喂！”烟都被姜玉荣早早没收了，越来越焦躁的露白忍不住朝姜凤林和姜玉荣所在的门口靠了过去。 见露白过来，姜凤林和姜玉荣都停下了话头看着明显有些不爽的露白，姜玉荣有些紧张的看着状态不对的露白，习惯的往自己口袋里一摸，直到摸空才想起她的也被早早就扔到了。 连带着露白的，都被她处理的一干二净。 “他们还有多久？”露白随意的抬手一指姜凤林身后的门板，那门不知道是因为里面没人还是隔音太好，靠的这样近，露白还是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露白你没事吧，“姜玉荣见露白的脸色满是不耐，一下也没了和姜凤林纠缠真相的好奇，拉着露白像是怕她一会直接踹门进去。 “死不了，”露白看都没看姜玉荣，随口的回了一句，眼睛却盯上了姜凤林。 “李白？”姜凤林微眯了下眼睛，似乎再确认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叫我露白，”被姜凤林直接称呼自己原名，露白低头想了一会，有些倔强的矫正着姜凤林的称呼。 ”露白。“姜凤林回应似的低声跟着露白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在姜凤林看来还没有李白好听，而且他很奇怪为什么现在都要借个化名，像是姜玉荣的司玟，姜凤林知道，却至今都不能说是十分理解。 “嗯，”没曾经那么喜欢的人念起自己的名字，露白烦躁不已的心好像一下安静下来，全部的心思，又全部用在了控制自己不要就这样扑进姜凤林怀里这件事上。 “你们在这做什么，”姜凤林扫了一眼姜玉荣，这句话刚才他便问过了姜玉荣，可是那丫头藏得严密，话题转了不知凡几，就会不告诉他一句实话。 “等孟云堂，”露白像是被摄住了魂魄，直直的看着姜凤林的脖颈，再不敢抬头往上看一看。 听见露白一句话就漏了底，姜玉荣在一旁空着急，她知道露白对她哥没什么抵抗力，但是已经过去很久的事，且不说姜玉荣就没想到能在关山遇上姜凤林，就是露白，也该有了些抵抗力才对。 “等他做什么？”姜凤林盯着姜玉荣继续问，一个个问题都是姜玉荣百般巧辩过的，现在有露白告诉他，姜凤林不用看都知道姜玉荣急的快要炸了。 “孟云堂是……”露白正要答，站一边的姜玉荣再也忍耐不住，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拉着露白先行离开，盯着姜玉荣动作的姜凤林比姜玉荣还要快。 等姜玉荣以为已经要碰到时，姜凤林已经抓着露白的胳臂，用力把人拉到了一边。 露白怔怔的看着自己被姜凤林握住的手腕，那变的更暗的眼睛，吓得姜凤林也松开了对露白的束缚。 “是什么？”用余光警示姜玉荣不要再来一次，姜凤林又重新问了这个他还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是司玟的男神，”露白喃喃的回答，“偶像，大提琴老师，还是司玟的梦中情人。” 露白答得很详细，只是实在让姜凤林有些夸不出口，男神，偶像，这也便算了，梦中情人也勉强可以接受，那个大提琴老师是怎么回事？ 姜玉荣学过大提琴？ 跟着孟云堂学的？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姜凤林开口问露白，眼睛也不再看着一边的姜玉荣，骤起的眉头吓得姜玉荣心里又是一跳。 不同于之前的顺从，露白像是再回想又像是在挣扎，姜凤林等了一会见没有答案，眉头皱的更深，却还是让自己竟可能听起来并不多么在意。 “他们是什么是时候认识的，你知道的，告诉我。”姜凤林又问了一遍露白，她从高中就认识姜玉荣，肯定知道他不知道的很多事。 像是自己妹妹竟然会和孟云堂有着这么多的关系。 “大二，”露白纠结好一会，低着头，用几乎不欲讲与人听到的声音低低的说着。 大二，姜凤林在心里快速的回想了自己印象里的姜玉荣的大二生活，可是那些实在想不起多少，姜玉荣大二的时候，是他刚出国一年的时候。 记忆里，也只有姜玉荣寄给自己的那几封信，还有几通不多的电话里姜玉荣所提及的那些日子，但是姜凤林仍然可以确定，姜玉荣并没有给他提过孟云堂或是和大提琴有关的人或事。 果然丫头大了，连心思也越加的活泛。 问的话不多，姜玉荣的脸色却已经从变得有了几分白，姜凤林看着正不知想着什么的姜玉荣，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吧。”姜凤林对两人说。 这随意便打发了的话，听的露白抿了抿嘴唇，姜玉荣失魂落魄的无动于衷，似乎根本听不见姜凤林刚才说了些什么。 “荣荣！”姜凤林见不得姜玉荣这副模样，带了几分怒气的话吼得姜玉荣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哥，”姜玉荣听到了姜凤林的话，却仍是不敢去看姜凤林。 “你和……露白，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别在到处疯跑了。” 对姜凤林的话，姜玉荣又像是选择性忽略了一样，露白拉了拉还是没表示的姜玉荣，有些担心的看着完全没了之前兴冲冲的样子的好友。 姜玉荣被露白扯得晃了晃，再抬起头来时，坚定地光在好看的眸子里流转着。 “我要等他，”姜玉荣看着姜凤林说，“我也有话要对……对孟云堂说。” 等孟云堂，姜凤林忍不住低头无声骂了一句，他就知道孟云堂绝对和他有什么过节，从哪都有他开始，这就注定不会是能简单收场的故事。 “回你学校去，”姜凤林板着脸训斥了一声的姜玉荣，这个向来乖顺的小丫头，却第一次这么激烈的反抗了他。 “哥，我真的，我等他等了很久了，你让我和他说句话，说完我马上就坐车回去，求你了，别赶我走。”姜玉荣极少哭的如此狼狈，姜凤林瞧着那被眼泪模糊的脸，一点点点心疼，更让他坚定了几分要阻止的心思。 “别闹了，”姜凤林拉着姜玉荣的胳膊往外走着，屋里的人似乎被外面哭天抢地的动静的惊扰到了，打开门，十分意外的看着外面的一片混乱。 见两人出来，姜凤林松开紧紧抓在手里的胳膊，尽可能想让脸上沾染的怒气散去一些，却好像并不咋么成功。 “怎么回事？”姜凤林站在门口，看着跟在孟云堂身后出来的汤晓晓，这个离开没一会就已经让他开始想念的人，红红的脸上正挂着几滴将落未落的眼泪。 姜凤林也没问汤晓晓，从看到汤晓晓眼泪的那刻，姜凤林忍着心里涌起的骇人波涛，轻轻的握住汤晓晓，抬头看着孟云堂询问着。 孟云堂蹙着眉头摇了摇，又想了会，这才告诉姜凤林，“我曾答应一个人不说的，可是晓晓不一样，你若一定要知道，那问问她吧。” 问汤晓晓，姜凤林无奈的看着偷摸擦了两回眼泪的汤晓晓，这紧闭的嘴巴，怕不容易让她张开。 “孟云堂！”趁着姜凤林没注意，姜玉荣从被拖离的走廊跑回来，眼泪看着让姜玉荣原本精致的妆容变得一片狼藉，姜玉荣却好像丝毫不曾察觉。 露白沉着脸看着不远处几人站定的地方，找了个墙微微的靠着，偏着头，偷瞧着那个她应该这辈子也得不到的那个男人。 “你还认识我吗？”姜玉荣插到姜凤林和孟云堂之间，有些疯癫的大声的问着孟云堂。 对这忽然出现的人，让孟云堂本就有些闷堵的心更加的不适，忍着眼底的嫌弃，孟云堂抿着嘴摇了摇头。 姜凤林看着自己的妹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就这样跟他最大的顾虑表白，一种诡异的想法，忽然绕到了姜凤林的心里。 “你骗我！”姜玉荣不敢相信孟云堂给她的回应会是如此简单，抬手撩开自己一头的乱发，七七八八的一整，镇定了下心情，这才重新问着。 “这样呢，你真的没有一点印象吗？孟云堂你……好好的看看我啊，是我啊，我叫姜玉荣，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原本单纯的厌弃在听到这女孩叫姜玉荣以后，孟云堂下意识的扫了眼站在这姑娘身后看着的姜凤林，一脸疑问，只得到了姜凤林一声不自在的轻咳。 真的是他妹妹，孟云堂看着眼前这个大胆的姑娘，他记忆里好像并没太留意到这样的一个人，只是见她十分激动的样子，孟云堂又害怕若是再次摇头拒绝，这女孩会做出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来。 “抱歉，我还要赶飞机，能让我离开了吗？”从姜凤林脸上移开目光，孟云堂彬彬有礼的问话，礼貌地让姜玉荣一下失去了希望。 第一百六十四章 孟云堂离开了，在所有人的面前，留下的也只是一句，“我过几天打给你。” 这是和汤晓晓说的，听着孟云堂的话，姜凤林忍了好久才忍住了把拳头怼到孟云堂那张还没来得及卸妆的脸上。 “走了，”直到孟云堂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时，姜凤林这才发现，他竟然也跟着身边这一二三个傻姑娘一起目送了孟云堂，那个闹得他安稳小日子鸡飞狗跳的男人。 用力的扯了扯汤晓晓脖子下的领角，先把汤晓晓拉的回了魂，这扫了一眼一旁仍傻站的两个人，低吼一声便抬步走了。 姜凤林生气了，汤晓晓跟着姜凤林的步子走得有些急促，几乎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他的速度，只是像今天这样心不在焉的样子，汤晓晓不知道这一会是发生了什么。 汤晓晓出剧院前回头看了一眼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姜玉荣和露白，转过头张口想要和孟云堂说些什么，却被姜凤林直接塞进了车里。 “你们是在等谁去请你们吗？”姜凤林靠在门上，高大的身子挡住了汤晓晓眼前的大半窗户，只越不让看，汤晓晓反而更加好奇，从不多的小缝隙里往外瞧着，看着姜玉荣和露白两个都有些面色不善的在车前站住。 “上车。”姜凤林挡的太多，唯一的缝隙，被姜凤林放下来的手臂又遮了大半。 和那台阶上的两人说完，姜凤林自顾自的换到驾驶位的车门旁边，打开门的冷气凉的汤晓晓又往深处缩了一缩。 姜凤林看着汤晓晓的反应轻叹口气，抬眼见姜玉荣和露白两人谁都没动，心里大气，不耐烦地念了一声，“不上就自己打车回去吧。” 汤晓晓看着从她和孟云堂聊完就一直面色不爽的姜凤林，这不是因为她，汤晓晓知道，而刚出门那刻的门外的混乱，也确实吓了汤晓晓一跳。 要不是孟云堂伸手拦了她一下，汤晓晓觉得也许她已经冲过去给姜玉荣求求情了，可现在想想倒有些庆幸自己没有。 这兄妹，一个个都难搞得很。 汤晓晓见姜凤林思索的挂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嗡鸣声中，却并未前行。 看了姜凤林三秒，汤晓晓叹口气，自己降下车窗朝呆立的两人喊了一声。 姜玉荣侧头朝刚才出声的汤晓晓看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姜玉荣吓到了，从姜玉荣看过来时，汤晓晓心里就忍不住慌了一下。 “坐车吗？”汤晓晓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见两人还是没反应，鬼使神差的加了一句，“免费的。” 露白似乎被最后这一句逗笑了，弯了弯嘴角，瞧了一眼脸上多了几分不屑的姜玉荣，不再坚守，直接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回去想吧，”露白关车门前对姜玉荣说着。 这一句似乎比之前使用过的所有办法都更加好用，姜玉荣扭捏着动了动，不再站在冷风里傻着，靠着露白钻进了车里。 汤晓晓满意的朝后看了一眼，感受到车子终于开动，转过头终于安心的躺在椅子上眯起了眼睛。 与外面寒凉的夜比起来，这车里的温度简直越来越催眠，可汤晓晓一想起后面坐着的两个，又不敢就这么睡过去。 关山汤晓晓并不熟，看着姜凤林开着导航，只以为是要找家旅店先住上一晚，旅店的氛围汤晓晓不太喜欢，到处都太干净，干净的没有人的气息。 不过若是和姜凤林一起的话，汤晓晓心里想着，埋在领口里的嘴角忍不住一弯，悄悄的看了正专心开车的姜凤林，心里有些开始期待着一会的到来。 要是住旅店的话，那他们是不是又可以住在一起了。 汤晓晓抑制不住的咧了咧嘴巴，姜凤林上次和她住在一个地方都好像很久以前了，虽然不太喜欢床上有人占据自己自由的空间，可若是姜凤林躺在那里，汤晓晓再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突然的声音打破了车里一直以来的寂静，后面的汤晓晓看不到，可姜凤林却是实实在在的看了她一眼。 汤晓晓尴尬的张了张嘴，“没事，我……打喷嚏。” 随便想了个理由，汤晓晓看着姜凤林的，为防止姜凤林起疑，还很认真的捏着鼻子佯装了个动作。 若是汤晓晓没看错，她总觉得姜凤林的嘴角是不是抽了一下，而且后面还传过来了一声笑，和打喷嚏的差别，像是真的挺大的。 “又烧了？”姜凤林趁着等红灯的时间伸手在汤晓晓的额上摸了一会，看着汤晓晓又开始红起来的脸，对汤晓晓这翻来覆去折腾的体质倍感无语。 “没啊，”姜凤林把手撤开后，汤晓晓自己抬手摸了一下。 这体温应该还可以，其实汤晓晓从刚才和孟云堂聊过以后觉得还是不错的，大概是眼泪真的可以带走病毒吧。 “我们去哪？”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不出他是要说点什么，可汤晓晓知道姜凤林是要说话的，只是被他忍住了，就憋在嘴里。 “车站，”姜凤林朝外面看了一眼，一个小拐弯，将车利索的停在了路边。 “到了，”姜凤林看着后视镜里老实坐着的两人，面色各异的两人有些狼狈的样子，汤晓晓想回头看上一眼，可又怕姜玉荣又对她做点什么，索性直接装作不知道一样的在自己的位子上老实缩着。 “老实坐车回去，明天我会给妈打电话，“姜凤林趁着姜玉荣下车的空朝后说了一句。 “知道了，”姜玉荣似乎心情也不太好，随口的应了一声，下车的动作也更利索了些。 “林哥，”跟在姜玉荣的身后，露白为难的看了一眼姜凤林，见姜凤林低了低眉眼，也弯腰下了车。 “路上小心点，”姜凤林对还没关门的露白说了声。 露白轻轻一应，关好车门，追着已经走开几米外的姜玉荣跑了。 “看够了吗？”汤晓晓正呆呆的看着外面的两个高挑的背影出神，姜凤林的声音引得汤晓晓回了回头，茫然的眼神，又是看的姜凤林忍不住叹了口气。 “回去了，”姜凤林也没多做解释，重新把车启动，一调车身，车子便已经重新加入了洪流之中。 回去了，汤晓晓看着眼前一片璀璨的灯光，这关山的路竟然比苏扬还拥挤很多。 就这么回去了。 汤晓晓看着窗外的车，一种浅浅的失望在心里萦绕着，可汤晓晓又不知道它来自哪里。 “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汤晓晓想起自己在门口见到的姜凤林，那么凶恶感觉，还有今天无意看到的一个动作，汤晓晓从没觉得那姿势熟悉，可正反而的陌生，才让汤晓晓越来越在意。 “你以前，是不是抽过烟，”见姜凤林不答，汤晓晓换个问题继续问着。 像是不知道汤晓晓怎么问起了这个问题，姜凤林惊讶的看了一眼汤晓晓，再转回正前时，已经前些要撞上前面的忽然停下的车子。 姜凤林猛踩了下刹车，车子看看停在了前车十几厘米的地方。 车子的紧急制动的巨大惯性让汤晓晓在前台上猛磕一下，回神时，已经被安全带勾回了位子上，因为穿得厚，肩上的拉痛去的很快，只是这刚受伤不久的头却立刻的红了一块。 “没事吧，”没想到会出这么大失误，姜凤林镇定了几下慌乱的心，蹙着眉头看着副驾驶上抱着头一脸痛苦的汤晓晓。 “有事！”这一撞让汤晓晓好不容易回来点的瞌睡又跑了个干净，抱着自己的头，汤晓晓越加觉得姜凤林可疑。 “你真有事瞒着我，”汤晓晓懊恼的长舒口气。 她倒不是为了这件事生气，姜凤林瞒着她的事其实汤晓晓心里很清楚不止一件，只是能影响姜凤林心情的，汤晓晓还是想了解一下。 “回去说吧，”姜凤林并没有反驳，自己的异样他知道不好藏，而且，姜凤林并没打算瞒着汤晓晓，只是，这么久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和汤晓晓说这件事。 汤晓晓见姜凤林不打算瞒着她自己一个人，也不再开口，揉着自己的额头，还是在路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车还在路上，不同关山的稠密车流，灰暗的夜里，几盏车灯走的如同流星滑过这暗淡的行道。 “回家吗？”汤晓晓回了回神，虽然知道，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好点了吗？”姜凤林不敢再分心，只快速看过一眼便转回了头去，汤晓晓喃喃的应了一声，带了几分昏沉，却再没闭过眼睛。 等到了公寓，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看着马上十二点的钟表，比起以前早已经躺在床上的自己，今天真是难得的精神。 “你……”姜凤林脱掉自己的外套，看着定盯着钟表盘的汤晓晓，“在看什么。” “时间，”汤晓晓低下头，有些艰难的拆着自己身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姜凤林走到厨房里烧了一壶热水，闻言看了眼把自己剥掉一层的汤晓晓。 “你是要是泡茶吗？”汤晓晓疲惫的坐在沙发里等着，见姜凤林又开始倒腾茶叶，随口问着。 “要吗？”姜凤林觉得好笑，汤晓晓在找话题这一块简直毫无天赋，朝她扬了扬手里茶叶，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不要，”汤晓晓想往姜凤林那靠一靠，又想起两人还有话没说，忍着自己**，直接埋起头来不再看姜凤林。 茶香飘开的很快，那味道甚至钻到了汤晓晓深埋起来的鼻子里面，汤晓晓趴的脸难受，稍稍一侧，却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的姜凤林。 那靠在沙发上端着茶杯的侧影，汤晓晓歪着头一时看入了迷，“你说要告诉我的。” 汤晓晓的话让姜凤林顿了顿，汤晓晓见姜凤林犹豫，也不想强求，转过头轻声说着，“不说也没事，我去洗漱了。” 刚要起身的汤晓晓被姜凤林拦了下来，看着姜凤林终于敢看着自己的眼神，汤晓晓却自己一阵慌乱，四顾了下周围，却想起心虚的该是姜凤林才时，便又把眼睛转了回去。 “这是，打算说吗？”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被茶水浸润的唇角还带着湿气，汤晓晓悄悄掩去眼里的一丝杂想，问着姜凤林。 “魏哥说，晴姐想见我，让我尽快过去一趟。”姜凤林像是个犯错的孩子，声音闷闷的在汤晓晓头顶上响着。 “那你去啊，”汤晓晓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好纠结的，对于魏海辞和俞晴，汤晓晓虽然有些怕魏海辞，却还是很喜欢俞晴，既然想见面，那去见就是。 姜凤林稍一犹豫，开口道，“可魏哥说他不不想让我过去。” 汤晓晓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上次见到魏海辞他们时，汤晓晓自然清楚魏海辞和姜凤林并不太友好，只是汤晓晓还以为是姜凤林觊觎过俞晴，可魏海辞又不像是那么小肚鸡肠之人。 “为……为什么？”汤晓晓还是想不明白，想要把自己忽然想起来的事和姜凤林说一说，张开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晴姐，要生了？”汤晓晓心算了下时间，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好像也没差多少时间了。 姜凤林似乎被这句话压得低了低头，汤晓晓有些心疼的看着满脸悲痛的姜凤林，“生了多好了，生下来魏哥就不会那么担心了，我们去看看她吧，包个大红包，魏哥一定不会难为你的。” 汤晓晓设想着如何才能让姜凤林看上去不那么为难，可好像姜凤林对她的提议，并没多大的想法。 果然，红包什么，对魏海辞和俞晴确实没太大作用。 “如果，”姜凤林靠着汤晓晓的头厮磨了一会，不确定的问着，“如果晴姐会因此而死呢……” 会因此，而死。 汤晓晓埋在姜凤林的怀里，不知是不是错觉，经如同能感觉到姜凤林此刻的那微微的颤抖，姜凤林像是抱着汪洋大海里最后一根浮木，紧紧的拥抱着汤晓晓。 “不会的，”汤晓晓像是在告诉自己，轻飘飘飘的一句后，又沉沉念了声，“不会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为什么一定要死呢，汤晓晓被姜凤林的沉重的话压得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总会是这样的啊，“汤晓晓不知道为什么姜凤林会认为生产是一件注定悲剧的事，甚至与之前，几次梦回之间，汤晓晓甚至记得她也想过会和姜凤林组建一个家庭，有爱人，有孩子，可姜凤林好像对这件事格外的在意着。 “她为什么会死，她……”汤晓晓还是想不明白，从姜凤林怀里挣脱出来，眼睛高高的抬着，坐在姜凤林对面看着他。 是什么，让姜凤林觉得俞晴一定会为此而死。 他的愧疚，悲伤和他所背负的那些秘密，又到底是什么…… “她身体不好，“姜凤林望着汤晓晓沉默许久，等的汤晓晓快要放弃时，才听见姜凤林近乎哑声的开了口。 “本来晴姐和魏哥是被医生诊断过不可能再有孩子的，可是晴姐还是瞒着魏哥偷偷怀上了，那个孩子，会要了晴姐的命。” 汤晓晓静静的听着，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好直接问出口来。 “想问什么就问，”姜凤林十分苦恼的握拳锤了锤自己的额头，偏过头看着似乎没太听明白的汤晓晓，想要更多的解释，却根本没力气去讲述那件不堪的过去。 “那孩子，为什么会要了晴姐的命？“汤晓晓也不知道从哪问起，可汤晓晓知道姜凤林在护着俞晴，在乎着那个孩子。 “因为她以前受过伤，也失去过一个孩子，她的身体……本应该好好修养的。“ 孩子？汤晓晓低了低头，原来那不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去看看吧，”汤晓晓没再问下去，轻轻的握着姜凤林的手，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我陪你去。” 不管是因为什么，汤晓晓只知道姜凤林是想去的，而魏海辞会给姜凤林打电话，不用多想也知道一定是俞晴逼他的，那个男人永远是那么骄傲，大概一辈子也只对那个她低了头。 “不，”姜凤林睁开闭着的眼睛看了眼汤晓晓，未曾想到的拒绝，让汤晓晓眼里的坚定也碎了些。 汤晓晓握着姜凤林微凉的掌心，轻叹口气，无奈的看着不知道在别扭什么的姜凤林，有些委屈的问，“那你陪我去看看吧。” 姜凤林没说话，但汤晓晓知道他是听见了的，汤晓晓接着说，“从上次见过以后还没和她聊过呢，虽然她说要让我做那个孩子的干妈，可我这样子，是不是也不配。” “去看看吧，”汤晓晓捏了捏姜凤林的手掌，“不管……结果是什么，看过了，这心才能放下不是吗。” 最后一面讲起来，实在伤感了些，可是汤晓晓躺在自己的床上，忽然想起在那家旅馆里，那个望着天花板发呆的男人。 很重要吧，那个人，那件事，一定对他很重要。 “他不会一个在被子里哭吧，”汤晓晓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睡得太多，在床上反复几次，就是怎样也找不到那种脑袋一碰枕头就能睡过去感觉。 不行，他要真自己偷偷的背着她跑了，那她到时候上哪找人去。 汤晓晓本就睡意不浓，被自己繁多的心思一搅，越加清楚的知道，她今晚是肯定睡不着了。 这一但想起，便再也放不下了，汤晓晓站在姜凤林的门口来来回回几次，都不敢敲下那一声叫醒屋里人的门响。 “你就怂吧，”汤晓晓恨恨的低骂了一声，这以前吴迪果真没有讲错她，如今连汤晓晓自己都觉得，这简直是怂到家了。 怕什么呢？汤晓晓看着那紧闭着的门，一遍遍给自己做着心理安慰工作。 这里面是自己男人，她怕什么？ 这是在自己家里，她怕什么？ 这家里，除了她和姜凤林绝对没有第三个人，她怕什么？ 如果这都不进，那她绝对没脸再见吴迪和明天的自己。 进！ 汤晓晓如此下定了决心，却还是忍不住在门口转过了老半天才终于敲响了那安静伫立在眼前的门，不过是用头敲的。 汤晓晓疼的倒吸一口，这个脑袋今晚估计是注定多灾多难，这上一波的伤痛刚好没多久，又一下被自己撞到了门上。 很好，这样总算有个比撞车上不那么惊悚的理由，虽然仍然冒着傻气。 汤晓晓正被头上那猛地一下疼的脑子有一片空白，等门开了时，汤晓晓这才发现她刚才想了那么多，那么多让她敲开这扇门的理由，可是好像，她都还没来及给自己想一个进到这间屋里的理由。 “怎么了？”姜凤林奇怪的看着门口的汤晓晓，见汤晓晓在那捂着头，也大概猜到了刚才自己门上那一声奇怪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没事，”汤晓晓也没想到会是这幅样子申请进到这间屋子里，匆匆的站住脚步，对着姜凤林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当姜凤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汤晓晓一下觉得原来姜凤林也没有睡，那件事，果然对他很重要。 汤晓晓点点头，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索性顺着姜凤林的话应着。 姜凤林轻叹口气，上前一步抱了抱汤晓晓，犹豫一会，汤晓晓也抬手抱住了姜凤林。 “今晚我能跟你一起睡吗？”汤晓晓犹豫一会开口，这话一讲完又觉得有些突然，想要再说些什么来解释自己的反常，汤晓晓却只想到了一句，“我们，很久没一起睡了。” 姜凤林的反应的汤晓晓看不多，却还是可以感受得到，姜凤林沉默了一会，在煎熬的等待里，汤晓晓几乎有种自己要被抛弃了的感觉。 “好，”姜凤林终于回应了，这久等方至的答复，终于让汤晓晓忍不住笑了笑。 被姜凤林一路拥至床边，汤晓晓这才发现她对这间屋子是如此的陌生，而且，她真的站在了姜凤林的屋里！ 姜凤林的屋里！ 汤晓晓大睁着眼睛四处看这，虽然平日里她也曾想过进来看看，可是姜凤林一走便是一整天，等他回来了，也就是一起在客厅待一会。 原来，他们真的已经这么久没好好的在一起躺一会了。 也不全是，汤晓晓坐在姜凤林的床边看着姜凤林在柜子里找着什么，心里不由想起上次两个人在沙发上一起迷糊的那一小觉，那一天是怎么睡着的汤晓晓已经忘了，可还记得，那天她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来得及做。 “还是想不通？”汤晓晓见姜凤林虽然躺在自己旁边，这陌生的感觉，让汤晓晓觉得身边的这个人离的自己是那样远。 姜凤林在黑暗里看着自己身边出现的汤晓晓，那明亮的眼睛，像是这无边黑暗里的明月。 感受着忽然触到自己眼角的手指，汤晓晓按捺住心里那怦怦乱跳的杂念，转过被引走的目光，认真的看着侧身一动不动望着自己的姜凤林。 “你害怕吗？”汤晓晓似是怕怕惊扰了这沉寂的夜色和这安静的美人，只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点悄悄话，讲着最让人恐惧的词语。 “你呢？”姜凤林一直都没想好这个问题，魏海辞的说这一切与他无关，若是一天俞晴出了事并不会把这一切怪罪在他身上，更不希望他有任何的罪恶，只是，他不希望以后再见到他，以前的便过去了，以后，再无来往。 再无来往。 他的错，大概永远都无法去弥补了。 “不怕，”汤晓晓盯着姜凤林的眼睛转了两圈，看着他怔怔的样子，汤晓晓强抿了个笑，死撑着笑着。 “有你，”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似乎在给自己找个解释，也像是为了给姜凤林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没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但是有你，便没什么好怕的。 这一夜应该是没怎么睡的，汤晓晓不知道她和谁先闭上的眼睛，那对面的明亮，像极了窗外的星辰汪洋，银河迢迢，安静的让人被那美迷得，不知今夕何夕，更不知得到还是失去。 “早，”汤晓晓睁开眼睛的要晚一些，比起那已经睁开眼睛不知道多久了的姜凤林，看着那已经换下睡衣的人，汤晓晓不知道这声早还来不来得及。 “早，”一声浅浅的回应，让汤晓晓忍不住被眼前这人迷得勾了勾嘴角。 ”几点了，“汤晓晓这一觉从暗淡到明亮，抬手遮了遮偶尔偷偷闪进来的几缕阳光，喃喃的鼻音，却是比前些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十点，”姜凤林从床上站起来，先看了一眼也坐起来的汤晓晓，这才把卧室的窗帘彻底打开。 一觉睡过去，醒来还是和昨天有种隔世的错觉，汤晓晓嘟囔着掩着那刺目的光，却又不忍心错过那站在光影里面的人、 “你迟到了，”汤晓晓正看得出神，心里忽然想起十点这个时间，以前这个时间，姜凤林早就应该不在的。 “快快快！汤晓晓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好像已经迟到了的是她一样，等汤晓晓急急火火的找了一通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她的衣服时，更发现姜凤林竟然就那么站在窗边没有动。 “你……不去了？”汤晓晓看着一脸淡然笑着的姜凤林，他的无动于衷，让汤晓晓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傻气。 “去，”姜凤林应了一声，却看见汤晓晓更迷茫的眼神。 “我们去看晴姐吧，”姜凤林朝汤晓晓慢慢走近了两步，“你说得对，看过了，心才能真的放下。” 汤晓晓恍惚的没听清姜凤林是什么意思，恍然的看着忽然如此的姜凤林，呆呆的问了一声，“你真的想好了。” 昨晚的恐惧，疑惑，悲伤，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是用多久才想明白了这些，这对她来说很简单，可俞晴于她，不过是几面的友客，而对姜凤林，汤晓晓知道那或许是一段不愿回想的记忆，只是，终是到了面对的时候。 魏海辞说过什么汤晓晓不知道，汤晓晓也不知道要怎么看这件事，只是不管姜凤林如何选择，从选择站到他身边的那刻，汤晓晓便知道她要面对，也许是她从未想过的。 从苏扬过去的一路，汤晓晓看着陌生的地名，她问过姜凤林，瑞锦是俞晴的家乡，可汤晓晓没想到，在这比苏扬还要更南的城市，魏海辞竟然会答应俞晴一路跋涉回乡。 才是因为最后，汤晓晓上车前还不觉的有什么，可离瑞丰越近，汤晓晓便越忍不住心里那悲哀的结局，那最不想看到的，却一遍遍在眼前放着。 她的恐惧，担忧，有姜凤林的几分？ 看着一直沉默着的姜凤林，汤晓晓紧了紧姜凤林握着自己的手，那温热的触感给她安心的感觉，让她好像还有地方可以躲藏。 “瑞丰，是个好名字，”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汤晓晓趴在桌子上含着一颗糖对姜凤林说。 姜凤林把目光从窗外稍稍往下一移，汤晓晓侧着脸的样子很乖，像只慵懒的猫在等他的抚触。 忍不住抬手在汤晓晓已经长出不少的头发上摸了摸，她一直不曾说过自己曾为他做过什么，可姜凤林知道，他说的话，汤晓晓都是记在心里的。 “晴姐的孩子一定很漂亮，”见姜凤林现在心情不错，汤晓晓无意破坏气氛，只是汤晓晓觉得，让姜凤林从那种悲观的情绪里走出来，或许对所有人都好。 太过在意，便不能接受失去。 “嗯，”姜凤林知道汤晓晓在想什么，应过一声，想让汤晓晓放心，这样的事，从知道俞晴又怀孕开始，姜凤林从没真的放下过心，可现在，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他的身边，那一切，好像也不再像以前的不可战胜。 “我没事，”姜凤林安慰着汤晓晓，俞晴对他的期待姜凤林一直都知道，她不希望自已一直被歉意和悔恨围绕，可他怎么就这样放过他。 那个街道，那声尖叫，那满地的鲜血，那个即将成型的孩子，还有两个人对未来的美好期待，他亲手毁掉了这么多，怎么还能那么轻易的得到她的原谅。 他本不配。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从苏扬车站到瑞丰的车站，三个小时的车程，只短短的经过了两个经停，每次看着身边人上上下下的忙着离开或是出发，汤晓晓总是想起姜凤林那偶然就会阴郁起的面容。 他说他不害怕，骗子…… “你工作那边，没问题吧，”汤晓晓是个习惯了遵守规则的人，虽然知道纹舟的林振威事姜凤林的大学室友兼好兄弟，可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这些日子虽然汤晓晓试着换过几个工作，却大都做不长久，那些工作都不是她擅长和喜欢的，而她喜欢，梦墨不能再回去，纹舟又不好意思让姜凤林找人托面子来给她走关系。 但是每过一日，汤晓晓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路上话并不多，姜凤林对汤晓晓那些时不时的怪问题早已经习惯了，这是汤晓晓想出来的给他转移注意力的法子，虽然说不上多聪明，可姜凤林还是觉得，若非如此，自己大概很难还能像现在笑出来。 瑞丰气温要比苏扬还要温暖些，汤晓晓从一出火车站便忍不住裹在身上的厚厚棉服，明明她都说过很多遍自己已经好了很多，可姜凤林还是没能让她把这捂了她一身汗的衣服脱下来。 “等到了市内再脱，”见汤晓晓开始噘着嘴不乐意，姜凤林无奈的在汤晓晓的脑袋上面压了压，等那丫头终于不再和一件衣服较劲，这才拉着两人不大的箱子往外面走去。 瑞丰的医院建设很奇怪，汤晓晓想着自己见过的所有医院，那些大都是有规律的排列，但还没有像瑞丰这样，完全围成一个圆形的医院。 “很奇怪？”姜凤林见汤晓晓老是忍不住的四处打量，这独特的建筑风格，倒是与瑞丰本地的文化有着颇多的渊源。 一边讲着，汤晓晓眼睛一会跟着姜凤林的手指了解为何会有这些装饰，以及，瑞丰本地异于他乡的文明。 这些汤晓晓心里是有印象的，肯定初中或者高中的课本里面详细的讲过，可惜，那些都被汤晓晓逐年的还给了各位老师。 姜凤林见汤晓晓听的有趣，便一路上凡是自己所知的通通细细的讲了出来，这样的姜凤林是发着光的，汤晓晓有些迷恋的看着姜凤林，都没注意到，前面走过来的一个身形熟悉的男人。 “魏哥，”等来人站到两人面前时，姜凤林和汤晓晓都有些惊讶，看着比上见又瘦下一大圈的挺拔男人，姜凤林那声哑然的称呼，毫不遮掩的泄露着自己的愧疚。 “谁让你们来的，”魏海辞既不生气也没赶人，面无表情的，好像自己面对的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 汤晓晓扯了扯姜凤林的胳膊，拦下了姜凤林接下来的话，她以前便害怕魏海辞，现在更是觉的那原本藏匿的冷漠完全的摆在了明面。 可她不能让姜凤林在站在魏海辞的面前，那男人只是一个眼神，姜凤林眼底的痛苦已经快要溢了出来。 “魏哥，”汤晓晓压着心慌上前一步，“我们就是来看看晴姐，她现在，还好吗？” “与你无关的事，早点回去吧。”魏海辞不知道正要去哪，不轻不重的回了汤晓晓一声，抬头冷淡的扫了一眼低着头的姜凤林，便漫步离开了。 “去问护士站吧，”汤晓晓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俞晴既然让魏海辞给姜凤林打了那个电话，汤晓晓相信至少对于俞晴来说，她是希望见到姜凤林的到来的。 姜凤林正望着魏海辞的离去的背影，之前的心情早已经在那男人一个眼神里碎成了齑粉，顺着拉扯自己的力量，姜凤林看着汤晓晓那仍能弯出弧度的嘴角，心里深感安慰。 轻迈半步，姜凤林深深的拥抱着汤晓晓，那熟悉的味道，总是能让那躁动不安的心安静下来。 “谢谢，”姜凤林嗅着汤晓晓发间那浅浅的香味，如同安魂一样的抚慰，让姜凤林更紧的握住了汤晓晓垂在身侧手掌。 汤晓晓无奈的回抱了下姜凤林，轻摇一下的头颅并未被姜凤林的发现，汤晓晓抬头看着姜凤林说，“走吧。” 总是要面对的，汤晓晓想着，既然已经等在了哪里，那他们又何必继续畏惧着接受。 “你好，这边有位叫俞晴的病人吗？”汤晓晓似是一下长大了许多，从刚才被姜凤林领进来的无知小孩，一下熟练的，好像是经历过一切的老人。 “抱歉，产科好像没有这样一位病人。”护士小姐操作了几下手边的电脑，抬头有些抱歉的看着汤晓晓。 汤晓晓轻叹口气，说不上是应证了心里的猜想还是仍然对此失望。 “好像真没那么简单，”汤晓晓半开玩笑的看着姜凤林，蹭了蹭姜凤林触碰她脸颊的手，清晰地温暖，一点点划去那些失望。 “无妨，我们再找就是，”姜凤林握住刚刚松开的手，这不过片刻的分离，却让他觉得空的可怖。 汤晓晓回握住那不安，总会找到的。 要想找到俞晴，没想的困难也不是一帆风顺，却还被汤晓晓和姜凤林遇到了正打算不知道去哪的魏海辞，本就无路，两人便在汤晓晓的一时兴起的追踪游戏里，找打了俞晴的所在。 icu。 汤晓晓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女人待产会住进特殊无菌监护病房，可这件事，只是一想起，汤晓晓便知道她是心疼的，那个女人是那样可爱，却已经将年轻的生命走到尽头。 “过去吗？”来找人时的坚定在此刻都有些茫然，汤晓晓握着姜凤林的大手，询问着他的意见，过去告诉俞晴他们来了，还是仅仅在外面偷偷的瞧一瞧，如此便已经心安满足。 “嗯，”姜凤林看着站在巨大窗户前的魏海辞，那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那洁净的屋内，屋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却又像是那男人眼里的整个世界。 汤晓晓握着姜凤林的手跟在后面，看着魏海辞稍稍朝他们走过的方向侧目，可不过一眼，便已经又把眼睛放回了那窗户上。 “有什么意思呢，”魏海辞抬手在唇间一抹，似乎要摸点什么，直到手间一空，这才有些无奈的又垂回了身侧。 “抱歉，”姜凤林站到魏海辞的身边，这已经是这两日汤晓晓不知道听见的第几声抱歉，却每一声都让人感受着一种无法释然的闷郁。 “别打扰她，明天吧，”魏海辞没在多说什么，依旧愣愣的看着窗户里面，姜凤林应过一声，也站住了脚步。 汤晓晓悄悄握着姜凤林的手，那回应一般的力量，让汤晓晓种预感正视着房间里那朵脆弱的花儿。 特殊无菌监护病室，这一间方圆般大小的房间里，床位也只设了孤单的一张，里面侧身躺着一个不见容貌的人，能见的，紧紧只是那一片虚无的白茫茫里，还带了生命弧度的被子。 离开医院时，魏海辞仍如同一座雕像一般的站在那窗户前，姜凤林离开时走的很慢，慢的汤晓晓回头看了三次魏海辞那如塑封一样的外表后，才拐入那不见人的廊道。 “这一切，和你什么关系？”医院旁边的宾馆环境并不多好，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汤晓晓蹙着眉头好像皱起的更深了几分。 姜凤林随意的收拾着屋里面他不习惯的一切，汤晓晓便只是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她知道这间房子里并没有足够的东西让姜凤林一直忙碌下去，而且汤晓晓知道姜凤林总会告诉她的。 若不是以前她无意的拒绝，也许她本可以更早的知道所有的一切，更早的，知道再怕些什么。 “非要和我一间，就是为了问这样的事吗？”姜凤林合起地上已经一空的箱子，走到床边看着汤晓晓问。 “那……”汤晓晓被姜凤林的话逗得脸红了红脸，从昨晚自己要进姜凤林的房间开始，好像想好了面对所有人，却忘了该怎么面对姜凤林，而今天，在姜凤林说了要自己静一静的时候，自己仍然缠着他合了一个房间。 无理取闹吗 汤晓晓不知道要怎么去说，只能继续埋怨一声，“你以前就答应过我，骗子。” 姜凤林望着汤晓晓抿了抿唇角，起身先去浴室洗了洗手，这才在汤晓晓的脸上碰了碰，“你真的准备好了？” 她记得这句，以前，姜凤林便如此问过她，准备好了吗？ 准备了解那沉重的负担，了解那些她不知道的过去。 是的。 汤晓晓抬手抓住姜凤林在她脸边嬉戏的手指，“说吧，那些我不知道，不管是什么，你不曾讲过的，都告诉我。” “真是任性啊，”姜凤林轻叹一声，“既然你准备好了，那告诉你也没什么。” 姜凤林话语里的轻松，并没有真的让他觉得放松片刻，汤晓晓双手握住那有些冰凉的掌心，直到冰凉渐渐被感染上了温度。 “上次你也见过我的父母了，我父亲生过病，你知道吧，”姜凤林眼眸中的暗淡渐沉，汤晓晓也跟着低了低眼，若有如无的嗯过一声。 姜父是个很风趣的老人虽然身体不好，可还是让汤晓晓觉得很亲切，见姜凤林提起这样的话题，汤晓晓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他生病也没有多久，算算，恰好是我出国半年以后吧，因为国外和国内的假期时间都不一样，还有很多未完的琐事牵绊，那时候，我和家里的联系，已经很少了。” “一天，我忙到很晚才回到住的地方，我的室友帮我收了一封信，一封已经是几天前便该到的信了，只是我不知道回延误那么几久，哪怕提前几天，我想事情也许便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汤晓晓看着沉在回忆里的姜凤林，那段时间，汤晓晓甚至连自己都有些记不清在做什么，而姜凤林，应该比她面临着更大的苦难。 “那时候人在外面，各种原因并不方便回去，而且我回去没有用，荣荣给我写信需要钱，可是我手里并没有多少的钱，所以只能更努力的去工作，为了回去的一张机票，为了在那异国之地活下去。” 汤晓晓静静地听着，若果人生能有无数的可能，那大概谁都不想狼狈前行，可不管一个人如何强大，却总有对生活束手无策的地方，这样的苦恼，原来并不止一个人如此想着。 “学校要求的挺严的，”姜凤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无奈的撇了撇嘴，“总是觉得有太多的地方做得不好，可是能做的又好像太少，让人在里面一遍遍的挣扎着，却挣扎不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我记不清每天只休息五个小时的日子过了多久，只是有天忽然停下来时，又不知道那些忽然多出来的时间要用来干些什么，记得有个词叫做浑浑噩噩，我想那段日子，便是如他所言一般。” “那时候，魏哥和晴姐来这边玩，他们找过我，可我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晴姐是个耐不住无聊的性子，即使怀孕了还拉着魏哥一起满世界的跑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缘分这件事，那么大的城市里，那么多条街道，我们就这样轻易地碰到了。“ “我没想到会看到熟人，那时候都不记得已经多久没见过以前的朋友还有那以后交到的朋友，也因为一一日日的忙碌根本没什么可聊，曾经我觉得那样挺好的，我做完我该做的，然后回到我改回去的地方。” “我一直记得有人还在等我，”姜凤林说，“但是想得太多，脑子便越加的昏沉，我知道该让自己重新找到一个新的规律是生活，可是，我又像是喜欢上了那样的生活，堕落，什么都不关心，就这么乱着，好像越乱便可以越静。” “那天我自己都不记得在想些什么，只是，等我发现自己在外面的时候，意外就那样突然发生了。”“失魂落魄的是我，满脑子乱七八糟不看路的也是我，那辆车，本该是我避无可避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本该是他。 汤晓晓听着姜凤林的话，那里面的旧事，忽然让汤晓晓想起自己怎么也想不开的那一阵，世界是灰色的，各种存在，好像也都没了意义，可多幸运，她就在那段时间里遇见了孟云堂，而背负着远比她沉重的多的姜凤林。 却只能接受那被血色浸透的过去。 那天的天，一定暗的厉害，那么多的乌云压在心里，怎么也散不开重，使他不能接受的自己。 “那孩子……”很可惜，汤晓晓想要安慰，却开口又觉得这话是带了刺的，让人连开口都觉得会伤到那个已经不堪一击的人。 “没了，”姜凤林顺口接了过去，这个结果汤晓晓知道，心理清楚得很，却不敢讲出来，一命换一命，这在俞晴眼里，应该是值得的吧。 只那一命，不管对谁来说，都太沉重了些。 “晴姐的身子也是那次意外毁了的，魏哥和晴姐在国外一直呆了大半年，为了调养好身子，各种办法，医药，食疗甚至有时候魏哥会找一些还算可靠的偏方，但是亏损已经造成，修补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从那时候开始，魏哥和晴姐应该便已经知道那是他们最后一个孩子，只是，晴姐……终究还是选择了那条不归路。” 姜凤林一个人喃喃的讲着那段过去，不高的语调，听的汤晓晓心里却沉闷闷的，那个被隔离在外的背影，那个站立在窗前的男人，他们正在经历的，大概是她永远都不会想到的。 “这算命数吗？”汤晓晓握了握不知觉松开了手指，姜凤林的大手像一个玩具，在汤晓晓细小的指尖被来回的拨弄着。 “你……若是觉得接受不了，可以先回去，我想在这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从姜凤林说完，汤晓晓一直没没注意到那眉眼之中的忧郁。 之前不敢开口，变担心着汤晓晓会如何想他，这是他一个人的罪孽，纵使赔上更多，解放路都觉得赔不起那一条替代他远去的生命。 “你想什么呢？”汤晓晓邹着眉抬起头，“我既然都知道，怎么可能还放心你一个人在这。” 如果晴姐真的出了什么事，若是魏海辞忽然发了疯，就依着姜凤林如今这深感罪孽深重的样子，汤晓晓完全相信他是怎么也会还手的。 任由着魏海辞打上一顿，还是姜凤林真的那算用他那条命来换。 “现在不是看起来还可以，也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坏，”汤晓晓靠在姜凤林肩膀上，她知道了他的担心，却一点都不知道让他困扰许久的解决方法。 但事情不会是最坏的。 “魏哥和晴姐既然知道身体状况如何，晴姐应该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 这一夜，汤晓晓好像终于知道了姜凤林为什么总是睁着眼睛看着那茫然一片的地方，当闭上眼睛时那眼前展露的所有，都是那么让人不忍多看。 悲伤？这是俞晴自己的选择吗？是什么让她选择的这一条路？ 那个女人，汤晓晓拼命的回忆着自己记忆里不多的那个女人，那个满是无谓的笑脸，那个轻轻握着她的大姐姐，还有那个笑着同她说要请她做她孩子干娘的女人，就要消失了。 一夜算不得无眠，可汤晓晓觉得姜凤林大概是想了一夜的，从早上睁开眼睛时，姜凤林便一如她合眼前那最后的最后的姿势，除了她自己成了抢走所有被子的凶手。 “早，”汤晓晓开口，道了这清晨的第一声。 “早，”姜凤林哑声的回应，浸满了满夜的思绪和寂寥。 她本想着陪他的，却还是昏昏睡了过去，如此才知，果真不存感同身受之事。 两人都心系着那医院里的人，既不敢早去打扰，更担心迟了错过，含糊的一餐早饭，各自皆是食不知味，那纤弱的背影，始终萦绕在心里。 “快了吧，”汤晓晓和姜凤林坐在那重症室外的长椅上，之前便见魏海辞换衣服进去了，手里提着一箱食盒，并未多问，只换个眼神，姜凤林和汤晓晓便只得压着那心里的焦躁等在外面。 汤晓晓急的心里难受，侧头时见到姜凤林一脸平淡，可那已经浅浅落下印子的眉心，却记录了不知道折磨。 “快了，”汤晓晓抓着姜凤林那端正摆在腿上的大手，微拳轻握，透骨冰凉。 “你猜晴姐是要和你讲什么？”太过安静，汤晓晓总觉得不说点便忍不住要离开这空无一人的地方。 姜凤林摇了摇头，眼睛遥遥的看着那大大的窗户，里面皆是一片看不见的，可姜凤林就要朝那望着，亦不知道再望什么。 “上次见晴姐好像并没有打算怪你的意思，”汤晓晓循着姜凤林的视线望去，那扇门仍紧闭着没人去注意时间，只是觉得从魏海辞进去了，便已经过了许久不曾出来。 “她从未说过怪我，”姜凤林轻叹一声，“倒不如怪我才好，做了便是做了，剩下这一辈子的悔，都不知道要将他们注往何处。” “他们都是好人，”汤晓晓低下眼睛，看着那洁净的地面，不太明显的影子，紧紧的靠在一起，像是一座连绵的小山。 “一会我便不进去了，”汤晓晓继续说着，这话倒是引得姜凤林侧头看了他一眼。 见姜凤林目光奇怪，汤晓晓不敢多看，轻轻的靠着孟云堂，“你们一定会讲些我不能听的，去了不过添些麻烦，我只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你在喊我就是。” 她与那个世界，还是不去捣乱的好。 “没事，”姜凤林侧头压在汤晓晓的上面，蹭了蹭那柔软，姜凤林沉迷的闭了闭眼，“没什么你不能听的，而且我既告诉了你，便不是要瞒着你的。” 去吗？汤晓晓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如何想着，她也是临时生了心思，如今被拒，心里一下不知道酸甜苦辣是何种心思。 魏海辞出来的突然，咔的一声门响，姜凤林立刻就站了起来，汤晓晓沉在心里不觉，先是被门声吓了一跳，又被身旁那突然窜起来的人，吓得跟着站了起来。 “魏哥，”姜凤林紧走几步上前，看着魏海辞那压抑着的眼角，不在意那刻意的低眸，眼睛穿过魏海辞的高大身影，往那房间里面看着。 汤晓晓低着头慢慢的跟在姜凤林后面，眼睛里只有那直立的四腿，大大的脚掌撑在地上，像是撑起了天地。 “进去吧，时间别太长，”魏海辞之前的话汤晓晓没听清，只这一句，汤晓晓抬头看着那个连自己都十分心疼的男人，一个什么都没做，却要接了这恶果的男人。 汤晓晓眼睛不由的看着魏海辞，不曾藏起的心思都显露在眼底，姜凤林伸手碰了碰有些看傻了的汤晓晓，这才让汤晓晓回了魂，见魏海辞也在看她，忍不住惭愧的低下了头。 “走吧，”姜凤林扯了扯汤晓晓不知动作的僵直身子，低声喊了一句这才一起进了准备室。 看着四周冷冰冰的一切，一个医生坐在一个小桌旁，见有人过来朝他们点了点头，伸手往一堆防护用品那一指。 汤晓晓先帮着姜凤林穿好衣服，在姜凤林帮她时，汤晓晓忍不住又朝外面看了一眼，门外那个男人，依然像一座雕像站在那里，眼睛看着他们旁边的那间小屋，怔怔的，却忽然笑了一下。 魏海辞是被岁月磨砺过的男人，磨出的锋利，却又因那一笑化去许多，竟笑的十分迷人。 姜凤林不知道汤晓晓为何忽然看魏海辞如此入迷，帮汤晓晓系好了身后的扣带，轻轻拉了一下汤晓晓的手腕。 经过重重的消毒，两人这才得以进到房内，汤晓晓率先松开拉着姜凤林的手，俞晴那苍白的脸看的汤晓晓鼻子一下就酸了，不用顺着俞晴的眼神看过去，汤晓晓都知道在他们来之前俞晴在看什么，那个男人，一定也在看着她。 “晴姐，”姜凤林走到那唯一的床前，原本就纤弱的女人已经好像能看到每一根骨头，苍老的发丝无力的垂在肩上，汤晓晓实在忍不住背过身去不再看着。 “来的晚了些，“俞晴笑骂了一声，又自己继续说着，”不过还不算太晚。“ “你要是老不来，也许就真的见不到我了。”俞晴的话说的好没道理，却一个人自己笑着，汤晓晓偷偷抹了眼角的泪滴，只敢看这角落的茫茫白墙。 “别说了，”姜凤林声音像是委屈极了，听的汤晓晓心里更痛。 俞晴伸手抓过姜凤林是掌心，眼睛朝着窗外一笑，这才拉着姜凤林说，“你不来，我总觉得是你在怪我，老魏是个心思重的，嘴上答应我，是不是又在电话里训过你。” “没有，”姜凤林摇了摇头，见俞晴一起一直抬手拉着她，心疼她消耗太大便坐到了床边，给了她一个更舒服姿势。 俞晴总是带着那温柔的笑，姜凤林总想要抱抱她，却害怕这脆弱的身骨就这样碎在他的眼前。“你也是怪我的吗？”俞晴摇了摇姜凤林的手掌，问着，“是不是也怪我不该任性留下这个孩子。” 这个，也许会打破一切的孩子。 “不，”姜凤林哑声的反驳着，“你知道我，我……” 俞晴拍了拍姜凤林手被，在这温暖的病房里，姜凤林忽然觉得那温度灼人。 “这是我告诉你的最后一遍，凤林，我从没后悔过救你，那场意外我们都不想的，你也不需要老放在心里，老魏可能会想不开，但你自己不能老是被这件事压住。” “你……”姜凤林正要开口，却被俞晴摆手拦了下来。 “那是我的选择，若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救你，也还是还孕育这个孩子，你记着，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俞晴像是比以前还要容易疲累，汤晓晓听着那渐渐弱下去的生意，心痛更甚，不敢看那窗户外的男人一眼。 “我从不敢忘，”俞晴亲切的指尖划过姜凤林的脸颊，姜凤林眷恋的侧了侧头，纵然被俞晴安慰许多，却还是满是痛苦。 那段血色的记忆，是他生命里的劫难。 “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姜凤林低着头问。 “你若是想要帮忙，不如答应我一件事。”俞晴歪着头笑看着姜凤林。 “什么，”姜凤林迫不及待的问出声来。 “嗯……”你和晓晓到什么地步了，”俞晴扫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汤晓晓，伸手招呼她一起过来，这才恍然大悟的讲，“这事还得要问过你的。” “什么，”汤晓晓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她竟然连招呼都没好好的打过。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俞晴像个想了解新奇事的孩子，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床边的两个人。 “结婚？”汤晓晓被这个词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扫了一眼身边的姜凤林。 俞晴觉得汤晓晓的反应有趣，笑了笑不无遗憾的说着，“我以为在这天来之前会收到你们的婚礼请帖，不过没想到你们真的很能呆住，到现在也没消息。” “我们……”汤晓晓不知道该说什么，垂着的手腕被姜凤林紧紧地握着，慌乱的心好像一下落了地。 “挺遗憾的，我恐怕以后没机会了，你们都是好孩子，错过你们的婚礼我很遗憾，可是能看到你们还在一起，真好。” “魔力有时候还是存在的是吧，”俞晴笑了一声看着一脸无奈的两个人，她这里很久没这样热闹了。 几人的会面结束的很快，窗户上响起的几声敲击，突兀的打破了这一方的安静。 汤晓晓没敢抬头看，那个方向一定是魏海辞，他那双被痛苦挡的层层叠叠的眼睛，她不敢再见。 “晓晓，好好照顾好他，”俞晴拍了拍汤晓晓的手背。 汤晓晓低着头重重的点过几下，那眼底忽然泛起的泪花被藏在眼里，半点不敢暴露在俞晴眼前。 “世界还很大，你们终会有一天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可只要你们还依旧握着彼此的手，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魏海辞很快就传了第二遍进来，听着那愈加紧凑的敲击声，汤晓晓忍着心里怦怦跳动着的紧张，站到一边不敢再看那窗外甚至躺在床上的人影一眼。 “你别恨他，”俞晴声音越来越轻，那带了几分哀求的声音，听的汤晓晓犹如心中忽然被刺了一下，那透心的痛，让汤晓晓忍不住蹲在了地上。 “会好起来的，会吧？”姜凤林握着俞晴的手，轻轻的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口中喃喃，如个不得意的孩提，嘤嘤求着承诺。 可俞晴，只是轻轻的挂着一个无奈的笑，抬手在姜凤林的头上轻抚了片刻，在那窗户上的声音再次急促的响起之前，推了推姜凤林有些颤抖的身子。 “见过你，也没什么遗憾了，回去吧。”俞晴轻声的催促着他们离开，再被姜凤林带出去前，汤晓晓极为不舍的看了眼病床上那可能再也见不到的容颜，去发现俞晴眼里，早已经只容得下一人。 不该是这样的，汤晓晓任由姜凤林牵着，等回神之时，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旅馆的床上，姜凤林正低头不知道在桌边写着什么，周围安静的，像极了那个特殊的病房。 “我们，回去吗？”汤晓晓轻声的问着，她看到姜凤林忽然停了停笔，然后又默不作声的忙碌着。 “晴姐，应该不想你看见她……”想起那个女人所有说过的话，汤晓晓低低头，只觉得眼睛脑袋一切都沉的厉害。 “我想知道结局，”姜凤林回答，“不管是怎样的结局。” 最后的时间，姜凤林和汤晓晓一直守在医院，不知是不是见过姜凤林后俞晴便真的没了未了的心愿，休养不过两日，便在一日上午十点推进了手术室。 那天是个晴天，可每个人心里却还是压着一朵厚厚的云，那条连脚步声都闷响如雷的小道，连这世界最深的黑暗和最悲切的希望。 安静数小时的手术室忽然躁动，堵在门口的魏海辞被医务人员嫌弃的推在一边等候，看着那进进出出的慌乱不堪，魏海辞身躯微颤握紧了拳头。 “你……”魏海辞转过在门前辗转不停的身子，比姜凤林还要矮半头的身高，却轻而易举的举起了这相同的男身。 姜凤林被推着撞在墙上那砰地一声，吓得汤晓晓立刻跳了起来，站在两人的身边，看着下一秒就要出手的魏海辞，却伸不开拦着他的手。 “这一切，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魏海辞似乎眼睛里泛起了泪水，晶莹的水色在眸中流转，通红的眼眶，不知道正阻挡着多么热烈的感情。 汤晓晓伸手握住姜凤林的手，和姜凤林站在一起，一起沉默不语，那些往事早已不可追忆悔恨，今日恶果酸苦更是早已遍尝，汤晓晓不知道如何才能算还了那一条人命的亏欠，可或许从里面安静下来开始，一切便再也无解。 不要恨他，汤晓晓有时候一直在想俞晴为什么要和姜凤林说这样的话，这个他，是指魏海辞还是那个没出世的孩子，一个从出生便带了弑母罪孽的孩子，以后还会得到幸福吗？ 是从哪找到的这无边恐惧，汤晓晓不管魏海辞是不是还抓着姜凤林，径自的钻进姜凤林的怀着暖着身边忽然泛起来的寒凉。 那些让人瑟瑟发抖的现实，那些避之不及的过去，那些从没想接受的未来，就虎视眈眈的在所有人周围看着，那冰凉的眼神，无一不带着锋利的刺芒。 “我们走吧，我们走吧，”汤晓晓快要被这沉甸甸的一切压得崩溃了，这些年，那些已经书数不清的日子，姜凤林是怎样一个人担惊受怕的忍受着这些的。 “我们走吧，”‘汤晓晓及近乎哀求的对姜凤林说着，眼泪慢慢的浸湿了姜凤林一块衣服，可姜凤林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直直的看着魏海辞，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说，却愿意接受他此刻说的所有事情。 “她爱的那么多，”魏海辞攥着姜凤林的衣领，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不由得落了滴泪，“我大概是最不值得留恋的那个。” 她爱的那样多，他的存在和未来，也许还未占方寸之地。 汤晓晓心里堵得难受，魏海辞的话像是一个重拳一下就打在了汤晓晓心上。 “啪！”安静下来的走廊原本只有汤晓晓那闷闷的哭泣声，这一声清脆，一下惊呆了所有人。 姜凤林伸手握住汤晓晓刚才大力挥下去的巴掌，紧紧的握在手里，只待魏海辞动作不对便要将她立刻掩至身后。 可这一掌打完，汤晓晓还是懵的，除了那火辣辣的掌心，汤晓晓睁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那个因为自己一巴掌歪过头，至今都没摆正的魏海辞。 “打得好，”魏海辞侧着头忽然笑了一声，一声轻叹后坐回旁边的铁椅上，合目无力的说着，“回去吧，看够了就走吧，何必还在这惹人厌烦。” 声声的抱怨让汤晓晓心里更加不快，愤怒跟着一起流露出来，甩开姜凤林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两步追到魏海辞的面前站好，大声的叫骂出来。 “你凭什么说她不在意你，她若当真不在意，那她现在到底为什么，你根本不理解她有多爱你！你简直！”汤晓晓突然不知该如何去说，恨恨的看着似乎一下了无生趣的魏海辞，气呼呼的落了一声，“可恶！” 俞晴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用自己破碎的身子拼死为他来孕育子嗣，可这个男人，却在乎的是他的地位。 “你懂什么，”魏海辞并不打算与汤晓晓计较，动都未动，嘴唇微张，开合之间，倾吐着毫不遮掩的鄙夷。 “我不懂，那你就懂了吗！”汤晓晓再次挣开姜凤林拉着她的胳膊，眼睛似要冒火一样的看着魏海辞，“你以为她当真不愿吗？若是可以，你又怎知她不会选择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魏海辞听着汤晓晓叫嚷的声音轻蔑一笑，“滚吧，老子不想打女人。” 汤晓晓没想到看起来向来斯文的魏海辞忽然如此痞气，讶然让汤晓晓失了声音，直到姜凤林拥着汤晓晓走到远远一边另一排座椅，这才放开了对汤晓晓的限制。 回过神来的汤晓晓仍然是气恼的看着的那个瘫坐在长椅上的魏海辞，远远的大声喊了一句，“你对不起她！” 似乎心里所有的气终于随着这一声都泄了出去，汤晓晓慌忙的抓过姜凤林的袖口，这才想起她刚才到底和谁骂了一场。 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的姜凤林，汤晓晓发现姜凤林也正满眼无奈的看着自己，汤晓晓撇撇嘴没说话，她那么讲确实不对，但是那不代表魏海辞就是对的。 姜凤林见汤晓晓还是想不过那个弯，也不强迫她，拍了拍汤晓晓，让她先松开紧紧攥着的袖口，这才起身又走回了魏海辞的面前，远远的，汤晓晓听着姜凤林那皆是替她来说的歉意，一阵委屈又引得汤晓晓鼻子酸涩起来。 “请不要再拒绝我，拜托了。”汤晓晓原本不服，看的那边无比碍眼，可汤晓晓没想到，一直挺直了腰身做人的姜凤林，就在这走廊里，弯下了腰。 那副画面，一直定在汤晓晓的孩子里，椅子上不屑一顾的男人，还有那个端正行礼的姜凤林，那安静却又似乎拢着什么的画面，让汤晓晓压住的泪，突然就悄无声息的崩了。 “你又何必，”直到姜凤林回来，汤晓晓都没注意到自己眼泪又不听话，看着姜凤林轻轻在她脸庞抹下一把又一把水渍，汤晓晓流连的蹭了蹭，轻声的叹着。 “那你呢，”姜凤林把汤晓晓抱进怀里，两个觉得身边无比凄冷的人就这样紧紧的拥在一起，两颗仍在跳动着的心，是温暖彼此最近的热潮，“你又是何必。” 姜凤林知道汤晓晓并没说错什么，可姜凤林一点都不觉得魏海辞能听进去，想想之前，这样的话从俞晴决定剩下那个孩子开始，一定找过无数机会同那个固执的男人讲过，只是那固执的男人，仍旧固执的不愿相信。 谁又对不起谁呢，姜凤林贪恋的嗅着汤晓晓身上的温暖，心下的凄凉总让他忍不住往那闭了好久的手术室里瞧着。 “你们谁是b型雪！有没有人是b型血！”手术室里走出一个占了大片血污的医护人员，那人在走廊上大声的喊着，着急的样子，却吓到了本就不多的人。 “急需啊，现在库里来不及调了，有没有人是啊！”汤晓晓远远扭头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着，魏海辞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就那么傻傻的盯着那这个门看着。 “我操你大爷！我之前不是已经把血库的压金都交过了，为什么现在会出现用血不足！” 反应过来的魏海辞立刻暴躁的抓住了那身上还沾着血污的医生，医生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汤晓晓赶紧松开姜凤林，让他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魏哥！”姜凤林的声音一时间掺和在男女的争执声里，汤晓晓模模糊糊的在里面零散的找着能听到的消息。 出血量太大，大量输血，情况危急…… b型血…… 汤晓晓看着还在争执的三个人，跺跺脚就着心里那最后的一点怒气壮好胆子，大声的对三个人吼了一句，“别闹了！” “我是，能用吗？”汤晓晓撸起胳膊摆到那医生面前，那医生正皱着眉，似乎被魏海辞的无理取闹弄得十分头大。 正着急，有汤晓晓这样一个人过来，见她愿意便楞呼呼的回了句，“得测测，不一定。“ 汤晓晓点点头，没有意义，把那医生从战火里拉出来，便一声不吭的跟着一声去验血。 老天大概是听到了汤晓晓的许愿和祈求，不多时结果出来时，结果竟然是符合的，汤晓晓呼的松下一口气，第一次觉得这一身的血没有白流。 因为要大量抽血，医生怕汤晓晓受不了，早早便准备了急救器械。 “没事，”进手术室时，汤晓晓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进会是因为这种事，对围过来的姜凤林轻轻的抚慰一句，最后吻了吻姜凤林那不知何时忽然苍白的吓人的脸。 门关闭前，汤晓晓看着门口站在姜凤林旁边的男人，他老得太快了些，脾气也爆的吓人了些，可人出现在一个地方总是有意义的，就像她，原还有这样的机会，来帮她爱的那个人，还他还不了的债。 可，汤晓晓听见那医生们几声商量后又出门而去的身影，她能撑多久呢？ 血液离开的感觉，很像是在输液，可明明是自己还温热的血液，汤晓晓还是觉的那一片都有些凉的吓人，尤其，等她的血真的通过一个个机器输进那旁边脸色苍白的女人里时，汤晓晓恍惚觉得自己实在分一半生命给她。 若是能真的分享生命，汤晓晓笑笑闭上了越来越沉的眼皮，若是真的可以，那便用她一半的生命，来换那个被深爱着的人回来吧。 挺好的，汤晓晓闭着眼睛，四周原本的嘈杂在一片黑暗里被吞噬的寂静无声，她在黑暗里游荡了多久，自己是不是会因为弱不禁风就这样去了，那才真的算一命换了一命，可要真的换回来也好，若换不会，那她真的要亏死了。 如此想着，汤晓晓忍不住笑了笑，这一笑，忽然觉得牵动着眼睛也动了动，突然张开的眼睛一下被光刺的合了起来，习惯性的想要抬手遮挡，却在半路就被人拦了下来。 汤晓晓不知道什么帮她拦住了那夺目的光，只觉得再次睁眼时，已经是新的黑暗了。 手上仍凉的有些僵硬，汤晓晓不适应的抬手搓着那连自己都要叹声冰的掌心，动不能动感觉很不好，尤其，身边空无一人，冷的吓人。 “醒了？”这样的静快要把汤晓晓逼进被子里好好藏起来，可快要让汤晓晓窒息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片光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早知道你要睡这么久，我们就不定旅馆了。”姜凤林推开门说着，浅笑的面容，带了些许的疲惫。 听见这声调笑，汤晓晓往外探了探头，适应了光线的眼睛模糊的聚焦在姜凤林靠过来的脸上。 “看什么，不认识了？”姜凤林在汤晓晓身边坐定，汤晓晓侧着脑袋追着姜凤林坐好，无力的一笑，想要开口，嘴唇却重若千金，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只迟了几秒，便在不像它本来的意思。 “饿不饿，”姜凤林带了几分青黑的眼眶，在白净的脸上只实在明显，似是发现汤晓晓也在皱眉盯着他看，转过头去，借着手里的饭食换着视线。 “多久了，”汤晓晓声音沙哑的开口，带了撕裂痛感的嘴角，眼睛看着姜凤林的侧颜，不知道这一觉，她到底是睡去了多少的日子。 “两天，”姜凤林也没瞒着，接着汤晓晓的话说着。 “两天，”汤晓晓跟着话音念了一遍，似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多念了两声。 “你最近睡得太多了，”姜凤林叹一口气，扶着汤晓晓那仍歪着头瞧着自己的身子坐起，下意识的，伸手往汤晓晓的额上探了一探。 汤晓晓眼睛随着那大手一动，床边柜上飘过的香气，丝丝的往正往绕成一团乱麻的脑子里钻着。 “没烧，”汤晓晓嘟囔一声，这个姿势姜凤林之前每日不知对她做过多少，如今虽然身上还是有些冷的，却也深知到底与前几日不同。 姜凤林无奈的一笑，像是习惯了，看着汤晓晓软绵绵的在床上躺着，就总想起那些汤晓晓病的昏昏沉沉的日子。 “对了，”汤晓晓忽然从床上挣起，眼睛睁的滚圆望着姜凤林，“晴姐呢，孩子呢？他们怎么样，你怎么会在这，魏哥呢？” 一连串的话被汤晓晓说的极快，姜凤林捧着被汤晓晓一把推回来的粥碗，低头缓了缓忽然酸热的眼眶，这才笑着拍了拍汤晓晓的手腕。 “他们没事，”姜凤林把碗重新放回汤晓晓的手里，看着她开始一口口的吃下去，这才继续开口说着，汤晓晓一醒来便关心着的那些人事。 “晴姐手术出了意外，医院方面因为前一台手术出了情况，用掉了一部分储备血，本来按照他们的预算是足够应急的，可晴姐底子太弱，出血量开始不受控制，但是手术还未完成，所以只好临时找人救急。“ 姜凤林的讲的很慢，汤晓晓一边喝着那索然无味的白粥，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 “然后呢，”汤晓晓知道人没事也放下了心，被白粥暖过的胃里舒服很多，偏头寻不着可口的拌饭菜，只好求着身边人将更多地事来调味。 “后面你不是都知道了，”姜凤林话音一阻，“你的血型正好，为库存的调转赢得了时间，后面血库跟上来时，你就被送出来了，然后睡了两天。” “那我能去看看晴姐吗，”吃完最后一口，汤晓晓觉得身上力气回来许多，听闻自己睡前担心的人都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心里跟着一暖，便有些迫不及待去见见。 “今天太晚了，”姜凤林抬头看了看窗外，眼睛转回汤晓晓的脸上，抽纸随手一拿，在汤晓晓嘴边抹了几下。 “可我想去，”醒来的太晚，汤晓晓实在不敢信那心心念念的人已经平安无事，纵然话是姜凤林说的，汤晓晓还是想去自己亲眼验证一番。 躺了两天，在床上时汤晓晓尚有些不觉，直到两脚站在地上，这才发觉竟如同脚踩棉田，软的连支撑她站直都着实废了不少力气。 忍过一番头晕目眩，汤晓晓扶着床边，姜凤林的轻声呼唤慢慢轻传入耳，汤晓晓粗喘着气拍了拍自己响彻前后的脑海，直到完全听见姜凤林的叫喊，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感觉到姜凤林想把自己往床上放去，汤晓晓挣扎一下，强撑着站了起来。 “明日再去，”姜凤林扶着浑身发软的汤晓晓有些心疼，“她们真的已经无事，晴姐和魏哥的孩子也安全的进了婴儿室，你明日去见，也是一样的。”“不一样，”汤晓晓坚持的回道，抖了抖不听使唤的腿脚，总算踹出来一点的力气。 “姜凤林，以前我们去见他们是因为害怕，是恐惧，是为了不遗憾，现在我去见，仍是为了这个，”汤晓晓拉住姜凤林的一根胳膊助力，站起来轻轻抱了抱皱着眉头的姜凤林缓缓的讲着。 “你知道我躺在手术室里时，我有多害怕吗，”汤晓晓声音慢慢的，像是在讲一个老去的故事，而不是她自己所经不久的己事。 “四周是那么冷，连血都是冷的，冰冷的光打在头顶上，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姜凤林哑声回了一句。 “那时候，我在那黑暗里想了很多，想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去听，不能去看，更不能去见自己想见的人。””死亡太冷了，“汤晓晓勉力一笑，似乎想起那让自己心寒冷，不由打了一个轻颤。 “能醒过来再见到这个世界真好，既然我还能有时间活在这世上，你大概是想不到我有多少事情想要做的。我怎么敢继续耽搁下去。” 姜凤林见汤晓晓如此说，也不再阻拦，伸手从背后环住汤晓晓，两只手一起托着汤晓晓的身子，几乎抱着她一起往外走着。 两人此刻在的楼层与俞晴住的病房分别在不同的楼里，幸好这连环的楼内都有连廊和电梯，两人走得慢些，却还是连门都没出就转到了特殊病区。 仍是那间特殊监护室，里面不复原本的安静，各样的机器有条不紊的在里面排列着连接在病床上那弱小的身影上。“晴姐，也是一直没醒过来，但是医生说手术还算顺利，现在生命体征稳定，睡着，正好少受些罪。” 生命体征稳定，汤晓晓嘴角一弯，留下来了是吗，那个人，那个被那么多人爱着的人，真的还留在这世界上。 “你还怕吗？”汤晓晓趴在大大的玻璃窗前，手指一点点画着屋里那人的轮廓，轻声问着身旁之人。 “怕什么，”姜凤林托着汤晓晓朝她专注的方向看过去，俞晴的这幅样子，不多年前他也是见过的，那时候浑身是伤的她如同是个破布娃娃一样，而现在，她仍在那躺着，却已经顽强的战胜了很多。 “不知道，”汤晓晓想了许久喃喃回道，“以前，总觉得你在害怕什么，从你告诉我晴姐的事以后，我还是不知道你在怕什么，可我就知道你害怕。” “胡说，”姜凤林听着汤晓晓近乎歪理的话，忍不住无奈的撇了撇嘴，在人前承认的自己的恐惧，作为一个男人实在有些为难，可姜凤林知道汤晓晓并没说错，那连自己的都在惶恐着的，以前他自己也没想明白是什么。 如今再想，许那就是生命，最冷漠，最热情，最脆弱也是最顽强的那个。 “不会了吧，”汤晓晓抬头看着姜凤林，他没说话，可汤晓晓就是觉得，他是不同的，与那个惶恐不安的人，那个身负着万众罪孽的人。 “你何必让自己想这么多，”姜凤林轻声一叹，他是想护她的，最后却先被守护着。 “没什么，”汤晓晓勾勾唇角，借着姜凤林的力气倚在他身上，沉稳的力量，让汤晓晓十分心安。 “想你，我开心，”汤晓晓合了合眼，虽然身上十分不爽，可闭上眼睛却又没有半点的睡意，这两天睡多了，汤晓晓无奈的沉吟一声。 “你抱我回去好不好，我累了。”见到了俞晴，汤晓晓已经走不下去了，强撑的看到俞晴无事，那个孩子，汤晓晓知道他一定也会像他母亲一样坚强的活着。 “好，”从汤晓晓靠过来，姜凤林便一直环着汤晓晓软绵绵的身子，见她终于不再强撑，姜凤林很轻松就把人整个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路上来来往往总会遇上几人，来时汤晓晓眼睛完全的想着前面也不在意，可现在躺在姜凤林的怀里，看着那一个个看过来的眼神，心里略显的尴尬，无意的挣扎一下。 “你之前的意思，是怎么说来着，”姜凤林低头在汤晓晓的耳边轻念，不高的声音，却止住了汤晓晓刚起的念头。 寻着那声音抬头看了姜凤林一眼，汤晓晓轻笑一声彻底不再去管如何，将自己深深的埋进姜凤林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慢慢的走着。 “我想吃馄饨，”汤晓晓扶着病床坐好，看着给自己脱鞋的姜凤林，这样乖巧的姜凤林看着实在可爱，汤晓晓晃晃自己的腿脚，忍不住又提了个要求。 “馄饨，”姜凤林抬头看着汤晓晓，这大晚上忽然想吃东西也就算了，点名馄饨，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店家在做了。 “嗯，”汤晓晓重重一点头，委委屈屈的撅着嘴巴看着姜凤林，“饿了，刚才的没味道，不如你煮的好吃。” 这样的地方，汤晓晓根本就没打算能吃到姜凤林那门手艺，虽然可能也说不上比哪些个大厨好在哪里，就是习惯了，便改不掉了。 “那你老实在这病房等我，我在出去看看，”听到汤晓晓的吹捧，姜凤林知道这又是那小丫头给自己下的**汤，可自己偏偏就受的欢喜，自自然不愿拒绝。 汤晓晓见姜凤林许了，心满意足的点头目送姜凤林出门，在姜凤林即将关门的前一刻，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大声的喊住姜凤林，不放心的叮嘱一声，“要鲜肉的！” 鲜肉，姜凤林无奈的扫过一眼满目期待的汤晓晓，想要说的那声不好消化，又生生的被他吞了回去。 想来汤晓晓也不是非要吃的，自己有多少不可说的秘密，汤晓晓大概也又不能讲给他听的故事。 外面的风只带了不多的寒潮，姜凤林低眉扫了街上难得看起来还不错的一家店里，思虑片刻，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病房里汤晓晓从姜凤林离开后有些不喜欢这安静，老实的呆在床里呆了不久，就开始满病房的翻找着的自己的手机。 这一遭走的实在不愉快，她只躺了两天便觉得十分难受，更别说那已经躺了许久日子的吴迪，现在她还可以康复来打发些日子，可在能动以前，那是多么无聊的日子。 电话仍是被放在最远的一个包里，汤晓晓挣扎回床上，接触到那些温暖柔软的床被，汤晓晓忍不住又窝了一会，这才打开手机，翻找出吴迪的联系方式。 “臭丫头！”电话刚一接通，吴迪的骂声便已经传了出来，汤晓晓似乎被这一声骂的回到了人间，腻腻的朝电话另一头哼了一声，嘟囔着在被骂就要挂电话这才能好好的聊上几句。 这电话普通的很，汤晓晓就像是回到了很久前和吴迪偶尔打打电话互相找事的那日子，谁都没提各自正在做些什么，吴迪没说她已经提前出了院，汤晓晓也没告诉吴迪，自己知道了那件关于她的秘密。 东拉闲扯，汤晓晓克制着自己心里一切想要问出口的冲动，只是等吴迪被人喊走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最近挺好的吧。” 这话说的不太是好地方，若是旁人也该是一开始便先客气一番，可这放在最后的话，却是汤晓晓真正担心着的。 不管做什么，只要她好也便可以了。 “好，都好着呢，”吴迪愣了一会，没想到汤晓晓会有如此一问，随后才如往常那不着调的话敷衍一声，话到最后却逗得吴迪自己笑了一声，促催着喊了一声“挂了，”便先挂断了电话。 不让人省半点心思，汤晓晓看着黑掉的手机，想要拨给汤万红的电话还没想好要和她讲些什么，门外姜凤林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搁下手机，汤晓晓打起精神兴冲冲的看着姜凤林拎回来的几个打包盒，可一个个打开，里面也没见到一个混沌的影子。 第一百七十章 味道很熟，汤晓晓吃下一口姜凤林带回来的几样小菜，清淡爽口，就是没有馄饨那让人忍不住拇指大动的香味。 “你做的？”汤晓晓嚼着清脆的蔬菜条，挑眉问着一旁盯着她的姜凤林。 “嗯，”应过一声，姜凤林看着吃得不太舒心的模样，也知道不该这般严厉，可医生说的，还是不能不让他放在心上。 “等在过些日子，你身体好了，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姜凤林见汤晓晓低着眉眼不算开心，终是出声安慰一句。 过些日子，过些日子，汤晓晓恶狠狠地嚼着自己没什么味道的东西，从她那日感冒以后就是这句，都不记得被这人骗了多久，她可是到现在也没吃上点正经可口的。 连馄饨都不给吃。 “怎么不说话，”姜凤林见汤晓晓吃完了，接过碗想帮她再乘一点，可汤晓晓就是不说话，让姜凤林也不知道她是吃还是不吃。 “不想说，”一想起这几日的悲惨，汤晓晓实在无心再动，摇手示意不想再吃。 姜凤林把碗放好，看着汤晓晓吃完就钻进被子，虽然仍侧头看着他，可姜凤林也被这直愣愣的眼神看的不知道说什么才是。 “魏哥，给那个孩子起名了吗？”汤晓晓看姜凤林，她睡不着，就总想问些她不知道，可这盯着盯着，汤晓晓发现在灯光下姜凤林眼底的阴影，更深了几分。 “听说魏哥想给那孩子取名叫施，魏施，大概还是觉得那孩子的命，不过是……你……”姜凤林正想着，这些事近日来都是魏海辞在忙，虽然他想帮点什么，却好像从来都无从插手，唯有偶尔的去看一看晴姐和那个孩子。 汤晓晓往床后挪了挪，伸手拍了拍自己腾出来的一点小空，大开着被子看着姜凤林。 “施不好听，”汤晓晓嫌弃的一皱眉，见姜凤林呆坐着不动，更大力的拍了拍自己身边，“你上来啊。” 姜凤林嘴角一动，眼睛扫了汤晓晓半撑起的侧身，缓缓的摇了摇头。 “干嘛？”汤晓晓见姜凤林竟然拒绝她，把身子支的更高几分，歪头看着姜凤林，“你不困吗？” “还好，”本来不觉，被汤晓晓一提，姜凤林这才觉得头里确实不太舒服，可看着汤晓晓那大方给他留出的空位，姜凤林实在不行和她挤在一张小小单人病床上。 “上来，”本来也只是忽然兴起，汤晓晓本也没想真的让姜凤林真的和她挤在一张小床上休息，可见自己都如此喊他还是不应，不觉生了几分执念。 “上来啊！”汤晓晓径直坐起，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一动不动的姜凤林。 “你不觉得挤吗？”左右为难，姜凤林索性由着汤晓晓伸手把自己拉倒在床上躺着，本就不大的小床，忽然躺上两个人，姜凤林只好和汤晓晓一般，侧身躺着，不敢靠过去，又退无可退。 汤晓晓满意的躺在枕头上，这眼前骤然放大的脸庞，引得汤晓晓伸手在那脸上戳了一戳，轻轻划着眼底那一道青色，微酸的鼻间，压的汤晓晓低了低眼。 “晴姐不会同意的吧，”汤晓晓埋在姜凤林的怀里躺着，像以往的那些日子，只是这忽然的一声，还是让姜凤林愣了片刻。 稍一想，想起汤晓晓这是在说那个被魏海辞起的名字，虽说施之一字倒也尚可，可按着魏海辞的说法，确实不太好听。 魏施，姜凤林无奈的弯了弯嘴角，他这位学长，实在任性得很，这次俞晴大劫，总算是九死一生的过了，若非如此，那孩子，大概并不会俞晴此前所想，能得到魏海辞倾心的照顾长大。 “睡吧，”这些的是是非非，根本外人说不清楚，只是他也不好多言，汤晓晓近日损耗过多，如此思虑，还不如睡着。 “睡不着，”汤晓晓贪恋着那温暖，慢慢的朝姜凤林更靠近了几分，“你说晴姐什么时候醒啊，若是晴姐知道自己的孩子被叫了那个名字，一定要带着那小娃娃跑去改名。” “睡吧，熬夜容易掉头发。”姜凤林不知道想着什么，闷声的叹一口气，漫不经心的吓唬着汤晓晓。 这样的逗笑，汤晓晓根本无心去笑，什么掉头发，汤晓晓悄悄翻过一个白眼，见姜凤林已经有了睡意，也不再多加纠缠，一个人闭着眼睛，胡乱的想着。 最近这阵子东跑西跑，虽然经得多了，却睡的也多，哪里还睡得着，只是就这样窝在姜凤林的怀里，不知许久，便也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时间过去多久不知道，汤晓晓夜里只觉身边狭小的厉害，不耐的一动便只觉碰到了什么。 她……踢到了什么？ 汤晓晓挣开眼睛，由下至上的看上去，姜凤林那明亮的眸子在夜里亮着，只不知缘何带了些忍耐和痛意。 “你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汤晓晓扭动身子挣开一小片空间，长叹一口，半眯着眼睛，奇怪的看着也不回话的姜凤林。 “是我忘了，”姜凤林似乎悔恨极了，比汤晓晓更深的叹过一口，就要起身坐起来。 本来只觉得是一场痴梦，汤晓晓见姜凤林忽然要起身，不解的也跟着坐了起来，见姜凤林竟然穿上外套似要出门，汤晓晓更加不解。 “你要去哪？”汤晓晓问。 “找个安生地方睡觉，”姜凤林颇有些委屈的回道。 “什么叫，安生地……睡觉，”汤晓晓低了低头，忽然想起以前吴迪和自己说过的，那自己睡觉不老实的过去，虽然颇为吴迪嫌弃，可汤晓晓觉得，她都已经和姜凤林一起睡过不知道多少次，也没见姜凤林嫌弃，早早就把那些浑话都做了散了个干净。 “这里太挤了，你先睡吧，我回去。”姜凤林也不多和汤晓晓纠缠，这大半夜被人一脚踹醒，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感觉。 “我跟你一起走，”汤晓晓闻言猛地抬头，姜凤林竟然要留她自己一人，立刻想出去了一个新的主意。 “你跟我去哪？”姜凤林更加无语，说是回去，姜凤林自己都不知道要回哪去，早先退掉了房间，这两日也是随意的在病房找个地方眯一眯眼，此番出去，又不知要去哪找一个真能安心的补上那半觉的地方。 “去哪……”同学奇怪的看着姜凤林，这刚才姜凤林也没说要去哪，那她该怎么回，“你去哪我去哪？”这话实在说的诡异，明明是个不错的情话，偏偏用问句讲出，汤晓晓自己都觉得十分拗口。 “别闹了，”姜凤林也是被这话逗得一笑，这床他是不敢再上，可最近睡得不多，又确实需要休息，汤晓晓此前盯着他的样子，姜凤林自然也知道自己最近应该是在不怎么入眼。 “没闹啊，”汤晓晓含糊一声，坐在床上看着姜凤林，也有些委屈的闷声哀求着，“你走了我睡不着怎么办。” “那醒着吧，省的做什么奇怪的梦，再伤及了无辜。”姜凤林话里颇有些怨气，听的汤晓晓忍不住缩了缩。 见姜凤林还是往外走，汤晓晓伸手往虚无的空气里一抓，虽然知道抓不住，却还是让汤晓晓忍不住为那抓空的掌心，累的心里空落落的。 “有这么吓人吗？”汤晓晓一个人坐在屋里，半夜三点把人踹醒，汤晓晓自己都觉得十分英勇，可把自己暖被子的宝贝也踹走，这可没在她的预算里面。 “不应该啊，”汤晓晓躺回床上一个人想着，她要真是不老实，那怎么从没掉下床去过。 再一细想，汤晓晓发现确实如此，她睡过的床也不算少，大的小的，宽的窄的，石头的木头的塑料的，可都没见哪一晚上滚下去的，这还不够老实吗？ “净瞎胡扯，”汤晓晓不知是不是自己咒了自己，从那句睡不着开始，她好像真的睡不着了。 这力气已经恢复不少，躺的也实在让人难受，汤晓晓耐不住的翻来覆去，叹过四十九声以后，终于打定了主意。 “那个小家伙还没来得及见呢，”汤晓晓一边偷摸的披着外衣从自己病房溜出去，一边小心的打探着走廊的情况。 这时间走得慢，汤晓晓发现她以为的半夜才不过是过了不大一小时而已，尴尬的和路过的夜班护士点头示意，见管束并非自己想的那般严厉，这才挺直了腰，一本正经的寻着路标找着那之前错过的婴儿房。 地方也不难找，甚至还碰到一对也正在看着自己孩子的小夫妻，汤晓晓见那两人笑的正欢，有些不好意思上前打扰。 “你们的孩子也在里面啊，”汤晓晓不知道去哪找那个小娃娃，见那小夫妻长的友善，忍不住上前想要问问，这孩子到底是如何分的。 “是啊，你看那个，就手上挂这个小铃铛那个，”男人似乎对汤晓晓有些防范，抬起的手被那女人轻轻一拍打落，笑的十分甜蜜的指给汤晓晓看着。 寻着那女人的指引，汤晓晓倒是没费多少功夫就看到那个小小的银铃，送小孩这样的饰品，汤晓晓是听旁人说过的，可她来得匆忙，没来得及给晴姐的那个孩子准备点什么。 “真好看，”汤晓晓忍不住开口赞了那小孩一声，小夫妻立刻笑的更甜蜜了些。 “那个，”汤晓晓看了半天，却还是觉得想瞧瞧那个被晴姐倾进了全部心力的孩子，“能请问件事吗？” 汤晓晓开口问着身边两人，见汤晓晓言语奇怪，女人笑着点头允了汤晓晓问题。“就是，就是我朋友的孩子也在这，可是我不知道哪一个是，能麻烦告诉我是从哪里分辨的吗？” 这话念起来颇为奇怪，汤晓晓都觉得自己像个怪阿姨似在这边探头探脑，只是，她真的想看看那个孩子，虽然魏施这个名字实在算不得好听。 “你这人实在奇怪，”那男人也觉得汤晓晓行为怪异，忍不住站过来拦在了那女人身前护着，汤晓晓看着相互扶持相互庇护的两人，竟有些说不出的羡慕。 ”你这样疑神疑鬼的做什么，“女人被男人的动作惹得几分不悦，走过来拉着汤晓晓的手，一起趴在窗上仔细看着里面一个个的小牌。”这些孩子的保温盒上有放着他们的出生时间和父母名姓，你若是那孩子的朋友，可以找你朋友的名字来看看，应该不会有错的。“”错，“汤晓晓奇怪的抓着一点，”这里的孩子也会报错吗？“ 女人无奈的轻笑一下，看着汤晓晓有点说不出的宠溺，“差错自然都会有的，可是这事关重大，医院的人也会小心，应该是没什么差错的。” 汤晓晓听的似懂非懂，道过谢便目送着那小夫妻离开了。 “名字，”汤晓晓一个个顺着看过去，那卡牌写的并不显眼，实在看的汤晓晓觉得有些费力，等一排排的看过去，汤晓晓竟然没找到父母是俞晴和魏海辞的那个孩子。 不在这？汤晓晓奇怪的又看了一遍，看的眼睛酸痛起来，也没找到那个孩子。 “你找什么？”忽然的声音熟悉的吓了汤晓晓一跳，汤晓晓蹦起来朝那声音看过去，却见魏海辞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他怎么在？虽然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对不起的，可汤晓晓就是莫名的有些害怕魏海辞，如今忽然一见，更是觉得心里慌的怦怦乱跳。 “没，没什么，”汤晓晓含糊着，想要悄悄的溜走，却见魏海辞站在必走的那路上，若是不走这条，那背后那条，就不知道要绕道到哪里去。 “他不在这，”魏海辞见汤晓晓慌乱不已，知道自己可能吓到了这人，终于缓了缓脸色，看起来整个人一下敛去了不少的锋芒。 “啊？”他？汤晓晓脑子近乎罢工，眨眼间以为魏海辞说的是姜凤林，不由开口，“他先前出去了。” 这话说的轻飘飘的，汤晓晓也不知道魏海辞听到了没，但汤晓晓觉得自己声音应该还算大声。 “跟我来吧。”魏海辞路过汤晓晓，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 第一百七十一章 魏海辞走很快，汤晓晓稍一愣神的功夫，魏海辞那先她记不得背影很快便再看不见。 汤晓晓明白魏海辞并不会真的对她如何，虽然姜凤林没在还是让她心里没底，但既然魏海辞喊了，汤晓晓便忍不住想要跟过去看看。 “怎，怎么了？”汤晓晓紧走两步跟上魏海辞，不知道是因为走在没走过的路上，还是因为魏海辞站在自己身边，汤晓晓只觉得自己脑子半点不转，只能等着魏海辞来告诉她点什么。 “那，”魏海辞扫了一眼离自己五步远便站住的汤晓晓，收起自己那无意散出的寒意，尽可能敛着自己心底的不耐。 清晨五点的安静走廊上，汤晓晓悄悄的顺着魏海辞点头示意的方向瞧了一眼，那是个和刚才没什么太大区别的房间，一样大小的地方，却比刚才那间更多了几台仪器。 柔和的光晕里，冷冰冰的机子围绕在几个婴儿保温盒，不大的地方只有五个盒子，里面一眼看去只睡着两个小娃娃。 汤晓晓没想到婴儿房后面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一时被迷了眼，想起刚刚那女人和自己说过的话，不由靠在那玻璃上寻着那不多的卡牌小字。 “左边，”魏海辞见汤晓晓找的困难，一双挺好看的眼睛眯的差点成了一条一条直线。 被魏海辞一出声叫醒，汤晓晓转头看了魏海辞一眼，见他皱着眉给自己指了指那左边活泼非常的孩子，汤晓晓也不由跟着转过了目光。 “还没睡，”汤晓晓看着那个一下下晃动着的小拳头，被那小团子完全吸住了眼，一时竟转不开。 “怎么有点丑，”汤晓晓盯着那玻璃罩里面的小东西看了半天，仔细的比了比之前看到的几个娃娃，不由心里慨叹一声，可这一时没注意，等汤晓晓回过神来，才发现，她这句话，竟然是念出了声的。 “不是，魏哥我……”汤晓晓站直身子看着一边的魏海辞，恐惧让汤晓晓手指拧在一起，似要做成麻花，“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之前吧……她，那个我就……对不起！” 见魏海辞不理会自己，汤晓晓颠三倒四的找不到个合适的理由，话音断断续续，最后脑子实在转不动，便索性直接低头认了这个错。 “你很怕我？”魏海辞听着汤晓晓在一边自言自语了半天，之前虽然说那个小东西长得丑，可魏海辞其实心里也蛮认同这句话的意思，那个皱巴巴的小玩意，确实说不得好看，哪里有他的晴儿半点好看。 更可恨为了那小东西耗了俞晴大半的命去，这些在俞晴身上化解不得的怨恼，便均由这小家伙整个收了去。 “啊……”汤晓晓先是随心的应了一句，然后又觉得不对，看着魏海辞，奇怪的“啊？”了一声。 “也不是了，”汤晓晓出声想要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虽然心里还是有几分的，但心里想的事实又多了去了，可哪能真的都讲出来。 “我一直觉得你挺没用的，”魏海辞倒不像是汤晓晓那般说起话来遮遮掩掩，直接开口，半点都不考虑情面之事。 汤晓晓听在耳中也不由觉得有些刺耳，可又觉得魏海辞说的也有些道理，他所遇到的人里也一定都是捷俊英才，而她，现在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也难怪魏海辞觉得她没用。 “你也不用难过，”魏海辞出声补了一句，引得汤晓晓侧头望着他。 “在我眼里，这世上没人比得上她一个，”魏海辞的话说的轻易，却惹得汤晓晓红着脸低了低头，她和世人吗？ “但是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要说的，那天你能愿意帮她，就是帮了我，我还没和你道谢。” 魏海辞扭头对上汤晓晓看着他的目光，里面还有留着的一点反应不及，“看什么呢？” 汤晓晓正被魏海辞一声道谢搞得脑子昏沉沉的，还没等真的听见那声“谢谢”，魏海辞便又让她失了几分面子。 “看，看……看他。”汤晓晓左顾右盼之后，不敢说是在看魏海辞，只好指着屋里那层层阻隔之后的小不点，顺其自然的装起了糊涂。 “他……有名字了没，”汤晓晓见魏海辞没说话，为这两个人的平静实在感到不安，只好自找了个话题。 “他没告诉你？”魏海辞听汤晓晓提起，也不再吓唬她，随口如老友之间聊着。 “姜凤林吗？”汤晓晓看着屋里终于动的越来越少的小家伙，伸手在玻璃上逗弄了几下，接着说，“他倒是提过，说你打算给他取名叫“施”，魏施。“ “如何，”魏海辞见姜凤林已经提过了，也不意外，歪头看着汤晓晓，想要听听汤晓晓这丫头是什么个想法。 汤晓晓为这一声“如何”讲的皱了皱眉，她若是和姜凤林说的那样告诉魏海辞，魏施这个名字难听急了，可，说完她真的不会死吗？ 姜凤林好像说过，这还是魏海辞想的名字。 “挺……好听的，”汤晓晓勾出个笑来看着一旁的魏海辞，她觉得自己演的应该还是可以，可惜，魏海辞嗤笑一声，便不再看她。 “你干嘛笑的，那么吓人，”汤晓晓心中瑟瑟的往旁边一躲，那幽幽的冷，凉的汤晓晓不自主打了个冷颤。 “早点回去休息吧，”魏海辞最后看了一眼那小保温盒里越来越安静的小家伙，终于正对着汤晓晓转过身子，“你那日……损耗不少，还是不要这样熬夜得好。” 汤晓晓不知道被一个吓死人的男人关心了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在汤晓晓自己感觉实在说不出个酸甜苦辣，贴墙站着目送魏海辞远去，汤晓晓又忍不住被廊里的风吹得抖了抖。 “早点回去，”汤晓晓看着屋里睡得正香甜的两个小东西，一个接一个的哈欠从嘴里哈出，精神许久的身子好像终于耗尽了气力，回病房的每一步，汤晓晓都觉得一点不像是来时那般轻快。 “早点回去，早点上床，早点睡觉……” “早点回去，早点上床，早点睡觉……” “早点回去……” 这一闭眼，就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汤晓晓只记得梦里好像听到了开门声，还听到了一声浅浅的叹息，只这两声不过惹得汤晓晓抬了抬眼皮，而后便开始新的一场酣眠。 “起来了，”汤晓晓刚一睁开眼睛，姜凤林的声音便在她头顶响了起来。 汤晓晓略有些尴尬的收回自己刚刚大大伸出去展个懒腰的胳膊，这大幅度的动作大概实在说不上雅观，只是汤晓晓看着收回手来时不小心砸到的那人，姜凤林似乎看起来并不太好。 “你嘛呢？”姜凤林捂着鼻子，紧闭着的眼睛，好像还能看到几滴眼泪，红了的眼眶，让姜凤林看起来颇有些委屈。 汤晓晓在床脚缩做一团，有些恐慌的看着一脸痛意的姜凤林。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离我这么近的。”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一睁眼就惹出如此祸事，而且她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睡麻了的筋骨，谁知道他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周围。 还出声吓她，她这才没收住的，难道这都是她一个人错？ “不是你，难道是我的错？”姜凤林轻哼一声，紧捂着鼻子让姜凤林说起来带了颇为浓重的鼻音。 “谁让你离我这么近，”汤晓晓藏在被子里翻过一个白眼，一眼翻完，似乎也觉得十分在理，连缩着的身子都挺直了几分。 “昨晚没睡好，”姜凤林总算松开了自己的鼻子，红红的鼻头还能看得出刚刚被伤过，不过姜凤林也不想再和汤晓晓就这样的问题纠缠下去。 汤晓晓从床上坐起来，不觉这一觉竟已经日上三竿，早已经近了午时。 “你昨晚去哪了？”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带过来的一个食盒，虽然不大，可许是饿极了，汤晓晓隔得老远便闻到了那盒子里的香气。 “找了家小店，随便住了一晚。”姜凤林回想了下自己做完一个流落街头的凄惨，叹息一口，又十分想笑。 昨晚走在街上，那街上人并不比苏扬的多上多少，可是稀疏的车流里，孤惹得灯火都让人觉得凄凉，那时他便想，这就是以前常听的那些，流落街头之类的话，可向来都是汤晓晓害怕自己会流落街头，没想到第一次街头，竟然是他先流落的。 “你今天留下好不好，”汤晓晓见姜凤林并没有把食盒递给自己的意思，想着大概是为了和午饭一起吃了，可是现在离中午还有多久？ “你不在，我昨晚都没睡好，”汤晓晓想起下半夜那像梦一样的游荡，魏海辞那些奇奇怪怪的模样和话总让汤晓晓觉得她梦里和认识的并不是同一人。 “真话？”姜凤林有些玩味看着像在撒娇一样的汤晓晓。 真话你便会留下吗？汤晓晓抬眼看了看姜凤林，见他好像真的在等一个答案，也大方的点点头算是应了。 “可我被你打怕了，”姜凤林从包里找出一件汤晓晓的外套，让她披在身上，这才继续说着，”我睡一会也难得，要是再被你一脚或是一拳给打没了，那我去哪找回来。“ 姜凤林的话让汤晓晓也不知如何去讲，昨晚确实是她把人踹了出来，搅人休息的是她，现在还要把人留下，好像确实不太容易被接受。 “考虑考虑呗，”汤晓晓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头，一字一句的看着姜凤林细细讲着，这软绵绵话听的姜凤林心里像是碰到了一个甜腻的棉花糖，看着开心，吃的欣喜。 “那……先让我考虑考虑吧。”姜凤林在汤晓晓那仰着的头上揉了一把，柔密的发丝，让人留恋不已。 “那……”那你要好好考虑，汤晓晓见姜凤林回了，知道这件事总还有的商量，不由心下一喜，可话没讲出口，门口进来的一个人，仅凭一己之力，就噎住了汤晓晓所有的话。 “魏哥，”姜凤林见汤晓晓看着门口发呆，也转过头去看了看门口，没想到魏海辞竟然站在那里，一脸看不出悲喜的模样，也不知是为了喜事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魏……哥，”姜凤林喊了人，汤晓晓知道自己也是要喊得，只是昨晚见过之后，汤晓晓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认识这个男人。 “嗯，”魏海辞轻声应过，只进门两步，也不多靠近，看着屋里的姜凤林和汤晓晓，魏海辞开口道明了来意。 “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们一声，晓晓要是没事了你们就出院回去吧，留在这里除了耽误你们各自的时间也没什么意义，若是需要，我会开口。” 比起之前魏海辞的寡言少语，今日确实十分难得，汤晓晓听明白了魏海辞话里的意思，却还是十分奇怪的看着姜凤林想听听他意见。 “还有，”汤晓晓本以为刚才便结束了，见魏海辞又开了口，一下又把头转了过去，老实的看着门口的魏海辞。 ”那小东西有了名，魏什，若是喜欢，可以多去看看。“ 魏海辞说完便走了，汤晓晓低头念着刚才魏海辞说的名字，却怎么也定不下魏海辞嘴里的那个“什”字是取得哪一个。 “你去见过了？”姜凤林见魏海辞说的话，也知道这丫头肯定自己待不住去看了那小家伙。 汤晓晓点点头，却没心思想姜凤林为什么要问这话，微蹙着眉抬头问姜凤林，“魏哥刚才说的那个字，是什么？不会真的是魏施吧。” “应该不会，”姜凤林往魏海辞方才站着地方看过一眼，催他们离开，却又告诉她们小家伙的名字，他这别扭的脾气，倒是不减当年。 “可能，是“什锦”的“什”，“施”这个名字魏哥以前便和晴姐说过，只是晴姐是不愿意的，便想了这个字，现在晴姐还没醒，魏哥应该不会为这点小事惹晴姐生气吧。“ “哎，”汤晓晓抓过姜凤林的手叹道，“那就好，只要不是“拾来”的“拾”，那也算好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汤晓晓一想起魏海辞给自己的亲儿子不是取个施舍的“施”，就是取个拾来的“拾”，这那家伙长大知道自己父亲如此不待见自己，又不知道该是怎么一番争闹。 那时候晴姐应该也已经好了起来，心有所盼终得偿所愿，往后也可以守着这一大一小，欢度余年。 “走吗？”汤晓晓问着姜凤林，刚才魏海辞明明就是不想再看到他们，汤晓晓也不敢以救命恩人之类的自居，听了魏海辞的话，倒真的有了几分退意。 这一趟，本是抱着大哀而来，汤晓晓早早边便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个看客，随着姜凤林过来，本是担心姜凤林，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帮了一把俞晴母子。 这也许便是缘分，从在那家小店里答应和姜凤林在一起开始，这里便种下了一颗种子，纵然姜凤林无意重伤了俞晴，却还有她来弥补少许。 “我……”姜凤林张口看着汤晓晓，他方才想着要看到俞晴真的平安无事才好安心离开，可魏海辞明显不想让他呆在这里，一时倒不知道何去何从。 两人各怀着心思，百种想法层出不穷，姜凤林外出买饭的一会，汤晓晓又忍不住找去了俞晴的病房。 原先还能进去瞧瞧的地方，早已经被机器围满，汤晓晓还碰到那门，便已经值班医生喊住好好的教训了一通。 望着躺在病上的俞晴，一件又一件的心事堵在心里，汤晓晓不由想起那个夜里在保温盒里精精神神的小家伙，和他也许都不知道，拼命护他来到这世界上的人，现在命也在旦夕之间。 “偷跑上瘾？”姜凤林找过来时，已经先去婴儿保温室那边转过一圈，见汤晓晓不再，便直接来了这里。 “哪有，”抬头瞧了一眼姜凤林，见他不过说笑，也懒得理会他的酸言酸语。 “晴姐会睡到什么时候，”汤晓晓看着一直躺着，好像连呼吸都十分浅薄的俞晴，那个女人，那么坚强，为什么却不肯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愿中的那方世界。 “医生说，晴姐因为那场手术损耗太大，体各项机能都在衰退，能止住出血，留了一息尚在已经百里无一，若要想来，可能还需要多些时候吧。” 姜凤林的话引得汤晓晓又叹了一口，浑浑噩噩的，任由姜凤林领着回了自己病房，这一处没什么特别，有的，可能是特别无聊特别烦人，每次回来，汤晓晓总是忍不住想起以前自己和吴迪住在病房的子。 可那个需要照顾的人不是她，能自由总动，想的多了，子可比现在好过许多，只是可怜的吴迪，嘴巴黑的很，连累她当真被这病房困住了脚步。 “我没事儿了，我陪你去外面住吧，一会我们就去办出院。”汤晓晓一刻也不想继续在这病房待下去，想起俞晴，更觉心里烦闷。 汤晓晓一边啃着姜凤林不知从哪买回来的无味饭菜，一边懒懒的靠在姜凤林是上，像只没骨头的猫儿，哼哼唧唧，一口一口，既不认真吃饭，还不让别人好好吃饭。 “不行，我得去看看吴迪去，”汤晓晓在一边坐好，忽然想起来前些子孟云堂和她说起的吴迪的计划，这许多子不见，那真正在不安分的人，指不定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不许，”姜凤林低头吃着菜，本来一顿饭很快便解决了，偏偏有人在一旁捣乱，让姜凤林这一餐吃的实在有些难受，忽然听见汤晓晓又要四处奔走，想都不想，姜凤林直接拒了汤晓晓的想法。 “为什么，”汤晓晓蹙了下眉，这样的想法虽然是一时想起，可被姜凤林应多了，一时被拒，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不为什么，”姜凤林头也没回，一边认真的吃自己，一边拍掉了汤晓晓不安分伸过来夺自己筷子的小手。 “喂！”被狠狠一打，姜凤林自觉留了手力气，可汤晓晓那大声惊呼的样子，还是让姜凤林低头扫了眼那开始泛红的手背，见汤晓晓撅着嘴巴想要叫骂，无奈的放下筷子，摸了摸汤晓晓那炸毛的猫儿，想要把猫毛再给顺回来。 “别摸我，我发型，”汤晓晓气恼的往后一躲，头发越来越长，刚被揉的四散，这一用力一甩，直接把散碎的发丝拍在了脸上。 姜凤林正想拉住汤晓晓，这不大的地方让人觉得好像稍一动就要掉在地上。可这一会的功夫，姜凤林看着忽然变疯子的汤晓晓，再忍不住一声笑了出来。 “你老实会吧，”姜凤林抓住汤晓晓羞恼的捶向自己的拳头，这两个没力气的小爪子，抓住根本没费几分力气。 汤晓晓鼻音轻声一哼，见动不了，也不再挣扎，眼睛看着姜凤林，一时竟没反应眼前这人，此刻是如此好看。 “都说女大十八变，你这一个男人，怎么也越长越好看，”汤晓晓不自觉的喃喃出声，看着姜凤林发愣这样的傻事，做起来竟是毫无压力。 可说者无心，作为当事人且一旁听着的姜凤林却深感万分的无力，“你这脑子里每天都想什么啊。” “想今晚能不能不住这破地方，”汤晓晓看着四周看起来还不错的病房，这样的地方要说是破地方有些过了，可汤晓晓一想起昨天晚上一个人孤孤寂寂的在这地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我想和你睡，你若是怕了，那你找个大好不好，”汤晓晓越想自己夜里越觉得凄凉，平常在小公寓里，人就睡在自己隔壁时还没有如此想法，可这趟出门，汤晓晓觉得，有这么一个暖被子的人放着不用，确实亏得很。 “好不好啊，”汤晓晓靠在姜凤林的上轻轻撞着，等姜凤林被摇的终于松了手，汤晓晓更是还手大方的抱住了姜凤林，硬贴着姜凤林怎么也不让他挣了去。 “你先松手，”姜凤林被那细细的手腕环着，想要用力挣开，却又担心那细瘦的腕子，就这样折在自己手中。 汤晓晓见姜凤林不说话，也不想在多言，只是寻着那坚实的膀子，等着姜凤林把那剩下的几口吃完。 这一天睡得太久，汤晓晓正呆的无聊，等着姜凤林吃完，早已经半躺在上看了不知多久。 这一也过的格外漫长，汤晓晓被压在病房里看了半的书，姜凤林早先不知去了何处，最吓人的，魏海辞不知道为什么又来这走了一趟，看着汤晓晓也不说话，憋了半天，才有了那一饭之约。 下次见面再请客？汤晓晓想着刚刚魏海辞说的话，先不说下次见面何时，就是要和魏海辞一起坐下吃饭，想想汤晓晓便觉得有些难受。 对于魏海辞那张不怒自威的脸，汤晓晓总觉的像是面对一个长辈一般，虽然叫着一声魏哥，魏海辞也应着，但汤晓晓总觉的与这位哥哥，隔阂实在有些深远。 这般心惊，从魏海辞来过之后便一直留着，汤晓晓不知道是什么让魏海辞忽然来看看她，但从姜凤林进门的那一刻，汤晓晓觉得这事好像也不是很难办。 “弄好了，”若是汤晓晓老实一些，姜凤林想让汤晓晓在住上两天，那些血若是别的人来出，养养也就好了，可前些子，汤晓晓才刚刚从病上爬起来，子根本就还是虚的。 “什么？”汤晓晓一张张看着姜凤林递过来的几张单子，病例缴费单还有一张献血荣誉凭证，汤晓晓一页页看过去，忽然兴冲冲的看着一旁收拾东西的姜凤林说，“你办好了！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走了！” 出院的事办起来并不难，之所以耽误许久，只是姜凤林绕道去看了俞晴一眼，这一趟，他做的并不多，既然汤晓晓已经待不住了，姜凤林也觉得自己大概并不能入了魏海辞的眼里。 走前，再看一眼，看到她还活在这世上，看看，自己那些年，到底造就了一场怎样的悲剧。 “你来这，本就只是她一个人的意思。” 魏海辞就像一座雕像一样站在窗前，在这个地方遇见，姜凤林丝毫都不意外，只是安静的站到离魏海辞两步远的地方，也慢慢的站成了一尊雕像。 “等她醒了，能告诉我一声吗？”姜凤林不知道俞晴什么时候会从那沉梦里醒过来，这未归人一未归，姜凤林心里便不能彻底放下。 “你真打算这样一辈子吗？”魏海辞不接姜凤林的话，那件事魏海辞本就不想再和姜凤林提起，若是提，也是和汤晓晓说上一声，那相同的血液在那人体内流着，流过的是解不了的因缘业果。 “那该怎样呢？”姜凤林目光沉沉的看着那苍白的睡颜，那么多的管子堪堪的维持着一个人的生命，多么可怜，多么可悲，而他，如何能不被怨恨。 “我欠下的，我自己担着，下次见面，看在她帮过你份上，别吓她了如何。” 姜凤林没说是谁，可魏海辞也知道他所言之人何人，见他既然开了口，眼皮终于低了低。 来人呆的时间并不长，魏海辞看着姜凤林匆匆离开的影，眼睛转回屋里病上，心里想起姜凤林刚才的话，忽然冰做的脸上裂了条缝，笑吟吟的低声念了句，”你又说对了，那丫头，果然是个有趣的。“ 一番耽搁不说，姜凤林还是排了许久的队才终于把一个小小的出院手续办完。 “你说魏哥几个意思，”汤晓晓坐在上看着姜凤林忙活，他们两人来时带的东西并不多，却不想这短短几，怎么多了这么多东西。 “他竟然要请我吃饭，”汤晓晓怪叫一声，越想越怪。 姜凤林浅笑听着，魏海辞脾气古怪，与人约定应该也算是魏海辞真心接受一个人的表达方式。 可就是不知魏海辞到底用怎样的语气说出了那话，竟然让汤晓晓到现在都觉得怪异得很。 “回去了，再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还有想看的吗？”姜凤林把最后一个包整理好，汤晓晓盯着那摞在一起的三个大包看了好一会，这才想起，姜凤林说的想见的人，又是谁。 那小团子？汤晓晓蜷在上想了想，那小东西倒是可，就是离的太远，总看不清楚，见不见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俞晴，午时见过，汤晓晓倒是不敢再去见那脆弱的人，不甘心错过最后，却还是担心这真的是最后。 “不见了吧，”汤晓晓想了一会说道，“我们回去，等晴姐好了再来吧。” 姜凤林知道汤晓晓看到苍白的俞晴心里总是不好受，也不劝，拎着包，也不在乎这一晚是不是已经交了住院费，既然汤晓晓不愿再呆，便先带着汤晓晓回了自己昨晚落脚的地方。 “你答应我的，”汤晓晓看着狭小的屋子，味道比他们之前住的还要刺鼻，忍着那让人头晕的味道，汤晓晓只想靠着姜凤林来缓缓鼻子。 “我答应的不是做了，”姜凤林也觉得屋里实在难闻了些，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小瓶香水，在屋里四下捧喷了几下。 清香的味道很快席卷了那刺鼻的味道，汤晓晓先是被那味道冲了一下，后两者混合的味道，让汤晓晓忍不住埋进了被子里。 “别睡着了，车是明天的，晚上要出去吗？”见汤晓晓把自己深埋进被子里，姜凤林坐到汤晓晓的边，伸手拍了拍那个缩起来不见人的汤晓晓。 “去哪？”汤晓晓想去，却也不知道去哪，这几天被困得难受，心里的想法被姜凤林一提，顿时也活泛起来。 “看电影吧，”姜凤林拉着汤晓晓从被自己伸手出来的手，“我们还没好好的看一场电影。” 这一场约，不知许了多久，可机会好像总是那么不合时宜，汤晓晓有时候总是在想，这一夜过后，又是一局新的生活，可这样的子，能安生多久，恐还未知。 “等回去了，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吴迪吧。” “好。” “你不问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怕万红同志也在，她要生气，你得帮我。” “好。”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年后。 跌跌撞撞，甚至有时候荒荒唐唐的一段子，最后汤晓晓还是被姜凤林收归了自己旗下。 终于心满意足的等到下班时间，汤晓晓看着自己面前铺遍了一地的稿件，什么初审的工作给她来做，这分明就是姜凤林对她昨天进厨房的报复。 不就是尝试做了一点蛋糕来吃，怎么姜凤林就觉得她是要去炸厨房一样，搞不懂他们姜大主编的心思，更不明白自己做的饭，怎么这么多年还这么难吃。 “你回来公司还是直接回家？”汤晓晓把心里那一堆的吐槽清理了个干净，自己那点小心思也不知道怎么姜凤林就像都会读心一样的读遍了她。 “公司，我去接你，厨房暂时没法用，今天先在外面吃吧。” 姜凤林和齐涵一起去了一场发布会，也不知道是不够忙还是当真放不下他那据为己有的厨房，这轻描淡写的一句，提的汤晓晓心的直颤。 “打个商量，那事……主编大人能不提了吗？”她不就烧坏了一个锅吗，她都拿自己工资赔上了，这小肚鸡肠的男人竟然还不满意。 “不能，”对汤晓晓的话，姜凤林回答的也很是决绝，那天厨房的惨烈实在超乎了他的想象，那番景象，是能入梦的惊恐。 有些人，大概和厨房上辈子结了不小的仇。 挂断电话，汤晓晓有种想把电话扔出去的冲动，可一想起自己这个月的工资都拿去赔了那个据说得卖两个月才买得起的锅，汤晓晓忽然觉得自己能在姜凤林那厮手底下活着兼职可以称得上一句不可思议。怎么都是做活，她就得干着最累的活，拿着最少的工资，还得负责时不时哄那主编大人开心，这样的差距竟然是不受保护的，实在不公。 “走了晓晓！” “明天见啊！” “拜~晓晓姐。” 汤晓晓看着周围一个个的起离开，自己那个管饭的主编大人此刻却不知道在哪里。 纹舟发展慢慢稳定以后，作息也规律起来，齐涵和姜凤林的带领下，纹舟工作人员坚定的贯彻着下班就走人的良好习惯，除特殊况，绝对没有加班的况出现。 特殊况最大变故，主编大人生气了。 这一些的子相处下来，对姜凤林是什么人大家也都十分清楚，可越清楚，就对汤晓晓这人十二万分的不放心，这完全是个火折子，还专点姜大主编的炮仗。 “晓晓姐你不回家吗？”正接受着打扫办公区一个月处罚的李毅面目凄惨拄着一根拖把趴了过来。汤晓晓抬头看着满脸不愿的李毅，心里的愧疚一下便涌了出来，多好的同志，当初就是他给分享的那一篇蛋糕蒸法新说，然后被汤晓晓看中后，炸了姜大主编的厨房。 “走，”汤晓晓拽起自己的包，干笑一声，避开李毅已经拖完的地方，干净利索的在一分钟内离开了李毅的视线。 汤晓晓站在电梯口，远远的好像还能听到李毅那一个人独处于大办公室里的凄惨叹息，但是汤晓晓觉得这件事，就算她告诉李毅姜凤林罚他并不只是因为他交上去的案子错字标点一堆，可应该也不会让姜凤林撤销对李毅的无摧残。 “不关我的事，”叮的一声，电梯门徐徐打开，汤晓晓最后看了办公区一眼，飞快的跑进电梯，一点不耽搁的执行了下班最正确cāo)作。 可从办公室出来，就意味着没地方让她等着那个要来接她的姜大主编，汤晓晓在门口溜达一会，站一会就要朝电梯那张望几下，就怕被楼上下来的李毅给看到她竟然这个点还不回家。 这个没办法一两句说清楚啊，汤晓晓想起周围每天常八卦一番姜凤林的，就深深的觉得自己果然不应该暴露的太早。 “没事……对，我一会就能到，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李毅下来的时候正好错过汤晓晓伸头巴望的时刻，不过李毅说话一向大声，人还没见到，那声音已经自己给汤晓晓报了警。 两步躲进周围一家茶小店，为了不被发现，汤晓晓找了个最远的位子藏着，看着走过来一脸笑盈盈的服务员，汤晓晓第一次点了她们家三十七一杯的经典茶。 “2307，”运气极其糟糕的，李毅竟然也进了茶店，汤晓晓深深低着头，手里举着桌上的茶菜单完完全全的遮住自己的脸。 “谢了，”李毅点的外带，像是早早就已经下过了单，看着李毅走出茶店，等再看不见影子，汤晓晓这才松了口气，转而心疼起自己那一杯什么也没有的茶起来。 “能报销吗……”汤晓晓捧着塑料杯子，喝一口觉得味道还是不错的，可也没有那么对得起它那三十七的价格，整体还没姜凤林自己瞎弄出来的那杯不知道什么名字的东西好喝。 茶店正好过了拐角，一点都看不到纹舟楼下的况，坐了一会汤晓晓便再坐不住，捧着自己的茶，还是回了自己的老地方等着。 这纹舟大楼位于近郊地区，一过了下班时间整个马路上就少有车辆从这条宽敞的路上走过，橘红色的夕阳在远处慢慢沉着，连冰蓝色的玻璃墙面也沾了这落的几分暖色。 姜凤林去的远了些，汤晓晓看了十几次手机，上面的时间早已经慢慢走过了大半小时可那路上，却没有一个熟悉的影子停在她的面前。 “人呢？”汤晓晓对着这干净的街上嘟囔一句，感受着越来越凉的风，忍不住还是进了楼里。 这一路开的飞快，姜凤林还是没能早些回来，原本算着的时间，也恐怕会耽搁了，把车停在纹舟楼下，姜凤林大步的迈进楼里，里面还有个在等他的人，也不知道这么久有没有等急了。 等姜凤林准备乘电梯上楼去时，电梯前一个熟悉的背影正一个人就这地面的方格瓷砖玩着跳格子，寂静的楼里，偏暗的世界里，那是唯一一个活着的精灵。 “啊！”汤晓晓正往前跳，到了尽头再努力的转过子，等这一跳结束，汤晓晓再次聚焦在自己眼前时，那个久等不来的姜凤林，原来已经站在了她期待的地方。 “过来，”姜凤林站在原地没空，看着汤晓晓上裹着的一个小袄，浅色的皮面上，是缕缕散落的黑发。 汤晓晓也不觉得姜凤林话里有异，正了正为了方便起跳甩在背后的小背包，仍旧一蹦一跳的站在了姜凤林的眼前。 “这么慢，”汤晓晓不满的撅了撅嘴，“就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那你怎么不在上面等着，给你的那些你都看完了？” 姜凤林拉着汤晓晓有些凉意的小手握在手里暖着，这一趟跑的有点远，可那边纹舟的生意又发展的不错，总不免多费了一些心思。 “大主编，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又不给我加班费，我才不看，”汤晓晓想起自己桌子上看了三天才去了十几本的一堆来稿，这还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哪里可能这么快看的完。 “没做完就是没做完，借口，”姜凤林抬头轻弹了下汤晓晓的额头，这丫头最近不知怎么了，忽然特别喜攒钱，平常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的由着她，直到她竟然还动了要去外面卖蛋糕的想法，这想法是不错，只汤晓晓对自己太不了解。 “别打了，本来就不聪明，再打就更傻了，”汤晓晓举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额头，这高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恰好是姜凤林顺手的高度，每次被姜凤林伸手打这么一下，汤晓晓总觉得姜凤林是不是又高了？ 怎么她就没见长几厘米的高？ “有关系？”这样的说法不是没有，可姜凤林觉得怎么也该是用个长棍子照着脑袋来这么一下才可能真的变傻，这轻轻一下，都不见得会红的力气，难道还真有力气让人脑子笨一些？ “当然，”是假的……汤晓晓不敢再看着姜凤林，转头抱着姜凤林的胳膊一起往外走着，嘴里是不是给姜凤林讲几句歪理，这些道理都简单，就是要对她这样柔弱的女子好一点，不能老是当糙汉子使唤。 “什么叫糙汉子？”姜凤林一边开车一边想不明白汤晓晓这一句糙汉子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我虐待过你？”不能够啊，姜凤林反思了自己下最近的行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好的，说不定还会带着汤晓晓越来越好。 只是，这怎么就成了把她当成糙汉子使唤了。 “你知道你边坐着的是谁吗？”汤晓晓见姜凤林毫无悔改的意思，波澜不惊的脸上，竟还带了几分的笑意。 “谁啊？”一整天没见，姜凤林和别人正经多了，也很想念汤晓晓这跳跃的思维。 “这可是未来著名的专栏作者。”汤晓晓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自己刚画上的一副妆容，虽然看不太习惯，可看姜凤林的样子，自己的手法，应该是比以前还是又不小进步的。 “著名，专栏，作者？”姜凤林忍不住笑出了声，借着等红灯的空，扫了一眼一本正经的汤晓晓，这些话倒是耳熟，可上次好像这位专栏作者刚被退了稿。 “你笑什么，”汤晓晓稳了稳差点飞出去的子，自己收的退稿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未来还是有的，怎么在姜凤林这就好像一个笑话一样。 姜凤林摇了摇头他也不是笑话汤晓晓，对她的实力，这些子早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可要真的进到这行里，汤晓晓要走的路，并不算短。 “我们去哪？”汤晓晓本以为姜凤林也就是带她去小区附近的几家店凑活一下，可这与公寓越来越远的方向，一点也不像是要吃饭或是回家的节奏。 “今天尚琦生，晚上组织了聚会，过去看看。” “不是明天吗？”汤晓晓倒是知道这件事，可她一直以为晚会是在明天，所以今天出门连衣服都没准备。 “昨天周几？”姜凤林没有汤晓晓那么不可思议，该准备的他早就准备好了，本来这个点他们应该已经到了的，可现在已经注定要迟到了。 “三……啊……”汤晓晓愣愣的看了眼姜凤林，对姜凤林这忽然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自己看看手机，”从汤晓晓忘了今天什么子开始，姜凤林已经大概猜到了她是过迷糊了，可没想到，一天都结束了，汤晓晓还没想起来。 汤晓晓打开手机扫了一眼，平常都只是看看时间，就算看到了那期，汤晓晓也没太记得几号是星期几，可尚琦生会这事汤晓晓是记着的，还特意留了备忘录，但这也没提醒啊？ “不可……”能……汤晓晓刚要扭头和姜凤林说她手机上都没有收到备忘提醒，手里的周手机忽然滴滴一声，这姗姗来迟的提醒，总算叫了起来。 汤晓晓愣愣的看着这本该早就出现的提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真的是，她竟然忘了！她这两天都在做什么？ “不是……我……我衣服怎么办？我衣服在家呢！”汤晓晓也不再和姜凤林争执到底几号星期几这个无聊的问题，现在他们已经再去会场的路上，可是她特意为晚会准备的礼服，她没带出来啊。 姜凤林专心的开着车，就算汤晓晓在一旁怪叫都没能干扰到他，直到汤晓晓一路郁闷到会场楼下，姜凤林这才从后备箱里翻出个盒子递给汤晓晓。 你带了不早说！ 汤晓晓急火火的打开盒子看了一眼，这一件白色的小裙子确实是她前几天和姜凤林一起逛街买的，可她不记得是拿出来放在车里面的，要是放了汤晓晓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忘的如此彻底才对。 时间紧张，汤晓晓只来的及狠狠的瞪了姜凤林一眼，抱着盒子就往楼里的厕所跑去。 姜凤林以前带汤晓晓来过这里，也不怕汤晓晓组丢了，从车里又抱出了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物，这才缓缓的追着汤晓晓的脚步一路过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等着汤晓晓换衣服，姜凤林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这才看到换好衣服的汤晓晓从厕所里面走走了出来。 白色的小礼服上缀着几朵透亮的小花，星点的亮片似是点缀其间的花露，在白色的裙摆上，徐徐动人，烨烨生辉。 “怎么样，”汤晓晓不确定的扯着自己的裙摆，这裙子腰束的太紧，总让汤晓晓觉得好像快要把后面的拉链撑破一样，这样的场面她就是凑个闹，何至于最后丢人现眼。 “好看的，”姜凤林伸手帮汤晓晓理了理前那朵花下的流苏，晶莹的链子转着灯光，不合时宜的，一声咕噜轻响，叫醒了有些晃神的姜凤林。 没想到自己的肚子如此不争气，汤晓晓尴尬的嘿嘿一笑，双手紧紧的抱住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刚掉了胭脂的脸上，一下被上头的气血补了个足。 “一会去里面吃，”姜凤林搂着汤晓晓被裙子束的盈盈一握的腰，缓缓的往会场走着。 这场晚会，是梦墨为尚琦举办的，说是生宴会，却也算效仿了林振威生会上，那与各方联系的法子，只林振威是无意，梦墨此次，却做的实在太过显眼。 这样地方，如何留得住那般的人。 姜凤林笔锋一挥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汤晓晓看着那百转千回的笔迹，忽然想着，等回去要拿书来让姜凤林签上几本，这样的字，仅是看着便让人心愉快。 “还是回去你给我煮碗面吧，”汤晓晓跟着一起参加过几场，里面可没见几样能真正填肚子的，倒是各色酒水，层出不穷，为了不醉，也只能吃几块点心垫着。 “吃哪种？”一边往里面走着，随手和路过的熟人打着招呼，这张口的话汤晓晓也没多想，姜凤林手里做出来的，哪样都是好吃的。 “炸酱面吧，能不放小油菜吗？”汤晓晓一边和姜凤林一起对着外面那些友好的客人们打着招呼，一边嘴上不停，仍和姜凤林打着商量。 听汤晓晓说完，姜凤林无奈的看了汤晓晓一眼，她这挑食毛病，好像越来越厉害了。 “不然你还是考虑下青菜面吧。”一天都不见能吃上几颗菜，老是吃，这是要把之前费半天力气减下去的斤两再长回来？ 女人果然奇怪，姜凤林看着汤晓晓不满皱着眉，不用想都知道又要埋怨自己不给她吃，可之前又不知道是谁，非嚷着要减肥，说了不胖还不信，十分麻烦。 “你自己去吧，”汤晓晓看姜凤林那看着自己的眼睛，不用特别过脑子就知道他肯定把她要说的早就想到了，而且还准备好了不知多少个不同的答案在等着。 正饿的难受，汤晓晓也想和姜凤林为一碗面多加纠缠，毕竟回去掌勺的还是这么大佬，吃饱肚子之前，汤晓晓也不想多招惹他。 远远看着上次见过的一家编辑部老经理遥遥招手，甚至堆着满脸的笑的着肚子慢慢走过来，汤晓晓和那影稍一对视，立马想起了上次见面时这老男人滔滔不绝的废话。 汤晓晓拍了拍姜凤林的胳膊，这么招摇的一人，姜凤林肯定也瞧见了，见汤晓晓拍手喊他，姜凤林顺手抓住想要打声招呼就跑的汤晓晓，不想让自己孤一人面对即将到来的苦难。 刚要说出口的那声推辞，完完全全的被姜凤林攥进了手里，汤晓晓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老经理，灵机一动，捂住肚子“哎呦”一声。 “没事吧，”姜凤林知道汤晓晓又动了歪脑筋，却还是松开抓着汤晓晓的那只手，托着汤晓晓不住下掉的子，关切问了一声。 “肚子疼，”汤晓晓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见那老男人越来越近，汤晓晓推了推姜凤林靠过来的子，“可能刚才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我去厕所，一会回来。” “哎，”姜凤林想喊住汤晓晓，以他对着会场的了解，那边不太像是厕所的位置，可汤晓晓跑得太快，没等他说完，姜凤林便已经在人群里寻不到汤晓晓的影子。 “姜总，你看看这不是巧了嘛，你还记得我……” 老人的声音仍带着颇多的，姜凤林无奈的笑着回应，口中不见敷衍，眼睛却四下里寻着那如鱼儿入水般再不见踪影的人。 见有人拉着姜凤林说话，此前众多不敢上前的也都纷纷一起凑了过去，纹舟虽然资历尚浅，可背靠大树，仍是界内少有的，想要打听消息，想攀些关系的，一时都凑了过来。 姜凤林这边应接不暇，汤晓晓却因跑得快，乐的清闲。 先去厕所松了松这紧的实在勒人的裙腰，感叹两声减肥无用，却又被肚子那不甘寂寞的声音给叫去找了吃的。 这场晚会早已经开场，倒是真来这边吃东西的并不算多，汤晓晓看着摆的满桌的吃食，还无人有心与自己争抢，一下心里乐开了花，端着盘子，吃的极为开心。 “慢点吃，”这声音响起来时，汤晓晓正把手伸向最后最后一块曲奇，这桌吃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订来的，入口松软香甜，吃的汤晓晓格外喜欢。 汤晓晓被嘴中那一口噎了一下，转头朝那声音看去，倒是来的个熟人，方芸趁着汤晓晓下手停顿之时，飞快的把那最后一块夹进自己的盘子里。 眼看着自己心仪的东西在眼皮底下进了他人盘子，汤晓晓在盘子和方芸之间看了数次，还是把眼睛定在了方芸上。 或者是方芸手里的盘子上。 “你……也饿了？”汤晓晓喝了口自己杯里的果汁，面对方芸实在是没了脾气。 “不饿，”方芸笑着回道，“这里的东西那能吃得饱，早在开始之前，尚编就带我们几个吃过一顿了。“ 倒也说得对，汤晓晓看了方芸一眼，听说她已经是组长了，长进不少，比她可不知道是强了多少。 “羡慕，”汤晓晓低头在四下看着，这曲奇没了，还是要找些别的来吃，虽然刚才垫了肚子，可饿这事，倒是持久的很。 要是她还跟在尚琦边，应该现在也不会饿肚子了吧。 汤晓晓的话，引的方芸笑了笑，看汤晓晓一下越过几个盘子也不下手，又不好把手里这尚主编钦点的一块曲奇再送回去，不过，倒也是有别的法子。 “哎，你跟我来，尚编那好像还有点了几份寿司外卖，不过我们都吃过了，你不介意吧。” 方芸引着汤晓晓拐进了一间休息室，里面一人没有，只有一件深紫色的大衣，被折叠整齐的放在沙发上。 “尚主编，”汤晓晓话没问完，这问题有点傻，看着方芸朝她看过来了，连忙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这是梦墨为尚琦举办的生晚会，她这主人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样的躲在一旁图个清净。 “这，”方芸把盘子放在桌上，尚琦还是吩咐的晚了些，没想到她唯一心心念念的吃食，最后竟然都进了汤晓晓的嘴里。 汤晓晓接过方芸递过来的一个小盒，说是被动过，其实也不只是谁挑食的每种只碰过一个，包装完好的，还让人以为是刚送来的。 “尚编的，”尚琦指了指汤晓晓手里的盒子，“说是忽然想吃了，最近心思越发难以捉摸，你别嫌弃就行。” 汤晓晓点点头，尚琦的脾气虽然只是一年，可汤晓晓还是记忆犹新，现在看方芸与尚琦处的还算愉快，也心生欣慰。 “叶絮繁那小子，今天也来了？”汤晓晓一边吃着盒子里已经凉了的寿司，一边随口的和方芸叙着旧。 这年虽然和梦墨的人也有过的不多的牵扯，可匆匆而过，真正能让汤晓晓和梦墨牵扯上的，并无多少，两人也许久未见，便一边吃一边随口的聊着。 “找回来了？”这边说着，外面又推门进来一人，汤晓晓端着盘子，嘴里还有嚼了一半的饭团。 尚琦开门时，只是想着趁没人注意她赶紧进来躲一会，可一开门，那个正吃得开心的丫头，倒是十分眼熟。 “晓晓？”尚琦在沙发上坐下，认出来人，也不避讳，伸手从桌上抓过饼干轻咬了一口。 “就一个？”她今晚忙得不开开交，好不容易才找到个空和方芸叮嘱一声，这刚才满心期待的回来，可没想就只有一个。 “啊，”方芸不自在的看了眼连最后一个本也不打算放过的汤晓晓，思虑一番，转过头和尚琦说，“这饼干可能大家都喜欢，我去的时候，就只剩这一个了。” “既然大家喜欢那让他们再送一些，”上去不在乎的讲着，“反正不用我们出钱。“ 这一场戏做的实在大，为了让尚琦配合，梦墨文化也是虚许了尚琦几个好处，大事都被他们握在手里，也就这些小事，尚琦自然不会就如此委屈自己。 听尚琦说完，方芸和汤晓晓眼前一亮，汤晓晓点头赞许，方芸却应得有些为难。 “会不会来不及了，”方芸看着外面，这已经不早了，连晚会说不定也就不过两个小时也该散了，若是在这时再订一份，什么时候送来，大概都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你定就是，”尚琦两下把手里的饼干吃完，“他们不报你到时候直接找我。“ 听尚琦如此说，方芸笑着抓起电话开始联系，汤晓晓伸手递了一张抽纸给尚琦，正觉得手上满是酥油的尚琦，笑着接了过去。 “你们来晚了，”最初的宾客尚琦都一一见过，汤晓晓和姜凤林来的绝对不会变更早。 “有点事耽搁了，抱歉，”汤晓晓虽然敬畏尚琦，却仍是觉得这是个极有能力的前辈，见尚琦问了，不免心生了几分愧疚。 “没事，晚会向来无聊，被他们一布置更让人糟心，”尚琦起站起，她今晚要不撑到最后肯定又会出不少乱子，“我先出去了，你要不想见他们只管在这呆一会吧，应该不久便能结束了。 “好，”虽然觉得哪里不对，汤晓晓呆应一声，目送着尚琦匆忙出了门去。 “订好了，”方芸也喜欢这曲奇，见尚琦发了话，心里也跟着高兴，更尤其方芸很清楚这一晚生晚会到底是为了什么，更有些心疼这今晚的主角。 ”尚……主编好像不开心，“汤晓晓看着尚琦离开的方向，虽然难得带着笑，却还是让人不能察觉点滴笑意。 “没办法，今晚的事，也许在她眼里就是闹剧，不过是某些人想出来的，今来的，有几个真心为尚编庆祝生。” 方芸的话，讲的自己轻声一叹，汤晓晓听的也是一声叹息，生都过不安宁，实在让人心酸。 汤晓晓不过是来凑个闹，方芸还要出门帮着尚琦一起应付着来往的宾客，等方芸也走了，这屋里就一下寂静的实在让人难受，汤晓晓忍不住走出去，看着会场的人，原本和善的面目，也一个个皆带了几分疲惫。 这里面行走的，都是同一个圈里相互免不了来往的合作者，汤晓晓尚不能接触认识到这里，唯一眼熟的几人，也应该不会记得她这样的小人物。 “走吧，”汤晓晓正满场的找姜凤林，不知何时姜凤林却已经先找到了汤晓晓，被姜凤林一吓，汤晓晓刚喝进嘴里的果汁差点喷个出来。 姜凤林伸手将一块放进堵住汤晓晓那看起来马上控制不住的嘴边，这才组织了一场忽然的闹剧。 汤晓晓挤了一下嘴角，尴尬的笑着自己没控住险些喷出来的果汁，低头看着自己手上被浸湿的放进，汤晓晓更觉得惊险。 刚才要是喷到姜凤林的上，那她今晚不知道还能不能睡在自己的上。 “现在吗？”汤晓晓想起刚才姜凤林说的话，眼看着会场的人散去的不多，现在走应该并不太好。 “没事，我和尚琦打过招呼了，再说你不是饿了？”姜凤林想起之前来时汤晓晓那怪叫着的肚子，这里的东西虽多，可没几样是能正经果腹的。 ”可，我刚才……吃饱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还没吃，”听汤晓晓说完，本来还想早些回去吃饭的姜凤林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在他忙着早点打发了这一群不知要做什么的人时，这个人竟然已经抛下自己一个人填饱了肚子。 “那我给你做？”见姜凤林似是有些生气，汤晓晓拉着姜凤林的袖子提着一点可能完全不被理会的建议。 姜凤林一听汤晓晓的这话，倒也不知道还该不该生气，几番思虑，姜凤林很正经的对汤晓晓说，”你离厨房远点。“ 这算意料之中吗？汤晓晓无奈的撇着嘴，一番好心好意，却被如此嫌弃，不过这话好像听久了都成了习惯，竟也不觉的像以前那般生气。 “今天尚主编生，威哥不回来吗？”汤晓晓想起那个总是想法子靠近那个传闻中老妖婆的男人，这么重要的时刻，那个人应该不会缺席才对。 姜凤林闭着嘴嗯过一声，被汤晓晓一提也想起这一场晚会上还缺了谁，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腕表，见才刚过九点，无奈的说了一声，“这会应该还没到，不过看尚琦的意思，他应该是赶不上了。” 尚琦的意思？汤晓晓眨着眼想了一会，脑子里那个闪过众人回休息室啃饼干的尚大主编，好像确实不太喜欢这个晚会，虽然是她生晚会，却还是看不到开心的样子。 “梦墨这事做的有些过分了，”姜凤林一边脱下外给汤晓晓披在肩上，一边随口和汤晓晓聊着最近的新鲜事。 这些在汤晓晓以为都是故事的事，却是姜凤林每天都在经历着的，明明靠的那么近，汤晓晓还是觉得自己离边这人，好像整整差着一个世界。 “那尚主编，我们也先走了。”最后两位客人手挽手的离开，尚琦看着忽然空落落的会场，原本人声鼎沸的繁华，转眼就成了一片萧索的模样。 “尚编一起走吧，”方芸早在人开始退场时就先去换衣服了，等出来，短短时间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之前说是要早点结束，可还是一直延续到了十一点。 “你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尚琦看了眼把自己紧紧裹在大衣里的方芸，伸手接过她带过来的自己的外，等披在上，这才发觉夜已经冻得她胳膊冰凉。 送走了方芸，尚琦却还是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坐在一边磕着只动了几块的曲奇饼，一边看着会场上工作人员进行最后的清扫。 “那尚主编，我们就先走了，”会场的经理带着众人收拾妥当，时间不觉又过去许久，尚琦点头应过，眉头因为手腕上那临近一点的表开始泛着疲惫的褶痕。 都走了，整个会场，一下没了人声，没了人气，连灯光都黯淡下来，只余了自己边这一盏，瑟瑟的在这无妄的暗沉里，亮着唯一的希望。 在等什么？尚琦拢了拢自己上的衣服，人一去，连会场的暖气也停止了工作，渐渐散去的温度，开始被夜的寒凉侵袭着。 “冷静了吗？”尚琦低声问着自己，这样疯一回，是不是就没那么多傻傻的期望了。 十分钟，尚琦在高高的椅子上坐直子，心里同自己打着商量，再等十分钟，一到时间便回去，回去好好的洗一个澡，最好明天谁也不用去理。 “吱呀”的一声门响，这在寂静空场中显的格外鼓噪，尚琦抬眼看着那在黑暗里被打开的木门，廊外稀疏的灯光，一下都从那道疏漏里泄了进来。 一个的人影站在那细瘦的光影里，拔的子微微的起伏，大张的双臂，像是在准备拥抱着什么。 “我来晚了，”林振威一开门便瞧见了正坐在高台上的女人，孤寒的光影在她头上亮着，如同顶着一束月光，胜雪的肌肤，仿佛镀着一层清霜一般。 “生气了？”林振威缓缓自己一路跑上来的慌乱，油亮的皮鞋哒哒的碰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突兀的声音在会场里回响着，一个人影，慢慢的靠近着那如塑一般的女人。 尚琦看着林振威的出现，这个人，平时便让人觉得极不靠谱，这几不知在她耳边说了多少要来帮她庆生，可这无聊宴会里唯一的乐子，竟然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才见到了影子。 尚琦坐在上面不发一言，眼睛幽幽的看着台下站着的林振威，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要有任何的想法，可今才发现，这人不来，她竟也一直的等着。 “几点散的，也不等我，”林振威笑着说了一声，本想要将这周围冰冷的空气打破，可一个人的独角戏，却终是唱不长久。 “呐，送你的礼物，”林振威看尚琦不愿搭理自己，只愿做个不解人的木石，靠在那椅子里，不发一言。 “看看啊，”林振威一改人前那端正模样，嬉皮笑脸的，像极了一个想要取宠的孩子。 尚琦淡淡的扫了一眼林振威手里的一个小盒，虽然不看，可按照林振威向来的脾一猜，已经对盒中之物，有了七八分的思量。 “看看，”林振威对尚琦不温不的态度有些不满，把盒子塞进尚琦的手里，见尚琦还是不动，直接就这尚琦的手动手拆了起来。 “我知道你今天肯定收礼物收到手软了，可是这个你得看在我赶了这么多路的份上瞧上一眼才是，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准备了好多天呢。” “那你怎么不直接寄过来，”尚琦看着自己被随意摆弄的手指，这林振威当真不客气，把她的手用的和自己的手一样。 “寄过来多没心意，生礼物，当然要亲自送到你面前，对了，还没和你说，生快乐。” 林振威的话引得尚琦扭头看了林振威一眼，这个昨的毛头小子，今，样貌未改，整个人却更加成熟了。 “我生，两个小时前就过了，”尚琦本以为那就是个寻常子，只是被些无聊之人搞得成了一场更无聊的聚会，可如今再提起，尚琦竟不知为何，心里起了几分委屈和酸涩。 过去了，生真的要开心吗？以前倒是从没觉得，可从林振威一遍遍给她讲了生是如何如何重要以后，像是真的信了一般。 “没过，”林振威不甘心自己送的礼迟了些，大着胆子借抓着尚琦的掌心的机会，轻轻的环住了尚琦，“没过，我都在没，你和谁过的生。” 这算是撒吗？尚琦嗅着林振威上还残余的几分外间的清冷，对这个大型的人犬，出乎寻常的耐心泛滥。 “无聊，”尚琦低声一喃，这算什么，她在这等这么久，就为了见他吗？ 不是讨厌的吗？ 还在等什么？ 尚琦看着轻轻搭在自己胳膊上的两只胳膊，因探的太长，里面白色衬衫稍稍露出一截，干净的颜色，却映的尚琦眼底有些泛红。 “林振威，”尚琦低声喊了一句，那不见半分感的冷冽，让林振威习惯的缩了缩，再回神之时，林振威做好被打的准备，更紧的把人抱在了怀里。 “不松，”像个不明事理的孩子，林振威拒不接受尚琦的威胁，环紧的手臂，早已经越过手腕，置在了脖间。 “你要勒死我吗？”尚琦见林振威误会了自己意思，不止如此，竟然还有几分得寸进尺的嫌疑。 “不是，我……”林振威自认向来灵巧的舌头，一下如同打了结，如同中了病毒，见到尚琦，便连开机重启都没办法办到。 “林振威，你想要我吗？”尚琦微仰着头，看着自己后的男人，似乎是在询问你今晚吃了什么一样的随意，却连每一个声调都挠着那悸动不已的心脏。 小公寓里，即使很早便回来，房间里直到一点仍是灯火通明。 “你抓到没，我真看见了！”汤晓晓站在沙发上面目惊慌，这她虽然被止进入厨房，但是，姜凤林还是很乐意她自己去收拾那前些天整出来的糟乱。 可收拾便收拾，汤晓晓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从这小公寓里遇到一只堪比拳头大小的老鼠，那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直直的看了汤晓晓三秒，便伴着汤晓晓的惊声尖叫跑没了影子。 “你眼花了吧，”有老鼠这事姜凤林自己想想都觉得得慌，可这找了两三个小时，连公寓里的每个边角都找了一遍，怎么也没看到有什么拳头大小的老鼠，至少林振威就从没说他见过。 “他盯着我看了三秒！”汤晓晓到现在还是忘不了刚才那灵魂交汇的一瞬间，虽然以前也见过这种东西，但是有汤万红在，汤晓晓倒是还没像现在这样吓得惊慌失措。 “你知道三秒是什么概念吗？”汤晓晓靠在坐过来的姜凤林边，仍是心有余悸的颤着声音给姜凤林讲述那短短三秒的时间里，是经过了怎样一番的恨纠葛。 “好了，没有，你不是都看我找遍了，”姜凤林不知道汤晓晓平时街上碰到荷兰鼠仓鼠的都要逗一逗，怎么老鼠就给吓成这样，这鸡飞狗跳的三个小时下去，到现在还没吃上饭的姜凤林，觉得自己胃里已经开始慢慢抗议起来。 “要不，明天我们去买只猫吧，”汤晓晓四下看了几眼，虽然姜凤林说没有，可汤晓晓还是觉得有一个小东西一直在一边看着自己，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汤晓晓只觉的从头到脚都是驱不尽的寒意。 “你养吗”养动物姜凤林以前也有想过，只是小时候家里一直不让，后来长大了，也已经忙得再没了那心思。 她养也不是不可以啊，汤晓晓看着电视里窝在主人边的那只懒猫，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对老鼠有威慑作用，但是总有个心理安慰。 这样任由着一个小东西四处在家里窜着，汤晓晓知道今晚她自己是肯定睡不好的。 “晚上我上你那去睡，”汤晓晓肯定的看着姜凤林，这个提议一直被姜凤林拒绝着，想起汤晓晓那感人的睡姿，姜凤林实在觉得自己的生命早晚有一点要在这上被抹杀殆尽。 “进不去，门缝很窄，”微弱的一声挣扎，姜凤林想说服汤晓晓老实在她自己上滚下去，可汤晓晓似也打定了主意，握着姜凤林的手掌，深意切的发着誓言。 “我保证晚上我肯定老实，”汤晓晓看着姜凤林的眼睛，这样的誓言汤晓晓自己都不知道发过了多少，可每天，还是忍不住要扰的姜凤林夜里至少醒来一次。 “行了……”姜凤林无奈的看着一脸真诚的汤晓晓，这丫头嘴上说的格外好听，什么都能说的出口，可就是这遵守起来，还是压着他来折磨。 一晚……姜凤林暗暗给自己心里做着准备，大不了一晚不睡，今天也一定不能再被汤晓晓从上踹醒。 “你还吃不吃，”姜凤林见在不可更改，也不做无谓挣扎，捂着空dàng)dàng)的肚子，想着再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吃的，汤晓晓听见姜凤林喊她，本想说不饿，可话当到嘴边，肚子里叽里咕噜一声，成功让汤晓晓换了心思。 “一小碗，能申请加个鸡蛋吗？”汤晓晓向今晚的大厨申请，大厨转冷冷的拒绝了汤晓晓的提议。 姜凤林做饭很快，汤晓晓把常用的锅碗都洗好了放在一边，鉴于目前为止也不知道那拳头大小的的老鼠是真是假，姜凤林还是忍着恶心把锅碗瓢盆的刷洗了三遍才敢开始正式做饭。 等吃饱喝足，这一场闹剧才将将的落下帷幕，汤晓晓窝在沙发上看着去洗碗的姜凤林，一时被那站在厨房里的半截背影看的呆了片刻，直到姜凤林转过子看到汤晓晓那转不动的眼睛，这才让汤晓晓尴尬的把目光转回了电视上。 “不早了，”姜凤林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汤晓晓想起厨房里那个影子，虽然看过了很多，可每一次看，汤晓晓还是总有个疑惑不得其解，那个站在洗碗台前都能像在舞台上发光的男人，是真的优秀还是戏精上？ 第一百七十六章 “哎，”汤晓晓出声叫了叫那两只碗洗了半天的男人，这要是她，早就洗完了，哪有像他这样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什么时候洗完，”汤晓晓厌厌的念着，这再好看的风景，看久了，也是要看累的。 毕竟人还是要睡觉的。 姜凤林把手里的碗擦好摆进碗橱里面，慢悠悠的转，一点也不觉得着急。 “那你什么时候看够了，”姜凤林虽然背对着汤晓晓，可汤晓晓直直看着自己发呆的灼目光，却还是难以忽略的，想着那人呆傻的模样，姜凤林忍不住莞尔。 “早，早看够了，谁知道你戏这么多。”汤晓晓歪着头不敢再看姜凤林，早就知道这碗洗的不太正常，真当她愿意看他不成。 “那看够了，就回去睡吧，不早了。”看汤晓晓落荒而逃的样子，姜凤林慢慢擦着自己手上的水珠，眼睛送走了汤晓晓，收回来不一会，又忍不住在小小的厨房里，四下打量。 这不过短短一句话，到底是闹了一整个晚上，想起汤晓晓口中那拳头大小的大老鼠，姜凤林深叹一口气，还是觉得这厨房一下变得越发古怪起来。 到底哪来的老鼠？ 姜凤林一步三回头的打量着自己熟悉无比的厨房，这小小隔间，一下陌生的让人害怕，手边杯子里还留着半杯的茶香，唯有这暖，还去得了那点点的寒。 害怕，这倒是一种陌生的绪，姜凤林一边缓缓的回自己的房间，一边细细琢磨着被汤晓晓挑起来的惊慌和紧张，小小鼠辈，倒是比众多其他都要联动着人的心思。 “你……”怎么在……姜凤林看着站在自己房间的汤晓晓，之前她倒是说了要来，可她真的站在屋里时，姜凤林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比起那夜里的捣乱，汤晓晓那坦然的心态，才更让他不知该从何与她讲起。 “你在看什么？”之前话没说完，姜凤林也不再问，见汤晓晓竟不理会自己，姜凤林一步步走到汤晓晓呆立的窗户前，眼睛随着汤晓晓望着的方向看去。 外面，是屋前的小道，夜里的路灯如夜里的萤火，安静的一点星光照亮着这寂夜。 “我，眼花了？”汤晓晓感觉到姜凤林的靠近，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又转向了那之前呆呆望着的方向。 眼花……姜凤林又跟着看了一会，那街上安静得很，连喧闹的猫狗都不曾见过，而汤晓晓这眼花，又不知道是要从何说起。 “你看见什么了？”今晚还有能让汤晓晓把心思从那大老鼠上移开的东西，那应该，会特别有意思。 “我……”汤晓晓不确定的看了眼姜凤林，虽然这话问的随意，可汤晓晓一开口，就觉得这事太过匪夷所思，根本到现在都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臆想。 “就是……”汤晓晓回到边坐下，看着姜凤林进进出出的洗漱，思量许久，等姜凤林洗完出来时，汤晓晓这才皱着眉疑惑的问姜凤林，“你说，尚主编会和威哥在一起吗？” 尚琦，和林振威？ 姜凤林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汤晓晓，这话若是林振威来和他讲姜凤林也许会借机取笑一番纵然知道林振威的心思，这一切，还是太过玄幻了些。 尚琦是个没有心的。姜凤林不知为何想起林振威以前和他讲过的一句话。 所以我想把我的心给她。老二，你说她会收下吗？ “睡吧，”姜凤林没多提，两个人上都背着太多，在一起或是不在，姜凤林更想姜凤林自己站在自己面前说，我成功了，她接受了，而不是一句眼花，或是一句猜测。 “姜凤林，”汤晓晓也只是自己胡乱的想着，刚才楼下过去的那车，若说真的看得清也并不存在，但是那个轮廓，还是让汤晓晓觉得放不下。 “我觉得要是尚主编能和威哥在一起也好的，虽然年龄上差一些，但是威哥子太活了，大概是有尚编那样压得住的人，才能真的抓住那风一眼的男人。“ 这还是姜凤林第一次听汤晓晓提起别的男人如何，坐在上，本想看一会的书的姜凤林，一下再也看不进去，眼睛勉强的扫了两行，认了这糟乱的心思，把拿在手里还没三分钟的书，重新放回了旁边的柜子上。 汤晓晓见姜凤林看着自己，一下没反应过他在看什么，抬手在姜凤林眼前挥了挥，“怎，怎么了？” “风一样的男人？”姜凤林笑着想起汤晓晓对林振威的这个形容词，“你真这么觉得？” 一年俩至少一般时间在到处跑，这天天活在风里的人，应该也算风一样的男人吧，飘忽不定，风流无双。 “哈，”拿不定姜凤林是不是为这个词生气，汤晓晓害怕姜凤林脾气上来不让她在这上睡觉，那她一个人在自己上，想着那大老鼠，今晚应该是不用睡了的。 “就是……就是觉得威哥很帅，和尚编配的，就……”越解释汤晓晓连自己都觉十分怪异，看着一脸耐人寻味模样看着的自己的姜凤林，汤晓晓抬手捏了捏姜凤林的脸，“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姜凤林本想把那个作乱的爪子拍下去，可听见汤晓晓委屈巴巴的和自己说她害怕，又怎么也发不出心里的火来。 “那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姜凤林乖巧的动了动脑袋，把下巴放进姜凤林还没撤走的手里，托着这样一个大脑袋，烨烨生辉的眼睛，看的汤晓晓一下忘了回答。 什么样的男人？ 汤晓晓仔细的在心里想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怎么回答？这自己的挖的坑，真是坑自己最带劲。 “你，你是……你……”越着急，汤晓晓好像越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看着姜凤林不依不饶的目光，汤晓晓彻底败下阵来。 “报告，词库衰竭，请求更新。” 姜凤林浅笑着在汤晓晓的头上揉了一把，拉过被子，算是结束了这一场未解的辩题。 第二，想起昨晚之事两人心里都各有放不下的心思，不过不同的，汤晓晓一醒来便只记得了昨晚那只让她惊慌半夜的老鼠，而姜凤林，确是在意着汤晓晓那眼花时的乱想。 “老二你老看着我干吗？”林振威从开会时就觉得姜凤林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不正常，最不正常的，姜凤林等散了会，竟然直接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连旁边还未散尽的众人也瞧出了不对劲。 挥手签完齐涵带过来的几份文件，林振威让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姜凤林此时倒是一本正经的装作在看自己面前的会议记录，可这脑子再厉害，原也会发生拿反了这样的事。 “别装了，”林振威伸手把姜凤林手里的记录丢在一边，手臂轻轻一撑边坐在了姜凤林旁边的会议桌上。 “我只是在等，”姜凤林对林振威这个用词提出了异议，“你就没什么要交代的“ “啊？”林振威意外的看着姜凤林，他说要他交代，可林振威倒是想让姜凤林先交代一番。 “我交代之前，老二你是不是先交代一下，你和小丫头是什么时候住在一起的。” 姜凤林倒是并不意外林振威的问题，从汤晓晓可能看到林振威开始，姜凤林就知道林振威是要往这公寓的方向看上一眼的，而这一眼里，能不能看到汤晓晓在，这才是问题的所在。 而且他们也没真的住在一起。 “没一起，不合适，”姜凤林淡然的拍掉林振威伸过来要搂住自己的胳膊，脚底一滑，椅子下的滑轮带着姜凤林很快便离开了这喜欢动手动脚的男人边。 “切，”林振威见姜凤林躲开的动作，嘴上不满的嘟囔一声，心里却还是为姜凤林感觉着可惜。 “这也差不多了，你也不怕把自己憋疯了。”林振威晃着自己穿着精致西服的长腿，指节分明的细长，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会议室里若大的桌面。 “你呢？”姜凤林没回答林振威这忽然转移的话题，他的生活倒是也没必要和他汇报，只是若是被他借着自己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汤晓晓在他房间睡觉的事，好像已经被发现了。 “我，我……”林振威拿不定姜凤林到底知道了多少，一下也没开口，抬眼望着姜凤林，想听听他是如何说的。 “尚琦怎么没打死你？”姜凤林见林振威竟也会不好意思，调笑一声，直接点出了尚琦的名字。 见姜凤林真的看见了，林振威叹息一口，微皱着眉头很是无奈的问着姜凤林，“我千里迢迢赶回来帮她过生，她为什么一定要打死我？老二你这就……” 千里迢迢，姜凤林被林振威这话引的笑了笑，要不嫌弃快递慢又没有诚意，非要自己打飞机去取那不知道什么时候预定的生礼物，林振威本该在尚琦生那天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就该到达纹舟文化的大楼，可偏偏的，被这人自己祸祸到了第二。 错过了，又怪得了谁。 “她竟然能等你回来，倒是让人意外，”姜凤林想着昨晚会上尚琦不耐的表，在自己生的时候要应付一帮又一帮的来客，梦墨是真的有心了。 “昨晚上，我没敢答应，”林振威似是十分遗憾的长叹一口气，自己朝着姜凤林的方向一动，修长的子往前一探，“那么重要的时候我竟然犯病了，老二，你得帮我。” 犯病了……姜凤林无语的看着林振威，这样的话被林振威这幅样子讲起来，实在很难不让人和脑子有病联系在一起。 “以前真是没注意，”林振威伸手碰了碰的自己左，好像那个属于叫胃的地方仍在隐隐的闹着乱。 “你说我怎么办啊，她会不会觉得我不行？”林振威颇为担心的问。 这样的话怎么也不该来问他，姜凤林忍着想把桌上那份记录文档拍在林振威头上的冲动，从椅子上站起子，并不打算继续跟这个神一样的男人聊下去。 “哎，老二你可别忘了，我记得你之前了解过来的是吧，你就帮我写一个，什么什么的就行，哥能不能给你带回个嫂子，就看你的了！” 林振威一番交代，却听得姜凤林忍不住推了一把自认为很熟一样靠过来的林振威，姜凤林现在一点都不想靠近边这个男人，毕竟智商这东西很容易和边人持平。 “千万别忘了，”见姜凤林不想搭理自己，林振威也不再追过去，一会齐涵一定还会过来找他，今天虽然是回来的第一天，却不代表着会是轻松的一天。 姜凤林扬了扬手里的文档，不知道是挥出去打人，还是决定接受了林振威的申请。 可林振威却是放了心的，一路和众人打着招呼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翁迪笑着和林振威击了一掌，仍心有余悸的对自己旁边的汤晓晓说，“今天，林总看起来好开心啊。” “额，”汤晓晓也刚刚和林振威击过一掌，比起翁迪的简单一笑，汤晓晓觉得林振威看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很多小火花一样的东西。 他昨晚也看到她了？ 汤晓晓心里猛地一跳，自己本来和姜凤林分房间睡得，忽然自己出现在姜凤林的房间，这给林振威知道了，会不会所有人都知道了？ “晓晓？”正等着后文的翁迪见汤晓晓没了声音，拍了拍木在一边的汤晓晓，不知道这一会这人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东西，“你没事吧？” 翁迪的话让汤晓晓回了回神，呆呆的摇了摇头，不自觉的看着一旁姜凤林的办公室，不知道刚才里面的人到底怎么和林振威讲的，应该不会讲这种事吧。 “哎！你要买猫吗？”翁迪看汤晓晓实在不算正常，弯着子想凑得更近一些，一低头，翁迪忽然发现汤晓晓的满屏幕上都是各种各样的猫儿，可的容貌，软软的散着温暖。 “我……对，”汤晓晓扫了一眼屏幕，“我昨晚好像看到耗子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翁迪本来对满屏的猫大感兴趣，可被汤晓晓一提是为了抓耗子，满心的立刻败下了阵去，随口的安慰两声，似是不敢再多言。 “不知道哪一种会更有威慑力一点，”汤晓晓慢慢滑着鼠标的圆轮，一页页的细细看着所有的猫的图片，这养猫的事从见到那大耗子开始，汤晓晓便非常确定是一定要养一只的。 “像大憨那样的才好，可不知道那个人让不让养，”想着白叔家里养的那只大白狗，虽然傻里傻气的一只大狗，却莫名比猫还要多几分威慑力，天天追着老鼠满街跑着，连名气都跑出了几分。 虽然被人夸最会抓耗子的狗，可汤晓晓还是觉得那大憨实在狗如其名，憨傻的厉害，要不然也不会轻易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可惜了，大憨不长的一生倒是为周围邻居都驱过几次老鼠，有他在的那些子，汤晓晓便很久没在见过耗子，可现在是不能找到他了。 就算真的有一个翻版的大憨，姜凤林应该不会喜欢那种连她都觉得傻气的物种。 “晓晓，这些，这的能抓耗子吗？” 翁迪在自己位子上缓了好一会，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某个特别重要的事。 不能吗？ 汤晓晓被翁迪的话讲的一愣，侧头在翁迪的脸上扫了一眼，又看看自己满屏幕的猫种大全，猫不是都会抓耗子？ 至少也能吓一吓的吧？ 汤晓晓不确定的看着翁迪，“可以吧应该，这可是猫啊。” “可我听人说这些猫都很名贵很难养，再说，现在都把猫当主子供起来，谁还养猫是为了抓老鼠啊。” 翁迪本也没多少底气，可话一出口，脑海里又深深觉得好像确实如此。 “名贵……主子……” 汤晓晓在自己屏幕上又划了两下，看着一张张萌出天际的猫图，原本的一下被扑灭不少。 “对啊，这些猫若是买纯种的幼崽都要几千甚至上万的，而且猫粮和平常的什么猫砂猫玩具的开销，你想好了吗？” 汤晓晓对翁迪的话有些反应不及，她的脑子在翁迪说买只猫要几千甚至上万的时候，就已经出于一种半卡顿的状态，这只猫本就已经远远超出了汤晓晓的预算。 她以前养的猫，都是邻居送的，哪里知道一只小猫竟这么贵。 “这些，我觉得让它们抓老鼠是不现实，说不定还会被老鼠吓上一跳。”翁迪语重心长的叹息一声，又跟着莫名其妙的一问，“晓晓你家里怎么会出现老鼠，你住哪了？这环境也……” 翁迪不用说完汤晓晓就已经感觉十分的尴尬，她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小公寓里见到老鼠这种东西，要不是连姜凤林也吓了一跳，汤晓晓还以为这是林振威遗落在公寓的宠物。 “其实，还好了，”汤晓晓勉强笑过一声，无措的手在翁迪面前摆了一下，”这可能是不知道从哪里流窜过来的，以前也没见过。“ 这猫原本汤晓晓是考虑必买一种，毕竟从各种方面层层分析下来，绝对利大于弊，而且难的是姜凤林同意了的，可现在，好像和自己的想的不太一样了？ 汤晓晓磨磨蹭蹭的又看了半天自己屏幕上各种毛色和品种的猫，想了一会，这才皱着眉凑到了姜凤林的办公室门口。 若是以前，除非姜凤林喊她过去，汤晓晓是有些排斥进这间办公室的，或者说，是不愿意见姜凤林坐在以前尚琦的位子上看着她，这让汤晓晓觉得自己仿佛在面对尚琦，这种奇怪的感觉，适应了很久汤晓晓都没能彻底摆脱出来。 姜凤林也没想到汤晓晓竟然自己进来办公室，抬头看着这个在外面一向躲着自己走的人，不知道这是忽然怎么了。 “我忽然发现一些事，”汤晓晓回头看了眼刚刚掩住的屋门，封闭的办公室，一下又让汤晓晓生出了几分两人在做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的羞耻感，涨红的脸像在脸上晕染了两大团的胭脂，支支吾吾的话，半天也没让人听清她在讲什么。 “慢点说，”见门关上了，姜凤林也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笔，两步越过汤晓晓走到门前，轻轻一拧，便啪的一声，扣住了门锁。 “啊？你锁门……干什么……”汤晓晓原本想着说完就走，可姜凤林忽然把门锁上，实在让汤晓晓又在脑子里脑补了好一出大戏。 姜凤林笑盈盈的拥着汤晓晓一起窝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在公共场所如此亲密，一直让汤晓晓觉得有些别扭，眼睛时不时的看看门口，直到想起那门已经被姜凤林锁上，这才稍稍放松一些。 “你发现什么了？”姜凤林不知道什么样的发现能让汤晓晓难得自己走到这间办公室里，不过汤晓晓发现的一般都还算尤其，像是昨晚的那两人，或者是那只折腾了大半夜的老鼠。 “我……就是忽然觉得我们可能不能养猫了。”汤晓晓郑重又有些遗憾和姜凤林，听他问其原由，汤晓晓便把之前和翁迪说的话又给姜凤林讲了一遍。 “你怕那猫被老鼠吓到？”姜凤林听了好一会，里面倒是确实有些值得考虑，但是汤晓晓拎出来这个理由，实在让人不好信服。 猫，真的会被老鼠吓到？ 而且找了一夜也没找见，姜凤林有时候也怀疑汤晓晓是不是真的眼花看错了。 “可那么贵的猫，真的让它来抓老鼠，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汤晓晓心里想着翁迪刚刚给她算过的一笔账，这个抓鼠大队长请的，绝对属于主子类的。 还是很不好伺候的那种。 汤晓晓被姜凤林上清冽的气息熏得一下忘了在何处，如在自家小公寓里一样，懒懒的靠在姜凤林的怀里，低声的对姜凤林说，“我是怕把它养死了。” 那么贵重的品种，要是因为她不会养死在她手里，汤晓晓觉得自己就能把自己给气死。 姜凤林听完汤晓晓的话，心里却忍不住为汤晓晓这颇具自知之明的言论大大的赞过一声，可汤晓晓的失落却也是真的，不说昨晚那闹了半天的拳头般的耗子是真是假，若是汤晓晓想要养一个猫或是什么，姜凤林都会考虑一下。 “你想养吗，”姜凤林抓住汤晓晓软乎乎的小手，轻轻的举在自己的鼻头碰了碰，喃喃的声音听的汤晓晓轻叹口气，却只字未答。 “我不知道，”汤晓晓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眼前那铺着白色磨砂玻璃纸的墙面，外面便是她一直以来的办公区，而现在，她到底是在干什么！ 反应过来的汤晓晓一下便从姜凤林环着她的臂弯里跳了出来，因太心急，膝盖和桌角来了一次亲密的触碰，汤晓晓忍不住叫了一声，又想起了什么，把剩下的叫喊都压进了喉咙里。 姜凤林站起扶住单腿跳动着的汤晓晓，虽然听那一声便知道碰的不轻，可看着汤晓晓想叫又强忍着的模样，又实在忍不住脸上的笑意。 汤晓晓见姜凤林竟然肆无忌惮的笑话她，一只手松开抱着的膝盖，狠狠的就这姜凤林扶着她的胳膊，一掌狠狠的照着姜凤林的头拍了上去。 这一掌姜凤林本可以躲过，可姜凤林担心自己一松开手，汤晓晓便会因为受力的问题摔在地上，如此想着，姜凤林尽可能的往远处去躲，却还是被自己胳膊限制了距离。 一掌拍下，两个人都有些愣了，因这一掌太响了些，甚至不像是拍在脑袋上的声音。 汤晓晓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置信的对姜凤林还侧仰着的头眨了眨眼睛，刚才，那声音好像不对。 姜凤林被这忽然的安静也引得皱了皱眉，真想着刚才什么声音，那声音已经仿佛听到两人的呼唤一样，再次响了起来。 “啪啪啪！老二！你在里面干什么呢！你们主编不在吗？大白天锁什么门？” 林振威的声音在外面响着，汤晓晓惊慌的看了一眼，这才想起她刚才是看到个人影走过来这才赶紧站起来想整理一下这混乱的场面。 可有时候，事总会越加的混乱。 汤晓晓惊慌不已的看着姜凤林，原本的保险措施，一下忽然变得无法解释，而林振威好像知道了里面有谁，奇怪的又拍了几下，不放弃的精神极为感人。 姜凤林先把汤晓晓辅导沙发上坐好，这次慢条斯理的晃到门前去开门，一开门林振威的声音便立刻闯了进来，比刚才模糊的声线不同的，这次清楚地像一记重拳。 “你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林振威忽然的一句话，让汤晓晓本就红润的脸一下如同熟透了的苹果，不止的发烫，更是压得汤晓晓把头低的更低了几分。 姜凤林站在门口，面上完全看不住发生了什么，甚至稍侧了侧，像在邀请林振威进来说话。 虽然心生疑惑，林振威倒也没跟姜凤林客气，一边和姜凤林念叨着些琐事，一边大跨步的进了屋子。 “你这样……”林振威话没说完，刚进屋就看到了坐在沙发山脸色红的像要涨破一样的汤晓晓，剩下的半句，“会被人误会的，”以一种奇怪的音调讲了出来。 汤晓晓悄悄咽了下口水，林振威这话，应该算是讲透了一半真相。 “老二……”林振威把目光定在姜凤林的上，见姜凤林沉默不语的看着自己，林振威莫名从这尚称得上温润的面色里感受到了几分寒意。 坏人好事！ 林振威在心里狠骂自己一声，虽然现在是上班时间，但林振威早就想到了，自家老二和老二媳妇同处一个办公室里，是肯定要做些什么的，只是老二比他想的要淡定的多，自己偷摸观察半天，也不见两人有什么有趣的互动。 这一对，简直比小葱拌豆腐还要清白，都住一起了却连公司里的都没知会一声。 林振威讪笑着的朝汤晓晓和姜凤林摆了摆手，“那个，抱歉哈，我也不知道你看，你们继续，继续，我等会自来，但我没来过啊，对不起对不起……“ 原本尴尬的气氛好像因为林振威的话变得更尴尬了几分，汤晓晓特别想拉住林振威和他说事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可姜凤林已经笑盈盈的送了客并且重新把门关了起来。 “你……不和威哥解释一下？”汤晓晓被林振威的反常吓得连腿上的疼痛也忘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姜凤林手里握着的门把，眼前还是那个笑嘻嘻的林振威在晃着。 “解释什么？”姜凤林反问一句。 解释……汤晓晓刚要说话，忽然也觉得好像确实没必要去解释什么？告诉他两人就聊聊天什么都没干？他们本来也什么都没干啊，若是再提，倒像是真的做了什么。 解释两个人其实不是普通的上下级？汤晓晓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一点，林振威怎么可能不知道，也正因为知道，才能那么自然的退出去。 要是换了别人，汤晓晓忍不住朝姜凤林看了一眼，这人不会杀来来人灭口吧？ 汤晓晓被堵在办公室里，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看着姜凤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着，汤晓晓松一口气，继续慢慢的揉着自己承受了太多的膝盖。 “下了班去吧，”姜凤林正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汤晓晓的方向说。 “啊？”汤晓晓正在想之前的事到底能不能解释的过去，没注意姜凤林说了什么，零零散散的听到了几个字，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下了班，去宠物店看看吧，”姜凤林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你要是还觉得自己养不活它，那我来养吧，反正养一个也是有养，不差那一个小东西了。“ 养一个？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这个人说的话她都能听明白，可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什么时候还养了一个宠物，养得什么？猫？狗？她怎么从没见过？ “你……还养什么了吗？”汤晓晓问。 “养你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对姜凤林的话，汤晓晓一下被堵的半天都没说话，虽然心里从各种方面分析下去，自己完全养得起自己，却也担不住发了这一声的，“我养你。” 汤晓晓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机，一旁的办公桌上，姜凤林不知道在处理什么，办公室的门仍然是关着的，外面偶而会传来几声熟悉的声音。 这仅一层玻璃墙隔开的空间里，就像在这与众偕同的世界里，唯有他们两人的小小世界。 出去吗？汤晓晓坐在屋里，这个问题不是没有想过，虽然已经快要下班，可就这样窝在姜凤林的办公室里，似乎是一件并不合适的事。 但可能更多的事，是不能合不合适来算的，汤晓晓的目光，从偶尔的几次抬头，终于久久的黏在了那个俯首的在案旁的男人上。 “若是就这么走过去，脚步声和开门的声音，会打扰到他吧。” 汤晓晓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这样认真的姜凤林，汤晓晓真正见过的并不多，却好像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一样，即使安静的坐在那一角落里，仍然散着万丈的光芒。 这一等，便一直等到了纹舟下班的时候，汤晓晓在沙发里听着外面翁迪奇怪的问着众人自己去了哪，那样的关切，让汤晓晓好不容易消下去的胭脂红晕，又在脸颊旁带了几分颜色。 “主编还在忙吗迪迪，你要不要去喊姜总一声，他不是忙忘了吧？” 汤晓晓刚发下的心一下随着这话高高的揪了起来，微皱着眉目光谨慎的盯着门口。 “不用了，主编发消息说他有远程会议要开，让我看着门不让别人进去打扰来着，他现在应该还没忙完吧。” 翁迪知道这些磨磨蹭蹭不肯下班人的心思，这“早晚见见姜主编，就算被骂也欣然”的恶俗风气，早已经不是止止的了的心思。 问话的人果然遗憾的长叹一声，这才拎着包，跟着几声散乱的脚步声后，外面的世界慢慢的归于了平静。 汤晓晓放下手里刚刚看完的一小篇文章，这个作者写的有意思，可再有意思，后面的几段，汤晓晓被外面声音响得再也静不下心去看完它。 走完了？ 汤晓晓手指轻轻的玻璃墙上滑过浅浅一条横线，这磨砂的玻璃贴纸，却并没像雪雾泛起的氤氲那般，能轻易的被划开一条裂缝。 脚步轻缓的靠近着办公室门口，汤晓晓开门前先是扫了一眼姜凤林，见他还是抬了头，一下便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 “你，你来？”现在外面况不明，汤晓晓若自己开门出去，外面还真是像极了一场不可预料的战场。 “没关系的，”姜凤林扫了一眼手表，按照外面那帮人的习，现在这个时间，因该早已经都散没了影子才对。 “让他们知道了又怎样，你害怕什么？”姜凤林一直想要告诉纹舟所有的人，尤其那几个还想要帮汤晓晓介绍男朋友的人，她已经有了，并且应该不打算换个新的。 “害怕她们撕了我，”汤晓晓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话别人也就算了，姜凤林竟然毫不自觉，“你刚才没听到吗？我们纹舟姜主编，那绝对是纹舟所有人心里月光，你说我要是告诉她们你这轮明月被我收了，她们肯定该不会放过我。“ 人怎么能为色而死呢，怎么也得是为了食物才死的光荣。 汤晓晓两步走到姜凤林的桌前，拉着姜凤林的胳膊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了，指着一旁紧锁的木门，“你去，谁锁的谁负责。” 姜凤林无奈的扫了一眼防备到如此地步的汤晓晓，轻摇了摇头，伸手打开了紧锁了半天的办公室的木门。 “你……”姜凤林刚要和汤晓晓说这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可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一个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姜总！”李毅正抓着拖把哼哼唧唧的把整个办公区做一个宁静的舞台摇摆着，没想着原本像无人鬼屋一样的办公室，忽然就被人打了开来。 看着站在门口有些惊讶的姜凤林，李毅脸上蓦的一红，怕姜凤林拿住他讲些什么，飞快的挥舞着拖把，把最后几块小地方清扫干净，抓着自己的包就飞奔着离开了。 “姜总你忙我先走了，自己注意体啊！”李毅的话还飘在耳边，姜凤林侧眸看着从一脸惊慌到满脸憋着笑的汤晓晓，松开门把，大步的压了过去。 “好笑吗？”姜凤林把汤晓晓困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这么久，汤晓晓也只有在下班时才会和自己亲切一些，一到上班时间，正经的好像两人真的只是上下级的关系，这样的拘谨，让姜凤林更想想念汤晓晓那肆无忌惮的模样。 “不好笑吗？”汤晓晓收住笑声，李毅最近还在挨罚，两人刚才倒都是忘了，可姜凤林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还在眼边晃着，汤晓晓只是想起那一个画面来，脸上就怎么也收不住涌出的笑来。 姜凤林拉汤晓晓站起来，也不再和汤晓晓为刚才的事争辩，他确实忘了外面还有个李毅，尤其李毅像兔子一样跑走的样子，实在比他抓着拖把杆无声高歌的样子更滑稽的多。 “你先拿东西，我一会把车开到楼下接你。” 下了班姜凤林也不在乎还是不是在公共场所，轻轻在在自己眼前的光洁额头上碰了一下，便开始收拾自己面前的一堆各式各样的文件。 汤晓晓走到自己位子前时，脑子里还是之前看了好半天放姜凤林的影子，那个俯首在案边认认真真的男人，是她的。 就像梦一样。 汤晓晓恍恍惚惚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手不小心碰到了桌面，还开着的电脑一下被点亮了屏幕，满屏的猫各种姿态的在撒着，让人移不开眼睛。 养一个，应该也没那么难吧。 汤晓晓收拾好东西站在楼下等着从车库开车过来的姜凤林，的落幕已经快要到了终章，周围半明半暗的光线，总是灰的让人觉得寂寞。 滴滴！ 忽然的提示音吓了满脑子在想要挑一只什么模样的猫的汤晓晓一跳，汤晓晓手忙脚乱的在包里翻着，可在夜里亮着的那个，不是她的手机。 她从办公室走的时候，有把姜凤林的手机一起带出来吗？ 这样的事现在打电话过去询问是不太现实了，汤晓晓看着那深蓝色星空桌面的手机，虽然没解锁，可汤晓晓还是看到了那条消息，那个叫荣荣的人发来的消息。 姜玉荣，看到名字的第一瞬，汤晓晓就觉得是消息肯定是姜玉荣发来的，消息之前还有几个未接电话，像也是她打来的，可姜凤林为什么没接？ 虽然知道姜凤林的手机密码，可汤晓晓平常里也没看姜凤林手机的习惯，只是偶尔的用他手机一起处理点东西，可这条没显示完全的消息，实在让汤晓晓就这样装作没看见一样的若无其事的让它过去。 “哥，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啊，雅雅姐回……” 未完的消息戛然而止，是打开看完，还是…… 汤晓晓心里一下慌乱的连个决定也想不出来，看着那慢慢重新黯淡下去的屏幕，汤晓晓一遍遍的搜着自己的世界里，想知道有谁是担得起姜玉荣的这一声雅雅姐的人。 “你认识的人吗？” 汤晓晓不是什么喜欢交朋友的人，边熟悉的人细细数数并没几人，可巧合的，里面谁的名字里，也没有雅这一字。 这是姜凤林的朋友，是姜玉荣认的姐姐，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人。 那个世界，她不知道。 汤晓晓远远望着远处一下没了的头，边骤然的跌进黑暗，好像原本就不算明朗的世界，一下被吞进了更深的黑暗。 “想什么呢？”姜凤林把车在楼下停好，楼梯上汤晓晓就老老实实的在上面站着，姜凤林本以为汤晓晓看到车子就自己过来了，可等姜凤林想起自己手机没带时，这才发现，汤晓晓还站在刚才的原地等着，像根本就没发现他已经过来了。 一声叫喊，汤晓晓蓦然的回了神，见姜凤林在催，连忙跑过去钻进了车里，脚步后似乎被什么追赶着，若是再晚一点，便赶不上一样。 “没事吧，”汤晓晓心里不是装得下事的人，一点心事就能清楚的在她的上看个清楚，这样简单的子平时让姜凤林喜欢的，可唯一麻烦的，就是就是汤晓晓倔起来也是倔的厉害，不管怎么问，她想不通，便一句也不会说。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稍稍暗淡的眸色看了姜凤林好一会，直到姜凤林想伸手做些什么，可没等姜凤林的手伸过来，汤晓晓已经不自然的躲开了那手。 见汤晓晓不想说，姜凤林也不再问，一路沉默着把车开回公寓。 “有事就告诉我，别一个憋在心里。“进屋前，姜凤林屋里的接过汤晓晓怎么也插不进去的钥匙，随着一声脆响，门户大开，汤晓晓低着头站在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见汤晓晓点了点头，却还是一言不发，姜凤林扫了两眼那已经过肩的黑发，低声说，“你先上去休息会吧，一会做好饭我喊你。” 汤晓晓茫然的点了点头，像是得了赦令，大步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要打开那手机！ 汤晓晓趴在自己的上恨不得时间倒退回自己拿错姜凤林的手机前，她为什么要看到那条消息，为什么没忍住把手机打开了，为什么，忘不了那个被姜玉荣叫做雅雅姐的女人。 她为什么会对一个连名字都没听姜凤林提起过的女人感到害怕？ 为什么她边明明没有雅字名的朋友，却还是感觉这个字如此熟悉？ 是在哪里见过？ 汤晓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灵动的脸好像一下难看的厉害，如同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病魔，一下夺走了全部的精气。 对了！汤晓晓无意识的在自己屋里走着，直到眼睛撞到自己最近这几一直在看的一本书上，她在一本书上见过这名字，雅，很漂亮的笔迹，她还和姜凤林说，“能写出这么漂亮字的人，一定是大美人。” 大美人的字，汤晓晓一下抓住了什么，走出屋子恍惚的打开了姜凤林的房间门，一般姜凤林是不会锁门的，尤其汤晓晓最近经常会在这边睡，倒是移了不少汤晓晓自己常用的东西放在姜凤林的房间里。 书架，哪一本来，大美人的字，那个雅字，到底是在哪里看过的？ 汤晓晓面对着姜凤林屋里一面墙的书忽然深感无力，这里曾经一直都被汤晓晓当做宝库，里面都是姜凤林的珍藏，在这里面，汤晓晓总会找到有趣的东西。 可这有趣的背后，到到底还藏着多少的不为人知。 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那些瞒着她的，那些不被提起的，她到底在执着什么？ 为什么就是放不下？ 汤晓晓茫然的看着自己一本一本翻过的书，这就像是疯了一样的行为让汤晓晓感到陌生，她在干什么？这不是她？她为什么在偷看姜凤林的手机后还要搜他的房间？ 那个女人，姜凤林从没提起过，也许根本就不重要，也许那就是姜家的一个亲戚，怎么，为什么会对这名字起这么大反应？ 汤晓晓，你在怕什么？ 汤晓晓倒坐在边，手里抓着一本刚刚取下来的书，不是这本，可她真的要找下去吗？ 要是不根本就没有那本书怎么办？ 要是真的有那本书，那她该怎么办？ 疯了……汤晓晓勉强的挤了一个笑出来，深深的嘲讽似乎用尽了汤晓晓所有的力气，手里抓着的那本书一下跌落在了地面上。 “砰！”重重的一声闷响，叫醒了汤晓晓，也惊动了楼下的姜凤林。 “什么声音？“正在调着菜汤的姜凤林觉得那声音不对，原本正在想汤晓晓在他离开的这一小会里是发生了什么，毫无头绪的脑子里，让姜凤林深感无力。 汤晓晓看着地上的那本书，耳边是姜凤林的问话，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答。 第一百七十九章 没等姜凤林满心疑惑的找上去，汤晓晓已经自己下了楼来。 姜凤林不明汤晓晓怎么一会就变得无精打采气力啊，半开着玩笑说，“闻到香味了？” 汤晓晓闻言愣愣的看了姜凤林一会，点点头，点完才发现她根本没听见姜凤林刚才问了什么。 “我……”汤晓晓看着在厨房里走着的姜凤林，这小小的地方像是被丈量过，厨房里那人每一步都精密的为了做什么才动一动。 “嗯？”听见汤晓晓说话，姜凤林半侧着子，手里还握着一个白色的陶瓷汤勺，一件粉色的围裙，还是汤晓晓买来想自己穿的，今才发现已经在了姜凤林上。 也是，这衣服她也只穿过一次便永远的被赶出了厨房，多余的感还没来得处，它便已经选择了叛变。 可这件围裙，如今穿在姜凤林的上，还好看的。 汤晓晓被与以往不同的姜凤林引了注意，歪着头，被这个粉红色的姜凤林，一下柔到了心里去。 “你再不说我的锅就要糊了。”姜凤林无奈的看着不再开口的汤晓晓，虽然不想bi)她，如此一次又一次的试探，还是让姜凤林消磨了几分的耐心。 “我们……什么时候去，去看猫。”汤晓晓嗅着空气里渐渐浓烈的饭香，极具惑的香气勾的汤晓晓肚里的馋虫一叫，看向还在等着的姜凤林，原先的话一下便换了说辞。 不能告诉他，那可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能因为猜测就……就让他知道自己原来这么的没有信心。 “明天吧，正好周末，”姜凤林只当汤晓晓还在想着那老鼠和猫的事，了了小事，一下空下来，反倒是让姜凤林动了动嘴角，何足挂齿，何以担忧。 “想好要什么的了吗？”一边忙着自己手边的活一边随口问着在桌旁等着的汤晓晓，虽然做饭是件有趣的事，可哪及有人在一旁期待更让人心里满足。 汤晓晓胡乱的念了两个名字，这都是曾经心里好好琢磨过的，乖巧喜人好养活，只是后来忽生是非，倒是忘了这档子事。 再次重提，汤晓晓顺着姜凤林的话跟着想了一想，最后直到吃完了饭，也没定下来她之前一直嚷着要的猫，到底该是什么样子的。 晚上姜凤林有会要开，汤晓晓一个人在厨房里洗着碗，哗哗的水声在耳边响着，眼睛总会时不时看一眼那水龙头延伸出来的管道，哪里，好像原本该有点什么，虽然并不讨人喜欢。 等磨磨蹭蹭的洗完了碗，姜凤林还没从屋里出来，路过姜凤林门前时，汤晓晓忍不住轻叹口气，之前还在里面找着什么，现在，却是连进都不敢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本属于她的地方，几不曾在这里睡过，倒忽然觉得有些冷漠荒凉。 今晚，还过去吗？ 汤晓晓坐在自己的上，一时不知道一会该做些什么，姜凤林那边不知要忙到几点。 “雅雅姐听说你在苏扬，正好想过去玩一段时间，可能这几天吧，你应该联系得到她才对啊，怎么雅雅姐也打不通你的电话，哥你可别怠慢了我雅雅姐啊。” 零零散散的，姜玉荣的话一直在汤晓晓的脑子里想着，这个名字就是让人觉得熟悉，可汤晓晓还是想不起到底是在哪听过或是见过。 “别走……” 低低的一声呢喃，梦里，一团光影着一人往远处走去，汤晓晓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看着那个每一步都踩在她心上的男人，跟着那人形一样的影子，渐走渐远。 “不走。” 哪里来的声音响起，汤晓晓忍不住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了些，就着那让人眷恋的温度，连梦都安静的无声无息。 闹钟呢？汤晓晓脑子醒过来时，一直没听到那熟悉的铃声，难道是自己昨天睡太早结果也醒早了？ 难得…… 汤晓晓闭着眼睛浅叹几声，没为今天周末开心一会，稍一翻，便撞上了一个软乎乎的地方。 她……昨天是睡在自己上的吧？ 汤晓晓奇怪的睁开眼睛，入眼的那一个格子的睡衣，还有一个眼熟的男。 姜凤林？ 汤晓晓皱着眉稍抬了抬子，从那刚刚自己撞到的胳膊上望上看去，那闭着眼睛睡在自己边的，果然是姜凤林。 这是自己的房间啊，汤晓晓把自己的腿从姜凤林的腿上拿开，轻飘飘的就怕把这不知道怎么跑到自己上的姜凤林再次吵醒。 只是，汤晓晓刚一动，姜凤林便已经醒了，侧着头看看在一边茫然呆坐的汤晓晓，没出声叫她。 “你怎么就跑这来了？”汤晓晓低声的嘟囔一句，她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半夜爬上姜凤林的，没想到这一晚睡得不错，竟然还是因为姜凤林自己跑过来的缘故。 可这算什么，不是嫌弃她睡姿不好，不喜欢和她一起睡的嘛，如今倒是巴巴的又自己爬上来。 汤晓晓想要挥手给边这个言行不符的家伙好好长点教训，可手刚拍到半空处，忽然想起要是这人醒了又该如何是好，百思无果，悻悻的把手收了回去。 真是大胆，睡她的，怎么她还害了怕。 汤晓晓在一旁长吁短叹，却看得姜凤林面上一喜，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终还是引得汤晓晓回头看了看。 “你什么时候……醒的……” 汤晓晓的话里带了些许的茫然，讲到一半，想起姜凤林一向都比她醒的要早一些，今比她要晚许多，这倒才是真的稀奇。 “醒了干嘛不说话，”汤晓晓想起自己刚才收回来的手，心里庆幸自己没有把这一巴掌拍下去，不然，今天又不知道姜凤林又该挑她什么毛病来折腾她。 “想看看你一大早在这干什么？”姜凤林侧支着子，脸上带着一种倦懒的笑，竟随意的别有风采。 “好看？”姜凤林有自知之明，自己一大早肯定不是多好看，但没想到在自己俊朗的内在还是被眼前这人看穿，一下心理更是高兴。 “不好看，你都可以去当熊猫了你不知道吗？”汤晓晓一点没打算捧姜凤林的场子，眼睛在姜凤林的脸上扫了两眼，低下头去喃喃的吐了一句。 熊猫？ 姜凤林闻言抬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不可能吧。 “能摸出来？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汤晓晓感觉到姜凤林竟然还抬手摸了摸，傻得冒泡的直白，勾的汤晓晓笑了笑。 伸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梳妆镜，也不介意姜凤林去用一用。 照顾国宝，人人有责。 汤晓晓心里笑意更浓，面上也跟着忍不住泄了几分出来，乐盈盈的看着姜凤林，仿佛他真的成了一个稀罕之物。 姜凤林被看的红了红脸，自己的外貌如何他自然清楚，早上是副什么样子自然也清楚，尤其现在还是嘲笑的笑，岂能容她。 “别看了！再笑扣你早餐！”姜凤林抬手在汤晓晓额上弹了一下，见汤晓晓捂头撅着嘴巴一脸不满的瞪了自己一眼，这才疏了几分心里的郁气。 昨天是耽误的晚了一些，姜凤林也没想到本来并不算大的事竟然耽误了许久，搞得他真的面色都难看了几分。 周末向来懒散，等汤晓晓从楼上下来时，姜凤林早早便收拾好了一桌子的早饭，暖暖的白粥，在这凉晨，格外的暖人心扉。 汤晓晓笑嘻嘻的蹭到姜凤林是边坐好，小碗的咸菜都是她喜欢的，几个简单的煎蛋，还是第一次见姜凤林用上了她买来的那些小玩具，做出来的倒确实别致。 “好用吗？”汤晓晓夹过一个心形的鸡蛋，手疾的，还从一旁的盘子里夹了一个q弹的鱿鱼样烤肠。 “一般，”姜凤林也不同汤晓晓争，这些原也就是做来哄她的，见她一觉醒来完全没了昨间眉头的晦暗，心里也跟着轻松起来。 “你喜欢？”这个只管着吃的人，有时吃的确实奇怪，总是看些奇怪的烹饪视频，非要试试里面是不是做出来比正常的格外好吃。 可见汤晓晓吃的欢快，倒也觉得那些小东西原也不无用处。 “吃完就去吧，现在也不早了，一会逛一阵正好在外面吃一顿，想吃什么？” 姜凤林收着桌上的碗筷，问着一边还在解决自己碗里白粥的汤晓晓，今天可能确实开心，连粥都比往多吃了一碗。 不错，就要胖起来才好，不然晚上踢着他都觉得像根棒子袭来。 “都可以，”虽然对吃颇感兴趣，可这早上刚刚吃的饱腹，一时倒没什么特别的心思，一边填掉最后一块烤肠，一边应和一声，“不如看到什么吃什么，反正也不知道会逛到哪里。” 倒也说的是，姜凤林笑着把碗收回洗碗池，一边打开水洗着手底的的碗，一边在心里计划着这一天该如何去做。 “走走走，”洗好自己的碗，汤晓晓忍不住要出门的欢快念头，换上衣服拉着又不知看起什么的姜凤林匆忙出了门。 姜凤林无奈的看着在副驾驶上欢天喜地的汤晓晓，这丫头简单得很，昨天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如今便忘得一干二净。 “养只布偶的话，会不会太贵了，不过倒是漂亮，你喜欢什么样的？“ 汤晓晓扒着手机，前些子搜出来的资料一下又有了用处，细细的看过每一条介绍这些的猫品种的介绍，一时竟也挑花了眼睛。 “都好，”姜凤林开着车，也没看汤晓晓在一旁搜的那些猫，而且就算现在定好，难免在宠物店找不到正好的品种和大小。 养猫，据说还是从小养才好，要真是脾气不好的，倒真是要闹得个鸡飞狗跳。 “前面有几家，振威他朋友开的，去看看？”姜凤林把车慢慢减速，汤晓晓听闻马上便到了，兴奋地趴在窗户上看着那一个个竖立着的牌子。 “壶……憨？”汤晓晓勉强的从一堆艺术字里找出两个还认得出的字来，这家店名字却是奇怪，壶憨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这家？”汤晓晓扭头问停车的姜凤林，见姜凤林点头，也不再打扰姜凤林，自己四下看着周围仿佛连锁一样的各色宠物店名。 “宠物城啊，”汤晓晓下了车环看着自己周围，真是没想到，原来苏扬还有这样的地方她不知道的。 “走吧，”姜凤林拉住汤晓晓四下乱晃的小手，站住脚步寻了个方向，大步的走了过去。 这家店装修一看便出手不凡，每一步都用心精细，从踏进那小屋里，汤晓晓便有一种被萌物们轻轻撩拨着心里的动，眼睛乌溜溜的看着眼前的各色小物件，看着憨憨蹭过来求撩的大肥猫，一下心都要化了。 “它有名字吗？”汤晓晓蹲下子蹭了蹭那肥猫昂起来的头，花色的子看着肥大，摸起来竟是软的，熟悉的感觉让汤晓晓有些留恋不舍。 一只属于她的猫吗？ 以前倒也养过，却后来那一天便找不到了，哪里都找不到。 万红同志说，它自有它的去处，本不属于她的东西，早晚是要离开的，并不奇怪。 那时候听不懂，只知道那叫花花的猫儿，应该是有了自己去处，实在想念，便由此来安慰自己，安慰自己它没有了她的陪伴，一样会过得很好。 会有人给它准备饭，会有人陪它玩，会有更好的主人陪着它。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汤晓晓低着头，手还扶在那大猫的上，见汤晓晓不动，大猫喵喵叫着，自己动在汤晓晓覆下来的掌心上磨着。 “大通，你叫它肥通也可以。”店员见大通对来人如此谄媚，也深觉有趣，笑着蹲下和汤晓晓一起摸着那厚实的毛发。 “肥通，有趣，”姜凤林站在一边，见汤晓晓不再走，也离得不远看着，两人一猫在门口玩着，直到那大猫晃着一生毛晃悠悠的离开，汤晓晓这才站起竟有些麻意的腿脚。 姜凤林往前一步扶住汤晓晓晃动的子，看着那个暖暖的笑，更觉多养一个小东西，似乎是个不错的决定。 第一百八十章 壶憨宠物会所是家堪比小型商场的大型宠物店，虽然设计别致，花费不菲，但汤晓晓一想起这家壶憨的老板是林振威的朋友，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大佬出手，一向与众不同。 汤晓晓在会所里兴高采烈的四处逛着，这家集合所有宠物必备的会所，完全实现沙龙般服务，连各种品种的挂饰玩偶，也能在这里寻到些踪迹。 “你喜欢哪种？”一边跟着会所服务人员往觅香阁走着，汤晓晓转过倒退着回头问了句跟在后的姜凤林。 “你选吧，”这里的所有姜凤林略略看过一遍，细致的介绍林振威听说他要养猫也殷勤的送来一份极为详细的名册，可姜凤林到最后也没翻开看一下。 没兴趣。 跟着汤晓晓一边逛一边找着那据说养了十七个品种的猫舍，那么多选择，姜凤林很怕今天他们都走不出这一家会所，不过见汤晓晓玩的还算开心，这一趟总没有白跑。 “这间是我们壶憨的狗舍，现在里面养了二十一只狗狗，品种也有十五个，前些子一只拉布拉多刚诞下了一窝小犬，血统绝对纯正，也值得考虑哦。” 听着服务员那甜美的声音，汤晓晓忍不住朝那房间里张望了两眼，幼小的东西总是惹人怜，可相隔如此之远都能听到的狗吠之声，连汤晓晓也觉得实在有些太过吵闹了。 “这一栋就是觅香阁了，里面是收养和客人们寄养在这边售卖的猫，幼猫的话有三个月大小的，若您有特定品种和大小的需求，我们也可以帮您联系。” 汤晓晓对的服务员笑了一下，轻轻的摆手拒绝了那小姐姐的，她现在连想养一只什么模样的都没个确定想法，完全秉着随缘的态度，在这觅香阁了四处走着。 这觅香阁里各处散养的猫，已经少有如大通一样不惧生人的，见到有人靠近，都是怀着敌意的低喝一声，然后灵活的闪离开。 看了几个小房间，汤晓晓越看越觉得喜欢，这样澎湃的，便有了最难得一个选择，该要哪个。 且不说每一只远比汤晓晓想的还要贵上一些，单单每个箱子前的介绍，便已经让汤晓晓觉得，养一个生命确实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直白点，比养自己还费劲颇多。 “别看我，”姜凤林见汤晓晓看一眼那猫再看一眼自己，忍不住开口止住了汤晓晓那开始活动的小心思，这样的活若是接下来，肯定又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麻烦事等着自己。 “哦，”都没想好怎么说，汤晓晓便已经被扼住了话头，乖乖的低下头来认真看着周边的猫箱，只好自己思索到底该带那一只回家。 汤晓晓知道姜凤林是真的不打算掺和，慢慢也不再和他交流，有什么问题都只和那跟在边的小姐姐交流，两人边走边聊讲的开心，再回头时，姜凤林竟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跟随的脚步，转离开了。 “您找刚才那位先生？”服务员见汤晓晓不再走，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心下明了是在寻谁，主动的给汤晓晓指了个方向。 “刚才那位先生好像接了个电话，现在应该在旁边的休息区吧，我带您过去？”小姐姐侧头一笑。 “好，”汤晓晓应和一声，跟着她一起转出了这片猫房，小小的猫包里此起彼伏的小声叫着，像在交流着什么不为人类所知的秘密。 跟着那小姐姐走了没多久，汤晓晓远远便看见了在一边打电话的姜凤林，汤晓晓想着大概是工作上有谁找他，也不过去打扰，寻了本书坐在一边一个人看着。 壶憨的工作人员递了两杯茶过来，汤晓晓点头谢过，这才觉得姜凤林这个电话，接的有些长了。 等了不知多久，汤晓晓看着姜凤林，一种少见的心慌一直笼在汤晓晓的心里。 “选好了？”正不知想什么，汤晓晓被姜凤林喊醒，抬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姜凤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抬手抓过了姜凤林的手，像是累极了，轻轻的靠在那胳膊上，摇了摇头。 “来了个故人，晚上一起见见吧。”姜凤林只当汤晓晓逛得累了，抬手在汤晓晓的头上拍了拍，轻声说着。 故人，汤晓晓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放松和适意，心里也没了继续选猫的心思，缠了姜凤林一会，边央着姜凤林一起回去了。 这一位故人，汤晓晓再没听姜凤林提起，回去昏头睡了半天，睁眼时，已经过了三点。 汤晓晓记得姜凤林和她讲过，六点的约定现在还不算晚，醒了会神，汤晓晓便轻车熟路的摸去了姜凤林的房间。 姜凤林在时并不常关门，汤晓晓见姜凤林开着门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里面姜凤林像是在和谁开着视频，汤晓晓轻咬着唇，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对，对不起，”汤晓晓匆忙的想要离开，对姜凤林那些公事，从一次无心弄混了文件开始，汤晓晓便一直不敢再去触碰那些。 “没事，”姜凤林扬声叫住汤晓晓，见汤晓晓似是没听清，又远远朝汤晓晓招了招手。 汤晓晓知道没事，心里却还是不得安宁，远远的站在离姜凤林最远的书墙前，随意的翻了一本，不再看姜凤林。 姜凤林见汤晓晓只是来找书，也不再喊她，低下头和视频里的姜玉荣回着话。 “你知道就行，反正过些子我和咱妈也要过去一趟，你可把人留住了，别到时让老太太见不到人，不然我可受不住老太太的责难。” “你们过来干吗？”姜凤林眉头一皱，冷声回了一句。 “你管呢，”姜玉荣辩驳一句，叮嘱着，“记着，老太太可惦记着呢，别……” 姜玉荣话没说完，姜凤林奇怪的问了一声，“你们过来，爸呢？他怎么办？” “张姨会过来的，反正我们也呆不了几天，哎，你那有住的地方吗？我和老太太要不要提前定酒店。” “过来就行了，老太太的房间是有，你可能需要睡沙发了。”姜凤林回道。 “不要，我要睡，哥你不能这个样，你要这么对我，我就去找林哥，他肯定能给我找地方住。”姜玉荣嗔怪道。 “你试试？”姜凤林挑眉回道。 姜玉荣低声的又讲了两句，汤晓晓低头再也听不清楚，随手翻着手里的书，却被一行小字夺了目光。 “心之所向，吾往矣。雅字。” 心之所向，吾往矣。 雅……字…… 这本书，她看过…… 汤晓晓伸手触着这扉页上的留字，流畅的线条，只一眼便让人深觉赏心悦目，心之所向，吾往矣，好一个吾往矣。 “看什么这么出神，”姜凤林出声时，汤晓晓蓦然回神，掌力一收，便把书合在了手里。 “随便翻翻，”汤晓晓把书放回原处，低声回了一句。 “来，”姜凤林坐在位子朝汤晓晓招了招手，汤晓晓思索了片刻，还是靠了过去。 “没睡好？”见汤晓晓神色恹恹，姜凤林轻轻拥着汤晓晓，低低的嗓音在耳边流转，只让听者如坠云梦之间。 “晚上……一会……我们去见谁？”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为什么一直没告诉她，但那个字，却一直让汤晓晓在心里怎么也放不下。 “谭雅唯，以前的一个师姐，还有印象吗？”姜凤林沉默一会，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既然要见，那早些还是晚些，也没多少区别。 “师姐……”汤晓晓在心里想着这个师姐，因为参与的活动并不算多，汤晓晓记忆里的师姐，屈指可数。 她该有印象吗？汤晓晓周一凉，慵懒的又往姜凤林的上埋了几分下去。 “什么人？”汤晓晓继续问着，像是在随意的闲聊，听不出半分心意。 “舞蹈系的学姐，也是学生会的前辈，”姜凤林玩着汤晓晓的头发，轻描淡写的两句后，又补充一声，“她，帮我们编过一场舞，校园会那次，记得了？“ 校园会，汤晓晓把记忆引向那一连串的过往，那场盛大的晚会，那众目睽睽下的纠葛，还有台下那些子，连着他们的，便是那一场舞。 那是姜凤林放给她的舞，原来她真的该有印象，可为何后再没被提起。 因为他走了吗？ 汤晓晓不再多问，两人在小小的椅子赖了一会，随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也都开始各自收拾起来。 那场舞的原作，是个很美的姑娘，汤晓晓记忆褪色了不少，还存了几分颜色的，便是那舞动的画面里，最耀目的那个姑娘。 那个只一眼汤晓晓便知道自己比不得的姑娘。 她回来了？ 汤晓晓不知道为什么用这样的形容词，好像原本她是存在着的，虽然她从没真的见过。 为什么要比，汤晓晓一边在衣橱里选着衣服，一边奇怪的看着镜子前的自己。 这里的每一件穿在她上，原都不及那人的一个笑。 “好了吗？”姜凤林在下面喊时，汤晓晓刚画好自己的口红，虽然自己的化妆品并不多，仅有的三支口红，已经被汤晓晓换了个遍。 不合适，比不了，不对，不对…… 汤晓晓把紧紧握在手里的那个放回原处，看着镜子里稍有些陌生的自己，本想着洗去一切，可姜凤林的话却提醒着她，来不及了。 “你这……”姜凤林自从汤晓晓下来便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被看得多了，汤晓晓不自在的侧了侧脸。 “干嘛，不认识了？”汤晓晓低声的念了一声。 “今天怎么想起化妆了，”姜凤林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平常见多了汤晓晓素颜的模样，今这番样子，确实带了几分的怪异。 “开心，”汤晓晓知道姜凤林说的什么，可等她回神的时候，便已经画好了。 姜凤林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多言，开着车，两人一路沉默的往约好的地方开了过去。 谭雅唯并不是第一到苏扬，之前刚回国时，没来得及联系过往的旧友，也不知道姜凤林竟然也在苏扬，这几联系到了姜玉荣，这才知道，原来两人离得这样近。 上次联系，已经是经年以前。 那个人，已经远的像一场梦，直到临近梦醒时分，都带了几分的不真实。 汤晓晓坐在餐厅里，这是一家西餐厅，看店里的装饰，汤晓晓只觉得一定十分合孟云堂的心思，可姜凤林极少吃西餐，却不知怎么今见旧友选了这样的地方。 坐在桌旁，汤晓晓只觉得浑都有一种不自在，脸上的妆不自在，上的衣服也让人不自在，还有一直在边敲着桌子的姜凤林，更让人难受。 “别敲了，”汤晓晓伸手握住姜凤林那紧张的手一下下收紧的力道，不知道是在安抚姜凤林，还是握着一个马上要溜走的心之物。 “你去洗洗吧，”姜凤林闻言收了收手，一手轻握成拳，大的让汤晓晓的手包不过来。 汤晓晓抬头看着姜凤林，似是没听懂的姜凤林的话，却见姜凤林在自己脸上轻轻一碰，说着，“画的太难看了。” 汤晓晓嘴角一动，蹙着眉看着忽然如此的姜凤林，虽然自己心里也有几分想法，却也听不得别人如此说她。 “你这话是说真的？”汤晓晓不再看姜凤林，低下头去摸了摸自己的手机。 等打开手机一看，借着相机的反摄，汤晓晓看着屏幕里那个模样怪异的自己，果真越看越让人生厌，姜凤林似是要同她讲什么，可汤晓晓却心里满满都是，太难看了。 太难看了，太失礼了，东施效颦，丑态百出…… 汤晓晓用洗手间里的水一遍遍冲洗着自己的脸，可那些脂粉，如同耻辱一样贴在脸上，无论洗多少遍都紧紧挂着。 “真丑，”汤晓晓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脸水珠的女人，怎么出门前还觉得自己好看，自己漂亮，是什么，让她竟然也生了攀比之心。 明知道比不过的，那时候姜凤林的神，那本藏了不知多久的书，还不够让她看清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可看清了，又有什么用。 她仍是汤晓晓，不是谭雅唯，更不是让姜凤林深藏于心的那个人。 一回首之间，不知过了多久，汤晓晓被来人惊醒，默默受了那人怪异的目光，匆忙的扯了几张手纸擦去脸上的水渍，看着镜子里重新归于洁净的脸蛋，汤晓晓沉叹口气，丢掉那满是污水的纸巾，从小小的洗手间里走了出去。 谭雅唯还没来，汤晓晓听姜凤林解释着，说她在路上遇到了个蛋糕店，想着带个小蛋糕过来，所以可能要耽误一会。 既然姜凤林都不介意，汤晓晓勉力在脸上勾出个笑，看了姜凤林一眼，应过一声便自顾自的玩弄着手边的菜单，无心多话。 上次见，是什么时候？ 你心里，还记着她是吗？ 她，为什么会在你心里藏这么久？ 若你心里有她，那可有我？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汤晓晓手指一条条的滑过精装的菜单，万千的思绪在心里涌动着的，姜凤林如何，竟已经不在汤晓晓注意的范围之内。 “凤林！”听到这一声，沉默半天的两人都回过了神来。 姜凤林倏地站起，椅子往后发出刺耳的一声，汤晓晓转头看着椅脚，心里咯噔一响，眼睛慢慢转到站得笔直的姜凤林上。 “唯唯……姐，”难得见姜凤林如个毛头小子一样的拘谨，汤晓晓安静的同姜凤林一起站起来，那个想要握过去的手，终是仅仅握住了自己。 “都说了不要喊我姐，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被人听到，一定觉得我年纪不小，桃花都被你赶跑了。” 嗔的责怪听的人心里一苏，汤晓晓认真的看着来人，一头如瀑的长发光洁的挂在头上，如画的眉眼，像是在一幅珍藏的美人图上复制粘贴下来，好一个东方美人。 若说是以前见得也自有不少的美人，但那些美则美矣，却没有一人能如眼前这人一样，周漫溢的都是袅娜的古典气质。 一橙黄色慵懒的毛衣裙，白色珍珠银线串成的舞者针挂在前，半点不曾喧宾夺主。 “雅雅姐，”虽然听姜玉荣和姜凤林都多少的提起过一些，可汤晓晓还是觉得此人神秘至极，方才不知为何听姜凤林叫了声唯唯姐，汤晓晓唇齿微动，却没随着他道一样的名字。 “你是晓晓？”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汤晓晓朝来人笑了笑，这样的人来恨都让人恨不起来，她是一朵寂寂开着的花，旁人如何怨恨她生得美丽。 “嗯，”汤晓晓点点头，一边接过谭雅唯递过来的一小方盒，一边听谭雅唯满是喜意的诉着，“我前些听听荣荣讲过你的事，能有你在凤林边陪着他，是他此生的幸事啊。“ “雅雅姐说笑了，”汤晓晓不知该怎么回这样的话，这话听得耳熟，却是不能信的，“有他在，是我的幸事才对。” 汤晓晓扭头看了一眼的姜凤林，姜凤林亦回头对汤晓晓一笑，只是这一笑太短，短的好像只是一瞬的幻觉一样。 席间两人谈得除了语言以外都是汤晓晓听不懂的东西，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边吃自己的，用得实在费力的刀叉，像是在于自己作对，汤晓晓与一块排奋斗半天，实在切不断，为防止砸了盘子，便自觉的放下了餐具。 “只听有人说你定居了国外，可你藏得太隐秘，竟谁也没告诉。” “那时候也是不想见人，这才在外面躲了一阵，不过是个笑话，难道还让天下人都来看我啊。” 姜凤林和谭雅唯的话在汤晓晓听来每一句都很奇怪，尤其当他们互视而笑的时候，汤晓晓只觉得自己连跟着笑都是错的。 “吃饱了？”谭雅唯见汤晓晓放下了刀叉，笑盈盈的问着。 汤晓晓点点头，没吃饱，可若是只有她和姜凤林两个人在时，或许才能让自己放肆一些，可现在有谭雅唯在，这些不妥当的话，还是像那蹩脚的妆一样，别再添乱就好。 谭雅唯嬉笑着推了推桌子上被服务员拆开摆盘的一小块草莓蛋糕，从上桌开始，那油的香甜，草莓的清香，便一直惑着汤晓晓，可汤晓晓却仍是没有办点的食。 排同她作对，刀叉同她作对，她的意义也许就是一个陪笑的吃客，来做什么呢？ 汤晓晓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多出点一角蛋糕，新鲜的草莓点缀在一角，看着喜人，却还是挡不住汤晓晓自嘲的笑了一下。 两人聊的正开心，只从不时传过的笑声证明着从未衰退的友谊。 若是能这样称呼的话，友谊…… 一餐饭，汤晓晓极少吃的这样食之无味，让汤晓晓意外的，纵然聊的这样开心，谭雅唯和姜凤林并没有再约一场，若是有，汤晓晓还打算先撤了，毕竟看着实在碍眼。 谁说过她是一个大度之人，谁说她的存在是他的一件幸事明明她小气如此，明明，她或许只是那人的一场劫难。 当真色令智昏，汤晓晓想起以往不知是谁在她耳边提的那句，让人昏了头，果然容易让人迷了心智，信了邪一般的信着些傻事。 “不用送我了，一会我还有事，我看你们也累了，早些回去吧。”谭雅唯轻轻揽了一下汤晓晓说着。 “说哪里话，唯唯……姐你，你路上小心。”姜凤林笑着回了一句。 挥别了谭雅唯，意外的谭雅唯竟也是开车来的，可汤晓晓仔细看了一会，若是没有看错，那车上，应该分明还坐着另一个影在的。 那有是谁。 “走吧，”直到那辆车离开了这条街道，姜凤林才转看着汤晓晓道了一声。 走去哪，汤晓晓低头没有来的一想，以前还觉得流落街头不过是无谓的幻想，现在可好，那小公寓，倒有些不想回了。 “想什么呢？”姜凤林见汤晓晓不动，折返回来拉了拉汤晓晓，问着这又不知道发什么呆的小丫头。 “想……想你刚才想说什么，”汤晓晓抬头看了一眼姜凤林，把目光移到刚才谭雅唯的车子离开的方向，又定住了目光。 姜凤林想要揽上汤晓晓肩上的胳膊一顿，低眸看着汤晓晓，不答。 “是想，要请她来家里坐坐吗？”汤晓晓转回头天真的问着，看着姜凤林神色蓦然，低头嗤笑一声，继续说，“干嘛不说呢，雅雅姐既然是你的故友，自然要带回家里坐坐的，最好有你亲手做上一餐，哪里用的到来外面吃。” “汤晓晓，”姜凤林低喝一声，似乎被先前的言语惹到了怒火，目光有些不善的看着汤晓晓，让人摸不清到底为何而怒。 “我说的不对吗，”汤晓晓似乎是对姜凤林话里的意思不详，轻飘飘的一句，“待客之道，便只是如此吗？” 汤晓晓抬步离开，虽然不想回去，却也没地方好去了，而且就算要去，至少也要收拾收拾行李。 很多事总是避不开的。 不管是缘还是孽，该来的，总是避不开的。 “你想多了，”一路无话回来，姜凤林拉住要上楼的汤晓晓，看着眼前这人不发一言，姜凤林心里一慌，“我没想……” “没想什么，”汤晓晓止住脚步回头看着姜凤林，“没想什么……” 见姜凤林不答，汤晓晓轻声跟了一句，“没想邀请她？见到她不觉得开心？你心里从没有过她？” 汤晓晓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出来，那些虚虚实实的猜测，在心里只是猜测，讲出来，便成了一道彼此伤害的利刃。 “姜凤林，放手，我想一个人静一会。”话说完，汤晓晓也没想姜凤林会回答她，满的疲累让汤晓晓很想回到上闭上眼睛休息休息，然后忘掉那些割在心里的言行利剑。 “不是，”姜凤林没有依言松手，听完汤晓晓的话，反倒是把手里的那一节腕子握的更紧了些，“你听我说。“ “有事明天再说吧，”汤晓晓轻叹口气，空着的手在额上揉了一下，不知怎么很多事一股脑都挤在了脑子里，“再说吧。” 汤晓晓回收甩开姜凤林的桎梏，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楼梯，子不由在姜凤林的门前停了一会，却还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不属于她。 这个人，原也不是属于她的。 人若是想自封，就像能避开整个世界，汤晓晓浑疲累，却终是一夜未睡。 一大早的，姜凤林似乎仍然出门去锻炼了，听着楼下那一声轻响，像在汤晓晓心里一扣。 曾经约好的，她到底没真的陪他几次，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跑过的背影，人还是那一人，只不知道心还是不是那个着她的心。 曾经过去的，是誓言还是戏言？ 汤晓晓把波动的窗帘归在原位，略一沉思，便换好衣服走出了家门。 从这里到纹舟，若是不开车，并不算近。 汤晓晓缩着手拨弄着手机里面的地图导航，这附近小店不多，幸好从公交转战到地铁旁边倒是遇上不少，许久没吃过这样的小摊，汤晓晓倒是被那闹去了几分心里的烦闷。 “一笼包子，的。”汤晓晓先点了一笼包子，挂在手腕上一边往地铁站里跑，一边在嘴里塞着小圆包。 “不好吃，”好不容易挤上地铁，靠着车厢找一个安稳地方慢慢吃着，这小包刚吃时还算可口，可吃的越多，倒觉得味道实在不算的好。 一笼八个，吃了四个汤晓晓便不想再吃，一想还有一上午要熬，便强忍着又塞了两个进肚。 寻路耗了不少时间，不过汤晓晓已经算到了，出门时尚早，几经反转，到楼下时，还要一小时才到上班时间。 今天，她一个人来上班了。 纹舟的门尚是关着的，借着齐涵和姜凤林的良好作息习惯，早早便改了林振威在时那混乱的上班时间。 站在门口等了一会，汤晓晓没想到每天走的最晚的李毅，倒也是每天来得最早的那个。 “哎，晓晓你今怎么来这么早，”李毅叼着一个饼在嘴里，嘟嘟囔囔的话让人听不真切，汤晓晓仔细分辨一句，随口的回应着。 “起早了，也没事就过来，这边积了一堆的来稿没看，”汤晓晓有气无力，无精打采的模样看的李毅颇觉奇怪，一边开着门一边和汤晓晓说话。 “你这么惦记工作，千万记得要跟姜总讲上两句，万一搏个升官发财，那兄弟以后就靠晓晓你来照了。” “我，我能从姜总那搏个什么，”汤晓晓跟着李毅进了门，清冷的办公区只有两个人也是颇为的寂寞。 “你不一样，我觉得姜总就喜欢你，”李毅一边随手扔着自己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躺在自己的座位上借力划了过来。 “哪，哪有，”汤晓晓不自在的避开李毅的目光，她在纹舟已经尽可能避免与姜凤林的接触，虽然若说真的避开并不可能，可应该也没人注意到才对。 “你别骗我了，姜总那样的人，纹舟没结婚的女人哪个不喜欢，就是结了婚的，你想秀琳姐她不也还是惦记着你呢。””你也惦记？“汤晓晓忽然反问一句。 “啊？”李毅没想到汤晓晓有如此一问，皱着眉奇怪的看了一眼汤晓晓，“我一个大男人，和你们这些女人家想的自然是不一样的，我就算惦记，那也是惦记姜总的学识，经历，权位，哪像你们，只关心皮相。” “你就不想要他的财富？”汤晓晓听了半晌，细细想了想李毅的话，倒也没觉得不对，而且怎么少了一个。 “姜总的财富哪有林总的来的人，你又不是没听过威霆的名号，”李毅侃侃而谈着，“只有得到这么举国闻名的财富，才真的称得上快意人生。” 快意吗？汤晓晓看着开始给自己畅想自己有钱人生的李毅，可汤晓晓不知道林振威有了李毅想要的一切，却也没见他真的快意过。 “姜，姜总！”汤晓晓刚要开口问李毅为什么，却听见李毅砰地一声站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姜凤林会来这件事汤晓晓早有心理准备，不说谁跟谁过来，纹舟文化，本来也算姜凤林的地盘，而她，只是在这里讨生活的芸芸众生之一而已。 汤晓晓扫了一眼显得有些慌乱的姜凤林，没仔细扣好的衣服，还有稍稍散落下来的几缕碎发，若是被人瞧见一定会好好欣赏一下这不一样的风流，可汤晓晓知道，姜凤林心里是乱的。 这样的认识让汤晓晓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忧伤，他是因为她而乱，还是因为她猜中了才终于慌了神，其实不需要怕的，她这个人啊，从来就不会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相顾无言，看着姜凤林几张合的嘴角，汤晓晓眉眼一沉，不发一语的转去了别的地方。 现在又不是上班时间，他还能如何。 在休息室一直窝到上班时间，听着外面开始渐渐闹的环境，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慢慢的挪回了人群里。 可即使再悄无声息，也挡不住有心人的窥伺。 汤晓晓几乎是一坐下，不远处的李毅便瞧见了她，没等汤晓晓喘一口气，李毅也偷偷摸摸的蹭了过来。 汤晓晓看着一脸言又止的李毅，乖巧的把视线定在远处，不敢听从他嘴里讲出来的任何话。 “晓晓，你饿不饿，”李毅不是个藏得住话的人，汤晓晓正想着要怎么把姜凤林的事解释过去，耳边却听见李毅问了如此一句。 奇怪的一挑眉，汤晓晓看着姜李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如此一问。 “就是，这个，”李毅从一个盒子里拎出来了一个小盒，这盒子汤晓晓倒是眼熟的厉害，毕竟是自己买的东西，可李毅如何会有？ 见汤晓晓还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李毅也颇感到头大，皱着眉在不远处张望一会，这才压低了声音和汤晓晓说，“这个是姜总带过来的，他说让我拿去等你饿了给你，你饿不饿？” “不饿。”汤晓晓愣愣的回道。 没想到汤晓晓回答得如此简单，李毅只觉得和自己想的都不一样，悻悻的在汤晓晓和饭盒这两者之间扫了几个来回，叹一声好吧便要把刚拿出来的东西收回去。 “哎，”李毅茫然的看着叫住他的汤晓晓，总觉得刚才那一声好像是错觉一样，因为他听到声音回头看时，汤晓晓脸上比他还多了许多的不明所以。 “啊……”被李毅看了一会汤晓晓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既然已经喊了，汤晓晓轻轻咽了下口水，伸手压住那被李毅抓起一半的饭盒，笑了笑和李毅说，“既然是给我的，你，你要不先放着，我，我一会自己去吃。” “早说嘛，”李毅也不多问，把自己的手撤回来，眼睛对着汤晓晓眨了几下，没多言便转要走。 看着桌上的饭盒，汤晓晓还是觉得李毅的反应他不正常，他就不奇怪吗？ “李毅！”汤晓晓扬声叫住了刚走开半步的人，李毅刚和别人接上了话，见汤晓晓喊自己，转过头不知该不该走。 “你不奇怪吗？”汤晓晓问，像是姜凤林给她带早饭这样的事，若是别人早该抓着她非要问个清楚才对，可李毅，平常的更让人觉得怪异。 “奇怪什么？”李毅看着汤晓晓指了指自己桌子上的饭盒，恍然道，“嘿嘿，不奇怪，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又不是那些八卦的女人。“ 汤晓晓心里闻言蓦的一松，却见李毅又趴了过来，在自己耳边轻声嘀咕一声，“再说，姜总那样的人，哪里是我们这样的能想的，我不知道你和姜总是什么纠葛，但是晓晓，哥可告诉你，对姜总，你们这些小女生也就想想就行了，千万别他一招手你就靠过去，最后他跟别人走了，留你一个一伤，不值得。“ “嗯，”汤晓晓见李毅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汤晓晓应过一声，算是听见了他刚才的话。 这样的话汤晓晓没想到能从李毅那听到，这个平常看着粗枝大叶的男人，能想到这种地步，可能已经受了电视剧不少的毒害，可若是说他完全错了，却好像也不是那一回事。 一招手就会过去吗？自己到底是怎么和他走到一起的？ 汤晓晓看着黑黝黝的屏幕一阵晃神，那些事已经很久没去想了，与别的侣不一样的，他们好像除了彼此的生也没过过什么纪念，可粗略一算，他们认识竟然已经有五年了。 时间总是这样不近人，她用了五年的时间来一个人，却只能看着姜凤林和别人走到一起吗？就因为他的时间比她更长？ 可真的能讲一声公平吗？ 汤晓晓摸着那盒子看了好一会，透明的盖子依稀能看着里面颜色丰富的饭团，这饭团子最开始还是汤晓晓做的，不过姜凤林总嫌弃她做得太丑，吃却是半点不让的。 看着碗里的饭团，还慢慢的散着一点余温，阵阵的香气勾动了汤晓晓肚里面的馋虫，压着早上吃过一顿的饱腹感，汤晓晓又几口解决掉了一个饭团。 “吃什么呢？”翁迪也到了，两人挨的太近，几乎一侧头便看得到桌上都有些什么。 “好漂亮的饭团啊，自己做的，”翁迪眼睛一亮的看着汤晓晓眼前的盒子，抑着到嘴边的口水，翁迪有些拘谨的对汤晓晓说，“能给我一个吗？早上起晚了都没来的及吃饭。” 听翁迪如此说，汤晓晓直接把碗都递了过去，手上还留着一个只剩了一口的饭团，看着翁迪端着饭团欢喜的样子，自己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他为什么要如此好，好得让她感觉怎么也追不上他。 “你还要吗晓晓，”翁迪对着小团子像是喜欢的厉害，不一会就一半下去了，回头看着汤晓晓还在看着她，不好意思的把饭盒又朝汤晓晓递了递问。 “我吃过了，”低声回了一句，汤晓晓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吃不下了，却还是从那盒子里，又拿了一个出来。 一整个上午，汤晓晓都觉得自己被那大半笼包子和两个饭团撑的撑的有些难受，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汤晓晓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动不动，半是恍惚半认真的看着这几积下来的稿子。 “姜总还没回来？”正看着，汤晓晓还是被那人口中的姜总叫回了神，抬头看着眼前已经一上午来回走了三趟的人，现有要开口问句怎么了，翁迪却已经比她先一步开了口。 “姜总和林总一起出去了，说是下午才能回来，芮芮你要不先把东西给我？” 翁迪和辛芮在一边聊着，完全不知道汤晓晓心里正刮着一阵波涛骇浪，她都不知道姜凤林竟然没在这。 他不是来过了？什么时候走的？ 汤晓晓看了一眼那紧闭着的办公室门，不确定的掏出手机翻找着，那亮着的头像还是她找的一个，可聊天记录，却截止到了昨天，他都没告诉她要出去。 他为什么要告诉她？汤晓晓自嘲的一笑，以前姜凤林也常出门，也没见特别提过，因为汤晓晓总是知道这人会回来的，上班下班，这个人就这么蛮不讲理的侵占了她全部的世界，可现在，剩她一个了吗？ “回来吗？”汤晓晓脑子清明过来时，手指已经熟练地发了一个消息出去，平常找不到人，汤晓晓总是这样问一句，可现在汤晓晓不知道该期待他如何回她。 “晚上，振威约了人。”汤晓晓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他收到了，也回复了，甚至比平常那一个“回”还要清楚得多，可汤晓晓还是读的心里发寒。 晚上，晚上就能见到了，回去那个他们的小家，不再耍小子，不再胡乱猜测，乖乖的藏在他的背后，什么都不去听，什么都不去看，如此，他们是不是能回到原来的样子？ 汤晓晓只觉鼻子一酸，猛地一吸，这才觉得连眼睛都是的。 匆忙的在桌子上找着纸巾，长叹一口气，却怎么也叹不尽心里的烦闷，一之时匆匆而过，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为什么还没回来，一个人等在落下的门口，连旁边稀贵的茶，都少了往的甜腻。 手里握着的手机已经安静了好一阵，几乎一有响动，汤晓晓便打开看着来信，那个久等不至的人，终于有了一点的消息，不过不是他的归期，只是一句冷然的叮嘱。 “忽然有个饭局，你先回去吧。” 为什么要还这一望无际的树林，汤晓晓看着那头像有些发愣，这张图无论是从哪方面讲都不算是一张好的作品，靠近中心的地方，是一个密布的年轮盘，层层叠叠的圆圈，并没有如她希望的那样，带她找到那个她所期望的人。 “好，”汤晓晓默默回了一句，看着手机，庆幸姜凤林还没忘了她，若是再晚一个小时，那她大概连公车都没得坐，漫长的路是走回去还是打车，现在连个可以听她闹一声报销的人都不在了。 把手机塞回包里，对这个再没有期待的小玩意，汤晓晓彻底失去了兴趣，远远的看了一眼还在慢慢沉落在天边的圆轮，汤晓晓站起自己蹲的有些麻木的小腿，晃悠悠的踏上了来时的路。 习惯真是可怕，汤晓晓不知道早上还万分新鲜的路怎么才没多久就变得有些吓人，路上轰鸣着的汽笛，长风卷起的枯叶，还有眼前细碎飘着的散发，一时连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凉的。 冬天，汤晓晓对这个总是不温不的苏扬还是没有适应过来，冷的短暂而猝然，不像北方，四季总是缓缓的交互，丰富而多彩。 她是个北方姑娘啊，汤晓晓猛然的想起，为什么竟在南方呆了这么久？ 苏扬今年也没有雪，不知道淇滨是不是已经下过了。 回去的路上汤晓晓随意的拨弄着的手机，看着一条条的推送，这才发现竟然已经是冬至，往年的的时候，汤万红总会拎着她的耳朵，吆喝着老师傅和白叔一起包一桌饺子，看着她吃了一碗这才肯罢休，多了的，便拿出去卖，冬至这天饺子总是最好卖的。 可苏扬没有这些，这里是别人的故乡，这里的冬天没有雪，这里的冬至也不兴吃水饺。 去年的时候，姜凤林好像告诉过她，苏扬的冬至会吃汤圆，小小的一个，不像北方有各种的馅料，却也还算好味。 汤晓晓不喜欢汤圆，姜凤林买了一包也只吃了一碗半，多出来的半碗，是汤晓晓剩下的，本来姜凤林是要扔了的，汤晓晓舍不得，便连哄带骗的让姜凤林把半碗也吃了下去，剩下的半包，好像放到了正月十五，买了新的才想起来冰箱里还有半袋子的汤圆没有吃完。 又到冬至了，汤晓晓跟着列车晃了一晃，挤在车厢里的人都安静的坐着，只有边有人相伴的，才会低低的讲上两句，凡有笑声，总让汤晓晓忍不住往那声音来处瞧上一瞧。 今晚还是包点吧，汤晓晓跟着抢了几个群里的红包，这节渲染的气氛让汤晓晓十分想念故地，但俗事压，此时回去怕来不及，也只有吃一点小食，算是慰藉。 路上经过超市时，汤晓晓胡乱的敛了一堆，记忆里汤万红用过的，凡是超市里能找到的，汤晓晓都买了一份，拎着一大袋回到公寓门口时，姜凤林还没有回来。 把所有的东西放到厨房，这个往总属于姜凤林的地方，汤晓晓站在里面仍有些心虚，自己那化一切神奇为腐朽的能力，汤晓晓忍了好久才忍住了直接点份外卖回来的心思。 折腾出一顿水饺比汤晓晓想的费力，所有的里面，除了包子皮还像个模样，其他的汤晓晓总觉得差强人意，不过看着所剩不多的原料，汤晓晓也只好继续这项工程，材料买的不多，倒省了她重来一次。 “没错，应该没问题，”汤晓晓闻着开始慢慢有了菜香涌动的小盆，虽然不能尝，，闻着味道应该也是不差的，“不，是绝对没问题。” 第一百八十三章 包饺子在汤晓晓看来并不多难，但实际cāo)作之时，看着一个个模样怪异的小东西从自己手里捏出来，汤晓晓都有些不好意思说那些都是她做出来。 把不多的馅料都包成饺子，汤晓晓看着面板上还多出来的几个面团，本想揉个馒头，却怎么也做不到汤万红那样，三两下就是一个正经馒头，看着面板上不成样子的面团，汤晓晓忽然觉得无趣，丢下手里不成形的面团，疲倦的瘫在椅子上。 这是做什么，这一堆的死面旮瘩，难道会因为被揉成馒头一样的东西就变成馒头吗？不，它发不起来，就注定不会如发面做的馒头那样好吃。 这是对么简单的事，死面就是死面，没有酵母他永远也变不成做馒头和包子的发面。 “今天就这么忙吗？”汤晓晓拍掉手上的面粉，翻弄着已经安静许久的手机，空无的面板上，除了广告一条消息也没有。 下包子也不是一个简单活，汤晓晓下了一半，觉得差不多时便捞出一个尝了尝，夹生的饺子味道十分怪异，顶的汤晓晓直接把剩下的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看着锅里打滚的睡觉，汤晓晓轻生的嘟囔着，“多煮会应该没错，怎么和一起吃的味道不太一样呢？到底哪不对啊？” “四十五，再煮十五分钟好了，”汤晓晓一边搅着咕嘟嘟冒着泡泡的小锅，一边握着手机掐算着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这一锅煮出来。 八点，忙了许久的汤晓晓终于坐下来看着自己碗里面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小家话，丑是丑一点，幸好下出来也没有让她给剐蹭烂掉的，一口口吃着碗里还是有些不对味的水饺，汤晓晓只觉得自己周围静的可怕。 他还没回。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以往常坐的那个位子上，只觉得空dàng)的十分碍眼，即使知道不会有人回来，汤晓晓还是回厨房多乘了一碗出来，慢慢的放在那个位子前面，再把椅子往后拖了拖这才安心坐下吃饭。 这一餐吃的很不是滋味，饺子味道怪异也就罢了，对面那碗水饺被汤晓晓从气腾腾一直盯到再无半点气，那个本该坐在那一边翻着手边书一边吃饭的男人，都没有回来。 九点……汤晓晓看着手机，第一次觉得一个晚上会这么长，等一个人，会等这么晚。 从早上到现在，汤晓晓不知道是什么会让姜凤林到现在都没回来，林振威虽然好玩，上次医院一游之后，也已经节制了很多，或者，这一天，根本就不是林振威喊他去出差办事，可若不是，姜凤林又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晚都没回来？ “晓晓？”想了一会，汤晓晓还是拨通了电话，不过不是姜凤林的手机，而是存了也极少打过去的林振威的手机号，听着林振威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汤晓晓特别想马上挂了电话，她要做什么，查岗？ 她又是用什么份去问的呢，汤晓晓听电话那头林振威还在叫她，定了定神，开口叫了一声“威哥。” “哎，怎么了，是不是老姜跟我疯一天不见人你想他了！” 林振威的嬉闹并没让汤晓晓笑出来，有些可怜兮兮的嗯过一声，算是应了林振威的猜测。 没听汤晓晓如此和他说过话，林振威不正经的态度一下也正经不少，握着手机，认真的给汤晓晓解释，“你别着急啊，老二真跟我在外面一天，晚上他打算回去，也是我拉着他去看个合作人，不过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一定不知道见得是谁，哎，晓晓我给你讲，有她在，这一期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是吗，”汤晓晓低声的回了一句，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还在一起吗？” “这倒没有，”林振威不知和谁讲了句话，这才继续讲着电话，“你没打给老二试试？那人正好老二认识，就麻烦他送回去了，你别怪哥，你信老二，尚琦她可不信我，所以你担待下这次。” “嗯，”汤晓晓没说她还没给姜凤林打电话，只是林振威说她相信姜凤林，可谁知道她心里的恐惧和惶然。 “那我再等等，谢谢。” 汤晓晓挂点电话时，林振威还是觉得那里不对劲，趴到前座上问了一句司机，“老李，刚才我说错什么了吗？” “林总，你……也不算错吧，就看接你电话的是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老李扫了一眼林振威便把目光又移回了路上。 “小心眼？”林振威躺回后座，翘着腿想了一会说，“那应该不是我说错了，老二媳妇可不是小心眼的，难道是老二和他媳妇吵架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打过去问问？” 老李一边开车一边无语的通过后视镜看着自己家的这位大少爷，这满脸笑的样子，真的是关系姜总和他夫人，还是只想听一场八卦而已。 小公寓里，汤晓晓看了会电视觉得无聊，便早早的回了房间，姜凤林应该在回来路上这个想法，总让汤晓晓觉得可能下一刻姜凤林便会推门进来，可一直等到十点，汤晓晓也没听到那一声门响。 睡不着，更看不进书，之前给姜凤林发了两条消息过去，不知道那人正在做什么，连看都没看到过。 “十点了，”看着屋里的表面汤晓晓轻叹一口气，下楼把厨房里温着的水饺的小锅关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才上了楼去。 路过姜凤林的房间时，汤晓晓不知道自己去该不该进去，这房间里到处都是姜凤林的气息，可独独的，进去了应该也是见不到姜凤林的。 “我……就找本书看，”汤晓晓给自己寻了一个理由，推开那半掩着的门时，清寂的屋里已经洒满了屋外街道上的灯辉。 汤晓晓裹着被子在上躺了好一会，本以为很快就能睡着的心思并没能如愿实现，看着虚掩着的门口，好像那个真正期待着的，还是没有被她等到。 汤晓晓在上翻复几次，屋外偶尔有车走过的清响都显得格外刺耳，慢慢的磨蹭下，汤晓晓在姜凤林的桌子上看到了一本书，这本书上次她看过，记得好像已经放回了原处，这是被姜凤林拿下来的，有谭雅唯题字的那本书。 别想……汤晓晓压着那书的封皮像压着自己忍不住翻开的心，知道里面有什么还去一页页的翻找，这样的自残行为，平看来汤晓晓自己都要先好好笑上一笑。 谭雅唯，谭雅唯，她到底为什么一出现就抢走她的一切，汤晓晓指尖顺着封皮轻划两笔，闭眼沉默一会，还是把书塞在了桌面上一排立式书架上。 他从不缺书，汤晓晓看着姜凤林书桌对面那一整面的书墙，还有围了桌子半圈的书架，这里总是满的，若是多看几眼，还能知道这些书是会更新的。 他从不缺什么甚至一个更好的人，可她呢，为什么占着别人的期望，为什么妄想着那不切实际的一切，为什么要为了一种从未被承认的关系感到心疼，最近怎么想的这样多。 汤晓晓手指握着已经有些凉了的水杯，杯里的水已经冷却不少，带着原本些许的余温，正好入口。 闲来无事，汤晓晓便拨弄起姜凤林桌上的电脑，她的电脑拿去了纹舟，这一个小公寓里，倒只有这一个还固定的被摆在这里。 电脑的密码汤晓晓一直记得，甚至姜凤林的所有密码，为了方便好记，姜凤林甚至直接改成了和汤晓晓一模一样的秘密，说是这样忘了好找。 如此方便，汤晓晓觉得如同打开的是她自己的电脑一样，桌面还是她换的那张合拍，那时候的他们好像还是快乐的，可又是什么变了，让他们变成现在这样。 漫无目的的，汤晓晓在每一页文件夹上都点了几下，看着里面的每一个文件，汤晓晓好像能看到坐在这里的那个人一样，一点点拨弄着，一点点探索着。 “月仙，”汤晓晓看着小文件夹下的两个视频，这名字倒是眼熟，不过这一场视频她确实有好些年都没有看过了。 随意的点开一个，这一个只看前奏就知道是原版的视频，那个她和姜凤林一起看过无数遍的视频里，一个似神的女人在翩翩地起舞，汤晓晓一时看的有些呆了，眼睛里只有那一个舞动着的白，苍寂的如这夜，凉透肌骨。 汤晓晓以前都是看的姜凤林调出来的，她需要了解的那一段，可现在不在用学习的角度去看，这里的画面简直美极，月中仙子，诉着她的故事，那个配合人一点都不会夺去月中仙的光芒，他只如故事里那样，等待着，想念着，守护着。 汤晓晓从最后的笑容里醒过神来时，意外的在自己脸上摸到一些水珠，汤晓晓看着湿漉漉的指腹，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出来。 第二个视频是围观的人拍的，晃动的镜头却还是尽可能的保留了拍摄者能看到的最多的画面，汤晓晓愣愣的看着屏幕上那个带着面具的人，还有那个引起台下一阵阵欢呼的人，那时候的他早已经耀眼如光，而她，怎么就义无反顾的撞了过去。 汤晓晓一遍遍的回放着短短的视频，这一场如梦般远去的记忆，汤晓晓总觉得是属于别的什么人，只那个人唯独不会是她。 那时候她若是没有去找姜凤林，没有答应他一起完成这一场舞，最后的最后，是不是在台下目睹了他和某人的风华以后，一个人离开，步入人海，走进她该有的生活。 可她原本该有的生活是什么？又是什么规定了她必须要接受的那些？ 这不公平，汤晓晓蜷在椅子里看着屏幕，众人的呼喊甚至隐隐压过了音乐声，可汤晓晓记得在舞台上时，她除了姜凤林什么都看不到，连那音乐，还有人潮，只是跟着姜凤林而动，顺着他的指引，踏着每一个舞步。 看来没有丢人，汤晓晓看着画面上自己止于主持人开始废话之前，汤晓晓好像一下回到了那一晚，月明风清，星疏月明，那一晚，有个人背着她，一直到目的地前，他都没有放下。 那时候的她是多重来，那时候的她，是几岁来…… 汤晓晓在椅子上睡过去时脑子里还是屏幕上那随着音乐起舞的两人，那一场没人知道的心事，是在什么时候落地开出的花。 于那个人而言，她只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工具吗？ “喂，”蓦然闯进来的声音，冷冷的惊醒了梦里那一个人跳着舞的汤晓晓，双人舞的单人演绎，被一瞬的清明，归到了不知多么遥远的地方。 汤晓晓抬头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姜凤林，他应该是刚回来，大衣刚敞开还没来得及脱下，因为低头而下垂的发丝，扫的汤晓晓眨了眨眼。 “回来了，”汤晓晓闭着眼低声念了一句，伸手自然的环住姜凤林放在她手边的脖子，用力的紧了紧交握的手腕，吐出的话却轻柔的扫在姜凤林的耳边。 “几点了饿不饿？” “吃过了，你怎么睡这了？”见汤晓晓迷迷糊糊的，姜凤林伸手扶住像下一秒就要掉落在地的汤晓晓，两个人在这一个小椅子上纠缠着，不能坐下，更不让人舍得离开。 “不知道，”汤晓晓在姜凤林的耳边蹭了蹭，“你抱我好不好，我能在比这里睡吗，回去的话，我怕我睡不着。” “好，”姜凤林顺着汤晓晓环着他的胳膊把人轻轻一捞就拉进了怀里，看着紧紧攀着自己的汤晓晓，那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的样子，让姜凤林想起了刚才靠近时，汤晓晓梦里轻声哼唱的那一曲。 汤晓晓似乎还没醒，被扰了一会，等姜凤林把人抱回上，一个翻的时间，汤晓晓便已经又睡了过去。 在外面跑了一天，姜凤林疲累的洗了个澡，哗哗的水声藏住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谁也不知道一墙之隔的彼此在做什么，姜凤林以为汤晓晓已经睡下了，汤晓晓却在梦里，闻到了属于谭雅唯的香水气味。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番耽搁，等姜凤林回到边时，汤晓晓已经不在了，还残留着些许褶皱的上，空dàng)dàng)的，晃得人心里万分难受。 姜凤林揣着满怀的忐忑，强持着最后一份镇静，慢慢的推开了汤晓晓放房门。 这一件小小的屋子，从没真的对他锁上过，姜凤林紧紧握着那冰凉的把手，推不开的房门，像一堵墙，安静的立在两方世界里，隔绝着那刚刚还温言在耳的暖意。 “睡了吗，”姜凤林慢慢松开手里的把手，没了力道的压制，银色的把手立刻无声的弹了回去，“那……好梦。” 汤晓晓躺在上，眼睛闭着，却还是阻不住那眼泪的流过，浅浅的一道水痕，积少成多，慢慢连枕头都浸湿了一片。 次一早，姜凤林进厨房时，里面已经不知道被谁开了火，咕嘟咕嘟轻声响着的炉火，隐隐的藏着一点香气。 想着是汤晓晓早上起来的早，竟也知道做上早饭，虽然对那人的手艺已经不抱期望，姜凤林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想知道那一锅里面蒸煮着的是些什么东西。 “水饺？”姜凤林看着锅里一个个翻着肚的小白胖子，面上轻笑一声，关掉炉灶，洗手收拾着饭桌。 待一切备妥，姜凤林这才发现，这偌大的屋里，竟除了他没有半点声音。 “晓晓！”姜凤林对楼上高唤一声，本以为会如以往，那应和之音虽带了倦懒，却总不会让他空等，可今，实在太过安静了些。 “还没起？”姜凤林放下自己手里的碗筷，扫了一眼那开着小火慢煮的小锅，原本有此，那人早该起了才对，可，锅还是的，人却去了哪里 姜凤林走进房间，想要推门而进的手，想起昨晚那道上了锁的门，又把手抬了一抬，轻声敲了敲眼前的房门。 “起了没？”姜凤林问着屋里的人，两人上次这般交谈早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再次隔门问话，却让人心里着实一凉。 “晓晓？”姜凤林追问一声，奇怪屋里的人为什么毫无反应，再次急敲两声，听不见屋里动静，姜凤林这才确定中有古怪。 不等慢慢思量，姜凤林上前一步用力推开房门，本以为会备受阻碍的地方，竟被他轻而易举的推了开来，姜凤林诧异的扫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大开的房门，再回神已走进了屋内，只数步之内，所寻之人竟毫无踪影。 姜凤林在公寓里找了一圈，不见汤晓晓踪迹，手机里也没有留下来的任何言语，姜凤林守着两个碗，吃着食不知味的一餐。 出门时，姜凤林心里慌乱纷杂，脚下如同生了风，不等收拾妥当，便已经抓着外衣与钥匙飞奔而去，车行急速，等踏进纹舟时，时间更是还早。 李毅看着又忽然出现的姜凤林，似是明了他在找什么，颤着手递过一张假条，那字一看便知道李毅写的，可请假之人，却写着汤晓晓的名字。 姜凤林接过来又一只一句的看了一遍，再抬头时，便瞧见李毅一脸心虚的望着自己，姜凤林冷言问道，“她人呢？” 李毅从接了汤晓晓拜托的任务便一直觉得心里发寒，眼见如今姜凤林真的有了几分怒气，虽知不是对他，却还是抖了两抖，“我问了，她没说啊。” 姜凤林瞧了李毅一眼，拿着假条回了办公室，留下李毅一人站在廊道，不知这算了许了还是没许。 李毅无奈的给汤晓晓去了个消息，要说有什么不对，那也不算是他的不是，要做的也都做了，姜凤林不愿，他能有什么办法。 “条子我可帮你递了，不过姜总脸色可不好，你和姜总，真的没事？” 汤晓晓看着李毅发过来的消息，隐隐的的无奈的让人只觉想笑，姜凤林倒是难得脸色不好，可她这样的人，又能让他难过多少。 “谢谢，”汤晓晓敲下两字，却又总觉得不对，删删改改，可还是只有这两字能讲出口。 “谢什么，只是晓晓，不管发生什么，别太疯了，早点回来，要出什么事了，记得跟哥说。” 汤晓晓看着李毅的回信，虽然想着李毅的样子总觉得这话不靠谱的厉害，可心里，却还是为这短短的话备受感动。 缓了缓酸涩的鼻间，听着耳边开始播报的车次，汤晓晓拉着自己的行李，走到了检票口处等着，等上了车，听够了耳朵里钻进来的吵吵闹闹，这才拿出手机，看着那串再熟悉不过的号码，轻轻一摁，把这通纠结许久的电话，打了出去。 “喂，”姜凤林心中烦躁，盯着那假条看了半天，手机一响便接了起来，连另一头的那人是谁，都没细看清楚。 “喂，”听那人不说话，姜凤林心里一沉，终于舍得把目光从那纸片上移了几分在那手机屏幕上。 “汤晓晓，”汤晓晓没出声，沉默不语的听着电话另一头的那人反应过这是谁的电话，沉默不语的，想听他会说些什么。 “汤晓晓你既打了电话，怎么不说话，”姜凤林压着心中暴涨的怒气，心里纵想揪出那电话另头作怪的家伙狠狠的揍一顿解气，却不知道为何，又担心若是他的声音太大，那人便会被他吓跑，再也不会回来他的边。 “你不骂我？”汤晓晓知道自己这连假条都要借他人只手的不作为，肯定又会让那人不满，可她，总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会被骂，倒不如不说。 “你也知道我想骂你，”姜凤林被电话里的人气的笑了笑，知道他会生气，知道自己要挨骂，却还是要做，汤晓晓的心思他总以为自己看的清楚明白，却终究没有抓住。 “你在哪？”姜凤林见那人又闭口不言，无力拥堵在心里让姜凤林有口难言，心下最大的疑问被轻轻的问出口来，怀着不知多少的小心。 “姜凤林，我忽然发现，原先我竟从未问过你在哪，你什么时候会回来，还有你不我，这些问题，我……我为何从没想要过答案。” 汤晓晓被姜凤林一提，想起颇多的旧事，只觉得以往的放心一时间皆是心痛，“姜凤林，这次别骂我了，我就是出去走走，等过一阵，也许就回来了。” 汤晓晓自说自的话，却分明都是不明不白的言辞，姜凤林委屈的对着电话里念道，“我没骂你，我怎么敢，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 “找我做什么，”汤晓晓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飞驰的列车穿过一片又一片的野地，急促的奔向远处。 “我想一个人走走，这些子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到底是什么了，我看过太多的书，却还是看不明白自己的境遇，几斤几两的种子，本该有多少的收获，我可能得了不该得的太多，让我一个人试一试吧，你一回来，我竟然自己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了。” 汤晓晓对着窗户不太清楚的镜子笑了一下，不经意的眼泪滴在衣服上，汤晓晓被那迅速晕开的水珠吓了一跳，没想自己几句话便能让昨晚流干了的泪再次跑了出来，匆忙一抹的躲开镜像，慌张的躲避着这张陌生不已的脸。 “汤晓晓，你的脑子里到底都是些什么。”姜凤林不知道汤晓晓忽然出走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由，气急了骂上一句，全然忘了刚才自己说过的，这次不骂了。 “呵，”汤晓晓吸了吸总有什么往下掉着的鼻头，被姜凤林这一声骂的笑出来。 “姜凤林，你想知道吗？”汤晓晓抹掉眼角残留的一滴泪，几句话，总算去了几分心里的烦闷。 “你会告诉我？”姜凤林知道不会，却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像个被抛弃的孩子，那个说好要来接他的人，忘了他，一个人离开了。 “但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汤晓晓像是在哄骗一个小娃娃，只是言语的迷茫，却是藏也藏不住的，“所以我打算去见一个能告诉我为什么的人，等我弄明白这一切，也许我们就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了。” “你很难过吗？“姜凤林问汤晓晓，他知道汤晓晓心里藏着事，却没到那会让汤晓晓如此难过。 “也许吧，”汤晓晓也说不好，那种心里的压抑太苦了，明明上一切都好，却还是觉得什么都不对，每一件事都扰的她心烦，可却又对谁都不能说说这一切。 姜凤林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另一头的人还是没告诉他要去哪里找她，她不想让自己的找到她，可他却管不住的自己，让自己不去想她。 这一切若皆是因果缘法，那三年分别还没有让这一切结束了，姜凤林数着实在不多的那些安稳子，面上难忍一抹苦笑，想找林振威一起坐坐，却被告知，林振威今干脆就没来纹舟。 果然他才是那甩手掌柜，纹舟发展渐平稳，连林振威，也开始渐渐的放手纹舟的事，虽然有齐涵在旁相助，可姜凤林却不能如林振威那样的洒脱。 “给他打电话，我请一个月假，下午开始，让他不管在哪早点回来。” 翁迪莫名其妙的记着姜凤林的话，一听姜凤林要走，连原由都来不及问清楚，先抱了一堆东西给姜凤林签字，看着姜凤林满脸的不耐，强忍着把东西又往姜凤林面前推了一推。 “留给他吧，”姜凤林现在不想搭理这些东西，林振威也在外面疯够了，该回来贡献一些力量给纹舟了。 “姜总，您就别难为我了，林总那子，肯定签没一半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剩下的，你让我找谁去啊。” 翁迪的哀戚并没让姜凤林缓和几分，拎出几张混淆其中的假条，问着翁迪，“这又是什么？” 翁迪正为自己接下来万分艰难的工作感到头疼，猛的一见那帮人的小动作被发现，更感离死不远，皱着眉，快哭一样的看着姜凤林。 “不是我，我，我，姜总，这都是他们塞进来的，我说了这不对但是，但是，”姜凤林听着翁迪自我辩驳，也没拦着她，等她话音落下，这才拿着又翻出的几张假条看抖了抖。 “你们这个月都很忙啊，”姜凤林看着手里平摆开来的假条，五张自己各有不同，所求假期更是一到三不等，却也都不贪心，最多的，也只请了三，还是因为一个正经原由。 姜凤林当着翁迪的面大手一挥，，伴着翁迪不敢置信的眼神一连五张，尽数签了出去。 “还有吗？”姜凤林抬头问翁迪，翁迪刚要摇头，又想起这机会千载难逢，大喊着等等，便飞闪了出去。 姜凤林也不急，一边签着翁迪拿过来的文件，一边想着，外面那帮人，到底有胆子给林振威挖多大的坑等着。 那帮人也没让姜凤林失望，翁迪出去十几张签名的时间，很快便带着七张签名走了进来，看着翁迪涨红的脸，姜凤林扫了一眼翁迪，似乎在问她是不是真的要他签，可见翁迪在他下笔与不下之间来回变幻神色，逗的有趣，便也不在难为。 签完时间还有些许富裕，姜凤林看着翁迪，要说她没什么事实在让人无法信服，只说有事，可翁迪也不说话，姜凤林把大着胆子递过来的假条又是一签，平静的看着翁迪，一点都没被她的慌乱沾染。 “有事便直说，”姜凤林扔了笔，忽然涌上来的头疼实在让人疲累，早上那怪异味道的饺子像是有毒，烧的他胃里也有些不舒服。 “姜总，”翁迪从桌上抢过外面正盈盈期盼着的假条，颤着嗓子，还是把话堆在了这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的姜凤林耳边。 “下个星期六是那位的新书发布会，她要是见不到您，会不会……”翁迪闭着眼睛在自己脖子上横了一道，看的只让人汗毛倒立。 可姜凤林只扫过一眼，心里很快就知道了这个让翁迪谈之色变的那人是谁，可那人再如何，他伺候了一年，也是时候让林振威接触一下。 第一百八十五张 虽然姜凤林嘴上说的像要马上消失一样，可直到林振威听到消息赶到公寓时，姜凤林仍是坐在沙发上不急不缓的泡着茶。 “老二你行啊！” 林振威听翁迪给自己打点电话时那快哭了的声音，还以为纹舟时遭了什么祸事，没想最让他放心的，竟然给他玩罢工这一。 “过来了，”姜凤林像完全听不出林振威那磨牙的声音，抬手给林振威也沏了一杯茶，这才把眼睛转到那进了屋都不知道坐下的人上。 “不来？”姜凤林奇怪的看着林振威，这人可不是会和自己客气的人，虽然远比不得现在规矩，至少看着还讨人喜欢，哪像现在，站在远处叫，像个虚有其表的大狗。 “我……”林振威自然看得出姜凤林眼里的取笑，只是踏进来前，林振威还是抬头往楼上瞧了一眼，见没什么动静，奇怪的问姜凤林，“小丫头没在？” “出去了，”姜凤林闷声的回了一句，没想一句话的时间，林振威直接不客气的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好无形象的坐姿，看的姜凤林心里低骂了一声，“傻狗。” “你别编排老子啊，”林振威靠在自己特意从意大利订过来的小沙发上伸展了一会，这才懒洋洋的抬了抬头，“你小子心里想的那点事，老子一掐手指头就能猜得出来。” 原本姜凤林是想跟林振威交代完再走的，虽然可能因此走得不了，但姜凤林也不着急，原也没想好去处，见林振威如此一说，来了些兴趣。 “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姜凤林端着不及巴掌大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看着终于慢慢坐的像个人样了的林振威。 林振威就随口一逗，心里没那么笃定，却也自觉对姜凤林了解颇深，看着姜凤林真的看着自己想要个答案，林振威忘了自己为何而来，往姜凤林处靠了靠，装模作样的抿捏了捏指尖，眼睛扫过姜凤林的脸，好像真的在认真掐算一样。 “你现在，肯定是……”林振威话音未完已落，姜凤林跟着下去的音调稍一挑眉，跟着眼中的兴趣和疑虑更深了几分。 “肯定在想媳妇呗，”林振威被看的颇为得意，手指在姜凤林眼前打了个脆响，不以为然的滋了一声，“老二你这样容易抑郁，哪有看人看得这么紧的。” “哎我可告诉你，你这样惯着那丫头，要是有一天你不在了，你让她自己一个人怎么办。” 忽然想起什么，林振威坐好子正色道，“你昨天……” “昨天怎么了？”姜凤林截住林振威的话，林振威拧着眉想了想，汤晓晓打电话给他的事是该说还是不该说，说了好像不利于和谐，不说好像也不太合适。 “没啥，老二你，你先给我解释解释，你自己跑了就算了，当我给你放个假了，你把人都给我批出去了，我那一大摊子活找谁干去。“ 林振威想起围翁迪递过来的那三张纸就觉得一阵心疼，这各个都几行小字，看着好想准备妥当，一一安排下去，等订好了，肯定人都得跟着几夜几夜的睡不好觉。 “还有那个祖宗，你就是走，能不能先把她安排下，我……”林振威想起那打头的头一桩令人头疼的事，签售会这么简单的事，谁知道加上那个女人的名字以后会那么举步艰难。 “你就不打算试着接触一下，其实也没那么难，”姜凤林不以为然的饮了杯新倒的茶，那个大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变成他们这帮人口里的魔道女妖的？ “我可不想和那时男时女的家伙多加接触，”林振威默默翻了个白眼，躺进自己久违的小沙发，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浑一抖，眉头嫌弃的皱成了一团疙瘩。 “我们见的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林振威想起照片里的女学生和那个穿黑白格的袋鼠，除了眼皮止不住的跳，连心都快被那女人吓出来了。 “一个，”姜凤林轻笑一下，对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虽然知道那是个善变的，至少同他打交道时，还算正常，偶尔的变换也称得上可，只是似乎旁的人有些看不下去。 连林振威都被吓过，这样的结果倒是让姜凤林有些说不出的愉快。 “也就对你吧，都是个好色的，“林振威颇有些气愤，恼怒的扫了姜凤林一眼，觉得碍眼一样的再不去看。 这样的话，算是这自许天人之姿的男人终于承认是不如他了 姜凤林的眼神林振威也看的分明，可对那个女人，林振威也不想多加争辩，任凭着姜凤林看了一阵，实在气不过，点名的叫着，“晓晓呢，怎么也不管管你，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提及汤晓晓，姜凤林扬起的心落了千丈，幽幽的看着眼前那赢波dàng)漾的茶汤，一时无话，沉默的让林振威觉察到了几分不对。 “怎么？听见晓晓就怂了，姜凤林你这点出息，”林振威笑骂一声，却也正了正实在不端的子，靠在那扶手上，眼睛盯着姜凤林的神色。 “是啊，”姜凤林苦笑一声，“大概也就这点出息了。” 明明是应了自己的话，林振威却没见半点开心，听姜凤林如此一说，更觉事蹊跷，扯了扯姜凤林袖子，奇怪的追问道，“我听翁迪说汤晓晓今天一早就请假走了，还以为你知道呢，你这样子，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她是走了，”姜凤林看着被林振威晃出杯外的几滴茶，水珠滑过手指掉进茶盘，惊起的水渍化作镜湖，姜凤林低头看着那湖中的小影，只觉得只影可怜。 “去哪了？她昨天还找你，难不成今天就离家出走了。”林振威只是玩笑，没想却见到姜凤林越加沉寂的脸，白皙依旧，却沉的如同滴的下水。 “她什么时候找过，”姜凤林问林振威，平姜凤林也常常出门，大都也按时回来了，子久了，知道什么时候归家，知道有人在等，都不会在外面耽搁太久，只昨。 “嗯……你知道你家里有人，我也不是故意让你去送的，再说也算是顺路，哪知道你那么晚都没回来，所以晓晓就给我打过电话，应该是想问你来吧。” 对林振威的话，姜凤林并不意外，昨晚的汤晓晓颇多古怪，可姜凤林从没想过，那个一直乖乖站在那的等他的人，离开了。 “知道，去哪了吗？”知道姜凤林心思不对，林振威也不再逗笑，小心的问着，问完又觉得自己话说的不对，撇撇嘴，看着姜凤林有些委屈。 “你这是被尚琦练出来了？别用这幅样子对着我，我又不是你喜欢的那些女人。”姜凤林眼角余光一扫，瞧着林振威那不太能入眼的神，低声讽了一句。 “又和她什么关系，”林振威无奈的看着姜凤林，“如今晓晓不在，你也就欺负欺负我了。” “我可不敢，”姜凤林不再看林振威，尚琦和林振威之间，姜凤林看着，却不知该如何评说，可林振威乐在其中，姜凤林也只当受虐成瘾。 “哎，虽然现在说这些不合适，但是，老二，你说我要是和她求婚，她会答应我吗？” 林振威讲的突然，许是太过惊雷贯耳，引得姜凤林终是抬了抬眸子，林振威见姜凤林终于抬头，兴冲冲的靠了靠说，“我说真的，我真的想结婚了，不是玩笑。” 陵德。 汤晓晓是第二次来这小镇，上次来，还是魏海辞初带着出院的一大一小，在这一方疗养。 “晴姐，”汤晓晓走进俞晴的房间，说的再多，她与姜凤林来的确实不多，尤其是她，平常连电话也不知道打几个，等遇了事，第一个想到的，却还是这个女人。 俞晴刚午睡醒来，孩子不知被魏海辞抱去了哪里，睁开眼难得见到汤晓晓坐在边，淡淡一笑，温暖的如这冬不灼人的午阳。 “晓晓，“俞晴抬了抬手，醒过来这件事对她自己还是觉得不真实，再次看到自己人的那一刻，俞晴从没如此感谢过上天，而眼前这人，便是接她回来的那盏灯。 “晴姐，”汤晓晓被那声音暖的红了眼睛，压得脑袋都低了低。 俞晴近见的人不多，难得开心，却也知道汤晓晓心不好，坐起来环着汤晓晓，手掌在汤晓晓的背上轻拍，淡淡的暖香让汤晓晓压了一路的眼睛终于再也绷不住，奔涌而出的眼泪让汤晓晓只觉得十分丢人，可在俞晴的怀里，又觉得一些都安心。 “晴姐，”汤晓晓呜咽着在俞晴的怀里哭泣着，手指紧紧的抓着那细细的一截胳膊，如同漂浮在汪洋之间的最后的一根浮木，强支着最后的生命。 一切归寂之时，俞晴还是十分心疼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人，这个小丫头只跟着姜凤林来过几次，了了数面，却还是让她喜欢这个简单的女孩。 “你还真是总让我意外，”魏海辞回来的时候，俞晴已经不知道坐了多久，怀里一个趴着的姑娘，如同不存在一样的，被魏海辞忽视了去。 见被魏海辞发现，俞晴把自己环着的胳膊抱得更紧了几分。 “你轻点声，”低声的呵了一句，魏海辞百口莫辩的看着自己不知道照顾自己还反过来怨他的女人，眼皮一翻，不顾俞晴的庇护，上要把那大胆趴在俞晴上的人狠狠的揪开，可俞晴拍了他的手两下，一番动dàng)，倒是让魏海辞看清了俞晴怀里那人是谁。 汤晓晓，魏海辞把手收了回去，闭上了嘴，转而用眼睛奇怪的问着俞晴。 俞晴也知道汤晓晓来得突然，往两家虽有联系，可各有生活，都互相理解，一边姜凤林从没说过有时间来拜访，可汤晓晓的忽然而至，又让人觉得恐不简单。 “姜凤林那小子出事了？” 魏海辞把人放到一边的上，坐在俞晴边低声问着。俞晴不放心的看着昏睡在一边的汤晓晓，那眼角的泪痕仍然可见，那悲伤的哭泣还响在耳边，可那个惹她哭泣的人，又在哪？ “问问？”魏海辞见俞晴不说话，这些事他知道俞晴与他想的不同，若是他，自然直接把人喊过来好好问罪一番，可俞晴应该不会喜欢他的推荐。 “你想什么？”俞晴嫌弃的扫了一眼魏海辞，见他面上还有些不悦，也不多加招惹，轻轻的靠在魏海辞的怀里，仰头抵着那人有些青刺的下巴，眷恋的蹭了蹭。 俞晴望着汤晓晓睡着的地方，眼睛看着魏海辞问，“你说，这一场，他们为的什么？” “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魏海辞抱着俞晴只觉万般的无奈，“不然把她叫醒问问？” “我觉得吧……应该是那臭小子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晓丫头的，”俞晴思量一会说，“晓丫头心思简单，可把真的自己藏这么深，连受伤都藏着，怕那臭小子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可没那么蠢，”魏海辞不知是在为魏海辞不忿还是赞一声他的精明，轻轻的抓着俞晴的掌心，时轻时重的拿捏，像一个颇为有趣的玩具一样。 “且等着吧，”俞晴不知该怎么解释眼前的一切，只是轻叹一声，“个人的命数，由不得人不信，有各子该得的福祸等着呢。” “你还信这些，”魏海辞嗅着俞晴的发香，那些子的担惊受怕实在令人胆寒，那脆弱的一眨眼就会消散的花，血色的艳丽，不知又跟了多少的悲壮。 “为何不信，”俞晴反过来问着魏海辞，她信，就像她知道，那个孩子，是她必须要接待和引领的新生命。 “你……”魏海辞讲不过俞晴，正想换个能让他开心点的话，门外忽然一阵喧闹，惹得魏海辞和俞晴两个都朝外看了过去。 “又是那个小东西，”魏海辞听了一会无奈的亲了亲俞晴的脸，“讨债的找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对于自己儿子叫魏什这件事，俞晴刚知道时特别想问一句为什么，可一想到为什么，俞晴又不想知道魏海辞到底是怎么一个想法。 反正归来归去，魏海辞从名字开始，就已经先一步走在了抵制自己亲生儿子的路上，并且据俞晴近期观察，这一点，并没有因为时间在褪去一些。 小家伙太机灵也太闹腾了些，从俞晴被准许抱孩子开始，俞晴就发现，她生的这孩子倒是不像是分爸爸妈妈分得清楚，但是小家伙只认她和魏海辞，从来像个闹钟一样，不会离开两人之中任何一人一小时以上。 若是超了，那小东西就像开了暴躁开关一样，哭闹不止，大喊大叫，任谁都哄不好，活脱脱是一个讨债的小修罗。 听着门外护士焦急的逗哄，俞晴推了推还是微丝不动的魏海辞，这人一点都没有作为父亲的自觉，那孩子已经有些嘶哑的声音哭的她心疼，才那么点的孩子，连任都让人怜惜。 “该练练了，”魏海辞嘴上不以为意，眼睛还是被那声音哭的多看了几分，“哪有这么气，不该有的该断还是早点断了的好。” 俞晴心里明白魏海辞说的也对，可还不到一岁的孩子，连懂事都言之尚早，哪里还要和个娃娃计较，俞晴轻叹口气，做了人母，俞晴总觉的自己心变得越发软了下去。 “下次，”俞晴对魏海辞说，“你听他嗓子都哑了，要是以后真哑了，不管长得再俊俏，可都没姑娘愿嫁了。” 俞晴说的漫不经心，却听的魏海辞颇感无奈，怎么他的儿子还没一岁就要受到自己亲生母亲单诅咒，现在竞争压力太大，难道要从一岁的娃娃开始抓起吗？ 魏海辞本不关心这些，但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管喜不喜欢，也是自己媳妇拼死生下来的小东西，怎么也不能看着因为自己让他注定一辈子单下去。 魏海辞常叹口气，松开了俞晴，出门前幽幽的看了一眼坐在上的俞晴，似乎还是不愿去搭理那个小东西。 “你若不去，那我就自己去了。”俞晴见魏海辞，磨磨蹭蹭，心里急得厉害，连平常不来打扰的护士都敲了两次门了，可见那小东西闹成了什么样子。 见俞晴真的急了，魏海辞大手一抹自己的脸，拉门走了出去。 开门时被拉的太大，俞晴甚至瞧见了门口那抱着孩子和敲门的两个护士，看见魏海辞出来，那正要敲门小护士明显面漏了几分尴尬，想着魏海辞那平凶神恶煞的样子，俞晴掩唇轻笑了一声，心里也开始盘算着该给魏海辞改改造型了。 以前有她控着这人也还算听话，可从她怀孕以来，忙的焦头烂额，好像有做不完的事，一面对魏海辞的约束也松了下来，为此倒是让某人省了事，可惜本来改的人模人样的成果，已经变得再不见踪迹。 先得把那胡子剃干净，俞晴摸了摸刚才扎的自己有些痛的额头，想着要再被扎上几次，大概连头都该被那大胡子扎破了。 “嗯……”远处一声低低的呜咽传来，俞晴遥遥望了一下，扭头听外面安静下来，魏海辞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应该是抱着小家伙走远了，那现在，就可以做一点不被许的事儿了。 俞晴撩开自己上的被子，想下地时才想起，她的拖鞋被魏海辞丢在了门口，因为医生说要她在上至少躺三个月修养，可她能不能下地，难道自己没有感觉？ 但是某些时候她的话魏海辞也并不会听的，之前由着魏海辞霸道，算是还了自己怀孕时那几个月的霸道，可现在那人不在，她的世界，还是她的。 踮着脚尖，俞晴慢慢的往汤晓晓的上跑去，原本走路要走十三步的距离，被俞晴跳着仅七步便跃到了另一张上 突然钻进来的人让汤晓晓半迷糊的脑子吓得一瞬间就清醒了，张开眼睛看着往被子里蹭着的俞晴，汤晓晓哑着嗓子不确定的问，“晴，晴姐？” 俞晴笑了一下，又把子往被子里埋了几分，侧着子看着还有些反应不及的汤晓晓，笑着说，“睡好了？“ 汤晓晓合上惊讶的微张着的嘴巴，也侧过子，安静的看着和睡着时不一样的俞晴。 在最初的记忆里，俞晴和魏海辞都是活泼的人，可后来再见，每个人都沉重了很多，压迫着的，束缚着的，那看不见的锁链捆着所有的人，可现在，终于有人挣脱出来了。 真好。 汤晓晓枕着松软的枕头，眼睛里满是俞晴轻柔的笑意，岁月和伤痛还是在这人上留下了痕迹，可俞晴，却是那种把这些都化成魅力的女人。 “最近过得很辛苦吧，”俞晴伸手搭在汤晓晓的头上抚了几下，带着暖意的指尖触碰到皮肤时，汤晓晓迷恋的合了合眼睛。 最近过得，真的很辛苦啊。 “你能来找我，我真的很开心，”俞晴抓住汤晓晓手，眼睛里如有星光一样，闪耀着。 “魏哥会不高兴吧，”汤晓晓知道魏海辞是什么脾气，前些子帮着他们搬过来时，没待几天被便赶了回来，这次她突然造访肯定又会惹了魏海辞的不悦。 “管他呢，”俞晴满不在乎的挑了挑眉，从我醒了，十几天都见不到一个新人，天天看着他那张老脸，都不想想我都快无聊死了。“ 汤晓晓闻言轻声一笑，转眼扫见俞晴背后站着的人，牙齿被猛地一合，森然的磨齿之声，酸的汤晓晓脸都有了几分麻木。 “哎，晓晓你都不知道，在这里，吃什么被限制，做多久被限制，就是连睡觉都要有人管着，这哪里是一个人该过的子，要我说还不如早点回去，出来这么久，我都想家了。“ 俞晴的话带着些许的柔蜜，听的汤晓晓也把大张的眼睛合了些许，出来这么久，她也很少回家，对汤万红同志，汤晓晓想见，却又害怕见到。 似是察觉到了汤晓晓的不对，俞晴半支着子回头望去，后那正低眸望着这边的，正是此刻应该在外面红那位小祖宗的魏海辞。 “那个……”俞晴有些尴尬的朝魏海辞词呲牙笑了笑，汤晓晓被半支起子的俞晴挡住视线，再次看清前面时，却是在俞晴飞起来以后。 汤晓晓半张着嘴巴看着魏海辞把人捞进怀里，俞晴被魏海辞吓得紧紧的抓着他的脖子，两人相望的神色让汤晓晓颇为羡慕，甚至这个姿势，都那么熟悉。 看了好一会，发现魏海辞和俞晴就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汤晓晓羞红着脸低下头去，这才听着一串笑声慢慢远去。 汤晓晓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睡了过去，原本酸胀的眼睛已经好了很多，可汤晓晓不敢打开手机照照镜子，镜子里那人一定很吓人，说不定还带了几分的疯狂。 那是什么样的她啊，汤晓晓不知道原来看清自己也这样困难，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脑海里确实很多莫名其妙的自己，连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自己。 “你来那小子知道吗？”魏海辞把人押回上，等盖好被子，汤晓晓已经站在了后，魏海辞看着比今天第一次见时终于少了几分憔悴的汤晓晓，心里也稍稍安慰，却还是忍不住埋怨起那个最可能的祸首。 “小子，”汤晓晓本不明白魏海辞嘴里的小子是谁，可又一想，能让魏海辞揪着骂一声小子，也只有那个人了。 “我就是，想出来走走，地方没讲。”汤晓晓低着头，像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 汤晓晓喃喃的回答，全部听见了俞晴的耳朵里，用力推了推打着自己视线的魏海辞，俞晴拉着汤晓晓坐下，欢喜的聊着在她睡过去的那些子里，到底错过了些什么。 很多的事，魏海辞都已经同她讲过了一遍，可汤晓晓讲出又是另一种的观点，更多的世界，不同的世界，魏海辞靠在一边，偶尔会出去亦不会打扰两人，汤晓晓便忘了之前的所有的不愉快，和俞晴聊天，总会有很安心舒适的感觉。 “你就让我们去吧，”俞晴看着拦在轮椅前面的魏海辞，这人不让她走路，连轮椅也不让多做，这几个月除了检查，连这间房子的门都没出过几次，难得几晴天，还有汤晓晓陪着，怎么能错过。 “半小时，”魏海辞被磨了许久，看着满是期待的俞晴，还有有些可怜样子的汤晓晓，魏海辞终于松了口，可一旦咬紧的牙关松了一点，便会被撬的更开。 一个小时，最后成交时，俞晴兴高采烈的让汤晓推着她出了门，而想要跟过去的魏海辞，被俞晴以小祖宗马上要找人的理由，定在了屋里，不能离开。 “没问题吗？”汤晓晓想起她带着人离开前，魏海辞好像要刺她一刀的眼神，即使已经离开了病房，汤晓晓想起来还是打了个冷颤。 “没问题的，”俞晴把手往后搭在汤晓晓推轮椅的手上，安抚的拍了两下，又利索的甩向前方，“走吧，我可是闷了好久了。” 汤晓晓知道魏海辞在医生点头前不会让俞晴轻易出门，虽然也担心俞晴的体，可今天阳光灿烂，看着脸上洋溢着喜悦的俞晴，连汤晓晓自己，都像是被感染了，加快脚步，朝着俞晴所指的方向小跑过去。 风被两人的速度微微带起，一小段路后，汤晓晓降慢了速度，这样的子还是不要受太多的风，陵德虽然不冷，却也带了些冬的味道。 “真好啊，”俞晴仰头看着耀眼却不炫目的阳光，抬手微微一档，借着小小的凉，眷恋的望着一望无尽的无垠蓝天。 “晓晓，你喜欢冬天吗？“俞晴寻了公园里的一处长椅，让汤晓晓把自己停在一边，自己看着漫目的灰绿，虽不如新灼灼，确也是难得的颜色。 “我……不知道，”汤晓晓顺着俞晴的视线，陵德的冬比苏扬还要安静，只是，这样的冬，却不是汤晓晓记忆里那一片冬了。 “我以前在淇滨时，每年冬天，都会下雪，可后来走的越来越远，越走越南，能见雪的时候，便少之又少了，不管是气候，温度，还是过冬的方式，都与以前不一样，最开始还注意着这些区别，慢慢的，也就没有感觉了。” “可能说不上喜欢，只是喜欢提及冬天时，那种安静的感觉，”汤晓晓笑着看向俞晴，就像现在，没人知道她们在这，也没人会来打扰她们，心里却知道还是有人在等着她们回去的，沉溺于此，却不蒙蔽于此。 欢喜有度，进退自在。 只是，世难料，哪真的能如此从容，不过心有期待，默然神往。 “安静，你以前一定过得很闹吧，”俞晴看着汤晓晓，远处的绿不知怎么染红了旁这人的眼睛，俞晴把手覆在汤晓晓的上面，“若是想了，便回去看看。” 回去，汤晓晓摇了摇头，低头缓了一会那本封的严密，却还是被一点思绪惹出了缝隙的心，默默的看着远处那一刻好像挂了花骨儿的细枝，冬的花少，可汤晓晓还是没认出，那一树，到底叫的什么名字。 “晴姐，你喜欢这个世界吗？”俞晴看着轻叹口气的汤晓晓，雾气在小小的公园里并不显眼，汤晓晓转回头时似已经忘了之前的话，只随口聊着，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怎么说呢，”俞晴看过一眼，压下眼底的心思，轻轻的理着自己的思绪，“这个世界，我原本不喜欢，可后来，遇上了那么一个人，就觉得这世界好像还不错，若是能活着，也是件不错的事。” “这个世界啊，”俞晴想了会说，“它是不会变的，变得只是我们看待它的方式，若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那就是山水，若是星河璀璨，花万里，自然也别有趣味。” “这个世界啊，是需要我们找到自己另一半眼睛时，才能一起去看的灿烂。”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戚迷的新书签售会上，姜凤林还是出席了。 自食恶果一般，因为放了大部分纹舟人的假，最后能被林振威抓来的的壮丁，不巧的他便是一个。 “嘿嘿，我说了，这本书是给你写的，你怎么能不来呢，你都不知道那个大叔和我说的时候，我可是伤心了好几个晚上，差点就一病不起，来不了这签售会了。” 一身牛仔风的连裤裙装，搭着一头利索的短发，这样的小丫头一眼看去挺讨人喜欢的，可姜凤林不知道为什么从戚迷一来，所有的人好像都不认识了一样，躲得是能多远有多远。 “现在好点了？”姜凤林觉得自己还是问上一句的好，戚迷看着大大咧咧，心里多的是其妙心思，也不知道现在是切到了哪一个人格上，万一是个少女，姜凤林觉得自己一会能被眼泪给淹了。 而且，来都来了，也辛苦准备好了，姜凤林可不想在开始之前把戚迷这个主角给气走。 “知道你也在自然是好了，”戚迷背着手晃了两下，像个小尾巴一样的跟在姜凤林的后面，姜凤林知道她就是跟一起赏个景，也不嫌弃她碍事，只偶尔随口的回她两句，便已经能让戚迷安静的老实呆着。 “老二你……“林振威正忙得焦头烂额，虽说知道姜凤林已经被他从家里挖了出来，可一直没见到人，还是让林振威觉得心里的不得安宁。 刚刚听见姜凤林声音穿过，林振威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刚一打招呼，便发现了跟在姜凤林后面的小姑娘。 远时还觉得那小姑娘模样干净可爱，一身打扮也十分靓丽时尚，颇得了几分林振威的青眼，但走近两步再一看，那双眼睛，吓的林振威直接倒出了一步半去。 “你你你你……！”林振威不敢置信的在姜凤林和那小丫头身上扫了两圈，只到那小姑娘半是威胁半是玩闹的一笑，林振威心里咯噔一响，不再看那小丫头，转而对着姜凤林无奈的笑了笑，问，“老二，你有空没，来一下？” “好，”姜凤林装作没看到两人之间的交流，对着戚迷点了点头，抬脚朝着林振威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是……戚，戚迷？”林振威忍不住又回头看了那已经转身往别处去的小丫头，这女疯子的审美，什么时候这么正常了？ “你不过去打声招呼吗，”姜凤林点点头，眼睛随着林振威也扭过头去扫了一眼，听林振威叹一口气，又把视线转了回来。 “不了，”林振威想起那丫头刚才威胁的一笑，心里那点念头，彻底的灭了。 “这位大神还是得你镇着，我啊，见不得见不得，”林振威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上次见过一次，也不知道那丫头身上涂的些什么，我就坐她旁边五分钟，那味道熏得尚琦一个多礼拜都不搭理我，可怕。” “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林振威忍不住又感叹一声，却引得姜凤林翻了个白眼。 “尚编不是经常不理你，一个礼拜算什么，”姜凤林看着才一个礼拜就已经深感不安的林振威，这担惊受怕的样子只让人觉得好笑，更好笑的，姜凤林发现，连他也是怕的。 汤晓晓离开的这些日子，每日只他一个人时，总会觉得四周安静的可怕，有那个人在时，明明也不会热闹多少，可心都是满的，一定都不会让人觉得可怕。 他竟也是害怕了的，原他害怕的东西，在这世界上，这么多。 “还是没消息？”林振威见姜凤林忽然不再说话，心里明白又想起了那个偷跑的女人，心里也忍不住一叹，这两人原以为也算功德圆满，却仍有未尽的劫数在窥伺。 姜凤林闭眸静了一会，再张开眼，已经看不出那汹涌着的心思，“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事吧，真的已经想好了？” 前些日子姜凤林只以为林振威再和自己开玩笑，可商量戚迷签售会时，晚上的庆功宴，林振威竟然假公济私的想要开成求婚宴。 原本也没什么，姜凤林知道戚迷一般是不会去参加的，就算去了，应该也不会介意是不是有人要借自己的庆功宴来求个婚，只是，姜凤林想想求婚和被求婚的那两个，若林振威今晚真的讲了什么，怕是两个人之间，更不知道要往何处走去。 而且，姜凤林不知道今晚尚琦会不会来，林振威怕也只告诉尚琦是一场简单的庆功宴，可只这样的理由，尚琦却并不一定会予以理会。 何况，纹舟已经在分食原属于梦墨的蛋糕，两个人之间，认真算完全是竞争关系，就算尚琦心胸大度来帮纹舟的当红作者庆功，可林振威的那场梦，尚琦真的会像他们一样帮他护着吗？ 看着林振威还在忙着晚上的事，白天签售会还未开始，也只有这家伙会对晚上的事更感兴趣。 姜凤林知道林振威已经是无心白日的事，自己竟然来了，也早早就知道今天根本不可能轻松了去，只真的一个人撑下来，还是让姜凤林乏的厉害。 “辛苦了，”姜凤林坐在戚迷身边，见戚迷难得乖乖的坐到了最后，笑着和那小丫头讲了一声。 “嘿嘿，你也是，”戚迷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新书，“这一本，送给你。” “你还藏了一本，”姜凤林笑着接了过去，随后翻了两页，这一版虽然已经看过数次，可被戚迷递过来的，姜凤林还是饶有兴趣的翻了几页。 “那是，本人亲笔留言版，独一无二，专门给你留的，喜欢吗？”戚迷笑着给姜凤林指了指自己留言的那一页，这本书主人公倒是照着姜凤林的样子写的，就是不知道他本人是不是喜欢。 “谢谢，”姜凤林把书收好，这本书里的心思他倒不是没发现，可戚迷也确实有些孩子心性，玩够了，些许就该扔了。 这就是戚迷，心思百变，也让她的笔下每一个人都活灵活现，可这样的性子，在旁的人眼里，只是个疯子。 “晚上一起去瞧瞧吧，”姜凤林参加过戚迷许多的签售会，看着她从一个初露锋芒的小作者，到现在拥有众多书粉的当红作家，这一路上并不容易，风光无限的背后，还有更多的事，却是连他都不知道的辛酸苦楚。 “不了，累了一天，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戚迷摇了摇头，若不是最近都没见到姜凤林，戚迷今日并不想出来的，虽然也知道这些活动是为了自己好，可戚迷还是喜欢自己的生活，这一日与姜凤林待在一起，亲手把自己想送的礼物送了出去，已经算是圆满至极。 “晚上有好玩的事，”姜凤林也不知道那场被林振威肖想了多日的晚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姜凤林觉得拉戚迷一起玩一玩，接触下这个世界，也对她是件挺不错的事。 “是吗，”戚迷似是笑得更大了几分，原先的拒绝开始有了几分的犹豫，姜凤林见她也有兴趣，开口讲道，“振威他今天有点激动，就算原先安排的戏码没有照常上演，应该也会有别的有意思的事。” “若这么好玩，那就去瞧瞧好了。”戚迷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既然决定要留下，也便不急着回去，戚迷晃晃自己坐了许久有些酸麻的身子，乐呵呵的拉着姜凤林一起去了之前发现的小食铺子。 姜凤林知道林振威已经把一切准备妥当，只等时间一到，主人一到，那大戏也该开场了。 晚上八点，醉一品酒楼，偌大的礼厅被整理的井井有条哦，一切是淡紫色的用料，精致的像一场用心的家宴。 “这也太显眼了吧。”戚迷叼着冰淇淋的棍子含糊道，知道的说这是她的庆功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在开婚宴呢。 “颜色选的不太好，”姜凤林也看着一圈奇奇怪怪，不伦不类的紫调的装饰，更是奇怪这短短日子林振威是从哪里找来的很多饰品。 “对吧，要我选，我肯定选绿色。”戚迷用牙咬着木棍，嘟嘟囔囔的回道。 绿色，姜凤林看了眼戚迷，这颜色选的，若是替换下满屋的紫调，可能仍旧是个奇怪的选色。 不过个人喜欢，姜凤林也不会多加说些什么，而且，估计在林振威的心里，什么颜色不重要，甚至什么场合都不重要，而是那个今晚会来的人那才是真的重中之重。 可惜这个重中之重，到现在也没出现。 姜凤林陪了半场的笑，见戚迷也累了，便俩个人一起躲在了角落里，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等着最后的大戏。 “会来吗？”戚迷吃的大饱，揉着肚子躺在角落里，姜凤林看着百无聊赖的戚迷，忽然的想，若是汤晓晓在这，她会是什么样子。 她现在在哪？是不是已经把她心里的疑惑都想了明白？ 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哎，想什么呢？”戚迷叫了姜凤林两声，奇怪的姜凤林一点都没听到一般，低着眼皮望着自己手里的端着的那玻璃杯子，透亮的水还能盈现一点紫色的光。 被戚迷看透了，姜凤林也恼，苦笑一声，朝戚迷扬了扬杯子，想着自己刚才错过了什么问题，正想着，终于紧闭许久的门，再次大开了起来。 戚迷探着脑袋往外瞧着，姜凤林也跟着往外看了一眼，只一眼，姜凤林就知道了惹动这么多人心的，那人是谁。 尚琦似乎没想到会场竟然是这幅样子，眼中惊讶之色显露无疑，不过初见会场的人大都是这幅样子，不明真相的人，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只有那知晓林振威今晚到底意欲何为的人，眼里的倦色，在看到来人时，顷刻一扫而空。 “你来了，”林振威正等的焦急，唯恐尚琦真的不把他放在心上，即使一遍一遍的叮嘱过，见不到人，林振威心便一直安不下来。 尚琦看着冲过来抓着自己手的毛头小子，心里一时五味杂陈，面上一笑，盈盈的跟着林振威进了餐桌。 真正的主人公来了，众人明显明显感觉到整个会场比刚才的随意多了几分急迫，有什么众人不知道的事在悄悄的酝酿着，可这宴会明里暗里的主人公，又都不知情。 “那怪家伙就是在等她？”戚迷看了一会，见很多人偷偷看着赶过来的尚琦，转头问着姜凤林。 “怪家伙？”姜凤林抿了一口杯中之物，奇怪的问戚迷嘴里这突然的怪家伙，又是在指哪位？ “就是那个林什么什么，”戚迷嘿嘿一笑，“他总是奇奇怪怪的，所以就叫他怪家伙喽。” 姜凤林挑眉不语，林振威喊她疯丫头，戚迷倒是叫他怪家伙，果然两个都是奇葩，毕竟连选色都难得一样神奇。 “来了来了，”戚迷只见会场忽然一暗，中心的光如星慢慢亮着，似水一样的往中心流去，汇成一轮圆月，皎皎的照着灯下之人。 姜凤林也朝那会场现在唯一的光源看去，尚琦也没想到会突有此变，身边不知何时落了颇多的花瓣为毯，刚脱去外衣的女人现在一身长裙，如一位仙子，站在所有人瞩目的地方。 只是，这个仙子，现在有点寂寞。 姜凤林见戚迷忍不住好奇站起来往人群里走着，见人群已经把视线都给挡了个严密，便也着站起来朝那最中心的地方走了过去，借着身高的优势，在戚迷还往里面拼命挤着的时候，姜凤林已经看到了最中心的场景。 林振威不知道趁何时已经换了一声极其惹眼的衣服，这身行头姜凤林倒是有两年没见姜凤林穿过，可今日，也不知道是因为林振威太紧张还是怎么，选来选去，倒是选了最不配今日尚琦衣服的一身西服来求婚。 两人之间，姜凤林甚至觉得连正式关系都没讲明过，可林振威就是觉得他该求婚了，原因还是因为，尚琦已经足够大，要是再等几年，不是被别人的抢了，就是不好给他家老爷子生个孙子。 这话，想来跟尚琦是不敢说的。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凡是知道的林振威和尚琦那点牵扯的，都知道林振威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尚琦从未答应过什么，甚至一直都极少搭理林振威，这两个人都不像是有意的。 至于林振威，那般风流浪荡公子哥，从看上开始就对谁都真心实意，玩够了，换一个又是一颗真心。 戚迷也已经从人群里挤到了最前面一排的最佳吃瓜位置，好心的，找好了位子还没忘回头瞧一眼姜凤林是不是跟了上来。 对戚迷的好意，一直看着她的姜凤林从她一回头便猜出了她的意图，见她朝他这边招手，姜凤林微微摇了摇头，热闹看看就好了，他既没让他跟着忙，应该也有她能出上力的。 唯一让林振威害怕而他又能做点什么的，戚迷却已经早早的跑出了他的掌控，见戚迷老老实实的等着好戏开场，姜凤林也不想对戚迷限制太严，只要她不做什么惊世骇俗之事，姜凤林 也愿意让她自己玩自己的。 怪脾气的小丫头，姜凤林看着戚迷可惜的转回头去，也把视线放到了现在全场最瞩目的地方，林振威不知道去了哪里，留尚琦一人冷静一会以后，现在看起来已经从容的很，从光圈的中间走到边上，淡然的和身边之人聊着不知名的话题。 林振威呢？姜凤林奇怪的扫了所有人的脸一圈。 什么情况？会场不知道忽然发生什么的所有人都在想着，窃窃私语之间，还有人在聊是不是跟戚迷的惊喜。 庆功宴，要说今日的签售会还是很成功的，忙碌是有，可也正是读者这样的热情和期待才是纹舟继续前行所需要的助力。 可就像林振威没想到戚迷会答应来庆功宴一样，其他人大概也不知道，竟然会有人在别人的庆功宴上举行自己的求婚仪式。 虽然说起来荒唐，可所有人还是被这突然的事引起了无尽的好奇，私语之声越来越大，会场的气氛也开始有了尴尬的意思。 “别是酒店这边停电了吧，要不要出去看看？”一人发出如此一问，于是更多人开始突发奇想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姜凤林静默的看着周围，戚迷也是不是和身边之人聊上两句，眼睛却还是总往姜凤林那处寻着。 正在姜凤林考虑要不要去找一下林振威时，终于有一个人走进了光圈中间，姜凤林本以为是个想借近路出门的客人走了近路，可那人手中话筒一开，接着光线，姜凤林总算看清了那人的真实面目。 光圈之中，不知道何时换了一身衣服的林振威拿着话筒试了试音效，见效果不错，俗套的举起了一直垂在自己身边的一捧玫瑰花束，不知道是不是林振威用力太大，那花被举起来时，还能清楚的看见从花上飘落的几个花瓣。 这话一定受过不小的打击，姜凤林见前面的人往前挤了挤身后腾出来了一点的空间，也跟着一起往前走了一走。 开始了。 “咳咳，那个，抱歉让诸位久等了，今天在座的各位也都不是外人，虽然今天活动成功举办是值得庆祝的一件大事，可今天，我想告诉你们一件更重要，更隆重，更更值得庆祝的事情，这事我想了好久，今天，借着这一场宴会，借着我们戚迷的庆功宴，我宣布我林振威，马上就要结婚了！“ 此话说完，所有人已经很少有人能保持最开始那认真听着的面容，姜凤林也被林振威的措辞吓了一跳，这难道不是林振威的求婚宴，而是一场内部的新闻发布会？ 什么叫马上要结婚了，姜凤林不解的扫了一眼戚迷，见她对自己的庆功宴忽然变成这样子没什么意见，这才仔细的考虑林振威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小林总，你这是要和谁结婚啊，”人群里极少有生人，各位大都熟悉，有先一步反应过来的，便开口奇怪的问林振威这又忽然的闹哪一出。 “那要和我结婚的人，便是大家都知道的尚琦。”林振威像是傻了一样的，手一挥便指向了尚琦的方向，灯光似有灵性，追光过去，把尚琦和周围的人又再次照进了圈里。 上期周围原本窃窃私语的人，一见光已经追了过来，大都惊讶的自觉退到了光圈以外，很快圈内便只剩下了林振威和尚琦两人，不远不近的，各占一角。 姜凤林听见林振威如此开场，心里暗骂一声笨蛋，阖眸抬手，捏着被林振威气的头疼的眉心，这人往日的情商怕都跟着那束玫瑰一起被踹了一脚。 戚迷也没想到会一时间如此尴尬，她靠的近，尚琦那不算好的脸色，在如月的冷光里，更显得寒气逼人。 “哦，林总为何会有如此想法，我可不知道有答应过要和你结婚这件事。” 在场的都听到了尚琦口中压着的怒气，无不为林振威如此大胆的行为捏着把汗，可姜凤林却意外的看了一眼圈里面的尚琦，这人虽看着生气，人却还是留了下来，若是以前，姜凤林毫不怀疑尚琦会直接翻脸走人，能留住尚琦，林振威也算成功了一半。 “你答应过的，”林振威往前走了两步，举着话筒有些委屈的讲着，“五年前，你说若是五年后我还喜欢你，便考虑答应我。” 这话应该尚琦确实说过，众人都望着尚琦希望她给个真相，可尚琦似乎也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想了许久这才带了些羞恼的大声反驳，“我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果然，众人心里一叹，尚琦在界内成名已久，别说两人五年前认识，就是再早个两三年，尚琦身边也不缺优质男人，只是拖到现在一把年纪都没嫁出去，确实不由得别人心里做些什么猜想。 “你说，林总尚且年幼，还是等过些年多历一些世事，然后再决定喜欢和爱吧。” 众人听林振威如此一说，众人哦的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 “然后我问你，过些年是多少年，你是不是说五年。” 林振威追问一句，众人见尚琦不反驳似乎确有此事一样，只这些话，听着可不想林振威说的那答应他一样。“ “我只是伸了伸手掌，”尚琦有些无奈，连刚才的怒意都弱了几分。 “我信了，五年，我也想明白了，”林振威见尚琦不再反驳，脸上笑意更重，“尚琦，我以前觉得自己喜欢你，可后来越来越了解你，我便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了，现在我们约定的时间到，我是不是能得到那个你没回答的答案，你愿意吗？”在场的少有没听过尚琦和林振威过去那段来往了，虽然谁都没去当真，可真的见两人走到了这步，又深感原来如此。 “我……”尚琦扫了眼周围开始窃窃私语的人们，以往见过不少，却还是难掩心里的厌恶，纠结着开了口，只想尽快解决，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 “尚琦，我是真心地，”林振威往前近了一步，似乎不敢听尚琦此刻的答案，看着手里那束已经不算完美的玫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有人和你说情爱的事，觉得可笑，甚至拒绝，那我便不再提，可现在呢，若是你还需要一个五年，那你告诉我，只别拒绝我，因为你就算拒绝了我还是会等的。” “我不怕再一个五年，就算你这辈子都不想结婚，我还是会等你的，会陪着你一起在这个世界走下去，保护你，给你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一切。” 面对深情的对白，这场晚会简单的出乎姜凤林的预料，听着众人一起喊着嫁给他，尚琦难得低了低头，却仍然直视着不远处的林振威。 “你知道婚姻是什么吗？你说你会陪着我一起在这个世界走下去，你又了解这个世界吗？保护我，林振威，你凭什么保护我？” 尚琦没有话筒，原本就不高的声音响起来时通过一阵私语的阻隔后也听的并不清楚，姜凤林被吵得有些头疼，早知道尚琦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就算林振威不屈不挠的啃了这么久，尚琦若是不喜欢，那她便不会答应他。 林振威很喜欢给自己找一个难题，比如说纹舟，比如说尚琦。 “我不懂，你是我第一个想结婚的女人，你说的那些，我可以去了解，我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达到你希望的，但是我愿护着你，此生此世，用我所有的力气护着你这一辈子。“ “护着我，结婚，你可知道我们现在……” “我知道，”林振威拦住尚琦的话，“所以还有今天的第三件事，我想邀请你来纹舟，我愿给你你愿意的任何职位，包括我现在的总经理，你可愿意？“ 任何职位，姜凤林听着林振威忽然的话，心里忽得一沉，连总经理都可以随随便便拱手相让，为求一妻，林振威这果然是肯耗时间和代价在那人身上。 “所以，你是想娶我，还是想给纹舟找一个继承人？”尚琦忽然的一问，把原本等答案的所有人都问的一愣，之前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的终于有了解释。 林振威这是想挖梦墨的墙角啊。 花花公子肯以殉道，收了这老姑娘，本也是皆大欢喜的事，毕竟垂涎尚琦的人多，真敢下手的，却少之又少。 而且梦墨的人是这么好挖的？众人心里泛着嘀咕，目前在场的除了尚琦倒是没梦墨的人，毕竟纹舟和梦墨目前选择的路太过一样，实在是不得不争。 梦墨能发展至今，不得不说尚琦绝对堪得第一功绩，只是梦墨的人被娇养的久了，就难免做一些糊涂事，像是上次的生日宴，谁都看出尚琦不开心，可每个人还是得配合着笑，因为梦墨不止有尚琦，若尚琦倒了，他们还会找到另一个人来代替她。 ”你知道我若是答应了，那我……“尚琦一直是个很理智的人，听林振威讲了这么多，虽然明白林振威的意思，可还是忍不住想着自己的未来。 她和梦墨的合同，还有三年，虽然也没什么更好的地方可去，可尚琦知道，她对梦墨是已经失望了的，往后的路，该从哪开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就不能在梦墨当你的主编了，”林振威知道尚琦的担心，他创立纹舟的时候，又何尝没有想过，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林振威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陷得这么深。 “但是你可以来纹舟，我刚才的话都是真的，若是你不想再做这一行，你知道，我能给你的，并不止纹舟。” “诱惑吗，还是交换？”尚琦出声问着，简单的七个字，轻的所有人心里一沉，林振威举着的花明显的颤了一下，最后无力的垂在了自己的身侧。 四周都是安静的，原先哄闹的众人没了心思，每个人都沉默的看着光圈里的两人，明明怎么比强势的都是林振威才对，可是，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切都反转了，尚琦没要任何东西，因为她自己，本来就已经足够富有。 诱惑，还是交换，所有人心里都在想这个问题。 如今的局面倒是姜凤林预先设想过的，虽不意外，却还是为林振威感到了一些不值得，今天一切都像是错的，最错的那一条，也许就是林振威选错了人。 尚琦很好，好的，可能不是林振威那简单的想法便能攻下来的。 “笨蛋，”姜凤林忍不住低声骂一句，声音不大，只近前的两人听见了这一声，意外的想回头瞧瞧是谁如此有胆，可不等看个全影，只是一点侧面的灰暗，便都识清了那是属于谁的脸。 林振威不是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可是尚琦明明已经动摇了的，她想的太多，多的总让他完全捕捉不及，等以为快要抓到时，那个人却已经溜走了。 又一次。 从决定了今晚的求婚开始，林振威本以为会越来越害怕失败，可有一种莫名的勇气告诉他那个人一定会答应的，即使他会把一切都搞砸。 从欢乐到沉默，所有人都等着，等着这一场最后的结果。l0ns3v3 第一百八十九章 姜凤林想找人把会场的灯打开，戏既然演到了结尾，不管是悲是喜，也该到了落幕的时候。 正等姜凤林要去打开开关，不知谁碰到了音乐，一直舒缓的背景音忽然变的吵闹，所有人都捂着耳朵朝那噪音来处看去，只见那操作台前，一人正慌乱的调着台面。 那人见所有人看了过来，最后把音乐切了回去，然后便缓缓的举起了双手。 音乐一换，闹耳的噪音立刻变成了舒缓心情的长调，所有人低低交流着转回头去，没等把视线再放回那会场中心，一声声的惊叹，由一个音符激荡了所有人的心海。 “他们……”所有人不敢置信的望着中间，原本清冷的光影不知何时转为了绚烂，多彩的色斑在场中飘离，而所有人的眼中，只看得到那一对拥吻着的男女。 尚琦，亲了林振威！ 看到所有过程的人，仍是对刚刚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表示着深深的怀疑，尚琦吻了威霆集团的继承人，梦墨文化的总编，刚刚吻了纹舟文化的总经理。 这天果然是要变的，众人瞪圆的眼睛被一声轻响叫回了神智，不再傻傻的看着那光影里的两人，而是转而看着刚刚掉落在地上的玫瑰，本就散乱的花瓣，一下摔的更为破碎。 姜凤林只扫了一眼便把视线转了回去，那个抛掉花束的人，正紧紧地拥着的自己怀里的女人，微卷的长发飘在尚琦的背后，换下职业装扮的尚琦，从来都是个美人。 “该散了吧，”姜凤林不知自己为何会看这样的场景的看的入迷，听见有人在自己身边说话，姜凤林稍一低眸，戚迷正站在身边和他说着什么。 该散了吧，姜凤林沉默的回想着戚迷和他说了什么，抬眼又看着还在忘情吻着的两人，许是解决还是太过少有，即使到现在，姜凤林还是记得尚琦下一刻就会推开林振威。 走的潇洒，至性至情，尚琦在姜凤林的心里一直是个不同的女人，是一个和他之前见过的很多女人都不一样的，孤高，又存着独有的虔诚。 姜凤林和戚迷没有把戏看到最后，连个人都知道，虽然刚才尚琦发了一连串的质问，但最后，也许连她也觉得太过苛责了些，那轻缓而热烈的吻，大概正大力摇动着那原本波澜不惊的内心。 “还以为尚主编不会答应了，”戚迷一边跟着姜凤林往外走，一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人是你朋友吧，你不留下来？”见姜凤林不说话，戚迷有些奇怪的抬头看看姜凤林。 “他想要留下的那个留下就好了，”姜凤林沉默一会，就在戚迷以为姜凤林不会回答的时候，姜凤林还是讲了一句，一句后来连他自己都觉得颇有几分歧义的话来。 戚迷乐呵呵的看了姜凤林几眼也不再多言，跟在姜凤林的身边，一步一跳的钻到了姜凤林的车里。 “送送我吧，”戚迷飞快的给自己扣上安全带，“这么晚连车都没有了。” 放下戚迷时，姜凤林对这七转八绕的小巷已经走得颇为熟练，这里虽然环境算不得太好，可想想戚迷家里摆着的一堆小玩意，若是换个地方，如戚迷所说，大概会差一些意思。 “晓晓，”等到了家，从汤晓晓离开以后，姜凤林出门回来时，总会在口叫上一声汤晓晓的名字，虽然慢慢也知道那无意义的一声，并不会有人回应，可姜凤林还是适应不了，适应不了忽然没了那个人在的日子。 在外面忙了一天，姜凤林这才想起连饭都没正经吃过，时间匆匆而过，却并给他留下太多的痕迹，日升日落，不过是一个人无聊朝暮。 这一晚，林振威并没打回电话来，这让就到了多少的放下了心去，若是尚琦最后还是抛弃林振威而去，那林振威今晚不管是不是要宿醉一宿，至少会打个电话过来，也许会是笑着告诉他，“老二，你嫂子没答应我，她把我一个扔下了。” 虽然那人一直是众人嘴里的混蛋，但姜凤林还是觉得，在认识尚琦之后，这个混蛋还是好好的收敛一番的，至少对所有的女人混蛋，和对一个女人混蛋，这到底存在区别。 只就算这样，姜凤林还是有些不解，尚琦那样的人，怎么会对一个混蛋上了心，即使那个混蛋长得还不错，但照所有人对尚琦未来丈夫的猜测来看，怎么也是高大勇猛的雄狮，不然这只母虎应该不会轻易顺服。 谁能想到，这众人议论纷纷的母虎，最后竟然跟了一只爱偷腥的猫儿，像是玩笑一样的逗弄一番，却原也在不知不觉间，失掉了自己原本的本性。 “笨蛋，”姜凤林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时，看着还在桌子上摆着的三份报表，什么林总没空让他批复，这样的借口，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指使的那帮人，自己这一个假期，倒是便宜了林振威，若不是他不知道去哪，应该也不会留给他这般使唤自己的机会。 今晚的事一经传出，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的人为这俩个人的事情搅得彻夜不眠，威霆未来主母会到来什么样的震荡，梦墨与尚琦之间的纠葛又将如何落幕，纹舟是不是真的会交到尚琦手上，若当真如此，林振威又会转战哪里，威霆的下一步，又将剑指何方…… 一切的一切，没人猜得透为什么林振威会找尚琦这样的女人，更没人猜得透林稼和知道这件事后会作何反应，而所有的，更是那事件最中心旋涡里的两人，他们，又各自怀着怎样的心思。 这些尚琦不是没想过，姜凤林听尚琦一个一个问题抛出来的时候，那横在两个人之间的墙便被她看穿了一层又一层。 可她还是选择撞破墙壁，头破血流还是粉身碎骨，最后的结局大概她都已经想过了无数种，什么样的万劫不复，什么样的流言风语，什么样的破落和失败，于尚琦而言，在她现在的年龄做下选择便真的只能往前，不容回头。 可她偏偏选择还有着无限可能的林振威，这一场压在林振威身上的赌注，姜凤林根本看不透，是什么尚琦选了这样一条的看不见的路。 果然是个敢赌的女人，姜凤林看着自己书柜里，这整套的《飘》还是尚琦送他的，完全按照他翻译的那一版，连封面格式，也是照他设计的那样，这一套原本再没机会面世的书，却在一个快递里出现了。 “你可知选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林振威提起要和尚琦求婚时，姜凤林曾经问过林振威，对威霆集团来说，任性大概是从不被允许的。 “我被限制的太久也太多了，老二，我不想活成老头子那样你知道吗？” 公寓里除了屏幕上播着的视频外再没别的声音，那人群的欢呼和仍响在耳朵里的音乐，都没能叫回那飘荡在外的神识。 “老二，我就试一次，反正我也只有这一颗心，她若不要，那我就帮她继续收着。” 谁说他们根本不像，姜凤林拿过手机点开一个头像，那一日前的消息她看到了，却没有回他，他的心，怕也是取不回来了。 手机响起来时，姜凤林都没来得及想清楚那是谁，微抖的手指，已经帮他做下了选择，看着已经接听了的电话，姜凤林微皱了下眉。 “凤林？”电话里的人叫了两人，见没人应答奇怪的又喊了一声。 被那声音喊得清醒了些，姜凤林接起了电话，却没觉沉默的这多时候，让他嗓子听起来略有些嘶哑。 回应一声，电话里的人已经察觉了不对，轻声的问了句怎么了，姜凤林想说，却还是继续沉默着。 “出来见一面吗？”电话里的人见姜凤林不愿说，虽知道怎么了，却还是为他担心着。 “好。” 从姜凤林出门一直到进了约定好的地方，虽然总也没过二十分钟，可让人意外的，那个约他来的人，竟已经不知多久之前便在等了。 姜凤林走到桌前坐下，对面的谭雅唯正理着一束花，五颜六色的花朵摊在桌子上，而谭雅唯的手边，正放着一个小巧的青花瓷瓶。 “正好，你帮我看看，这个瓶子，拿来插哪一种会比较好看，”谭雅唯的花堆满了桌面，姜凤林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随意的勾画了一个，这才腾出了手帮谭雅唯收拾了收拾桌面。 谭雅唯比划了半天，还是觉得都不顺眼，正好见姜凤林把她摆在桌上的花都收在一边，嗔怪道，“我这好不容易分出来，你两下就给我毁了。” 姜凤林闻言看了眼自己手底下的被剪得有些乱七八糟的花，或者已经不能称作花的一堆垃圾，知道谭雅唯不过撒一撒气，也顺着歉意的一笑，手下倒是直接把花渣都推进了垃圾桶里。 看着姜凤林完全毫无诚意的歉意，谭雅唯一拍手上的残渣，也不再多做计较，反正也玩腻了，所以连瓶子都丢在了角落里，端过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饮料杯，满足的吸了满满一口。 “说吧，你小子又怎么了？”谭雅唯晃了晃自己被自己杯子里的冰块，听着那撞击着杯壁的声音，像撞在姜凤林的心上，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冬天喝冰的真的好吗，”姜凤林笑着回问一句，见谭雅唯果然心虚的把杯子推了推，也不多讲，笑着喝了一口自己点上来的咖啡。 “你可还没告诉我，”谭雅唯继续追问，从姜凤林答应出来见面，谭雅唯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可看姜凤林迟迟不愿开口，却也越加的好奇，是什么让姜凤林感觉不好启齿。 “我的事，我以为那小丫头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姜凤林前几日接了姜玉荣和姜母过来，今年虽然不回去了，他们却还是要执意过来看上一眼，而姜玉荣对谭雅唯，从来都完全的掏心掏肺，姜凤林毫不怀疑短短的几天，姜玉荣已经把他所有的事都讲给了眼前这人。 “荣荣也是为了你好，她很担心你啊。”谭雅唯纤长的手指慢慢的磨着杯壁，姜玉荣回去之前还没忘叮嘱她要和姜凤林聊一聊，虽然在她看来，姜凤林现在其实很好。 可有些人，终究不知道那份多出来的爱该放在什么地方，以爱为名的束缚，连挣脱都怕刺痛对方。 “小丫头懂什么？”姜凤林捏起桌上难得还完好的一朵花，小心的拿在手里把玩着，看着那花瓣忽而的飘落一片，又让人心疼的不敢再施加力气。 “你可别小看她，”谭雅唯看不过姜凤林这瞧不起的语气，忍不住也帮姜玉荣说了一句话，“那小丫头现在也本事了，我可听说上次的秀场虽然是小范围的，可连国际圈都在流传了。” “你也许该试着了解一下，她也有自己想走的路。”谭雅唯无奈的叹一口气，想着姜玉荣那颇有些可怜的哀求，还是忍不住帮她央求了两句。 “她自己想走的路，她在不就已经在走了，唯唯姐你帮她问的，是还想让我去了解些什么。” 姜凤林的话并没有听的谭雅唯有多开心，只是想着姜玉荣那小丫头的话，却还是觉得有几分道理的，“人的心若是管得住，那很多事不就简单的多了。” “再说，就算荣荣找了那人又怎样，你不正担心她和你家那位有点什么，若是真的收做了妹夫，与你而言，总不会一件坏事。” 谭雅唯的分析姜凤林不是没想过，可对那个人来说，这样的安排，怕并不会轻易接受。 “先看着吧，小丫头确实大了，我就算想管，也应该是管不上什么了。“ 几声来往，姜凤林还是有被谭雅唯讲的有些心动的，毕竟结束掉一个人不该有想法，又能让另一个人满意，这好像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讲完她，再说说你吧，你今天怎么回事，”谭雅唯把身子往后靠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很不爽啊。”l0ns3v3 第一百九十章 谭雅唯漫不经心的一说，姜凤林却抬头看了她一眼，见谭雅唯笑着拢了拢自己上有些滑落的披肩，轻叹口气，耐不住忽然的口渴，端着杯子饮了一口。 “唯唯姐，”姜凤林有些无奈，“我脸上就这么明显吗？” “不算吧，不过你想在我眼皮底下藏事，那你可得再好好修炼修炼。“ 谭雅唯的取笑让姜凤林更生几分无奈，幽幽的看了还在等着他回话的谭雅唯一会，终于妥协的把自己的心事摆了出来。 “振威今晚订婚了，”这是件开心的事，姜凤林心里明白，只是每每想起晚上发生的一切，姜凤林就总是不由地想起另一个人。 “我……”姜凤林不知道该怎么和谭雅唯讲，讲他忽然有些羡慕林振威，这个他们都以为会最后才定下的浪子，却比他们都早的找到了自己的心之人。 甚至得到了人的承诺，怎么能不让他们这些孤枕的人，羡慕嫉妒。 “羡慕了，”谭雅唯也不意外，子却凑近似在欣赏着什么。 姜凤林微笑着没说话，这样的心绪姜凤林并不想反驳，无论是后悔还是羡慕，都因他而起，自然也只能由他来受着。 “其实你也不是没有选择，别说林振威那小子奇怪，就是我听着都感觉不对，你既然都回来了，那个人也还在，你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求婚？” 谭雅唯像是一个孜孜不倦的孩子，兴冲冲的问着对面这人的一切问题。 “可能，是害怕吧。”姜凤林想了好一会，虽然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可每次她想提起这件事时，那种惶恐就深深的笼在心里，现在他决定说了，可那个人不知道还愿不愿意给他机会。 “害怕，害怕她拒绝？还是害怕被你吓跑啊？” 面对谭雅唯的追问，姜凤林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不过在他答得更错以前，已经有人拦在了他们两人之间。 “你怎么来了，”谭雅唯站起子大张着眼睛看向朝这边走过来的一人，姜凤林随之扭着子也瞧了过去，本以为会是个熟人，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凤林，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顾白，顾白这是姜凤林。” 谭雅唯往来人后缩了一下，姜凤林起和顾白握了握手，顾白点头示意一下，眼睛扫了解放路一眼，便斜斜的歪在了谭雅唯的上。 “外呢？”顾白声音清冷，在姜凤林的记忆里，能与此人相似的，也只有齐涵那个木头疙瘩，只是顾白却一西装笔，像是刚参加完什么活动，任由谭雅唯挽着他的手臂，眼睛却丝毫不会被那央求的水色动摇。 “冰的？”顾白忽的一问，姜凤林忍不住笑了笑，刚才便提醒过，这人他虽然没见过，却还是有听说过不少，如今一见，与传闻之中那个还是有些差距的。 “唯唯姐，你们会在国内待多久，”姜凤林见谭雅唯向自己求救的眼神实在可怜，实在忍不住便开了口。 “还会待一阵子吧，”谭雅唯想了会，站直子拍了拍自己前面的顾白说，“你的事还要多久。” “快的话，三天吧。”顾白回道。 “那慢的话呢”谭雅唯没想到假期忽然还有三天就结束了，见姜凤林也有些反应不及，撇了撇嘴无奈地问。 “你想多久，”顾白把谭雅唯散开的披肩紧了紧，眼里溢出了些无奈。 “嗯？”谭雅唯挑眉看了眼姜凤林，见谭雅唯有些得意的看着自己，姜凤林低头轻笑一声，轻声的回道。 “那家伙也是个等不及的，虽然刚刚订婚，却是连婚期都想好了的，若是四月你们还在国内，就一起来看看吧。” 谭雅唯没想到林振威竟然着急的把婚期定在了四月，蹙着眉问了声，“来得及吗？” “他既然想了，应该是没问题的，不然……” 自然有人不会放过他。 姜凤林笑着出声，谭雅唯也明白了姜凤林的意思，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下了。 “不早了，回去吧，”顾白瞪了谭雅唯一眼，转过眼里已经敛去了刚才全部的表，冷然的面孔礼貌的笑着，“那我们就先走一步。” 姜凤林随着一起到了门口，刚才顾白买单的样子还是让姜凤林忍不住想笑，虽然他不是最有钱的，可一起出去吃饭时，买单的那个却总会是他，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如今被另一个男人抢着买掉，想想还是觉得有趣。 “拜，”两人站在车旁和姜凤林招了招手，姜凤林抬手摆了摆，那车是前几次姜凤林见过的那一辆，只以前都是谭雅唯自己开车，今天却见她进了副驾驶去。 目送着谭雅唯和顾白离开，姜凤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不过才刚过了没多久，这个夜，是这样的孤独且漫长。 “嘟……嘟……嘟……” 一边往自己的车旁走去，姜凤林还是拨通了那个许久没打的电话，快过年了，所有的人都在归家或是已经在归家的路上，可他心念的那个人，此刻又在哪？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毫无感的女音带着最冰冷的歉意回答着拨打之人，姜凤林望着自己手上的手机，这东西方便是方便，却也不是连接的了所有的人。 “你还要躲到何时呢。” 姜凤林把手机放在副驾驶上，这里本该坐着一个姑娘，对着副驾驶的镜子慢慢的理着自己的头发，那柔软的头发总是不听话，飘在整齐的发上，不知气了那姑娘多少次。 “你到底在哪啊……” 一个人的归家路有多长，姜凤林漫不经心的把车开在回去的路上，这世界这么大，其实连个能安心的去处都没有，这夜里仍旧闪耀着的霓虹灯彩，绚烂着最无力的那片心。 公寓里仍然没有人答他的那一声晓晓，姜凤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上一杯咖啡来自虐，明明就睡不着了，可却还喝那让自己更清醒的东西。 今夜去哪……明天去哪…… 姜凤林从桌上慢慢的抽出一叠信纸，这些纸已经很久没动过了，稍有些泛黄的纸业，很久前还是他最喜欢的一件东西，只后来，似乎就把它慢慢的忘了。 从桌上的笔筒里捏出一只笔，姜凤林轻轻抚平了那纸面，一笔一划的在那纸上写着 “晓晓：……” “臭丫头！”汤万红的声音响得实在不是时候，汤晓晓白跑了一天，好不容易躲在被子里避避寒气，那冻手冻脚的被子才刚暖和过来，便又被那一声喊的散去了全部的气。 “一天天也不知道勤快点，你看看这才几点你就往上跑，不知道下来帮帮忙！” “来了来了！” 汤万红的嗓子实在吵得让人睡不着，汤晓晓无奈的吸着总也不舒服的鼻子挣扎着从被子又爬了出来，这才刚回来两天，这天却好像过了一季一样，冷的让人实在有些受不住了。 “你看你穿的这一点，不知道多穿点啊！”汤晓晓刚打着哈欠坐下帮汤万红收拾着满地的蔬菜，还没等哆嗦着手把一个葱利索的扒干净，汤万红的骂声已经又传进了耳朵里。 就这么喊下去，汤晓晓觉得不知道他们什么况的，肯定会以为这是谁家的后母在虐待小小娃娃，可惜，如雷贯耳这事也是能够习惯的，就像脸皮，骂着骂着，也就无所谓了。 回房间了件外下楼，汤晓晓越发的觉得天气寒冷，昏昏沉沉的把衣服裹得更紧了几分，傻愣愣的坐在汤万红的对面，又捞起了自己刚才扒了一半葱在手里。 “白天让你给吴迪打电话你打了没，”汤万红一边飞快的拨着自己手里的蔬菜皮一边蹙了蹙眉抬头问着汤晓晓。 “啊？”正伴着汤万红的吼声出神，汤晓晓见汤万红问自己，茫然的抬头看了汤万红，见汤万红正举着一个大葱要抽自己，瑟缩一下，抽着嘴角委屈的问，“又怎么了？” “怎么了！”汤万红见不得汤晓晓这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样子，如今连自己的话都听不见，不由气恼的把手里的东西摔在了汤晓晓的上。 一根脆生生的葱，绝对不是汤晓晓那裹了里三外三子的对手，汤晓晓无奈的拾起断一半在地上的葱头，深深的叹一口，把东西放回一边的盆子里，讨好的哄着还带了几分怒气的汤万红。 “打了打了，你都问三遍了，她肯定会来的，你就放心吧，她就是在外面读个书，你怎么比她以前在外面浪还念叨她。” 看着自己的亲妈不住的念叨别人家的姑娘，汤晓晓连吐槽都没了气力，只是可惜了那根无辜的好葱。 “她现在不是还没好利索吗，栗阳那臭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说我能放心吗，万一吴迪那丫头再想asxs什么来，那咱俩你说谁能拦的住。” “拦不住就别拦了，”汤晓晓边听边觉得自己家这老太太是越来越喜欢瞎cāo)心，从以前就该知道，吴迪想做什么哪里是他们能拦住的，而且现在吴迪还不想做什么，管的太多，分明就是在提醒她该做点什么了。 ”你这臭丫头，你看看你说的这都什么话啊，“汤万红狠狠的在汤晓晓的额上点了一把，”也不想想之前那受了多少的罪。“ 汤晓晓被念的无可奈何，嘴里讲着马上马上，扒完手里那最后一根，终于忍不住跑了出来。 淇滨的天色一直很好，即使这几天略有些天，到了晚上风一吹还是能见到了几颗疏朗的明星。 汤晓晓长舒一口气，眼睛看着那万里的长空，寂静的巷道里除了几家孤明的灯火，大都也已经是陷入了深眠。 “哎，”汤晓晓把衣服的拉链往脖子上拉了拉，呼呼的风刮得耳朵还是慢慢冷的失了感觉，今晚吴迪确实回来的晚了些，若是以前，此刻她应该和她一起受训才对。 汤晓晓想着白里自己打给吴迪的那一通电话，这都回来两了，竟只有晚上才能见上一面，可现在这个点，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吴迪的学校并不远，汤晓晓慢慢的在长街上走了过去，路上有摩托想要载客也都没摇手拒绝了，这一条路是汤晓晓第一次走，可每一栋建筑，都是那么的熟悉。 穿过几个红灯，汤晓晓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十几分钟，茫然的抬头看着自己眼前的红绿灯，俞晴的话忽然就响在了脑海中里。 “你会遇到很多人，可只有那一个，你从见到他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你们若是错过，便再也遇不上了。” “我知道吗？”汤晓晓低着头一边想一边沿着街道往前走，一边想着那个人的模样，明明最初见时也就是觉得比一般人好看一点，可后来，看进了心里，便真的容不下旁的人了。 “你怎么来了？” 汤晓晓低着头只顾着走，忽然想起的声音，让汤晓晓抬头朝远处看了过去。 吴迪已经拆掉了那吓人的绷带，现在老实的裹着一看就知道是汤万红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大棉袄，纤瘦的子如今像是一个五颜六色的球，慢慢的在月光的照耀下慢慢走在路上。 “来接你啊，”见吴迪没事，汤晓晓笑了笑，”你要再不出现某人该要急疯了。“ “红姨啊，”吴迪被汤晓晓的话讲的一笑，两步上前挽住汤晓晓的胳臂，“那快回去吧，红姨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在等我。” “没有，”汤晓晓酸气的拒绝了吴迪的问话，要知道以前她读书的时候，汤万红也没这么小心的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宵夜，可现在呢，除了羡慕，也只剩了羡慕。 “那太可惜了，”吴迪像是相信了汤晓晓的话，捧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的摇了摇汤晓晓的胳膊，“有没有，有没有啊，上到现在我要饿死了。” “你这学校到底要上到什么时候，”汤晓晓无奈的拉住吴迪，对一个还在恢复中的人来说，吴迪实在太活泼了些。 第一百九十一章 溜溜转转的各处走了走，最后还是回了淇滨，汤晓晓本以为这里总会让她感觉放松的，只是没想到，这放松之余，心里还是觉得堵得厉害。 “你就这么跑了，不担心你家那位真跟别人走了？”躺在上时，汤晓晓听着躺在自己边的吴迪轻轻地说着。 “怕什么，是我的，别人不管做什么也是跑不了的，”汤晓晓翻个轻叹口气，“若不是我的，我害怕又有什么用。” 吴迪看着自己家的啥丫头已经有了这般的思虑，又是欣慰又无奈的一笑，手指轻轻的在汤晓晓的脸上碰了碰，“小丫头也知道想这么多了。” “还说我，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栗阳走了，这次又和栗阳闹什么？” 吴迪看着明白的不行，其实大概她自己也想不清楚，汤晓晓撇撇嘴，回敬一般的看了眼已经看不出伤痕了的吴迪。 “没闹啊，你看我像喜欢闹事的人吗？”吴迪委屈的辩驳一声，只是后一句说的，实在让汤晓晓生不出可信的感觉。 两个人从汤万红接手所有在医院的所有工作以后，汤晓晓虽然经常打电话，却再没来过，就是吴迪出院都没有告诉她，等她再打电话，人已经收拾东西一起回了淇滨。 可这些电话里，汤晓晓都忘记了最后一次见栗阳是哪一次，这次回来，汤晓晓本以为会见到已经和好的两人，可是吴迪一个人上着学习班，一个人过着与以往都不一样的子，那个本该在的人，却不见踪影。 “他有他的事，总围着我转有什么出息，何况，我连自己未来怎么走都没想好，何必拖着他一起。” 吴迪低眸想着那个叫栗阳的男人，她曾经难得的快乐都是这个人带给他的，可越快乐，越痛苦，即使那个人回来了。 “不过我的事，你还是别担心的好，”吴迪撩了撩汤晓晓滑落在眼前的发丝，“你啊，什么时候先把自己救出来，然后你再来拯救我吧。“ 汤晓晓搂着吴迪，一夜睡得安稳，吴迪却一整夜都小心着汤晓晓的胡打乱闹，免得被这尊大神，一脚给她大过年的踹进医院里。 “醒的好早，”汤晓晓几都睡得不好，一睁眼见吴迪正哀怨的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有些受了惊吓，心里也知道可能是因为自己又晚上做了什么，可汤晓晓也不太好意思承认这些。 “是啊，”吴迪哀怨的长叹口气，如同折磨终于结束，惬意的闭了闭眼，无力的抬手挥了挥，“赶紧滚，老娘要睡会，不到中午吃饭别喊我。” 汤晓晓傻笑着下了，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吴迪的胳膊腿才刚长好没多久，要是真的被她晚上再给碰折了，汤晓晓站在门口打了个哆嗦，要是真折了，汤晓晓觉得汤万红绝对能把她的也给折了，然后送她去给吴迪做个伴。 天，汤晓晓不敢想那时候的画面，后怕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虽然对汤万红把吴迪直接安排在自己房间没多少排斥，只是这碰不得那以后让她睡哪？ “万红同志！” 汤晓晓见时间还早，虽然不太合适，可让汤晓晓再回自己房间，汤晓晓自己都害怕，在沙发上窝了一会，汤晓晓实在闲的无聊，还是拍开了自己老妈的房间。 汤万红被吵的轻骂一声从梦里醒过来，听见门口汤晓晓在那叫魂一样的拍门，披了件衣服把门打开，还没醒过来的脸皱在一起打了个哈欠。 汤晓晓站在门口等着汤万红把这个长长的哈欠打完，见汤万红睁了眼睛，这才拉着汤万红一起进了门。 汤万红一愣神的功夫就又被拉回了边，看着已经滚到自己上的汤晓晓，汤万红一时没回过神来，汤晓晓这丫头上次上她的是什么时候？ 不过这臭丫头睡相是真的不好，这大清早的往她上跑什么？ “死丫头你干嘛！”汤万红拉了拉上的外衣，这个时间从来都不是汤万红该醒着的时候，年岁大的现在汤万红只觉得自己脑子里要炸了一样。 “借我睡一会呗，吴迪把我踢出来了。”汤晓晓裹着被子委屈的看着汤万红。 含糊的应过一声，汤万红也不多和汤晓晓计较，半眯着眼睛回到上，不一会就有又打起了轻轻的鼾声。 汤晓晓原本就是觉得无聊，刚开始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好久没跟万红同志一起睡过，会不会有些不自在，事实证明，那不自在的根本连睡都让她睡不着了。 汤晓晓因为和汤万红挤在一张被子里，被子里还能清楚的感受到汤万红的温度，侧着子看着又呼呼睡去的汤万红，汤晓晓忽然想着，这么看着她，竟然和看着姜凤林是不一样感觉的。 “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怎么样了，”汤晓晓侧着子看着近在眼前的汤万红，脑子里却一直闪着属于那个人的影。 该回去的，可回去要和他怎么说呢，明明答应过不再乱跑，回去要被骂死了，汤晓晓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梦里好像她回去了那间公寓，姜凤林还在厨房里忙着，见她过来，转过笑着和她说，“来得正好，我做了油泼面，不过这次买的辣椒好像有点辣。” “没……”没事，汤晓晓刚要回答姜凤林，忽然就有人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等汤晓晓睁开眼睛，只见一旁汤万红面色黝黑的盯着自己。 “怎，怎么了？”汤晓晓把搭在胳膊上的手臂拿开，半撑起子，奇怪的问汤万红，“你打我做什么？” “谁打你！”汤万红见汤晓晓还指责她打人，气的把眼睛挣得滚圆，“赶紧滚，自己不老实，害我也睡不好，起来自己找地玩去，到点前别让我再看见你。” 直到被扔到门外，砰地一声关掉的门让汤晓晓忍不住捂了捂耳朵。 什么时候她如此不受待见。 汤晓晓只好又穿好衣服，一个人看了看邻近的两个屋，深觉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腊月二十九，汤晓晓翻过又一页的历，越靠近三十汤晓晓忽然越想离开这个地方，这里是她的家啊，汤晓晓站在院子里，一点点的看着自己熟悉的院墙，树木，窗棂，这里的一切像是有记忆，如机器一样的放映在汤晓晓的眼里。 明天就三十了，汤晓晓知道今年姜凤林并没打算回去，现在的他也许就在苏扬等她回去，只要回去了，就能见到他。 真的还能见到他吗 汤晓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回去那个人边的机会，那个人曾经在这院子许下的承诺，还那么鲜活，是不是也还没有过了它的保质期。 “晓丫头，你站门口干嘛呢！“一瘦巴巴的老头背着手溜达进院子里，见汤晓晓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出声叫道。 “白叔？”汤晓晓循着声音转过头，见到来人有些惊讶虽然回来两天了，却也没见到这老头一面，如今再看，竟然不像是以前总穿着一件老旧的皮夹克，现在这一，老实的大棉袄裹着，怎么看都是汤万红的风范。 “啥时候回来的，光听你妈念叨你了，这一出去就不知道回来，一天哪得听你妈骂你个三百遍去，“白叔摇着头走到汤晓晓的边，嘴里不住的念叨，听的汤晓晓尴尬的一笑。 在汤万红的嘴里，大概难得她是个孝顺的。 “这次呆多久啊，再忙也得过了年吧，上次听你妈说你也该订下了，小伙子是去年将见那个吧，”白叔用肩膀推了一把汤晓晓，眼看着汤晓晓的脸越来越红，嘿嘿的笑了两声，转蹲坐在门前，朝汤晓晓招了招手。 汤晓晓知道这老头又不知道要和自己说些什么，不想过去，却又忍不住顺从了他的话，安静的蹲在了他的边。 “晓晓啊，你也大了，我和你妈的事你也都清楚，这些子我一直想和她把客给请了，也算是给各位朋友们都知会一声，但你妈还是在意你的，你跟叔说说呗，你，愿意你妈和叔在一起不，”老头干瘦的大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似有些不好意思，从兜里拿出了个烟盒，抖了一根出来叼在嘴上。 汤晓晓不喜欢那烟味，不过对自己的长辈，汤晓晓也不好意思拦着，尤其白叔和万红同志也算交不浅，汤晓晓心里更明白，她拦不拦着其实意义不大，何况白叔这些年一直帮衬着汤万红，汤晓晓心里是感谢的。 “我愿意的，”汤晓晓扭过脸看着白叔，见他只叼着那年头不点，心里嫌恶更去几分，认真的说，“万红同志的脾气您也清楚，尤其，尤其在我爸走了以后，敢跟她靠这么近的男人其实一只手都掰的过来。” 汤晓晓长叹一声，又忽然想起什么，抬头伸手在老头眼下晃了一下，“对，这手里还得算上陈老师傅，你说说能忍她到现在的都不容易，您能坚持这么多年，我真的意外，也感激你的。” 摇了摇头，白叔把烟从嘴里捏出来，放到鼻下闻了闻，笑吟吟的对边的小丫头讲，”你啊，都说你年少，现在一看确实大了，你妈心里放心不下你，你等她醒了，给她留个话，我三十那天再过来，那天，嘿嘿，你可不能再让她拿你当理由了。“ 汤晓晓摇了摇头，站起来跺了跺自己蹲僵了的腿脚，郑重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刚才的嘱托。 这一趟家回的，汤晓晓看着白叔慢慢走远的影子，心里欣慰的念着，汤万红这么些年一个人也受够了罪，能有一个人替她陪着，照顾着汤万红，汤晓晓总觉得像是了了一桩心事，心中暗自慨叹，逝去的人应该能明白的，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下去。 “三十，”汤晓晓看了看越来越明亮的天，这时候的天色，黑的太早却也亮的正是时候，越来越清楚的远方，已经没了那个细瘦的影子，汤晓晓抖了抖上的凉风，紧抱着自己回了屋里。 这天的早饭是汤晓晓做的，一锅看着不算太好看的面条，但并没有人说她做的有多不好，因为也只有她一个人赶得及吃早饭。 中午汤晓晓原本想着要是两个人都不起那就直接点份外卖了事，可汤万红已经下了楼，汤晓晓早上胡乱填了点胃早就开始作怪，眼巴巴的看着汤万红进了厨房，虽然得了汤万红一声轻骂，可汤晓晓还是很开心的一起跟进了厨房。 汤晓晓虽然做饭不怎么在行，却喜欢跟着汤万红一起在厨房里转悠，只是姜凤林不喜欢她跟在后面碍事，所以汤晓晓也算长时间没像个尾巴一样的在厨房里浪dàng)了。 汤万红一边拍着汤晓晓不安分的手，一边兜兜转转的利索的掌勺炒菜，眼看着还差两个就做好了，把汤晓晓又伸过来偷吃的手拍掉，撵着人去把吴迪叫醒。 汤晓晓知道昨晚吴迪睡得并不好，这两天放假也没课，汤晓晓其实并不想起现在去招惹一个碰不得的还没睡醒的女人。 “吴迪，吴迪！”汤晓晓进门前轻敲了两下门来试探，听里面没声音，汤晓晓这才把门打开，猫着子往里面走，刚进去半个子，一个枕头就力道准确的朝她的脸上砸了过来。 汤晓晓一个胳膊没能完全把那枕头完全拦下，闭着眼睛忍着被枕头亲吻的痛，汤晓晓不担心自己的脸是不是已经变了形，倒是那个把枕头扔出如此力道的人，那刚长好的胳膊，真的不会一起被扔出来吗？ “起了，”汤晓晓无奈的拎着枕头坐到边，摇着那个睡得一团乱的吴迪，好歹她还带着一个伟大的使命，一个应该足够能吸引这疯女人的任务。 “吃饭了吃饭了吃饭了，”汤晓晓不敢去拍吴迪的胳膊，伸手摇了两下也觉得不妥当，高高举着手无辜的站的离更远了几分。 “别吵，”好不容易见吴迪有了反应，汤晓晓上前一步把声音喊得更高了一点。 “吃饭！不饿啊你，赶紧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年三十，红火火只出了半天的摊子。 这天的生意算不上多好，汤晓晓倚坐在一边的桌子边上冻得直打哆嗦，眼睛不住的往回去的路上漂着，只等汤万红一声令下，便立刻撒腿跑回家里好好暖和暖和。 “你啊，大年三十的也不休息休息。” 白叔裹着一件深绿色的大衣，厚重的棉服让他的两条腿显得格外瘦弱。 汤万红从摊子上抬起头来，见到来人仅仅扫过一眼，便低下头又继续忙着手里的活，汤晓晓搓着手凑到两人中间，心里还记挂着白叔昨天和她说的那事。 做自家老太太的媒人，汤晓晓以前只想过有天老太太会告诉她，她遇到了那个能继续和她走下去的人，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汤晓晓又觉得原来真的不是一点都不介意的，她的父亲，再没人能代替。 “白叔，”汤晓晓走到近前叫了一声，白叔笑着摆了摆手，两步的跟到汤万红的后，嬉笑着和她讲着什么。 汤晓晓见两人都没空搭理自己，汤晓晓自讨了个没趣，讪讪的站到一边慢慢收拾着桌椅。 等所有人到了家，吴迪曾煞有其事的穿着一件围裙在厨房里来回忙着，汤晓晓帮着卸下车里东西，也凑过去饶有趣味的看着。 “你还会做陷呢，厉害啊，”汤晓晓一直以为吴迪不过是个比她强那么一点的女人，可今天再看，这饺子的馅料，竟然做的比她之前烩的一锅看着不错多了。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吗，”吴迪不住的搅和着锅里的馅料，嘴上不饶的回过一句，“像你这种一看就上辈子得罪了所有能吃物种的女人，一般还是十分少见的。” “边上等着去，别给姐姐碍事。”吴迪见汤晓晓还是和她挤在一个小地方，实在不习惯这么被人看着做东西，吴迪白了汤晓晓一眼就把人踢了出去。 这边不欢迎她，汤晓晓走去客厅一看，汤万红同志也不知道正和白叔说着什么，两人看着正聊得开心，汤晓晓深觉，这里根本就没有需要她的地方。 “哎，你看晓丫头是不是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白叔眼看着汤晓晓在自己眼皮底下晃了三五趟，还是觉得不提一句实在过意不去，便碰了碰一旁正被电视里那人逗得合不拢嘴的汤万红。 汤万红闻言果真收住了几分笑意，漫不经心看了汤晓晓一眼，见她来了又走，便把视线重新定在了电视上面。 “额，额，额，”汤晓晓搓着自己的手掌想要出声讲个开头，却还是只出一声便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讲下去。 刚才怎么就把行李收拾好了，汤晓晓抬脚踹了踹地上躺着的行李箱，这箱子本也没拆多少，这是她的家，可她从一回来，好像就已经知道自己不久便会离开这里。 “大过年的，不好吧，”汤晓晓站在门口，刚想出去和客厅里的人摊牌，又觉得今天这个时候不适合说离别的话。 “臭丫头，出来帮忙！”正纠结着，屋外汤万红高声叫着，叫的汤晓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磨磨蹭蹭的把箱子藏好，汤晓晓到了时，吴迪，汤万红和白叔已经开始动手了。 三十晚上的饺子，一定要家人一起包的才能让它沾染上年的味道。 汤晓晓被指使着替下了吴迪正准备动手的擀饺子皮的任务，虽然这对她来说小事一桩，可汤晓晓还是更喜欢坐在锅的前面一个一个把馅子包成元宝的感觉。 可汤万红不喜欢做这个，白叔一看就只知道吃的一个人，而吴迪，上胳膊都不一定长利索了，就是让吴迪去做，汤晓晓都知道自己会看的有多心惊胆战。 照顾病人，照顾老人，照顾前辈，汤晓晓无奈的催动着自己沉的有些抬不动的手，一边在心里叹着气，一边一个接一个的擀着饺子皮。 要一个人供应三个人并不容易，为了加快速度，汤晓晓的手很快就见了红，见吴迪还伸手准备接着下一个出世的饺子皮，汤晓晓无奈的拍了拍手，继续着手下的作业。 “一会我要吃三碗！” 汤晓晓狠狠的把怨气都压进了面皮里，却又忍不住的期待，一会圆鼓鼓浮在水面的小东西。 开锅之时，香气四溢，暖暖的味道溢的满屋都是，让人拇指大动的味道里，还有星点的酸，隐隐的按动着味蕾。 捞开那一锅时，汤晓晓一见端上桌子的碗就再忍不住，和也要伸手端碗的人相视一笑，不客气的从那双大手护着的碗里，飞快的叼走了最上面的一个。 “白叔，第一个，承让了！” “小丫头。” 好像所有人都在笑着，汤晓晓嚼着嘴里的那一个还没来得及沾点醋的饺子，嘴角高扬，体瑟缩在沙发里，咯咯地笑着。“你小心点，掉出来你就等着被打死吧。”吴迪见汤晓晓实在越来越个样子，脸上挂着笑的同时，也让吴迪怎么也忘不掉汤晓晓嘴里那马上就要掉到沙发上的半个饺子。 汤晓晓无奈的摆了摆手，这哪里能算是她的过错，也不知道是谁老是逗她，就算汤万红真的和白叔在一起了，吴迪明显比她还要激动一些。 “来来，这一杯啊，老白我祝咱家这俩丫头，今年一定能嫁个如意郎君！” “白叔，明年，明年！”汤晓晓还没反应过来这老头刚刚讲了什么，杯里的酒还没喝下去，吴迪已经不满意的拨拉着老白的胳膊。 “啊！对对对，你看看我这脑子，明年，明年你俩肯定能嫁出去。” 这番被纠正的话并没有让吴迪满意多少，象征的喝了一口，还没忘堵上一句，“那可不一定。” 那可不一定，汤晓晓扯着嘴角笑了笑，是啊，她们终于到该嫁的年纪，却好像都没等到那个愿娶的人。 “说这些干什么，该嫁就嫁了，急什么，”汤万红去厨房端了碗饺子汤出来，回来见还在聊着着莫名其妙的话题，便忍不住插进了三个人的对话里。 嬉笑一阵，好像所有的人都忘了刚才开的那个并不算愉快的话，直到一声电话铃响，吴迪放下手里的筷子，随**代一声便一个人藏进了屋里。 “谁的电话神神秘秘的，”汤万红只看了一眼便不在多注意，只是嘴上还是跟了一句，白叔咽了嘴里的那一口，笑嘻嘻的安慰汤万红一声。 “孩子们都大了，由她们去吧，”这话听起来开明得很，汤晓晓却趴在自己的碗上笑了。 吴迪这电话打了很久，汤晓晓心不在焉的看着那紧闭着的房门，里面她的行李箱放的并不隐秘，只要有心人扫过一眼，就知道她把要用的，已经用箱子再次锁了起来。 她要走了，这件事虽然汤晓晓还没想好怎么说，可汤晓晓知道，她就算选了多么不靠谱的理由，那也比吴迪开口来讲这件事要好很多。 “喂，”吴迪终于舍得露头的时候，汤晓晓被那轻轻一声还是吓了一跳，正在一旁看电视的白叔也跟着转过了头，吴迪弯着嘴角朝汤晓晓勾了勾手指，轻轻的呢喃一声，“过来。” 白叔怪异的转头扫了汤晓晓一眼，那不言而喻的玩味，让汤晓晓都不敢想自己自己刚刚那一瞬到底脑补了些什么，从沙发上坐起来往房间走去，进屋前，汤晓晓忍不住往白叔坐着的沙发看去，见人还望着这边笑，瑟瑟一抖闪进了屋里。 “干嘛？”汤晓晓搓着胳膊问忽然叫她的吴迪，这屋里藏着的事很简单，简单到很容易看穿，也简单到很容易忽略。 “要走了？”吴迪拍了拍自己手边的箱子，汤晓晓顺着那上下动着的手瞧着，既然已经避无可避，便轻叹口气，点了点头。 “回去？”为什么离开汤晓晓告诉过她，可这些子，吴迪也不知道汤晓晓是怎么想的，是继续游dàng)，还是回去找他，可若是继续游dàng)，吴迪觉得，汤晓晓并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子离开。 “明天初一了，”吴迪不想拦汤晓晓的决定，即使知道她的意图，知道她想去做些什么，她若是也有个地方可以回去，吴迪觉得自己也会考虑要不要选择离开。 白叔说的并没错，她们都大了，大的这个家已经留不住她们。 “我知道，”汤晓晓更长的叹一口气，今天三十，明天初一，大年的第一天，原本不该走的，可从昨天开始，汤晓晓就忍不住想那一个人在公寓的人，他们说好要一起过年，守岁，临到时候，却是她先选择逃跑了。 “明天你帮我和万红同志道个歉吧，我怕告诉她，她应该也不让我走了。” 对汤万红，汤晓晓认识她这么久，却还是没琢磨透了那个人的脾气，虽然也知道就这样走了不对，可汤晓晓，看着越来越临近的时间，心里的愧疚和失望便越大。 对自己的失望，对自己迈不过去的失望。 “你不怕那个家里已经有了别的人在了吗？”吴迪并无意刺激汤晓晓，只是她也不想好好的新年第一天，上来就担上一个包庇和共谋的罪责。 “算了吧，”汤晓晓无奈的笑了笑，“就是去看一眼，若是真的，那也强求不了什么，我都等了这么久了，就想再试一次。” “跌下去了呢？”吴迪转了转手底的箱子，见汤晓晓不说话，以为她没听清楚，便抬高声音又问了一句，“你要是跌下去了呢！” “谁接着你，”吴迪垂了垂眼眸，汤晓晓的赌注她知道，可若是输了，谁来接着她。 多少的希望，累成了多少的失望，这堵墙筑的时候不管多快乐，摔下来，照样粉碎骨，痛彻心扉。 到那时，谁会接住坠下来的人，谁能缝补那碎裂了一地的心。 “我自己，我都活了这么久了，你知道的，在他回来之前，我便早就想好了无数的结局，这不过是其中之一，我会怕在这里跌倒吗？” 汤晓晓不过是自壮着胆子，心里的恐惧伴着期待从没放过过她，只是，有些事只能想是不够的，总要回去，真的去看一眼，心里才能真的放下。 不管是过去也好，掉下来也好，若是不看一眼，汤晓晓知道自己总是有那一种的期待，只要去看一眼。 “过去，我不知道姜凤林为什么会对云堂有这么有那么多的敌意，虽然讲不清楚他那时候的心思，可是当我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我连和她争一争的想法，却想都没有想过。“ “那么累干嘛，”吴迪叹一口气，“放弃他，再找一个不好吗？” 听吴迪说完，汤晓晓知道她不过玩笑一句，无奈的问，“你呢，刚才的电话栗阳打来的吧，你又放下他了吗。” “老白那话，现在想想确实有意思，”吴迪拉着汤晓晓一起躺在上，屋外面电视的声音，礼花的声音交错的响着，吴迪安静的听了一会，借着被汤晓晓的枕着的胳膊，轻轻拍了拍汤晓晓的脸，“傻丫头，想去就去吧，新年的一开始，总要见见那个心里最想见的人。” “那你呢，”汤晓晓抓住吴迪作怪的手，侧过脸看着吴迪，“你喊栗阳了吗？他一定就在附近吧，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汤晓晓的话听的吴迪撇了撇嘴，抽出自己被枕住的胳膊坐在边，“你知道什么，出现在他不该出现的地方，难道我要激动吗。” “那你真的不激动？一点都不激动？”汤晓晓怀疑的扫了一眼吴迪，这口是心非的做戏功夫，真是越发见长了，只是这出息，却倒没见半点的长进。 “你找到打啊。”被人点破，吴迪终于红了红脸，眼睛远远的望了眼窗外，趁汤晓晓不注意之时，抄起手边的枕头就照着汤晓晓的脸拍了下去。 “吴迪！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啊！啊啊啊啊啊！” 屋里的打闹声很快就盖过了窗外的鸣炮，连已经抬到最高的电视都没能把两人的声音盖过去，汤万红忧愁的扫了一眼那屋门，随及看着边乐的呵呵直笑的人，又把一切都释然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年初一，不等经历汤万红大嗓门的叫醒服务，吴迪早早就已经在上再也睡不着了。 今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有人趁着夜色离开了，而有人正往这里赶来。 “喂……”电话响起的时候，吴迪已经听到了那莫名其妙的电台里的第二十三首歌，这还是汤晓晓走之前非拉着她一起听的，虽然吴迪特别想把破声音关掉，可这夜，连炮声都没有的时候，是那么静，静的连心跳都要破空而出。 “我到了，”男音带了些颤抖，偶尔传进话筒里的跺脚声，像是一下下踏在心上，吴迪脸上滑过一抹淡淡的笑，轻声应了一句。 “我迷路了，”栗阳看着自己面前的巷道口，虽然地址已经在他手里，可兜兜转转这么久，还是寻不到那个好像近在咫尺的屋号。 “我……现在该往哪走。”栗阳无措的问着电话另一头的人，那低低传进耳朵里的笑声，让栗有些惭愧的低了低头。 “我去接你，”吴迪笑够了，终于不再逗弄栗阳，坐起子，准备穿上衣服去外面找找这丢了的小朋友。 “好，那个……”正打算关掉电话下，吴迪被栗阳又叫了回去，把电话重新搁到耳朵边上，奇怪的念叨了一声。 “干嘛？”吴迪一边穿着鞋子，一边开始琢磨栗阳这忽然的是要做什么。 “那个，外边冷，你体还没好，出，出门多穿点衣服。” 栗阳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越来越没有底气，吴迪紧紧抿着嘴唇，可还是没能骗自己对此一点都毫无感觉。 “哦。” 苏扬。 在留守苏扬的人里，三十闹了一天，本都讲好了要一起守岁，可晚上十点一过，从齐涵带着自己媳妇退场开始，所有的人也稀稀落落的开始各种请辞。 夜一直守到夜里三点，偌大的包厢里，最后只留下了姜凤林和林振威两人。 林振威把大半夜还能爬起来给自己留个新年祝福的人祝福回去，神色落寞的看了看那个只一句新年快乐便再没回复的人，叹一口气，按下了屏幕。 “老二，有信吗？”林振威的新年聚会设想了很久了，原本的名单里并没有姜凤林，因为他说已经和汤晓晓另有了安排，没想事到眼前会忽然变成如此，计划赶不上变化，也大致如是。 姜凤林侧头看了眼凑到近前的林振威，虽然很想点头应许，可安静的手机，并没有那人半点的消息，连新年快乐，那人连看都没看。 她在做些什么……有没有像他在思念着她一样的在想念他。 “哎，你说咱哥俩这什么命，”林振威拍了拍姜凤林的肩膀，“老二这年你还守不守？” 守吗？姜凤林也不知道，端着桌上的酒杯灌了一口，见林振威也伸手拿杯子，便下手拍了一掌。 “老二！”林振威护着自己的手无奈的念着，“大过年的，你干嘛这是。” “我可不想新年第一天就陪你在医院度过。”姜凤林抿着唇间的酒滋，这样的好酒都没能留下那些人，姜凤林看着在灯下闪耀着的酒面，麦黄色光泽，看着淡泊如琥珀一般，却汹烈似火，让人如何也割舍不下。 “你这话说的，大年初一就不能盼我点好，”林振威闻言抚着自己的胃，今晚虽然姜凤林没在众人跟前下他的面子，可也是帮他挡了不少的酒，如今见他还在喝，忍不住盯着姜凤林的脸瞧着。 “看什么？”姜凤林被看的久了，皱着眉瞥了一眼莫名其妙的林振威，“初一就把脑子祭了？” 林振威被姜凤林的这一眼看的瑟缩了下，连忙开了瓶摆在桌上的矿泉水压一压惊。 这刚才还琢磨着姜凤林酒量是越发好了，喝到现在脸都没见红，没想到这酒还是上了头的，只是可能没过脸，直接走的脑子。 “你自己喝吧，我回去了，”姜凤林喝净自己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将林振威举止怪异，也没过问，他已经出来太久了，现在，他想回去，回到自己的上去。 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温暖的，柔软的，总是能包容着上睡着那人所有的感觉，方寸的地方，却有着无疆的宽阔。 今晚的梦一定不讨人喜欢，姜凤林四处收着不知道被先前那帮人搁到何处的钥匙，外，那跟着闹了一晚的体，一下子疲累都涌了上来。 林振威见姜凤林要走，慌忙的伸手拉住，嘴巴可怜兮兮的撅起，轻摇着姜凤林的胳膊哄道：“老二，你要走了，我可就我就一个人了，反正你也是自己一个，你陪陪我不好吗？” 那轻抖着的嗓子听的姜凤林打了个冷颤，想要挥开那拦着他的手，却又不忍心就这么伤了他，就像伤害一个孤独的自己一样。 “先松手，”姜凤林沉叹口气，无奈的妥协了。 陪着这个孤独的大少爷一直到早上七点，被拉着又找了大半圈的早餐店，就为了林振威一句，“初一的早上，一定要吃上正经的苏式点心才能有个好的开始。 可惜，姜凤林不会做这正经的苏式点心，林振威又拉着他撒打滚的不让走，姜凤林也只好被林振威抓着到处找初一还开着门的早餐店。 “明天见，千万别误了飞机。”林振威在路口和姜凤林分开时，时间已经是九点多了，姜凤林点头应过，这新年伊始的第一大单，姜凤林并不比林振威看的轻。 姜凤林本想找回自己的车，可一想自己喝的那大半宿的酒，还有被拉着走了的这许久的路，姜凤林很快就放弃了找回并且自己开车回去的选择。 要打车回去，在初一这一天明显比平常要难上很多，等真的回到家，姜凤林看着自己没电的手机，无奈的和司机打着商量能不等在门口等他一会。 现在在上带着现金实在不多，司机可能是见这院子里都是别墅公寓，也相信姜凤林并不是会骗他一小司机的人，便也爽快的答应了。 下了车，姜凤林从兜里找着钥匙，之前的人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礼物给林振威，两人在走的时候，林振威也没忘都收进自己的兜里，最后却又嫌沉不要，塞到了他这。 在一堆小玩意里找着钥匙，好不容易把掉在地上的东西都捡回来，还没等开门，屋门却已经自己打开了。 姜凤林见门开的奇怪，刚皱起眉头考虑是不是要在这大年初一打扰下警察，却又被门后的人吓了一跳。 “你回来了，”汤晓晓站在门口，矮了姜凤林大半头的子微微仰着，看着姜凤林的眼里，散着浓郁的想念。 姜凤林只觉得自己原本就闷得难受的心更堵了几分，憋的整个人像要爆炸一样，姜凤林不等汤晓晓再说什么，凑近一步，将人搂紧了怀里。 “你又骗我，”姜凤林在汤晓晓的耳边轻语一声，微微的哽咽听的汤晓晓心里极不是滋味，愧疚冲散了思念，让汤晓晓连回抱的胳膊都抬得小心翼翼。 “哎！你那钱还给不给了，我还赶着拉客呢！” 两人在门口用拥抱诉说着分别的想念，可那等在车里的司机却等不及了，摇下车窗，高声的朝那门口吆喝一声。 之前被姜凤林挡着没看到门口，听见声音汤晓晓这才用力推开了姜凤林，拨开姜凤林那遮挡着视线的子，汤晓晓这才看清了刚才讲话的那人。 “给不给啊到底！”司机师傅见又出来一人，语气低了几分，却更多了几分不耐烦。 “多少？”汤晓晓不知道自己这一开门竟然还让姜凤林忘了付钱的事，看姜凤林略有些尴尬的样子，汤晓晓忍着笑低声问了句。 “五，五十三……”姜凤林搓了搓自己的鼻子，眼睛看着屋内，支支吾吾的讲了个数。 汤晓晓所搜刮了下自己的上，除了些零散的，也就剩了一张一百的，汤晓晓看了眼好像与己无关的姜凤林，推开还挡着的姜凤林，走到了那车窗跟前。 “师傅，麻烦你了，”把钱递过去，司机像是真的赶着离开，把钱塞出窗户随口应了句没事就把车开了出去，见那车没了影，汤晓晓这才搓着自己只穿了件卫衣的胳膊窜回了屋里。 姜凤林见人回来一把拉进屋里，关上门的那刻，冰凉的冷气这才被完全的挡在门后。 “你出门，不带钱？”屋里一下就剩了他们两人，虽然和以前一样，只是这段时间不见，又单独呆的有些不自在。 “本来带了，”姜凤林并不太想提刚才的尴尬事，可汤晓晓提了，姜凤林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一句，“被，被林振威浪没了。” 浪没了？汤晓晓没想到姜凤林会这么回她，轻轻的笑一声不再提起，眼睛眷恋的跟着姜凤林动了一会，见他坐回沙发，便低下了眼睛。 “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姜凤林问。 “随便转了转，”汤晓晓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提了姜凤林的尴尬事，没想如今这么快就报复到自己上。 “转这么久？”姜凤林哑着声音，委屈巴巴的问着。 “我……我这不是回来了。”汤晓晓不太擅长哄人，尤其是对姜凤林，还是对一个自己心怀愧疚的姜凤林。 她又一次跑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她简单的逃避想法现在只让人想笑，那一晚的挣扎和痛苦，还有昨天一夜的赶路时的心心念念。 这里面，只有汤晓晓自己明白这里面那复杂的感，每一次走过，都像是历过了一场无可救药的劫难，早已山水皆踏遍，不能回头。 “姜凤林，我后悔了，”汤晓晓不知道该和姜凤林说什么，只是这一路上想的话，好像都应该讲给这个人听，或许更早的时候就该告诉他的，可直到看见自己完好依旧的房间时，汤晓晓才真的觉得，自己还是这个家的主人，仍然被自己心里藏着的那人着。 “后悔什么？”姜凤林抬头看着忽然有此一言的汤晓晓，人人都说他善辩，可也许正是假话讲了太多，面对这个人的时候，连真心话都忘了要怎么去说。 你可是后悔上我，姜凤林在心里默默填了一句，如同在暴雨前先淋湿自己，这一刻自己给与的痛苦，刻骨铭心，痛彻心扉，却仍能让他保持着一种云淡风轻，看透世事的冷静。 姜凤林想，不管如何，从了你便是，以前是我bi)你走上这条路，现在你后悔了，好像也没什么说不过去。 “姜凤林，我有没有说过我你，我忘记了，以前总对你说，我喜欢你，可我离开你的这些子里，才忽然发现，原来那种喜欢已经早就不能形容我对你的感觉了，我从没过，不知道那是不是，可我知道也许就是你，因为你在我的心里，是那么特别。” 汤晓晓伸手握住姜凤林的手，小小的手只能牵住那大手的半个掌心，姜凤林听她讲了一会，手掌心慢慢收紧，悄无声息的一翻，便颠倒了位置，将那搭在自己掌指的手，牢牢的握在了手里。 “你不是用这话来做铺垫的吧。”姜凤林仍觉得有些不现实，这个新年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让姜凤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酒喝多了才做了这样一场奇异的梦。 “是啊，你怎么知道。” 汤晓晓一路上都在想见到姜凤林以后该怎么把他引导到她真心想要问的话题上，如今被识破，汤晓晓却也习惯了，虽然被看穿少了些许的刺激，可汤晓晓却还是欣慰着有个人能知她如此之深。 啊，汤晓晓看着眼前这个轻吻着自己手掌的男人，明明是一个天之骄子，明明是她的憧憬和向往，明明知道彼此隔了多么遥远的距离，可她还是对他讲了那句，她真的上了他，还对他抱着更多的幻想和期待。 是被打破，还是能一起走下去，汤晓晓心里并没有底，只是既然决定了要求一个答案，汤晓晓便借着重新走进这公寓的勇气，一起把话问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这一天，足够让姜凤林觉得像是在梦里一样，从睁开眼睛看着屋外开始渐沉的落开始，从确认睡在自己边的真的汤晓晓时，姜凤林这才相信，那个人是真的回来了。 那些让他在梦里都心跳不止的话，就从边这人的口中轻吐出来，人的，梦幻的让人不敢置信，却又心甘愿的被那虚无的泡沫，慢慢的，吞噬的一干二净。 汤晓晓时被那近在咫尺的气息吹醒，那在眼前轻啄着的脸旁，第一次在眼前这样清晰的被放大，大的，连微微颤抖着的睫毛，都在眼前根根分明。 “你干嘛？”汤晓晓开口，这样小心的姜凤林并不常见，却一点都不让汤晓晓感到害怕，汤晓晓笑着想要伸手环住姜凤林的脖子，甚至想把眼前这人拥进怀里，可姜凤林却在看了她许久之后，讲了句让她一梦乍醒的话来。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也该考虑下结婚的事了。” 若是姜凤林不提，汤晓晓会一直的和自己说，她还小，结婚什么的对她来说还太过遥远，考虑那些，不如珍惜的过着呆在这人边的每一天。 可现在他说了出来，直到他说出来，汤晓晓才知道她并不是从没想过的，甚至对此有着多么大的期待。 “你酒还没醒吗？“汤晓晓想要捂住那个说出如此话来的姜凤林的嘴巴，可愿相信的心，让她只能把手搁在那光洁的脸上抚着，怎么也下不去手阻止那声音继续讲着。 “你……”你若是还醉着，我可以当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汤晓晓并不想拿结婚这事bi)迫姜凤林，或许是因为吴迪和栗阳的事在前，又或者因为睡着前，姜凤林在她耳边念叨那一声，“他们使坏，都灌林振威一个人，我……我就把他们都挡了。” 昨晚的事汤晓晓不知道有多少，可林振威的病并不是一天两天，这段时间少有反复，姜凤林确实不放心的，如此喝酒也就罢了，可若是借着酒意欺骗于她，汤晓晓更愿他从没开过口，这样她至少从不让自己去想，也能告诉自己，他不提，只是因为还没想到而已。 可现在这样，姜凤林讲的每一个字都揪着汤晓晓的心，三十晚上白叔对她和吴迪讲的话，汤晓晓从来只当做玩笑，可机会近在眼前时，汤晓晓还是心动了。 “我认真的，”姜凤林趴在汤晓晓的上轻轻地压着，嘴巴在汤晓晓的耳朵边上低声的念，“晓晓，我们结婚吧，我会像承诺的那样给你最好的婚礼，只要你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离开，晓晓，别再让我担心了好吗？” 承诺吗……汤晓晓在那声音里恍惚的忆着姜凤林是什么时候说要给她一场婚礼的，等想起来，原来事过去的也并不算久远，只那时候，汤晓晓都是当浑话听的，那时候他还说想要她把头发在留起来，那么多话里，这一句她却是记在心里了的。 她的头发已经过了肩膀，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做他最美的新娘了。 “你是担心我再跑了吗，”汤晓晓环住姜凤林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姜凤林，你要是因为觉得亏欠，是想要弥补才对我说的这话，那大可不必的，你知道，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离开时我脑子很多事想不清楚，我回来，更不是……” 更不是为了一句歉意，亦不是为了一场弥补。 多想去相信那些话都是真的，可这一切，若是他的负担，那最后碎裂的结局，并不是她想要的。 对汤晓晓来说仅只有一次，这一场的会持续多久，以后会不会再遇上一个如同姜凤林一样让她难自的人，这些汤晓晓都不知道，只是，再进一步的门口，汤晓晓希望那个拉着她跨门而入的人，是真的心甘愿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 “不是！”姜凤林没想到汤晓晓会想到这里一层去，完全违背他所愿的话让姜凤林皱了皱眉，撑起半个子，低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汤晓晓的眼睛。 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一件事，从姜凤林说想和她结婚开始，汤晓晓开心之后，便是藏之于后的莫大恐惧。 “不是！”似乎见汤晓晓还是不信，姜凤林忍耐着心里的焦躁，认真的又对汤晓晓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 “我在你心里，已经如此不可信了吗？”姜凤林无奈的把自己完全的压在汤晓晓的上，忽然的重量压得汤晓晓十分不舒服，环着姜凤林的手慢慢收紧，紧紧的抓着姜凤林的睡衣，像想要把那无辜的衣服撕裂一样。 汤晓晓被压得慢慢开始喘不过气，虽然知道只要把人推开便能重新呼吸了，可汤晓晓却好像忘了这一个选择，越来越紧的拥着压在自己上的人，深深的嗅着那人上残余的清香。 “姜凤林，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别为了我困住你自己，这比你现在告诉我你上了别人更让我难过。” “这都是我自愿的，你知道的，你是我自己控住不住自己的心，没能跟上你的脚步也是因为我还不够优秀，但是，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所以就算你已经决定要放开了，我也不会怪你，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告诉我。” 告诉我你不需要我的陪伴了，汤晓晓合上眼睛，慢慢聚集在眼里的泪水悄然滚落在眉脚，姜凤林不知道原来她还是如此的害怕，伸手拭去那泪痕，抱着汤晓晓翻过了子。 忽然开阔的空间，让空气一下都涌进了汤晓晓的肺里，忽然放松的环境连同心都一下松了下来，汤晓晓伏在姜凤林的前，藏着自己满脸的悲切，断续流下的眼泪，都被那棉质的睡衣吸进了内里。 “告诉你什么，汤晓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姜凤林长叹一口，一手在汤晓晓的背上抚着。 汤晓晓正要说些什么，电话声让两人都吓了一跳，汤晓晓慌忙的坐起自己的子，听着声音在四下看了两眼，这才确定了自己把手机丢在了哪里。 “喂，”电话接起来前，汤晓晓已经看到了来电是谁，犹豫一会，本以为汤万红会自己挂断，见铃声锲而不舍的响着，汤晓晓缩了下脖子，还是接通了手机里的电话。 “汤晓晓你个死丫头！”汤万红的声音响亮的直接把刚打算起的姜凤林也吓了一跳，坐在上看着蜷成一团接电话的汤晓晓。 “万红同志，大年初一就这么骂自己女儿是不对的你知道吗，”汤晓晓委屈的控诉着汤万红的暴躁脾气，最后却还是只能继续听着汤万红把一腔的怒火都对她发泄了出来。 被骂了这许多年，汤晓晓听到一半脑子就已经止不住的飞到了别处，对着这么个老太太这么久，也是辛苦了吴迪，尤其竟然能把老太太拖到现在才让她把电话打来，汤晓晓忽然有些佩服起吴迪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想了个什么法子才办到的。 汤万红在一边骂，汤晓晓坐在场边期期艾艾的应着，正听的头大，电话却忽然飞了起来。 汤晓晓顺着手机起飞的方向看去，直转了大半圈，这才发现是姜凤林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拿走了电话，汤晓晓跪在上看着正和汤万红讲电话的姜凤林，心里的不安一点点挠着，不可预知的未来就像埋在手机里的炸弹，不知哪一刻就会砰的一声炸了。 “你们说什么呢？”姜凤林和汤万红的交流之前还算正常，后来汤晓晓就发现她是越来越听不懂，最奇怪的，看起来汤万红像是没再骂人，但是这一来一去也没几分钟，怎么越来的收放自如了。 “你回淇滨了啊，“姜凤林揽过趴过来询问的汤晓晓，将人抱在怀里，这才讲着刚才未完的话，“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回去。” “我……”汤晓晓看着箍着自己胳膊的两只大手，小声的回道，“我也是回去没几天，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怎么带着你……一起……” “等我们结婚了，你就再也不会找不到去处了，你要记着我一直在等你，你若是丢下我，我就会找遍整个世界把你翻出来。” “翻我出来做什么，”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是不是真的会去找她，只是莫名听起来确实唬人，甚至还有点让人害怕。 “翻出来……”姜凤林语间一顿，“翻出来……” “你不是想骂我一顿吧，”汤晓晓面色戚戚的看着姜凤林，眼里有着几分害怕，若在注意几分，还能看到几分的不屑。 “骂你太简单了，再说你修炼这么久，骂你实在对你太客气了。” “那你想怎样，”汤晓晓无语的看着姜凤林，这个话题有些无聊，但汤晓晓又觉得十分好奇姜凤林到底是要怎样。 “不然打一顿好了，”姜凤林也没想起要怎么处置被他翻出来的汤晓晓，只是拉着想要逃跑的汤晓晓的胳膊，笑着对汤晓晓说，“打一顿要还是记不住，就再打一顿……” “君子动口不动手！”汤晓晓反驳，这简直就是个暴君，什么一顿不行再打一顿，当她是牛丸子吗？ “你若是再跑，我可不保证我还能当个君子。”姜凤林放松了钳制着汤晓晓的胳膊，下了，从一边的桌子上给两人都倒了杯水。 汤晓晓换衣服的看了下时间，这一觉睡得长，整理好东西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了，原本屋里的窗帘是拉着的，拉开时，外面已经是漫天昏黄。 “想吃什么！”姜凤林在楼下喊得时候，汤晓晓不自觉的看着窗外有些愣神，被声音叫的醒了一醒，没回答，直接披了件衣服就下了楼。 和以前无数次见过的一样，姜凤林正站在厨房里忙着，他不喜欢汤晓晓跟着他厨房里到处走，汤晓晓便直接坐在了一旁的小吧台上看着。 “有果汁吗？”汤晓晓觉得嘴里缺了点味道，托着脸问厨房里的姜凤林。 姜凤林回头看了一眼汤晓晓，又转头扫了眼自己手边刚拿出来的一堆蔬菜，想了一会，还是回道，“蔬菜汁？” “那还是不要了，”汤晓晓一探头就知道姜凤林现在手底下都有些什么，那些做菜是不错，可想起以前榨出来的蔬菜汁，绿油油的颜色，想想就让汤晓晓一下没了胃口。 “黄瓜的，“姜凤林举了举手里的一根翠绿的黄瓜，这个榨汁味道还是不错的，清香甘甜，只是汤晓晓貌似对这个也并不感冒。 “不要，”汤晓晓怕姜凤林非要给她榨一杯试试，又重复了一遍，“不要，黄瓜也不要，没有就算了，就随口一提，我还是喝水吧。” 姜凤林见汤晓晓果真去一边烧水，笑了笑就把黄瓜又放了回去。 年前的时候，汤晓晓没了消息，姜凤林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一个人逛超市时，不知不觉的还是买了一堆东西回来。 可是比起姜凤林想在公寓里随便吃一点的愿望，林振威的邀请他一起嗨了一天一夜，那一天不是姜凤林熬过最长的时间，也算不得喝过最多酒的一天，可那天，姜凤林真的感觉到了疲累和孤独。 有多少的闹，就有多么深刻的孤独，除了那一人以外，好像其他人都是节里的配角，再多的欢乐都引不起那心里的愉悦，勉力强笑，便用尽了大部分的力气。 “哎！”姜凤林正靠在厨房里等着锅里的水开起来，脑子里一片胡思乱想，等汤晓晓把他叫醒，只看到那张小巧的脸，脸上就已经浮了笑出来。 如同被传染了，汤晓晓也对着姜凤林笑了笑，抬手扬了扬手里的盒子，欢快的问姜凤林，“我刚从冰箱里找到了盒草莓，看着还新鲜的，吃吗？” “好。” 姜凤林前些子往冰箱塞了一堆的东西，自己都记不太清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盒草莓，见汤晓晓在盒子上闻了闻，炫耀一样的拎了一大颗出来说，“老大，这个给你啊。”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只一场梦的时间，汤晓晓没想到两人之间会和好的这样快，晚上吃完饭，汤晓晓同姜凤林在公寓的小阳台了坐了好一会，不知道是不是苏扬对烟火的管理更严苛，等了好久，也就看到了远远的零星几簇而已。 “进去吧，外面风大。” 等仅有的几朵开谢了，夜也重新归于了寂静，姜凤林握了握汤晓晓开始染上凉意的掌心，这人的感冒总是来的猝不及防，而且明天他就要走了，若是这时候汤晓晓病了，姜凤林都不知道能找谁帮他照顾两天。 汤晓晓觉得现在静的十分美好，虽然风还是凉的，可比起淇滨而言，苏扬的已经绝对算得上温暖了，可看着姜凤林一遍遍的催促，汤晓晓总觉得这一晚不应该就只这么两朵烟火的。 “一会可能还有呢，”汤晓晓不舍的望了眼远处的天。 “你若喜欢，等我回来我们去买上一堆，十五那天我陪你放。” 姜凤林从来都认为这样的小把戏都是孩子玩的，可见汤晓晓既然这么喜欢，对那些小玩意，忽然也起了几分兴趣。 “走多久，”汤晓晓被姜凤林一提，也想起这人是呆不久的，当初说要留在苏扬过年的时候，就是因为振威要带着姜凤林出门一趟，不同的，再听姜凤林提的时候，好像比他们原本的计划去的还要久。 “赶得及，”姜凤林知道汤晓晓还是在意着的，同样不舍的看着汤晓晓说，“这次梦墨也搭上了这一条线，现在三方竞争，比以前要复杂一些，但是我会尽快回来的，我还要和你一起放烟花。” “报应不爽……”汤晓晓低声的呢喃一句，她才晾了姜凤林好些子，这才相聚一天，便又轮到她独自等待了。 姜凤林没有听清刚刚汤晓晓低语的话，不过汤晓晓终于感觉到了凉意，拉着他一起回了屋里。 许是白里说睡多了些，晚上躺在上的两人都少有睡意，姜凤林见汤晓晓背对着自己长吁短叹了半天，忍不住将人扳到了自己的面前。 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忽然的是什么意思，眼睛迷茫的看着那带了些许波澜的姜凤林的眼睛，干净的像是会说话。 “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姜凤林不说话，汤晓晓却忍不住了。 “睡不着，”姜凤林抱了抱汤晓晓，边人这么老实，反倒让他不习惯了，以前的坏毛病也不知道这一阵子是不是又不长记的忘了个干净。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了等一个回复，从来都没有像那一段时间那样的焦心过，本以为至少借着新年的机会她怎么也会理一理自己，可不得不说，有时候或许他真的低估了某些人的狠心。 “消息，”汤晓晓被问的一愣，摸过手机胡乱的划了两下，刚想问出是什么消息，汤晓晓就看到了那熟悉头像旁边的静音标志。 姜凤林没去想为什么会是未读，只是看着汤晓晓忽然变色的脸，静静地等着汤晓晓给他一个还讲的过去的解释。 看着好不容易在一堆新年祝福里埋没着的“姜狐骗子”，汤晓晓手指轻划向上翻着聊天记录，每次都间隔一天的话，已经被她不知道关进小黑屋里多久了。 当初是为了什么才屏蔽的这人，汤晓晓噘着嘴慢慢的想着，那好像还是她在俞晴那里的时候，杂乱的思绪怎么也理不清楚，姜凤林还时常的给她发一些让她不知该回复的话，也许就是那时候，索直接静音了这人。 要是就这么告诉他，单纯就是因为她忘了开提示音才让他被淹没在一堆莫名其妙的人里，那那个烟花的约定，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会不会把她当烟花给放了。 “人，人太多，没看到……” 这样显眼的谎话，姜凤林不用想知道是假的，只是姜凤林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知道真相是什么。 “哦，”草草应过一声，仿佛连遮掩都让人觉得是多此一举。 汤晓晓把静音解除，讨好的发了个萌萌的表过去，姜凤林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声，又见汤晓晓笑的诡异，便索不再理会那手机。 “别笑了，怪吓人的，”姜凤林不再纠结那消息的事，边躺着的人忽然躲在一边，落空感让姜凤林感觉从未有过的心慌。 “过来，”姜凤林见汤晓晓还坐在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伸手朝汤晓晓的方向探去。 汤晓晓怀疑的看了眼真的是不打算追究了的姜凤林，终于慢慢的还是窝回了姜凤林的边。 “你错了林振威和尚琦的求婚，”那天的场景还是历历在目的，“你知道林振威选在了什么地方吗，他竟然选了戚迷的庆功宴，呵。” “戚迷……她也去了？”汤晓晓刚才随意的看了一眼，姜凤林好像是和她讲过一句关于尚琦的事，只是寥寥几句看下来，汤晓晓还没来得及更多的去想。 “去了，”姜凤林点点头，“就在一边看着林振威折腾，那家伙知道尚琦喜欢紫色，竟然把一场好好的庆功宴都用了紫色来代替，不过戚迷好像也不太再在意这些。” “还以为她不喜欢这种闹，”汤晓晓也接触过戚迷，毕竟作为姜凤林的助手之一，对姜凤林手底下专门负责的这少有的作者，汤晓晓还是好好研究过一阵的。 只可惜，研究的结果，最终还是认为戚迷是一个脾气怪异的女孩，年纪轻轻，天赋倒是颇佳，最难得的是她的想象力，总是具有着特别的魅力。 林振威倒是一点都不珍惜这一举帮纹舟站住脚的作者，竟然拿她的庆功宴来做自己的订婚场所，这样的事，如是放在一个计较的作者上，恐怕不等订婚，看到那满屋子的紫色，就已经有了想要走人的冲动。 世界果然如环一样扣着，齐涵推荐了戚迷，林振威却也因为戚迷，达成了自己最大的心愿，不过对于林振威，成就纹舟和娶到尚琦，哪一个才算是他的最大愿望。 “纹舟吧。”姜凤林回道。 汤晓晓不自觉讲出了自己心里的问号，姜凤林听见，回了她。 “林振威在大二的时候就和我们说过了，甚至更早一些，或许高中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 姜凤林的话汤晓晓听的迷迷糊糊，虽然知道在大学开始他们几个的关系就很不错，可林振威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能有这预先打算的人。 “不信？”姜凤林轻笑了一声，把林振威拎到众人面前，应该确实没人会相信吧，可是这就是他的，缘分把他们分在了一起啊，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秘密，直到，这些秘密把他们连成一体。 “其实他这些年也没表面上过的那么轻松，从他去年住院那次你应该也知道一些了吧，他被很多的东西束缚着，虽然厌恶，却又以他们为生。” “这是他必须要接受的安排，威霆走到现在这一步经历了太多，而威霆的当家人，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把威霆交到振威的手里。” “但那是他父亲吧。”汤晓晓被姜凤林的话讲的心里闷闷的，拨弄着姜凤林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指，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振威，威霆不是早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由他来接手了。” “羡慕吗？”姜凤林并不意外汤晓晓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威霆是怎么一座的大山，这座山，却不是任何人都能扛起来的。 “他讷讷够自己决定的事太少了，若想顺利的接手威霆，既不能不按照老爷子的安排的走，可若是一直那样走下去，那个位子，他也是扛不起来的。” 姜凤林不知道汤晓晓是不是能理解威霆和林振威之间的关系，虽然汤晓晓家里还有个小店能帮她消化一些，可那小店经营起来简单，威霆数万人的企业，涉及的方面太多，比起“红火火”那家小店来，它的发展，只能慎之又慎。 “那他现在出来做纹舟，那个……谁……能同意吗？” 其他的汤晓晓说不好，但是对纹舟汤晓晓却还是研究过一些的，纹舟虽然是有林家主持开办的，却并没有挂在威霆的下面，作为一家独立的公司，纹舟文化可以说是一个白手起家的公司。 只是这个白手到底借了多少林家的势力，这个就不是一两句掰扯的清楚的了。 但最后的结果总不会变的，纹舟不属于威霆，那林振威又为什么放着威霆不去经营反而从头开始做一家威霆从没接触过的行业？ “能从林老爷子手里要出这些时间，已经对振威来说很是难得了，这次他自作主张和尚琦订婚，老爷子那肯定是交代不过去的。” “为什么？”汤晓晓对威霆的发展只听明白了个大概，被姜凤林把话题一转，林振威和尚琦的婚约，又让汤晓晓头大起来。 “尚主编是个很厉害的人，你，你说的那个林老爷子为什么不愿意？” 能娶到尚琦，明明好处多的太多，怎么在她眼里好的一件事，在他们这男人眼里，就都变了味道。 “尚琦是不错，可他不是老爷子心里最好的人选。”姜凤林说。 “林家能走到今天，离不开其他股东的扶持，虽然现在看着庞大，但若是认真算起来，里面林家也只是别的家族多了一点的股份，这样的优势是需要不断地整合分配来维持的，若是林振威不能为整合出一份力，那就会有别的人接手这一份股份，你知道若是林家的股份不再是第一了，那威霆，也就不是林家说了算的了。” 汤晓晓半是明白半糊涂的看了眼姜凤林，这些好像和她都没多少关系，而且这样的争斗好像离她也很遥远，所以汤晓晓更不明白姜凤林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话。 “我以为你会想问，为什么尚琦不可以？”姜凤林被汤晓晓还在迷糊中的样子逗笑了，见她不说话，他准备讲的那些，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讲下去。 “这个……”汤晓晓确实之前想问过，可后来被姜凤林一打岔，又忘记了这一回事，“这不是因为尚琦不是股东吗，若是她也是威霆哪个股东的女儿，那个老头子是不是就不反对了。” 汤晓晓似懂非懂的问，这话也不能说是错，可也并不一定是完全对的，姜凤林怜的抚了抚汤晓晓头发，并再多做解释。 “你想帮他们吗？”姜凤林问。 汤晓晓看了姜凤林一眼，汤晓晓不知道以自己现在这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状态到底能做什么，可汤晓晓知道，姜凤林既然这么说了，那他便已经有了办法。 “需要我吗？需要的话，我愿意帮忙的。” 尚琦对汤晓晓帮助不小，领她在这行里站住脚的人就是尚琦，两人虽然一起呆的时间不长，可汤晓晓却一直觉得自己是欠了尚琦的，而现在的事，就算并不亏欠过尚琦，汤晓晓也不忍心看着林振威和尚琦两个真的因为这些她想不明白的事分开。 “那等我走了，你就去趟天海市吧，去找威霆的总部，去见威霆的董事长，林稼和。” 姜凤林的话说得很慢，汤晓晓用心记着，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打着小鼓，“威霆总部，董事长，林……林稼和？” “为，为什么？”汤晓晓现在见自家**oss都时不时的腿软，若是让她一个人去见终极boss，汤晓晓自己都怀疑能不能站稳到完成任务。 “振威以前提过，你有时候，和他的母亲很像，而林稼和在妻子去世以后，再没娶过新人，你……” “你不是让我去色吧！”汤晓晓大惊失色，“那那那……那可是振威他亲爸，你让我去我要是成功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叫我。” 姜凤林无奈的看着汤晓晓莫名带了几分骄傲的神色，伸手在那微扬着的小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谁让你去做那种事！” “你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姜凤林忍不住跟了一句。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两人乱七八糟的讲了小半夜，第二天早上汤晓晓还睡得迷迷糊糊时，姜凤林便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了。 感觉到边人的离开，被扰醒的汤晓晓一翻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姜凤林，一时不知道自己刚刚的一晃神是让时间又过去了多久。 “要走了？”汤晓晓抱着被子低声的念叨着，平时虽然姜凤林也起的比她早上许多，可汤晓晓也知道以前姜凤林只是在外面做些简单的锻炼，现在他离开，却是要带来好几的分别。 “快到点了，”林振威早就开始发消息催促了，不过姜凤林看着时间还早得很，又不愿这么着急的离开怀里的人，便一直装睡的没有回复。 但拖延也有个限度，现在真的要走了，毕竟每天一班的飞机可不会等他一个人，在等着见面的那位大佬，更不会知道一个叫姜凤林的为什么会放她鸽子。 “早点回来啊。”汤晓晓强撑着睁开眼睛看着马上要出发的姜凤林，这一趟没想团聚的时间会这样少，汤晓晓未去的睡意被姜凤林关门时的轻响彻底吹了个干净。 在上滚了几遍，确定真的睡不着后，汤晓晓还是爬了起来，看着外面还带着几分暗沉的天色，轻叹口气，她到底是为什么回来啊。 一个人安静下来，汤晓晓又忽然想起昨晚睡着之前还在和姜凤林讲着的事，那关于尚琦和林振威的事，汤晓晓还是不知道自己会对那两个人有什么影响。 以及，姜凤林说让她去见一面林振威的父亲林稼和，可有不告诉她到底以为什么去见，还有见了面之后她又该做些什么。 一件又一件让人头疼的事纠缠在一起，汤晓晓裹了裹自己上的外，翻着手里的手机，一边看着去天海的票，一边算着这冻手的寒冬倒底还有多久才会过去。 林振威等到姜凤林时离登机也就剩一个半小时而已，林振威在托运处急的快要跳脚的时候，姜凤林这才拉着个小小的行李箱出现在人群里。 小跑着过去把人抓着，林振威的心这才安定下来，知道姜凤林并不喜欢有人抓着他，在姜凤林翻脸之前，林振威搭上另一只手，皱着好看的眉头凄惨的开了口。 “老二，我接到了个不幸的消息。” 姜凤林正想要把这手甩开，听见林振威有此一句，奇怪的看了一眼，一时间倒是忘了刚才想要做的什么。 林振威见目的达成，一边在心里偷笑，一边悲切的拉着姜凤林办理托运。 “你说不说，”等把程序都一应的走完，两人终于可以安稳的坐在了候机室里时，姜凤林问着林振威，现在他非常想知道那句非得让他坐着才能讲的话，到底是能有多吓人。 “说啊，”林振威按住马上要爆了一样的姜凤林，一探子把嘴巴搁在姜凤林是耳边，深深秘密的对姜凤林讲，“你知道我昨晚知道了什么吗，这次会面梦墨那边竟然让尚琦一起会谈。” “尚琦啊！老二！他们竟然派尚琦来谈！”林振威把自己压了一路的惊叫喊了出来，可看着姜凤林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林振威还以为刚才姜凤林是没听清，所以才又大声的讲了一遍。 姜凤林被这在自己耳朵边撒野的家伙吵得不行，一掌将人推开，还鸣叫着的耳朵，难受的终于让姜凤林皱了皱眉。 “你个笨蛋，”姜凤林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不用看都知道现在他们一定是整个候机厅里最亮眼的那一对，而这竟然只是为了尚琦。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姜凤林不知道林振威瞎激动个什么劲，看起来一整晚没睡的黑眼圈若真是因为这个，姜凤林觉得林振威应该永远都脱不开笨蛋的形象了。 “哪有，”林振威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的和朝这边看过来的人笑笑，压低了声音对姜凤林说，“我猜的明明是梦墨绝对不对派尚琦去好吗！” “你又不是不了解尚琦在梦墨的价值，你觉得梦墨会这么简单的摆着她不用吗？”这种事就差挂门牌上给人看了，姜凤林不明白林振威到底在纠结什么。 “可是那我和我亲的未婚妻难道在新年的第一面要在谈判桌上遇见了吗？老天怎能这么残忍？”对林振威这些年越来越跳脱的思维，姜凤林只能解释为，这完全是因为林振威在尚琦那里耗费了太多的脑细胞，所以原本那个还有些智商的人，彻底沦为了一个白痴加笨蛋。 “不是很好，省得你一天到晚的抱着你那手机。” 面对的姜凤林的嫌弃，林振威躺在沙发上忽然感觉十分孤独，那个能理解他的姜凤林好像不在了，这个一直在嫌弃自己的，真的是那个聪明伶俐又尊敬兄长的老二吗？ “老二你不对啊，”林振威这才发现，虽然只短短一天没见，但是现在的姜凤林简直和昨天在街上分手的姜凤林判若两人，“你今天心是不是特别好？” 姜凤林刚想问哪不对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但这并不影响姜凤林对这林振威炫耀一样的笑了笑，“是啊，特别不错。” “我去！”林振威忍不住又大叫一声，他都郁闷好几天了，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这世界不知他一个郁闷的人，没想到那个陪他一起郁闷的人竟然背着他自己开心起来，这样的背叛简直令人发指！ “老二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遇上哪个漂亮姑娘了。”伤就要有人来医治，这个人不行，那就换一个人来，能驯服姜凤林这个死脑筋的，林振威对那个小丫头很有兴趣。 “还能是哪个，”姜凤林撇了一眼又开始不着调的林振威，轻叹口气，颇为欣慰的对林振威说，“昨天晓晓回来了。” 林振威忍不住嘴角一抽，这样的结果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可能因为不想让姜凤林过的太舒服，所以林振威一直回避着这个最可能的选择。 不过也是，对一个死脑筋的，想让他转过这个弯来，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只是越想林振威越觉得实在不算的公平，怎么他和自己未婚妻新年第一面就要注定起一番争执，而姜凤林却能心满意足的抱着那小丫头好好的睡上一觉。 他可是好几天都没睡好了，今早上还特意化了点妆，不然那黑眼圈林振威自己都看不下去。 尚琦应该不会听他解释的，虽然他已经好久都没碰过别的女人了，但尚琦可清楚自己以前那些荒唐事，现在虽然没再提起，可林振威一做错事就怕尚琦又把这些和以前那些联系在一起。 “老二，你说……尚琦会不会是来帮我们的？”林振威说。 “你做梦没醒吗？”姜凤林翻着自己手里的资料表，眼睛连看都没看在一边只顾着妄想的林振威，这样幼稚的想法，还真是符合一个笨蛋的设定。 “为什么不可能，那毕竟是我媳妇，也是咱们纹舟的一份啊，说不定……” “别想了，”姜凤林毫不留的敲碎了林振威忽然的奇思妙想，“那是尚琦，你以为是哪家被冲昏头的小姑娘吗？” “那老二你怎么不害怕，你已经想好了怎么从尚琦手里把这块蛋糕抢回来了？”林振威失落的心里忽然起了一片绿，能在商场上战胜尚琦，也让林振威十分的感兴趣。 “不害怕，只有你会想着梦墨会派别的人来这边，与我而言，对手一直都是尚琦一个而已，而且，她现在只是你的未婚妻，何况她与梦墨的合同还没完成，以她的骄傲，她才不会因为是你就放水，反而会做的更好，比起这份合同，她的成绩，才是她最好的嫁妆。” 林振威知道姜凤林说的都是真的，要让自己那老头承认尚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这次的争夺，对尚琦来说，不管是对梦墨的责任，还是想要赢得林家的尊重，她都只能胜不能败。 可这也许就是他们之间至今还存在着的矛盾，林振威也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而这一战，更是关乎着两家公司的发展，林振威联系数月，自然也不会轻易放手。 “回来她会削死我的，”踏上别国的土地，从这一步开始他们便注定只能是敌人了，不是人，不是朋友，只是两个利益场上相互争执的疯子。 “来公寓躲两天？”姜凤林大方的提议着，“等回去我可能要和晓晓离开几天。” “躲起来等发霉吗？你们又要去哪？”林振威无奈的叹一口气，根据他对尚琦的了解，这一场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躲是一定解决不了问题的。 “结婚。”姜凤林淡淡的说，连脚步都没停。 “结婚？”林振威总觉得是他听错了，刚才姜凤林是和他说要请假结婚吗？ “喂喂！”林振威喊住继续往前走着的姜凤林，对姜凤林着波澜不惊的样子更觉得好奇，他怎么觉得比自己结婚还要激动。 “老二你认真的？什么时候？”林振威追上去问着。 什么时候，姜凤林被林振威的子挡住了去路，站住脚步开始认真思考林振威提出的问题。 “越快越好吧，”姜凤林轻吐一句，“我有些等不及了。” 林振威眨着眼睛看着忽然急起来的姜凤林，看着姜凤林好一会，这才搂着姜凤林的肩膀，不确定的低声问了句，“你和晓晓，你们……还没……” 姜凤林不等林振威说完就已经知道他要讲些什么，拍掉那不安好心的手掌，斜扫了一眼已经连脸红都难见的林振威。 “她还小。”姜凤林说。 对一个二十多的姑娘叫小，林振威一时十分的不适应，在他的印象里，十八岁以上的都不叫小了。 “没想到你还保守的，”林振威拍了拍姜凤林，“既然都想好了，早下手晚下手不都是你的。” “不一样，”姜凤林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拍掉林振威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弯腰就钻进了车里。 有了外人在，虽然知道那司机一定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可林振威还是没继续讲下去。 回去的时候，老二也要结婚了，和他了许久的那人，和那个也正好他的人。 “真好。”林振威靠在后座上轻叹了一声，一想起这冬天就要过去，一想起天马上就要来临，就觉得边的一切真的非常美好。 “想好怎么和尚琦说了？”见林振威还有时间和心想乱七八糟的事，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轻声的提醒着一旁不知道想什么的林振威。 被姜凤林一提，林振威也把这暂时搁置的问题重新捞了出来。 他没想好，就因为没想好，所以才想别的换换脑子，可姜凤林显然没打算就这么让他享受下最后的安稳。 即使有些人终要见面，有些有话，也是肯定要说的。 “不然直接跪下求饶好了。”林振威哼哼唧唧的叫了半路，临近重点，自暴自弃的想了个最简单的法子。 “你去，我会好好的把你下跪求饶的视频好好宣传发扬出去的。”姜凤林整理着自己面前的资料，像是对林振威想出这样的主意一点都不意外。 林振威翻着白眼看了一眼姜凤林，见姜凤林丝毫没有想要理睬他的意思，不由得也跟着静下来，慢慢想着这一局到底该怎么玩，才能让黑白两方都活下去。 只有那出来凑闹的灰色，根本还不值得让人在意。 “我们会赢的，对吧。”下车前，林振威拉住姜凤林问。 “只有你才会想下跪求饶，”姜凤林不客气的回了一句，不等林振威回答便已经下了车，站在了一所高门的会馆前面。 在一众建筑里这栋会馆一看便是不一样的，古老中式的建筑风格，让人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来自哪里，姜凤林在门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等林振威过来时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我们穿着便服拜访，真的不会太失礼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海，一直是座不能被忽视的城市，这座最先对外放的港口，一直都是最繁华的聚集之所。 姜凤林只给了汤晓晓一个地址，一个人名，虽然都是最主要的，却也是这个任务里最重要的，但是这些汤晓晓还是觉得心里十分不踏实，毕竟都是最容易找到的资料。 像为什么要去去了该做些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她？ 一个个的问题，姜凤林走的太快都没人能给她解答了。 买好了初四的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返程的人太多，汤晓晓这张票挑了三班，等了足足一天一夜才候补上了一张。 看着还要等上一天才能出发，汤晓晓更觉得一人呆在公寓里无趣。 晚上给吴迪打了电话，不像汤晓晓想的那样，吴迪并没有老实待在家里陪着汤万红，电话打过去时，那呼呼地风声，汤晓晓实在想要听不见都怀疑自己耳聋了。 “别告诉我你在外面飙车！” 汤晓晓把手机打开扩音丢在上，从姜凤林走了以后，手机一直都在汤晓晓最容易够到的位置，不像以前，一觉醒来，手机总是莫名其妙的被放在遥不可及的远方。 “你大点声！我听不见！“吴迪在风里大声的喊着，汤晓晓不知道吴迪是怎么做到的，至少同样在这样的风里，汤晓晓更想闭上嘴好好呆着。 ”喂！“吴迪见没有声音又更大声的喊了一句，一旁听着的汤晓晓无奈的叹一口，合着这人根本就没听见她说的话。 汤晓晓学着吴迪的样子拿着手机坐起来大声的吼了一句，“我说！等你到地方了给我来个电话！我要挂了！” “谁要挂了！”吴迪模模糊糊的回了一句。 对这样的聊天汤晓晓实在感受不到进行下去的必要，没再继续跟着吴迪一块疯喊，汤晓晓挂断电话，总算又享受了几分的宁静。 这不对啊，汤晓晓翻来覆去的想着，怎么她能把子过得这么无聊！汤晓晓有些悲哀的听着手机里打开的音乐，心里的烦躁，竟怎么也冷却不下。 “林稼和……”以前了解林振威时，林稼和这个名字和拥有这个名字的人从来都是不会被错过的，而且相比起新秀林振威，这个老将可一点也没被这个世界所遗忘。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汤晓晓想不出到底该和他聊些什么，天文地理她自己都没整清楚，财经法度，也只知道些皮毛沉调，比起这位尚活跃在各大新闻里的老威霆集团董事长，汤晓晓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那个幸运见到他老人家。 怎么就没让他留下个通行证呢，汤晓晓后知后觉的想着，林稼和那时相见就能见的吗？就算没有通行证，给她个认识人家啊大佬亲生儿子的信物也成，不然就这么让她忽然跑到人家面前和他说我认识你儿子，汤晓晓觉得自己不止傻，还有些欠揍。 这要赶上林老先生是个不苟言笑不懂幽默的老古董，汤晓晓都不确定到时候自己能不能把话给讲利索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任务……汤晓晓越想心里越是没底，拨弄着手机，指望着姜凤林能想起还给了她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任务，最好能给她来份攻略，若是有，汤晓晓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做一个完美的演员。 不然木偶汤晓晓觉得自己也可以尝试一番。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按照飞行时刻表，现在那两个人肯定已经落了地的，这次在外面呆这么久，汤晓晓还是忍不住但心起来，外面总是没有家里好的。 有些事真的不能想，汤晓晓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慢慢的下沉，像是一点一点的坠进海里，可她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那颗心，慢慢的坠进黑色的渊底。 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 汤晓晓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记忆力曾有人告诉她，不管多不想睡，只要闭上眼睛，就总会有睡过了去的那一刻。 这句话或许并没有错，可汤晓晓不知道着总会到底多久才会到来，躺的浑难受的汤晓晓终于还是坐了起来，静静的在窗前呆立了一会，还是接受了自己真的失眠了的事实。 她需要睡觉，至少在见完林稼和以前，汤晓晓觉得自己不可能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跟那位大佬进行下一步的会谈。 那太丢人了，但若是失眠能轻易的治好，那这世界大概会少许多脾气暴躁之人。 以前见过吴迪那长时间的失眠，汤晓晓并不打算再bi)迫自己躺回上去，但既然醒着，无事可做才是真的浪费时间。 汤晓晓在楼上楼下转了三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姜凤林是书墙前面，这个家里，每一个地方她都去过，每一个角落她都了解，可这个书墙，就是她唯一还没征服的地方。 “你这到底存了多少年啊！”汤晓晓抚着手底下一排一排的书封，这一堆她才只看了一半不到，里面各种的资料都很丰富，甚至可以说是姜凤林是私人小仓库，不过对汤晓晓来说，这简直和半开放的没什么区别。 下面的每一本，不管是不是翻开看到了最后一页，至少书名汤晓晓都是记了差不多的，只有这个上面的…… 以前都因为太高了没当回事，毕竟下面的她都还没有看完，现在她倒是想知道，这书墙的最上一层，到底都放了些什么东西。 书吗？汤晓晓眯着眼睛想看清上面的字迹，遥远的距离并不能让她如此轻易便达到目的，汤晓晓站在墙前走了两趟，终于还是找了个稳当的椅子搬到了脚下，慢慢的踏在脚下，扶着椅背，顺着墙壁一点点的看了过去。 “《基督山伯爵》。” “《追风筝的人》” “也和下面的没什么区……区别嘛……中英文也分开放，卡看不起我吗？“ 汤晓晓看着和下面差不多封面的书，有几本已经看过的，封面上的名字虽然不认识，却也能猜出个大概，只是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她第一次见这面墙的时候，好像两本书还是放一起的，姜凤林是什么时候把中英文分开放的？ 为了她？他怎么知道她就不会往上面翻？就因为她矮？这算是歧视吗？ 汤晓晓站在椅子上，随手抽出一本书来随意的翻着，这书与下面不同的，也只是做的笔记更多了一些，好看的手写英文字母比板正的铅字还要引人注意，只是不知道这本书，是那个人什么时候看过的了。 他应该都看完了的吧，汤晓晓把书放回去想着，这也算是他们之间的差距之一了，她就没那么好耐坐下来把这一面墙的书都看完，以前泡在图书馆，也只是为了欣赏小哥哥来着，现在，这些书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追上那个人。 而且这些还不是他看过的全部的书吧，这一点汤晓晓丝毫都没有怀疑，要想把这这一段距离追平，大概也得需要个几年时间了。 汤晓晓拖着凳子继续往旁边的墙上翻着，这些书看过的汤晓晓大都能认个大概，有些没看过的，凭着自己马上就要还完还完的英语，也连蒙带猜的能译出几本，再难的，汤晓晓也就能看懂姜凤林在里面圈圈画画的几个中文字母。 这一本本只扫一眼便能达到催眠效果的书，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在看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睡过去过，不过讲讲，好像可信度比她睡过去差了不少。 再往旁边看的时候，汤晓晓被一个棕色的纸盒吸引了注意，这不是在一众书里有多显眼，若是在下面，汤晓晓一定会觉得这就是一本比较厚的书而已，可当你站在这上面，他与周边数目的差别，便隐藏的不是那么明显了。 “不是书，那是什么……”汤晓晓掉转过子，把手里压着的一本大部头塞回原处，垫着脚尖想往那盒子的方向伸手，努力了许久，感受着脚底下微颤着的椅子，汤晓晓吞着口水，扶着书墙慢慢的磨了下去。 汤晓晓想偷懒的愿望破灭的很快，老实的下来挪好椅子，确定它不会跟着自己动的时候，汤晓晓这才慢慢的又爬了上去。 正对着那盒子站起子，它与周围的不同便更见的清晰明了，汤晓晓试图伸手够着盒子，可将将揪着一边的距离，还是让汤晓晓感觉到了压力。 姜凤林没事把这盒子放这么高做什么？ 汤晓晓费力的把盒子从两边的夹击里抽了出来，这并没有密封完全的盒子，因为汤晓晓只揪了点尾巴，在一离开书架的时候，便纷乱的散了一地。 汤晓晓紧闭着眼睛等着这忽然铺天盖地的纸片落完，直到周围再没了动静，汤晓晓这才挣开眼睛，查看着周围是什么况。 “什么鬼？”汤晓晓看着地上散的到处都是的纸片，手里的盒子也只剩了零星的几张，汤晓晓小心的拿着盒子落到地上，一张张的翻看着，这被姜凤林藏起来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三月十七，今天是你生对吧，生快乐。 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在这边一切都好，这边的文化很有趣，若是你喜欢，真想带你也过来这边生活一阵。 晓晓，我们已经九个月没见了，可我在这边的还要呆上很久，等我回去时，你还认识我吗？“ “二月二十八。 晓晓，今天公寓新搬进来了一个人，初见的还以为是个小个子的男孩，没想到竟然是姑娘，你若是知道了也一定很意外吧，我也不想和一个女生住在一起，可我现在真的自己租不起这个房子了，不过放心，我对她还是绝对把持的住的。“ “十月七。 ……“ 汤晓晓坐在地上一张接一张的捡起地上纸片，上面干净的自己大都属于一人之手，汤晓晓不知道这些都是姜凤林什么时候写下的，简单的话，也是在讲给一个听不到的人。 他真的写了，汤晓晓看着手里的纸片，这些有的被折的很整齐，有的则直接用明信片写的，最乱的一张好像是随手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的，写字的人心一定很慌乱，他缭乱的写着，“晓晓，要是你在该多好。” 若是别的人看见可能会觉得这是一个疯子吧，有的字条里满满都是思念和意，有的则写着拒绝和悲哀的祈求，这些感都是那么的熟悉，就像是另一个在悬崖下苦苦挣扎着的自己。 他也曾记得的，汤晓晓小心的把地上飘落的都一张张的收敛好，这一叠叠的卡片大概正好摆满了这个棕色的盒子，汤晓晓把凳子拖回桌子旁边，坐在灯下，一张张的读着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文字。 “我昨天梦见你了，我们站在舞台上起舞，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是属于我们两个人，我不是第一次上台，却是第一次为一场表演记忆这么长时间，你一定不知道那天的你到底有多美。 以前，看到你生气总觉得有趣，虽然知道不能这样，可每次见到你都忍不住，你应该没有真的生气吧，毕竟我记得我都有道过谦，每一次都是真心实意的，除了最后一次那句，说到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了。“ “五月十五。 世界总是崩塌的这么迅速吗，除了你，我忽然不知道还能和谁讲这些事，我最骄傲的爸爸，他倒下了，这一天好像我从没有想过会到来，离开前，我和他一起爬了山，那时候的他是那么健康，他站在山顶对我笑着，他说会等着我超越他的那一天，那也许，已经成了我最后一次和他一起爬山了吧。“ “五月十九。 我不敢想，每次一闭上眼睛，就好像看到他们还在等我，可他们又告诉我他已经没事了，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但很多东西一定再回不到从前，我知道的，像是他，像是你，我应该是个失败者吧，连挣扎都没有的便接受着一切，是因为不得不吗，真是一个唬人的谎话。 晓晓，我后悔了，从没想现在这样的后悔着。“ 第一百九十八章 和预料的差了不多，一路上赶车的人都很多，汤晓晓看着往来的旅客，心里却好像还能找到去年的自己。 那时候她还只是梦墨的一个小职员，初六上班，可她没能定到更合适的票。为了不耽误工作，所以上次好像也定的初四的票。 让人没想到的是，今年她竟然等不及初一便回到了苏扬。而且现在，竟然还要一个人去一个陌生地方，去那见一个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见到的人。 “天，”看着候车厅的人潮涌动，汤晓晓拉着自己的箱子，越发的觉得这一趟简直十分的可笑，可笑到，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却还是要去走上一趟。 “姜凤林你最好期待我这一趟玩的还算顺心。” 汤晓晓攥着手里的车票，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她所乘坐那趟班车的消息。 从踏进车里开始，感受着缓缓加速起跑的列车，汤晓晓慌乱的心终于被不可更改的行程压住，看这样路边飞速倒退着的景象，汤晓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模糊一笑，这回只有她自己了。 “我曾想过为什么要同你说那一句，虽然心里知道那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甚至比我邀请你做我舞伴那句还要愚蠢的多，可那段时间我真的过的很满足，生活好像从没给过我那么多的绪，因为你，我好像能更清楚的看到整个世界。“ 那个纸盒里夹着的书信，汤晓晓不知道是不是姜凤林曾经说过的全部，可每一次看到里面保留着的熟悉笔记，那样的清晰，好像她也曾陪着他走过那一段时光。 原来真的不止是她一个人在犯傻，汤晓晓合掌压着那夹着纸片的书，这是姜凤林书架上放在盒子旁边的，这书汤晓晓知道是尚琦寄过来的，可寄来之后，好像就一直被摆在了书架上，这书没有出版。 汤晓晓抚着封面上的塑字，微微的凸起让人忍不住跟着那字迹一笔笔的划下去。 “你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汤晓晓低头看着那书页里译者和编者的名字，与其他不同，这一本书少有的在这两栏中出现了重复，重复着那只是读来便让人心生涟漪的名字。 这本书姜凤林忙了很久，汤晓晓虽然没说过，却也是暗暗攒下了一笔，想着等书上市了，不管销量如何，她都要支持的买上几的，一留给自己，其他的，拿去送人应该也会不错的礼物。 只是这个愿望不知不觉就被埋没了，备受期待的作品一下没了音讯，等再见时，话题更是被姜凤林轻描淡写的几句拐了过去。 他一定知道的很早，他一定不想提起，他一定很伤心，可那个时候的她在哪？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就算她在那个人的边，却还是错过了这样的一段历程。 把所有的事都压在自己上背负着，一定很累吧，汤晓晓小心的把书收好，这唯一的已一汤晓晓原本并不想拿出来，可又忍不住想知道，由那个人经手翻译编辑的书，里面到底讲了一个怎样的故事。 因为天海是终点站，汤晓晓眼睛闭的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安心，三个小时的路，等一觉醒来，已经是倒数第二的站点了。 拨弄着手机确定路线和时间，坐着睡觉的疲累让汤晓晓脖子和腰都酸的厉害。 “天海。” 汤晓晓在很多人的嘴里听过这个城市，可是每一次好像都在与它错过，不管是实习地的选择，还是原本应该去找吴迪的约定，每一次再以为马上就要到达的时候，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那里。 这算是缘分吗，在该来的时候到来，看到命运为我独造的风景。 “喂！”电话响起时，时间卡的并不算多好，汤晓晓正想跟着人群一起站起来等着车一停便奔下车去，虽然三小时并不长，可汤晓晓还是有些坐不住了。 “晓晓你怎么样了，”吴迪隔这么久才打来电话，汤晓晓一下被她的话问的楞了一下，奇怪的反问一句什么，根本就没想清楚吴迪到底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你不是给我打电话来吗？那时候不方便，我就听见你说什么疯了什么打电话过来的，你没事吧？”吴迪也被汤晓晓的迷糊搞得不确定起来，无奈的问过一声，自己倒好像还有着颇多的委屈没能讲出来。 是，她好像是讲过了疯了和让她打回来这件事的，只是那句话是这么讲的？那句话的意思，好像也不是这个。 “我是说，您老这体去飙车是疯了吗？还有我说让你停下的时候打电话给我，你这都多久了，太平洋也该到了吧。” 汤晓晓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见车一直在滑行，根本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无奈的坐回自己的位子，“别装听不见，你现在又去哪了？万红同志知道吗？” “哎呀，红姨肯定知道啊，你以为初一跑了一个你，我还能那么轻松出门吗？再说，你也不看看我往外躲都是因为谁，什么时候跑不行，就非得初一去见，你不知道我帮你瞒着红姨瞒的有多辛苦。” 听着电话里吴迪的抱怨，汤晓晓忽然觉得时间好像一下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候都是汤晓晓帮着偷跑的吴迪的打掩护，不知道是因为放心还是习惯了，汤万红每次发现了也就揪着她数落一会。 可即使只因为吴迪被骂了一句，汤晓晓还是会像她现在这样打电话过去和她抱怨着，然后顺利的话，也许还能赖上一顿饭回来。 只是一般这一顿最后还会被吴迪赖回去，装失忆什么的，吴迪的脸皮某些时候会选择的加厚。 “你这么走了，和栗阳说了吗？”汤晓晓搞不明白吴迪和栗阳现在这到底什么况，说是和好了，却又总是在躲着一样，而且汤晓晓走的那天，虽然不是故意，她还是听到了两句的。 初一那天，她走了，应该有另一个人来到了那个家里。 “你这丫头最近真是翅膀硬了，怎么知道我够不到你就开始浪了呗。”吴迪停顿一会终于开口道。 “是啊是啊，就您老这样子，确定打得过我？”汤晓晓毫不介意的在吴迪的伤口上撒着盐，反正现在自己胳膊腿恢复到什么样子吴迪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只有些事，不让它痛一下，就会自我蒙蔽一样的想着，那道伤已经好了。 真实不总是如意，可我们终将面对一切。 “晓晓啊，我和栗阳有些问题要讲清楚的，这不是一句两句讲得清楚，在他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前，我们大概也只能先这样了。” “何苦呢？”汤晓晓轻叹口气，这样互相折磨着。 “呵，是啊，”吴迪也长叹一声，“男人真特么都是麻烦，那个傻子要是还明白不过来，我就不打算等了。” “晓晓，我三十岁生那天你要来啊，因为那天也将会是我的婚礼。” 汤晓晓最后一句没听清，终于停下的车让车厢里的人都开始起准备离开，但是汤晓晓还是被最后的婚礼吓了一跳，稍退一步让开廊道给其他旅客，转头对着电话不确定的问吴迪，“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没听到也不要紧的废话。” “真的，”吴迪知道汤晓晓是在同她玩笑，叹息一声，“我不想再等了，若是他不能给我我想要的那份感，那么我宁愿从没认识他。” “别啊，”汤晓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劝吴迪，但心里汤晓晓还是觉得这话讲出来实在太过了绝了些，尤其这些绝是用在一个有人的上。 汤晓晓觉得栗阳遇上吴迪真的不知道谁是谁的劫难，明明互相成全的两人，最后还是走到了这样一个你东我西的路口。 “就这样吧，小丫头记着你欠我一顿饭，因为你我可是连每天特制夜宵都舍了的，还有我在哪就先不告诉你了，但是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会好好的，一直活到再怎么努力也活不下去的那天为止。” 吴迪挂断的很突然，汤晓晓好不容易在站台上站住脚步，看着手机里已经挂断的忙音，除了叹气，也不知道还能和那个想走能把一切当理由的厚脸皮讲些什么。 可吴迪从出了院，也是难得安稳了大半年，汤晓晓最后看了眼手机，终于还是放弃打过去骂吴迪一顿的想法。 跟着人流一直出了站，不一样的新鲜世界立刻让汤晓晓眼前一亮，拉上在车上敞开的外衣，汤晓晓长舒口气准备叫车送她去酒店，毕竟走之前姜凤林说这一趟的所有花费都可以找林振威报销，所以汤晓晓一点都没打算客气。 一个人的旅行还是带了几分的寂寞，眼睛看着边一个一个来接站的人，汤晓晓不敢多看，提着自己的行李箱站在路边，四处张望着自己手机显示的接车车牌。 最近的酒店很贵，虽然有林振威的报销保证，汤晓晓还是只暂且定了三天的房间，三天时间，若是顺利的话，应该足够满足见某人一面然后小小旅个游的目标。 可直到汤晓晓找到威霆的总部，汤晓晓和前台的人聊了半天也没能凭着林振威的一张名片顺利见到自己的目标任务，理由的话，因为前台的小姐姐说经常有带着林振威名片的女人来这边找人，并且连她自己都收藏了一林振威名片的全系列。 汤晓晓看着前台小姐姐手里那层出不穷的系列名片，顿时觉得自己手里这一张小纸片确实毫无说服力，这林振威以前还有这么多的历史，真是不看不知道。 对着小姐姐彬彬有礼的胡聊了半天，见那人笑容满面却就是不给她放行，明明答应了要帮她问一声，却只是找了个本子记下，连旁边的电话都没拿起来试试。 汤晓晓看着油盐不进的前台，终于还是放弃了，一个人慢慢的溜达回酒店，这任务好像一下变得十分困难，如果人她都见不到的话，那姜凤林叫她来的答案岂不是也找不到。 晚上汤晓晓试着个姜凤林打了个电话，但是手机响了几声并没有被接起，再拨林振威的，依旧是如此，汤晓晓看着两个都不接电话的人，想着两个人应该是在一起的，可现在一个外援都没有，汤晓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近自己的目标大佬。 “蹲守？跟踪？是不是不太……”汤晓晓一边绕着酒店的自助餐厅兜着圈子，一边在自己的盘子里罗着各样的质餐品。 “是不是拿太多了？”汤晓晓不确定的扫了眼已经冒尖的盘子，刚才一直在想怎么让林稼和就范，倒是没注意已经捡了这么多在盘子里。 端着满满的盘子，问着满溢着的香，汤晓晓一时也不再考虑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老板，比起那些，还是吃饭比较重要。 大酒店的自助比一般专卖自助的店里还要精致一些，汤晓晓看着手机里显示的账单，一餐晚饭就要小三百，这要吃起来，汤晓晓还真觉得有吃白饭不干事的羞愧感。 明天再去试试吧，汤晓晓在被子里滚了两圈，吃饱喝足的满足感让她很快就睡了过去，梦里一人坐在一个窄小的桌子上写着信，信的开头写着一个名字，晓晓。 一场梦会做多久，汤晓晓跟着那人的记忆一场又一场的变换着，他总是藏在看不见脸的光里，总是在写着什么，信的开头，也一直是那两个写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名字。 “晓晓，已经一年多没见了，原本还想托人拍些你的照片寄来让我看看现在的你过得如何，可我的犹豫还是让我错过了你，你已经离开了，去了你该去的地方，一个我找不到你的地方。这应该算是对我的惩罚吧，惩罚那时候的不自，惩罚我伤害了一个无辜女孩的心。 若是能重新来过，你是不是也想着再不愿遇见我这样的男人，所有自欺欺人的话对你而言是不是也变成了抵着伤口的利剑。 我又梦见你哭了，可我却拭不掉你眼角的泪水。“ 第一百九十九章 手机响的时候，汤晓晓没想到自己连被子都没盖就这么穿着衣服睡了一夜。 被捏在手里的纸片随着汤晓晓一动也滑落在地上，轻轻的一声响动，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的明显。 汤晓晓不自觉的抬手练习了两下捏放的动作，确定刚才把东西扔在地上真的是一场意外，这才放心的从上挣扎起来啊，半跪着越过大捞过丢在一边的手机。 手机上的联系人是姜凤林，汤晓晓看看才七点的时间，顿时觉得自己没睡醒果然还是有理由的。 “喂，”汤晓晓一边按下接听一边重新躺会上，一晚没盖的被子并不舒服，里面连点暖意都没有。 “醒了，”姜凤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汤晓晓睁了睁眼，压着心里想要和那个人说的无数的话都变作一声“嗯”讲了出来。 姜凤林大概估算了下时差，想着时间差不多这才打了电话，昨天的那个电话让姜凤林还是在意着的，尤其汤晓晓还给林振威也打了一个，若是她在寻求帮助，姜凤林不想她找不到自己。 “你到天海了？还顺利吗？”想着过去的那些子，自己竟然和她提过了，若是汤晓晓没有拒绝，那最近这几天汤晓晓是一定会找办法解决的，但若是来了电话，那应该是进行的并不顺利才对。 “到了，我……”我都没见到人，汤晓晓刚想把自己守了一天连门都没进去的委屈和姜凤林说说，可一张口又想着现在姜凤林应该也有很多不好解决的事等着，她的事，或许没必要拉着他一起烦心。 “我这好的，”汤晓晓哑着嗓子慢慢的说，“就是……就是有点想你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定好了吗？” 汤晓晓躺平子，眼睛无神的看着头顶那片安静的屋顶，这片地方总是能让人得到安静，简单的，从不会有过的装饰。 “还没，况和振威了解的稍有点不太一样，现在还不好说，”姜凤林看着还在一边笑着和人聊天的林振威，那个笑容满面的样子这几天一直如此，有时候姜凤林看着都会觉得，这人应该早就笑累了吧。 “要是有不好解决的事就给我发消息，我看到就会回你，还有一个人在外面自己小心点，”姜凤林知道汤晓晓并不是个小孩子了，可一想起这人正一个人待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又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她过得很好。 “嗯，知道了，”汤晓晓像是为了让电话那头的人能放心一样的点了点头，点过两下想起他是看不到的，无奈的失落笼在心里，让汤晓晓躲在被子里的子都缩了缩。 “你也自己小心点，”汤晓晓嘱咐一声，想要和那边人视频的想法一下刚冒出来就被狠狠的压了下去。 “那，那个，我挂了，你忙的，而且电话费也贵的，我，我……” “没事，电话费我给你交，你那边现在几点？” 汤晓晓被姜凤林的话讲得一愣，傻傻的调回屏幕看了一眼时间，这才慢慢的和电话里那人说，“六点十七了。” “我这边晚上九点二十三了，时差大概十五个小时，记住了。” 记住了，汤晓晓默默的把这个简单的数字刻在心里，那边已经是傍晚了，不知道那边的晚上会不会有满天的繁星呢？ “那……我挂了，要是遇到什么事千万别自己逞强，我会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回去的。” 汤晓晓从嗓子里挤出一声，直到那边真的挂了电话，这才后知后觉的把电话从自己的耳边拿了起来，十五个小时，他们现在连时间都不一样了。 “六点二十五，老爷子还没起吧……”汤晓晓看着手机，心里一点点的勾画着今份的进攻计划，三天已经是第二天了，若是今天还搞不定，那这房间还真要再续上几天，老爷子太不好见了。 被汤晓晓在心里念叨着的老爷子，林稼和早已经起来了大半个小时，现在睡得越来越少，一般没什么事他已经习惯六点便起了。 若是以前，那早上起来跑跑步，照顾照顾自己花园里的那几簇花，在晨光里活动活动一直是他最喜欢的时光，可现在也只能呆在沙发上看看这两天的新闻报纸，一天时间好像对他这个老人越来越不留面，快的好像做什么事都觉得不够。 “小花，小花，“林稼和放下手里的报纸往厨房里寻着，田家这个来帮忙的小姑娘现在应该是在厨房里的，也不知道今天会做什么好吃的端出来。 “哎，林叔，你喊我啊！”一个单扎一个马尾在脑后的姑娘穿着围裙从厨房里闪出半个子，看见林稼和慢慢的往厨房这边走，慌忙的迎出来。 “林叔你要什么喊我就好了，怎么又自己找到厨房来了。”田橙花佯做生气的架住林稼和的胳膊，拉着他不许他再往厨房里走。 “叔你是不是又想进去偷吃，你再等一会，就一会马上就好了，”女孩无奈的握着林稼和的大手，见林稼和终于不再执意要往厨房去，这才又把脸笑成花一样的陪着林稼和坐回沙发上。 “再有十分钟就好，一会我把厨房收拾一下在喊你去餐厅，这一小会你就老实的在这坐一会，要是再摔到那我可不管你了。” 前几天不知道因为什么林稼和在家里摔了一下，那天这事传到田家的时候田橙花想都没想就过来了，林稼和说林振威现在有事要忙先不能让他知道，所以田橙花便一个人好好的守着林稼和，守着自己未来的爸爸。 按照两人的父辈的约定，她是早晚要嫁进林家的，而且林振威也正是她喜欢很多年的人，只是那个人好像从没注意过她，或是用她期望的那种感注意过他。 “都怪那个混小子，天天跑，我这老了老了，连这惟一的儿子也靠不住。“ “林叔你就别念叨振威哥了，他现在估计都忙得没空接电话了，要不是您不让我告诉他您手上的事，我肯定一天掐着表打满二十四小时，一定得让他回来看看您。” “别！”林稼和被田橙花吓了一跳，虽然知道这小丫头是在逗她，却还是担心她真的干出这样的事，对林振威，林稼和宁愿那小子忙得停不住脚，那样比宅在这家里气死他不知道好上多少。 “你这丫头啊！”林稼和对老田家这个女儿很喜欢，因为两家关系一直不错，田橙花可以说是他看着长起来的，原本想着这么好的姑娘收进林家做个儿媳是件不错的事，可没想到，林振威那小子如此不争气，三天两头的混在女人堆里，倒是让他觉得自己儿子有些配不上这个好姑娘了。 “等他回来了，你们的婚事也该抓紧办一办了，以前你愿意等他，由着那小子胡闹，现在我这子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他也该稳定下来了。” “不着急，”田橙花听林稼和提起这事，脸上蓦地一红，停了一会继续摆着碗筷，摆好以后这才继续回着林稼和，“振威哥有他自己的想法，我能不能……还是不要bi)他的好，林叔你也不想我嫁进来却要天天被嫌弃吧。” “他敢！”林稼和一拍手边的沙发，听见声田橙花笑而不语，她喜欢林振威不假，可林振威不喜欢她也是真的，前些子还听说他已经和别人订了婚，虽然大家都当做笑话在讲，但是田橙花是信的，因为传闻里的那个人，是她见过的那个她。 感这事老一辈好想总想插手，田橙花一边帮林稼和分着配菜一边不由得低头笑了笑，这份总是简单而直白，可现在的他们却不是以前他们那只要在以前便会一直相互扶持到老的感了，现在的她，只能在自己和自己里面选着。 遇到那个正好也自己的人从来是种可遇而不可求的运气。 也不知道这一世她还有没有这种运气。 “小花你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林稼和喜欢田橙花的手艺，一抬头的光景看见小丫头在一边笑的都忘了吃饭，便也开口问了句。 “还能什么，在想后天我生了，林叔这回又会送我什么礼物呢，林叔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哦，你这丫头，变着法提醒我又到你生的时候了对吧。”林稼和放下手里的刀叉也看着田橙花笑了。 “没准备也没事，要是林叔能再陪我去裕达看场电影，我就特别开心了。” “老田又出去了？”林稼和皱了皱眉，和自己这越来越力不从心不一样，田家那个这两年好像特别忙，忙得连自己女儿生都赶不回来。”哎，我们家老田脑子里从来都只有工作，哪里还有我这个女儿的位子，今年还想着能继续来林叔家蹭饭的，没想到林叔你连宋姨都赶走了。“ “那个女人看着碍眼，不提了不提了。” 田橙花见林稼和忽然就下脸，知道是前几天的事还没能让这老爷子忘了，也不再惹他烦心，站起来笑着靠过去，摇了摇林稼和的胳膊。 “那林叔，可说好了，后天你一定要陪我去看场电影，我都好久没和我爸去电影院了，呐，作为报答呢，那天我就当没见过黄医生的菜单，我给你做一顿大餐，好好的补一补怎么样。” “真的？”大餐一说，立刻引起了林稼和的兴趣，倒不是说他有多喜欢，但是老被人bi)着食，对他这个喜欢吃好东西的嘴巴实在是一种折磨。 田橙花见约定成立，抬手和林稼和击下一掌，她和林稼和两个倒是处的不错，这还真是多亏了她那个满脑子工作的老爸，还有那个永远不知道着家的林振威。 幸好还有她，能有人互相慰藉，总好过一人孤苦。 “这要是让林振威知道了，不会又说我戏多吧，”田橙花低头藏下一点笑意，那之前的一面还真是不算愉快，只是她要做什么，和那个人并没有多少关系，本来，就从没想过要那个人因为她做的这些感谢她，那样的感谢，她想要的话从来都不缺。 田橙花的开朗一直是林稼和喜欢的，在这个偌大的屋子里，很多时候林稼和宁愿看见田橙花在也不想看见林振威在。 比起那个老想着气死自己的亲生儿子，林稼和经常想，要是他和那个人有的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个女儿的话，那她现在一定长得很像她的母亲，而他应该也不会像对林振威一样的严厉。 若是后面跟得太多，却从不许人们重新去做一个新的选择。 汤晓晓一闭眼的时间，再睁开已经是八点多了，汤晓晓慌忙的洗漱并且把自己收拾好，昨晚那个从早上开始守株待兔的计划，现在好像有些赶不及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汤晓晓一边往脸上拍水一边不停地念叨着，都说林稼和每天到公司都极早，现在过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堵到人，若是堵不到还能等到下午下班，可若是真给她等到了，那她该和林稼和说什么？ 大佬，久仰大名？ 老爷子，近来好啊？ 林先生，我是你儿子派来见你的。 儿媳妇？ 不是。 滚。 汤晓晓想着一切可能的回话，每一种好像都能把她用合理的借口当做闲杂人等推到三米开外去，但若是被推开了，一击不中，下次应该就不是当闲杂人等了，当危险人物汤晓晓都觉得不为过，可是她要怎么一发入魂？ 毫无头绪的会面，错过的时间，汤晓晓越想越觉得出门简直毫无意义，洗漱完，汤晓晓拖着越发沉重的脚步回到边，刚一躺下就想起自己之前掉在地上的那张纸条，绕到一边把还孤零零躺在地上的信纸捡起来放好，叹一口气，还是要接受出门的选择。 拿人手短，住都住了，要是办不下这事，汤晓晓觉得她都没脸去找林振威报销去。 汤晓晓抓过手机就要出门，正想着早饭去哪解决，查手机地图时，一个未读消息忽然入了汤晓晓的眼底。 第一百二十章 这消息应该是在她洗漱的时候传过来的，不长的时间里，汤晓晓没注意到她有听到信息提示的声音传来。 “老头子生活规律的，六点起，一般八点就能到公司，十二点会有人给他送饭到他的休息室，下午若是有事可能会早离开，若是没事就会一直在他那间办公室一直到七点左右，晚上他习惯回去吃，一般边至少是跟着两个人的，你要想在公司或者家里遇上他可能不太容易。” 汤晓晓一字一句的读完，林振威能给她发这样的东西汤晓晓还是觉得很稀奇，不过再想想也就明白肯定是姜凤林告诉他的，告诉他自己现在连林老爷子的面都没见上。 有点丢人，汤晓晓抿着唇角心里十分的无奈，但是汤晓晓看着屏幕上写的字还是觉得这其实没多少用，连写这些的人都告诉她用上不太容易，那她还挣扎什么？ “但是吧……” 新传来的一则消息被汤晓晓很清晰的捕捉到，看着短信的开头几字，汤晓晓激动地点开那消息，就知道作为亲儿子总不会就知道这一点的。 “但是吧，这两天正好有个人过生，她老爸现在就在我们这边呢，看样子也不想是要回去给她过生的样子，所以她肯定又拉着老爷子陪她一起看电影去了，这两天老爷子藏得严没问出具体行程，你就在附近的裕达广场电影院守一下吧，辛苦了，这可能是你能最容易接触到老爷子的一个机会。” 电影？汤晓晓把这个但是开头的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这就完了？ 去电影院守？守到了然后呢？ 汤晓晓看着手里的两篇进击攻略，虽然一字一句看着唬人，感觉有用的真没几个。不过有能通关的给她出攻略，汤晓晓倒是平下心来耐心等着，应该还有吧…… 这一等，差点汤晓晓无聊的又睡过去，看着再没动静的手机，汤晓晓忍不住给那边的人发了个消息过去，“没有了？” “没了啊，晓晓加油，别担心钱，等哥回去了给你报销。” 汤晓晓又等了好一会这才收到回信，不过这短信看的汤晓晓现在就想飞过去狠狠给那个发短信的人来上一巴掌。 这说的不明不白的，还是没告诉她到底需要她做点什么，不过看了这短短的三篇攻略，汤晓晓还是决定按照他说的那个法子试上一试，只是出门前汤晓晓没忘给自己的房间又延了五天。 出门时想着以后还算宽裕的时间，汤晓晓连脚步都放慢了下来，先是找地方填了肚子，这才拿出手机搜着短信里的那个唯一还算得上重点的地址。 裕达广场，附近倒是有两家，汤晓晓琢磨了半天，林振威说附近的，可汤晓晓试了试定位林家本宅的地方再搜，果然林家和威霆附近都一家在。 到底哪家？汤晓晓狠狠的咬着嘴里的筷子，直到感觉要把那竹筷要被咬碎这才从嘴里拿出来丢在桌上。 不管了，汤晓晓走小店时，这条街离得威霆所在的大楼并不远，汤晓晓远远的看了一眼过去，打算先去自己近的那一家去瞧瞧。 若是真如林振威说的那样，林老爷子会在公司呆在晚上才走，那威霆附近的裕达，是不是也最有可能成为被选择的。 只是要这么算，那如果去林家附近的裕达，那回家也是方便啊，这要让人怎么选？ 算了算了……汤晓晓看着裕达离得威霆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便沿着街边的人行道一路走了过去。 裕达是遍布全国的大型连锁集团，这家店虽然不是威霆旗下的，可汤晓晓倒是在林振威哪啊听了很多次，甚至姜凤林一般买点什么东西，也是喜欢去这样的购物广场。 这样大的地方，虽然说里面蕴藏着的商品种类绝对丰富，但是在这么多东西里要想找到自己要的，也无异于大浪淘沙一般。 ”影院，“汤晓晓一进门就发现这一家和自己之前去的不太一样，本来也没打算真的遇见一个能和她去的那家一模一样的裕达，所以一进门汤晓晓就很自觉的寻着路标。 影院影院影院…… 汤晓晓知道这种地方的影院一般都是有一个直接上去的通道的，但是在楼里转了半天，汤晓晓不知道自己是错过了哪一个重要的路口，竟然跟着牌子走都没找到那本应该占了大半层楼的影院在哪。 再掏出手机考虑是相信地图还是相信林振威的时候，汤晓晓看这手机上的时间十一点二十二，这个时间加上早上姜凤林讲给她的时差问题，他那边，现在应该凌晨二三点了，都睡了吧。 汤晓晓把打开的通讯录重新收了回去，手机被随意的塞进兜里，汤晓晓觉得与其问他们还不如直接找这边工作人员来的更简单清楚。 总要一个人做点什么的，姜凤林能让林振威帮她写这么一小点的攻略已经很不容易了吧。 记忆里，汤晓晓好像没听到林振威有回家过多少次，更多的，一般都是他又去哪玩，以及听他吹自己又谈成了多少的生意。 这是以前梦墨从没有过的活力，汤晓晓忽然想起那个好像总是板着脸的尚琦，很神奇这样天差地别的人竟然能走到一起，感是不是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给人设下这么多的苦难，却仍留存着再怎么努力也跨不过去门槛堵着。 若真的是如此，那这应该也会是朋友们存在的意义之一了，你做不到的事我们帮你，你不好出面的任务，有我们帮你担着。 我们一直都是一个温暖的词，它的复数赠予了它不止本的力量。 以前总觉得自己和姜凤林能走到这一步并不容易，可现在才发现，这份不容易里，从来都少不了朋友的影出现着，他们也许可能曾经要历过无数的错过，但因为他们的存在，相遇相知，明铭心，一切走到现在，都是这样的顺其自然。 现在该她了，希望她真的有力量能让所有的人都满意。 夜里林振威一直再看手机，姜凤林让他抽时间给汤晓晓发一份攻略过去，但是老爷子最近的行程安排林振威真的没注意过，大概在脑子里搜了一圈那人可能的习惯，但林振威觉得即使如此，汤晓晓能顺利见到那人的几率并不算高。 尤其刚才发完以后，汤晓晓好像根本就没看懂。 不会出事吧？ 林振威掐灭自己手里的一根烟，这几倒时差还要和一帮人精纠缠实在让他太累了，但是躺在上林振威就想起那个人质问着他，“橙花哪里不好！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林振威在房间里踌躇一会，还是推开门去了自己隔壁的房间。 “老二，”林振威看看自己的手表，这时候应该是睡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振威总觉得姜凤林这时候并没有睡着，即使这段时间他可能比他还要累。 “你怎么来了？”姜凤林一简单的家居常服，散乱的头发随意的蓬在头上。 今天晚上回来时已经近乎一点，在林振威叫嚷着要一睡不起时，姜凤林还是把汤晓晓的事给林振威提了一句，这事还是得找熟悉的人给提供点报，要是以前带汤晓晓见过老爷子或许现在就简单多了，但是错过就是错过了，可现在见，也许会有更好的效果。 “没睡觉？”看着林振威发完消息以后，姜凤林这才放心的回自己房间继续琢磨这忽然加入的第三方，短短的几接触，姜凤林总觉得那人展示的应该不止那些，他肯定还有更多的筹码没有言明出来。 “我在想那个蒂瑞尼，他们……”姜凤林刚想把自己新的考虑和林振威讲一讲，既然睡不着，那不如一起做点有用的事。 这个想法却没有被林振威接受，摆手拦住了姜凤林没说完的话，林振威推开姜凤林长叹口气走进了屋里，姜凤林嗅到这擦而过之人上的烟草气息，看他满脸的烦躁，心里无奈的一沉，又出什么事了…… “老二，你把那小丫头一个人放到天海去，你不担心吗？” 姜凤林坐在椅子上等着林振威开口，只是姜凤林没想到，林振威一开口竟然是讲汤晓晓的事。 “她不小了，”姜凤林看着林振威，‘而且你以为她是为谁去的天海。“ “是啊，我知道你们夫妻是为了帮我和尚琦，但是老二，天海不比苏扬，她应该还没去过那里吧。”林振威皱着眉颇有些忧心的看着姜凤林。 对林振威忽然对汤晓晓展露的关心，姜凤林蹙着眉奇怪的看了眼林振威，这还是前几天非求着他帮忙想办法的那个人吗？ “不是……”林振威不知道姜凤林怎么不说话了，抬头一看时，姜凤林正用要是他不好好解释清楚很可能马上就会把他丢出去的眼神看着自己。 “老二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她绝对没有半点想法，那是我兄弟媳妇，我我刚才还发短信告诉她千万别客气，回去我给她报销呢，真的。” 对林振威虔诚的举手起誓，姜凤林不客气的直接把那只傻兮兮的手拍了下去。 “有事直说，没事滚蛋。”想着今天他都还没给那人发两条消息就怕打扰到她或是就这样聊下去把这些子欠下的话都讲给她听，可他只能克制着自己，若不是眼前这人撩拨，姜凤林觉得自己还是能忍两天的，忍着全心的把这里的烂摊子处理好然后回国去见她。 “你别生气啊，”林振威讨好的求了声饶，见姜凤林面色不佳也不再和他打诨，正经开口问着，“我说真的啊，我现在就是担心吧，那丫头是不是真的连老爷子的面都见不到。” “不会，这是你现在该担心的？”姜凤林揉了揉自己忽然有些胀痛的额头，只要林振威能给有用的东西，汤晓晓要想见林稼和并不是没有半点可能，而起现在这个关乎着纹舟新一年业绩的单子还在谈着，又不是十拿九稳，林振威怎么还有心想别的。“ “这不是回来了吗，”林振威试图给自己的三心二意找个借口，只是看着姜凤林，林振威还是妥协了一样的把心里担心的都讲了出来。 “我就是想给她一场安心的婚礼，你知道我以前不算靠谱，而且老爷子心里相中的那位也不是她，订婚的事一传出来那边就找人来问过了，可你知道老爷子怎么处理的，他跟所有人说那只是我的一时兴起，是一场玩笑。 他宁愿我成为吧别人嘴里的笑话也不愿让我娶尚琦，老二啊，我感觉我快挣不动了，但是还有个人在等着我呢，要是尚琦知道说不定就会反悔自己之前答应的事，还有婚礼，老爷子不来也就不来了，时间一长早晚能让他妥协，可若是他真的找人来闹，我……我不想她的婚礼上出现这样的闹剧，我赔不起……用我的一生，也赔不起那一天的噩梦。“ “你以为老爷子那边来人尚琦会不知道吗？若是没猜错，老爷子肯定找人和尚琦谈过了，甚至可能是那位田家小姐亲自出马，你们见面这么久，你就没问问她为什么过年一直没理你？” 姜凤林忽然觉得林振威现在的智商真的堪忧，白天看着还算人模狗样一文质彬彬的年轻经理，但怎么一到晚上，这感丰富的就跟开闸泄水一样的澎湃，这人在这片汪洋里也不知道沉浮了多久，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 “田……你是说她们见过了？”林振威被姜凤林一提才想起好像有段时间尚琦对他是不冷不的，但是尚琦一直对他如此，那段时间林振威还真心理素质极好的没被打垮，但那段时间，真的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发生吗？ “别问我，”姜凤林翻了一个白眼，“在你想这些事前，我能不能善意的提醒你一句，明天你还约了蒂瑞尼和浮植的人见面，请问……你的粉底还没用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要想守到位尊贵的大佬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当他可能出现在两个地方时。 汤晓晓为找到裕达的影院花了不少力气，不过这两家似是由一家建筑队来建设的，里面连每一个弯道都一模一样。 来回走了两趟，汤晓晓彻底摸熟了路线，没了什么能引起一个人兴趣的，汤晓晓便愈发的无聊起来，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还早，汤晓晓闲适的靠在电影区的休闲沙发上，一页页看着自己从姜凤林书架上抽出来的书。 这一本原先只是为了夹东西方便才留在了包里，最开始汤晓晓都没想到竟然会因为一个人滞留在天海这么久的时间，但但都留下了，汤晓晓也只好继续自己的守人大业。 浅笑着和看过来的服务员打了个招呼，这两天汤晓晓老是在影院外晃着，既不看电影，也不是等人，熬过一段的尴尬期，汤晓晓也不在乎这些偶然遇见的人到底是怎么想她的。 等这次延定的房间到期，不管有没有等到人汤晓晓都打算要离开天海了，在酒店住着，一点都不会让人感觉到归属感。 他们到时候应该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再有什么需要，还是直接讲明白会比较达成一些，像姜凤林告诉她只要想办法见林稼和一面就可以，理由还是林振威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她有点像自己的母亲，这样的话她可从没听人讲过。 什么是见一面就能解决，那这个世界以后都直接刷脸就是，反正信息传输远比像她这样守株待兔的笨法子要好得多，只是若真是那样，那就不知道到时候的信息隔离墙，是又会发展到多么繁荣的时代。 总会有不想见的人，但现在的世界对有些人来说，终还是太小了些。 看了一下午的书，汤晓晓因为要时不时的抬头注意下有没有自己要找的人，虽然翻过一部分，却又记不清里面到底讲了些什么，汤晓晓揉着有些犯晕的额头，扫了眼手机，又到了一天的开饭时间。 随便在周围找了家面馆吃饭，这样的子虽然才不过短短三天，可汤晓晓好像已经像这样了许久一样，对此毫无半点。 咬着自己最后打包的一根油玉米，汤晓晓在考虑要不要换一家去试试，反正都要守的，那一家还离酒店近一些，等的晚了，回去也不会害怕。 正当汤晓晓一边咬着玉米一边往外面走着，手机在手里被轻轻地拨弄，眼睛看着地址选好自己的上车点，正打算按下确定，周围慢慢擦过去一堆人。 刚开始并不多，一老一小，若是平常汤晓晓也不会注意到他们，但是现在，在这两人过去没多久，很快就有五六个轻壮的年轻人快步追上了上去，等看到那两人以后，这才放慢脚步，装作漫不经心的在看着橱窗里展示着的商品。 “他？”汤晓晓把刚才过去的老人和自己手里不多的照片对比一番，要说是同一个人的话，汤晓晓还是觉得不太确定，那两个人走的匆忙，连个近照都没给她留下，唯一能在网上搜到的照片，不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派头，就是休闲西装参加活动，这和刚才那个穿着家居服的老人，真的是一个吗？ 而且比起照片里那个精神饱满，自信干练的老企业家一比，刚才那人更像是午后出来散步的老头，一手牵着自己小孙女的手掌，颤颤巍巍的跟上那女孩的心思。 “一会看完我还想再添两件衣服，快天了，又没衣服穿了。”女孩嗔怨道。 “逛吧逛吧，老头子我反正没事，今天就由着你一回，不过一会等回去了，你可得再给我做一道中午那鹅肝尝尝。” “林叔你不怕被黄医生知道啊，我中午给你做那一桌子，顶了多么大的风险你知道吗？要是被黄医生知道我肯定要被骂的，而且林叔你也是该注意下，喜欢吃也不能顿顿都吃，你最近血脂是要严格控制的，你到底记没记住。” “哎呀，这不是有你吗？再说哪里顿顿那么严重，你过几天走了我怎么吃饭都不知道呢，就是想……” 汤晓晓站在入口看着两人票都没检便入了场，消失在弯角处的两人已经看不见，可汤晓晓仍睁着眼睛看着那黑洞洞的方向。 “威霆的林稼和董事长是拄拐杖的吗？林振威也没说过啊？难道以前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刚才那女孩是谁？她喊那老人林叔，应该没错吧？除了形其实五官还是像林振威的？所以那到底是不是林振威他爸爸？” 汤晓晓梦游一样的坐回休闲区的沙发，不确信拿出手机里存下的照片一遍遍照着记忆回想着，是不是那个人？ 汤晓晓又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近八点了，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人是看的哪一部电影，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出来，但既然难得遇上一个有可能是的人，汤晓晓也不想就这样错过去，至少也要等她确认了这位老爷子不是才好继续自己的事业去。 有大概的等待时间远比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更让人觉得轻松，汤晓晓连看书都觉得比自己下午时看的要有趣得多，等时间差不多，汤晓晓便把书收起来，专心的盯着那唯一的出入口，刚才那两个人从这里进去，一会到时间，一定也会从这里出来。 说不定他们还会在这里多留一会，汤晓晓想起刚才老人边那女孩说的，她想要新办些装，在看衣服的时候，也许正是一个好机会。 但那人边跟着的几个男人怎么办好，汤晓晓可不确定那些人真的打算把自己扔出去时她还能反抗什么。 智取？汤晓晓看着进出口愣神，若真是他，那她该和他用什么话来开头。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若这老爷子真的是林振威的父亲，那以后怕不只要见这一面的，毕竟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不管是想在纹舟还是威霆里混下去，这个老人家，还真是至关重要的一个人物。 “正想着，进去许久的两个人终于走了出来，汤晓晓看了下手机，已经是马上十点了，一部正常的电影时间，这两个人还真是来看电影的，汤晓晓盯着慢慢往外走着的两个人，等他们下了电梯，汤晓晓也不由起跟了上去。 “林叔，你进来帮我一块瞧瞧吧，上次你选的那衣服，可是被很多人都好好夸了一通。 “那是因为你穿着好看，那就是件衣服而已，我挑的和你挑，都会被人夸奖的。” 话虽如此说着，老人还是由着女孩拉着他进了那家店铺，汤晓晓靠在围栏上装了半天路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也跟着走进了店里。 当汤晓晓胆战心惊的穿过守在门口的几个年轻人时，每一步都像是穿过刀山火海一样的煎熬着，尤其当里面有人开始注意到自己时，汤晓晓知道自己被看的打了个冷颤。 要被丢出去了！ 汤晓晓紧攥着拳头停在门口，抬头看着忽然转过来盯着自己的男人，强忍着回看了两秒，终于还是忍不住抬脚跑开了那人的视线。 进来了…… 汤晓晓侧头看着自己耳边换上的一声“欢迎光临”，清新的味道里像是藏着一种让人舒服的柔和，在味道上轻轻的抚着汤晓晓刚才还不住跳动着的心。 “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服务员柔声的问着。 “那……我……我想看看装，”汤晓晓环视一圈店里，正常的店面被错落的衣服挡着，除了自己边和柜台前的两位服务员，汤晓晓竟然没找到刚才进来的两人。 “好的，请跟我来，”直到被那小姐姐领到装的货架前，汤晓晓还没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可心里正想着找人的汤晓晓，这次倒是没有失望，里间的一个小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专心看着杂质的老人家。 是他。汤晓晓凝神盯着那老人半露着的面容看了一会，这幅专注的样子，倒真真与照片里的那人十足的相似。 “您……”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汤晓晓的窥视，顺着声音转头看去，跟着自己的那服务员正忍着满脸的无奈保持礼貌的问，“您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额，不用……不，那个能不能麻烦问一下，“汤晓晓刚摆手想不用麻烦别人了，话刚要说完，又忽然想起，也许这人能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呢，若真如此，倒省了她办出件认错丢人的蠢事。 “就……就坐那边的那个老爷子，是不是他，威霆集团的林稼和董事长，你认识的吧？”汤晓晓满含期待的看着那皱了皱眉的小姐姐，想要转过头去看看那人，又怕自己动作太多被人怀疑。 “小姐，这……不符合我们这边的规定。”服务员无奈的在汤晓晓的示意下压低声音，其实那老爷已经被这边的闹吵得看过来了，只是汤晓晓正背着子，没有瞧见那背后的动静。 “不是，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我就是有事想见老爷子一面，但是，但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林老爷子，小姐姐，你帮我一回，那到底是不是？” “啊？”服务员被汤晓晓这一通话讲的更觉尴尬，刚想说想见林老爷子的就没有说自己没事的，但眼睛瞥见坐一边的老爷子已经悄悄地点了点头，那服务员便也不再硬抗，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汤晓晓的猜测。 见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目标任务，汤晓晓惊喜的差点一下叫出声来，眼睛瞧见服务员看着自己满脸嫌弃和无奈的表，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忍住那雀跃的心，笑着送走了服务员。 汤晓晓转回子偷偷看了眼那小沙发，见人还在那稳稳的坐着，躁动的心终于跟着平息下来，汤晓晓装作正在挑选衣服，时不时的就往沙发那看上一眼。 再耽误下去人就该走了，汤晓晓一遍遍的告诉着自己，但是汤晓晓还是想不到自己到底该怎么和那位大佬搭上话。 说她是姜凤林的女朋友？这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 说他是林振威的朋友？林振威连最近老爷子的活动安排都不知道，她这么说不知道会不会被打啊？ 那……说……说她是…… “林叔，你看这怎么样？”女孩清丽的嗓音高高的传过来，汤晓晓也被那声音引得抬眼看了过去。 “不好不好，”林老爷子放下手里的杂质，“这颜色不衬你，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颜色了？” 女子听见老人的话不高兴的撇了撇嘴，“那我让你帮我挑你又懒得动，而且这颜色怎么了，我看我妈穿出来好看的，特别有女人的魅力。” ”你能和你妈比吗？她的魅力你这丫头还是在修炼上几年吧，去，找两件颜色亮点的衣服去，小花儿就该开的漂漂亮亮的，哪像你，净挑些我都看不下去的试！“ 赶走了女孩，汤晓晓也被老人的话逗得笑了笑，那深蓝色的衣服穿在女孩上也没那么难看，可老人说的又没错，那颜色对一个如花般的姑娘来说是有些……老气了些。 但那姑娘是谁？汤晓晓看着那又拿了几件准备进试衣间的女孩，这漂亮姑娘好像和林老爷子关系很好，进去前还对老爷子做了个鬼脸，那姑娘好像也看到了正盯着她看的汤晓晓，莞尔一笑，便藏进了试衣间里。 是林振威的妹妹吗？真是个可的姑娘。 汤晓晓扶着自己手下的衣服慢慢的想着，以前没听说林振威还有个妹妹啊，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汤晓晓正想着，没注意到右边的沙发上已经没有了她关注的人的踪迹，汤晓晓低下眼睛随意的拨了几件衣服，手底下的料子柔软的滑过指尖，却没在汤晓晓的眼里留下任何颜色。 几分晃神间，一点脚步声听的汤晓晓微微的皱了皱眉，听错了？ “试试那件白色吧，”耳边响起一人的声音，“你生的干净，白色穿在你上，一定很好看。” 第二百零二章 汤晓晓转头看着来人，那人站在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脸上浅浅弯着一抹笑意，完全是一副和蔼可亲的邻家老人。 “不考虑下？”见汤晓晓盯着自己发呆，林稼和笑的更深了些，指了指汤晓晓手搭着的一件橙色的衬衫摇了摇头道，“这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应该不喜欢这种颜色的衣服吧。” “啊？”汤晓晓被老人讲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衣服，虽然颜色有些亮眼，但款式还是看的过去的，汤晓晓抬头茫然的问老人，“为，为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不喜欢？ 林稼和想抬手揉一把这个有趣的小丫头，又害怕把人吓跑，只好将所有的渴望都捏进了自己的手杖里，另一只手食指隔空点了点汤晓晓上的衣服，意有所指的张了张口。 汤晓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原先还以为是上哪里出了问题，低头一看，倒是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 现在汤晓晓的一上下，颜色最亮的也不过是上一件藕粉色的毛衣裙，配一件素白色短款羽绒服下只是简单的一件黑色打底。 来的匆忙，汤晓晓并没有准备更多的衣服，虽然每天出发都有可能会遇上自己的目标人物，但汤晓晓的衣橱里除了出席特殊场合的衣服外，近乎也全部都是这一色系的衣服了。 林稼和说的并没有错，若是汤晓晓在手边这橘色和白色的里面选上一件，汤晓晓知道，她一定会选那件白色的。 “您，您都知道了？”汤晓晓看着站在一边笑着的老人，不自在的把手背在自己后慢慢的磨着，被人发现自己在跟踪的行为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在这样的况下，汤晓晓更不知道要和这位老先生聊些什么。 ”知道什么，知道你在附近转了好几天，还是知道你从刚才就一直跟着我们？“林稼和慢慢的说着。 被发现汤晓晓也觉得是意料之中，只是被人如此直白的讲出来，还是羞愧的红了脸，林稼和又往前靠了一步，“说起来，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汤晓晓更是恍然，刚刚被林稼和引走了话题，连自我介绍这么简单的事竟然都忘记了。 “啊，抱歉，您好，我……我是纹舟文化的员工，我……我叫汤晓晓，董事长您好。” 忽然的正式让林稼和也稍变了下脸色，沉吟一声轻轻的念了句，“哦，纹舟的人啊，那汤小姐，你找我是要做什么呢？” ”董事长，我……“汤晓晓一时语结，姜凤林和林振威也没告诉她要讲什么，就是……让她里见面的话，这话以前还觉得也许船到桥头便会自然而直，可现在真的到了眼前，汤晓晓才觉得这个任务简直和送死无疑。 她要怎么说？她，她想了这么久都没想到一个站得住的理由，不过若是姜凤林和林振威喊她过来的，那……把责任推到那两个人的上，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 “那个，我……我是……”虽然有了个方向，可汤晓晓一张开嘴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笨拙的张了一次又一次，汤晓晓的脸也一层又一层的挂上红色。 “别着急，你可以慢慢说，比如，是谁让汤小姐来这边见我，既然要见我，为什么没收到提前的通知，像汤小姐这样守株待兔，还能得到我近期会来电影院这样的报，相比，背后还是有人在指点的，但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呢？“ “我，我去过，但是……”但是没进去，甚至连得到通传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就算有，像董事长这样的人，也不是能轻易见到的吧。 “好了，汤小姐还是说说来做什么吧，至于我的行程是谁告诉你的，这个我们可以以后再说。” 虽然林稼和如此说，汤晓晓心里还是对自己失望了大半，她这算是丢人了吧。 “我，那个，董事长，姜凤林您应该认识吧，那个，我是姜凤林的，姜凤林的女朋友，我，我是听他说您想见我，所以才来这边见您的，如，如果给您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对不起……” 汤晓晓后撤一步弯下腰，长长的头发柔软的划过脸颊散到前，汤晓晓紧闭着眼睛，心里只觉得用这种理由简直又蠢又傻，若是这人不信，大概也会像那个威霆的前台小姐姐一样的把她当成一个骗子吧。 “啊！”相比刚才的冷静，林稼和的声音忽然带了几分笑意，只刚要说话时，刚才在换衣服的女人好像也走了过来。 “林叔，你们这是做什么？”女人的长靴停在汤晓晓的眼前，半睁着眼睛偷偷看着自己前的两人，汤晓晓不敢就这样不经许便直起子，这个男人，对她而言实在太过遥远。 “小花，来我给你介绍下，哎你这丫头怎么还在道歉，这种小事不用在意了，来，直起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汤晓晓听见林稼和这样说，也不再傻傻的弯着子，拘谨的站好，试探的朝自己刚才看了许久的女人笑了一下。 “你好，我叫田橙花，”女人见汤晓晓直起了子，虽然有些奇怪竟然是刚才莫名其妙盯着自己看了半天的人，但是既然林稼和打算介绍的人，田橙花几乎立刻就对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产生了兴趣。 “啊，你好，我叫汤晓晓。”汤晓晓把手伸过去轻轻的握了一下，田橙花见汤晓晓还带了几分的拘束，浅浅的掩嘴一笑，松开了两人搭在一起的手。 “既然是朋友，不如过去坐下聊吧，林叔你可别告诉我一直到刚才你一直都是站在这的。” 汤晓晓不等田橙花把话说完，话里的大概意思汤晓晓却已经是明白了，低头悄悄在脸上刷了一层嫣红，刚才虽然看到了林稼和手上的拐杖，却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些。 从林稼和忽然靠过来开始，汤晓晓知道自己的脑子已经罢工了好一会了，原本就奇奇怪怪的任务在刚才那个奇怪的理由之后变得更加奇怪起来，她刚才是把自己送到了一个见家长的位置吗？ 而且为什么要见林振威的家长，就算她是姜凤林的女朋友，但是在这个时候用出来，在汤晓晓看来，还真是失态的过了些。 跟着两人在小沙发上坐下，本以为这个叫田橙花的会一起和她们聊一聊，但是田橙花却在送林稼和坐下以后就打了声招呼又去挑衣服去了。 汤晓晓看着唯一可能扩展点不会那么尴尬话题的人离开，慌张的想要喊住，张了张口还是闭在了一起，若是多说多错，那不如沉默吧。 她的任务只是见到林稼和，或者让林稼和见到她而已，既然姜凤林没再多说更多的，甚至林振威给她的攻略上也没些具体要求她要做的事，那现在，勉强的应该也算是她完成了任务的。 这个刚开始处处不顺的任务，汤晓晓没想到竟然会忽然如此简单的迎来胜利，看着田橙花又在服务人员的推荐下带了两件衣服进了试衣间，不知怎么原本把希望寄托在田橙花上的汤晓晓，再不见了她的影时，一下又放松了下来。 “好了，你叫晓晓是吧，我可没少听凤林提起你。”林稼和两手交叠着搭在手杖上，靠的近了汤晓晓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在电视上永远精气十足的林董事长，也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了。 在他的脸上已经能轻易的看到层叠的皱纹，还隐隐能看到些许的斑点，这种怎么也遮挡不住的岁月痕迹，无一不在揭示着，他真的老了。 “董事长，他……”汤晓晓对长辈一直带了颇多的敬畏，何况还是面对一位传说一般的人物，汤晓晓还是心里忍不住的打着颤。 “好了好了，”林稼和伸手对汤晓晓摆了摆，“在外面别叫什么董事长了，你和小花一样喊我林叔就好了，难为那小子还记着，你不知道我已经和那小子说了多少次，他可是把你藏的很好啊。“ “没，没有，”对林稼和的话汤晓晓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轻叹口气，她怎么可能知道姜凤林一直和这位大佬有联系，甚至联系里还会有提到她，这算是误打误撞，真被她找了个还算合适的理由？ 但是这理由想起来，汤晓晓还是觉得十足的不靠谱。 哪有一个人来见家长的，还用守株待兔一样的方式，虽然是因为自己没能找到更好的法子，可这一趟，大概已经把后面几年的脸都丢了个干净。 “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啊。”林稼和看了眼试衣间的方向，缓缓的把头转回汤晓晓的方向，“不止那小子，你既然现在在纹舟，和我那不懂事的儿子也有过不少接触吧。” 汤晓晓应声点了点头，她和姜凤林的事虽然隔了三四年，但是若是心系彼此应该也算是是在一起的，至少姜凤林是这么让她对外面讲的。 这听起来有点幼稚的小坚持，可每次被人问起，汤晓晓心里还是觉得开心的，就像是那些年里，他们真的一直在一起一样。 “威哥是他的兄弟，又是纹舟的负责人，不过最近纹舟的事慢慢多起来，威哥就不常呆在苏扬了，”汤晓晓听林稼和提到了林振威，心里忽然松一口的轻松，让她连话都讲的稳了许多。 “哦，到处疯跑吗？”林稼和并不意外的念了一声，“当初把齐涵拨给他还真的给了他偷懒的理由，竟然把你们就这样丢在苏扬不管不顾，真是……” 汤晓晓初识没明白林稼和的意思，可听着听着，汤晓晓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那个，”汤晓晓试着拦下了林稼和的话，“其实威哥不是把我们丢在苏扬不管的，而且，齐助虽然帮着分担点了很多事，但是威哥还会很会照顾他的，像许佳姐姐不喜欢齐助加班，威哥就很少会在休息时间给齐助大电话，还有……” “这算什么负责，”林稼和听着汤晓晓没讲完的话笑了笑，“他就是卖人给齐涵那小子而已，现在不用，以后有的他卖命的时候。” 对林稼和的话，汤晓晓心里开始产生一种不知名的烦躁，微微蹙着眉看着还在笑着的林稼和，想反驳并不是这样的，但又觉得好像他说的并没有错。 但是林振威并不是这样想的吧，这样带着利益目的的交换，明明前段时间大家还一起开心的聚餐，为什么在这个人的嘴里就变成了这样吓人的谋。 “不，不是这样的。”汤晓晓忍不住心里越来越难过的绪，轻轻攥紧的拳头藏在羽绒服下。 “是啊，那小子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想要报答吧，只是一味的给与着，但是有一天当他失去一切的时候，是不是还能不在乎自己以前对这些人付出的那些，会不会想要把他们都收回去” 收回去？ 汤晓晓理着自己受过的照顾，想着姜凤林从林振威那得到的一切，想着几个人因各种原因连接在一起的过去，那些，真的会成为未来的账单吗？ 这个男人真的可怕，汤晓晓捂着自己不觉已经跳的飞快的心，颤抖着喘息了一口。 “害怕了？”林稼和笑着看了一眼变了神色的汤晓晓，从第一面开始林稼和就有些知道姜凤林为什么要把这个人藏在后，理由，一定也是那个不成器的小子告诉他的。 虽然明知道不是，可这个女孩站在衣架前时，那个熟悉的侧脸，真是令人怀念啊。 若人世间真的有这一种不为人知的循环，那已经故去的人，现在又在哪里呢？ “逗你玩的，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林稼和恍然的对汤晓晓一摊手，看着汤晓晓忽然的呆滞，满意的笑了一声。 “小丫头，明天来家里陪我吃顿饭吧，有时间吗？”林稼和问。 “有，有的，”汤晓晓对忽然转移这么快的话题有些反应不及，轻咽了声口水点头回应着。 “那就明天中午好了，趁着小花还在，你也来家里尝尝小花的手艺。” 第二百零三章 初见林稼和他，汤晓晓没想到就被好好的上了一课，不知道那些言论是不是与汤晓晓原本的想法太过不同，一晚上汤晓晓总觉得自己都在被一场噩梦纠缠着。 是这样的吗？ 那些真的只是玩笑话吧！ 怎么可能…… 滴滴，滴滴，滴滴…… 铃声响起来时，汤晓晓在上挣扎了许久才真的从梦里爬出来，揉着一晚不能安眠的额头，汤晓晓吐出一口浊气，愣愣的直到一段铃声响完，汤晓晓这才真的把视线聚焦在手机屏幕上。 是了，今天中午还答应了林稼和要去林家吃饭，虽然睡得晚了些，可确实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的散漫，已经不会等她了。 不管那个梦是真是假，汤晓晓都开始对未来有一种从没有过的担心，感真的能和生活对抗吗？ 这个答案，汤晓晓不想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才了解，可现在做的每一种假设，正如昨晚的梦一样，沉沉的压在心里，寻不到半点的缝隙。 若是林振威和尚琦真的结合，那梦墨是否还能容纳尚琦，依着尚琦的子，做个富家太太一定不会是她的选择，那尚琦的选择，会是林林振威的纹舟吗？ 若是林振威真的邀请尚琦加入，那凭着尚琦的资历，想在现在的纹舟安排一个合适的位子，又将替下谁来给尚琦让位。 三角的稳固，大概会因为尚琦破裂吧，可尚琦若是不进纹舟，不来搅乱这一汪潭水，纹舟仅凭借自己，又是否真的能站稳自己的脚步？ 未知太多，可能太多，一切总是到来的让人猝不及防，现在是不是还来得及…… 忧愁的人不止一个，林振威在自己的房间躺了一晚，直到听到敲门声时，林振威才确定，自己又是一夜无眠。 睡不着……林振威任由着敲门声响了许久，坐在边抹了一把自己大概满面愁容的脸，昨晚的事不管怎么想，林振威还是希望那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可越加急促起来的敲门声，却让林振威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林振威，你不开门我可踹了！” 姜凤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原本还能装没听见的林振威长叹口气，站起来认命的走到了门前。 “老二，你什么时候脾气也这么爆了。”林振威半倚在门口，暗淡的眼眶让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已，最让人意外的，林振威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满是皱纹的西装，更添了几分颓气在林振威的上。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姜凤林被气的笑了一声，抬手松了下自己规矩输束在颈间的领带，缓缓缩紧的拳头，像是下一秒就会把那懒散的如同一个废物的人狠狠的揪过来揍上一顿。 这一天，林振威约了蒂瑞尼和浮植两家的人来谈，四家竞争，原本若是按照姜凤林和林振威之前说的，至少在下一次谈判前能先解决掉这两家的问题，等最后剩下梦墨，在以后不管在遇到什么，那都是下一个问题。 而林振威呢，姜凤林想到自己等了一上午见不到人的尴尬，想到林振威放了他们鸽子，想到最后竟然等到梦墨来人接手谈判，想到来的人还是尚琦，姜凤林攥着的拳头又紧了几分。 “你确定你现在是醒着的吗？“姜凤林压着心里的怒气问。 “我……”林振威站好歪斜着的子，无奈的苦笑一声，他想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醒着的，总感觉不管真假，都像一场梦一样。 “我只是忽然觉得，也许我们不一样非要和梦墨争这个单子不可。”林振威让开门口，姜凤林扫了林振威一眼，想了片刻，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不管这人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来，姜凤林觉得在走廊揍眼前这人一顿，到底还是有损形象的。 “理由？”姜凤林把自己扔进林振威房间里特意自己加的一个按摩椅上，手指一动把机子打开，任由着没有感的机器一点一点的抹去自己的愤怒。 “老二，我从前吧，一直觉得自己选的路比老头子想的对，就算不对，那也是我自己想要去走的那一条，可最近我才发现，我原来并不是不在乎的，我想要超越那个人，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宁愿换一条路试试。“ “呵，”姜凤林嗤笑一声，“能把你最后一句话再说一遍吗？” “我……想换一条路试试。”林振威看着姜凤林，这个想法若以前还在犹豫，可直到对着姜凤林说完，林振威才明白，原来在他答应尚琦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说服了。 姜凤林知道林振威在看着他，可姜凤林不知道林振威是为什么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这个念头，再毁了他所知的那个人不知耗费了多久的努力。 “想好了？”姜凤林眯眼冷静了会，对于林振威，姜凤林此时才忽然觉得，他只是一个帮人打工的而已，若是换一个人来做这个经理，那他还能不能有现在的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而现在，他想跟从的那个人说要换一条路，可他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决定了，还要等着他来问才能知道答案，姜凤林躺在按摩椅上，脸颊抽出一个难看的笑，手指覆着眼睛沉沉的呼吸几声，“什么时候？” 那个女人什么时候来的，她到底用什么说服了你？我们之间，到底什么时候已经崩坏至此。 什么时候…… “昨天，从你那出来以后……”林振威并没有想要瞒着姜凤林，他只是忽然像不知道时间一样的忘记了，忘记了紧紧束缚着他的一切，也忘了告诉姜凤林说，不用去了。 “呵，”姜凤林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林振威刚从自己的房间里聊完尚琦，再出门就见到了本人，这还真是孽缘匪浅。 “我知道了，”姜凤林压着自己的，强作震惊的点了点头，等再张开眼睛时，已经不见了刚才汹涌着的怒火。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们也就不用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我会定最近时间的票回国，你是等……她，还是和我一起回去。“ “我……想一个人待几天，你先回去吧……”林振威跟着姜凤林站起子，对姜凤林给的答案，最后哪一个都没有接受。 姜凤林最后看了林振威几眼，调转脚步慢慢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么些年，这是两人在那一次以后第一次闹得这么僵。 最开始的时候，面对一堆介绍起来像花一样的专业，姜凤林把自己的所有志愿都填报了语言系，虽然不出意外的被第一志愿录取，可姜凤林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而选择语言，只是因为记录着这个世界最有趣的故事的载体，就是语言。 不管与什么进行沟通，语言从来都是第一位的，语言不通，那就关闭了一条最好的了解彼此的通路。 “你可真行啊，哎今天叫你出去那学姐是我们学校的吧，兄弟，看在咱一个宿舍的份上，帮兄弟介绍一下啊，若是成了，哥们必有重谢。” “同学，你看那个站在第三个的人，看到没，就那个穿着长裙的女孩，我敢说她现在肯定同时联系着三个以上的男生，你不信啊，敢不敢打赌！” “我不去，那种地方配不上本少爷。” 自己宿舍里能碰到这样的一个怪咖，姜凤林从来都是无视，反正在很多人看来，他也是怪人一个，谁又比谁强。 可姜凤林没想到钱能让一个怎么看都觉得怪异的男人变成最受欢迎的那一个，只是靠钱来的话，对姜凤林来说实在无趣至极。 在周围一众的奉承声中，也许就是自己那默不作声的态度，在某些人来看实在是有些碍眼，所以这才非要把他也拉上船来。 姜凤林忙了许多天，忽然有人告诉他不需要了，这种无力感不是第一次，可他却仍是像那一次一样的无可奈何，这与他何干，这与他…… 浴室的水声一直哗哗的响着，姜凤林闭着眼睛站在喷薄而下的水底，这一片淋漓，都浸不透心里忽然涌起的一片失望的晦暗。 为什么…… 姜凤林看着自己最后也没挥出去的拳头，姜凤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变得比以前更加胆怯了，还是依靠着林振威而来的地位生活，会因为自己的这一拳让一切化为乌有。 竟会有这样的担心，姜凤林淋满水痕的脸上不住的往下滴着水珠，那隐在水雾后面的唇角蓦的一抖，低低的一声咒骂在小小的浴室里回响着。 他怎么会遇上林振威，那个一看就想让人好好揍上一顿的大少爷，那个完全不管别人想法的疯子，是怎么和他绑在一起的…… 那一天，那一天…… “喂，你就不能像个人一样吗？”聒噪的声音在后响起来的时候，姜凤林不需要转头都知道后的人是谁，更知道他是在对谁说这话。 “我真的不喜欢你了，以前是以前，以前的我喜欢那你找以前的我去啊，反正现在的我不喜欢了。” 欠揍的声音大声的宣扬着，在这仍残留着不少夏酷暑的秋天更让人烦躁，这是第几次了，姜凤林低头看着不远处就能带他离开这一切的台阶，为什么每次都要忍受这位大少爷在楼底下的一场又一场离别。 为什么那些女人都是那么的愚蠢，这么简单的玩弄，却换了一个又一个人的真心，姜凤林忍不住笑了一声，倒也不是全都说错了，为什么要活的这么卑微，为什么就不能像个人一样的站在那里狠狠的给伤害自己的男人一掌。 他也是这么期待着的吧，姜凤林越想越觉越觉得有趣，这个叫林振威的大少爷也不知道家里到了撒了多少钱才能让他现在还好好的活在学校里，竟然没有被学校以扰乱正常学习生活的由头赶出去，想来大学的老师们心果然不是一般老师能比的。 可等着被人打一巴掌，这样的想法倒是古怪的有趣。 姜凤林一边上楼一边从自己的课本里翻出了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夹进自己书里的信纸，从刚才就觉得这书里的味道有些奇怪，果然是加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呦！”姜凤林正想着要把这个散着异香的东西怎么处理，在楼道里就把它捡出来这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不过姜凤林觉得在他知道有东西的时候还能忍到上楼，这好像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姜凤林早就听到了后有人跟着一起上了楼，只是，姜凤林没想到今天的林振威竟然能这么快就摆脱了他们楼下那个哭哭啼啼的女生，在追上他的同时，更是完全不在乎的顺手拎走了那封奇怪的信。 无所谓，对这样的况，姜凤林根本连念那人一句都没有心，怪异的味道好不容易脱手，姜凤林甚至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教材课本，残留的味道让姜凤林微皱了下眉，看着前面已经不见了影子的林振威，姜凤林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林振威不去撩妹抢自己的东西做什么，姜凤林慢慢的走回宿舍，刚拉开半掩着的房门，隐约的笑声已经如山洪一样的爆发出来。 “夜半小树林，这女孩很有想法啊。” “不是他的吧，感觉他不像是会和女孩约这些的人。” “从他手里拿过来的，谁给的没看到，不过这味道真的，不用细闻就知道是路边那种两块五一大瓶的，熏人的都能驱蚊子了，要不我们问问他直接把这个当神器供宿舍里得了。” “林少爷，您还缺这个，” “缺，最近的女孩真是不知道怎么了，都没有像这位大姐一样的直接相约夜半小树林的，约一回倒是简单，不过一个个麻烦得很，哪像这位……你回来了？” 林振威转的时候，姜凤林已经在门口听了好长时间了，像是完全不介意姜凤林听到一样的，林振威甚至笑着朝姜凤林招了招手。 ”你也太慢了！哎，这信你自己看了没，这妹子谁啊，你要不要？“ 第二百零四章 姜凤林走了以后，林振威只觉的这一会的时间便让上那本就没缓过劲来的疲累更凶的反噬回来，背靠在门上停了好一会，林振威觉得自己的头昏的厉害，随手拨上了锁，踉跄着把自己重新摔回了上。 他怎么了？林振威挣扎着把自己卸了个干净，可即使上只剩了一张被子，林振威还是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座山牢牢的压住一样，连喘口气，都要要耗尽全的力气。 “你要跟着爸爸好好的学，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纹舟根本不符合现在的市场需求，你应该也发现了吧，你真的打算每次都能遇上戚迷那样的人，你的纹舟又能留住戚迷多久？“ “这不是你适合你的路，你不想学你父亲，但是你真的知道你想做什么吗？” “对不起，不能陪你继续走下去了，别告诉你爸爸，威儿，别恨他。” 各种的声音在脑子里不断地炸裂着，一点都不绚丽的花开在无尽的黑暗里，啪啪的声音，让人想要挣扎，却又怎么也挣扎不开。 “林振威！”又一道声音在黑暗里传过来时，林振威不知道是谁在喊自己，一个人坐在夜幕般的天涯角上，呼啸的风力携着数不清的声音的耳边吵着，争着，怒骂着…… 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一切是怎么结束的，他真的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吗？“不该恨吗？” 林振威看着远处月影下越走越远的女人，她说让他不要恨那个男人，可他间接的抛弃了她，更让他永远的失去了她，真的不该恨吗？ 他为什么要是那个男人的儿子，那场车祸，为什么没有让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林稼和，林稼和…… 林振威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边的男人，不管见或是不见，他好像总也摆脱不了这个男人。 “你是不是也恨我？”林振威对那个忽隐忽现的影子笑了笑，“我不想碍着你的，可我也没有勇气离开这个世界。” “你会害怕吗？”虚影只是木然的看着林振威，安静的眼睛像是一张被定格的照片，林振威抬头扫了一眼的那安静的影子，重新把眼睛看向那无尽的黑暗之中，轻声的念道，“以后遇见她时，你可还敢站在她面前。” 旧往的故事早已经被无数的时间掩埋，林振威不想记起那些冷眼旁观着的子，最后一面是什么时候，林振威不想承认是在那辆变形扭曲的车里。 “若真的可以，我应该是不敢，我没做到对她的承诺，林稼和，你可以恨我的，就像我一直恨着你一样，她回不来，我更忘不掉。” 这一场纠葛，林振威都快要忘记有多长的时间了，砰砰的烟花还在天上一朵一朵的盛开着，那是她最喜欢的，那天他们准备了那么多等着他回来，可……他们都回不来了。 “你知道吗，那天我们自己做了一个好大的烟花，那天她笑的特别开心，她说你一定回来陪她过生的，但你为什么在那一天选择了别人。” “你不觉得恶心吗？”林振威想起那些不断涌到自己边的女人，如果以前只是为了找到林稼和为什么选择别人的理由，那后来，即使他不用任何手段边也从没缺少过女人，可林振威早已经厌倦了那样的生活，若非…… “对你来说，那个女人对你更重要吗？还是……对你生意更重要？“ 林振威醒过来的时候，窗帘已经被人拉了开来，外面的夜色远比梦里那个好看的多，林振威一时看呆了，不知过了多久，林振威这时才想起来了，睡着前，他记得好像窗帘是拉上的。 这一场梦睡得林振威满的不舒服，摇摇晃晃的转进浴室洗澡，忘开的开关，让凉水打的林振威忍不住一颤。 没等洗完，外面忽然咔哒一声门响，林振威被这突兀的声音惊醒，伸手关掉浴头的开关，眼睛紧紧的看着浴室的门口，他的房间，应该是锁掉的才对。 睡觉前，林振威清楚的记得，他伸手把门关上了才对，那现在进来的人，是谁？ 随着一声椅子被拖动的轻微声响，林振威偏头顺着声音寻去，虽然眼前的墙已经阻挡住了一切，可林振威目光微眯，聚精会神的听着屋外的一切动静。 “醒了？”女声隐隐从外间传来，疑惑的声音带了许多的无奈，接着一声重重的闷响，似乎是把自己摔在了上。 尚琦……明白了来人是谁，林振威终于舒了口气，在浴室里干站了许久，这才忽然觉得刚才有些的浴室里竟然开始感到了凉意。 他好像，是把钥匙给了那人一份，只是没想到她真的会来。 林振威看了看自己周围，刚才进来时昏昏沉沉的，换洗衣服都没带，如今上只裹了一层浴巾，林振威不确定一会出去自己会不会直接被尚琦给打晕过去。 不过，尚琦好像也没见过他太多，认真算算，自己唯一一次想在尚琦面前秀一秀自己那好不容易练出来的材，可他才刚脱到一半尚琦竟然眼都不眨的就走了。 现在出去的话，没问题吧。 林振威低头看了眼保持还算良好的块状肌，虽然教练说他还差的多，但至少，唬人还是可以的吧。 林振威出门前又细细的听了会外面的动静，与刚才还有些不同，现在竟然没有一点的声音再传过来。 人走了？林振威更近的往门前凑了凑，可并没有听到关门声啊。 想的再多，林振威觉得都不如直接出去看一眼更清楚，悄悄的把门把压下，林振威一边观察着自己的房间，一边搜着刚才进到这屋子里的尚琦，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把不大的房间前后扫了一圈，这地方所有站着的都不像是有个人在的模样，真走了？ 没人的环境已经让林振威放松下来，紧绷着的皮肤缓缓淡去了肌的轮廓，林振威扫了一眼紧闭着的屋门，叹一口气，变拆浴巾边走回了上。 刚到边，林振威就发现了不对，他起来的时候被子是被他掀开的，现在来看，这被子高低起伏的轮廓，明明就是正裹着一个人在里面。 尚琦？ 林振威重新包好自己的浴巾，蹑手蹑脚的靠近边看着，尚琦不知道最近熬了多久即使闭着眼睛，满是疲倦的面容也看不出丝毫的放松。 结束了？ 林振威站在边默默地看了一会，尚琦应该是已经睡着了，轻轻的呼吸声并不起眼，微微起伏的轮廓，却是这个屋里除他自己以外最有活力的那一个。 他睡了多久？ 林振威从椅子上找出自己的手机，看着刚过了不到一天一夜的时间，既觉得自己睡的太久了些，又为尚琦拿下这个项目所付出的努力感觉高效。 她睡得这么沉，应该终于结束了，她赢了吗？ 退出争斗并不是林振威想要的，但林振威坚持的一切，都只是缺少一个更能说服他的理由，就像尚琦那天来他房间时所说的那样，说服他，她才能得到更大赢面。 让她赢，并不代表他一定会输。 真的吗？ 林振威躺在椅子上看着上的尚琦，她总说自己认，睡不惯外面的铺，那现在能让她睡着的那个，是什么…… 安静的房间里并没有因为两个人的各自动作被打断什么，尚琦这一觉像有传染力一样的感染着林振威，坐在一边，刚醒没多久的林振威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唔！” 被什么东西砸醒的时候，林振威先是为自己眼前的黑暗默叹一声，等长长的叹完，这才发现挡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件黑色的外，不是他的。 林振威拎着外整了整，女士的，林振威看清楚衣服的款式，这才朝衣服掷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醒了……”沙哑的嗓音听的林振威自己都是一愣，刚才看见尚琦坐在头，这才习惯的问候一声，可没想到这声音确实是难听了些。 林振威见尚琦不说话，只是坐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远远的看着，这幅样子让林振威感觉自己在被人扫视一样，顺着尚琦的目光在自己上扫了一眼，只一眼林振威就知道了尚琦刚才在看什么。 尴尬的拉了拉自己上的浴巾，原先要秀一把的想法早就不知道在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尚琦不知道已经起来多久了，林振威拉着被压住的浴巾，起也不是继续坐着更是有些受不住尚琦看过来的眼神。 林振威从椅子缝隙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现在虽然能隐约的判断外面是白天，可准确的时间林振威是不知道的，本以为手机可以告诉他，但许久没给它充电，小机子已经自动进入了关机状态。 没电了……林振威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尚琦，“几点了？“ “十点，”尚琦像是也没比他醒过来太久，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腕上的手表，那个倒是没停，显然比手机靠谱得多。 “上午……啊。”林振威本想问是上午还是晚上十点，可看着是不是偷偷溜进屋里的光，林振威艰难的把问句的“吗”，换成了一声别扭的“啊”。 “怎么没上来睡，”尚琦对一醒来就看到一个着的男人盯着自己没什么特别反应，尤其这个男人还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只是这个问题，林振威张了张口也没想好要怎么去答，为什么没上去睡，以为被人抢了自己的位子？还是因为害怕自己半夜被当流氓狠揍一顿。 其实，就是怕自己忍不住而已。 林振威想起忍不住，这才有些明白姜凤林为什么刚开始要和汤晓晓分开来住，不过后来要是没记错，两个人应该都搬姜凤林的房间去了的，即使明面上汤晓晓还有着自己的独立的房间，林振威此时却有些怀疑汤晓晓一周到底能有几天睡在那里。 “想什么呢？”尚琦见林振威忽然不说话，低头拨弄两下手机，随手关掉后看着林振威问。 “我在想……老二和晓晓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把那事办了的。”林振威十分认真的说。 “那事？尚琦没听明白林振威的意思，”那什么事？“ “就，就那事嘛，”林振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浴巾，“哎，他俩肯定早就住一起了，你说他们是不是比我们更早的把那事解决了。” “滚。”尚琦一看林振威的动作就知道他说的那事是什么，尤其林振威后面的话尚琦觉得除了自找麻烦意外根本毫无意义。 姜凤林和汤晓晓好了的时候，尚琦还想着怎么把这个脑残的富家少爷踹的越远越好，可现在，倒真的跑到他们前头去了，他们竟然要结婚了。 想到那天自己竟然答应下来，尚琦就觉得一阵心闷，她不怕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她，可几十年的教育让她很尊敬自己的长辈，这一场至关重要的意识，虽然林振威没说，可尚琦知道林家并不会轻易同意这家婚事。 不被祝福的婚姻吗？尚琦看着终于还是坐过来的林振威，那一看就练得不三不四的肌实在每个好看的形状，还有那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喝太多酒的缘故，林振威竟然已经隐隐有了点将军肚的趋势。 “睡这么久，都养去了吧。”尚琦伸手戳了戳林振威那好像已经收不住的肚子，在他睡着的这些子，尚琦清楚的知道，她真的想好了和眼前这人的下半辈子。 “别闹。”林振威抓住尚琦在他上点火的手指，“你别bi)我真的做个禽兽。“ “禽兽啊，”尚琦把眼睛从林振威抓着自己的手上移开，十分认真的看着林振威问，“那对着一个睡着的女人能看到自己在椅子睡过去的男人，算不算禽兽不如？” 尚琦的话让林振威一阵无语，她不是个怕逗的，甚至林振威并不介意承认自己斗不过她，只是，就算在尚琦面前这大丈夫的气势撑不起来，但对付尚琦，林振威还是自有一他自己的一办法。 第二百零五章 汤晓晓原本是打算自己打车过去的，林家的别墅很容易就能找到，只是没那么容易进去就是。 看着时间差不多汤晓晓便开始收拾准备，换了一更合适的衣服，对着镜子想了又想，还是给自己画了一层淡妆。 出门时，汤晓晓难得背了一个小包，这是收拾东西时随手扔进行李箱里的，在天海这么多天都没想起来拿出来用过。 巴掌大的小包塞进了钥匙，手机，纸巾，口红，为了应付特殊况，汤晓晓还在楼下拿了两片口香糖放在包里，走之前更是和前台换了一点现金放在包包的夹层里，看着已经看得见鼓起的小包，汤晓晓这才放弃了继续往里面准备几片备用的想法。 从酒店走出去，早上就没怎么吃的汤晓晓很快就感到了饥饿，一遍抚慰着开始抗议的肚子，汤晓晓随手拨弄着手机，想直接打个车送她到林家别墅的附近。 滴滴…… 正看手机的汤晓晓被声音吓了一跳，抬头朝那声音处看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车子正朝自己站的地方驶来。 汤晓晓以为自己挡了别人的路，扭头四处看着，想往旁边站一站，把地方腾给更需要的人。 汤晓晓让开以后，并没有继续看自己的手机，刚才往车子里粗粗扫过一眼，虽然看不真切，但里面应该是没有客人的，那他为什么没去停车场？ 正想着，那黑车竟然贴着汤晓晓又停了下来，汤晓晓攥着手里的包带看着从驾驶室里走出来的男人，西装，不想要找麻烦啊…… “请问是汤小姐吗？”车里下来的青年稍一弯问着汤晓晓。 “啊？”汤晓晓睁着眼奇怪的在来人上扫了几眼，他认识她？ “您好，我是林家的司机，董事长让我来这边接您，请问……” 听着青年的解释，汤晓晓也知道了他是要做什么，林稼和有派人来接她，但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哪家酒店的？ 正在汤晓晓愣神的空里，青年已经拉开汤晓晓附近的车门，礼貌的把手挡在车架下，笑盈盈的对汤晓晓说了声，“请吧，汤小姐。” 汤晓晓感激的对青年笑了笑，弯上了车，坐在车里看着井井有条的一切，想着刚才这人说的所有话，汤晓晓不由得骂了自己一声。 这么好骗，要万一他不是林家派来的人，那现在从这酒店离开以后，大概就没人能知道她到底被带去了哪里。 “汤小姐，我们大概二十分就会到达主宅。”坐进驾驶位的青年偏过头对后座的汤晓晓说着，汤晓晓点头应过，这才发现她竟然连这位给自己服务半天的青年叫什么都不知道。 盯着平稳上路的青年好一会后，汤晓晓这才在青年稍稍从后视镜里偏过来视线看得调整了下自己直白的好奇，还以为做司机都是一些老师傅。 “我其实不算是主要司机，今天田小姐要出门，值班的老张不在，所以我暂替而已。” 像是明白汤晓晓刚才所奇怪的问题，青年不慌不忙的微笑着回了一句。 “辛苦了，谢谢。” 到了林家主宅的时候，汤晓晓才第一次反应过来主宅的意思。 可能和威霆集团房地产起家有关，林家宅区做的极为宽阔，看着仿佛迷你小花园城堡一样的林宅，汤晓晓忽然觉得之前来这边时把这一片当成一个公共的别墅区是有多么的愚蠢。 这一片竟然是一家的，住宅，汤晓晓抬头看着在一段长长楼梯后面的结构，这样大气的设计倒是让汤晓晓颇为喜欢，若真的给一个更好的比喻，这门庭有些像汤晓晓以前去的图书馆。 而汤晓晓曾经有一个愿望，就是想买下来一座图书馆。 当然不算现在买本书都费劲的现状，汤晓晓还是很喜欢这栋房子的，跟着把车交给别人的青年的一起上了楼，汤晓晓走到一半就觉得已经走了很远了。 转过头去看了看下面小广场的风景，高处的视野让汤晓晓看得更加清楚了些，但越看汤晓晓越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真是家图书馆？下面以前是用作停车广场的吧。 “汤小姐。”青年见汤晓晓停在半路不再走，出声询问道。 “啊，”汤晓晓从远处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等着自己的青年问道，“你来这边多久。” “快两年了，”青年笑着回道。 汤晓晓琢磨了下，两年应该也能知道这神秘宅子的许多消息了吧，汤晓晓边走又往周围看了几眼，这一片，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两年啊，那个抱歉，这么久还没问，怎么称呼。”汤晓晓不好意思的紧跟两步上去。 “您叫我小陈就好了，我也是过来这边帮忙来，能被董事长那个留下我也没想到。 小陈一边给汤晓晓引路一边给汤晓晓坐着简单的介绍。 这是一很老的房子，不过装修设计倒是格外出彩，汤晓晓张大眼睛跟着小陈的话一个个的看过去，高高的楼层顶给人很宽敞的感觉，周围摆设的所有家具也不会给人在大空间里很小巧的错觉。 只是这地方应该不是像普通人家那样的一进门就首当其冲的客厅，简单的几样摆着偌大的地方，更像是纯粹为了欣赏一样。 “这边是前厅，一般会放一些董事长喜欢的东西，居住的话是穿过这边的一个小别院，里面会更宜居一些。”小陈见汤晓晓不住的左右张望，开口讲着。 汤晓晓闻言点了点头，以前只觉得有座图书馆很酷，但是现在一看，人少的话，确实冷清。 两人走过一个连廊，汤晓晓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一家公园，主宅藏得之深，完全让她走得腿有些酸了，要不是一路上都是没见过的东西在拉着她，汤晓晓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把这场饭约履行下去。 “林……董事长以前出门也要走这么远吗？”汤晓晓碰了碰小路周围几株刚刚开出几个嫩绿色新芽的植株，对有钱的人的生活忽然有了疑问。 “也不是，”小陈看着汤晓晓轻轻地笑了一下，浅浅的酒窝在距离这么近的时候，是汤晓晓第一次看见。 “这主宅里有好多个门，董事长一般会走离小院比较近的西门，刚才我们走的是北门，董事长特别吩咐，您第一次来，要带您好好的看一下整个宅子。“ 汤晓晓半是明白半糊涂的点了点头，特别吩咐，自己这特殊待遇是该感恩戴德还是臣服于这强有力的金钱之下，汤晓晓抬手擦了下额间并不存在的虚汗，跟着小陈的步子，越走越觉得自己在自愿的踏进一个陷阱里面。 “这地方，好的，费了不少心思吧。”汤晓晓看着处处透着艺术味道的精致，这轻轻的一阵小风，竟然让汤晓晓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里的每一个点都是邀请的名家设计的，不过住宅区最好的不是这边，南门那边是一片常青花园，那里常年都会开花，是园林师根据这里经纬和气候变幻特意设计出来，不过那边比北门还要远很多，因为接到汤小姐的时候有些迟了，所以就只好先带着汤小姐从北门过来了。” 花园……汤晓晓想起刚才在北门外见到的那个，那不算也就罢了，这一路走过来看到的竟然还不是花园，在汤晓晓的想法里，即使是个不足十米的池子，里面只要长满了花便已经担得起她的一声花园，但是在这里，有钱人对花园一词的设定可能与她想的会差别很大。 比这里还大的长青花园，汤晓晓暗暗在心里琢磨着，也不知道又是一场怎么样的壮丽。 有钱，汤晓晓对整个院子打了个总评。虽然看着淡雅简单，每一处也没见有什么突兀的存在，但是精致到一个柱子上的花纹，汤晓晓都觉得那是属于金钱的魅力和华丽。 站到院门前时，只在门口粗略的扫过一眼，汤晓晓就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世界一样。 外面像是一座艺术的圣，这院落里面，却是一片小桥流水人家的安然。 “请，”小陈出生提醒着在门头停住脚步的汤晓晓，这像是住在一副画里的景色，还是对汤晓晓来说太过少见，汤晓晓一边走一边不由得想着，就是把这拿来当影视基地租出去拍，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把装修钱挣回来。 院落里的房子就小了很多，但也只是与外面那庞然大物相比，汤晓晓看着简单的中式经典造型，总算在这里找到了点人家的意思。 小陈并有继续往屋里走，站在门口朝屋里喊了一句，“董事长，汤小姐来了。” 说完便离开了，跟习惯了的汤晓晓想要跟着小陈一起离开，刚动了动子，小陈已经低声嘱咐一声便告别离开了。 就是这里了，汤晓晓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进来的院落，一层又一层，汤晓晓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这里面迷路。 这不会是林振威不喜欢回家理由吧？ 汤晓晓站在门口打量半天，没一会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就从屋里走了出来，汤晓晓一收干那刚才探头探脑的样子，恭敬的对来人弯了弯腰，“董事长好。” “说了你跟着小花叫林叔就行，别老喊我董事长。”林稼和拉着汤晓晓往屋里走去，佯怒的话听的汤晓晓心里一颤，乖巧的顺着他的意思重新喊了一声。 林稼和对汤晓晓的到来很是开心，即使举着拐杖仍然走的飞快，汤晓晓看的心惊跳，只好迈大步赶在一边小心的虚扶着。 “来来，坐会，”林稼和引着汤晓晓坐下，让汤晓晓意外的，外面是不是就能看到的佣人，在这屋里好像都没有见到过，刚才小陈也只到门口就离开了，那这里，应该算是足够私人的地方。 “你来天海多久了，”林稼和问汤晓晓。 “额，没多久，大概四五天了，”汤晓晓偷偷在心里给那些空等的子算了个大概的时间，等讲出口，汤晓晓都没想到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那振威和凤林两个也走了好几天了，”林稼和轻叹一声，浅浅的声音压在汤晓晓的心上，一时间，汤晓晓对那个人的想念忽然全部被挤了出来。 “嗯，”汤晓晓抿着嘴点了点头，“走了一个多星期了。” “想了吧，”林稼和笑着拍了拍汤晓晓搁在膝盖上交叠着的手，“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一小会也分不开，不过这样也好的，像小花，太懂事的总要承受的更多一些。” “小花……”汤晓晓看着林稼和，那个昨天跟在林稼和边的女人，被林振威短信里提起的女人，汤晓晓觉得也许她也许很重要，可对她的了解，也不过了了几个字和仅仅数面而已。 “振威没跟你提过吧，”林稼和看汤晓晓不懂的眼神就知道林振威肯定什么都没和别人提过，不由心里更为田橙花感到心酸，不轻不重的把手里的拐杖在地板上敲了一声，转过头看着汤晓晓说，“小花是振威的未婚妻，定下好久了，可振威你也知道，子贪玩，也是难为小花一个人等他这么久。” “未婚妻？”汤晓晓被这个词惊的眼睛大了一圈，脑子里更快地翻阅着关于林振威未婚妻的资料，翻来翻去，汤晓晓还是有点把未婚妻和田橙花对上号。 他说的是林振威吧，林稼和林大董事长是只有一个儿子的对吧！ 汤晓晓茫然了一会，纠结半天，还是磕磕巴巴的问了出来，“林……叔，你知道威哥已经，已经和别人定了婚约吗？” 汤晓晓不确定林振威有没有瞒着林稼和，不过林振威要想结婚必然是瞒不过林家这位当家人的，尚琦要想真的想和林振威结婚，汤晓晓觉得也不可能会同意林振威瞒着家里和她偷偷的许下百年之约。 那是一个多么骄傲的啊，汤晓晓想起那个并不输尚琦的田橙花，尚琦没错，她又有什么错呢，只是感这事太过弄人，有人在等，却不是一定能等到那人回头看上一眼。 二百零六章 林振威有几个未婚妻汤晓晓并不清楚，至于他们三个又是什么况，汤晓晓更不知道要怎么插手，刚刚把尚琦供了出来汤晓晓又立刻想要反悔，也许……他们并不想要她来添乱呢。 汤晓晓看着沉默不语好一会的林稼和，心虚的小声喊了一句，“林叔，你没事吧？” 林稼和听到声音眼睛聚了聚神，目光柔和的在汤晓晓的脸上看了几眼，又把头低下摇了摇，轻笑一声，“尚琦。” “我和那丫头不熟，”林稼和低低的念过一声，像是不足以表达他对尚琦这个人的意见，林稼和微微扯了扯嘴角，“但她和小花可没法比。” 汤晓晓刚想说也许再多了解了解就会喜欢上尚琦，但林稼和下一句话，完全的堵上了汤晓晓的嘴巴，微张的唇齿尴尬的抽了抽，又重新乖乖的合了起来。 “很奇怪是不是？”林稼和笑看着汤晓晓，见汤晓晓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林稼和慢慢的说，“其实没什么，你喜欢尚琦那丫头，是因为比你认识小花更早的先认识了她，和你一样，小花比那个臭小子对我好多了，那小子不在的那些子，可都是她在陪着我啊。“ “你支持你喜欢的人，那小花呢，她原本值得更好的。”林稼和说。 “我就想让小花做我儿媳妇，”林稼和孩子气的跟了一句。 汤晓晓知道让一个人转变想法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像是因为喜欢而有的支持，汤晓晓连反驳都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林稼和看着汤晓晓无奈的样子，似乎对自己刚才的表演很满意，爽朗的出声笑着，传到汤晓晓耳朵里，引得汤晓晓也忍不住笑了两声。 “林叔你……您说的其实没错，我对小花却是认识的不多，不过我觉得这种事，还是让威哥自己决定吧，他也是不小的人了。“汤晓晓收住笑慢慢的说。林稼和知道汤晓晓的意思，轻点了两下头，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 “怎么了林叔，”汤晓晓跟着扫了一眼。 “小花出去好久了，再不回来我都要饿死了。”林稼和颇有些哀怨的叹了一声。 汤晓晓不知道怎么会成了这样，刚才进门时，明明就有很多人在外面忙着，里面，连个走饭的都没有？ 林稼和转回头来，汤晓晓猝不及防的往后一躲，稍一挑眉，无辜又茫然的看着林稼和。 “怎……怎么了？”汤晓晓见林稼和对着自己皱了皱眉，不知道这老爷子又在想什么，汤晓晓苦笑一声，无奈地问。 “小丫头，你会做饭吗？”林稼和问。 做饭？汤晓晓干咳一声，别的还好说，这做饭，汤晓晓还真不敢拿出来现眼。 “怎么，随便做点什么都行，小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等她回来，也不知道我都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啊？”汤晓晓没想到事忽然会变得这么严重，田橙花出门前什么都没准备？汤晓晓尴尬的看着林稼和，见他确实有些垂头丧气的，被他浅浅的一场叹息一吹，汤晓晓刚才忘了好久的肚子也饿了起来。 “我，我会做的其实不多，要不……我试试？”汤晓晓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大胆，可这房子里竟然除了她和林老爷子意外再没有了任何人，要是不想在救世主回来之前就饿死，汤晓晓觉得也许信她自己应该是个还算值得一试的窜则。 林稼和对这个提议并不排斥，拄着拐杖站起子，带着汤晓晓慢慢往厨房走着，客厅厨房之间隔了一个镂空的阻断墙，两个人绕过去后汤晓晓很快就发现了后边的厨房门，里面的空间很宽敞。 汤晓晓许久没进厨房，手眼看到什么都觉得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要不，林叔你出去等我吧，”汤晓晓看着厨房里什么都不缺的洁净，想要给自己先定个小目标，却又想不起该怎么下手，尤其在有个人站在门口盯着她看着的时候，汤晓晓只觉的本就不自在的上，更是如同生了刺一般。 “你打算做什么啊，要多久，”林稼和期待的看着汤晓晓。 “啊……”她不知道啊……汤晓晓视线在厨房和林稼和上晃了几下，因为自己心里没底，不由有些结结巴巴的回道，“就看看有什么随便做一点，小花也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我……我厨艺其实不怎么好，就……做点简单的，给您先垫垫。” 汤晓晓的话让林稼和撅了噘嘴，他本想看看汤晓晓到底做什么出来，可瞧着汤晓晓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的样子，林稼和还是不打算给这个小丫头更多的压力，等这么久，他真的有些饿了。 “臭丫头，”林稼和回到沙发上翻弄着手里，里面有一个一小时前传过来的消息，田橙花说她在外面遇上了两个朋友，嘱咐林稼和和汤晓晓一起想办法把午饭解决地。 外卖林稼和是不打算吃的，最近因为田橙花一直在家里呆着，找新厨师的事林稼和也并有很着急，而今天，小花是打算让自己和这丫头聊聊吗？ 汤晓晓站在厨房里，不同于小公寓的宽敞让汤晓晓更是觉得毫不适从，不管是刷锅还是选择自己要清洗处理的蔬菜，汤晓晓哪一个都觉得做的丝毫不对。 做什么啊！ 汤晓晓面对着一冰箱的丰富食材，里面甚至大多汤晓晓只吃过没见过的，手指把一个有一个绝不可能入选的东西拨弄到一边，汤晓晓最后也只翻到了几棵青菜和两个番茄。 “林叔，”汤晓晓走回客厅叫住不知道正拿着什么在看的林稼和。 见林稼和转了头，汤晓晓小声的问道，“林叔，你是喜欢吃清汤面啊还是番茄鸡蛋面啊。” 汤晓晓目前能掌握的一汤一菜一面，就是番茄鸡蛋汤，拍黄瓜，以及清汤面，这几个可以百搭的菜品，是汤晓晓在汤万红手下为了不被饿死费尽心思教明白了的。 “清汤吧，上回小花做的时候，我尝着着西红柿酸的，你要是喜欢吃酸也可以试试。” 汤晓晓应过一声，边想着边转回了厨房。 要不然做个清汤面配个拌西红柿？就是不知道老爷子血糖有没有问题，以前做的时候，姜凤林总会嫌弃酸了或者太甜，可要是拍个黄瓜，汤晓晓觉得冰箱硕果仅存的一根黄瓜，应该是不够他们两个人吃的。 架好了锅，因为是没用过的，汤晓晓很小心的照着锅上面的指示一步步的做着，一边耐心的等着水开，一边想看着手里这包拆了的面条，到底需要多久才会被煮熟。 本以为能吃一顿山珍海味，汤晓晓无力的倚靠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怎么现在成了她在主厨。 这一锅面，汤晓晓已经不打打算能得什么优秀的评价，只要别让老爷子吃坏肚子，这就是汤晓晓最后的坚持。 按部就班的把水和面统统搞定，汤晓晓看着锅里翻滚着的面条，纠结片刻，又抽了一小把扔进了锅里。等锅里重新开了起来，汤晓晓一边把面捞进碗里，转手的功夫，在一旁准备好了的小青菜，就一根一根的被扔进了沸锅里。 汤晓晓想着汤万红教给自己的办法，青菜入锅数个十五秒就可以，这十五秒汤晓晓非常认真地贯彻到了最后，只是等把青菜挑进了碗里，汤晓晓这才想起，汤万红还说要最后放小青菜。 汤晓晓看着面前的两个海碗无措的甩了甩手，眼睛小心的往门口偷瞄了几眼，见林稼和并没有偷看，这才放下心来，假装着刚才的错误并没有发生一样，淡定的一点点的调着味汁。 “林叔，吃饭了。”汤晓晓挨个把碗摆在厨房外面的餐桌上，汤晓晓整理完餐具，见还是没人回应，便拆了围裙走进客厅去寻人。 这是个简单小复式的住宅，汤晓晓没在客厅看到林稼和，奇怪的汤晓晓忍不住又喊了一声，这次直到林稼和回应了才知道，这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去了楼上的房间。 汤晓晓害怕老爷子一个人拄着拐杖再在楼梯间摔倒，匆忙的寻着声音上了楼，处处紧闭房门的楼道里，只有一扇是开着的。 汤晓晓慢下脚步朝那房间走了进去，刚走到屋外，汤晓晓就知道这是个男人的房间，还是一个很久没人用过的房间，林稼和站在书架前背对着房门，汤晓晓见他盯着一张照片，也微微的有些看出了神。 “这是那个臭小子的房间，”林稼和听脚步声就知道汤晓晓找了上来，头也没回的和汤晓晓说，“你来，给你看看着小子小时候的样子。” 这是林振威的房间，汤晓晓把已经看清楚的房间又重新新奇的了一圈，确定林稼和像是真的想要她过去看一看，这才抬脚进了屋里。 这房间很干净，汤晓晓看着板正的毫无人气的房间，即使如此，那也是一件最干净的展示品。 汤晓晓顺着林稼和的目光朝那小小的相册看去，这里面的人很少，一个漂亮的女人，还有一个看着还很可的小男孩。 “这是……他几岁的时候？”虽然平常叫习惯了，可现在对着一个明显就小的孩子脸，汤晓晓一下有些叫不出这声哥来。 “四岁半，”林稼和笑眯眯的说着，“这是那臭小子和她妈妈一起去游乐园玩的时候拍的照片，现在看……都已经二十年了。” “您夫人，真漂亮。”汤晓晓看着和现在的林振威像极了女人，她那时还那么年轻，黑亮的眼睛，一看就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人。 不过，汤晓晓记得听姜凤林以前说过，林振威的母亲，在林振威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因为一场车祸，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走的时候还很年轻，”林稼和怀念的对着相片笑了笑，“不知道振威说没说过，你有时候，会很像他的妈妈。” 汤晓晓听姜凤林讲时只以为是玩笑，如今林稼和提出，汤晓晓更用心的看着照片上那女人的照片，只是虽然很努力的想找出自己到底哪里和她相像，却又怎么也发现不了。 “她比我厉害。”汤晓晓放弃继续在两人上找着对比，轻轻叹息一口惋惜道。 “但是她没你幸运，”林稼和怜的移了些目光在汤晓晓的上。 汤晓晓不知道怎么自己就忽然成了幸运儿，脑子空白几秒后，伸手扶住林稼和的胳膊，“那个林叔，面一会凉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看着桌子上简单摆着的两碗清汤面，一份拌黄瓜，一份凉拌西红柿，汤晓晓还找了几个几个小盘子，把一个奇奇怪怪的酱都盛了一些出来。 “看着还不错，”林稼和感觉得到汤晓晓带他走到餐桌前的紧张，虽然就是简单的清汤面加些小咸菜，林稼和还是很给面子的夸了一声。 汤晓晓知道自己做的不怎么样，刚才她自己一眼看过去都觉得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了些，可这已经算是她尽了不少努力的结果，所以在林稼和不介意后，总还是把吊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这些菜都是林稼和最近很少的吃的，田橙花手艺不错，所以一般也不会去专门做这些小食，一桌饭里即使有他们的影，也大都因为配菜变得更吸引人的胃口。 像这样简单的本来面目，林稼和夹了一块黄瓜在嘴巴里面嚼着，原也是最配这碗清汤面的存在。 “好吃的，”汤晓晓在一边吃自己的，即使这一桌是自己做的，汤晓晓还是吃的很拘谨，林稼和忽然的话让汤晓晓仰头笑了一声，上的紧张去了不少。 “谁教你的，用意面做清汤面。”林稼和举着筷子笑盈盈的问汤晓晓。 汤晓晓看过面条的包装袋，虽然知道这是意面，但汤晓晓看着外形也没差很多，还以为下出来没浇调料前味道也应该是差不错。 但是林稼和还是发现了，汤晓晓尴尬的嘿嘿一笑，念了声“面条我就只找到了这个，”后，又把头埋进了自己面前的碗里。 第二百零七章 虽然提前通知了林振威，但是直到姜凤林看好票也没收到林振威的任何联系。 姜凤林不知道林振威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但带着行李走之前，姜凤林还是敲了敲林振威的房门。 门锁着，姜凤林不知道林振威是出门了还是故意没搭理他，走到酒店服务台时，姜凤林还是想去问上一句，只那时候刚好有个外国来的度假团也正在办入住，姜凤林等前台忙了半天想了想后还是放弃了问一句的想法。 林家的事，他林振威的公司，他只要听命就是了。 知道林振威放弃后，姜凤林很是生了一通闷气，但生完又觉得十分没意思，当初为什么组建的时候本就为了不同的目标，果然到现在散了才是不同路人的结局。 飞机是凌晨的，姜凤林比起飞时间来早了很多，到了机场也没急着直接坐候机厅等着，拉着行李，走进了机场附近一家咖啡馆里。 夜航姜凤林平常并不会选择，但这是去苏扬世间最早的一趟航班，姜凤林看着自己手机上的订票信息，来时那个人和他说的，每一句姜凤林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跪下求饶，”姜凤林看着窗外已经开始慢慢亮起来的霓虹街灯，林振威的玩笑总是这么现实而讽刺。 对尚琦，姜凤林并没有多大的意见，从知道她的存在，到看她把林振威虐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后来在她手底下半真半假的历练的时候，姜凤林一直都是把尚琦当做朋友和前辈来对待。 真心的敬重，也真心的想把她作为一个目标来超越，只是她的目标瞄准的却是他的后院，手段并不算多光明，但能自己的对手劝说到背弃自己的队友，放弃奋力一博的机会选择跪地求饶，这就让姜凤林感到惊讶了。 林振威对尚琦的喜欢，远远超过了他以前预测的所有，真真假假，姜凤林觉他们一起走到今天，大概连林振威自己都没想到吧。 纹舟……姜凤林想着这个名字，想着林振威以前讲给他的那个故事，一切却又马上就要改变了。 这次不走，但纹舟在他便会回去，既不知道林振威心里在想什么，姜凤林也想不通，最后属于纹舟的痕迹，还能剩下多少。 “你真的觉得自己有能力担起这一切了吗？”是谁问。 “不怕，我还有你，还有你们。” 那些年的话，现在再想起来已经如同一声戏语一般，姜凤林喝着慢慢凉透的咖啡，一个人在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抚平着自己的心事。 该走了…… 虽然没有进机场，但姜凤林还是在纵容自己放空之前便订好了闹钟，姜凤林拿起手机关掉与店里格格不入的音响，这次走的，远比进来时更加从容。 落地到苏扬已经是第二了，姜凤林看着大亮的天际，远远的隔着窗户最后看了眼自己回来时的那架飞机，计划这么久，没想到竟然是两人去一人归。 出了机场，姜凤林先给齐涵打了个电话，现在纹舟已经结束了年假，齐涵正忙着整理新一年的太多东西，给姜凤林的回复也只是一个好和一声知道了。 知道了。 齐涵是对林振威太了解了吗，姜凤林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竟然对失败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原本他也以为他是了解那个人的，但这一耳光，真的让他醒了不少。 姜凤林没有回公寓，从机场出来直接开去了纹舟，进到办公区所有人都一脸惊讶的和姜凤林道了一声姜总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姜凤林面无表的点头一一应过，这个新年大概是快乐不了了的。 “进来吧，”齐涵正拿着份东西不知道要去哪，抬头看到姜凤林走了过来，把东西放下重新的推开门，对着姜凤林说。 “他连你也没提过？”比起自己，姜凤林觉得齐涵更直接的接触林振威会比他更多，甚至很多事林振威说了都是齐涵在做的，所以若他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事，你也会知道，”齐涵目光微凝，原本听不出多少感的话在表的映衬下也多了几分的疑虑和思索。 “他还留在那边？”齐涵觉得直接问会更容易知道答案这件事牵涉太多，若真是林振威的一时兴起，齐涵其实也没想哈要怎么拍死林振威才能解恨。 姜凤林点点头，“我走的时候想问问他再，但是没找到他。 人去哪了还是只是单纯在的躲着他，姜凤林不知道，这件事姜凤林已经想了很多，先过来纹舟，也是让齐涵把这边安排好，活动失败，必然要用其他的替补上来。 “你不留下来吗？”齐涵以为姜凤林回来怎么也会先把这边越来越乱的事捋明白再走，但看着姜凤林已经抓着钥匙往外走，一点也看不见要帮自己做点什么分担一下的样子。 “晓晓还在天海，我去接她。”姜凤林听见齐涵叫他，也知道这样一来，很多又要重新安排工作量绝对翻倍，但是几天没见，姜凤林很想和那个人聊聊天。 “我十六回来。”姜凤林留下一句便开车离开了。 来去匆匆的人留下了不少的谈资，而另一个没出现的人，也被猜测着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离职。 这个年，老板们过的好像都不开心，所有的诚惶诚恐的偷偷瞧着现在唯一做主着的齐涵，也不知道纹舟这一年又要如何走下去。 苏扬到天海的车中午就有一班姜凤林看话来得及，把车开的飞快的回家先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晚上，晚上就能见到了。 姜凤林在水里一遍遍的想着自己答应那个人的约定，最近的烦心事太多，那个小丫头好像已经很久都没联系过他了。 姜凤林换好衣服后又试着给汤晓晓播了一个电话，奇怪的是，汤晓晓到现在都没有接过。 她在干嘛？姜凤林不知道此时的汤晓晓在什么地方又做着什么，微微的恐惧让姜凤林等不及要即刻到达天海，到达那个边。 不管知道再多，只要没有亲眼看到好像总是不放心的。 林家这一顿饭，不管味道，汤晓晓觉得量应该是够了的，而且林稼和吃完还添了小半碗，这让汤晓晓一下涨了不少的信心。 “小丫头，除了面，你还会做什么？”林稼和看着汤晓晓进进出出的收拾着厨房，也没拦着，坐在一边饶有兴致的问。 “啊？”提到做饭汤晓晓有些烦犯了难，支支吾吾的回道，“我，我就会些简单的，还有……还有就是自己发明的一些黑暗料理了，拿不出手，嘿嘿。” 看着汤晓晓不好意思的模样，林稼和也跟着笑了笑，等汤晓晓弄完又指了指另一个冰柜，“里面应该有些水果，帮我处理一点吧。” 汤晓晓正擦着手，听见老爷子发了话，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冰柜？ 这个小东西要比刚才汤晓晓取菜的冰柜小了不少，但仍然精致的分了两层来存放。 汤晓晓一层一层的打开冰箱慢慢的挑选着今天的餐后水果。 里面东西很多，汤晓晓见过没见过的都有，不过若是汤晓晓自己，她并不介意直接拿着一个苹果卡兹卡兹的生啃一个，但想了想老爷子可能受不住的牙口，以及，以往精致的生活习惯，汤晓晓还是认真的挑了几样打算做个果盘出来。 苹果，香蕉，葡萄，橙子也拿一个好了，汤晓晓看着已经收了小半盆的水果筐，扫了眼冰箱，又拿了一个雪梨和小半盒的车厘子出来。 应该是够了，汤晓晓关上冰箱端着盘子走到林稼和的面前给他看了一眼，“林叔，这些够了吧，你看你还想吃什么我再去拿。” “不用，就这些吧，”林稼和看着慢慢的小果盘没发表太多的意见，“厨房里有榨汁机，一会梨就别切里面了，榨成汁吧。” “好，”汤晓晓点头应过。 老爷子很好照顾，汤晓晓想着那实在算不得多的要求，就是榨汁这一个汤晓晓有些为难，她不太会用这些机器。 “先把果处理成块……” 汤晓晓跟着还算看的清楚的机上的cāo)作步骤一点点的cāo)作着，每一个步骤都是比刚才煮面更加的小心翼翼。 切好梨块汤晓晓觉得这些应该是不够的，刚才是为了丰富拼盘，现在榨汁拿一个出来，很快就看出了少来。 “怎么了？”林稼和走过来的时候汤晓晓已经把果盘切的差不多了，只是这唯一的梨汁打了两次还是看着不怎么靠谱。 汤晓晓见林稼和竟然过来视察工作，脸上一红，指着还在工作的榨汁机奇怪的问，“这个好像和我以前用的不太一样。” 刚才榨了一次，出来的汁液且不说颜色，就是汤晓晓粗尝了下味道，那怪异的混合味道，还是让汤晓晓皱了皱眉。 她都喝不下去，那老爷子应该会更加嫌弃吧。 林稼和也不催促汤晓晓，慢慢的走到已经切好的果盘前，捏着汤晓晓放在一边的牙签插了个葡萄放进嘴里。 “小花从来都是洗一串的，”林稼和把果皮吐进垃圾箱里，“就是揪起来有时候麻烦点。” 汤晓晓的心忍不住跟着林稼和的话起起伏伏，小花……汤晓晓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个在林稼和心里应该是最完美的人选，尤其在给林稼和煮了一顿饭以后，汤晓晓更觉得自己有种在替尚琦见家长的错觉。 只是这种紧张感……汤晓晓悄悄的摸了把自己的额头，笑着对林稼和说，“林叔，我帮你端出去，你要的梨汁，一会好了我就拿给你。” “嗯，要是不好做就别做了，没事。”林稼和离开前善解人意的嘱咐道。 汤晓晓应过一声，更觉得自己实在没用，盯着即使做了调整还是不见任何改变的成品，汤晓晓可怜的看着冰箱里最后的两个梨子，她这算是在浪费食物吗？ “喂，”想了好半天，汤晓晓还是把电话给姜凤林打了过去，榨汁机姜凤林应该是会的，这个虽然和家里的不太一样，但汤晓晓还是需要一个人来告诉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打出来的梨汁味道实在让人怀疑人生。 电话超乎汤晓晓想象的被接通，原本汤晓晓还担心现在那边已经时间不早了，可就姜凤林接电话的速度，汤晓晓觉得这人应该还蛮精神的。 “在哪？”姜凤林问。 “啊？”先是没想到姜凤林会这么快接起电话，后来更没想到姜凤林上来先问了她在哪，汤晓晓一时错愕，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一样的把电话移到眼前扫了一眼。 “姜凤林？”汤晓晓仍是不确定的问了电话里那人一声。 “嗯。”姜凤林刚坐上车，周围闹嚷嚷的环境让姜凤林心很是不爽。 “姜凤林，你在哪呢？”汤晓晓也注意到了电话另一头的吵闹，之前的电话虽然也有时会有别的声音出现，但极少会像这回一样的近在咫尺尤其汤晓晓发现那些不甘示弱的背景音，竟然讲的都是普通话，他回来了！ “你回来了是不是！”不等姜凤林回答，汤晓晓忍不住又跟着嚷了一声。 “嗯，”姜凤林被汤晓晓的反应逗的嘴角弯了弯，被周围人吵出的烦躁也跟着这个笑一下去了大半。 “我去接你，”姜凤林说。 终于有人来接她回去，汤晓晓听到这句话还是很高兴的，不过看看自己眼前的厨房，汤晓晓很快就从姜凤林回来的惊喜里清醒了过来。 “好，那个，姜凤林，我先问你点事啊，”汤晓晓一边举着电话一边把打出来废渣倒进下水道，虽然有些浪费，但汤晓晓更害怕外面那金贵的老爷子再因为她喝出个好歹，汤晓晓很认真的觉得她赔不起那么金贵的人。 “你说，”原本想问问汤晓晓近况的姜凤林被汤晓晓忽然严肃的态度也变得坐正了下子，静静等着汤晓晓到底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却听到电话里汤晓晓十分奇怪的问自己说。 “姜凤林，你会用榨汁机来是吧，那你知道梨汁怎么打吗？” 第二百零八章 从知道姜凤林已经回去时，林振威就知道齐涵一定也会知道现在的事，甚至不需要他再多去做些解释，齐涵便会把没了这一纸合同之后的所有事都处理的妥妥当当。 这就是齐涵，林稼和给他找了个很不错的帮手，不错到有时候林振威不知道自己除了给齐涵找麻烦以外还能给他什么。 他若是还跟着林稼和，地位一定会比现在还要高，别人都以为纹舟是他的先行阵地，可纹舟文化是脱离于威霆集团以外的一家公司也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 林稼和不会帮他，纹舟的现状，也不过是勉力支撑着而已。 大家在这些年里的陪着他做了很多的事，那些因为相信他而聚集起来的人们，现在却也是由他来和他们说，“纹舟，结束了。” 林振威看着齐涵发过来的新的一年的计划表，里面比起去年空当了许多，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必须要找到自己的立足根本。 只纹舟并没有，在纹舟的发展之初就有人曾说过纹舟与市面的很多公司很是想像，在派遣姜凤林跟着尚琦一段时间，这个有些公司，便被彻底定义在了梦墨，纹舟在抄袭梦墨的经营理念，纹舟必将败于梦墨。 这些不知所谓的话在林振威听来都是一些荒诞的闲词滥调，可即使如此，林振威仍是介意的，创办纹舟，除了要自己做出一番事业证明给那个人看，更多的，林振威想借此超过那个人的存在。 不现实吗？ 林振威看看自己边睡着的尚琦，那天的话，林振威每一句都记在心里，因为即使尚琦不说，林振威早已经也是心中有数，只是从不愿去接受。 纹舟不适合了，纹舟不能带他驶进那理想的港湾，为了让它能继续航行，他不得不需要付出更多才能让它继续的带着所有人往前继续。 寄希望于一个地方是件愚蠢的事，可林振威又必须要告诉自己，只要拿下这一纸合同，那纹舟还是有救的，只要拿下来，总有一天纹舟会在这所有的文化公司里面找到自己的位子。 可尚琦用她的角度告诉他，那不可能，运气和需求，原来他和他的纹舟竟哪一个都不沾的，让出去，放手，林振威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终是承认自己输了。 “尚琦，又让你看了一场笑话。”林振威在桌子上取过一个烟盒，这本想着戒掉的东西，重新找回却一分钟都不需要，长长的压缩那循环在体里的气息，林振威悠悠一吐，一个人慢慢的在角落里清洁并重新找回自己。 这一切啊，重新开始又怎样…… 林振威想碰碰自己边那熟睡着女人，浅浅的酒香早已淡不可闻，那刺鼻的香味的仍霸道的残存在记忆里，又怎么让人能轻易的忘记。 “老二这回应该是真生气了，”林振威收回自己那不安分的手，一个人对着空气，即使知道那唯一的听众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却仍旧固执的把话讲了出来，“我也该回去了，纹舟现在只有齐涵，再不回去，他应该快要疯了。” 也许他们都是疯子，林振威想着齐涵被事业和家庭bi)疯的样子，虽然好笑，林振威却并不想真的让齐涵一个人承担着一切走到那一步结局。 背负着他的愿望和理想，没人该为他的错误买单。 天海林宅别院。 汤晓晓有了远程指引，终于让最后的两个梨子成功的活了下来，姜凤林说他晚上就会到天海，汤晓晓虽然已经等不及见他一面，却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不会缩短这段时间。 把不大的杯子端到林稼和的面前，汤晓晓不知道林稼和正拿着电脑在处理什么，果盘里的东西少的不多，却也能从那散落的牙签看出是被人动过的。 汤晓晓正犹豫要不要把杯子递给林稼和，林稼和已经自己伸手要把杯子拿过来来，“做好了。” 汤晓晓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时间，只是一遍一遍的去做，总还是浪费了很多时间，刚擦因为料实在太少，汤晓晓甚至都没唱过这一杯子里的液体，又是一种怎样的味道。 最后的梨子了。 看着林稼和一边盯着屏幕一边缓缓的饮下一口，汤晓晓仔细的看着林稼和，这样对回应的期待，让汤晓晓心跳越来越快。 “没加糖？”林稼和尝了一口皱着眉道。 “额，”汤晓晓眼睛匆忙的从盯着林稼和的脸上移开，想要解释她一般都喝原味的，可林老爷子已经像个孩子的一样的把杯子推远。 “不加糖不好喝，”林稼和说。 “那，林叔你想加多少，”汤晓晓小心翼翼的问着林稼和，这人的体能接受这么多糖分的摄入？ “两颗吧，小花不让我吃多了，”林稼和开口道，“罐子就在……” “你在做什么？”林稼和刚要说罐子在哪，看到汤晓晓的动作，又有些奇怪的问着。 汤晓晓做好时林振威就提醒过了，只是汤晓晓更喜欢原本的味道，在不确定林稼和的喜好前，汤晓晓并不打算擅自把这杯梨汁调出一种怪异的口味，但为了应付突发况，汤晓晓上还是备了一些小道具的，像是糖包。 刚一听林稼和说要加两克糖，汤晓晓觉得两克的量应该也是可以接受的，便直接撕了一个糖包来一点点的满足林稼和的要求。 “不是……两克吗？”汤晓晓小心的把还在继续往杯子落着晶莹颗粒的糖包收好，看着林振威的眼睛，好像觉得里面有一个巨大的谋和误会。 “不是，我说的两颗，是指两颗冰糖。”林稼和看着汤晓晓还把那本就不多的糖包收回，两克糖倒进去，与没加糖看不出什么区别，味道上应也大致如此。 他想吃甜的，而且冰糖看着会让人开心，晶莹剔透的在被自己滚动着，那一声声哒哒的撞击声，是对自己再不能碰酒的怀念。 “两颗冰糖？”汤晓晓重复了下林稼和的要求，在脑海里把这小小一杯梨汁和两颗冰糖混合后，汤晓晓想着那甜腻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不行。”汤晓晓严词拒绝到，这么甜的东西她都害怕喝的在出点什么事，这老爷子体本就看着有些虚弱，若是真的满足了他的条件，指不定体里那根绷紧了的平衡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的崩盘。 赔不起……汤晓晓在老爷子上上下看了几眼，凭她的判断，这年龄这子绝对不能碰那么高糖的食物，绝对会是一颗不知道什么又会炸响的雷，在萌芽阶段，汤晓晓觉得必须去掉老爷子现在这害人害己的想法。 “两颗太多了，顶多我给你再往杯子里多倒两克，两颗冰糖会腻的，而且对你体也不好。”汤晓晓和林稼和打着商量。 “不对，”林稼和执拗的回看过去，“两颗冰糖，你要不去我就自己去。” 汤晓晓慌忙的拦下好像真的要站起来自己去厨房的林稼和，他的要求太过，汤晓晓实在不想同意，可现在林稼和如同犯了倔一般，非得要自己的愿望得到满足，这才肯把这爆发的脾气再给收回去。 但两颗冰糖，想想那甜腻的味道，汤晓晓还是觉得不行。 “那林叔这样好了，你不是相信小花吗，我给小花打电话确认一下，她要是也同意你放两颗冰糖，那我就去帮你拿。” 汤晓晓仔细的辨着林稼和此刻的脸色，但林稼和那毫无反应的脸上，汤晓晓实在没看出来他对自己的提意到底是同意还是没同意。 “我打了，”汤晓晓拿着林稼和的手机拨通电话前，汤晓晓又看着林稼和确认一遍，这种要求田橙花也不会满足的吧，多糖摄入，对一个老年人可是一个不小的过错。 林稼和仍是没反应，头微微的往旁边一瞧，像个正生气的孩子，拿不到糖果就不会理你。 “这么多糖对你体负担太大了，而且你也不想在威哥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您老人家竟然在医院躺着等他吧。” 汤晓晓等电话的空里忍不住念了林稼和几声，这个从刚才就不再理会她的老头，竟然给了她一点点的反应，汤晓晓躲着像扬起的拐杖，跳着离开了林稼和的活动范围。 “糖啊，”田橙花听汤晓晓把事讲了一遍，轻飘飘的扫了眼自己桌上的无糖蛋糕，田橙花嘴角微微扬起，不在意的对汤晓晓说，“没事，老爷子健康着呢，他想要就给他，反正老头犟起来是不会听你的，你与其挨一顿打，不如把他哄开心了。” “可是……”那么多糖吃下去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何况老爷子体不好。 田橙花拦住了汤晓晓接下来的话头，淡淡的讲着，“没事，我一会就回了，中午林叔辛苦你照顾了。” 汤晓晓跟着嘴里的不会摇了摇头，眼睛看着林稼和，想要拒绝，却一下连最有力的后盾都已经选择妥协了。 “小花怎么说，”林稼和微微仰头看着又走到自己边的汤晓晓问。 “她……她……”汤晓晓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林稼和，方法是她提出来的，但是结果却与她想的背道而驰，她说的，真的对吗？ “小花才不会管我，她走前还答应给我带个蛋糕回来，双糖的那种，”林稼和歪着头等着汤晓晓的答案。 “林叔，”汤晓晓被林稼和看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无奈的蹲在林稼和的前面，拿着杯子轻轻的哄着这忽然上了脾气的倔老头。 “林叔，我知道你喜欢吃甜的，刚才小花也说可以给你吃，但是吃那么糖对你体不好你知道吗？就是……就是人的体会受不了的，不只是你，像是我们，甚至更年轻的那些小家伙，拦着他们不给糖吃，不是害怕他们生了蛀牙，更是因为吃太多他们的体会受不了，会生病，林叔你也一样，你不想生病的对不对。” 汤晓晓想林稼和可以乖一点，甚至汤晓晓觉得自己可以接受把手里剩下的半个糖包都倒在那杯梨汁里面，但是再多，汤晓晓即使有了田橙花的应许，却还是感到深深的不安。 “这一杯您要是不想喝没关系，小花说她很快就回来了，我，我一会出去再买一些梨子回来，然后让小花给你做吧，她做的你一定喜欢，但是林叔，为你自己的体着想，以后还是不要吃那么多糖了。” 汤晓晓说了很多，林稼和就不发一语的盯着汤晓晓瞧着，汤晓晓看不出林稼和到底想什么，只好强迫自己在满是压力的环境里挤出一个笑来，然后站起子，那着杯子走回了厨房。 剩下直到田橙花回来，汤晓晓忍受了在林家最安静的也是最紧张的一段时间，田橙花拎着蛋糕回来的时候，像是要逃跑一样，汤晓晓拎着衣服，和林稼和道过一声，便准备出门。 田橙花看见汤晓晓要离开，开口拦着想留汤晓晓晚上一起吃饭，汤晓晓给田橙花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不愉快，听见汤晓晓说要出门买梨，田橙花这才不再阻拦。 出门前汤晓晓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田橙花一句，“让林叔少吃点，这，这么多糖对他体不好。” 看着田橙花笑着点头应下，汤晓晓这在走出了门外，田橙花对着自己手里的蛋糕看了又看，直到屋里的林稼和喊她，这才换上了一副十分愉快的心走了进去。 “想什么呢，到门口了也不知道进来。”林稼和一改刚才与汤晓晓在一起时的严肃，笑盈盈的问着总算舍得从外面回来的田橙花。 “我在想晓晓刚才说的，她可是不愿意让您吃蛋糕啊，还让我看着您少吃一点，林叔，那杯加冰糖的梨汁，没有喝上吧。” “你没问她是打算出门做什么吗？”林稼和对田橙花的也不意外，“家里可是连一个梨子都没有了。” “梨子没有就没有了，”田橙花把蛋糕放在桌上，看着林稼和的问，“就不知道林叔玩够了没？” 第二百零九章 虽然林稼和的目光里逃了出来，站在若大的院子，汤晓晓为现在正不知在何处的小陈慢慢的叹息一声。 这个家太奇怪了，林老爷子奇怪，那个叫田橙花的女人也奇怪，在他们边，汤晓晓好像总迫不及待的想要离他们远一点，但若是离开了，是不是离那个人的世界，也便远了。 会好的，汤晓晓点头谢过领着自己走出了这迷宫般庭院的工作人员，当站在门外的那一刻，汤晓晓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宽阔的门庭，原只有亲历过，才明白想象里的那万千美好，亦当不过一句不过如此。 姜凤林很快就回来了，他会带自己回去，在这里的一切，都会结束的。 因着田橙花回来，林家值班的老司机也正在待命，见汤晓晓要出门，便殷勤的问候一句，汤晓晓本不想再麻烦林家的人，但想着从这边郊之地回到城区，这一段路也是不算近的，而且就算自己打车，汤晓晓亦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 林家东西都有着颇多的讲究，汤晓晓不确定自己在街边随手买的梨子是不是可以入得了林稼和的口，可若是有林家的老人带着，也许可以直接到林家习惯买东西的地方，买到更合适的那些回来。 老师傅知道了汤晓晓的目的，笑过一声阻拦道，“汤小姐要是想买些梨子，打电话让他们送一些过来就是了，往主家也没少照顾他们家生意，这一点小事他们还是能够办好的。” “还是不麻烦他们了，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汤晓晓礼貌的拒绝了眼前人的提议，在林家带着的这一段时间，汤晓晓甚至有些觉得是自己在天海待得最难受一段时间，这样的不快，让汤晓晓即使告诉自己很久就会结束一切，却仍还是期望着能在外面透透气也好。 老师傅见汤晓晓的话讲的明白，也知道可能是不习惯林家的氛围，笑着跟汤晓晓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朗声的回着汤晓晓，“我送您吧，那地我也知道，就是有点远，您一个人怕是一会也不好打车。” 面对如此，汤晓晓红着脸还是选择了接受，这一片被林家笼的太过偏僻，那个陌生的地方，更让汤晓晓有了些心惊的感觉，那是对未知之地的害怕吗？ 汤晓晓坐在车里默默地看着不断向后掠去的街景，从林家宅地到市区，从车水马龙到乡野荒区，汤晓晓看着正专心开车的人，若不是知道这是个林家自己人，汤晓晓便有些忍不住自己上了一辆黑车的感觉。 目的地远比城区要远很多，汤晓晓看着一片井井有条棚区，走到门前时，又忽然为自己的来意感到了迷茫，她走了近一小时，就为了在一个农场买上一袋梨子？ 汤晓晓摇头去掉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一件小小的铁皮屋子里，很多人进进出出的在忙碌着，汤晓晓想为自己的来意询问一番，可看着屋里每一个都脚不沾地的大汉，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开这个口。 “老三！”正想着，锁好车的老张已经慢慢的从后面跟了上来，汤晓晓侧给朝屋里吆喝一声的老师傅让开路，呆然的看着他高喊着站在了刚与旁人落下话音的男人边。 “张叔，您老怎么有空过来了？”男人着一件深棕色的皮袄，汤晓晓默默的站在老张的后，看着两个人貌似熟稔的交谈。 “给你送生意啊当然，怎么样，前些子你们往院子送的那些梨还有多少啊。” 听见老张的话，被称作老三的男人脸上立刻带了几分的笑意，讨好样的要拉着老张坐下，空中挥退又想要上前来问些什么的人，笑着对老张说，“那些梨都是给老爷子特别准备的，本来就没备着多少，怎么，老爷子觉得好啊，他要想要，我再给他多订一些送到院子里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哪还麻烦张叔你亲自跑一趟。” 对男子的殷勤，老张似是见怪不怪，挡下男人客气的手，转把后的人让了出来，“老三，这是我们主家的客人，姓汤。” 老三眼中精光一声，立刻上前一步，微一弯，伸手想要与汤晓晓握手见礼，汤晓晓没想到自己买两个梨子也会有这样的待遇，上前与那男人轻碰了一下便缩了回去。 老张见两人见了也见过，怕汤晓晓对着荒郊野外的害怕，一个错重新拦在老三个汤晓晓的前，笑骂着拍了老三肩膀一下催促道：“快点，还剩多少我们先拿走，剩下的货你慢慢调。” “张叔啊，不是我不给你们，你知道老爷子的东西都金贵，那东西又是个放不住的，上次给院里送完，剩下一点，早就……早就出去了啊。” 老三见来人要得急，不免有些为难，汤晓晓在一旁听着，也听出了想要买到中意的梨子怕不是那么容易，老张原本也以为这事好办，只是听老三竟然开了口，怕确实已经没了存货。 汤晓晓也不想与老三为难，见老张还想继续追问，汤晓晓便摆手示意不需要了，和老三道过别，汤晓晓跟着老张回了车上。 “董事长吃的东西都讲究的，老三这现在没有了，要不直接打给产地那边让他们先空运过来一部分吧。”老张怕汤晓晓着急，一边启动着车子，一边给汤晓晓想着主意。 知道老张是好意，汤晓晓却还是摇了摇头，现在空运也来不及了，而且，就汤晓晓来看，能买得到最好，若是买不到，那种梨子，应该也不会比普通的梨子好上太多。 榨成汁以后，差别真的会那么大吗？ 汤晓晓恍惚中听见老张对自己说什么，不好意思的重新问过，原来是问她要不要直接回去。 回林家，汤晓晓想着出门前答应田橙花的事，过去吃晚饭啊。 这一场约定从终于竟然一直耽误到了晚上，汤晓晓无奈的轻叹口气，不太想回去，那个不熟悉的地方，还有和晚上那大餐形成鲜明对比的午餐，汤晓晓不知道那碗面条对林稼和来说到底还算不算可口，至少还是做出了一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汤晓晓想了一会对正专心开车的老张说，“老张，能麻烦你把我送到市区吗，我在那边逛一下吧，除了老爷子要的梨我还有些别的东西要买。” “那我找个地方等您吧，等您买完再送您过去。”老张应道。 “不用了，”汤晓晓笑了笑，“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一会到时间了我直接打个车就好了，你跟我出来这么长时间，一会林叔要是用车找不到你就麻烦了。” 汤晓晓的话让老张犹豫了片刻，这几因为林稼和外出较少，一般司机也就一个人在轮班，今天来送汤晓晓虽然是因为林稼和说要照顾好她，但是比起汤晓晓，老张还是更偏重林稼和的需求。 “那……，那汤小姐，一会您说个地方我就先放您下去，等您买完了，要是不好打车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安排的。” 对老张的好意，汤晓晓笑着应了下来，车子在市中的车流里走得很慢，汤晓晓左右瞧着，想先找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水果店把想要的梨子买好，正好在一个路口汤晓晓见到了一家水果铺子，汤晓晓便让老张把自己在路边放了下来。 这一段路走的人和车明显比市中少了很多，汤晓晓裹了裹从车上下来以后就忍不住的冷意，挥手和开车离去的老张告别，左右辨认了下方向，便抬步往自己刚才看到的水果店的方向走去。 店里人不算多，里面水果的品种到时摆了许多的架子，汤晓晓围着架子一个个找了过去，总算看到了几盒浅黄色雪梨的影子。 站在架子前汤晓晓拿着店里的两种梨子看了半天，只是不管是手里的哪一个都和在林家看到的不太一样。 “梨子，只有这两种吗？”汤晓晓举着手里的东西问着店员，只是她的问题，并没有得到一个很好的回答。 按着店员的介绍，汤晓晓还是在两堆里面挑了几个出来，那人说这个品种的梨子汁多甜，汤晓晓尝了一块味道也确实不错。 买好梨子，汤晓晓和店员询问了下周围有没有商店便走了出去，今天晚上姜凤林会过来，订的酒店正好还有两个晚上，汤晓晓粗略的算着，有些后悔刚才怎么没问他有没有带洗漱和常用品过来。 这个时间，应该是刚回来没多久的，汤晓晓想着白天的那个电话，现在再打过去，好像又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犹豫再三，汤晓晓还是把自己觉得有用的敛了一堆，拎着两个袋子出了门，汤晓晓正想打车时，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很蠢。 拎着这些去林家？送礼？拿得出手？拎过去再拎会回来？ 汤晓晓被风一下吹醒了自己脑子里的昏，看了看手里拎着的两大包东西，汤晓晓认命的想要先回趟酒店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先放下才好再去林家。 眼前到处都是陌生的街道，汤晓晓看了两眼最近的公交站牌，确认没有自己熟悉的站名以后，拿出手机定位了自己。 这条街……倒是离酒店很近，汤晓晓看着地图给出的推荐道路，虽然要走十几分钟，但花钱并不是汤晓晓喜欢的事。 看着地图选了个方向，汤晓晓拎着袋子慢慢的往回走着，先去酒店，然后去林家，刚才好像忘了告诉林稼和姜凤林已经过来了，晚上也不知道两人要不要见面。 还有……姜凤林好像没有提起过两人这几天的结果如何，还有林振威，他是没有一起回来吗？ 发呆一样的慢慢往酒店的方向走着，地图上有几条简易的小路，原本走着走着汤晓晓也没太注意周围又过去了什么人，但看过两次地图以后，汤晓晓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有人在跟着她。 汤晓晓拿着手机装做翻地图一样的打开前摄照相机，手机里恍惚的在在汤晓晓的后显示着有两个人也停下了脚步在张望什么。 他们刚才也在，他们在等什么？ 不远了，汤晓晓心里一紧，提着手里的袋子脚步越走越快，她真的被人跟上了？还是只是一个误会。 汤晓晓不敢再往后看，耳朵里原本安静的车鸣之音，竟好似好像在里面混进了几声仓促的脚步。 他们还在……汤晓晓看着眼前的岔路，这条路她没走过，汤晓晓不敢回头去看后面是不是真的有人，匆忙的翻过手机找着自己的错误，可是手机好像坏了一样，怎么也定不准她现在的位子。 汤晓晓焦急回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是在哪一个路口走进了错误的巷道，这里应该已经在酒店附近了，但是汤晓晓觉得她从没来过了这里，如同迷宫一样的街道交错着，走的汤晓晓越发心惊。 在不知道什么况的时候，她竟然迷路了！ 汤晓晓捏紧了手里的东西，这两个大兜在手里提了这么久已经勒的手太疼了，汤晓晓默默的站住脚步下了一个必将要做出的决定。 停下，回头。 后的况汤晓晓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那太可怕了，汤晓晓想回头看清楚是不是自己多心，但后的人也跟着看到汤晓晓停下的时候，终于不在伪装，抬步追了上来。 汤晓晓骇然的发现刚才的两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又喊到了一人，三个人紧紧的跟在汤晓晓后，越走越快的脚步声像是踏在汤晓晓的心上，再忍不住装作平安无事，汤晓晓扔掉手里那个大包，迈腿疯狂的跑着。 “救命！救命啊！”大声的嘶吼在空dàng)的巷子并没引起很多的回应，对于汤晓晓的慌乱，跟着的三人竟好像的乐趣一样的慢慢捉弄着。 这边有，后边也有，原本就不熟悉的路上好像总有人跟她作对一样的堵着她。汤晓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才能离开这样的困境，无助的叫喊如自言自语一般，好像连风都不愿帮她把声音传的更远一些。 第二百一十章 叫喊是件很蠢的事，汤晓晓感受着边原来越焦急的追逐，前路不明的茫然，让汤晓晓根本无路可逃。 站在不知道哪一条的巷道里，刚才明明就快要看到暮夜街景，偏偏有人拦着前路，让她又入了着无尽的迷途。 “你们想干什么，”汤晓晓跑了许久力气早已用尽，手中平也不曾带过武器，如今看着慢慢聚集在一起的三人，强打着精神想要寻一个不算太坏的结果。 “不跑了？”为首的一人在手中掂弄着一个小巧的东西，汤晓晓从那上下不住被抛接的虚影上转到瘦骨萧然的脸上，这人清瘦的连一修的衣服都撑不起来。 汤晓晓左右看了看这人的连个同伙，明明都是大街上最普通的那个路人，如今却在男子的引下，一起堕入恶鬼的追逐游戏之中。 “你乖一点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男人背过手笑着一点点靠近着，汤晓晓强忍着不住往眉心缩皱着的恼怒，强压下的粗喘压迫着已是强弩之末的心肺，周围渐渐昏暗的天色，更让汤晓晓辨不清现在到底什么时间。 会有人找她的，她和林家约好了要过去的，手机从刚就一直摸不到，汤晓晓以为是跟着两个大包一起丢在了路上，这一次，亏惨了。 “你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保证我……”汤晓晓压着砰砰直跳的心脏，这从没遇见的慌乱让汤晓晓不知道怎么才能从这场噩梦里逃离出来，只这强装的镇定，很快就被来人撕了个彻底。 “保证，”不等汤晓晓说完，三人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放肆的笑完，仍带了几分笑意的问汤晓晓，“小丫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保证。” 尽处已是孤墙，汤晓晓心中恼恨这厮竟毫无书中所言的江湖道义，想到自己竟然为此生气，又不免失笑一声，她到底在想什么，和流氓讲道理？ “你们想要什么，”见几人并没有做出什么粗暴的行为，汤晓晓最初的慌乱也稍稍去了一点，缓缓整理着自己将将喘过一口气的子，一点一点的从不多的出口慢慢看过一遍，寻找着隐藏着的出路。 “不想做什么，”瘦高的男子往前靠了两步，汤晓晓脚下跟着一退，防备的眼神让男子笑意更浓，手中的东西倏地朝汤晓晓扔了过去，闭目闪避的笨法子让汤晓晓像个呆立的靶子一样被飞来的东西砸中。 重物猛地在肩上砸中，汤晓晓抱着肩膀低低痛叫一声，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人，眸子里的决绝也越加明艳。 “手滑了下，帮我捡一下可以？”男人恶劣的歪头瞧着汤晓晓瑟缩在角落的子，片刻后等待后见汤晓晓并不打算有所动作，眸中颜色更暗几分，开口催促一声，“快点。” 得离开这，汤晓晓完全没不清楚这几个人到底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刚才七拐八绕的已经全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汤晓晓被那声催促压着慢慢的靠到墙边，虽然越加的靠近实体，却让汤晓晓心里越加不安。 “你们别过来了，”汤晓晓一边观察着几人的动作一边弯蹲在那滚落的东西旁边，正想把地上的东西早早还给这些疯子一样的人，惊慌不已的汤晓晓，只是瞥见那人微微的一动便立刻把心中的防御提到了最高。 “你急什么，把东西捡起来，”男子话里越加急躁，汤晓晓明显的感知到了那人即将耗尽的耐心，边两人也开始不住的动着脚步像已经迫不及待一样。 汤晓晓强忍着马上要被几人扑过来的恶心，飞快的把地上的东西紧紧握在手里，圆润的体带着浅浅的一层点状花纹，汤晓晓看着这如按摩球一样道具，里面不知装的什么，巴掌大的小球竟然不必之前那袋子梨子轻上多少。 “给我，”男人边说边朝着汤晓晓的方向走了两步，汤晓晓攥着球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虽然现在三个人不像刚才站的那么紧密了，但是现在仍有两个堵着巷口，她跑不出去，一定会被拦住的，自投罗网还是…… “你乖……”男人不管汤晓晓的抗拒仍然一边说话一边往汤晓晓眼前靠着，后的两人如最忠实的守卫般占据着两个角落，刺耳的话还没等汤晓晓听完，一声熟悉的调子，一下就撕裂了如今这尴尬的局面。 初时汤晓晓没记起这是谁的铃声，她的手机刚才没摸到时就以为一起随着那两个袋子扔在了路边，如今铃声再响，汤晓晓微眯着眼睛，刚才她好像看到三个人都忍不住站直了子。 谁的手机，她的手机，她的手机还在！ 汤晓晓一手攥着那不轻的小球，一边在上摸着那不知道被自己一时塞到了哪里的手机。 已经站在近前的男人安静的等着汤晓晓的动作，直到汤晓晓找到手机那一刻，才结束自己压抑的蛰伏，如猎豹一般冲向了自己的猎物。 重重的一击，猝然崩溃的痛意在腹部中慢慢扩散，汤晓晓只觉眼前一黑，刚刚才握住的逃生道具，转眼之间，已经被那男人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谁的电话，汤晓晓捂着腹部，毫无反手之力让汤晓晓心里颇为苦恼，尤其阵阵不散的痛意，连给她看一眼那是谁的电话都没来得及。 声音很快被挂断，汤晓晓听见自上传来一声不屑的轻哼，须臾一会，头发被一人狠狠拉扯着，“你怎么一点都不乖。” “放开我，”汤晓晓挣扎的咒骂一声，“你要钱要什么我都给你，放开我！” “我要什么会自己取，何用你给。”男子嗤笑一声，提着汤晓晓很轻松就站起来。 汤晓晓被拉扯往那两个人的方向踉跄的走去，仍有些迷糊的眼前，是两个人慢慢凑过来的丑恶嘴脸，“走吧，这里……” 勉强忍受的一切都让汤晓晓越发难以忍受，被锢住那一片简单的让她整个人好像一个笑话一般，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是一个被逮捕的猎物。 “喂！”汤晓晓趁着那两人还未完全靠近，缓过一阵是心力立刻忍不住继续喷发着，脚下发狠的踩着那恶人就离自己不过二十厘米的脚面，错落的落脚面，让汤晓晓忽的脚下一绊，下倒的力气正与男人闪避的方向相冲，两相一抵，汤晓晓在挣脱男子束缚时竟也没有顺着刚才的狠劲一下趴倒在地上。 见这边出事，方才还闲庭信步走着的人立刻迈大步追了过来，汤晓晓看了眼男人手机攥着的她的手机，与他以争的想法实在不可取，汤晓晓索放弃，完全尽以自己的全力发疯一般的往外冲着。 要离开这，要离开这，汤晓晓一边毫无章法的和两人争斗，一边高声的戚号着，为什么没有人，这里明明这么这么多能住人的房子，为什么就没人看到这一角里的黑暗。 谁能救救她！汤晓晓无力的在两个男人的限制下越发的挣扎不起，他们若想拦下汤晓晓实在太过简单，无力的挫败让汤晓晓再忍不住眼泪，生生哭喊凄厉，不锋利的指尖和胳膊腿脚，一切能被当做武器的，汤晓晓已经别无选择。 “啊！啊！”汤晓晓被忽然丢在地上时，眼里存留的眼泪让汤晓晓根本分不清忽然的转变是因为什么，在被撕扯变形的袖子上不管不顾的抹掉眼泪，再回头时，汤晓晓发现挡在自己边的，竟然是一个连衣服都满是灰土和污渍的男人。 是个男人吧，汤晓晓听着那背对着他的男人举着不知哪里找来的棍子拦在巷口，拦在汤晓晓和那三个人之间。 刚才是他让那两个人把她放下的，汤晓晓不知道这一狼藉后面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但刚才就在她马上要绝望的时候，是他笨拙的带着个木棍救了她。 汤晓晓不知道他能拦住这些人多久，看着终于不再有人追着自己，立刻离开让汤晓晓再不敢回头去看。 不能停下，不能回头。 汤晓晓强压着自己忽略掉耳边的声响，那一声声的殴打和哀嚎，无意义的嚎叫忽然让汤晓晓生出了丝丝点点的熟悉，是在哪里，也有这样一个道不清自己心意的人与她说过话，他是谁，他从哪里来到这，他能不能撑到她回来。 一定可以的，几人的咒骂声越来越大，汤晓晓忍着又不住留着的眼泪执着又固执的往前跑着，离开这里，找人来救他，一定会有人的，谁来帮帮他们，谁来帮帮他！ 从这巷子里出来时，忽然开阔的空间，烂漫的霓虹让汤晓晓生出了恍如隔世的错觉，路上仍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梦醒人间还是那个熟悉的人间，梦里发生的，已经随着梦的破碎飘向了远方。 真的，还是假的？汤晓晓站在街口狼狈的打了个哆嗦，这越加刺骨的寒意让汤晓晓寒凉入骨，拉着路人询问过附近的警察厅，汤晓晓快步的跑了过去。 在天海，她没有认识的人，汤晓晓也不知道要怎么招人帮帮那个代替自己留下的男人，找警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最有效办法，但是警察的流程一路下来好像那么长，长的汤晓晓总觉得也许她带着人回去时，那个人已经不在那里，甚至因为她，已经不在这个世间。 “拜托了，您能先让人更我去看看嘛，再晚真的会……”出人命的，汤晓晓不只有一天这句话竟然会是有她说出口来，无力的挣扎好像还是上一刻的孤望，现在被迫的等候，更让汤晓晓心越加的烦躁起来。 “你认识路吗？”这片的况呆的久了很多警察都明白，忽然有人来报案有人抢劫打架的也早已经见怪不怪，比起汤晓晓此时心惊胆战的想着另一边的战局，警察心里却知道完全没用的。 那些人案子做多了，下手也知道了轻重，一个个油滑的很，又哪里会老实等着他们去抓，何况看这个来报案的人，应该已经连案发地点走回不去了。 找人，太麻烦…… 汤晓晓见自己的急躁完全没有用处，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那正埋头写着什么的警察讲那些莫须有的仁义道德，到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做。 失落就这样忽然蒙上了汤晓晓的心，刚才的一切都被那个执棍挡在自己前的男人抵御着，她或许本不该抛下他一个人，可她留下，也是一个没用的累赘而已。 竟如此无用，汤晓晓看着自己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遍布的伤痕，擦伤，青紫，细碎的一切都告诉着她刚才真的不是一场噩梦而已，只是也许只有像她这样从没经过的，才会担心那一场打斗之后，会不会有人因为守护这个词而孤独的离开这个不算美好的世界。 “那个，能借你们电话用用吗？我手机……”忽然注意到窗外已经暗沉的需要打灯，汤晓晓看着小房间里墙上的挂表，还不到七点……时间好像走得并不快，只是汤晓晓已经远远比忙碌的过完一天还要疲累。 对汤晓晓的话被没人加以阻拦，汤晓晓握着电话，想了会还是先给姜凤林打了个电话过去，这个时间，他应该下了火车才对，刚才的电话，是他吗？ 电话接通时，汤晓晓一时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姜凤林刚给汤晓晓，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关机的联系人，让姜凤林心里没过一分钟都要蒙上一层新的不安。 “喂，哪位？”姜凤林疏离的问候着电话另一头的人，汤晓晓听见熟悉的声音，一下在警察厅里压了半天的委屈忽然都涌了出来，沙哑的嗓子低低的叫着那个之前不知想了多少次的名字，那个说要来接她的人，他来晚了。 “晓晓？”姜凤林被电话另一头的生意磨得心里一阵抽疼，微皱着眉轻声的询问着那个受惊的人，“我刚刚给你打电话关机了，我已经到天海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第二百一十一章 从听到姜凤林的声音开始，汤晓晓抬手擦了几次，眼泪仍是不听话的一颗一颗的往下掉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那个被自己留在原地的人，是不是还在原地等着她回去把他带回来。 或者，已经和那些人说的一样，已经离开了…… 汤晓晓握着已经挂断的电话，从无路可逃到无分无，这短短的时间里，汤晓晓一次一次的想着，若是他们不要钱也不打算放过她，那对于他们来说，自己是一个恰好遇上的猎物，还是只是一个无聊时的玩具而已。 电话接通以前，汤晓晓望着台式电话那简单的界面，带了些许不明乌黑的数字板上，一串刚刚在姜凤林那拿到的号码，已经被一个一个的点摁一遍。 “喂，”女声传过来时，汤晓晓愣愣的反应一会才想起这是谁的声音，卡片上记下的号码是林稼和的私人联系方式，可接电话的，那女声应该是田橙花吧。 汤晓晓正想着要怎么和田橙花解释之前发生的事，女声见电话里人不再搭话，礼貌的问过一声，便要挂断了。 “小花，”仓促的出声拦下，田橙花没认出来电话里那声音带了些颤抖的人是汤晓晓，可那人既然知道她的名字，又拨打的是林稼和的电话，田橙花便又开了口。 “请问您是哪位？若是要找林叔，他在忙，有事我可以帮您转达。” 田橙花缓缓的讲着电话，奇怪的话引得坐在一边的林稼和也扭头看了一眼，见林稼和询问的目光看过，田橙花无奈的抿着嘴摆了摆手。 “小花，是我，汤晓晓。” “我有点事和你说，你……你先听我说，听我说完好吗……” 汤晓晓稳住自己仍未平静下的心神，第三次讲起刚刚发生过的事时，话语间已经少见了之前那样的恐惧和颤抖。 田橙花握着电话安静的听着，缓缓皱起的眉眼，丝丝怒火莹亮的在好看的眸子里亮着。 “已经没事了，我现在在附近的警察局，打电话就是告诉你和林叔一声，今晚，今晚我可能过不去了，对不起，改天可以吗，改天……” 改天在去见你们，汤晓晓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姜凤林赶到这边，但是林家并不能等着她一个，不管是作为客人还是接受的来拜访的任务，违背与长者的约定，汤晓晓心里的石头从坐下便一直沉沉的压在心里。 “真的……没事了吗？”田橙花无声的侧眸看了眼不再看向这边的林稼和，淡淡的声音像在与人闲聊。 “嗯，”汤晓晓低着头应过一声，“有好人帮忙，就跑出来了。” “我找人给那边打个电话，”田橙花听到还要在警察厅待一段时间，知道这一会肯定是解决不完，话里汤晓晓说的那个人还没有找到，田橙花也是在意着的。 “应该一会写完笔录就可以了，若是有需要我再给你打电话，”汤晓晓看着厅里留守着的三个巡警，这样的阵容，汤晓晓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讲动他们一起跟她回去巷子里寻人。 “嗯，”田橙花随手磨着自己手边的物件，紧紧合住的嘴角，连声音都带了几分怒气。 “还有，”汤晓晓叫住田橙花，“之前没找到你电话，还担心怎么会林叔说，既然，既然是你接的电话，这件事能不能暂时先别告诉林叔。” “他……”田橙花转头看一眼觉出不对看过来的林稼和，瞒着他好像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总会知道的。 “帮我和林叔道个歉，他喜欢那种梨子老三那边没有了，新买的也不知道扔在了哪里，今天他可能喝不上梨汁了。” 汤晓晓的话听的田橙花心里闷闷的，固执的又问了句，“我派人去接你吧，你自己……” “不是我自己，”汤晓晓害怕再有什么人见到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轻声拦住田橙花的好意，满足而又欣慰的对电话另一边的人说，“一会他就过来了。” 姜凤林，田橙花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个总是在林振威口中出现的人，现在也在天海了，他回来了，那林振威也回来了吗？ “让你帮忙真是麻烦了，小花，谢谢你。”汤晓晓知道骗人并不好，不过比起和田橙花讲，汤晓晓更不知道要怎么和林稼和来讲这件丢人至极的事，可怜的哀嚎并不是汤晓晓想要的，可若是不讲，他们也是能查出来的。 与其被翻得干干净净，汤晓晓宁愿这件事是她自己讲出来的。 挂断电话，田橙花不用看就知道，这么长的时间，林稼和一定会问怎么了，可汤晓晓又不想让那件事摆在林稼和的面前，是怕老爷子丢面子吗？自己的客人在天海受到这样的侮辱，田橙花，合上晦暗下去的眸子，要怎么讲，才能让两边都能满意。 “谁啊，”林稼和看着田橙花略有些不对劲的样子，他的私人电话本来就很少接到陌生来电，刚才那个电话一打过来，林稼和索直接扔给了田橙花去应付，不过没想到，一通原本以为的扰电话，竟然被田橙花聊了这么久。 “林叔，晓晓她……可能有事过不来了，”田橙花把扔在一边的围裙重新戴在上，一边穿，一边压着自己心里涌着的千思百问，林稼和并不好糊弄，即使与他交好，田橙花还是对于林稼和撒谎感到极大的压力。 “那丫头怎么了，”林稼和没想到那陌生电话竟然是汤晓晓打来的，一听原本的游戏因为玩家意外退出暂时进行不下去，林稼和面上带了几分愠怒，眸光如刺一样的看着正忙着整理自己围裙的田橙花。 “您别瞪我啊，”虽然是意料之中，田橙花心里还是被这一个简单的眼神在心里掀起了万千波涛，压下那不安分的所有，田橙花无辜的看着林稼和说，“好像是有人过来了，就振威哥一直提起的那个好朋友，他好像是晓晓的男朋友吧。” 对田橙花的回答，林稼和原本并不以为意，可当田橙花提到林振威时，田橙花还是能感觉到，老爷子释放的压力，一下松了不少，他肯定也以为，那个人也一起回来了吧。 田橙花无奈的低头笑了笑，一边转走回厨房，一边不无遗憾的对林稼和叹息说，“哎，晓晓去陪她男朋友，今天晚上又只剩下我和你两个人了，林叔啊，你真的要尽快找一个阿姨来照顾你了，要是哪天我不在了，这院子里还有谁能照顾你啊。” 对田橙花的打趣，林稼和轻声一哼便不再理会，两人各自忙碌着，林稼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刚刚田橙花说的人，应该是姜凤林没错，若是他回来了，那个不孝子，是不是也已经回国了。 他会回来天海吗？还会回来这个院子看看他吗？ 若是被那小子看到自己如今拐着拐杖的样子一定会笑话他不中用了，回来也是白惹自己生气，倒不如不回来。 倒不如不回来。 林稼和看着落地窗外被一站站地灯照亮的园景，这个院子，他当真舍得一直不见吗？ “师傅麻烦再快一点，”姜凤林原本正想着打不通汤晓晓的电话就先去她住的酒店放一下东西，可半路接到那个电话以后，姜凤林只觉得眼前一直都是黑的。 汤晓晓没在林家，她出事了，她在等他。 被催促多次的司机漫不经心的侧眸扫了一眼后座的姜凤林，这年头干什么催的都有，跑出租这些年更是早已经见怪不怪，司机对着姜凤林一抬下巴指着前面好像数千米长的灯海对姜凤林说，“你急也没用，高峰期，车子开不动。” “那还要堵多久，”姜凤林皱着眉看着前面绵延的车流，越加焦急的等待，让姜凤林强忍着才没对边这看起来毫不在意的发一通脾气。 他不能，更不应该牵连无辜的人，姜凤林目光沉沉的望着前面止步的巨龙，思虑一番，还是决定下车。 “这是定金，东西送到酒店给我打电话，我把剩下的钱给你。”姜凤林手握着车把对司机叮嘱着。 虽然对姜凤林这样的打算没太多意见，姜凤林下车前，司机还是提醒了句，“那地方可不近，你要是走得走小半小时呢。” 姜凤林没理会司机的话，勉强挤出一个笑，摔上车门，向着车流的前方跑着。 她在等他，她一个人在等他。 天海姜凤林来过数次，但大都有目的的，甚至林家会在他在天海这段时间给他配一个专属的司机，路线，从来不是姜凤林需要考虑的事，可现在，除了刚刚那司机师傅给指的大概路线，姜凤林甚至需要地图才能找到汤晓晓所在的位置。 寻找，奔忙，一路上的人太多灯也太过耀眼，姜凤林跑在路上总想把电话重新打过去问个清楚，刚才……就是在这样的世界里，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吗？ 天海，来往几次，姜凤林从没觉得这是个危险的城市，甚至这个世界，姜凤林也要已经习惯了它和善的面容，当它忽然的亮出獠牙，姜凤林仍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清晰可忆的梦一样不真实着。 “你好！”那司机对这附近确实熟悉，姜凤林从下车一路跑到这附近，粗略估计确实用了半小时左右，当姜凤林冲进屋里时，一路的疲惫，这时才因站住的脚步慢慢的替换下那不知疲倦的疯狂。 门被撞破的突然声响，大声的问候让屋里坐着的人都睁着眼睛惊讶的往那声音的来处瞧着，男人一简单的休闲西装，只是纷飞凌乱的衣角，深深起伏着的廓，都让人生出一种焦急的奔忙。 被抢了？正值班的工作人员看到闯进来的男人，一种了然的感觉立刻油然在心中升起，“有什么能帮您的吗先生？” 最近那帮混小子真是越来越乱来了。 “不是，”姜凤林半哑着声音阻止了那人继续的猜想，听出自己的声音有异，姜凤林皱着眉抬手捏着嗓子重重咳了一声，这才继续对自己面前人说，“我找人，麻烦问下这里有位姓汤的小姐来报案吗？” 姓汤，工作人员扭头看着一旁的小屋，不等回答这问话的男人找她做什么，如风一样的里屋的小门也一下被砰的撞开。 激烈的撞击听的台后那人心口一跳，这人是打算来帮他们修门吗？ 汤晓晓正捧着一杯水在安静的发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就他们终于出去寻找那人，可她仍是不被需要的那个。 破门的声音让汤晓晓惊讶的往门的方向看着，那是这屋子唯一的出入口，汤晓晓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即使得了自由，仍然请求留在这里等着，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等有个人把她从这一场噩梦里面捞出去。 “晓晓，”见到人，姜凤林好像闷了许久的心一下找到了出口，轻轻的一声呼唤，见到的却是汤晓晓有些呆滞的惊讶。 见汤晓晓就默默的坐在角落里安静的看着他，姜凤林蹙着眉站在汤晓晓的面前，被风吹的冰凉的手缓缓的贴在汤晓晓的脸上，“晓晓，你听得见吗？” 汤晓晓握着水杯的手悄然的被加重了力气，几乎未动的满杯被尽数洒在了地上，已经不再带有气的液体缓缓的在地面上流动，紧紧涌着的两人，溢出的是唯恐被他人听闻的呜咽之音。 “没事了，”姜凤林被勒的很紧，束缚让他轻而易举的感知着汤晓晓仍犹未散去的恐惧，大手一手压着汤晓晓的头顶，一手轻轻的顺着汤晓晓的后背拍着。 “别怕，别怕，没事了，都过去了……”耳边的哽咽听的姜凤林心疼，这一人经历的凶猛，终是成了两个人的噩梦，汤晓晓如同抱着在汪洋中漂泊着的最后一根浮木，把所有的绝望和希望，都用最简单的表达，直白的传递着自己最真切的感受。 “还有一个，怎么办，还有一个在……”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还有一个，姜凤林默默在心里思量着汤晓晓口中说到底是指什么，一边想着，姜凤林的手掌轻轻的在汤晓晓的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抚着，低声的呢喃像在催眠一样的安慰着怀里不安的颤抖着的人儿。 “我们去看看好不好，”汤晓晓一改藏匿在姜凤林怀中的弱小姿态，两手抓着姜凤林的肩膀与他撑开距离，眼睛祈求一般的望着姜凤林道，“他一个人，我想去看看他，他还在那里，他一定受伤了。” 汤晓晓的话并不冷静，姜凤林手掌紧紧的握住汤晓晓冰凉的掌心，“没事，那个人会没事的，我带你去看，我陪你去找他。” 有了姜凤林的承诺，汤晓晓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带着人走出小房间时，门口那人还扭着脖往小门这边看着。 “你，朋友啊，”看着姜凤林拉着汤晓晓走过来，那人张了张口，像是觉得不说点什么不对劲，随意的闲聊，连说话的那人都没丝毫的放在心上。 “嗯，能问下刚才她提到的那个人现在有消息了吗？”汤晓晓记着那个人，那个在汤晓晓最绝望的时候帮了她的人，姜凤林知道汤晓晓若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是一定放心不下的，何况只是听汤晓晓讲的那时的状况，那个人现在的况，可能并不会很好。 若是真的闹得更大，这一场噩梦汤晓晓又不知道会做多久，现在的社会里，姜凤林不认为找一个出现过的人会有很多困难，唯一可能的区别，大概就是这些人用了多么大的力气去找他们的目标。 “呃，还没有，”见姜凤林问了，锐利的目光好像能看穿自己那原本并不在乎的心一样，低着头随意的回了一句。 原本就这样离开的话两两都会相安无事，只从刚才那小丫头就一直催促，好不容易安排人出警去找，现在没有消息传回来难道是他的错。 一时的倔强上了心，冷冷的扫了站在眼前等着回答的两人，继续讲着，“你们等着也没用，这一片原本就很乱，别说丢了东西，不熟的人能不能从里面走出来都是个不小的问题，他们要回来还要些时候呢，你们……” 等也是白等，登记的那些东西不值钱不说，住了那么多脾气古怪的人，要想从他们嘴里把东西拿回来，简直天方夜谭。 “看你们穿的也不错，何必计较那一点东西，等着他们找回来的空，再买一个不好吗。” 汤晓晓见他根本搞混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实，上前半步想要为那无辜的人辩驳一声，没等把话说出口，姜凤林已经把她重新压进了自己的怀里。 “那些东西就不劳烦了，我刚才知道是有人救了她是吗，我们现在想知道那个现在是不是安全的，确定辖区人民的安全不正是你们的责任吗？” 听见姜凤林的话，男人哒哒点弄着自己手中的圆珠笔，抬头带了些许意外的问，“不要东西，咋说我们就不派那么多人去找了。” “你们外地的吧，就这条千湖街道，你知道里面住的都是什么人吗？你与其担心他们，还不如担心下自己东西能不能找到吧，毕竟这里的人还都有意思的，像这种他们也就是玩玩，不会真闹出人命的。” 比起那人的放松，汤晓晓和姜凤林的心却一下高高的被揪了起来，闹着玩，有意思就是不会闹出人命吗？ “你们知道他们作恶却无动于衷吗？”姜凤林感觉到怀里的人又忍不住抖了起来，紧紧的把人抱在怀里安慰着，又不敢置信的看着竟然还在的男人。 “我们倒是也想动，这千湖街道住了几千人，你知道光无业游民有多少吗，再说他们一没打架二没抢劫，只要没犯法，我们为什么要去招惹他们。” 对男人的话，汤晓晓不以为意，什么叫没犯法就不去招惹，刚才她明明看到，甚至听到了那些人打成一团的混乱。 “他们打了！”汤晓晓肯定的对男人说，“我知道的，他们三打一，那个人现在很危险，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去看了一看！” “他们手里都有数，”男人不再搭理纠缠不休的两人，“再说我们已经安排了很多人去找这位小姐说的那个人了，先不说那人是不是这街道的人，是不是归我们管，我们都已经管了，你们要是想要消息麻烦安静点等，或者留个电话，你们先回去吧，找到了我们自然会联系你们的。” “那找不到呢，”汤晓晓焦急的追问，“找不到难道你们就就放弃吗？那也是个人啊！” “小姐，我们会尽能力的帮忙，但是也请你不要对自己不熟悉的人或事妄下结论，现在既然你等的人已经来了，就麻烦你们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们再过来的。” 被堵在心里的话让汤晓晓在说不出口，看着也带了些怒气的人，汤晓晓无奈的低下头，在这里她什么都不是，而且他说得对，对这里她也根本不了解。 甚至，说陌生也没什么奇怪的。 走出来的时候，街道已经又一次的变换了模样，汤晓晓茫然的看着眼前走过的人群与接连不断的车流，这才是人间，那之前的是什么？ 潜藏在人间的地狱吗？ “别想了，”姜凤林看汤晓晓望着街灯愣愣的发呆，不由轻叹口气，关掉刚刚调出来的手机地图，原本想着叫辆车回去，可看着并不远的路线，尤其想起之前堵在街上的无奈，姜凤林记好线路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汤晓晓知道姜凤林现在一定很担心她，可汤晓晓还是忍不住的在想那个不被其他人在意着的影子，他叫什么，他住在这附近吗，为什么……意外的会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一路无话的走着，汤晓晓再抬头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那家熟悉的酒店楼下，汤晓晓挤了个难看的笑给正看着自己的姜凤林，把手中那温的大手紧紧的攥了又攥，跟着姜凤林的脚步，慢慢的走进了酒店。 “包！”汤晓晓走进酒店这才想起自己一直遗忘了的，原本没想着会出这么多事，汤晓晓后知后觉的想起，除了手机外，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包里，而她的包，现在应该还在林家的那座小院里。 “完了，”汤晓晓拉住满目疑惑的姜凤林，皱着眉头，站在门口不动一步。 “我没拿钥匙，还……还有其他的，也都忘在林家了，怎么办，”汤晓晓为自己连这样的事都不记得感到苦恼，今天一天好像都不怎么顺，正说着，一天里也只吃了碗面的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 听明白了事的始末，姜凤林把仍在一边愧疚自责加挡着门口的汤晓晓拉进了怀里，“别想这些了，有我呢，你的包先放那边吧，既然过来了，还是要去见上一面的，到时候再拿回来就可以了。” 汤晓晓埋在姜凤林的怀里点了点头，现在实在不想去想任何的事，最后因为缺少必要的证明，两人还是只好另开了一个房间，汤晓晓从进屋里就一直深深的自责着，把什么都搞得一团糟，这样差劲，却要别人来承担这些糟糕的后果。 最后……最后……不知道她还，还不还的起这些。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手边的箱子，这箱子是他走的时候带走的，是一下飞机就过来了吗？ 汤晓晓看着箱子出神，姜凤林原本想让汤晓晓先清理一下，后来一想，她的所有东西，大概还都锁在那个房间里面，赶路的称尘土粘的姜凤林十分难受，让姜凤林更难受的，是从他进去到出来的这段时间，汤晓晓坐在边的动作都没换一个新的。 “我陪你去买换洗衣服吧。”因为这突发事件，两人都不知道要在天海耽误多长时间，虽然总会离开，但汤晓晓现在穿的这，姜凤林觉得拿去丢掉也不会觉得可惜。 汤晓晓轻摇了摇头，“我好累。” 所有的事一起翻腾而来，汤晓晓只觉得连动一动手指都是在榨取着自己最后的力气。 “姜凤林，你说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吗，他们真的不会对他做什么吧。” 明明想就这样眼睛一闭把一切都一场噩梦一样的睡过去，可一闭上眼，汤晓晓总是想起那个拦在她和那三个人之间的影子，没有多余的话，甚至那人都没回头看她一眼，可是汤晓晓却还是记得他。 “可能吧，毕竟他们对这一片比我们更了解。” 姜凤林揽过汤晓晓的肩膀，虽然没有亲经历过，但只是听便已经足够让姜凤林感到心惊胆战，那个搅乱僵局把汤晓晓救出来的人，他亦是感激的，可正如那人说的，对这里，他们只是两个外乡人，对这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休息会吧，你不想动，那我帮你去找两件回来，你答应我，就在这个房间里，别乱跑，关于那个人，那边如果联系我，我一定不会瞒着你，好不好。” “就留在这，等我回来。”姜凤林一遍遍不放心的嘱咐着，虽然知道汤晓晓并不是一个小孩子，可她的倔，让姜凤林从进了房间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害怕着汤晓晓的离开。 离开这个房间，去外面找那个救过她的英雄。 “等我一去，嗯？”见汤晓晓不答话，姜凤林不放心的又问一句，暖了这么久，汤晓晓的上仍是冷的，姜凤林下意识在那冰凉的手掌上摩擦两下，等着汤晓晓回神时，好再告诉她一遍，没事了，别乱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汤晓晓慢慢的把视线移到姜凤林不住轻磨的手掌之上，那渐渐在冰凉间升起的温，汤晓晓微抿住唇角，慢慢的回握着姜凤林。 见汤晓晓回了神，姜凤林也悄悄的勾了点笑意，把之前的话再一次的讲给边的人听，好像所有的话都还是第一次讲出口一样的温着。 “听话，”淡淡的两个字从口中轻吐，姜凤林只想安顿下汤晓晓后去寻些有用的回来，她累了，虽然原本并没打算就这样度过两个人的重聚之夜，可事到如今，也已经没了更好的办法。 听姜凤林说他要出去，汤晓晓蓦的心中一慌，拉住姜凤林的胳膊，将这依靠紧紧的抱在怀里，一个人留下太残忍了，汤晓晓再不想一个人留在任何地方。 “我跟你去，”汤晓晓声音微微的有些嘶哑，讲出的话每一声都轻撩着姜凤林的心海，“能带着我一起走吗，别留下一个人。” 附近的商场并不算少，因为汤晓晓并没什么逛下去的心思，一路只是如同一个尾巴一样的紧紧拉着姜凤林掌心，在人群里，在无人的电梯中，一直握着，如同两个人从没有分开过一样。 挑选女装姜凤林接触不多，若是汤晓晓不曾跟着出来，姜凤林觉得自己也许随便的拿上两足以换洗便会迫不及待的回去看着她，可汤晓晓跟着他出来了，一步一步的跟着他，乖顺听话，却害怕的让人心疼。 “我们去这间吧，里面或许有适合你的外。” 站在一家商店外面，姜凤林慢慢的给汤晓晓解释着，汤晓晓扫过一眼并没产生多少的兴趣，可姜凤林若是进去，汤晓晓知道她一定也会跟进去，只有看着他，紧紧的握着那一团火，汤晓晓好像才能在这一片的黑暗中慢慢的恢复呼吸的本能。 姜凤林每一家走的都很慢，没过一会都会和汤晓晓做一些简单的交流，像在带着一个孩子认识个新的世界。 “还冷吗？”因为一直握着，汤晓晓的手已经沾了不少姜凤林体，触手可及处已经感觉不到汤晓晓原本的体温，姜凤林只好出声问着。 汤晓晓看着在长椅上耐心问着自己的姜凤林，酸涩猛地袭到鼻间，涨红的眼睛压得汤晓晓低头避过了与姜凤林的直视。 微摇着头颅，怕边的人不容易明了，汤晓晓低低的出声，“好，好多了，不冷。” 第二百一十三章 汤晓晓以为姜凤林后面还有话说，便一直的等着，只许久都没听到就到了的声音时，汤晓晓这才想着刚才的话是不是另有其他意思。 还冷吗，汤晓晓转头看着仰躺在长椅上的姜凤林，这一刻的他看起来放松极了，坐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微眯着眼睛，像是被周围耀眼的星闪到了眼睛。 是……觉得她太粘人了吗？汤晓晓看着还被自己握在手中的那个大手，从出来就一直握着他，少一只胳膊，他应该很不习惯吧。 是这个意思吗？汤晓晓并不想放开自己手里的这个源，只若是他觉得烦了……汤晓晓并不希望姜凤林讨厌自己，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这一刻，周围的世界是那么陌生，而她也只认识他了。 “怎么了？”汤晓晓刚把姜凤林的手送回他自己的腿边，有些幼稚的行为被汤晓晓做的十分认真，离开那温度的不舍，每一分都刻在皱起的脸上。 这难看的脸色很快就被一道光驱了个干净，汤晓晓看着反握回自己的大手，那紧紧包裹着的，烫的汤晓晓想把另一个手也塞进去一起分享些温暖。 只是这不是她的手，不要个别人造成麻烦的教育一直刻在汤晓晓的脑子里，汤万红的声音总是那么的响亮，若是一直握着这份温暖，会给他带了麻烦吧。 “我，我没事了，”汤晓晓看着那重新移回自己边的大手，越珍惜的越小心，汤晓晓攥着自己有了气的掌心，怕把那大手给予的所有，一次就全部耗尽。 “嗯，”姜凤林应过一声，就这躺在椅子上的姿势慢慢往汤晓晓的方向挪了些许，重重的头轻压在汤晓晓的肩上，刚刚洗过的发膏香味，顺着风，一点一点，占据了汤晓晓全部的嗅觉。 “你生我气吗？”姜凤林倚着汤晓晓，亲昵的在汤晓晓的耳旁蹭了蹭。 汤晓晓微眯着眼睛，细碎的头发扫着露着的脖间，敏感的耳垂微微被刺的有些发红，淡淡的香气仍争先恐后的往记忆深处窜着，汤晓晓被这一刻安稳眯了心神，一时之间，像是完全听不到了外界的声音。 生气？汤晓晓阖眸在寂静的黑暗里慢慢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她为什么要生气？姜凤林以为她在生他的气吗？ “晓晓，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这么久。” 姜凤林轻吐的气，在冰凉的夜里散作一团雪雾，汤晓晓不自觉的在那雪雾团前微微轻颤，把脖子瑟缩回温暖的衣领中。 “不是你的错，”汤晓晓看着眼前闪烁着灯，五光十色的世界，多么喧闹而美好，汤晓晓曾以为这就是它的样子，是她自己错看了这个世界，被这美丽的外表迷惑着，自己走进了那显而易见的陷阱之中。 “你，会不会生我的气？”汤晓晓将脸颊抵在姜凤林的头顶，扑鼻的熟悉让汤晓晓很快在人潮中如姜凤林一般的放松下来，这趟过来天海，她应该不止办砸了刚刚那一件事。 “我……见到董事长，可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要和他讲些什么，”汤晓晓无意的借着姜凤林是手指和自己的碰在一起慢慢磨着，“他应该要被我气死了。” 有田橙花那样的人在，汤晓晓原本也没指望自己能翻出个天去，只是约好了的事一次一次的违背，就算是她自己，也会忍不住要生气的，而最后，应该算是她骗了林稼和一次，条条大罪，活着属实不易。 “老爷子心态好着呢，”姜凤林被汤晓晓形容逗得笑了一声，直起歪着的脖子，坐好后又把汤晓晓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一起躺在长椅上。 “他被林振威锻炼这么些年，要是能被气死那现在早没他的存在了，放心吧。” 这世界谁能比林振威更会找林稼和的不自在，姜凤林想着林振威以前那老爷子哪不爽非要往哪戳的行事准则和态度，那时候他应该不止气死老爷子这一个目标。 照他的进度，老爷子气死以后，林振威应该也差不多要把自己给作死了。只是没想到，在林振威的锻炼下，老爷子一年比一年活的硬朗，这子骨，硬是把歪了的林振威又给掰了回来，父子俩的交锋，又怎么定谁输谁赢呢。 “就是没帮上他们，”汤晓晓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这么近的距离，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见过他，每一声，都是一个人活着的象征。 “啊！”想起田橙花，汤晓晓不免又想起了林稼和同她提过的，那被林稼和认可的份，应该是拦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阻碍了。 “你听过田橙花吗？”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是不是知道她，试探着提了一句。 “听过，”姜凤林想了一会，“田家也是威霆的股东之一，应该是田家的女儿吧，你见到她了？” 姜凤林慢慢在脑子里想着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他知道自然不止那是股东女儿这样简单的消息，只是，对田橙花的其他了解，应该不足以让汤晓晓感到吃惊，或者，汤晓晓发现了什么更有趣的消息也不一定。 “见到了，”汤晓晓点点头，“特别漂亮，而且人也很好。” “林叔说她会做菜，做很好吃的菜，今晚本外应该在林家一起吃饭的，没想到……” 汤晓晓止言不语，借着姜凤林的温暖平静一会才继续叹道，“还以为今天能有顿大餐可以吃。” “你喜欢她？”姜凤林在汤晓晓的头顶上轻声问着。 “她人好的，”汤晓晓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喜欢这个词，只是觉得那是一个好人，可一想起她的份，“可……可董事长说那是威哥的未婚妻，我……” 想起这个份，汤晓晓就不免为尚琦感到不平，接连着的，就觉得连毫无敌意的田橙花都是站在了对立面的敌人，即使她不想，但汤晓晓知道她们也许已经再不可能会是朋友。 “他们的事，与你无关，”姜凤林的手在汤晓晓的头上轻轻的划了两下，“若你喜欢她，放心的去结交就是。” “尚琦应该知道她，”姜凤林摸不准汤晓晓在意的是什么，话说完又补了一句。 尚琦知道，汤晓晓从姜凤林是怀里撑起来，虽然早就预想过这样的况，但真的得到承认，汤晓晓还是比预想的惊讶很多。 “他们没吵起来？”汤晓晓低声的问了姜凤林一句，尚琦知道她是在求婚前还是求婚后？他们竟然到现在……没闹翻…… “不知道……”对这个问题姜凤林也好奇的，只是没来得及让他更多地了解，他就已经回国了。 “田橙花应该是老爷子喊过去的，就在他们两个宣布订婚以后，所以尚琦应该是见过的。”只是林振威那个傻子不知道。 “那尚主编她……”汤晓晓不知道尚琦会怎么会这么处理这个让自己面临如此尴尬地步的人，对尚琦的选择汤晓晓一直看的不是很明白，像是答应自己笑了很多年的小男生这件事，汤晓晓到现在都不知道两人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她怎样我也不清楚，林振威对这事知道的也不多，林家派人过来他还是听我说的，田橙花这人我也只是听说过，就猜着老爷子会让她自己看一看再做决定。” “老爷子一直觉得林振威配不上那田家的小丫头来着，”姜凤林像是想起一个笑话一样的对汤晓晓讲着，“偏林振威就非要跟老爷子作对，每次那朵小花过来，总有理由躲得好几天都不见人。” 汤晓晓在脑子想着那个躲着田橙花的小少爷，林振威不喜欢林家虽然很多人不知道，可认识他们的，却都多多少少明白这一点的，尤其在林家老爷子和林家大少爷一起在场的时候，若是不摆上几个摄影机相机的镇场，那聚会总会免不了的碎上点什么。 “两个都是倔脾气。”姜凤林笑骂一声，“那小子不承认，可上流着的血，怎么改也是也是改不了的了。” 汤晓晓在姜凤林的话里一点一点的沉溺在过去，林振威，尚琦，林稼和，田橙花，好像每一个都有他们自己的故事，而她和姜凤林便是一双看客，看着别人的故事，聊着自己的伤悲。 “你想你家的老爷子吗，”汤晓晓记忆里并没有这个老人的太多印象，不多的几面里，那老人好像一直带着温柔的笑意。 “很多人都说，我比较像我妈，”姜凤林浅笑一声，话里却并没有要承认这一番话的意思。 汤晓抬眸看了姜凤林一眼，她本不是要提这个，见姜凤林已经误会，便也不再解释，学着姜凤林的样子，抬头一起看着并不算明朗的星空。 “是不是快十五了，”汤晓晓刚想对姜凤林说从没人说她像过汤万红，半路姜凤林忽然的一句，让汤晓晓忍不住侧头看着也正盯着自己瞧的姜凤林。 十五……了吗…… “过糊涂了？”姜凤林点了点汤晓晓的额头，“走之前我和你说什么来着，你要是告诉我忘了，那你今晚就去你小花姐姐那睡去吧。” “啊？不是……”将将反应过来的汤晓晓背姜凤林一声小花姐姐喊得红了红脸，虽然最近处的还算看可以，但是在麻烦对方帮忙欺瞒以后，还要喊着姐姐睡到人家那里。 一阵尴尬让汤晓晓红了红脸，枪声拒绝姜凤林再说什么不靠谱的答案，红着脸低低的答应了一声，“记着啊，当然是，记得的。” “那我们之前说要如何来着，”姜凤林抓着汤晓晓的手，强硬的让她眼睛看着自己，汤晓晓对着那双发亮的眼睛张了几次，最后还是挣脱来姜凤林的束缚以后，这才缓缓的开口。 “不，不就是要一起放烟火嘛，我记得的，等，等这边忙完，我们回去放，天海好像对烟花管控严的，这边……” 这边应该也没有卖烟花的商家了。 汤晓晓皱着眉勉强的跟着紧箍自己脸颊的大手转回姜凤林的面前，看着姜凤林并不像是满意自己的答案的脸色，汤晓晓心里重重一跳，摇着头想让姜凤林把手撒开，可怎么也逃不开那大手的锢。 “除了这个，就没记着点别的？”姜凤林不满的追问道。 “你可是都答应了的，难道几天没见要你要反悔吗？”见汤晓晓不答话，姜凤林紧皱眉头斥问着。 对于那个约定，汤晓晓被姜凤林越bi)越急，涨红的脸再也不堪对着姜凤林发愣，抬手在姜凤林是手背一拍，总算在魔掌中救出了自己险要被捏碎的脸来。 “你，你，你……”汤晓晓揉着自己还有些隐痛的颌角，微红的眼尾让人看不出她在想想些什么。 久的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姜凤林弯腰从下面看着宁愿看地面也想看见他的汤晓晓，伸手拉了拉汤晓晓的衣袖，“你不是真要反悔吧，啊，不是的对吧。” 汤晓晓侧头看着像个孩子一样追着自己要答案的姜凤林，紧抿在一起的嘴角正要如他所期望的那样说些什么，一阵铃声，还是让汤晓晓把那话重新压回了心里。 姜凤林见汤晓晓不再开口，烦闷的从兜里掏出手机，陌生来电看的姜凤林眼睛微微眯起，思虑一会，还是接了起来。 稍一偏头的功夫，汤晓晓已经看到了来电显示，一串数字汤晓晓也不知道那是哪里打过来的电话，正在心里猜着到底是广告还是误拨，一边的姜凤林竟然客气的和电话里的人聊了起来。 “好，现在是吗，没关系，我们尽快赶过去，好，辛苦了，知道了，谢谢，嗯，谢谢。” 汤晓晓莫名其妙的看着姜凤林正了正神色，听到一半，忽然在汤晓晓的心里有了一种不敢想的猜想，圆圆的眼睛大睁着等姜凤林挂断电话来给她解惑，那一刻犹如审判一样的等待，让汤晓晓激动的握紧了自己的掌指。 “是，是他吗？找到了是吗？” 第二百二十四章 面对激动的汤晓晓，姜凤林合上手机点了点头，虽然看着眼前这丫头如此紧张别的男人会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再一想，那人至少护过汤晓晓一回，又在肯定被打以后丢了几个小时才找到人，现在况不明甚至生死未卜，姜凤林一下又释然了。 拉住现在就想过去看看的汤晓晓，姜凤林拎着几个大包先就近回了一趟酒店，把东西暂时寄放在前台，这才握着汤晓晓的手，两人一起快步的回到了那间小小的值班室里。 值班室里一个人正低头写着什么，此前见过的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新来的看到两人进门一番询问后，利索的收起笔记，笑着对两人说，“正等你们呢，听老李说你们想跟着去看看，不过那边乱的很，你们可想好了，一会千万别吓着了。” “有你们在不会的，”姜凤林点头应道。 值班的人见两人都没什么意见从衣架上取了件自己的外，在姜凤林和汤晓晓从屋里出来后，直接锁了门，开着一个圆筒手电带着两人慢慢拐进了一个连灯都没有的小巷。 这样bi)仄的小路在没走过之前，姜凤林是很少把这样的地方称作为路，汤晓晓虽然喜欢走些不寻常的地方，但这仅通一人的黑暗，还是让走在中间的汤晓晓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慌。 伸手搭过来的人吓得汤晓晓险些叫出声来，站住脚步看着后姜凤林有些担心的目光，周围被紧紧压缩过的空气又缓缓的开始给了人们喘息的余地。 顺着小路穿过，引路的走的娴熟无比，汤晓晓看着自己毫无印象的房区，对这一片留下了深刻记忆的地方，汤晓晓忽然觉得，原来这里是有人住的，那些星星点点散落着的灯，可能是那时候还没有回家的人。 路七转八扭，汤晓晓必须在引路者的五步以内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下一个路口被轻而易举的甩掉，这段路汤晓晓一直沉默着，等着终点，等着着狭窄的尽头。 原以为他们会走到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虽然相信愿意帮忙的人并不会有恶意，可当姜凤林和汤晓晓跟着一起慢慢走进一片树林，汤晓晓清晰地感觉到，握着自己的大手，一直在小心的收紧着。 “很远吗？”对陌生的防备让姜凤林开口询问着，稍稍落后的脚步也越走越慢，汤晓晓不确定的看着前面仍然在往前走着的影，他们只能跟着他，可汤晓晓也跟着姜凤林走的越来也慢，若是假的，他们怎么办？ 来时的路太过崎岖了，汤晓晓费力的想着刚才到底走过了几个路口，可不论怎么去回忆，汤晓晓都清楚的知道若是再走一次，他们真的不一定会选择对正确的方向。 这条街区应该有着数十年的历史了，那条红色的引线汤晓晓现在都还有些印象，看不懂的线路，却神奇的指引着离开这一片的道路。 “前面了，真是，”引路人见两人都放慢了脚步，侧过子用灯晃了两人一下，扬着光指着更远的地方。 随手不耐的扯了下自己的衣领，引路人对后的两人说，“这个人不是我们这一片的老住户，还非要在林子里自己搭见屋子，要不是我们值班的人发现这里有不明烟火的痕迹，怕烧着了这片林子过来看看况，，都还不知道这里来了个没报到的新人。” 想着那个记忆力的背影，汤晓晓慢慢抬步跟着一起走了过去，就在前面，那个她想见一面的人，竟然是住在这样地方的人，原本看着那一狼狈的衣服还只是以为他暂时的有些生活困苦，可汤晓晓没想到竟然会苦难到如此地步。 走了没一会，前面终于有新的亮光隐隐的闪了两下，姜凤林跟着越走越快的汤晓晓往前紧走两步，不过多久就看到了三束光在围着一个半透明的棚子来回的转着。 远远的姜凤林便看到了那个角落，除了站在一边的两个人，那四处查看着况的似乎也看到了他们，挥了挥手里的灯柱，如同在和这边打招呼一般。 汤晓晓看着愈来愈近的简易棚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白色的塑料遮布在接触到那束暗黄色的灯柱时，像是能让人隐秘的窥探到一丝一毫的痕迹，即使是杂乱的，却恍然如有一个活的影子跑过。 姜凤林摸着汤晓晓渐渐透凉的手腕，这地方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中，顺着路慢慢靠过去，两人站在一边听着几人交接着这里如今的况。 “里面就是个疯子。”早早就到了这边的人鄙夷的斜了一眼这突兀的建在林子里的违章建筑，汤晓晓贴在姜凤林是胳膊边低着头静静的听着几人讲着。 “找到这地方以后我们想进去看看，可是被里面的人察觉了，结果被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了一脸，现在想想都想把这地方拆了。” “哎，你都不知道这里面那的味有多冲，这地方也就西边那垃圾站能和这比一比了。” “人没事吧，”带两人过来的人皱着眉张口问了一声。 “不知道，”一人举着手电往棚子里照了两下，“应该是一个流浪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钻着这林子里的，老刘不说找一个穿着黑色外的男人吗，应该是这个，附近熟人看一遍了，没谁有特殊况的。” “对了，孙杰那小子被抓了，路上正好碰着那小子提着一袋东西往会走着呢，”那人转头看着汤晓晓问，“老刘说的丢东西的人是你吧。” 汤晓晓点了点头，他们说的话里总有些她听不懂的东西，但刚才的话汤晓晓觉得应该是在说她之前丢的那些东西。 “老刘交班前就找到那一袋梨，那些好像也不是全部的，其他的孙杰说他也不知道去哪了，这附近确实没再看着谁说有那些的。” “他不知道谁还能知道，一天天就没个消停。”一人嫌恶道。 “找回了一部分，”像是想起汤晓晓这个物主还在，扭过头来对汤晓晓叮嘱一声，“一会你先看看这里面的那个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然后你直接从值班室里把东西签字领走就好了。” 汤晓晓刚要点头，站在一边的人不满的应过一声，“值班室，我们这刚出来没看见你们往回提过东西啊，老刘让人弄哪去了。” “那不知道了，不然你直接给老刘打个电话，”之前讲话的人扭头看着引着汤晓晓过来的人回道。 引路人摆了摆手，嘟囔一声“再说”便没了声音。 姜凤林和汤晓晓跟在几人后慢慢的的靠近着棚屋，周围的灯这么晃着，里面竟然如同没人一样的安静着。 不对，是有声音的，汤晓晓靠的越近便发现里面是有声音在传出来的，像是一个人慌乱的呢喃，若是仔细的辨认一番，里面好像还有一只猫，高高低低的声音，藏在被风吹起的阵阵塑料声中。 “你听到了，”汤晓晓抬头看着自己边眉头微皱的姜凤林，轻声的交流，只能让他们两个人听见。 姜凤林点了点头，原本觉得周围静的奇怪，靠近听到这些以后，才相信竟然真的有人会在这样的天气里住在这样的一个地方。 姜凤林指着棚屋对走到旁边的几人问道，“你们进去过吗？人怎么样？” “没，”对这问题早来的人也感到一番苦恼，在黑夜里仍能看到的眼眉高高的耸着，“我们试着进去过，里面的人就出现过一次，其他都是那只猫一只在捣乱，根本就不让人靠近。” 那他们怎么确认里面的人是不是他们却要找的？姜凤林无奈的看着也好像没了办法的众人，想再问些详细的，汤晓晓却轻扯了两下他的袖口。 “你们是想让我试试？”汤晓晓指着那棚屋问。 按着之前他们并不想要自己多掺和这片街区时，汤晓晓以为自己顶多也只能借着他们的口与那个救自己的人说上一声谢谢，可现在这么晚把她喊过来，应该不只是需要她来辨认是不是那人的原因。 几人无奈的对着棚屋点了点头，“这么晚打扰你们确实不合适，但是这人之前在这边点火，后面直接烧了一个洞出来，我们也不能再让他点下去，可要是没火，我们也是担心他能不能撑过今晚。” “我们也对里面的人喊过，可根本就没有回应，还有那只猫疯了一样的挠人，要不是怕真出事谁也不想这时候还在这林子里呆着。“ “那如果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呢？”姜凤林担心的看着眼前哈乡一推就能倒下的棚屋，三个人都没能把这边查清楚，让他们来，难道就会别有效果？ “呃，”对姜凤林的话几人微觉了几分尴尬，他们确实不能确定里面人的份，但是根据汤晓晓口述记录下的条件，那人其实还算符合的，而且叫他们过来，若不是不想动粗，他们也不想到现在这步。 “还有一件事，里面的人曾经喊过双儿这个名字，你们有认识的吗？他之前一直在喊双儿快跑，我们以为你们是他的什么朋友，所以才想让你们来试试。” 双儿？汤晓晓看着小小的棚屋，此时里面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汤晓晓在夜风里瑟缩了下，看着姜凤林寻求着他的意见。 “我们不认识双儿，”姜凤林对着正等着他们的几人说。 几人像是并不意外，随意的拿灯在棚屋又扫了几下，几声猫叫隐隐的传了过来，姜凤林看着都一筹莫展的众人，开口道，“若是你们觉得她的话可能有用，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姜凤林安抚了下转头看着他的汤晓晓，低声的在汤晓晓的耳边念过一声，“他既然救你应该还对你的声音存着印象，试着喊喊他，可能只是睡着了。” 若是因为受伤昏了过去，姜凤林看着孤寂无人的冬林，在这样的地方睡一晚，很那说明天住在里面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冻伤……还是冻死…… 不管是不是，姜凤林觉得他们既然来了，那试着帮一下忙也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若是不是他们要找的，那至少看在他们也帮过忙的份上，会对那个人找的更加用心一些。 而不管是谁，他们几个说的没错，把人放着不管是万万不可能的。 汤晓晓在几人的围护下慢慢的靠近着棚屋，汤晓晓不安的朝姜凤林的方向看过一眼，见他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才清咳两声，试探的朝屋里喊了两声。 “你好，请问有人在里面吗”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该对里面的人说些什么，在她话音刚落，旁边的一人对汤晓晓扬了扬手，见汤晓晓不明白的看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汤晓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听里面还是没有声音，再出声时，汤晓晓还是努力的再次提高了音量。 “你好！那个请问你还记得我吗，今天我们见过，你，你救过我，如，如果你在里面，能出来吗？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能回到我一声吗？有人吗？” 汤晓晓往棚屋的方向又靠近了一下，细细的辨着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人存在着，这样的对话让汤晓晓很不习惯，而不管她问几遍，里面都像是空了一样的寂静着。 “进去看看？”姜凤林低声问着周围的几人，思虑一会，终于点头愿意再尝试一次。 姜凤林再次对着汤晓晓点了点头，将她往后引了引，这才放心的让汤晓晓继续发出声音。 “如果你再不回答，我们要进去了，我们……我们只是想帮你，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汤晓晓尽可能的给屋里的人解释他们一会的行为，虽然没有回声，几人却仍像是有人站在门口在等着他们一样，一人走到门前用一条木根勾着塑料外模往一角搭着，还没等辨清屋里到底有些什么，一道黑影倏地一声便从小屋里窜了过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黑影袭的太快，汤晓晓原本就因恐惧后缩的子一下完全埋进了姜凤林怀里，下意识的一声尖叫吵得所有人都皱了皱眉。 姜凤林护着汤晓晓少一侧，袭来的黑影并没放弃，错过了直对着门口的汤晓晓，不过眨眼功夫，没见它如何动作，已经转掉子朝着门口一人冲了过去。 躲起来的汤晓晓叫了一声，后知后觉的才想起自己实在有些丢人，偷摸的从姜凤林的怀里朝那惨烈叫着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被猫相中的人，正被一团影样的东西纠缠的哇哇乱叫。 “哎！”汤晓晓听见那一人一猫叫的人心里难受，一时忘了，抬手想要帮他一把，刚出声那安静许久的塑料棚子里，第一次竟然传出了谁都没听过的一个男音。 “双……”男音在胡乱的声音先是低低的一念，汤晓晓诧异的朝那屋棚看了一眼，不敢确信的扭头看着还抚着自己的姜凤林，嘴巴僵僵的连动都没动，轻轻的一张一合，姜凤林却也是看懂了一样的点了点头。 真的有，汤晓晓围着眉头看着那被撩开一半的屋里，黑黑的墨色让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下更显神秘，不敢置信的往屋里偷偷瞧了一眼，那梦一样的声音，又重新藏得远了。 “你们听见了吧，”站的离两人不远的一人指着屋棚对姜凤林和汤晓晓说。 “里面的人听说比这猫还疯，”幽幽的眼神可怜的看了眼被猫挠的满手血痕的同事，挥手让他往后退了退，“一会你再试试，能把他叫出来肯定比挤在他那小屋里好抓。” 汤晓晓望着那棚屋点了点头，这不是什么麻烦的事，而且刚才一声虽然低，但那种熟悉汤晓晓总觉得在哪听过，而且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如何，那被撩开的半拉塑料帘子，正丝丝的往外飘着些许的血腥之气。 被刚才的猫一闹，姜凤林跟着汤晓晓更近了些，汤晓晓拉着姜凤林的手靠的那门更近了一些，剩下还能动的两个一左一右的守着门口，只等里面的人一出来，便可以把人死死的扣住。 “你，你没事吧！”汤晓晓慢慢的扬声朝屋里喊着。 “你，你别生气啊，我们真的没什么恶意，你要是在，能不能出来我们聊聊，我保证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们真的是想帮你。” 汤晓晓看着小屋里完全消失的回应，刚才的声音就像几人的幻觉一样，现在进去根本不能确保所有人的安全，几人彼此看着，无声的交流着下一步到底该如何是好。 “要不今天先这样，明天再多叫几个人来，直接把这堆破烂拆了，他想不出来都不行。” 一人的提议让几人都开始思索，这样的却是比现在要容易很多，没想到如此麻烦的几人都皱着眉，门边上弓着背呜呜叫着的黑影，让所有人心里都一点点的乱着。 汤晓晓不知道一晚上会有多少的变数，既然已经来了，而且里面的人有很大可能真的是今天遇到的那个人，慢慢越来越清晰的血腥之气，熏得汤晓晓心跳的越来越快。 “你干嘛？”姜凤林看着松开自己慢慢走到棚屋前的汤晓晓，刚想过去汤晓晓就轻轻的对着他摇了摇手，姜凤林止住脚步，担忧的看着汤晓晓，见她还知道离那门再远一些，也多少送了口气。 “呼，”汤晓晓往外移了几步，直到那猫再也不呼呼的吓唬她，这才长舒口气，对着姜凤林笑了笑，看着那棚屋，示意几人重新站好位子。 没人知道汤晓晓又要做什么，却也还是在她的示意重新站了过去。 出声前，汤晓晓目光寻着姜凤林的方向好好看了几眼，确定那个方向会是自己的避风港后，终于把眼睛盯在了棚屋上，轻呼口气，用几人都没想到的声音大声叫喊着。 “救命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救命！救命啊！啊！你们干什么！别过来！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 汤晓晓敞开嗓子的叫声让几人都吓了一跳，之前有商有量的语气再也不见，这一会功夫，完全像是疯了一样的喊着。 “啊！”汤晓晓一边闭着眼睛大声的叫着救命，偶尔的换气还不忘睁开眼睛看着那屋里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动静传出来。 “救命啊！杀人了！”见屋里没声音，汤晓晓奇怪的慢慢低了嗓子，难道她猜错了，那刚才岂不是很丢人。 就在几人各怀心思，一会的功夫根本没人注意到屋里其实有人喊了一声，可所有人真的注意到时，是被里面一阵嘀了桄榔乱响惊过去的。 汤晓晓被那声音吓得一下止了叫声，怔怔的看着乱响一阵又恢复平静的屋里，不知道这里面的人倒是在想什么，或者根本就是那人无意识的碰到了什么？ 他还醒着吗？ 汤晓晓重新看了一眼姜凤林，见他朝自己又靠近一些，乱了的心一下安静下来，紧紧的抿唇看着那小屋，汤晓晓更大声的朝那屋里叫着。 “啊！啊！啊！你们别过来！救命！快来人啊！啊！” 汤晓晓本以为让那人再动一下还得叫一会，没想到里面的人突然就比她还要高的喊了一嗓子，被压下声音后，汤晓晓傻傻的盯着那好像整个都在抖得屋里看着。 他没事？他能听到她的声音！ “啊！” 汤晓晓一愣神的功夫，屋里忽然呼哧呼哧的踉跄出一个流浪汉来，没人知道这人是谁，只是看过那人神志不清的眼睛一秒，汤晓晓就忍不住生了多躲避的心思。 惶恐的闭上眼睛往记忆里那安全的地方冲去，门口的汉子像是认识汤晓晓一样，没有人找上任何人，竟然追着汤晓晓也快速的跑了过来。 姜凤林被汤晓晓冲的倒退半步，还没站稳就看见了被恍然惊醒的几人死死压着的男人，这人个子不矮，但上的衣服已经辨不清楚颜色，各种的味道以他为中心慢慢的向外散着，那空气里丝丝的血腥气，也一下更加浓重起来。 看着虽然控制的很难却还是被控制住的男人，确定应该不会被挣脱后，姜凤林拍了拍被吓的埋在自己怀里的汤晓晓。 “是他？”姜凤林带着汤晓晓往前考了两步，手电在男人的脸侧照着，汤晓晓紧紧握着姜凤林的手慢慢靠近，借着光看清了那男人的脸，惊讶的扭头看了眼姜凤林。 她应该是见过他的。 第一眼汤晓晓就觉得这人眼熟，而且汤晓晓觉得若是姜凤林来看，说不定也会觉得眼熟，只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地方。 一直挣扎的男人像是终于用尽了力气，汤晓晓看着那原本即使被控也不屈站着的人一点点慢慢的滑落在地上，心疼的思绪轻轻的在汤晓晓的心上扫了一下，汤晓晓忍不住考的那人更近了一点。 “双，双，跑，快跑，双……” 男人阖眸皱着眉头低低的呢喃着，这声音确实是她之前听到的那声，那人让她快跑，可现在，这人上的血腥之气，竟然浓的让人心惊胆寒。 “你认识这男的？”等男人彻底老实下来，为了压制男人耗尽心里的警务奇怪的看着竟然蹲在男人面前轻轻撩拨着那头脏污乱发查看的女人，眼底的熟悉，让几人都生了些奇怪的想象。 “不，”被人一问，汤晓晓这才收手站在一边，不再打扰几人架着男人慢慢的往外走着，虽然没得到答案，可血味让人觉得这手里的人脆弱的像下一刻就要永远的睡过去。 “认识？”汤晓晓的奇怪姜凤林也看在眼里，两人跟在几个抬着男人的警务后面走着，姜凤林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着。 “见过，不认识。”汤晓晓想着那被四人抬着的男人，连个架子都没有的泥路一定不会很舒服，滴滴的血好像还在不断的往外涌着，汤晓晓被那血气冲刷的手脚冰凉，愣愣的被姜凤林刷抓在手里。 见过，不认识，姜凤林看着低头沉思着的汤晓晓，这个回答忍不住让姜凤林好奇，若真的今天是第一次见，姜凤林觉得汤晓晓不会是刚才的那副样子，除了今天，他们还在其他地方见过。 但是汤晓晓是什么时候见过一个疯子？ 疯子？姜凤林细细琢磨着这两个字，是不是什么时候，他也遇到过一个经常喊着“双儿”的疯男人。 因为男人上有伤，几人没回值班室直接打车去了最近的医院，他们没有赶人，姜凤林和汤晓晓便一直跟着，不等几人开口，姜凤林已经把男人的医疗费和住院费都结算了。 把一切弄好，男人也清理好伤口已经躺在病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男人上的会有那么多的伤，除了新伤，更是数不清的旧伤崎岖的爬在消瘦的上。 汤晓晓没见过，但再几人的闲聊中汤晓晓知道这人以前受过很多伤，这次被人在肚子上捅了一下，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但男人像是也知道要处理一样的那东西压住了伤口。 “这次一定要让他们那帮混小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几人走前都很气愤，汤晓晓只顾着看那上闭眼睡着的人，直到他们离开，才模模糊糊的听见如此一句。 是那些拦住她的人吗？汤晓晓想起那几张现在还会让她不安的脸庞，明明都带着几分的笑意，却看得汤晓晓浑都流着瑟瑟冷汗。 “是他们？”汤晓晓问边的姜凤林。 姜凤林没点头也没摇头，沉默一会，无奈的对汤晓晓说，“不一定，那块乱的，不过他们认为今天你遇上的那些人应该是不会真的动手的，可他们应该知道这人是为什么受的刀伤。” “太吓人了。”汤晓晓握住自己边的姜凤林，温的手总是能给她力量。 听到汤晓晓如此，姜凤林轻叹口气，眼睛看着睡着的那男人，他或许经历过比他们能想象的更加可怕的事。 “是他吧，”姜凤林低头抱住汤晓晓，在耳边问着，“就我们以前遇见的那个，疯子，是他吧。” 没人知道这个住在林子里的男人叫什么，值班室的人也要回去查过资料才能知道这个男人的全部消息。 疯子，是姜凤林觉得最简单的称呼，那狼狈的衣服还被扔在一边，难闻的味道曾让很多人都皱着眉头。 “我觉得他应该是是有意识的，”汤晓晓才姜凤林的肩膀上蹭了蹭，歪头看着病房里的男人，“他好像能听懂我说话，至少有时候是。” 汤晓晓也知道屋里的人并不算健康，甚至脑子还有他们不确定的问题，可汤晓晓就是觉得他其实是有意识的，不管是他在棚屋里养的猫，还是因为她求救做出的反应。 “打了麻药，他今晚应该醒不了，我们先回去吧，不早了，你要是担心，我们明天再过来。” 折腾许久，姜凤林受不了自己上的味道，而且虽然没找到东西，可只要先把汤晓晓担心的人找回来，今晚汤晓晓应该不至于会休息不好。 汤晓晓流连的看着病房里孤单的人影，在医院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了，甚至不会被冬的寒风冻死，可汤晓晓总是想问他一句，问他，“双儿是谁？” 回去的路上汤晓晓并没有想的开心，那血味一直环绕在汤晓晓的鼻前，好像怎么驱也散不了那腥臭的味道。 “还饿吗？”走过一家小食铺子，虽然之前也多少吃过一点，可一番折腾，姜凤林不知道汤晓晓是不是还需要在吃一些，酒店里这时候应该应该已经不供应了，若是回去，大概也只能泡碗方便面来解决肚子的问题。 “有点，”汤晓晓之前没想，被姜凤林一提，肚子好像真的感到了一阵饥饿，东跑西走，还大声的叫了半天，担心受怕许久，汤晓晓直到进到店里坐下，才将将如同重新回到了现实一样。 “他一定有很多故事，我们不知道的故事。”汤晓晓对姜凤林说。 第二百一十六章 回到酒店时，光洁的大厅已经只剩了一个值班人在，姜凤林确认了下之前送回来的衣服是不是已经送洗后，便和汤晓晓两个一起回了房间。 屋里面和他们离开之前没什么不同，等汤晓晓想起这唯一怪异的味道是从自己上传过来的浴室已经被姜凤林早早的占领了。 气温在逐步回暖，夜里的风依然凉的惊人，汤晓晓站在站在窗前纠结许久，在忍受这满屋子异味还是一会洗完感冒之间做着艰难的选择。 窗户一打开立刻便有不小的风掠了进来，冷冽的空气凉的汤晓晓打了个哆嗦，连带着被这风吹醒了的神智，一下也变得清明起来。 “我好了，”姜凤林的声音传过的时候，汤晓晓正盯着窗户外看着，屋外行人三两，街上车流稀散，像是一切都已经要进出夜的安枕，梦着白，不曾渴得的那份腥甜。 “多穿点，屋里……需要换换空气。”汤晓晓躲过姜凤林想要伸过来拥着她的臂膀，这满的味道并没有被那风吹散，之前都没太细想过，如今只剩他们两人，汤晓晓很清楚姜凤林对这样的脏乱或许都可称得上一声厌恶。 “我先去洗澡，一会你觉得屋里好些了就关上吧，晚上冷。”汤晓晓从空dàng)dàng)的衣橱里拿出最后一浴袍，从她脱下自己上这连她自己都都嫌弃的衣服后，直到有人把干净的衣服送过来，不然她真的只有这一件而已了。 上的味道已经被水冲的慢慢消散，本也不曾沾染很多，可汤晓晓站在水雾之中时，那个棚屋，那些奇怪的味道，那个带了几分熟悉的男人，一切都一遍遍的催促着汤晓晓，催促着她离开这让人不舒服的一切。 原本这就是一场与她无关的事，若是再多的牵扯进去，汤晓晓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如今她还可以强忍着对那怪异的恶心来关心那个或许因她而受伤的人，可是解开那人上的一切，让汤晓晓一下拿不定主意。 他希望他们去触碰吗？ 她又要用什么样的立场去了解一个陌生人的一切？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汤晓晓惯的一睁开眼，喷薄的水雾几乎顷刻就侵入了那微张的眼睛里，乍然的刺激让汤晓晓手忙脚乱的摸索那淋浴的开关，只触手可及的，一时竟然全是冰凉的墙壁。 姜凤林进来了，汤晓晓一边抬手挡着不断侵袭而下的水瀑，一边尽可能的张开眼睛好找到那无论如何也不愿在她手底下出现的开关。 视线清晰起来的第一时间，汤晓晓就注意到了自己边站着的男人，他虽没说话，却叹着气伸手帮她关上了这恼人的浴头。 “想什么呢？”姜凤林把木娃娃一样的汤晓晓从浴室搬到上，一边用毛巾给她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不满的想着自己刚才叫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复的时间。 “那个男人？”姜凤林见汤晓晓不答，一边摸索着那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开口猜测着，“还是……”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了，姜凤林捂着自己刚才被汤晓晓一下撞到的鼻子，为痛意皱起的眉头，让姜凤林原本好看的眉眼一下多了几分滑稽。 “你你你没事吧。”没想到自己就转个竟然也伤到了人，姜凤林是什么时候伏下的子，汤晓晓并没注意但看着现在跪在上捂着鼻子哀嚎的男人，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既可怜又让人忍不住的笑意。 姜凤林从那骤起的酸胀里回过神来，见汤晓晓一副好笑的样子看着自己，虽然偷偷低头是自己的错，可姜凤林还是把这些都推到了汤晓晓的上。 胡闹一番，汤晓晓直到躺进被子里才发现这不长的功夫屋里面已经很是温暖，的胳膊搭在外面，竟然没有感觉到一点凉意。 “你刚才在里面想什么呢？”汤晓晓的出神还是让姜凤林在意着的，虽然之前最让人担心的已经找到，可姜凤林一时摸不准，这个在认真思索的连他的叫声都没听到的，刚才到底是在想什么。 “没什么，”汤晓晓看着姜凤林侧躺在自己边的脸，好看的眼角总是让汤晓晓忍不住伸手想要去碰一碰。 “没什么你……” 浴室的混乱汤晓晓并不想提，伸手捂住姜凤林嘴巴，她心里的事是连她都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想法，因为原本也不该她来想，甚至读不应该是她该有的想法，可有些事一旦起了一个头，就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深陷其中。 “我问你个事啊，要是你听完觉的不合适，你，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汤晓晓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姜凤林，但姜凤林并不打算让她糊弄过去的样子，让她不得不选择妥协。 见终于能问出点什么，姜凤林也不在逗弄汤晓晓，规矩的把手搭在汤晓晓的腰上，轻轻抱着怀里的人等她把他想知道的那些告诉他。 “那个男人，我想也许我们可以更多去了解一下，我们……就是，就是你还记得吧，我们上次见他上其实还算干净的，而且从苏扬到天海，这么长的距离，一定不会是他自己走过来的，可若是他还有家人在，那他……你能明白吗？” 汤晓晓见姜凤林不发一语的看着她，因为心里也还没把一切都想个明白，所以乱七八糟的话汤晓晓都讲了出来，只是好像总找不到那个最合适的词来解释她想做的事。 “你和他，”姜凤林本来想摇摇头，那个人对他来说是在陌生的太厉害，就算是他帮过汤晓晓，那给他一些帮助已经算是一个合适的还方式，只是这个帮助，真的需要了解一个人的过去吗？ “我不认识他，”汤晓晓坐起来靠在头上，低头看着姜凤林也跟着她一起从被子里钻出来，这才继续说，“可我感觉他对我声音有反应，而且他喊得那个双什么的，应该就是他家人的名字，或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他是在帮那个他记忆力的人，”汤晓晓肯定的对姜凤林说。 “那你打算怎么了解，了解了之后呢，帮他找到家庭住址，然后送回家？”这样的事姜凤林不觉得是一个好的选择，但若是汤晓晓坚持姜凤林也不介意把这一件可能相当麻烦的事解决一下。 “我，我也不是非要帮他帮的那么彻底，毕竟我也不了解他。”多管闲事或是尽自己最大努力的去照顾一个不过几面之缘的人，即使那人救过自己，汤晓晓也很清楚自己更多是感激，可去挖掘他上的过去，这件事，却是汤晓晓想起的另一个想法。 “但是你觉得戚迷会不会对他的事感兴趣，她最近不是在找一个新的素材，如果，如果能把这个人介绍给戚迷，让她继续挖掘这件事的可行，若是一个值得一写的故事，那纹舟销量应该也会有一部分提升吧。” 汤晓晓抓着姜凤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无意识的拨弄着，话说完便一直盯着姜凤林瞧着，她知道这件事不是一件很轻松就能解决的事，很多牵扯可能远比他们见到的要更多，而戚迷如果接受这个素材，她挖掘的方法，可能更会让他们意想不到。 但是啊这样的结局一定也会让他们大吃一惊，原本戚迷现实类小说就很受读者喜欢，这件事若是能成，或许就是戚迷烧的第二把火。 “你要是觉得戚迷行事不好掌控，我觉得青执也可以试试，他擅长发现一些特别角度，也许他也会觉得那个人很有意思。” 只是，只是现在连他怎么样都没确定，汤晓晓仍是觉得现在就开始估值自己的救命恩人并不是一件磊落的事，闷闷的压在心里不舒服，讲出了口，也没得到半分的舒缓。 “我，就是随便想想，”汤晓晓见姜凤林不说话以为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失落的往姜凤林的怀里靠了靠，“你还是当我在胡说八道吧。” 这个想法汤晓晓都忘了是什么时候想起的，只是注意到的时候，汤晓晓就已经忍不住思考这件事的可行，只要有人去了解这个人的存在，那在他上发生的一切都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疯傻的男人，在他不曾忘记一切的子里，他又经历了什么样的故事。 “你想帮他？”姜凤林一边听汤晓晓给自己解释她的心事，对于那个男人，汤晓晓好像确实和他有一种缘分样的东西连接着，而汤晓晓讲的这一切，都避免不了让某个人开始插手那个人已经习惯的生活，甚至撕开他的过去。 是保护现在的他，还是寻回以前的他。 姜凤林觉得以他对戚迷的了解，戚迷应该会对这个男人有一定的兴趣，可那人对味道太过敏感，若是男人一直那副邋遢打扮，周遭的气味就足够熏得戚迷什么也不想问下去。 “能帮就帮，”汤晓晓不否认她本意是想帮忙的，后来不知怎么拐到了商业上，这完全不用她来cāo)心的事，一时想起，竟如同个想要夸赞的娃娃，在想要得到认可的同时，又有些心虚的想着这件事是不是她根本不该去触碰。 “可以试试，”姜凤林思量一会，安静的沉默没人知道两人各自在想些什么，只是姜凤林的认同，还是让汤晓晓惊讶的偏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法子确实可以试试，不过也不排除就是简单的抛弃。”姜凤林说。 汤晓晓希望有可能的话能把那流浪的男人送回他自己的家里，可汤晓晓没想过若是那个家已经不愿接受他怎么办，甚至若是就是他们抛弃了这个男人，那即使他回去了，谁又能保证像这样的事不会再一次发生。 “先了解了解看看吧，那帮人应该能查到一部分他的消息，就算没有，总局那边也不可能让一个黑户在这边游dàng)，而且现在动了武器，应该也不会像之前的那样的简单教育就可以把一切都含糊过去，要是有人一直抓着，总会有个答案的。” 姜凤林的话汤晓晓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那人上的吸引力让汤晓晓忍不住去寻着过去的一切来重新认识那个男人，如今被姜凤林暂时压住，也终于平复了心神，纷乱的一天终于落下晚幕，两个人都不轻松的一天，很快就在相互依靠中渐渐入了更远的梦里。 “谁，”早上被敲门声搅起的时候，汤晓晓仍迷糊的嚷了一声，边温暖的火炉像是长了脚一样的溜走，空落落的铺，让汤晓晓忍不住扑闪着睫毛也慢慢醒了过来。 几句模糊的交流没等汤晓晓听清楚就已经结束了，等边那人回来，已经被带走的暖再不同于之前那般。 “什么啊，”汤晓晓想要拿走的手被紧紧握住，既然抽不动汤晓晓也不再挣扎，任由着姜凤林把自己抱进怀里，开口低声的询问刚刚是什么扰了她绵长的一梦。 “送衣服的，昨天买的那些。”姜凤林回道。 汤晓晓靠着姜凤林点了点头，没睡够而有些胀痛的昏沉很快就把她重新拽进一场新的梦里，外面的一切都再次被隔绝，直到总算满足了那贪婪的梦魔，这才得以从他那戏弄的爪牙下逃脱。 这时的上，只有她一个在了，汤晓晓摸过手机扫了眼临近中午的时间，悠悠感叹一声自己竟然会睡这么久后，又完全忘记了这样一件事。 “姜凤林呢？”躺在上，睡得浑还有些酸疼的汤晓晓睁着眼睛慢慢的让休息了一夜的脑子重新工作起来，安静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他不在？ 去哪了？ 汤晓晓在上翻坐起，眼睛在看到自己上唯一的一件衣服时，立刻想到了自己所有的换洗还在她自己的房间，如今想要出门，怕也没有衣服给她来换。 刚为这件事苦恼没多久，不远处的几个整齐的袋子便吸引了汤晓晓的注意力。 第二百一十七章 倚在小沙发上的几个大包是汤晓晓在这个屋里唯一不熟悉的，随手在那一堆里慢慢翻了两件，陌生后的熟悉怎么也没回到汤晓晓的脑子里。 这是他们昨天买的衣服？汤晓晓换好后站在镜子前不停地照着，昨天没心跟着姜凤林逛，虽然也一起出了门，东西却都是姜凤林一个人买的，今天再看，这些衣服，还真是和自己平常穿的不太相像。 不习惯的扯了扯那手感还不错的毛衫，下一件长裙倒是衬的汤晓晓整个人高了不少，只这幅样子，全然不是汤晓晓熟悉的那个自己。 但不知是不是故意，昨晚姜凤林把需要的全买了一遍，却又只买了一件，像是算准了只是临时穿一次，并且马上就可以让她把自己行李拿回来一样。 也不算难，汤晓晓想着被自己所在房间里的行李箱，还有不小心放在林家的钥匙，只要拿回来，那个房间自然还是她的。 镜子里的人很漂亮，汤晓晓看了一会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就被里面那人的脸给吸引了，熟悉的眉眼了里，一头乌黑的长发慵懒的散在肩上，还未着妆容的素颜，带着让人心颤的素净和美好。 这是她？汤晓晓不自在的扯了扯自上那被淡蓝和浅粉修饰的毛衫，百般嫌弃后到也赞了句姜凤林选衣服的眼光也没有以前那么差了。 “回来了。”开门声叫醒了自我沉迷的汤晓晓，镜子里那人越看越让人觉得欢喜，汤晓晓扬着一脸的愉快，几乎卡着门外的脚步给回来的人开了门。 姜凤林刚拿出来的钥匙还在手里夹着，眼前的屏障被人轻而易举的打开，看着屋里朝外笑着的小脸，姜凤林也不由的勾了勾嘴角。 “我买了早饭。” 附近有很多小吃的店，汤晓晓以前赶不及酒店的早餐时间，便会下到楼下随便吃点，可汤晓晓并不会买回来，本来下楼就是个麻烦，再揽过一个清理的麻烦，汤晓晓觉得实在没没有必要。 但是若有人直接送货上门就不一样了，汤晓晓接过姜凤林手里的大包小盒，趁着姜凤林在卫生间洗手的空当，飞快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拆开来摆在了桌子上。 周围熟悉的每一样都有，却咋总数上并不会有太多的浪费，若是汤晓晓自己便很清楚她想吃也不会一家家跑过去，至少若是让她自己去，汤晓晓很清楚她是宁愿老实在一家吃饱就好。 可汤晓晓是喜欢这样丰盛的，每一样都有它独特的味道，面对所有的食盒，汤晓晓的心如同被一点点的填满，满脸的笑意如何也藏不住。 “你跑了很久吧，”汤晓晓指着桌子上一份生煎包，“这一家不是要往东街那边走好远，你怎么过去的？” “去外面逛了逛，记得那家好吃的就顺路买了点。”姜凤林看着眼睛一闪一闪迸发着光影的汤晓晓，浅浅的暖裹得心特别充实，伸手抓过被某人忽略的豆浆，插好吸管放回了汤晓晓的手边。 临近中午的早餐吃的汤晓晓很是满足，看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汤晓晓靠着姜凤林躺在沙发上，实在半点要动一动的想法都没有。 “一会去医院看看吗？”姜凤林抱着汤晓晓的肩膀，触手的柔软让人忍不住在那细瘦的胳膊上磨了磨。 汤晓晓偏着头想了会，她原本是想等着值班室那边给她电话再过去的，但是看他们昨天的态度，估计也不太可能对那个男人的事上心，在找到她想要的答案前，若是错过了那个人，应该也是一件遗憾的事。 “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我们还要在这边呆多久？”汤晓晓想了想回道。 “三四天吧，”姜凤林沉默一会讲道，“我给林叔那边打过电话了，他今天要出门不方便，让我们明天晚上过去，还有你的包他今天已经让人给你送回来了。” 送回来了？汤晓晓坐好了看着姜凤林，她怎么不知道？ “什么时候？”汤晓晓奇怪的问。 “一早吧，酒店的人来送衣服的时候就一起带过来了，”姜凤林伸手给汤晓晓指了指放在一边的小包，见汤晓晓像是第一次见一样，好笑的问，“你不会都没发现吧。” 送衣服的时候，汤晓晓在梦里好像有听到那么一小段，就是什么也没听清楚，但记忆是有的。 看着那被摆在一边的小包，明明确实是属于她的，可这一小会汤晓晓又觉得好像一天没见已经十分的陌生。 “那晚上我们要分开睡吗？”她的房间回来了？她还可以和姜凤林在一起睡吗？ 看着那小包，汤晓晓忽然被这个问题散去了很多的快乐，忧愁的望着姜凤林，好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一样。 “你想住哪住哪，”姜凤林笑着在汤晓晓的头上揉了一把，为了让汤晓晓安心，姜凤林又说，“去你那吧，我这间就定了一天，也不再续了，晚上住你那，同意吗？” 虽然是询问，姜凤林却是看着汤晓晓的脸一点又一点的重新挂回明媚的样子，重重点下的头，比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换要开心许多。 在屋里呆了不久，把这屋子里所有的属于他们的东西都运回汤晓晓的房间后，一种满足让汤晓晓看着忍不住寻到姜凤林的影抱了抱。 靠近的柔软让姜凤林心里一dàng)，无奈的把人从后背捞进怀里，一起在屋里闹了好一会这才穿好衣服出门。 当汤晓晓第五次歪着头蹭自己帽边的容貌时，姜凤林忍不住把帽子直接扣在了汤晓晓的头上，看着垂在眼前的绒边，汤晓晓高兴的举着姜凤林的手也让他摸了一把。 “真好看，”汤晓晓在等姜凤林退房时忍不住又在大厅里照了起来，虽然已经开了自己的房间，但是汤晓晓还是选择穿了昨天姜凤林刚买的那件外衣。 及膝的宽大又把裙子拉上的高一下压了下去，但是若白的浅粉还是看的汤晓晓满心的称赞，尤其这一圈长长的毛领，手感柔软的好像正抱着一个活的生命一样。 怎么她以前就没发现这附近还有这么好看的衣服。 姜凤林办好手续，把一点琐事交代好，转头去寻汤晓晓的时候就发现她一直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墙前依依不舍的照着。 “很好看，”姜凤林汤晓晓的边说着。 汤晓晓满意的对着姜凤林笑着笑，跳跃着把自己挂在姜凤林的胳膊上，拉着姜凤林匆匆的出了门。 外面的阳光已经足够耀眼，巨大的帽子帮汤晓晓遮去不少还是能感受到那光的灼，半拉开那温暖外，站在医院门口，汤晓晓雀跃得心终于慢慢凉了下来。 他们不是来玩的，里面有个人因为他们受了很严重的伤，李曼，还有人在等着他们。 第二次去寻到那间病房便已经足够轻车熟路，汤晓晓扒着窗户往里面看时，一如他们昨晚离开时那般，男人仍然在屋里安静的躺着，苍白的唇色与那桐色的皮肤极为显眼的对比着，而那被整理过的面容，倒是让汤晓晓完全吓了一跳。 “怎么？”姜凤林刚找过今天值班的医生，了解了下那个人况，刚回来就发现汤晓晓正好奇的扒着窗户往里瞧着。 “昨天都没发现，这个人找的好看的，”汤晓晓像是害怕看不清一样，头也没回的垫着脚尖往屋里瞧着。 姜凤林见汤晓晓竟然还能找到这样的关注点，挂着一点玩味的笑，抬手拧开了面前的病房门口。 没先到这门可以进的汤晓晓被门带着往前走了两步这才松开，看着忽然洞开的门口，一抹诧异在汤晓晓看向姜凤林的脸上闪过。 “去吧，”姜凤林见汤晓晓动也不动，出声提醒道。 屋里住的人不多，除了他们要找的那个，还有一个正坐在上看着他们。 姜凤林笑着对那同病室的人点头打了个招呼，散过去的目光没流连多久，眼睛便跟着汤晓晓一起放在了男人的脸上。 原先那一垃圾般恶臭的皮衣，熏得没人去注意这人到底是谁，如今被打理干净，姜凤林竟也觉得汤晓晓刚才并没说错，虽然上人的眼睛仍是闭着，可其他的存在，明明和谐的让人一看便会心生好感。 若是他好好的，大概会有个不错的未来，汤晓晓一会看看男人一会看看那挂着的药瓶，男人的伤已没大碍，可等他醒过来又是一件十分无聊的事，在把能看的能玩的都摸过看过，汤晓晓终于老实的倒在了姜凤林怀里，无聊的好像再给她一会时间能再美美的补上一觉。 “出去走走？”见汤晓晓像是精力散尽一样的乖乖趴着，姜凤林开口提议道。 汤晓晓闻言摇了摇头，既然医生说已经没事，那汤晓晓还是想要等着这个人醒过来的，而且去外面汤晓晓也不知道还能去哪，好像在哪都很没意思。 “那我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吃的。” 虽然两人都吃的比较晚，上午更是除了来医院也没做什么其他的事，但一三餐姜凤林向来很重视，到时间吃饭，算是自小养成是生活习惯。 汤晓晓点头应许一声，撒般的拉着姜凤林和他说想喝饮料，看着一个人呆的实在无趣的汤晓晓，姜凤林终是点了点头。 医院外面不如酒店那条街上繁华，看着各处都是简单小吃，姜凤林也不知道中午吃点什么来调起那人的兴趣，一夜了，不知道另一边搜索的结果如何。 路上姜凤林找了一家看着还算不错的小馆，家常小菜都是看着比那些小食更引人瞩目，点了一素一一汤，想着汤晓晓喜欢些零食，便加一个拼盘进来。 拎着食盒回去的时候，姜凤林慢慢走慢慢在路上找着饮料店，只是医院附近并没有这一类的铺子，而超市饭店里的那些瓶装碳酸，姜凤林并不喜欢。 走回医院的路不远，姜凤林也怕闷得太久饭不好吃的，抬步往病区走时，眼睛掠过一处，再回首去看，又好像是看错了一样。 刚才过去的那个车牌，很像是林稼和常用的那辆车。 姜凤林站在门口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正在想是不是看错的时候，后面跟上一辆白色的车子，刺耳的喇叭声吵得姜凤林皱了皱眉，抬眼看去，一个笑正在那车玻璃后面绽放着。 “你怎么在这？”同一个问题两个人都很好奇，只是看着姜凤林手里的东西，还是让车里人蹙了蹙眉头。 回到病房时，原本安静的地方意外的格外混乱，汤晓晓站在门口焦急的往屋里张望着，里面传出的怒号，让听见的人都不由的打着哆嗦。 醒过来了？ 姜凤林抬手碰了碰没注意到他的汤晓晓，拉她稍稍闪开门口，这才让姜凤林看清楚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整洁的病房正被几个男人站满了空地，一个被围攻在中心的虽然看着可怜却还是迸发着无穷的战意，汤晓晓焦急的想要对那些人说些什么，可几张几合，根本没人来得及听她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看着男人最后还是被强制的压在上，姜凤林带着汤晓晓避开那些慢慢散去的男人们问着。 “没事，就是他醒了，不习惯这里，不管怎么说非要离开，但是他现在根本不能出院，刚才那么一闹，医生说要给他上安定，而且刀口全崩了，要重新缝合。” 汤晓晓避让这接替男人们进入屋子里的医生，安静的廊道被那一声声的不屈搅的人心惶惶，姜凤林见汤晓晓总是不放心的往那屋里偷偷地瞧着，轻叹口气，强拉着汤晓晓找了屋里的一角坐了下来。 男人力气很大，即使被捆在上仍然不安的扭动着，医生护士出动了数人才把那胳膊摁住，随着药剂的进入，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 不知是谁在这一刻的寂静里长叹一口，随即伴着那空中慢慢飘起的血气，又是一阵乱中有序的忙乱。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先吃饭吧。” 隔着不过五米的地方还在乱成一团，姜凤林扫过几眼，手下仍继续不急不缓的往外拿着塑料袋里的几个餐盒。 汤晓晓被姜凤林的声音叫的回了回神，从那一片白的慌乱里收回目光，愣愣的扫了眼被摆在桌面上的食物，闷堵着的心让她现在毫无一点食。 “他们还没过来，”汤晓晓一边撕扯着手里的竹筷，不放心的眼睛又忍不住侧往还忙乱着的边看着，“我们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汤晓晓的话听的姜凤林撇了撇嘴，跟着汤晓晓看着了又因为药物睡下的男人两眼，明明睡着的时候那么乖巧，一醒来就真的如个疯子一样的闹着。 他本来也是个疯子。 姜凤林把目光收回，伸手把汤晓晓手里漫不经心撕了半天也没扯开的筷子换到自己手里，略带着些不满的对面前的人催促着，“先吃饭。” 糟乱结束的很快，在男人睡下后紧绷着的气氛也慢慢松懈下来，汤晓晓背对着男人的病，在姜凤林目光的威压下，食不知味的一点点往嘴里塞着那看着其实也还过的去的食物。 没等两人说话，一阵突入的铃声破开了屋里安静的诡异。 “喂，”姜凤林先是看了一眼那来电显示，似是一点也不着急的慢慢拿纸擦过每一根干净的手指后这才点开电话接着。 电话没远远避开，汤晓晓便一直低着头吃自己的，是不是抬头偷偷看一眼接电话的姜凤林，虽然好奇是谁给他打的电话，可也知道现在问了也没用。 “知道了，你觉得合适就可以。” “能怎样，就算告诉他难道他还会马上飞回来吗？” “嗯，嗯，没几天，很快了，嗯，那先这样。” 汤晓晓一边嚼着嘴里已经有些凉了的炸，一边盯着挂电话的姜凤林猜测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应该是个熟人，汤晓晓猜着。 “晚上要去林家，去之前先回去收拾一下吧。” 跟着点了点头，汤晓晓啃着自己筷子上的一块排骨，虽然不知道姜凤林还有什么打算，可从姜凤林站到她边那一刻，好像就已经能放心的把所有的一切都交托出去。 在医院的时间很无聊，难得见男人醒一次，那把所有人都吓一跳的乱也让每个人都不想再经上一次。 “他们还没查到啊，”本以为很快便能拿到结果，结果好不容易盼来的电话，却只是通知她去值班室拿找回来的那些梨子。 手机找不到便也就算了，可汤晓晓握着姜凤林的手机，又不知道该怎么质问那些人的动作缓慢。 “晚上我们去个地方吧！”忽然想起什么的汤晓晓拉着姜凤林问道。 “哪？”从林家出来还不一定什么时间，汤晓晓既然提了要去，姜凤林也十分好奇。 “就我们昨天去的那个，那个林子，你还记得怎么走吗？”汤晓晓慌张的看了眼还在睡着的男人，为难的搅着姜凤林是手指叹道，“我们昨天不是还见到一只猫吗，虽然把他带回来了，那只猫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就跟着那些人走的。” “你觉得它还在那林子里？”姜凤林看着汤晓晓皱了皱眉，对于她此刻的想法，姜凤林并不希望如他此刻猜测的那样。 汤晓晓点了点头，那猫是有些凶，但是看着又聪明的厉害，既然认了这男人做主人，那应该也不会轻易的就跟着别人走了。 “我们就去给它放点东西吃，他现在这么在医院躺着，应该也没办法照顾它。” 汤晓晓的担忧姜凤林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最后也没拒绝汤晓晓的提议，在姜凤林看来，那猫顶多是这男人捡回去的，要说认真的去养，姜凤林觉得可能并不大。 看着男人连自己都没照顾好的样子，或许是那猫自愿跟着男人也说不定，虽然主人是个疯的，至少还知道给自己搭一个栖之地。 “去吧，”见汤晓晓还是不太满意，姜凤林把那苦皱成一团的小脸托在自己手里，“不是答应让你去了吗，还不开心？” 对姜凤林的话汤晓晓也皱着眉在那大手里蹭了蹭，抬头时无奈的看着姜凤林的说，“没不开心，我就是，忘了怎么走了，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姜凤林嘴角被汤晓晓看的一抽，那样的路姜凤林走了两遍，最后还是两条不一样的路，而且基本就没什么能用作路标东西，这样的城区，简直可以称作硕果仅存的老古董。 那老街区的事，姜凤林只能跟着无奈的摇了摇，看着汤晓晓有些垮掉的眼角，姜凤林忍不住捏了捏汤晓晓微鼓着的脸颊。 “不知道路，就不能找人帮帮忙吗？” 失落和得意好像就隔着那么短短的一瞬，姜凤林看着汤晓晓忽然飞扬起来的神采，同样笑着戳了戳那忍不住抱着他跳来跳去的小丫头。 “别乱动……”姜凤林正为是稳住小丫头还是让她再可开心一会，如此简单，倒让人有些羡慕，姜凤林看着还拉着他不停念叨着要拿什么给那只差点吓死她的猫改善生活的时候，姜凤林忽然发现有双眼睛竟然一直在看着他们。 那眼神太安静，让人完全想不起来是什么睁开开注释着这个世界的。 “你醒了？”被人看了半天，姜凤林怪异的推了推边的汤晓晓，汤晓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顺着姜凤林的眼睛看过去，也对上了一双不同以往任何的黑色眼眸。 “你醒了！”汤晓晓跟着怪异的喊了一声。 刚才不是打过药让他睡过去了？汤晓晓奇怪的用眼神问着姜凤林，并不清楚什么况的姜凤林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本老实躺着的人忽然睁着眼睛盯着他，他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你，看着他先，不行再叫人，我去问问医生，”姜凤林忍不住又看了眼还盯着他们的男人，黑色的空洞里像是有什么在流转，再认真看的时候，又像是仍然空无一物，只是这样下意识的盯着而已。 汤晓晓有些害怕的拉着姜凤林的手，之前的疯狂实在让她心有余悸，尤其现在还是和一个不知道是醒着还是迷糊的人在一起，这要是再暴起，汤晓晓真的不想再喊人把他压在上打一次安定。 更别说现在这药好像已经失灵了一样，再打一次，能不能奏效都是个问题。 有人能反抗安定的药效吗？ 汤晓晓不敢看男人的眼睛，更不敢不看着男人以防他再次从上跳下来，纠纠结结的一会一眼，在汤晓晓万般的苦恼中，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汤晓晓竟然觉得那人看着她笑了一下。 “你说什么？”汤晓晓睁圆了眼睛看着那微微张合的唇齿，一点的动作像极了的无意识的颤抖，汤晓晓想要靠过去听一听她能帮他做些什么，那声音却仍然遥远的让人听不真切。 姜凤林回来的时候汤晓晓还在纠结是真是假，最让汤晓晓无奈的，男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合上了眼睛。 医生围着男人查了半天，得出的结论也没什么特别的异常，送走了人，汤晓晓站在男人的边碰了碰那人的头发，“他刚才，好像对我笑了。” 忽然的事让两人都有些摸不清楚，和值班的护士打过招呼，姜凤林和汤晓晓便离开了医院，走之前，汤晓晓站在楼下看着那排列井然的大楼，拉着姜凤林的手忍不住更紧了一些，“一个人在这里真的太难受了。” 姜凤林知道汤晓晓不喜欢这样地方，伸手环着汤晓晓默不作声的安慰陪伴着她。 两人回到房间都觉得有些累了，洗了洗澡，便忍不住回到上小小的补了一觉。 汤晓晓醒了的时候姜凤林早就已经坐在了边不知看了多久，汤晓晓靠过去安静的在那亮着的屏幕上扫了两眼，让汤晓晓意外的，那竟然是张照片。 “云堂？”汤晓晓扒着姜凤林是手把手机拿到更近的地方看着，照片上孟云堂像是刚结束了一场演出，脸上淡淡的妆容在灯光下反着精致的光影。 “这个，是玉荣？”汤晓晓不确定的戳着照片上另一个人的头像问姜凤林，“是她吧？” 姜玉荣竟然剪了短发！ 汤晓晓对这小丫头了解的不多，往还经常和姜凤林联系，可之前在孟云堂那碰到以后，她已经安静了好一阵子。 “他们怎么在一起，”汤晓晓奇怪的看着那张照片，像是和所有无关的人拍照一样，孟云堂总是一副疏离的笑挂在脸上，只是汤晓晓以为他和姜玉荣应该是很熟悉了才对。 “谁知道，”姜凤林长叹口气，不知道是憋闷了多久，松下来竟然让人感到了一种疲惫在脸上刻出的痕迹。 “大了，早就管不了。”合上屏幕，姜凤林随手把手机扔在一边，懒懒的整个人挂在汤晓晓的上，安静的像是就着这个姿势要再睡一觉。 刚才大概扫过一眼时间，汤晓晓陪着姜凤林安静的待了一会，虽然这安静有着让人沉眷的迷醉，可很多事还等着他们去做。 “醒醒，一会要迟到了，”汤晓晓推了推耍无赖一样的姜凤林，见他没有动静，仍然倚在肩膀上靠着，由着他耍赖一会，没等汤晓晓再次催促，姜凤林便不满的松开了手，自觉的开始收拾之前扔的乱七八糟的一切。 林家这次没有派人来接他们，但是即使是出租车，姜凤林只是和门卫打了声招呼，一行人便轻松的从最近的入口开进了那院子旁边。 知道林稼和的习惯，姜凤林在那院子附近便让司机停下了，帮着汤晓晓理了理上的衣服，握着那有些不安的手，慢慢的走进了那院子里面。 从两人的车进了园区便有人通知了院子这边，田橙花从知道了两人过来就一直的在门口等着，造型别致的石道尽头，她的影就站在那温柔的笑着。 “没事吧，”亲切的问候让汤晓晓忍不住红了红眼眶，原本忘记的一切好像又在眼前重新历一遍，不算美好的感觉让汤晓晓心里酸酸的，想要从那让她难以接受的温暖里逃离，又在那关切的目光里深陷着。 笑着摇了摇头，习惯般的眼睛往姜凤林的影上寻着，田橙花看着相伴而来的两人，羡慕好不遮拦的在眼眸里dàng)着。 “他一直没回电话？”姜凤林趁着在门外的时候问了一声，田橙花摇了摇头，那个人子太倔，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妥协的。 “等我们回去了，我和他聊聊再，”林家的事本不该他来插手，可今天在医院碰到，姜凤林竟有些可怜起屋里那位，明明什么都有，可对儿子的期待，好像一直都得不到满足。 他的一生也不是毫无遗憾的。 姜凤林跟着两人的后慢慢的进了屋里，等在沙发上的林稼和看到来人很是开心，关心的问了问汤晓晓的事，又忍不住敲打着姜凤林，嫌弃他竟然拖了这么久才来看他。 几番笑闹，田橙花拉着汤晓晓进了厨房，客厅一下只剩了姜凤林坐在林稼和的旁边，看着忍不住和自己念叨着最近一切如意与不如意的老人，心酸的闷意一直在姜凤林的心里挥之不去。 理所当然，自作自受，姜凤林想着林振威给这个老人下的一切诅咒，那受到伤害后的隔离，没人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得到弥补。 “快了吧，那边都没好好看过，等他看够了，也就回来了。”林稼和问起林振威的事姜凤林并不意外，只是姜凤林拿不准该怎么和林稼和讲纹舟的事，幸好老人也并没开口，姜凤林便也不再提起。 从尚琦的事传到林稼和的耳朵里开始，姜凤林知道两人是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的和解，倔强和叛逆是林家人刻在骨血里的记忆，不管过去多久，好像时间总教不会他们和解这一次的深刻。 “他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就不知道等哪天我死了，还有谁能帮他看着这片容之地。”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可能，他想要的是他自己寻到的容之地。” 林稼和有没有罪，或者这罪孽到底多么深重，姜凤林并不知道，除去了对他位前辈和长辈的敬重，姜凤林本以为林振威和他一样不过是想做个能有人为他骄傲的孩子。 可林振威想的远比他要的多得多。 “臭小子，”林稼和不知是气是恼，轻压了下手中的拐杖笑骂一声，似有些释然的放松让姜凤林心里也舒服很多。 “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林稼和笑过一阵，笑声静下更觉得房间中的一人孤寂的可怜，飘摇在心里无数遍的问题还是被问了出来，只林稼和也不知道得到答案以后，他又要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自己的儿子，好像从来都没看清过他，等空下来想要弥补一些，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那么宽那么深，好像不管填什么都填不满那无边的黑暗。 “林叔，他回来了肯定会来这边的，虽然他……没对人讲过，但是他其实是希望能得到您的认可的，毕竟您是振威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姜凤林看着精神越来越高跟不上的老头，从在医院遇上田橙花开始，姜凤林也没想到在离开的这些时间里，那个好像会一直站在顶端的人竟也慢慢开始凋落，这些，竟也是都瞒着那个在为自己打拼着的人。 若是那个人能往这边多看一眼，也许下就会很容易的发现等在那里的人已经不再是多年前的那个男人，可岁月带给他们两人的记忆，逞强与倔强，谁也不曾先一步低头。 “你们现在的想法都很多，我们老了的已经跟不上了，这世界总还是要你们来接手的，”林稼和看着姜凤林很是欣慰的说着。 未来一词，姜凤林不知道要如何去审视，林稼和的心酸和无奈更让姜凤林明白，他看似富足的一辈子，其实已经错过了很多的东西，那些也许仔也不会回到他的边，而就算重新得回，生命的最后，又能留给他多少的时间去弥补。 谁不曾错过，可又有多少人能到为错误赎罪的机会，今非昔比间，时不我待，从容岁月里，谁还记得谁的遗憾。 汤晓晓说是被拉去给田橙花帮忙，可看着厨房里已经几乎准备好的一切，汤晓晓更觉得也许这里只需要她帮忙端个盘子。 田橙花一边把精致的食雕摆在盘里，眼睛时不时的看着站一边像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汤晓晓，刚才拉着她闲聊时便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让人松一口的结局，田橙花当真拉着汤晓晓的手掌轻轻拍了两下。 “我要是早带你回来陪你一起去，你就不用受那么大惊吓了。”田橙花十分愧疚的望着汤晓晓。 被这样直白的看着，汤晓晓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田橙花一直对她是不错的，只是这种不错间隔在尚琦和林振威之间，总是让汤晓晓有些不敢接受来自田橙花更多的善意。 没人在想你担心的那些事，汤晓晓看着田橙花清丽的背影，姜凤林的话还被她记着，他告诉她说即使靠近些也没关系，因为他们的事其实与她无关，可汤晓晓总觉得做不到，那种一靠近就深深涌来的背叛感，让她一步也不敢踏过去。 “有你在真好，”两个人总是比一个人要快些，即使准备四个人的晚饭，时间也没有耽误很久，当汤晓晓把外面的摆好，正好姜凤林陪着林稼和也一起过来了餐厅。 第二次在这个小桌子上吃饭，虽然只隔了不久，但不管是吃饭的人还是桌上的饭都已经不一样了。 汤晓晓切着盘子里一看便十分正宗的西餐，美味的事物让汤晓晓忍不住一再的在林稼和和田橙花两人上流转着。 姜凤林没说错，田橙花很好，林稼和会给林振威选择这样的未婚妻实在在合适不过了，但尚琦呢，三个人的世界，只多了一人，却好像多了数不清的麻烦。 从林宅回去的时候还早，汤晓晓担心去太晚会找不到人带路，姜凤林拎着两人刚从一家宠物商店里买回来的几袋猫粮和猫罐头，一会要去的喂的，也好像是自家的猫儿一样的随意。 等到了时，小小的值班室里有两个人在，汤晓晓只认识其中之一，同两人一一点头打过招呼，汤晓晓便和那人说了自己想要去看看那猫的事。 “你要想去看也不用再跑一趟，”那人若有所思的在汤晓晓和姜凤林上扫了几眼，等他眼神定在那袋子猫粮上时，这才笑着继续开口。 “那小棚子已经被拆了，里面的东西机会没剩下多少，那只猫本来是想让它继续四处野的，没想到一下安静到不行，看它趴在树底下怪可怜的，就直接把它带回来了。” 汤晓晓跟着那人进到小屋里，屋里除去原先的简单桌椅，角落上一个不小的包被安静的摆放在那里，若是没有人说，或许都会以为那只是个空盒，谁也不会知道里面还住这一个其实颇具攻击能力的猫儿。 “这小东西灵的很，以前见它四处跑还以为是野猫，没想到那疯子走了它竟然还绝食了，也算是那疯子没白养这小东西一场。” 绝食，汤晓晓在那小包面前蹲下子，里面的小生命像是知道有人过来了，碧绿的眼睛悠悠的在黑暗里睁开，冷冷的一眼看过去，竟让汤晓晓觉得有几分心疼。 这猫放了也是回那小棚子原来的地方等着，汤晓晓过来后索完全交给他们来折腾。 买来的猫粮和罐头汤晓晓都各自拆开了一盒，慢慢打开的笼子像是并没有引起里面那小生灵的注意力。 “很香的，你闻闻看啊，”汤晓晓不知道为什么那宠物店里的服务员说的那所有猫都喜欢的罐头为什么一点也引不起这小家伙的注意，可试了几次，不管他们怎么做，好像都和里面的那个无关一样。 “你会饿死的，你要是饿死了怎么等他回来，”汤晓晓见那小家伙对人冷漠的很，昨被吓的记忆也因这温顺去了不少，大着胆子伸手摸着那不算顺滑的毛发，即使没得到最好的照顾，可它还是愿意跟着他，等着他。 “我觉得那个人也许并没有疯，”汤晓晓从猫上收回了手，想要去握姜凤林的手，又想起自己刚碰了什么，默默的又自己收了回去。 “那男人？”姜凤林也站在一边研究着被捡回来的小猫，原本还以为这猫野的很，哪想到再见的时候竟然是因为它在这小屋子里绝食了。 “喂，”姜凤林从盒子里拿了一个宠物店送的逗猫棒，手拿着小棍一下一下的挑弄着懒懒趴着好像睡着一样的小家伙。 “是不是疯就不知道了，但应该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姜凤林拿起那被摆在外面的罐头远远的闻了闻。 “你觉得它真的实在等那个男人吗？”姜凤林把罐头往里放了放，完全算是怼在了那猫的嘴底下，可即使被这样打扰，除了那喉咙里慢慢散出的不满呜声，紧闭着的眼睛一下也没有打开过。 “医院，好像不许带宠物进去的是吧，”姜凤林不依不饶的拿着逗猫棒戳着小家伙，如此一番，像真的让那入定的小东西不耐的睁了睁眼。 “嗯，”汤晓晓点头应道，若是可以她倒是想把这小东西给那个男人送去，反正都是孤独着，有个生命陪着或许能暖上一些。 “带走吧，”姜凤林说。 “我们？”汤晓晓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姜凤林，她刚才是是听到他说要把这小家伙带走吗？ “对，你不是也想养一只来，正好试试，”姜凤林像是玩弄上了瘾，点点的逗弄着并不打算理睬他的那个睡猫。 “可，把它放哪啊，医院不让，酒店那边应该也不会让吧。”汤晓晓倒是喂姜凤林的决定高兴的，就是这个决定后面接踵而来的麻烦，实在让她想都不敢想。 最后这只小家伙还是被他们带走了，对他们的决定，值班室的人也没有做太多阻拦，只是像是有预感一样的，叮嘱着他们，要是这小家伙跑了，可以联系他们来解决。 至于怎么解决，汤晓晓没有问，刻意的回避着她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夜的深邃让路上有些清冷，这个时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宠物医院还开着门。 “先阳台上吧，”姜凤林看着关门的几家宠物店无奈的叹一口气，这样的决定并不算好，若是知道今天不能给这个小东西清理干净，也许他并不会想着就怎么把它带回去。 汤晓晓看着手包里面的猫儿，小家伙对环境很是敏感，从出来了那小房间就一直睁着眼睛，这时候竟然能还站起来看着有些焦躁的在一圈一圈的转着。 “你在找东西吗？”汤晓晓被那猫声叫的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把包放在一个矮墙上对着那油绿的眼睛问着。 直直看过来的目光是那么无所畏惧，汤晓晓看着包里几乎未动的猫粮，心疼的想要摸一摸里面那个倔强的小家伙。 “不然放了它吧，”汤晓晓站在那眼睛前有些哀伤的说着，“它本来也不会愿意跟着我们，也许等他回来了，它会知道在哪里找到他呢。” 姜凤林对这个建议并不意外，顺着汤晓晓的想法把包裹打开，那猫儿像是知道他们早晚会这样做一样，一个高跃便跳下了矮墙。 “不会再见了吧，”汤晓晓看着那小家伙头也不回便离开的方向，把它带出来，又这样放它离开，汤晓晓有时候想想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但是看着那模模糊糊的黑暗里的墙垣，上面也许站着一只她曾经抚摸甚至投喂过的猫儿，这种感觉，让汤晓晓觉得这周围冷冷的空气莫名的暖和起来。 “你喜欢还有更好的，”这只脾气是在算不上好，虽然姜凤林觉得有趣，但知道它攻击太强还仍留在边，这样的危险姜凤林并不想太靠近。 汤晓晓知道姜凤林说的是那些在宠物店里等着领养的小家伙，不一样的出生和血统，好像从出生那刻开始便决定了他们处于不一样的世界，明明都是生命，却感受着不一样的历程。 “你手机，”汤晓晓刚要开口说算了吧，那些猫好像都没这一只吸引人，虽然它已经是属于别人的，可汤晓晓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电话是齐涵打来的，汤晓晓对这个结果说不出的怪异，明明是个普通电话，可这个时间由那个人打到姜凤林的手机上，汤晓晓就觉得，原来齐涵也不是一直都轻轻松松的。 “他们，要做什么？”没有大事齐涵应该不会这么晚还在忙，最近在外面耽误太久，提起自己的这个上司，汤晓晓有些羞愧在心里萌生着。 “林振威明天的飞机，他问我要不要回去见一面。”姜凤林也没瞒着，随意的收起已经挂断的手机，若不是眉头还在皱着，汤晓晓还以为那只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叙旧而已，像是把他喊过来一起在林家见见，这么简单，此刻又好像格外的困难。 “他不过来了？”汤晓晓无奈的叹一口气，林振威对天海好像说不出的厌弃，明明一直在各地跑着，即使路过这个养大的他大的城市，却仍是过而不如的避着那个男人。 “你还没说你叫我来见……他，是为什么？”汤晓晓想起今天几个人并没说什么的晚餐，气氛好像一直被控制的很好，但里面浅浅的陌生还是让人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姜凤林见汤晓晓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忍不住笑着在那小脑袋上揉了揉，“你不在这，我怎么过来啊。” “你想来不就过来了，”汤晓晓莫名其妙的看着姜凤林，这个答案可一点也不能让她去掉些心里的疑惑。 “不一样，你在这里，和我一个人过来是不一样的。”姜凤林坚持到。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两个人的离开并没得到太多的回应，相比两个在眼前晃来晃去的闲人，汤万红已经习惯了和老白两个人守着这个摊子的生活。 她一直是个适应能力的很强的女人，这是她的主场，所有的一切在进入这一块领地时便让她开始拥着熟悉慢慢的安抚着心里躁动的一切。 眼角瞥到两人离开时，汤万红并没有声张，笑脸迎着每个多年照顾她的老朋友们，这就是她的生活，以前，这样的忙碌和子也是属于那个女孩的，可现在女孩长大了，一个人跳出了她赖以生存一生的地方。 这应该是幸事，汤万红一直如此对自己念着，这样的子她习惯了每为了生存忙碌，可这样的生活，她却讲不出是不是喜欢，只是……习惯了。 走出去，离开这里，好的。 “今天，晓丫头在家里问我了，”老白看着咕咕炖着冒菜的锅，眼睛看过时不时走个神的汤万红，那压在心里的话，却已经不像年轻人那样深埋于心了。 “问什么？”不动声色的问着，汤万红知道自己注意力并不集中，某种考虑，她并不想让老白知道这件事。 “她想和我们一起举行婚礼。”老白想起这个邀请面上仍是忍不住笑着的，如此美好的邀请，于他们，却可能只是作为一名客人而已。 汤万红没有说话，抿着的唇角让人十分好奇此刻她在想些什么。 “她想做什么？”老白微张的口被汤万红突然地出声阻了回去，侧头看着好像刚才并没有讲过话的人，她的话，是如他期待那般吗。 “婚礼，”老白笑着接过新的一个单子，利索的把锅里的菜乘进他们自己带来的碗里，小心的放在了汤万红的面前。 “我是不是还欠了你一个婚礼。”老白一边准备菜一边忍不住往汤万红那边瞧着，明明已经到了要被人叫爷爷的年纪，在她边却总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我们都多大年纪了，”听见这话汤万红忍不住失笑一声。 她这一辈子大概都和婚礼没什么缘分，以前没钱，刚来淇滨的时候更是谁也不认识，不知找了多少人才顺利的从那局里领了合法的结婚证出来。 总有个傻子在的，对着一张纸就能乐上半天，汤万红还记得那时候她已经怀了汤晓晓，若不是为此，照她的想法应该再晚些，至少更安定些的时候，可那个傻子却是认准了的，一个人扛着整个家往前。 那新婚之夜，除了那一阵阵的傻笑，其他倒让人全然的忘了。 她以为，那会是她第一次结婚，也会是这一辈子最后一次，只是世事当真无常，连让她撑把伞的时间都没有，便降下了瓢泼，浇透了她原本还算暖和的子。 看着现在站在自己边忙着的人，不知是不是因为过去太长的时间，汤万红有些记不清楚自己和老白是怎么认识的，只是他出现的时候，她的心思或许也并没想从他上得到些什么。 现在回头看看，竟也已经是十几快要二十年过去，她的大半辈子，他的那些笨拙的曾经，远的好像一场梦一样的，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我想的，”老白把东西整齐的下了锅，原本并不算利索的手脚在跟着做了一段时间后竟也渐渐熟练起来，看着汤万红略带了些遗憾和忧愁的脸庞，老白搭上汤万红的手，把那被风浸透了凉的手攥在手里，“我想，给你一个仪式，属于我们的仪式。” 让这个人看到他的存在并不容易，从认识她到接近她，从上她再到站到她的边，这条路，已经走了太久，久的或许连他们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很多很多，可到他们如今的岁数，这世界上还仍值得惦念的并不算多了，有一算一，他希望能给她最好的。 “我们老了，”汤万红不是感觉不到那掌心的暖，只是有时候看着周围的一切，好像就是在一晃神的功夫里，一切就已经沧海桑田，她想要的是什么……这个问题，好像已经很久都没去想过了。 “没事，去吧，虽然他们都知道，可是我还是想让他们吃一吃我们的喜酒，这件事，从晓丫头一讲我就越来越觉的有必要，你要不喜欢人太多，那我们就只叫那些个老家伙过来，到时候要给你做一喜庆的衣服换换，你别说你叫着万红，可还真没见你穿过几次红色，那颜色亮啊，你穿一定好看。” 老白的话一个字一个的磕进汤万红的心里，对他提的事，总算没在推脱，她既然应了，便也想开了，与其两个人各自孤单的走到最后，倒不如搭个伴来的闹，两家孩子也都是大人了，只是想要再摆一桌自己的喜酒，还是让汤万红难得的再重温了一边害羞的感觉。 “十六吧，”老白一边收拾着桌案，一边手指利索的给碗打上绳结，东西交出去的时候，也没忘招呼一声，“十六那天我和你红姨在这摆酒，记得来啊。” 少年应和着挥手离去，没想到几句话就定了喜宴的事，汤万红沉着脸望着老白，刚要说话就感觉一个温的东西飞快的在自己脸边碰了一下便离开了。 “老东西，你正经点的！”压着涨红的脸，汤万红拿着大勺气汹汹的朝边的人挥舞一把，什么十六，什么直叫他们那些个老家伙过来，就照现在这个样子，老白明明是想搞得越大越好。 生生丢死个人，自己家小辈还没成婚，他们这些老东西倒先急着摆酒，这算什么，为老不尊？ “你弄这么大，让那臭丫头怎么想，她和那姜家小子还没真的定下，你倒是比他们还积极。”汤万红一边低声的朝老白抱怨着，手指利索的在零钱堆里翻找着，“呐，就这三十零钱了，下次要零钱早打招呼，我给你留着。” “他们年轻啊，”老白把勺里调料均匀的洒进锅里，笑着和外面的点头打过招呼，这才长叹一口，十分惋惜的一边好像还生着气的汤万红说，“未来等着他们的路太长了，不像我们，我们这样老东西还能有个几年，趁着还能动啊，就得抓紧把这心里惦记着的事都给他办了，不然以后可得后悔呢。” 汤晓晓和姜凤林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看着还在排队的两个，都是认识的，打过招呼便一起坐下聊了起来。 忙里抽空的看了眼外面，老白指着坐在桌旁的两个对汤万红念着，“我说，你见过那小子的家里人没？他们就这么欢吆喝着要结婚，别到时再在人家家里受了欺负。” 汤万红顺着老白的手阖眸看去，微敛的目光把不远处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没见过，”汤万红看着正不知道在讲些什么的姜凤林，这个人要说了解可能也算知道几分，但是家里的况，除去他曾经自己提起的那些，好像也知道的不算太多。 “没见过！”老白惊讶的看着好像才将将反应过来的汤万红，略有些气急败坏的对汤万红叫着，“没见过你就敢让晓丫头和那小子结婚啊，那小子看着还行，万一家里，家里……” 这些不过是猜测，汤万红凉凉的一个眼神看过去，正烧着的火气很快就成了奄奄一息的样子，老白皱着眉看着外面的人，不顺心的嘟囔着，“这样不行啊，晓丫头的婚事哪能这样稀里糊涂的啊。” 天气太冷，大部分人不像夏天那样昼伏夜出，冬的淇滨早早陷入沉寂，四人缓缓的往家走去，两两依偎着，倒也不惧了夜里的寒凉。 白的事一直压在老白和汤万红的心里，虽然说是回家再谈，可到了家里，看着一张张疲惫不已的面孔，谁都没有心再多说什么。 夜应该是用来休息的，千万的心事都留给白里的闹吧。 见家长总是不可避免的，除此之外，还有双方家长的交流，即使很多人已经觉得没在有必要让双方有着更多的接触，避免了不少麻烦的同时，也切断了不少往来的照顾。 如果能好好的相互扶持的话。 姜凤林早上起得早些，作息渐渐随着冬阳规律起来的两个老人家也早早的便坐在了客厅里，道过声早后，姜凤林就发现他们可能是要同他讲些什么。 捧着白叔倒来的茶，触手可及的暖让人有些不释手，姜凤林看着两个老人家，斟酌再三，没想出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什么。 “姜家小子，”白叔征求一样的看过一样汤万红见她稍稍合了合眼，便出声叫住了姜凤林。 往白叔对他们都颇为照顾，如今有事，姜凤林心里也开始思量起来。 “你和晓丫头的事我们本来也不想多插手干预你们，毕竟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了自己的规划和想法，但是结婚不只是两个人了事了，这最少牵扯的就是两个家庭，最近我和你红姨聊过，你，是不是没和你家里人说你要结婚的事？” 虽然多少是明白的，汤晓晓跟着姜凤林家世上并不算得上多么般配，可一旦触碰到结婚这条线，姜家人真的还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吗？ 还是他根本就隐瞒了预备结婚这件事。 “他们，”姜凤林看着都面露审视意味的两个老人，他们说的话并不算是有错，只是也确实可能被他们猜到了些什么，“他们是知道的。” 姜凤林抿过一口杯中的茗茶，虽然这种完全被当做解渴的茶叶一般不需要别人去细品，可习惯感受和分析的姜凤林，意外的觉得这泡的茶竟然味道不错。 “那他们没说过要接触一下你未婚妻的家人？”老白不太相信姜凤林说辞，他有一个儿子，前几年结了婚的，婚前两个家庭不知道忙了多久，可现在，姜家竟然出了姜凤林什么动静都没有过，这太过诡异的安静，让他们两个心里都很不安。 “我带晓晓回去过，我爸我妈，还有我的妹妹，他们都认识晓晓，也都很喜欢她，这一年多我们也抑一直住在一起，这些他们也是知道的。” 姜凤林嗅着杯里的清香，氤氲着的浅薄的茶味一点点的散在空中，每个人的心里都各自的计较着自己的心事，那唯一值得他们坐在一起的人，还在房间里悠然的坐着一场无白的梦。 “我很早就和他们表示过我要娶她，以前是怕晓晓知道了害怕，但是现在我们都不小了，结婚只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我以为你们是放心把晓晓交给我的。” 姜凤林的话听的白叔和汤万红都叹过声气，他们以前就是太相信姜凤林，所以直到今天才想起来，原来他们竟然幼稚的相信着姜凤林一个人便可以代表整个姜家的态度。 “所以姜家只知道你和晓晓在一起，但是还不知道你们现在着急结婚是吗？”白叔皱着眉把姜凤林的话层层的拨开找到他们想要的那些，一种并不算愉快的答案好像就等在那里，让人闻着味就不想离那答案太过靠近。 “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们着急结婚是，是因为晓晓她已经……”白叔黑着脸看着姜凤林，谁没年轻过这话他不是听过一下，自己养大的儿子里面很多的经验让他不得不怀疑现在的事到底能差到什么地步。 “姜小子！”姜凤林看着汤万红想要说什么却被白叔拦了下来，一声低喝听的姜凤林低了低眉眼，他没有他知道，他不能和两个老人因为这个生气。 “不是。”姜凤林看着两个人的眼睛，认真的想和他们解释事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他着急结婚是有一些私心在里面，可这不是因为汤晓晓怀孕了。 “晓晓没事，我们……还没做过那样的事。”姜凤林闷声的给两个老人汇报着，即将燃起的烈火又因着这一句悄悄的灭了下去。 没有，可他们都同居一年多了。 看着两人多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姜凤林十分委屈的重申着，“我们真的没有。” 第二百二十六章 姜凤林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在委屈，明明忍了那么久，竟然在马上要看到曙光的时候告诉他，“我们知道你们两个已经把事都做了。” 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 姜凤林无奈的看着忽然想象力大涨的两个老人，百口莫辩的无奈让姜凤林蹙着眉头，联想着刚才两人的话，姜凤林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叔，我知道你是关心晓晓，可我敢和你保证，我们真的还什么都没做，更别说孩子了，”姜凤林轻叹口气，如今倒有些后悔为什么没做了那事，若是真的给他做了，真的让汤晓晓怀了他们的孩子，也许现在他们不想把汤晓晓嫁给他也必须要顾忌很多了。 那事会不会变得简单的很多，姜凤林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还掩着门的房间，里面正睡着的人要是听到他们现在的谈话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到。 孩子啊，姜凤林看着碧青的茶汤，渐凉的水温让它的味道差了很多，想着刚到他手里的那一刻清甜，了了几句话的空里，很多的东西便不一样了。 “我们愿意相信你，你和晓丫头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和你红姨都没阻止过，如今你们结婚也是该祝福你们的，可姜小子，我和你红姨觉得是不是联系你的父母，和他们一起商量下你和晓丫头的婚事，你们不会以为结婚就是去局里领个证那么简单吧。” 简单吗？姜凤林想着自己被汤晓晓吓唬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才战战兢兢的把一个愿意和他结婚的汤晓晓带了回来，但是白叔说的也并没有错，即使现在他就是暂且想着先把证领了其他再说。 他们可以领证在前，但不能把婚礼办在林振威的前面，这种事姜凤林有想过的，所以他有着私心，可汤晓晓知不知道呢？ “父母，我爸妈他们，”姜凤林正想着要怎么和两个人解释，想着以前汤晓晓在家里的遇到的，虽然不是比得上自己讲的那么愉快，可至少他爸和他一样是真心喜欢这个小丫头的，至于他妈…… 这就是他一直含糊着不想让两家见面的原因，那些丝毫不顾及别人的自私想法，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讲多了，便会伤害更多的人。 “我知道你爸爸腿脚不方便，你和晓晓两个也不像愿意多等些子的人，不管是为了什么吧，姜凤林，我记得我很早就曾经提醒过你了，我汤万红的闺女，不是你能负的，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要知道你以后的路……” 姜凤林听着汤万红的话，很意外的想起了昨天的那个落残阳下的墙角，那时候汤晓晓也和他说，你以后还会很长，那条路上，可能会五彩缤纷，有着比她不知好上多少的风景在等着他，但他们都不知道，有一个已经心上刻了那么重一笔的人在，其他的再好，也不过是一些镜花水月，哪能比得上心中偷藏的那人美好。 “我知道。”拦下汤万红的话，姜凤林认真的看着这个要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付的女人，她的一生若没意外并已经走过了大半的岁月，她的威胁，于他可能是个笑话，但在她眼中，那也许就是指的拼付命去守护的誓言。 “我会照顾好她的，她，她是我认定的人的，不管未来如何，我一定不会负了她。” 话儿被轻轻的抛出口中，坚定的坠落在地面上前，已经被人仔细的收敛在盒中收藏。 “这是晓丫头的，知道你们也闲不住，早早趁着有空回去一趟吧。” 姜凤林看着手里的皮质厚本，这样的东西他也有一个，现在拿到了他们的目标，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蹭上一桌祝贺的酒席，转眼间竟已经被人逐了出去。 这一趟呆的时间太短了些，等姜凤林叫醒了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手里的户口本子，仍有些反应不及，他们给了，他们是同意的。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他们这么早的赶出门去。 坐在去往车站的出租车里，汤晓晓半是迷糊的脑子仍然有些钝痛的转着，眼睛看着坐在边的姜凤林，沉重的眼皮一闭，幽幽的又靠着那团让人安心的睡了过去。 小补一觉，到车站后汤晓晓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只是等看着姜凤林从出租车后背箱里拎出的一包又一包的东西，汤晓晓不敢置信的合了合眼。 “我们这么早要跑是因为你去我家抢劫了？”汤晓晓接过姜凤林手里的一包香肠看了又看，这应该是白叔说的万红同志特意给她准备那些，本以为就一件两件，真的带出来，竟然装了满满的一车出来。 “把你劫走了算吗？”姜凤林示意出租车已经卸完了货，转耳听见汤晓晓的话，忍不住开口调笑一声。 “万红同志没削你一顿？”汤晓晓好笑的抱着胳膊看着发挥无穷潜力一个人拎上所有袋子的姜凤林，想要插手帮个忙，却又被嫌弃一样的赶到了一边。 他们要去龙山，汤晓晓看着手里的车票，她的户口本现在就躺在她的包里，只要再拿到姜凤林的那一本，他们就真的要领证了。 和姜凤林，汤晓晓看着正在和托运处交涉的姜凤林，一种在很多年前才会有的骄傲忽然就在心头又涌了出来。 这可是姜凤林啊！她竟然真的拐跑了姜凤林！ 汤晓晓窃喜的看着姜凤林，这个男人在这么多年后仍然那么好看，当年的会长大人，如今竟然已经站在她边那么久了。 这是美好的有些不真实，汤晓晓等的无趣，被那大门外散落的光吸引着走到门口，晴朗的天总是让人格外愉快，跳跃在指尖上的光，如同活的精灵一样。 走的仓促，可在车上汤晓晓还是在包里发现了两个一千的红包，薄薄的一沓整齐的挤在小包里面，崭新的纸币，不知道比她那些块八毛的好看了多少。 “妈给的？”姜凤林见汤晓晓拿着两个红包傻笑便忍不住问。 “啊，啊？”汤晓晓顺势应过一声，应完这才想起她刚才听见姜凤林叫了什么，你妈，还是妈？ 汤晓晓的神经断了一秒，蹙着眉看着姜凤林，不知道这人又背着她跟汤万红做了什么好事。 “看我做什么，”一路上姜凤林心颇为不错，搂着汤晓晓竟有些享受着这人画在自己脸上的目光。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汤晓晓就觉得这一天反常的厉害，觉都没醒就把她喊起来吃饭，吃完饭又让收拾东西干净走，一副被扫地出门的架势，快速的连给她解释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但肯定有问题，汤晓晓捏着姜凤林大手，小小的力气虽然根本不够看的，可姜凤林还是配合着做了些痛极了的鬼脸。 “快说，”汤晓晓知道自己是被连累的更加气愤，都没注意到被自己捏在手里这般祸害的手，竟然都没有从她手中抽走。 “没什么，”姜凤林抵着汤晓晓呵呵笑了一阵，温的话贴着汤晓晓的耳边轻轻的咬着，“见我们这么急着结婚，所以他们怀疑你怀孕了。” “怀孕，”初听到汤晓晓没反应过这个误会到底在讲什么，等脑子里清楚明白的列出这意味着的事，汤晓晓再也忍不住那涨红着的脸，想要推开趴在她上作怪的家伙，却被更紧的抱在怀里，听着头上穿过的笑，一声一声，似是砸进了耳朵里一样。 怀孕，汤晓晓细细琢磨了这两个字，别的不算，这倒是一个极好的理由，很简单的说明了他们为什么已经要赶在这两天结婚，就是先想到的两个人，想起来还是让汤晓晓有些不好意思。 “晓晓，等我们领了证，你愿意给我生个孩子吗？” 汤晓晓正想着要怎么和那误会的人解释清楚，耳边忽然的话又让汤晓晓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脑子当了下机，艰难的转过脖子看着正在正等着回复的姜凤林，汤晓晓不知道自己刚才没来及消散的脸是不是又紧接着被刷了几层出来。 “什，什么啊。”汤晓晓想装作没听到，虽然可能并不高，至少结局还是相当有着惑力，刚才一定是她听错了。 “真的，晓晓，等我们宣过誓，领了证，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你难道不想有个我们自己的孩子吗，你和我的孩子。” 姜凤林不依不饶的话让汤晓晓总算对这件事生了几分免疫出来，看着小心扣在自己手上的大手，源源不断的烫的汤晓晓想要把手抽出来。 她要怎么回答，她怎么会不想，怎么会不喜欢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可是，她害怕，俞晴的事她是一天天看着走过去的，她害怕有一天她也躺在了那冰冷的医院里，不管在这个世界还有着多少的眷恋，那都不重要了。 谁能勉强生死，汤晓晓红润的脸色一下褪了色，轻轻的吐出一口闷在心里的浊气，刚打算和姜凤林说，要吧，你若是喜欢孩子，那我们就要一个，这样的话，就算以后她离开了，只少还有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在他边代替着她。 话不过刚刚想好，姜凤林正奇怪着汤晓晓忽然的沉默，一声陌生电话提示响了起来，呆了片刻，汤晓晓这才想起这是她手机还没来的及调整的来电提示音。 挣脱了困在自己上的姜凤林，汤晓晓拿出手机接起了电话。 刚才匆匆的扫过一眼来电显示，那是之前他们在天海见到的那个精神治疗师，楚莉。 电话另一头像是在经受着一场混乱，杂乱的叫喊听的汤晓晓皱起了眉头，不远处的姜凤林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微沉的心等着那边的人注意到电话已经接通。 “你好，请问是汤晓晓女士吗？”楚莉微喘着几声粗气，狼狈的声音里却不见丝毫的慌乱。 “是，我是汤晓晓，楚医生，出什么事了吗？”汤晓晓听着电话里的混乱，那声还算熟悉的叫喊，若不出意外，应该是属于那个人的。 “嗯，这边出了一点意外，可能需要你帮个忙，你现在方便吗？”像是根本听不见背景音里的糟乱，楚莉不急不慢的询问着汤晓晓。 汤晓晓扫了眼车厢，不知道这算不算方便，“我现在在火车里，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楚莉飞快的应过一声，随后同汤晓晓解释着，“是这样，之前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佘单对你声音是有反应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吧。” “啊？为什么？”汤晓晓奇怪的看了眼姜凤林，见他也不明所以，心里便开始猜着楚莉的意思，“因为他听过？但是他帮我的时候我有呼过救的。” 汤晓晓的猜测在一片鸡飞狗跳里断断续续，汤晓晓被那声音和喊叫叫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而这时，像是终于重新找到了个安全地方的楚莉才和汤晓晓讲着。 “这也算是一部分吧，不过他之所以会冲过去救你，就是因为你声音对他来说很重要，你的声音，和他妹妹佘双儿的声音很像。” 佘双儿，汤晓晓蹙着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个认知并没有让她感到很愉快，但是楚莉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应该不止是为了告诉她有个人和她声音很像这件事。 “所以呢？”汤晓晓开口。 “佘单现在记忆混乱，他如今的主导记忆力没有我和其他治疗师的存在，我们猜测这一段可能是他在外面游dàng)时自己刷新出来的，现在没人清楚那段记忆力他都遇到过什么，但是汤小姐，我觉得你也应该猜到了，他的记忆里应该还是有你的存在的。” 她的存在？汤晓晓被楚莉说的有些倒转不过来，茫然的握着电话，等着楚莉接下来的解释。 “因为医院觉得佘单危险太大，所以我把佘单从医院带回了疗养院，但是从他慢慢清醒开始就越来越焦躁，他觉得是我们伤害了他，而且这个认知应该不只是他，还包括那天被他救了的你。” 第二百二十七章 听着电话里的糟乱并不是一个很合适的思考背景，汤晓晓被那叫声扰的乱了片刻后，终于想明白了楚莉为什么要给她打这个电话。 佘单担心他的妹妹，虽然她并不是，可谁让自己先是借着人家妹妹的声音把人喊了过来，如今更是为了救她上还留着一个随时可能再次挣开的口子，于于理，竟然自己半真半假的掺和进了那段混乱的记忆，汤晓晓觉得她应该是注定逃不开的。 “你是想让我和他聊聊吗，”虽然心中有数，不过到底是自己的猜测而已，汤晓晓询问着电话另一头的楚莉，当得到肯定的答复时，汤晓晓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悲哀了一会。 “好，”应下了这活，在等着那边安排佘单的时候，汤晓晓思绪悄然的飘远，她的声音一定是像极了那个佘双儿所以才会被误会，那她的面貌呢，姜凤林曾说她和林振威的亲生母亲很像，即使没有明说是哪里，可汤晓晓知道，他们让她自己去见林稼和，里面的事一定没有姜凤林同她讲的那么简单。 电话一直没挂，汤晓晓回神的时候一股沉重缓缓的压在上，耳边还响着那没有处理好的嘈杂，熟悉的气息，一定一点触碰着并不算多的肌肤上。 “楚莉那边出事了？”姜凤林问。 闷声的道了句嗯，怕姜凤林没听到那堵在嗓子里的回复，不由得又点了点头，解释说，“佘单他现在主导的记忆里没有楚医生他们，可能是因为对他们的不信任，所以找了个机会闹了起来，她说，也许我可以帮忙安抚下佘单。” 只是这样的电话，佘单也许会对这样的治疗产生依赖，而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没事，”姜凤林在汤晓晓的头顶上亲了亲，“你不是正好对他有些想法吗，你后来想了想觉得确实可以试试，不过你推荐的那两个还有别的事做，如果他们正好需要需要的你的帮助，也许你去可以了解更多你想知道的。” 汤晓晓没想过这个提议的主要部分会落在自己上，正想问问姜凤林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电话里，楚莉的声音拦住了她。 “汤小姐，我开了扩音，你可以放心附近都是我们疗养院的人，如果你准备好了，那我们可以开始了。” 汤晓晓转头看了眼姜凤林，那肯定的光在汤晓晓飘忽着的心上闪了一下，如同找到中点一般，所有漫天漂泊着的，都找到了归依的去处。 汤晓晓听着那边乱哄哄的环境终于平息很多，试探样的，汤晓晓对着电话轻轻的唤了一声，“哥。” 也不知道这声音到底让那边听到了多少，但是汤晓晓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刚才所剩不多的糟乱，竟也跟着变得沉默起来。 汤晓晓心中渐定，轻吐一口，继续缓缓的对着电话另一头讲着，“哥，能听到吗？” 这个电话应该是孤独的，按照楚莉同她讲的，只需要她按照佘单现在记忆里的那些不安定解释一下就可以，如果可以，他们还希望她能帮劝佘单老实的接受治疗，去信任他们，这些她都可以做。 只是这个过程，也许很少有人会考略用沟通的方式来进行，他们接触的都是不能使用常规方法来治疗的的患者，而佘单，他的行为，则是有他的记忆来主导的。 汤晓晓的话通过扩音器在一个小广场般的阳台上回想着，正被bi)到角落的佘单目光危险的在包围着他的那些人里寻找着，他刚才听到了双儿的声音，双儿这也在里，他们不止抓了他来还抓了双儿！ “啊！”被包围着的佘单突然的疯了一样的往前冲着，正稍稍有些松懈的工作人员猝不及防的被搅得乱作一团，尖叫声通过小小的连接线传到汤晓晓的耳朵里，刺耳的声音让汤晓晓惯的要把手机拿远一些。 “哥！你别乱来！你听我说！”手刚动作到一半，汤晓晓忽然想起这场乱的引发者是谁，若是让佘单冲破这脆弱的封锁线，若是再想找到，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把手机搁在耳边，大声的呼喊想让佘单听到她的声音，毫无遮掩的声音惊讶了整个车箱，突然跃起的子，被姜凤林牢牢的压住，这才没有一跃而起。 混乱因着这一声好像又小了一会，慢慢的一个越来越熟悉的声音竟然靠近了电话，“双儿？” 汤晓晓不知道这个电话是怎么到了佘单的手里，但是只要他能听她讲话，也许一切还没有那么糟。 “哥，”汤晓晓尽量放缓自己的声音，好像电话另一头连接的真的是自己不听话的哥哥，“哥你是不是又给别人惹麻烦了。” 汤晓晓埋怨的话勾着佘单往复的介意，那个小丫头也总是这样对他讲着，好像他总是不会让她省心。 “没有，”佘单目光狠狠的扫过周围闪躲在一边的众人，威胁般的利刃在每个人脸上划过一道，口中轻吐出来的，却是带了几分讨好的谎话。 楚莉刚才被人撞到，见佘单安静下来也，慢慢起观察着佘单的反应，手机刚才掉在了地上，还以为这个法子是要失败了，谁都没想到，佘单竟然会用手机，并且清醒的回答了汤晓晓的问话。 “双儿你在哪？”像是想起了什么，佘单目光微眯着审视着周围，他记得好像听到了双儿喊救命的声音，再醒来，就已经躺在了陌生的地方，而双儿呢？除了手边这个小盒子传出双儿的声音，四周明明都找过了，双儿明明不在这里。 “我，我有事在外面呢，”汤晓晓含糊的回道，想起楚莉的嘱咐，汤晓晓继续讲到，“我没事的，我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 “双儿，”佘单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汤晓晓的解释，只是对着电话，一声又一声的叫着他记忆力的那个名字。 汤晓晓被那声声喊得心里闷得不清，握着电话的手指慢慢收紧，用了很多的力气才阻止了自己告诉那个人，她并不是他要找的双儿。 “哥，”汤晓晓轻轻的唤着，佘单刚才回复过她，她知道佘单现在一定听得到他的声音。 “你别再事了，好不好，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你跟着楚医生好好的治疗，等我忙完我就会看去，到时候，我给你带很多好吃的好不好？” 佘单不喜欢这个提议，眼睛茫然的在四周的所有人上找着，他想见双儿，他的双儿真的没事吗？她为什么不来见他？ “哥你还记得楚医生吗？”汤晓晓不知道佘单在想什么，只是电话另一头不寻常的安静让她心里很不安，如同为自己坚定方向一样的，汤晓晓出声引导着佘单找到除她以外仍可以信任和依赖的人。 “楚……医生……”佘单拿着电话慢慢的想着，他记得，好像确实有个人对他说，她姓楚，叫楚莉，她是他的主治医生，楚医生。 佘单在小心翼翼防备着他的人群里寻找着，他的双儿说让他找楚医生，楚医生他记得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就像那些坏人一样的美好而脆弱。 楚莉听清了佘单的呢喃，观察了佘单一会，大着胆子，推开助理想要保护她的胳膊，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了佘单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从有人一动佘单就敏感的盯了过去，看着慢慢靠过来的女人，佘单仍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混乱不堪的脑子里确定这张脸确实是之前和自己说她叫楚莉的那个女人。 “楚医生？”佘单不确定的核对着来人的份，楚莉见他能准确的念出自己的称呼，心里悄然跃动着的欣慰，让她整个眼睛都要被点亮一样。 “双儿，双儿……”像是被那火吓到了，佘单避开那灼灼的视线，小心的捧着那能连接到佘双儿的小东西寻求着安慰。 汤晓晓听着耳边不住的念叨，心中没有丝毫的怨恨，只有着无尽的心酸和郁然。 “我在呢哥，”好像就是在等这一句一样，佘单真的安静下来，收敛了浑戾气的人一下像个无措的孩子，汤晓晓看不见那阳台上的一切，只是猜测着，猜佘单现在在想些什么，而她又能为他再多做些什么。 “你记得的对吧，楚医生，”汤晓晓回忆着给佘单讲着，“楚医生就是那个扎着长长的马尾，戴着一副浅边的眼镜，她长得可好看了，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哥你要是见到了，肯定能把她认出来的对吧。” 佘单跟着汤晓晓的描述小心的望着站在不远处等着的女人，像是为了看清，佘单蹭着步子，缓慢的往楚莉的方向移了几分。 “哥你要好好的听楚医生的话，我，我会去看你的，所以你要老实的呆在那里等我知道吗？你要跟着楚医生好好治疗，等你好了，我还有很多事想告诉你。” “双儿……”另一头忽然乱了起来，汤晓晓的在到站的播报里艰难的寻着电话里细微的声响，转头看着姜凤林对她缓缓的摇了摇头，心下明了，不再理会佘单喊着她的声音。 东西大都已经寄走了，汤晓晓帮着姜凤林收拾着为数不多的杂物，电话久久的无声，离开车厢前，汤晓晓对电话里的人讲了最后一句。 “你要是不听话，那我以后就在再也不理你了。” 孩子气的话讲的汤晓晓红了脸，没敢听佘单的回复，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佘双儿的声音消失，屏幕亮过两下便成了沉默的黑色，佘单不明白的把小东西握在手里晃了晃，想要把那个声音摇出来，可是那里面仍然安静着。 “双儿，”佘单想起一边站着的楚莉，求助一样的把东西塞进楚莉的手里，眼睛渴求的望着那微皱着眉眼的脸庞，求而不得的哀伤，丝丝的萦绕在一个衣衫不整的人上。 电话结束，佘单对所有人的敌意少了不少，可唯一能接受的，也只有楚莉一个人的靠近，知道这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楚莉给佘单打过药，便找人帮忙一起把人送回了房间。 屋里暂时只住了佘单一个，佘双儿虽然不打算照管他，每年却仍然打一定数额治疗金到医院的账户上，佘单离开的这些子，即使听说了，可佘双儿也不过是淡淡的一句知道了而已。 看着在药物作用下睡过去的佘单，他如果是个正常人，现在三十多的年纪应该正是顶天立地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有所作为的时候，可他如今的样子，却只能做一个依靠着他人而活的累赘，这大概是谁都不想要面对的结果，只是幸好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到达了龙山的两人，因为来得突然，所以并没有找人来接他们回去，汤晓晓一直拨弄着手机，直到走进了出站口，站在车站和龙山繁荣的大街分界线上，汤晓晓这才想起，她又到了龙山来。 虽然知道不可避免，可汤晓晓心里并不是毫无芥蒂，站在站口看着街道，汤晓晓收起手里的手机，转头看着姜凤林，见他在等她，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先找个旅馆住。” 比起在自己家里的肆无忌惮，汤晓晓明显在龙山感到束手束脚，过家门而不入，并不是汤晓晓要做什么伟人，只是还有些不太敢面对那个家而已。 面对新的家人，这个感的调整，姜凤林做的比她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住旅馆做什么？”姜凤林把汤晓晓的散的只剩点点温的手抓进自己的兜里暖着，眉眼笑着对汤晓晓的讲，“你忘了我们是回来做什么的了？我姜家就是再破败小气，也不会少了你一个住的地方的，放心吧。” 即使带人来过，汤晓晓重走在这条路上心仍然砰砰的跳着，她知道不远处就是姜家的房子，那个了解不多的地方，也许再往后的很多子的，就将成为她另一个栖之所。 “一切有我。”姜凤林握着汤晓晓的手说。 第二百二十八章 从姜凤林在苏扬安定下来，回龙山的次数并不算多，汤晓晓并不是很清楚姜凤林和整个姜家的关系，上次的接触让她以为虽然存在分歧，但至少面上都是和睦的，尤其是姜氏兄妹两个的感情。 可这一切竟然都不是她想的那样。 眼看着离姜家越来越近，汤晓晓一一回想着每一个姜家人的面目，姜爸爸是个很好的老先生，虽然因为生病现在腿脚不方便，却从不见狼狈依然有着自己的风骨，姜妈妈也是一个很容易在人群里被发现的人，不知是不是说因为以前学过舞蹈，现在又是老师，那披在身上的锋利总是感觉不容易接近。 还有姜家的小妹，姜玉荣，别的不说，汤晓晓只是觉得她很聪明，从第一次见她开始，那活泼的样子便一直印在她的心里，如今，再听到她的消息却是从云堂那里传过来的了，汤晓晓想起每次孟云堂在电话里讲起姜玉荣的无奈，失笑一声，又觉得这女孩可爱不少。 若是孟云堂有心，汤晓晓并不介意姜玉荣和孟云堂在一起，虽然那丫头偶尔有些黑心，可至少还是见得到几分真心的。 有个爱人在并不容易，汤晓晓看着姜凤林一直握着她的大手，那温度总是能让她安心。 “他们会同意吧，”汤晓晓晃了晃姜凤林的胳膊，这件事连他们自己也是忽然起事，汤万红那虽然没有过多为难，可汤晓晓还是觉得会有什么在后面等着她。 姜家人真的会接受她的加入吗？ “别想那么多了，从在车上就只顾着打电话，你的注意力，什么时候能分一些在我身上。” 戚怨的话在姜凤林将来颇有些诡异，汤晓晓惊讶看着耷拉着眉头的姜凤林，想要分辨下他说的是真是假，却怎么也看不透那厚厚的脸皮。 “姜先生，你这么说都不会害羞的吗？”汤晓晓捏了捏姜凤林微微有些发红的耳朵，虽然藏在了半长的头发里，可仍没有为它挡去全部的的风寒。 “我说的说话啊，你说，你想你那个哥哥，是不是想的都比我多。”姜凤林也没去管汤晓晓作怪的手指，好看的眼睛宠溺中带了些责怪的看着汤晓晓。 如此撒野也非汤晓晓的本性，见姜凤林纵着自己，反倒是不好意思继续起来。收好自己的胳膊，汤晓晓煞有其事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眼睛四平八稳的看着前面，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喂，你不是真的不考虑哄哄我吧，”姜凤林见汤晓晓伪作端庄的样子好笑，伸手拨乱了那好整以暇的人儿，嘴上有些骄傲的开口，“龙山可是我的地界了，你真的以为在这里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切，你能把我怎么了，”汤晓晓颇为嫌弃的叨念一声，对姜凤林给出的可能直接做了否认处理。 看着完全不知道自己状况的小丫头，姜凤林很想下手对她做些什么让她好好的涨涨经验，只是路上耽误太久，竟然已经到了家门口，看着完全毫无负担样子下车的汤晓晓，姜凤林苦笑一声，有些气恼自己怎么还对这人如此收敛。 在他的地方，放肆一下，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边想着，一个不成熟的计划也慢慢浮在了心里，姜凤林下车帮着汤晓晓从后备箱里拎出了从天海便一直带着的行李，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够了的。 “哎，姜先生，你到底有没有给老先生和老夫人讲我们回来是做什么的？”站在楼下，汤晓晓已经能熟悉的找到姜家的窗户，但是看着那明亮的窗棂，渐渐消停的小鼓又在她心上砰砰的敲了起来。 “这位小姐你是害怕了？”姜凤林配合着汤晓晓讲着。 “怕什么，反正都已经来了，”话不知是讲给姜凤林还是自己，汤晓晓又抬头看了眼那窗户，说着不怕，还是忍不住从心里涌着一股又一股的凉意。 姜凤林把隔在两人中间的箱子反手换到一边，空出的胳膊利索的挽着汤晓晓柔软的腰身，厚重的外套让汤晓晓整个人碰起来软绵绵的，姜凤林不喜欢外套这搂空的感觉，抓着汤晓晓伸过来推搡着他的胳膊，熟练的换到了手中握着。 这幅样子，汤晓晓实在不好意思在姜家人面前露面，偏姜凤林像是铁了心要如此，直到两人进了门，汤晓晓这才在得了姜凤林允许的条件下，逃出了那个温暖的囚笼。 “快坐吧，他妈知道你们今天就过来，下午就忍不住上外面买菜去了，这一趟累了吧，想想也有些日子没见到晓晓了。” 只想做个雕塑的汤晓晓没想到姜老先生竟然先点了她的名字，腼腆的红着脸笑了笑，告罪一声，也跟着随口搭上两句的聊了起来。 姜父和姜凤林聊的事很有些男人的风格，汤晓晓跟着听了半晌，虽然能明白七七八八，里面还加上自我理解的几分，剩下的，便也很只好傻笑了。 汤晓晓上次匆匆来这个家里吃过次饭，却并没有在这里好好参观一次，趁着两人聊着，汤晓晓循着姜父的指引，进了姜凤林的房间休息。 在苏扬时，虽没明说，但是汤晓晓还是把姜凤林的房间当了自己的，如今看着另一个属于姜凤林的地方，汤晓晓心里对于秘密的窥探，一下又让她原本真的感到劳累的脑子精神不少。 这个房间仍保持着最简单的配置，一床一桌一柜，不大的空间里难得是有个风景不错的小阳台，汤晓晓站在那阳台上感受着徐徐吹过的凉风，七楼，这地方并不算高，只是楼下干干净净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远处是几所林立的高楼，虽没见过，可汤晓晓还是还想着在这个阳台上看着日升日落的安逸。 他会坐在这发呆吗？ 汤晓晓摸着一尘不染的房间，这里也很久没人住过，东西简单的像是个临时旅店，但房间里清冽的空气，还有桌上一束鲜活的瓶花，生命让一切又活了起来。 他原先在这里摆了什么？ 把墙上的书柜的格子一格一格的看过去，三两的书卷显的十分单薄，随手翻阅几页，里面干净的卷面，到让汤晓晓有些觉得，这些书可能不是姜凤林放进去的，那个人看书总会在空白处留下些什么，尤其英文的原版，那些看的汤晓晓头晕眼花的书，姜凤林做的注记便越加的丰富。 可她手里这本是没有的，洁净的如同一本不曾翻阅过的新书一样。 姜凤林曾经在这度过了多少的岁月，除去了那些他认为简单的课本外，他还会看些什么来打发空闲的时间，或者，他连这点自由也没有呢？ 汤晓晓不由想起两人上次来龙山时姜凤林同她讲起的过去，那并不算一场美好的童年，让汤晓晓意外的，是那竟然压抑的过去，竟然仍能有人活的像光一样耀眼。 或许他本来就是一道光，只是太多的经历让他懂得了隐藏，光芒万丈还是默默无闻，对他而言，应该都不具有与众相同的含义。 “看什么呢？不睡一会？”姜凤林进来的时候汤晓晓正对着一个盘表发呆，这挂在床头正对的地方，实在不能让人忽视掉那浑圆的盘身，黑色的线条，洁白的表盘，这简单的在再半点装饰的挂表，竟也意外的适合这个朴素无华的房间。 只是这里到底和苏扬那个差了太多，迥异的风格，如同两个不一样的他。 “这个是谁买的？”汤晓晓对着那仍勤勤恳恳工作着的挂钟抬了抬下巴，两手撑在床上，柔软的床垫很快就被压下了一团。 “我妈，”姜凤林扫了一眼便不再去看，这房间里所有的都是那个人买的，他只是一个有着使用权的人了，连选择都要按着那个人的心思小心琢磨。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的眼睛，升腾的兴趣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两个字，竟如碰到了一盆透骨的凉水，渐渐完全没了想法。 慵懒的侧躺在床上，呼吸着那被子上干净的味道，松软的像是还留着太阳的气息。 “这房间被人照顾的很好。”汤晓晓把身子一翻，挣扎着把压在身下的衣服抓好，歪头看着还站在一边的姜凤林，这里应该也一直是那个人在照管才对。 姜凤林坐到汤晓晓的身边，一声轻浅的“嗯”还是飘进了汤晓晓的耳朵里，汤晓晓顺手拉着姜凤林陪她一起躺在床上，恶作剧一样的吗，凑近姜凤林的耳朵悄声的问着。 “凤林哥哥，你这床上，有没有躺过别的我小姐姐啊？” 天真的话伴着浅浅的气息扫过，喷在脖子和耳朵上的热从一声“凤林哥哥”便让姜凤林忍不住生了些别的想法。 待汤晓晓话说一完，姜凤林好笑的看着仿若当真好奇着的汤晓晓，嘴角勾起，笑呵呵的回了一声，“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个，哎，不是，是两个。” 汤晓晓原也只是逗逗姜凤林，没想他竟真的承认，若是按照正常发展，就算真的有什么人躺过，难道不也应该在她问的时候，适当的骗一骗她。 想到如此，汤晓晓更加纠结起来，到底是真相重要，还是真诚更重要些。 汤晓晓想不明白，两个答案都不太让她愿接受，尤其看着姜凤林竟然还有脸对着她笑，汤晓晓忍不住伸手把那张大脸狠狠的推到了另一个她看不到的地方。 臭不要脸，竟然还有两个！ 汤晓晓知道她现在最好不要和他吵架生气，毕竟如姜凤林说的，这是他的地盘，若是在淇滨，汤晓晓随便招呼几个人都能让姜凤林不能全须全尾的走出去，可现在，她能不能走出龙山，确实还得仰仗着这位大少爷。 可这个大少爷偏要气人，惹得汤晓晓在姜凤林的身上狠踹一脚，见他吃疼，也不管是不是真的伤到，闭着眼睛像个会大喘气的死尸一样的瘫在床上。 “你生气了？”姜凤林揉着自己刚被狠狠蹬过一脚的腰又好笑又颇有些委屈的看着一边看也不看他的汤晓晓，，虽然某人为他吃醋他看着挺开心的，但是要是真把人惹生气了，别说汤万红，就是在外面的姜老爷子，都能让他好过了去。 伸手戳着汤晓晓，这人像是打定了主意不想理他，正考虑着该怎么解释的姜凤林，还没想到法子，汤晓晓已经自己从床上蹦了起来。 忽然燃起的活力吓了姜凤林一跳，半撑着看着好像十分嫌弃刚才自己躺了半天的床铺。 “你就不好奇那两个人是谁？”姜凤林见汤晓晓短时间不像是想要回来的样子，索性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半倚着盯着汤晓晓问。 “我才不想知道。”汤晓晓现在就想上阳台上好好吹一吹风，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旧事，汤晓晓一遍又一遍跟自己说着不能因为这个和他计较，可心里的不快总是忍也忍不住，尤其在看到姜凤林躺着的那个床时，脑子里像是发神经一样的给姜凤林安排了两个活灵活现的美人贴在他身边靠着。 好一张卧榻美人图，汤晓晓想着自己脑子里的大作，像是为了迎合汤晓晓的想象，呆板的画面竟然一点一点的动了起来，美人纤瘦的胳膊轻盈的挂在那人的脖间，而姜凤林竟然还不知羞耻的嗅着那美人及腰的长发。 流氓！汤晓晓越想越气，没注意在生气的同时，自己的脸更是一下比一下的越发红了起来，原本只以为的汤晓晓在犯别扭的姜凤林也在汤晓晓回身的时候察觉了不对，想上前问问她怎么了，却被找到武器的汤晓晓一个枕头迎面拍回了床上。 “小姐姐是不是把你照顾的很好啊！”汤晓晓扭曲的嗓子装作很是羡慕的样子压在姜凤林的身上，手里的枕头靠近着姜凤林微眯着眼睛，好像下一刻就会马上再给姜凤林来上一下。 “你在说什么啊！”姜凤林一边防备着那随时准备下次袭击的枕头，一边皱着眉看着汤晓晓问道。 。 第二百二十九章 虽然被汤晓晓压在身下并不算难受，汤晓晓不过刚及百的体重对他实在称不上压力，可汤晓晓刚才的话，姜凤林十分怀疑她是不是自己又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么精神？”姜凤林看着汤晓晓忍着怒火明明十分不爽却又不知道该讲出口的样子，那被血色涨红的白嫩，让姜凤林很想从汤晓晓徒有其表的束缚里挣脱出来。 现在捏上去手感一定很好，姜凤林看着那苹果般的脸忍不住想着，心中不过一动，手上的力道就有些隐隐要摆脱汤晓晓的意思，为了防止自己伸手的时候被人乘机咬下块肉，姜凤林还是选择安分的呆在汤晓晓的禁锢里。 刚才的挣扎让汤晓晓心中开始慌乱，她要论起动手，大概再来两个也不一定够姜凤林个大男人打的，可那即将被倾覆的主导权竟然又慢慢的回到了她的手里，眼睛自己扫了几眼在床上一脸乖巧无害的姜凤林，心中的怒气稍减，他还是让着她的。 “老实交代！”汤晓晓把手里拎着的枕头挪到了姜凤林的正上方威胁到，硕大的阴影藏住了姜凤林大半的脸庞，在灰暗的阴影里，原本应该惊恐到哭泣的小脸，却诡秘的带了几分笑意。 看着那藏不住地光，汤晓晓心中乐趣大减，尤其看着姜凤林好像看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的咯咯笑着，汤晓晓再也维持不住了自己刚才的凶神恶煞。 远远的抛开枕头，竟然控不住，汤晓晓也不与自己为难，顺着姜凤林上下浮动的身子仰躺在一边，柔软的床铺还是不久前自己夸赞的那个，只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汤晓晓总觉得这里面总像是掺进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说吧，是什么神仙般的人物竟能把你早早的征服，快快讲来听听，我也好膜拜和学习一下前辈的经验。” 汤晓晓知道那已经是很久前的旧事了，既然是旧事，汤晓晓也不想为着过去那些个她知都不知道的事把自己搞得奇奇怪怪，如此一想，倒也洒脱起来，抱着听趣的心思，想要了解下那段传奇的过去。 只是这个过去，需要回溯二十年之久吗？ “差不多那个时候吧，”姜凤林见汤晓晓不相信的瞪着自己，明明是她让自己讲的故事，现在不满意的竟也是她。 “敢问这位先生，那位女侠爬上您床的时候您有三岁了吗？”汤晓晓只想着这是个谎话，逗了姜凤林一句，心里也浅浅的想到一个答案，姜凤林不是在唬她吧。 “当然有，”姜凤林十分肯定的给汤晓晓确认到，“那时候怎么得五六岁了呢，而且我记得还是我爬的她的床，然后她才把我抱回我自己的房间睡觉的。” 汤晓晓越听越觉得自己又被骗了，翻着白眼，不耐烦的接着姜凤林的话继续讲着，“是，她是不是还给你唱了个摇篮曲，讲了个睡前故事什么的，特别有爱的那种。” 姜凤林知道汤晓晓这是明白了，等她话音落下，跟着赞许的点了点头，“特别有爱，不过没有摇篮曲也没有睡前故事。” 没有吗，听着姜凤林话里故意的十分明显的委屈，汤晓晓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是多不要脸才能把自己妈妈算成自己床上躺过的女人之一，虽然按照性别来分并没有大错，但是莫名的想起姜母的脸，汤晓晓还是觉得那不像是那样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没摇篮曲和没睡前故事还是很真实的，但是为什么姜凤林竟然还喜欢拉着这么一个仿佛天生带着冰刃的女人上自己的床。 “你和她，在这里会讲什么？”汤晓晓侧着头磕了磕姜凤林正好杵在自己不远处的胳膊问。 和那个人，姜凤林伸手把躺的比自己要低一些的汤晓晓拽进自己的怀里，压着汤晓晓仍带了几分不爽的踢打后，很快便安分的与他躺在了一切，这是一种很新鲜的感觉，不同于以往的同床共枕，在这个他大概睡过了整个少年时期的床上，他现在拥着的，是自己倾心不已的爱人。 这个人是暖的，不是那个总会用毫无感情的话来播报着明天他仍需要做些什么的女播音员，她是如此真实，此刻就静静的躺在他的身边。 “说说嘛，”汤晓晓等了半天不见姜凤林回道，越加好奇的心让汤晓晓半撑着追问道，那个女人在汤晓晓的记忆里留下的残影太深，重重隔阂下，汤晓晓还是想要更多去了解那个人几分，好像只要这样，她们便可以靠的更近一点。 姜凤林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浅笑着摇了摇头，那么清晰的记忆却是带着几乎机器式的冰凉，而以前的那个小孩却连那样的人都深爱着，藏在心里，想着自己有一天会让她像别的母亲那样对他笑上一笑。 她大概一直恨着这个家，就算连她自己也已经不再去想当年的事，可是这种恨，大概也已经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慢慢的浸成了一种习惯。 “她……和其他的妈妈都不一样，”姜凤林眯着眼睛回想着，汤晓晓略带了些重量的头还压在自己的胳膊上，虽然并不想再提起，可怀里的小丫头像是疯了样的不依不饶起来。 她应该活泼些，姜凤林知道他喜欢那样搏动着的生命力。 “她……”要找一个词来形容当年的感觉，姜凤林一下觉得自己稍有些词穷，如同靠着一台精准的机器，这样依偎在一张床上的两个人，大概只能算一场，“鬼故事。” “鬼？”汤晓晓知道姜凤林和姜母如今并不算亲，但“鬼故事”的形容还是让汤晓晓一下感觉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冰凉的触感让汤晓晓忍不住扭动几下磨去身上那惊颤后的怪异。 “你这也……”对姜母的事汤晓晓知道并不容易讲的通，甚至如今两方略有些各自安好的相处模式让她更加安心一些，比起日日面对着一个应该看自己老大不爽的人，汤晓晓宁愿躲起来过好自己的日子。 姜凤林在汤晓晓的背上安抚几下，那个词讲出来也让他自己皱了皱眉，再细细咂摸起来，倒也觉得恰当的很。 人不应该接触太多的东西，如果世界太丰富，他便很容易的失去控制，如他一般，若是一直都接受着那样的安排好像一切顺其自然并也并无不可，只是终究因为那束午后的暖，丝丝光亮便引他生出了那隐匿着的反抗之心。 “你让我讲的，”姜凤林无辜的看着好像仍有些被吓到的汤晓晓，刚刚明明是她追问着不放，等他终于回答了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问题，转过头竟然埋怨也落在他的身上， 汤晓晓轻叹口气，过去的那些她知道的终究是一团雾影，不管姜凤林讲的再细，那都只是一段她绝对不会遇到也不会真的感同身受的过去，可她听过鬼故事，那满身的颤栗惊悚迭起的可怖，她不喜欢，也不希望姜凤林说的会是真的。 姜母的事汤晓晓也无心追究着是不是姜凤林又拿她逗乐，不舒服的感觉让汤晓晓想早些换个话题，倚着姜凤林在那床上滚了两下，汤晓晓猝不及防的出声，“第二个呢？第二个是谁？” “第二个，第二个比第一要好，”姜凤林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汤晓晓见他像是感觉不错的样子，如同也分了一口那杯中的美酒，酒香迷得她晕晕乎乎的竟忘记她问的是姜凤林的过去，过去睡过她身下这张床的女人。 “你喜欢哪个？”汤晓晓暗藏着兴奋的问道。 “第二个，”姜凤林看着汤晓晓的眼睛，毫不隐藏的便开了口，只如此直白并没有让汤晓晓满意，看着汤晓晓噘着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虽然很想就这样把那小嘴压回去，姜凤林还是问着这大概关乎性命的问题。 他说的应该没错，比起第一个，他确实更喜欢第二个。 “你不应该说更喜欢我吗？”汤晓晓抬着手指在姜凤林的眉眼上轻轻的描着，本就是一句玩笑的话，在姜凤林问她为什么的时候，汤晓晓便再也绷不住自己那皱着眉的苦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凤林温顺的在那手指上蹭了蹭，被那若有若无的撩拨磨得呼吸都漏了一拍，姜凤林把支撑着自己的胳膊松开，任由着自己硕大的身躯整个的压在汤晓晓那娇小的身上，盈盈一握的纤细没了那大袄的阻隔，触碰着更越发的感受到那柔软的美好。 推搡几下，汤晓晓见实在推不开身上压着的那小山一样的重物，感受着脖间一下一下怕打过来的热，汤晓晓也不再挣扎，求饶般的用自己还唯一能动的头，小心的贴着姜凤林带了几分灼热的脸。 “姜先生，你是觉得第二个不好糊弄了所以在耍赖吗？”汤晓晓浑身受制，嘴巴却仍不安分，几番讨好后见毫无总用，所想直接转换了对敌策略，渴求着能在另一条路上找到一个和谐共存的机会。 “嗯哼，”姜凤林闻言也不抬头，埋在汤晓晓的颈间闷响一声，汤晓晓费力的转动眼睛看着行为怪异的姜凤林，推推不动，赶赶不走，倍感无奈的汤晓晓只好放松的让自己瘫在床上，身上趴着的那个好像个大型的实心玩偶，虽然沉重，却又没有超过她的承受极限。 “晓晓，”正在汤晓晓以为自己要在这难得的安静睡过去时，姜凤林声音带了些喑哑的在耳边响着，强撑着半睁了睁眼，只听见姜凤林在她耳边说，“等我们领了证，我们就是合法的了。” 汤晓晓脑子正迷糊着，胡乱的应过一生，仰头纵容着姜凤林在她脖间的放肆，刚想把这作怪的男人推开，门外一声响亮的关门声，一下就把那昏昏欲睡的瘾虫拍了个干净。 “喂！”汤晓晓屏气凝神的听了会，外面应该是姜母回来了，虽然对她会自己去买菜做饭这件事感到些质疑，但仅听声音，汤晓晓绝对可以肯定外面进来的人里，绝对有姜母一个。 而另一个喊先生的女人，那声音倒是陌生，熟悉又恭敬的语气，想来应该是保姆之类的。 回神时见姜凤林还是旁若无人的趴在自己身上，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汤晓晓心虚的尽自己最大力气的晃了晃姜凤林，想让他赶紧清醒一点，没想到姜凤林竟然大胆的一收胳膊，把她整个人都圈箍在了自己怀里。 拳打脚踢的神通根本无处施展，汤晓晓闭着眼睛尽可能的让自己能有三秒时间不去想身上的混蛋。 克制了半天，汤晓晓终于受不了外面随时可能会进来的看到他们现在这个造型的心塞，咬牙切齿的对姜凤林说道，“你再不起来我就下嘴咬了，你知道现在离我嘴巴最近的是哪，一会要是印子下不去，被笑话也是你自找的。” 挨着她最好下嘴的地方就是姜凤林的脸了，汤晓晓磨牙霍霍的盯着那块洗白的皮肉，她就不信姜凤林再无赖还能真的不要脸了？ “你咬吧，”姜凤林动都没动的继续趴着，仿佛不满意刚才汤晓晓几次挣扎把他动了地方，高大的身子灵巧的挪了几分，那在被子上磨了数次的额头，带动着的碎发，扫的汤晓晓一次又一次的偏头躲着。 张扬着的侧脸被小动作掩护着藏了起来，剩在嘴边汤晓晓嘴边的仅剩了一个满是毛发的后额，再就是费劲低着脖子也许可以一试的肩膀，只是那毛线看着就不可口，实在让汤晓晓没了下口的。 “姜凤林，姜先生，姜大主编，能麻烦您别闹了吗？一会被您亲爱的母亲看到我们怎么解释如今的状况。” 汤晓晓威胁不成想晓之以理，只是姜凤林有些油盐不进，哼哼唧唧的答复着汤晓晓，“解释什么？我们现在解释的清吗？” “那不解释怎么知道解释不清？”汤晓晓被姜凤林的话讲到无语，刚想和他理论理论，姜凤林紧跟一句说。 “我不想解释。” 。 第二百三十章 幼稚的话听在汤晓晓的耳朵里痒痒的，一瞬间汤晓晓总以为自己身上并不是压了一个成年男人，能说去那样的话来，也许只是个长得高大些的孩子而已。 “你听到了，老夫人回来了，你要是不解释，那我还是去外面住吧，再被误会了那我多亏啊。” 汤晓晓挣出两条胳膊推了推姜凤林的身子，像是终于闹够了，姜凤林再汤晓晓生气前终于自觉的翻了下去，高大的身子坐在一边，脑袋顶着一头被汤晓晓揉乱的头发戚怨的看着汤晓晓。 “东西在老夫人那，我以为我们已经不用解释了。”姜凤林轻叹口气，手掌胡乱的在脑袋上抓了两下，在确定遮不了眼睛的情况下，姜凤林打算就任它这样飘逸下去。 汤晓晓盯着那翘起的发丝看了许久，虽然心里明白姜凤林的想法，但可能不管多大总是要对着老一辈人妥协的，他们的坚持保持了太久，若非实在必要，汤晓晓并不希望和长辈产生什么摩擦或纠葛。 受人牵制不是一个好的环境，姜凤林压着心里的不耐，终于打算起身整理下自己确实有些见不得人的仪态，外面的声音刚刚也不过是假装没有听到而已，既然回来了，像是惯性的，对那些条条框框试着挑战下后，姜凤林最后还是选择了顺从。 就像过去了的许多年一样，为什么不彻底的拜托，连姜凤林自己都讲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等等，”见姜凤林淡漠着张脸要往外走，汤晓晓伸手拉了一下看起来满脸不情愿的人，见姜凤林睁着两眼却藏不住的茫然，汤晓晓心里莫名酸了一下。 借着姜凤林的力气从床上下来，汤晓晓抬手压了压姜凤林头上那仍然坚挺着的头发，若是这幅样子让他出去，两个人估计就更解释不清了。 可是，他们真的需要解释吗？ 汤晓晓随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比起姜凤林，她其实并没受到太多的攻击，身上还算不错的齐整姿态，唯一遗憾的，是刚才把包忘在了外面，如今想要临时上个简单的妆都是一件需要好好思量的事。 等汤晓晓把手收回去去，姜凤林忍不住在那唇上轻轻碰了一下，一会要出去，压下的让姜凤林连呼吸都中重了几分。 “我不想等了，”姜凤林留恋的在汤晓晓的发间蹭了蹭，那么多的时间总有个念头让他能好好的管束着自己，可没想到等终于到了临门的那一刻，姜凤林却越来越感到了那隐隐要失控的危险。 “快了，”汤晓晓听着耳边的话，手忍不住又压上了那仍是不听话的头发卷，轻轻安抚的动作，让姜凤林的眸色很快便深了一层。 “你会不觉得我还不够好，”姜凤林拥着怀里的温暖，这样熟悉的姿势让他忽然想起来，好像一直所有的事都是他强迫着她做的，不管是最开始的交往的要求，还是在他回来后的复合，甚至领证结婚，这件事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可这个人竟一直顺着他的意思。 那样的宠溺竟然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全然当做了理所当然，可现在那暖浸的有多深，姜凤林便感到了多少的恐惧，若是她离开了呢？ 抓不住的惶恐让姜凤林一下失了神，仓皇如抱着最后一根浮木样的紧迫，重重的压迫让汤晓晓猛地吓了一跳，那还在跟头上不听话的头发斗争的手一下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下，变得腻人起来的姜凤林也让汤晓晓有些不太适应。 强忍着让姜凤林抱了一会，一门之隔的外面就是能听清楚外面谈话的另一个世界，如此安静的感受着他人的评论，让汤晓晓怎么也沉不下心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我还是觉得小雅那孩子合适，虽然大了一点，但那两岁也没什么，年前我和荣荣去苏扬的时候，她隐退这两年可一点基本功都没落下，瞧那孩子我这心里就开心，怎么这看着就该成了的两孩子最后竟然各找各自的，我就觉得小雅找的那个还不如凤林呢，哎。” “你都说这些什么，那孩子把人带回来是为什么你不是都清楚了吗，一会你要赶在晓晓面前说这些，你看又没人又理你。” “我怎么了，我说什么了，这件事也就你看着开心，天天傻乐吧你，凭借凤林的条件找个多好的不行，偏看上那么个没用的，她能帮凤林做什么，不添乱就烧了高香了。” “你……” “你也别登我，我就是喜欢小雅那孩子，你又不是没见过，那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再说了，哪家孩子结婚不都是双方家长见见啊，你看那小子有让咱们见见的意思吗，还不是因为带不出门，不过也算了，这幼稚的性子是该磨上一磨，等他和那小丫头分了，他就知道自己到底适合是什么样的人了。” “你最近越来越过分了，他们可都在家里呢，你看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絮絮叨念很快隐在了一片无声中，汤晓晓紧紧握着想要开门冲出去的姜凤林，他的动作太快，险些就要赶不及拉住他。 “别去，”汤晓晓贴着姜凤林温暖的背，那些话，即使现在不说她也总是要和她讲上一讲的，至少，在一团的乌黑里面，还有着那么点点的光，至少，她对他们现在的结合，并不会加以阻止。 这再轻不过的许诺，蓦的让汤晓晓心里轻松不少，她竟然和别人说了，那一会见到她应该也不会对她做些什么了，只要，只要离开了这里，他们还是可以过自己的日子。 “她说的不对，”姜凤林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轻轻覆在他手背上的那小手根本没有力气阻止他做任何事，可汤晓晓并不希望他和家里面闹得太僵，即使这样的家他早就厌恶了，可汤晓晓对家这个字总是有着别样的一种期待。 她的生活大概过得太好，所以她才会觉得，也许所有人都能像她一样的幸福吧。 “我不让他们见面，不是因为红姨不够好，”姜凤林感觉自己的背上好像湿了一点，默然不语的人就这样安静的依靠着他，可他连转过身抱她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知道，”汤晓晓觉得自己堵着的鼻子好像一下通了不少，靠着那火一样的暖，轻声的回着，“不怪你，是我不够好，如果，我能变得再好一些，她，也许也能更放心一些了对吧。” “姜凤林，别和她吵，至少别因为我，你给我的已经太多了，虽然，虽然她还不是很认可我，但是她也没有阻止我们对不对，如果你真的爱我，如果你……真的做好了准备一辈子都和我绑在一起的决定，那你就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听见，这顿饭，对我很重要，我应该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过来了，就这一次，我们，像一家人一样的一起吃个饭吧。” 汤晓晓把扣在姜凤林身上的手臂越加的收紧，“是我对不起你。” 一切变成现在这样，谁都不能去讲到底是谁的过错。 安静的空气里连呼吸都悄不可闻，汤晓晓等姜凤林的呼吸舒缓下来，这才慢慢实验一般的松开了自己束缚着那身躯的胳膊，一点一点的观察着姜凤林的行为和反应。 “我不会去的，吃完饭，拿了东西我们就离开这。”姜凤林慢慢的侧过头看着身后的汤晓晓，闪着光的眼睛在夜里并没有让姜凤林多么喜欢，即使那个人正对他笑着，可还没来得及滚落下的泪珠，盈盈的，被小心的包在微红的眼眶里。 姜凤林转身在那眼角轻轻的刮了一下，被发现的小秘密让汤晓晓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抓着从自己脸拿下来的手指，汤晓晓低低的对姜凤林说，“一会，你帮我把我包拿过来吧，我觉得我还是上一些妆再出去，之前就……” “你这样就很好看，”姜凤林并不喜欢汤晓晓化妆，也不是化的有多么难看，只是汤晓晓一旦在脸上刷了什么东西，总是小心的从不让他靠近。 “不行的，我，还是遮一下比较。”从知道自己要一个人照顾自己开始，汤晓晓总是喜欢在镜子里观察各种各样的自己，开心的，愤怒的，悲伤的，每一种不同的样子，都像是能让她了解几分。 “我……眼睛要好一会才能消下去，你帮我拿过来，一会他们也该喊我们一起吃饭了。”汤晓晓轻摇着手里的大手，那熟悉的酸涩即使看不到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早已经过了痛哭流涕的年纪，可那悲伤却如同刻进了眼眉里，红彤彤的，比喝了酒还要醒目一些。 姜凤林听着那开合的嘴巴里轻吐着的请求，这个家里好像谁都得不到自由一样的，总是让人忍不住的去怨恨着。 “那你等一会，那边的小柜子里，可能还留着一个镜子，”姜凤林反手把汤晓晓的手握进自己的手里面，带了些许凉意的寒冰的人心里酸酸的。 汤晓晓点头应过，想等着这人一出门就过去找找看，可姜凤林一直的站在她眼前，动都没动，片刻后，汤晓晓想不清楚他在等什么，一会等饭好了，外面是肯定要喊他们的，到时候她就来不及收拾下自己了。 她不想被看出来她哭过，也不想给姜凤林惹什么麻烦，这一刻，汤晓晓忽然发现姜凤林说的并没有错，解释什么呢，何况她也不想去解释了。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汤晓晓抬起头来想知道怎么了，低下的头刚刚仰起便被一点温热拦了下来，汤晓晓睁着眼睛猝不及防的看着轻轻吻在自己额间的姜凤林，虽然不知道他这突然的是为什么，可那熟悉的脸庞，每一笔眉眼，都是让她眷恋的色彩。 “谢谢。” 一吻不长，只那似乎总是散不去的热烧的汤晓晓恍惚的看着姜凤林，纯澈的眼睛愣愣的看着竟然和她讲了对不起又开始讲谢谢的男人，轻柔的一笑荡开在嘴角，汤晓晓抬手在姜凤林的脸上捏了一下，略带了几分苦恼的问，“怎么，傻了？” 汤晓晓的话轻快的跳跃在耳边，姜凤林朝那手的方向靠了靠，仿若没听到刚才那后半句话一样的，在浅淡的灰暗里，郑重的点了点头。 “去吧，”虽然不知道姜凤林在点什么头，汤晓晓还是忍不住又催促了一声，这顿饭她并不想错过，而且，如果可以，汤晓晓希望自己能做的更好一些。 比起很多化妆的人，汤晓晓的包简直小的不可思议，拎着那小包回来时，姜凤林顺便一起把两人所有的箱子都运回了房间里，看着几个行李箱都慢慢的躺在小房间里，汤晓晓无语的看着姜凤林笑了笑，幸亏他们带的不多，不然这小房间里也许连他们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外面怎么样了，”汤晓晓听到了有人和姜凤林打着招呼，也听到了姜父姜母的声音，但她到底还剩下了多少的时间来补救，这点总是让她心里不安着。 “挺好的，”姜凤林想起那问候着的每一张脸，虽然都是熟悉的样子，可姜凤林总是对他们缺少了必要的热情，那些期待和兴奋，甚至不如在汤家时的一半。 汤晓晓看着情绪仍是不高的姜凤林，不再多言，翻找出自己的小包便对着镜子开始一点一点的把那些不和谐的色彩一一的掩进粉底里。 坐在一边看着的姜凤林忽然想起林振威给他用粉底的样子，虽然他们都是用来遮掩，可汤晓晓遮掩的是红，而他和林振威，却是为了眼底的那难看的青黑。 林振威放弃了他们努力了很久的答案，虽然不知道说服他的是什么，可姜凤林仍是记得那个人，那个自己当了许多年兄弟，自己一直尽力去辅助他完成自己梦想的的男人，他们本该是有着一样的终点，但是有个人，却在路上选择了另外一条。 可能他们从开始就没弄明白各自想要什么吧。 。 第二百三十一章 等房间里开了灯，汤晓晓看着镜子里映过来的那个坐在床上看着自己发呆的男人，苦命鸳鸯还是第一次在汤晓晓的脑子里闪现，咂摸着这个安在他们身上无论如何有些不适应的词语，细细品味，倒也品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走吧，”外面张阿姨已经喊了两遍，第一遍姜凤林回了说要等一会，这次汤晓晓没给姜凤林再开口的机会，扬声应和一句，合上镜子，笑盈盈的对姜凤林伸出了手。 握住那手很简单，可接住那笑对姜凤林来说却不知铺垫了多少的愧疚，他做的一切好像汤晓晓都是支持着他的，可他给汤晓晓带来的，却好像总是麻烦。 “走过这扇门，饭桌上不许惹事，知道了吗？”开门前，汤晓晓仍不放心的嘱咐着，亮莹莹的眼睛确定姜凤林是点了头之后，这才挽着姜凤林的胳臂，两个人一起走到了不过几部距离外的饭桌旁。 张阿姨是在快要做好时来喊的，当他们坐下，一桌子的菜还是热腾腾的时候，原本张阿姨这个时候是要离开的，姜凤林自作主张的开了口，挽留下了这个从姜父生病后一直在照顾着老人和家的人。 盛情之下，张阿姨仍是小心的忖度了姜母的表情后在这才点头应了下来。 加一个座位让整张桌子又热闹了几分，汤晓晓扫着饭桌上每一个人的脸庞，这些人她都见过，以后也将是她新的家人，还有没回来的姜玉荣，她若是在，这一晚不知道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的安稳过去。 第二个女人，是姜玉荣吗？ 汤晓晓吃着吃着饭忽然想起之前没同姜凤林讲完的话，若第一个是姜母，那这个小妹妹，是不是也曾经调皮的爬上过自己哥哥的床上，而且，依着姜母的性子，姜凤林在从小到大每一刻在她眼皮底下的时候，应该是很难带人回来的。 如此想想，那她应该也算是头一个了，第一啊…… “晓晓很开心啊，”姜母一抬头的空忽然看见汤晓晓咬着个汤勺傻笑，文雅的放下手里的筷子开口问着。 没想到前面一通问候后还会被点名，汤晓晓抬头看着姜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张着嘴巴傻乎乎的，呆滞的样子看的姜母越加嫌弃起来。 “那个，就是见到伯父伯母挺开心的，”汤晓晓感受着周围慢慢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一道道轻轻的滑过晶莹的脸皮，脱口而出的虽然敷衍，但好在也没人真的抓着她不放。 感叹着自己的脸皮又一次经过了历练，汤晓晓规矩的帮着张阿姨忙完，这才回到客厅坐下等着第二场的会审开始。 这一天总是格外的长，汤晓晓想着姜母应该是有够讨厌她，所以才会连看都不愿意看到的，一个人早早回了房间休息。 如此倒是让所有人慢慢轻松下来，姜父一直是个很让人尊敬的男人，虽然接触不多，可汤晓晓还是很喜欢他，饭后的聊天让时间飞逝而去，看着姜凤林把姜父推回他与姜母的房间，虽然没见到里面的景色，可听着姜母不太高兴的话，汤晓晓轻笑一声忍不住想着，姜凤林这个颇受宠爱的亲儿子在姜母那里，能得到的待遇原也不过如是。 姜凤林一回来便看到了还在闷笑着的汤晓晓，刚才姜母的声音虽不大却也并没有想要遮掩什么，被听到也没什么可羞涩的，但是看着汤晓晓吃了这样的一餐后仍能笑着，姜凤林心里不免有些五味杂陈。 “笑够了？”搂着自觉靠过来的汤晓晓，姜凤林轻轻在那发间碰了一下，熟悉的味道让刚刚蒙上晦暗的心一下明朗不少。 汤晓晓摇了摇头，在姜凤林的怀里挤了挤，看着姜父姜母房间的方向，忍不住开口问道“以前汤万红是不是也这么难为你的？” 姜凤林没想到汤晓晓会想到这个地方，愣了片刻刚要开口说并不是，汤晓晓已经自己把话接了下去。 “万红同志要真生了气那就和个泼妇一样，其实和你妈妈一点也不像对吧，你妈妈真的挺好看的，虽然感觉脾气也不太怎么好。” “我好像真有点怕她了。”汤晓晓心有余悸的想起姜母扫过她时的冷冷一眼，原本只是觉得这个人不好接触，没想到怕这个字，竟然一语成箴。 姜凤林抱着汤晓晓轻轻叹一口气，这么多年姜母的性子可能除了姜父他便是那个最了解的人，只是了解以后，甚至明白了她是为什么如此，姜凤林觉得他还是不能心无芥蒂的同她相处下去。 汤晓晓说姜母和汤万红很像，对姜凤林来说却并非如此，汤万红对他的刁难，也不过是对每个靠近自己女儿的异性的筛选，用可怖的皮肤吓走一切心怀不轨之徒，但当你走过之后，你便可以碰到那盔甲下的柔软。 她很爱汤晓晓，她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但是姜母不一样，姜凤林从接触到的第一天就知道，这是两个不同的人，即使选择一样的排外方式。 姜母是真的不太喜欢汤晓晓，姜凤林很清楚这和谭雅唯有着不小的关系，虽然见过的面数并不算多，可谭雅唯，大概是姜母心中最渴望的化身。 谭雅唯是姜母曾经最想达到的境界，但她终是因为家庭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可汤晓晓并没有做错什么，现在与他一起承担着姜母的怨恨和愤怒，这些都不是她应该背负着的累累孽债。 “你会不会后悔？” 姜凤林想低头问问汤晓晓，这话滚在嘴边时很是熟悉，不久前汤晓晓便如此问过自己，恐惧吗？姜凤林看着汤晓晓已经靠着他开始迷糊的样子，这一切的答案，也许这个人早就已经给过他了。 醒来时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是让汤晓晓呆了许久，若不是一转眼看到了姜凤林的睡颜，汤晓晓觉得自己已经揪住被子的手肯定已经掀了出去。 外面还带着些将散未散的夜色，混搅着星星点点的黎明，汤晓晓窝在身边人的怀里，眼睛从姜凤林的肩膀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外面在日夜交替时独有的颜色。 “早，”感觉到身上的人一动，本就睡得不深的姜凤林迷迷糊糊的便醒了过来，眼前的颜色让姜凤林知道现在时间还早，不过汤晓晓那双亮着的眸子，倒是在此时难得的精神。 “睡不着了？”姜凤林半合着眼睛往身边香软的地方靠了靠。 汤晓晓被那破晓天光吸引了的注意又被姜凤林的声音勾了回来，往日都是她起的晚些，记忆力倒是极少见到这般迷迷糊糊地姜凤林，看着眼前不过数十厘米躺着的人，汤晓晓觉得原来幸福有时候真的很简单，像现在，只要这个人躺在她身边，她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热，一切好像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晓晓，如果我等不及今天就想和你把证领了，你会不会觉得太快了。”脑子慢慢重启的姜凤林轻声的问着身边人的意见，昨天的事仍在他心里忐忑着，姜家与他必是不可分割，可汤晓晓不应该承受着不属于她的屈辱。 “你爱我吗？”汤晓晓顺着姜凤林的胳膊把搭在她腰间的大手紧紧的窝握在手里，轻飘飘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落进了姜凤林的耳朵里，姜凤林睁开早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眼睛，完全映着汤晓晓身影的眸光里，一片温柔在荡漾着。 落在脸上的吻让汤晓晓不自觉的合了合眼，在张开时，在那黑色的眼珠上已经蒙了层水幕，浅浅的波光引得姜凤林又重新落了个吻在那眼上。 “我爱你。”姜凤林坚定的答道。 “那我们结婚吧。”如果她爱的人也爱着她，那她还纠结疑惑什么。 拿到姜母手里的那本远比想的简单，而这一切大概还要算是姜父的功劳，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户口本放在自己手底下存着，但是当姜凤林提起的时候，确实要比同姜母要起来省了不少的功夫。 姜父的嘱托还在耳边响着，那拍在手上的暖意还没被寒风散去，汤晓晓陪姜凤林走在街上，这原本陌生的城市，因着姜凤林的存在，好像又如同故乡一样的欣喜着。 “父亲说要今晚不等我们了是什么意思？”虽然本就打算领完证就回苏扬，可事情一下进得如此之快，汤晓晓没想好若是他们今晚不回去，那他们又能去哪？ 民政局就在下个路口不远，一路走过来街上已经大都恢复了往日的繁盛，看着站在人群里的汤晓晓，姜凤林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手指忍住在那漂亮的眼睛下磨了磨，轻声的问着，“怕了？” “怕什么，”汤晓晓拍开姜凤林作乱的手指，手里抓着的手机在姜凤林眼前摇了摇，，“钱包身份证都带着呢，我还能流落街头不成。” 汤晓晓得意的看着姜凤林，“要不一会领证钱我也一起出了吧，这样以后说起来你就和人说是我强娶了你，如此下去个几十年，聊起来也是快事一件。” “强娶？”姜凤林看着自得其乐的汤晓晓，任由着她在街上缩着手指垫脚挑着自己的下巴。 “不可以？”汤晓晓看着笑嘻嘻的姜凤林，真的走到这步，她有些紧张，姜凤林能和她一起站在这里，应该也是紧张的吧，“还是不愿意？” “不，能被汤姑娘瞧上是小生的荣幸，只不知姑娘可想好要何时与小生一起拜堂成亲。” 姜凤林抓着汤晓晓刚才自己脸上撒野的手指，微弱的抵抗很快就举手投降，任由着他把小手一起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姑娘要是娶了小生，那以后可要对小生负责啊。”姜凤林拉着汤晓晓一起慢慢的往前走着，早已经近在眼前的地方正门户大开的迎接着所有想要走进他的客人们。 姜凤林没脸没皮的话听的汤晓晓眼角红了几分，心里念着那些曾经不知道想过了多少的词汇，她以前只觉得虚妄，直到一切真的近在的这刻，才发现不知想得美，现实更是美好的让人根本不舍得错过一分一秒的时间。 “我宣誓……” “我宣誓……” 两手交叠的信任，声声入耳的誓言，汤晓晓总是忍不住偷偷瞧着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嘴里的话仿佛已经讲过了无数次一样脱口而出，溢出的爱恋冲洗着外界一切的声响，凝住的精神直到姜凤林悄悄用手捏了下汤晓晓的手，这才让汤晓晓恍然醒了过来。 眼睛看着手里的词卡，虽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宣誓完毕，可汤晓晓最惊讶的是她一个字都没有念错，眼睛瞥到姜凤林那似笑非笑的脸上，雪白的脸颊飞一样的抹上了红色。 “你再笑我可打你了！” 汤晓晓听着姜凤林越来越放肆的笑意，选择今天结婚的竟然比他们想的还要多上一些，排队等候的时候，身前身后的所有情侣，容貌各异，性情各异，可他们都为了一人而来，为了共结一段情，为了相守一个约定。 “我今天也没怎么收拾啊，”姜凤林憋着笑偷偷在汤晓晓有些泛红的耳边咬着，“怎么还有这么大杀伤力，嗯？” 没怎么收拾，汤晓晓看着一身休闲西装的姜凤林，这人比起她来实在不知道正式了多少，而她也没想到真的在半路就把结婚证领了，身上带的衣服，也根本没有合适和他这身配对的，到最后，为了照片更好看些，还是拜托工作人员帮她找了件白衬衫来。 红底白衫，一约结定，百年不渝。 “你要记着这钱可是我出的，”离开前汤晓晓捏着手里的红本提醒着姜凤林，“若是别的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强迫你的。” 原姜凤林只当汤晓晓是和他开了个玩笑，可如今再被提起，姜凤林忽然觉得这事也许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只是为了一句笑言吗？ “你就答应我吧，你想以后别人提起来都说是我强娶了会长大人，多威风啊！” 。 第二百三十二章 威风吗？姜凤林看着汤晓晓，缩在一起的小人儿扬着脸好像正等他的回答，可那话不管汤晓晓说的多么开心，姜凤林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钱是我出的，以后说会长大人看上了你，非你不娶不也挺好听的。”姜凤林给汤晓晓出了个新法子，而且刚才汤晓晓的话根本就讲不过去，领证的钱明明就是他给的。 “不好，”汤晓晓摇头拒绝，“钱是我出的，得听我的。” “你哪有钱？”姜凤林无奈的看着忽然不讲道理的汤晓晓，这其实是一件在小不过的事，可汤晓晓越在乎，姜凤林便忍不住想知道是为什么。 “是啊，现金我没有，但是刚才那钱我红包发你了，你必须收，这就是我出的钱，我娶得你，你就说行不行吧。” 汤晓晓按着姜凤林的手把他的手机解开，一个姜凤林没注意到的红包，很快就让汤晓晓给点了开来。 姜凤林看着汤晓晓利索的动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尤其那个在他面前一闪如果的红包截图，虽然只是在小不过的一笔，可看着还是让姜凤林心理不舒服。 “你真要娶我？”姜凤林奇怪的看着非要执着于此的汤晓晓，把玩笑如此当真，似真似假，定有不寻常之事。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缓缓的笑了一声，“是啊，记得和别人说，这些都是我强迫你的。” 那样以后你若是离开了，至少与你过去有关的我，能帮你带走一些污泥，若是真的有幸与你一起相守到老，“老了以后再想起今天，咱们的孩子们一定会佩服他们的祖母竟然是个如此有魅力和魄力的人。” 姜凤林看着前面边跳边走的小丫头，手心里握着的红色小本还带着那人手心里的温度，今天以后会带着一个他们都期待着的意义，纪念日。 “前面的那位夫人，你要不要请你家先生去好好吃一顿。”今天阳光灿烂的好像已经走到了终点一样的炫目，家里的人不会追问他们的踪迹，也许他们可以吃完饭后找个不错的地方做些什么，如果不会吓到她的话。 被新的称呼喊得红了红脸，汤晓晓扬着好看的眉眼嗔怪的回头看了眼姜凤林，站住终于还是错过一个绿灯的街口，趁着不多的时间，朝那和灯柱般般高的人勾了勾手指，“你来。” 姜凤林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把高大的身子往前一探，便覆到了汤晓晓的面前，看着压过来的俊朗，汤晓晓按住已经不成气候的惊慌，风云不动的睁着眼睛靠了过去。 “怎么？”姜凤林看着脸上挂着一个浅浅的笑，正不慌不忙的等着他的人，心里忽然一乱，舍去其他的心思，只是等着汤晓晓把要说的话告诉他。 大不了就是他来请客，反正今天他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汤晓晓摁捺住心中的激动，藏在口袋里的手指难耐磨了几下，眼睛随着姜凤林越来越靠近的脸笑的也越来越名艳，她还是太矮了，伸手去够那个长自己不少尺寸的男人实在费力，但是她不好过去，还不能让这山，自己溜到她眼前不成。 计算到位，看准姜凤林已经停在了她绝对会一抓一准的地界，汤晓晓最后漏了一个得意地笑，没等姜凤林从这个笑里反应过来，眼前一团阴影飘过，刚见天明，便觉得面上一痛，再皱眉定睛看过去时，自己的脸便已经握在了汤晓晓的手里。 “你做什么！”被拉扯的脸皮并不太通痛，但是大街上被人如此作弄让姜凤林难得脸上红了几分，口中吐出的话因为合不拢的嘴角发音有些四散，有趣的音调引得两人都笑了笑。 汤晓晓眼睛在周围看过一圈，在街上如此放肆虽也不是她的性子，可瞧见周围人都走的匆匆忙忙，偶尔扫过一眼便也很快把头低了下去。 晓得了乐趣的汤晓晓把捏在姜凤林脸上的手更加用力的拉着往外扯了扯，姜凤林感受着慢慢加大的力气，即使看不见也猜得出脸上定是红了一团，看着玩的正开心的汤晓晓，微微俯下的身子连反击的路线不算好找。 离下一个绿灯还有三十秒。 姜凤林讨厌看着不远处的路灯，这灯划得极不合理，比起另一路的通行，竟然足足长了半分左右，知道汤晓晓一时不会松手，姜凤林索性可怜兮兮的看着汤晓晓。 “夫人想要什么说就是了，能不能先把我放开，大街上多不好看。” 不好看确实有些，汤晓晓被话音一提，手里很快就慢慢送了些力道，只是想起姜凤林的称呼来，汤晓晓看了眼仍剩余不少的时间，壮着所剩不多的气势，恶狠狠的在姜凤林的面前念着。 “第一，别叫我夫人，显老。”汤晓晓不满的又拉了拉姜凤林的脸皮。 “第二，我们不在外面吃，回去吃。” 第一个好像还是个理由，第二个却是让姜凤林不解的看着汤晓晓，不在外面吃，家里的氛围可不像是能好好吃下一顿晚餐的。 说话的空里，街口的灯已经变了色，汤晓晓一直盯着那时间的变换，在变幻的下一秒，已经规矩的站好，看好街道已经干净的为他们让出，这才拉着还有些反应不及的姜凤林一起走过了街去。 刚才是走的这个路口来着，汤晓晓四下张望着确定自己的位置，好一会才发觉姜凤林竟然一直都没再说一句，转身看着魂不知道在哪的人，汤晓晓试探着在姜凤林的胳膊上推了一下，“哎！” 姜凤林应该是有感觉的，看着纹丝不动的胳膊，虽然知道自己没用多少力气，可见一点未改的存在，难免汤晓晓心里还是多了几分郁闷。 “汤晓晓，你知道我们结婚了吗？”姜凤林见汤晓晓一副不知道怎么猜想自己的演眼神，越加怪异的目光看的姜凤林忍不住在那毫不遮掩的透漏着自己主人心意的眼睛上挡了一下。 “知道啊，”汤晓晓挡掉姜凤林忽然朝她伸过来的手，“但是庆祝什么的也不一样非要在外面吧。” 姜凤林一走又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一次，虽然家里等着的人不太想见到她，可对姜凤林，总还是有着期待和眷恋的。 “你真打算回去过？”姜凤林想想家里那总是隐隐多着一两个人的氛围拒绝浑身难受，明明两个人都已经尘埃落定，连接受也都已经讲的好好的，可比起他的倔强，大概有些人的偏执更加让人感到可怖。 “回去就什么也干不了了。”姜凤林引诱着汤晓晓不无遗憾的叹道。 皱着眉看了眼姜凤林，他不想回去汤晓晓很清楚，但是这人到底要做什么汤晓晓却是不清楚的，汤晓晓心下想着大概是准备去哪浪上一夜，可这样比起两人回龙山的机会实在多的太多，两者相较，汤晓晓更注重家庭的归属。 “干不了的就留着下次好了，”汤晓晓对姜凤林安抚笑了笑，“再说了我们今天刚领证，我还有个愿望想让你帮我实现以下呢。” 愿望？姜凤林被汤晓晓的话引去了注意力，眼睛半合着打量汤晓晓，“什么啊？” 有什么事能比他的事重要？等他的事完了，总有的是办法让那个女人承认汤晓晓的身份。 “我想吃你煮的菜了，”汤晓晓讨好的往姜凤林身边靠了靠，语气既凄凉又委屈的低声控诉道，“你做的味道真是哪都比不上，在外面吃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能超过你去。” “馋死我了！”似乎觉得还是还是没讲明白自己的意愿，汤晓晓干脆的又添了几个字。 姜凤林心里正琢磨着怎么能让汤晓晓今晚上乖乖的和他在外面过一个洞房花烛夜，可刚建设起来的计划没等实施第一步，汤晓晓的话已经让他不由得自己推翻了那春色无边的计划。 不差再等这一两天！ 姜凤林搂着汤晓晓站住脚步，不知道姜凤林又怎么了的汤晓晓奇怪的抬头看着，姜凤林把心里仍不曾散去的郁闷集在掌心报复样的在汤晓晓的头上很揉了一把，趁着汤晓晓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分外怜惜的帮她整理了乱发。 “不就是吃饭吗，你既然想吃我做的说就是了，不过都到了这里了，咱们也不要再再坐车回去。” “为什么？”被姜凤林反复动作搞得不明所以，顺着姜凤林揽着她的力道，再回神两人已经又站在了刚才的路口上。 “干嘛去？”刚过来又要回去？汤晓晓看着周围的建筑，来时她已经很确定的记了几家，她走的路不应该有错才对。 “买菜，”姜凤林把挣扎着分开了些距离的人又重新压进了自己的怀里，“不是说要吃我做的饭吗，正好这附近有个菜市场，和我一起买回去再做给你吃。” 菜市场？汤晓晓没来过这附近，也不知道这周围是不是真的如姜凤林说的那样有一家合他心意的菜市场，按照以前陪着姜凤林买菜的经验，这人手艺好是好，就是对食材挑的很，对厨房还有些洁癖样的避讳，这样的人仍没有饿死，不得不说老天确实不公。 这么挑的人竟然让他有了挑剔的能力和权利，实在让人气愤。 “你买的，不会和张阿姨买重了吗？”汤晓晓看着心情好像越来越不错的姜凤林，憋了一路的问题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当现在什么年代，拿手机发个短信就好了，反正现在还早，张阿姨应该还没准备晚上的食材。”姜凤林抬手在汤晓晓的额上弹了一下，见汤晓晓不满的瞪着自己，挂在脸上的笑竟越发的张扬起来。 对姜家的那点事汤晓晓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这么简单的事，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暗自苦恼的皱了皱眉，占着的两个手到底拦住了她自残的那点冲动。 可能姜凤林的兴致真的上来了，汤晓晓被拖着一起沿着整个菜市场东西两头走过了一个来回，看着仍然极有兴致的姜凤林，汤晓晓有些受不住拉住了又朝着一个海鲜摊子走过去的姜凤林。 “够了吧，”汤晓晓拉着姜凤林，另一只手费力的摇了摇自己手里的袋子，姜凤林如同扫荡一样的见到合心意的便要买上一点，虽然习惯了姜凤林大肆采购的习惯，但和以前不同，他们这次可是两条腿走过来的。 “不够吃的，”姜凤林扫了眼自己和汤晓晓手里提着的袋子，之前这地方只听张阿姨提过，没想到果然又新鲜又便宜，虽然远是远了点，可谁让他们正好走到了这里，汤晓晓又说想吃他做的，在姜家，好像还没人吃过他做的饭。 四个人，如果今天姜母还愿意让张阿姨一起留下的话，五个人至少再准备两个才能符合姜凤林的预期。 他做饭怎么可能让人吃不饱，不过要在别人的厨房做饭，一会还是要好好收拾一下。 “一会回不去了？”汤晓晓苦恼的拉着姜凤林，这人怎么到哪都非要照着自己的性子乱来，他们以前有车有地方存也就罢了，现在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菜市场汤晓晓都有些怀疑。 “这些？打个车啊。”姜凤林看着汤晓晓笑了笑，虽然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选择的公交车，那也是为了让汤晓晓看些龙山的景色，没想到汤晓晓竟然坐上了瘾，提着这么多东西竟然还想坐公交车回去。 “你若是想坐公交，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去。” 哄孩子一样的话瞬间让汤晓晓没了脾气，她脑子大概真的有些不够用了，打车这么简单的事她竟然忘了，再说她什么说过她喜欢坐公交，尤其夏天的时候，汤晓晓宁愿自己骑车也不想和那么多人挤在一个小盒子里拥堵上半天。 “少买点，”见姜凤林已经开始和摊子老板商量起今天的上货，汤晓晓无奈的拎着手里的东西靠了过去，她真是疯了才说今天想吃他做的东西。 。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餐晚饭，姜母已经来看了三次，等汤晓晓第三次在门口对上姜母探究的眼神，那被姜凤林安慰下的心还是忍不住躁动着。 “你真没在家做过？”汤晓晓还是觉得不太可信，虽然有时候确实一副公子做派，但是那做饭的熟练，也不是一朝一夕便练的成的。 “没，以前在家我只要把习学好就可以了，连房间都不用我收拾。”姜凤林拿着大勺在水龙头下过了遍水。 虽然知道姜凤林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可汤晓晓还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对不起这个娇公子了，房间虽然她有帮忙收拾，做饭偶尔的也能伸手帮个小忙，但是，现在想一想，她做的其实真的很少，真的太少了。 “为什么学这些？”汤晓晓站在厨房里看着走前走后的姜凤林，他不让她动手，虽然汤晓晓自觉自己已经进步不少，可姜凤林仍然嫌弃的把她搁在了一边。 “为什么？”姜凤林扭头看着汤晓晓笑了笑，“自己不做就没人做了呗，我是个男人，虽然以前被照顾得好了点，但需要的时候，我还是可以把自己照顾好的。” 骄傲的笑意闪在姜凤林的眼里，汤晓晓被那光灼了一下，迷了心智般的慢慢的靠了过去，身子趴在那宽厚的背上，安稳，安心，安然。 “你怎么可以这么好，”汤晓晓感觉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姜凤林愣了下，“你这么好，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接受这爱原先并不是件很难的事，直到一天天的看到那已将她团团围裹着的世界，美好的太不真实，像梦一下，让人沉醉，偏偏汤晓晓不想就如此沉醉在其中，看着姜凤林像是习惯了一样一个人做完所有的事，她只是那个等在终点的人。 这不对。 汤晓晓拒绝了姜凤林让她松手的提议，忽然的恍惚让她只有紧紧的靠着眼前这人才能汲取到思考下去的余力。 “姜凤林，让我帮你吧，别在一个人挡着所有了，我没那么弱，也不想就这样安分的站在你的背后看着你，我不甘心，你会允许我，站到你身边吗？” 汤晓晓不知道在哪爆裂的油声里姜凤林是不是听见了她的话，噼里啪啦的炸裂吓得汤晓晓总恐惧着会被那滚油碰到一样的颤抖着，害怕让肢体不受控制的表达它想要离开的本愿，而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却执着的告诉她，这些她该学会面对，只要她可以，那个人就不用自己一个人担着一切了。 很幼稚，汤晓晓自己站在被撕裂的两端都忍不住想要好好嘲笑自己一番，于她而言，只是这刻不想松开那臂弯里的暖。 “他们都说现在姑娘都精明得很，怎么我就喜欢了一个，还偏偏是个傻的？” 覆过的胳膊不轻不重的压在她的上面，如同感到了庇护一样的，汤晓晓慢慢环的更紧了些，“后悔吗？后悔也晚了，姜凤林，我们……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汤晓晓松开姜凤林，为了不再打扰他，自觉地的退到了三步外的地方等着他。 “怀疑什么？”折腾好锅里的菜，姜凤林看着汤晓晓问道，“我们一直在一起啊。” “就是，觉得很熟悉，我以为结婚以后会……会不太一样。”汤晓晓自己也没想清楚，诡异的感觉却总是时不时的在心尖上挠上一下，痒痒的，不痛，却总勾的人去想他。 姜凤林把成盘的菜放到汤晓晓的手里，看着她还是带了些迷糊的样子，笑嘻嘻的在那软软的头发上揉了揉，“当然不一样，不过我以为你已经习惯和我一起生活了。” 这和习惯有关系吗？汤晓晓把菜放下又走进了厨房，外面姜父姜母在看着电视，隐隐的声音若是真的去注意还能听出是一档新闻节目。 眼前的一切，真的是她习惯并且想要的吗？ 和家里人一起吃了饭，张阿姨知道今晚不需要她做饭，便也直接请了假没有掺和姜家的家宴，对自己儿子已经可以做出一桌不赖的家席，虽然打着各种理由在食堂看了半天，汤晓晓等着许久的夸奖却一直到吃完饭都没听到。 和两位老人坐着聊了会天，姜凤林见汤晓晓没太有精神的样子便带着她先回了房间，一关上房门，崩了许久的脸便一下垮了下去。 “不开心？”姜凤林拍了拍汤晓晓，这个一直在揪着自己床单撒气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之前做饭的时候就觉得这人的情绪不太对，可等他想问的时候，又已经看不出痕迹来。 “嗯……有点。”不同以前的闭口不言，汤晓晓看着姜凤林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说来听听，”姜凤林一边逗弄着汤晓晓的头发一边问着。 “老夫人……她……”汤晓晓不确定要不要和姜凤林说，虽然开了口，可那其实和她关系确实不大，就是想起来让人还是不舒服。 “她又惹你了？”见汤晓晓支支吾吾，想起以前的事，姜凤林脸色也沉了几分，看到姜凤林误会，汤晓晓心里也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无奈，五味杂陈的混乱让汤晓晓忍不住抬手轻轻在那好像也带了几分怒气的脸上拍了两下。 手上力道虽轻，安静的房间里竟也响起来了啪啪的两声，汤晓晓无措的看着自己竟然拍出了声音来的手心，对着姜凤林问责样的脸，悄悄的往后缩了缩。 “不是，这都误会，我很轻的，你知道的，对不对，嘿嘿。” 被姜凤林紧盯着的眼神看的汤晓晓心里毛毛的，想要过去安抚那人一下，却又害怕就这样被他抓住狠狠地打上一顿，他明明从来没有打过她，可汤晓晓总觉得现在姜凤林真的有想把她狠狠抓过去做些什么的想法。 这样的认识让汤晓晓很想躲得这人远一点，对危险的感知却还是没敌过本心的愿望，汤晓晓伸手在自己刚才下手的地方揉了一揉，弱弱的音调求饶般的问着，“真打疼了吗？” 见汤晓晓担心，姜凤林轻吐口气，合眼摇了摇头，既然答应她回来吃，那今天本就应该明白什么都做不了的，但看着盼了许久的人就在眼前，好像需要更多的忍耐力才能控制住那不安分的心。 感受着手边那不匀呼吸，汤晓晓忍不住也跟着一滞。 “你，再忍忍，等……等我们回去了，我……”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一句话讲的断断续续，羞红的脸像是刚刚被火烤过一般。 “你什么？”姜凤林被汤晓晓的话引得睁了睁眼，瞧着汤晓晓殷红的脸颊，被汤晓晓突然的开窍感到好笑，不想看着汤晓晓又这样缩回壳里，不由开口引诱着。 汤晓晓也不是一点不知两人在一起后会做些什么，以前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可最近打定主意要和姜凤林领证以后，倒是不少人都来问她些奇怪的问题。 问多了，连汤晓晓也觉出了哪里不对，自己趁着没人的时候搜了搜，那看得她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的网页，不等汤晓晓看过整页，便被小心的把搜索和浏览记录一同删了个干净。 网页上面说男性有需要这件事汤晓晓记得的，以前没注意过姜凤林是不是真的有需要，可今天被姜凤林凌乱的呼吸扰了两回，汤晓晓觉得也许这就是那开始的征兆。 姜凤林到底比网上那些人克制的多，那些虽然汤晓晓没完全看完，但是疯狂的开始汤晓晓还是读了一些的，可姜凤林从没对她说过这些。 只是今天不可以，汤晓晓看着小小的屋子，这地方虽然挺合适的，但住在隔壁的老两口应该受不住，比起现在，还是回去他们自己的地方更能让她安心。 “我……我就看你难受，给，给你点建议。” 汤晓晓不敢再看姜凤林，用力把自己的手指从姜凤林灼热的大手里抢出来，闪烁的话听的姜凤林面上笑意更重。 “你知道我哪难受吗？”姜凤林追问道。 哪难受？汤晓晓看着雪白的墙面，脑海里跟着姜凤林的话仿佛魔法样的现出了一副之前网页上看到的男体分解图，那重点标识出来的区别，明晃晃的在汤晓晓的眼皮底下摇着。 那地方……汤晓晓偏头顺着姜凤林的脸往下瞧了瞧，大概位置她倒是清楚，不过她真的没见过。 汤晓晓烧起来一样的脸让整个人看着姜凤林的眼睛呆了呆，微张开的嘴巴诱着姜凤林凑上前来碰了碰。 反应过来姜凤林在做什么的汤晓晓连忙挣脱了，现在她真的接受不了，要是被一墙之隔的人听到，她明天就真的不用见人了。 “你知道我难受还推开我，”姜凤林借着汤晓晓挣扎的力道直接躺在床上，不远处那个坐在床边的人已经是他合法的妻子了，可现在他的妻子好像太害羞了些。 “现……现在不行。”汤晓晓捂着自己怎么也降不下温度的脸躲了躲，明明只有两个人的房间，可汤晓晓总觉得周围好像有着不少的人在看着他们。 姜凤林知道汤晓晓介意什么，此刻见汤晓晓也不是一点准备没有，不由得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这样放过了机会。 身后一手用力扯得汤晓晓也躺了下来，看着近在眼前的姜凤林，汤晓晓害怕他真的打算现在就和她做些什么，手脚慌乱的推搡着姜凤林，眼睛像是不忍看到姜凤林样的紧紧闭着，如此，倒也错过了姜凤林看着她时那宠溺的笑意。 “别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姜凤林出声安抚着还有些害怕的汤晓晓，这些既然她已经懂了，姜凤林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这和前些日子还往自己怀里爬的不同表现，怎么看也是最近才刚刚开了窍。 可是在哪呢？姜凤林想着自己原先还打算找林振威或是杜奕霏的借两部温和些的片子带她先了解一下，现在倒是省了这一步。 “真的？”汤晓晓放下了一直隔在自己和姜凤林胸前的胳膊，重新靠近前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不一定，姜凤林自己身体的变化自己清楚，某个东西从两人领了证那刻开始就一直有些兴奋过度，如今更是只能看不能吃，姜凤林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已经克制了那么久的小兄弟。 “嗯，”闷闷的应过一声，虽然百般的不情愿，可汤晓晓还是因着这一个字放心的靠了过去，温香软玉在怀，姜凤林满足的把人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 “刚才为什么不开心，”过去的话重新提起，汤晓晓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想起来之前到底是为什么不开心，汤晓晓咬着唇角，好一会后终于还是打算告诉他。 “没什么，就是觉得老夫人……好像不喜欢你做的晚饭。”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事不开心，但是她觉得姜凤林做的很好，所以免不掉有些生气。 “就为这个？”姜凤林笑了一声把汤晓晓又往自己怀里压了几分，亲密无间的距离让汤晓晓第一次那么清晰的感觉到隔在她和姜凤林之间的存在，小心的避开那地方，红润的脸却怎么也去不掉颜色。 “我觉得挺好，”汤晓晓答道，“老爷子都夸你了。” “就因为她没夸我啊。”汤晓晓的话好像让姜凤林重新找到了个切入点，这些姜凤林根本没去注意过，这个家一直是这样的，不管他做得多好，那个人只会觉得理当如此，唯一的夸奖，也只能从姜父那里听到了。 这样性子不同的人，姜凤林有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可以安然的一起度过这么多年，姜父的脾气很好猜，姜凤林在多次了解后，很确定姜父从来没有过想要离婚的念头。 是因为那个年代？过去的猜测重新在心里翻涌，点点的笑意一点点的浸润着那过去了不知多久前的思索，被人关心，原是如此让人愉快的事。 “晓晓，我们明天就回去吧，回我们自己的家。” 。 第二百三十四章 若说是对姜家舍不得，汤晓晓实在不想违心的欺骗自己，因着汤万红的关系对家这个词总是有着汤晓晓断不了的牵念，看着姜家如此，汤晓晓想象挺替姜凤林难受的。 “好。”回去就不想这些事了，他们已经耽误了太久，虽然林振威不会真的和他们因为晚归的事着急上火，但是讲出去到底是不好听的。 汤晓晓靠在姜凤林的身边，像以往的每一个晚上一样，安然的嗅着鼻间那熟悉的味道陷入一场酣梦。 从龙山转到苏扬，姜凤林没和汤晓晓继续慢慢的坐火车过去，走前汤晓晓本还想着要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他们带了两天的事看起来不那么匆忙，领了证就把人拐跑，一想起这件事，面对姜父和姜母，言向晓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尽快，定好告诉你。” 姜凤林接完电话汤晓晓刚从外面端了一小份水果拼盘给姜凤林，虽然这几天两个人看起来都很闲，但是姜凤林每天总还是要抽出一段时间来用电脑处理一些事情。 在汤晓晓看来那么事都不算太重要，至少比起今天的事情来。 “出事了？”汤晓晓把手里的小盘子往姜凤林的手边一推，紧皱的眉头却并没有因着眼前这一盘让人食欲大动的拼盘好上几分。 “振威约了一个经纪公司的负责人见面，齐涵不确定他到底要做什么想要我尽快回去一趟。”姜凤林淡淡的解释一句。 “威哥不在吗？”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姜凤林，这种事其实认真算也找不到主编的头上，纹舟的整个运行虽然姜凤林一直都有参与，可掌舵的，到底还是林振威。 “他去天海了，”听汤晓晓提起姜凤林脸色更差了几分，林振威去天海确实不多见，可毕竟林家的主宅在天海，就算有事回去，汤晓晓也没觉得会是什么大事。 “他带着尚琦一起回去的。”姜凤林见汤晓晓没太懂他的意思，张口咬下汤晓晓递到他嘴边的一块果块，怪异的含糊道。 尚琦……汤晓晓手上的牙签被拎在手指间一圈圈的碾弄着，天海的乱汤晓晓去过自然也是明白，且不算威霆整个集团的更迭，就是尚琦，她知道田橙花吗？田橙花看着很好相处，可那被宠出来的傲气总还是有的，看到尚琦，她又会做出些什么来。 “先回苏扬吧。”汤晓晓扔掉已经被她无意识掰断的细瘦牙签，现在林振威回不来，齐涵一个人兼顾内外，怪不得着急喊姜凤林回去。 为了工作这个理由汤晓晓不知道是不是最好的，不过也已经没心情再去想这些了，拎着已经所剩不多的行李，汤晓晓遥遥朝着特意到楼下来送他们的姜父挥了挥手。 整个家，也只有这个老人最像是一个合格的家人，也许，这也是他们奇怪的关系到现在还没走到陌路的原因。 “有时候，想想你爸也挺不容易的。“汤晓晓回神时还在想着那个被张阿姨搀扶着站在楼下朝他们挥手的身影，感慨由心而发，本以为姜凤林会附和一声，汤晓晓却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人就坐在自己身边，汤晓晓顺着那搭在自己腿上的胳膊往上看着，等撞上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睛，汤晓晓这才发现姜凤林现在奇怪得很。 “你刚才说什么？”姜凤林拉着汤晓晓的手让让她坐的离自己更靠近些，仍没清楚怎么了的汤晓晓由着姜凤林把她拖得近了些。 “就……你爸挺不容易的。”怎么了？汤晓晓抬头看着姜凤林，出租车不算宽敞，窝在这小空间里，正微微低着头的姜凤林，看起来竟有些生气。 可她什么也没干啊，汤晓晓压着心里的崩溃想要问个清楚，但讲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了？ “谁爸？”姜凤林见汤晓晓还是一脸的茫然，眉头皱的更深，苦恼的抬了根手指在汤晓晓的额间戳弄着。 小小的地方汤晓晓不太习惯这样的挑弄，尤其刚才被姜凤林往他的地方拉近了不少，现在连躲避的后路都已经被封死，被人摁在怀里欺负，等姜凤林玩够了，抬起头来的汤晓晓已经顶着自己挣扎弄乱的头发满脸通红的怒视着姜凤林。 他一定是故意的，“什么谁爸？” 这算是什么问题，不是他爸难道是她的吗？ 她的？汤晓晓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一愣，现在她却是和姜凤林两个领了证，若真要算是她的爸爸也没什么过分的地方，可，一直在汤晓晓记忆的那个爸爸，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有爸爸了？ 看见汤晓晓木然的脸，姜凤林又抬手戳了两下，已经散去不少的胭脂红艳，仍留着点点的粉嫩在那白嫩的脸上。 以前没注意过，如今再看，姜凤林忽然觉得汤晓晓的小脸真的和一个小汤圆一样，白白嫩嫩不说，还如那煮熟的糯米团样，浅浅的还能辨出来里面含的是什么馅料。 可口，姜凤林脑子在反应过来前已经操纵着身体先一步完成了心里最渴望的指令。 正纠结着叫爸这事的汤晓晓，一个没看住就被人近了身，感觉到自己脸上被什么咬了一下，牙齿的触感差点让她在车里叫了出来。 “怎么不说话？”姜凤林心满意足的坐好身子，看着目瞪口呆的汤晓晓，溢满心里的喜欢让他一时也忘了刚才都在和汤晓晓说什么。 “你！”汤晓晓许久后才想起脸上那被啃出来的一点酥麻，不属于脸上的感觉久久困在那几点上不聚不散，抬手在那几点上轻轻触碰，未干的水渍乍眼的沾满了指尖。 姜凤林笑笑不言，如同刚才做了那般小动作人与他毫无半点半点干系，一本正经的揉揉鼻子，转眼便又找回了自己失去的那一小段记忆。 “以后可不能说我爸了，你都是我们姜家人了，下次回来，见到人就得叫爸了。” 被分扯的意识混乱的让人抓不住线头，汤晓晓皱着眉感受着在头顶上一下下抚弄着的大手，明明该生气的，可意外的，汤晓晓怎么也气不起来。 “有纸没，”汤晓晓没管彷若无事的姜凤林，压着心里一点说不清的感觉想要先把脸上那一团想起来就让人心里发毛的东西收拾干净，对此姜凤林也没故意刁难，偏侧下身子，伸手从车前一个小盒子里抽了两张递到了汤晓晓的眼前。 白净的手帕纸巾在眼前抖了两下，汤晓晓郁闷的扫了眼姜凤林，紧抿着嘴巴夺过了那手里捏着的东西。 这算什么，汤晓晓忽然有些看不清自己，她理不清楚刚才在心里作乱的是什么，被纸巾轻轻擦过的地方好像还是痒的，一直痒进了她不甘投降的每一丝清醒的意识。 “生气了？”姜凤林对忽然沉默下来的汤晓晓感知的很快，狭小的环境里汤晓晓避无可避的被姜凤林揽进了怀里，汤晓晓捂在脸上的纸巾还没有拿下来，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的老实接受着姜凤林是束缚。 “嫌弃？”汤晓晓的无精打采让姜凤林慢慢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但最出格也就是在那白净的脸上啃了一口，而且姜凤林根本没用力气，反倒是口水，总是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些，刚离开时，那亮晶晶的东西挂在那透红的脸上，竟也别样的妖艳。 “不是，”汤晓晓闷声回道，她也不是放不开，“就是……有点不习惯。” 这还是在外面，虽然是在车里，但毕竟也是别人的车里，如此亲密，总让汤晓晓有种羞愧和不安全的感觉，为了回应姜凤林提起的嫌弃问题，汤晓晓拉着姜凤林搭在自己身上的大手放在唇角上轻轻一碰，柔软的双唇，如羽毛一样的轻扫而过。 飞机远比火车有效率的多，等两人回到自己的小窝，仍是昼短夜长的天也不过是刚刚擦黑，姜凤林看看时间，给齐涵回了条消息便靠在沙发里闭目养息。 汤晓晓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意外的看着满身疲累的姜凤林，之前总觉得他好像把一切都安排的分毫不差，除了夜里，还从没见过姜凤林如此劳乏的样子。 慢慢的欣赏了下男人的睡颜，见人好像睡得并不安稳，这才轻轻的推了推还困在梦里的人，如被传染一般，到如今她也开始觉得身上乏的厉害。 “晚上吃什么？我点外卖吧？”见姜凤林睁了睁眼，两个人现在应该都没心情做饭，何况离家这么久，冰箱里能使用的东西应该也没留着多少，自己动手，或许真的只能让人跟着她一起泡碗方便面撑过今晚了。 姜凤林迷糊着把人抱进怀里蹭了蹭，闻着刚沐浴过的清香，丝丝的攀爬着覆盖了将醒未醒的神识。 “你看着点吧，最好点些超市直达的食材，我给你做。” 想着自己还没洗澡，姜凤林轻叹着压下想对怀里人做更多的，在汤晓晓的肩上拍了两下，见她起身，又不舍的磨了一会，这才一个人开始换衣服洗澡清理着在外面赶了一天路的自己。 回来了。 这个小窝每一个地方都是他所熟悉的，林振威说是要把这一栋房子送给他，虽然对他来说不足挂齿，可原本姜凤林还是打算再从别处看一套属于他自己的房子，不过这么些日子住下来，不知不觉的，竟真的把这地方当家了。 也许可以把这里买下来，姜凤林一边吸洗着澡一边想着林振威能接受什么代价把这个房子卖给他，虽说这房子以前林振威找人办过转户手续，可姜凤林到底是没签，不属于他的，他收着心里不安。 以他现在的积蓄，应该勉强可以，不过还要留出一部分来过段日子补办一个婚礼，这次拐了人和他一起领了证，婚礼却是不能少的，等手边的事清一清，姜凤林知道他还要把这件事好好的规划一下。 最好的婚礼，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趁着姜凤林洗澡的空里，汤晓晓翻手机搜着姜凤林要的东西，之前先是到了厨房里逛了一圈，意外的真正浪费的东西并不算多，姜凤林一直很注意新鲜和丰富，在他们都要离开的时候，放不住的鲜蔬，竟已经被他们吃的没剩多少。 只是要再买汤晓晓却有些拿不定，一般自己买菜的姜凤林能不能看上那些按数配送的瓜果蔬菜不说，就是量，汤晓晓也有些定不下是多还是少。 不然吃火锅？汤晓晓看着屏幕忽然闪过的几包火锅锅底料，这些日子都没吃过火锅，反正现在也不知道该吃什么，倒不如都买一点，等做好了一锅下去，想吃什么捞就是了，最重要的省事。 想起刚才姜凤林靠在沙发上浅浅睡过去的样子，已经那么累了，做饭什么的就怎么简单怎么来好了。 东西到了的时候汤晓晓没想到会是那么一大包，姜凤林从楼上下来看着足有汤晓晓半人高的袋子也感到了些许的吃惊。 “你把超市搬来了？”姜凤林缕了缕自己仍带了些水汽的头发，沾了水的重量总让他们迫不及待往前趴着。 汤晓晓冷笑一声，虽然是照着有的菜色都买了一些，但那些图片和介绍里写的东西真的不多，她多买几样也是害怕不够他们两人吃的，顺便在买些水果和零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把袋子养的这么大。 “火锅吧，好久没吃了。”汤晓晓不理会姜凤林，一手提着一角步履蹒跚的把大袋子往厨房挪去。 像是觉得有趣，姜凤林只是跟在身后偶尔擦着自己的头发，时不时感受下汤晓晓用非常想要来打死他的眼神的注视，不一般的游戏让姜凤林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你做我做？”汤晓晓看着完全没有伸手想法的大少爷，今天原本就是想要帮他分担一些，可这人如同站着看笑话一样的眼神实在让她不爽。 “一会我来吧，你想吃什么把菜收拾好就行。”姜凤林低头忍笑着回道。 。 第二百三十五章 买来的东西到底是浪费了不少，汤晓晓看着桌上剩下的不少盘子，两个人这顿晚饭至少照量来说实在有些奢侈了。 “剩下的怎么办，”汤晓晓抚着自己已经塞得有些涨的肚子，平常姜凤林做饭的时候好像从没剩下这么多过。 “留着吧，”姜凤林看着满脸苦恼的汤晓晓，这摆满了一桌子的大宴确实让他有些意想不到，本以为从汤晓晓淘回来的大袋子里随便收拾个几样菜就够他们一晚上的吃的，但一会没瞧见，汤晓晓已经利索的把所有能吃的都摆了出来。 真是剩下了不少啊，姜凤林扫过桌上几乎凑凑还能再来一桌的盘子，这些要是单靠他和汤晓晓两个怎么也得再吃个两天才行。 该不新鲜了。 坏掉的食材那的样子实在不太入目，姜凤林正想着，刚一皱的眉头正好被抬头看过来的汤晓晓瞧在眼里，虽然今晚做的不少，可今天姜凤林也吃的实在称不上多，至少还没她吃下去的多。 不喜欢吗？汤晓晓沉着口气看着桌上的剩菜，为了看起来丰富些，好像造成的浪费也有点过了，若是就这样收进冰箱，那个挑剔的少爷应该也不会去动了吧。 “你要是不喜欢，再买新的吧，这些等哪天你不再我再吃一次火锅就好了。” 反正她怎样都好，汤晓晓试图找一个能让她和姜凤林都会满意的答案出来，观察着姜凤林每一个变化的汤晓晓，很清楚的知道姜凤林不喜欢这个提议，因为他的眉因为她的话皱的更深了一些。 “不用，”姜凤林开口说，“放着吧，我来处理就好。” 他？汤晓晓有些怀疑的看着姜凤林，他会喜欢这些剩菜？怎么想都觉得姜凤林一定会让他们统统一起魂归垃圾桶，造成这一切的汤晓晓还是觉得心里有些过不去，正想问问姜凤林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姜凤林却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明天做点便当带过去好了，正好逃走的这些日子，真是给公司的人添了不少的麻烦。”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这话仿佛不是从姜凤林的口里说出来的一样，汤晓晓不知道要怎么去回复，呆呆的看着准备离开的某人，这样的答案……好像也不错。 “我去回个邮件，这里就麻烦你了。”姜凤林绕到汤晓晓的身边，弯腰在束起的额上落下个吻，轻轻的一触，仍引得汤晓晓眨眨眼睛。 点头应过，汤晓晓看着慢慢转上楼的身影，他好像越来越忙了。 厨房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收拾的一干二净，原本汤晓晓打算吃完饭再整理的灰尘也被擦拭的一干二净，四处在许久未归的家里转着，这个小窝，是他们自己的家。 姜凤林在忙汤晓晓也不想上去打扰，一个人坐在楼下的沙发里看着最近其实没太仔细看的公司群里，搭着林振威的关系，这几天真的很是什么都没想过，如今要回到正常生活，正常生活的里的一堆事，也该列上日程了。 “你把这几天的文件发我份吧，我先看着，明天我就回去了，没什么，就是帮忙办了点私事，没事，他们应该不会难为我的，之前还说要帮我报销路费来着，不知道，管他真假，不过这几天还真是不过不容易啊。” 正和电话里的人说着，汤晓晓忽然听见几声轻轻的哒哒响声，寻着那声音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的姜凤林竟然正在二楼的边上敲着栏杆，电话里的声音还在不住的讲着这几天小事，虽然都是位置不高的人，却也都有着各自不同的乐趣。 摆手示意她看到了，耳边哒哒不停，不重却也让汤晓晓怎么也忽视不了，尤其那就站在楼梯旁边看着自己的人，灼灼的视线，实在让她连话都快要讲不清楚了。 “嗯，知道了，明天见面聊吧，嗯，拜。”道过别，原本为了放松的聊天到底因为某人的催促变了味道，仰头无语的看着恶作剧的得逞的姜凤林，一脸的坏笑让人忍不住想要对着那欠揍的脸好好蹂躏一番。 汤晓晓如此想了，很快也如此去做了，这是她家啊。 敌袭来的不出所料，姜凤林凭着自己的优势灵活的躲避着，看着汤晓晓屡次不得手的攻击，飞快的把人压制住，一边笑着，一边把战利品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在做什么……等两个人终于安静的躺下来时，汤晓晓对刚才发生的仍有些反应不及，覆在身体上的热还那么明显，越来越深的吻，好像要被完全的吃进肚里。 是这样的吗？汤晓晓偏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姜凤林，那明亮的眼睛在夜里那么明显，身上所剩不多的力气在汤晓晓心满意足的碰到那挡在那明亮前的碎发后，终于随着梦一起沉进了深海之中。 较早的声音还是熟悉的那个，汤晓晓看着还带着围裙的姜凤林，虽然不知道时间，但一般这幅打扮得姜凤林都是来叫她吃早饭的，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汤晓晓想要坐起来，仍没休息够的身体还在抗议着，酸痛让汤晓晓皱着眉头，想起昨晚的事，莹白的脸上飞快的添了一抹胭脂红晕。 “要是身体不舒服今天就休息吧，纹舟那边我帮你请假。”姜凤林扶着汤晓晓坐在床头，夜里的兴奋让姜凤林整个人看起来意外的精神不少，汤晓晓奇怪的在截然不同结果的两个人身上看了半天，最后只好把一切归咎为自己身体实在太弱这件事上。 昨天好像她要和姜凤林说句什么话来，结果最后竟然累的直接睡过去便忘记了。 今天姜凤林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拒绝了姜凤林的提议，原本若是还在外面也就算了，如今已经回来了，再继续偷懒下去确实不太合适，拿着别人的工资，如此放纵让汤晓晓心里实在不得安心。 楼下的小餐厅里已经收拾出了很多的小盒，汤晓晓拆开一个看着，里面躺着的是新炒的几个小菜，盒子不多，但粗粗一眼扫过，这大概是把冰箱里剩下的都给用上了。 姜老板的爱吗？ 汤晓晓看着手边码的整齐的盒子忍不住笑了，桌子的另一边是熟悉的早餐样式，只是比起一旁的小菜，这些一看就是买来的东西倒让人少了些食欲。 “没我的份吗？”汤晓晓戳了包子在自己筷子上，咬着皮仍然厚实的大包不由羡慕的问着今天掌厨的大师傅。 姜凤林舔去唇角一点豆浆的痕迹，笑盈盈的看着有些吃味的汤晓晓说，“给你做的在厨房呢，还是你上次用的那个盒子，今天我不一定有空回来，你也别跑了，在公司那边吃吧。” 汤晓晓点点头，几口解决手里的包子，喝掉杯子里的豆浆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饭盒里的是些什么。 跟着姜凤林一起出门，汤晓晓就这样趁着过年的时间和公司上下都曾肖想的姜大主编领了证，原本没想太多，等站在公司楼下，汤晓晓迟来的慌乱这才开始显现出来。 “怎么了？”姜凤林停好车再出来时，看着汤晓晓站在电梯口纹丝不动，石雕一样的坚定让姜凤林以为这栋楼的电梯坏掉了。 “呃，我忽然觉得这个点对我来说有点早了。”汤晓晓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以前就算跟着姜凤林一起过来，时间好像也没这么早过，这现在上去，汤晓晓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遇到某个暂时不太想见的人。 “会吗？”姜凤林摁下电梯，眼睛奇怪的在汤晓晓的身上看了片刻，见她颇为苦恼的盯着那缓缓下降的数字，好笑的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你不累吗？早点上去坐下歇会，要是觉得早，就去我办公室里休息会。” 是个近一月的工作日，汤晓晓轻叹口气，她真的不想第一天就惹得全公司上下都看她不顺眼。 “我们的事，暂时先别提，”汤晓晓犹豫着开了口，在公司和自己的上司在一起还是让汤晓晓觉得乖乖的，虽然平时听谁意淫下姜凤林会觉得有趣，可一把她自己安上去，汤晓晓便忍不住抖上三抖。 他们想是臆想，可是拿她来想，那简直就是逼近真相啊，人民公敌这块牌子汤晓晓自觉暂时还是扛不起来，虽然现在已经有一个红本为她保驾护航，比起隐退到幕后，汤晓晓更喜欢现在这样站在他身边的感觉。 “真不上？”姜凤林有些搞不明白汤晓晓如今再想什么，她在意的倒不是没同他提过，可那些在姜凤林看来实在不算什么，就算真的让他承认他们有事又能怎样，何况现在他们证都领了再说没事确实有些欺骗人民。 汤晓晓既然还不想公开姜凤林也没强迫，齐涵发给他的很多东西他都还没来得及看，昨天两人闹得太晚，把汤晓晓闹睡着后姜凤林又舍不得离开怀里的人一个人守着一堆枯燥的工作，拉下的，只能今天尽可能的补偿一下。 “注意休息。”电梯关上前姜凤林对汤晓晓说着，下意识点了点头，等看不见姜凤林后汤晓晓才想明白姜凤林怎么今天老提让她注意休息是为了什么。 毫不善解人意的身子竟然真的又起了隐隐的不适，那个运动难道是单方面伤害的，她和姜凤林的差距也太大了一些。 以后还是要注意锻炼了，汤晓晓捏了捏自己竟然样的出了些肉的胳膊，轻轻一碰便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昨天的事来，酥痒的难耐在心里爬着，汤晓晓用了不少的心力才将那不合适的想法统统的摒弃在一边。 在楼下站了会汤晓晓实在有些站不住了，越来越酸的腰身强烈的要求汤晓晓给它找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汤晓晓靠在墙上等着电梯下来接她，手指学着姜凤林的样子，一点一点的在柔软的料子上滑过，压过的力道，有效的驱散着磨人的酸软。 “晓晓你回来了！”等汤晓晓到了楼上，许久没见的众人都过来愉快的打着招呼，汤晓晓一一应过，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从门口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汤晓晓第一次觉得这路竟然有这么长，众人的热情实在让她有些应接不暇，可她的位子到底离得某人太近了，刚安静下来没三分钟，一声熟悉的惊叫已经在耳边响了起来。 该来的总会来的，汤晓晓闭着眼睛安抚着自己险些跳起来的心，翁迪的性子就是如此，汤晓晓一遍一遍的劝着自己她一点也不生气，过久的心理建设，却迎来了翁迪一句，“你不舒服啊？脸色看着不太好啊？” 她脸色不好吗？ 汤晓晓闻言抚上自己的脸摸了摸，虽然看不见也摸不出来，汤晓晓还是觉得也许翁迪讲的没错，因为她现在真的感觉好累了。 “不舒服怎么不多请两天，正好最近不忙，姜总他们不会为难你的。”翁迪担心的伸手在汤晓晓的额上试了试温度，汤晓晓抓住那小小的手掌，欣慰的拿在手里捏了捏。 他们当然不会为难她，毕竟把她搞成现在这副睡眠不足的惨样的人，就是你们伟大的姜总。 汤晓晓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做都做了，现在才想昨天你是不是个好时候，反正都已经晚了，又何必再这样自讨苦吃。 不再纠结这些，从翁迪那要来的资料其实汤晓晓根本就没找到机会看上一眼，手里拿着翁迪交接过来的部分工作，刚想抱着一堆资料安静的啃上一会，却仍有人不识时务的过来打扰着这实在不算大的愿望。 “晓，你终于回来了！”听见那人的声音，汤晓晓笑着应了过去，虽然可能还要谢谢他，但现在汤晓晓实在没有应酬的心情，迷迷糊糊的应过几声，终于让她的整个世界暂时的安静下来。 也许今天真的不该来，反正都是那个人惹的祸，要是能有张大床给她睡一会多好，腰好酸，连头都昏沉起来，这幅样子，还真是不适合开工的第一天。 。 第二百三十六章 走开的日你不算长，甚至林振威回来的日子都比姜凤林预期的还要早上一些，只是就算如此，林振威似乎真的打定主意的一样要彻底整改纹舟。 纹舟的情况没有人会比他们三个人更了解的了，虽然现在纹舟在业界还不算多么优秀，但是总可以慢慢发展的，只是现在有人等不及了。 “他知道董事长受伤的事了？”姜凤林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扔在桌上，齐涵这些日子竟然没骂人，这一点姜凤林却是有些佩服齐涵的忍耐力。 “知道，”齐涵点头。 就是因为这样才走的，他……应该是等不及了。不过到底是等不及超越那个人，还是等不及气死他？这一点大概只有林振威自己知道了。 “梦墨那边已经确定和尚琦解约了，而且林总像是有意把她安进纹舟。” 趁着整改添减人员确实是个好时节，只是以尚琦的资历，她会被林振威安插在哪个位子。 “我知道了，你先试着把和广告公司的会谈拖上几天吧，我得好好想想。” 一团的事纠葛着各方的力量，这不是以前只有他们几个人的时候那么肆无忌惮，他需要想办法养着整个公司的工作人员，毕竟这家的老板，脑子热起来还是那么的不靠谱。 齐涵也没打扰姜凤林，捡出几分刚才姜凤林确定没问题的文件便打算先回自己的办公室，路上偶然看见了汤晓晓，那个窝在自己小办公区的背影看着有些弱小，齐涵站了两秒才发觉周围有些安静，眼睛淡淡的扫过都停下工作安静看着他的工作人员，无奈轻漫过心里，刚刚想要过去和汤晓晓聊点什么的心一下又去的无影无踪。 抬脚进了办公室，外面重新开始私语传过耳朵，齐涵无奈的抿了抿嘴，自己有那么吓人？摸了摸自己其实应该还看得过去的脸，怎么和外面的差那么多，真的会吓哭小宝宝吗？ 齐涵的纠结没人知道，齐助的怪异才是最近纹舟人议论纷纷的源头，只是今天齐涵的话题将将落下，因为姜凤林回来了，虽然给他们带了吃的，可谁都看的出来，姜大主编的心情应该是不怎么愉快的。 第二次禁言就是从姜凤林出了会议室开始的，刚开始姜凤林没注意周围那么安静，反应过来时，又不知怎么告诉他们你们随意就可以，他也不是故意站在这挡着人民自由的声音，可那个趴下的背影，实在让他有点担心。 “喂，”虽然知道汤晓晓不太愿意自己在所有人面前和她有什么关系，可放不下心的姜凤林还是走过去拍了拍睡得正香的汤晓晓，所有人瞧见姜凤林不善的面色后都开始为汤晓晓的未来开始担心起来。 隐隐约约的声音摇的汤晓晓像是睡在一叶扁舟上，那个站在自己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像是姜凤林，汤晓晓一拍肩上那作乱的手，睡得带了斯斯沙哑的声音抱怨着，“你别闹！” 翁迪尴尬的看着已经睡迷糊了的汤晓晓，刚想要再伸手把人叫起来，姜凤林却出手把翁迪拦了下来，看着翁迪带了些诧异的询问，姜凤林稳住有些乱掉的心神，尽可能平淡的对翁迪说，“让她睡吧，睡醒让她到办公室找我。” 所有人目送着姜凤林离开，直到那办公室的房门关上的时候，黏连着的视线被切断，又都悲悲切切的看着还在没心没肺睡着的汤晓晓。 汤晓晓这回完了，所有人都可怜的看着刚回来就被抓个正着的汤晓晓，纵然知道汤晓晓的行为确实违背了公司的规定，但相处已久，又让人不忍心用这样严厉的处罚落在自己朋友身上。 汤晓晓眼睛一闭就闭到了下班时候，翁迪不知道要不要喊汤晓晓，可一想午饭还是要吃的，尤其据说还是姜总亲手准备的便当，翁迪觉得汤晓晓应该是不会想错过。 至少尝个味道等见到姜大总编时也能讨上一点好。 醒了的汤晓回了好半天神，尤其睡得姿势不太好，身上各处比睡着前还要疼得厉害，脖子动一动都让人觉得像要断掉一样。 不想动的汤晓晓想麻烦翁迪帮她热一下自己的午饭，回头的时候翁迪已经不知去向，站起来活动两下，汤晓晓拖着自己半梦半醒的脑子一点一点挪到了微波炉跟前。 小房间里像是刚被洗劫，汤晓晓正好看见在等着微波炉的最后几个人里的翁迪，打过声招呼，还没等汤晓晓问姜凤林带来的那些东西哪去了，翁迪已经遗憾的告诉汤晓晓，现在微波炉里的，是姜总带过来的最后几份。 都有主了。 汤晓晓看着一旁已经一空的袋子，姜凤林做的饭竟然有如此的号召力，汤晓晓轻轻的叹息一口，幸好她的饭不在里面。 “没事的晓晓，你要想吃，一会和我吃一份。”翁迪想着下午汤晓晓将要面对的可怜命运，对她的怜惜一时更重了几分。 “不，不用了，”汤晓晓意外的看着翁迪，扬了扬手里的饭盒，“我带了，你们吃吧。” 竟然要抢，汤晓晓悄悄拍了拍自己的心脏，他们吃之前就没考虑过姜凤林把这盒子里的东西做成黑暗料理吗？ 色令智昏，汤晓晓送走了几个已经热完的人，再一次拒绝了翁迪的好意后，汤晓晓一边等微波炉热好自己中午的伙食，一边刷着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她错过去的。 姜凤林就不看了，梦里的一个插曲竟然真的确有其事，汤晓晓无语的抚了下额，这次真的丢了大人了，看完所有，微波炉也差不多了，晃了晃自己仿佛僵住一样的身子，心里对这柔弱的小身板更加无语起来。 真的要锻炼了。 “我觉得也没那么糟，”翁迪握住汤晓晓不住戳着自己碗里饭的勺子，饭盒里的东西看着是不错，可汤晓晓现在的脸色实在不好看。 汤晓晓茫然的看了眼翁迪，比起翁迪的担心，汤晓晓倒是比较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好姜凤林安排下的事，关于佘单，关于那本书，她真的已经准备好了吗？ “嗯，”安抚的对翁迪笑笑，这些尚未定下的事还是不和翁迪他们说了，若是再惹出其他乱子，汤晓晓觉得她也只能辞职谢罪了。 午休过得很快，除了汤晓晓这个等待接见的“罪人”，办公区仍有很多等着看上午的事到底会怎样收场，姜凤林和齐涵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虽然说是下午就回来了，可众人翘首以盼的等到了三四点，也没见到两人的半点影子。 “走了？”所有人大都猜测着，离下班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若能为此逃过一劫，倒也算是幸运，热闹没得看多少让人心里有些不圆满，眼睛时不时地看一眼汤晓晓，看得多了，连汤晓晓都觉得分外怪异起来。 他们是盼着自己出事还是担心自己出事？又一次正好捉到某人探寻的目光，相视一笑尴尬分开后，汤晓晓奇怪的戳了戳翁迪，她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了人民公敌这块牌子。 “他们怎么怪怪的，”汤晓晓靠在翁迪的桌前问道。 翁迪正在重新编写一份齐涵要的文件，屡次不过的第七稿改的她头已经快要炸了一样。 “闲的，”翁迪冷冷的回道，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字看的她头疼，每次都按照齐涵要求的改过了，可为什么总也过不了。 见翁迪没空回答，汤晓晓也不再纠缠，回自己位子上开始整理起之前落下的工作，姜凤林不回来汤晓晓倒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在所有人面前被训话也不是她喜欢的表演。 在万千不同的期待里，想要两人早些回来的意愿终是打过了不要的想法，汤晓晓看着前后脚又进了会议室的姜凤林和齐涵，要不要过去的纠结让汤晓晓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又怎么做，尤其周围慢慢又灼热起来的关怀，汤晓晓实在有些承担不来了。 这一谈，又是大半个小时，期间还叫进去了两个组长进行谈话，文话效率之高让进去又出来的两个人都没弄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只是按照几人的忙碌应该是没空搭理自己了的，汤晓晓见周围下了班慢慢散去的众人，点头和几人道过别，不好继续做着当灯牌，汤晓晓给姜凤林发了个消息后也收拾东西先到了地下车库等着。 搭车回家就是要忍受着某人总也安定不下来的上下班时间，齐涵倒是在尽可能的控制，只是那边压缩下来的东西，不免都要姜凤林接手过来。 怨吗？靠着一辆自己分外熟悉却没钥匙的车，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大义凛然？虽然知道不对，可汤晓晓还是把自己逗笑了。 “就这样吧。”汤晓晓戳了戳能清楚映过自己模样的车窗，这样的话生活倒也习惯了，自己的任性多少也被包容着，不过所有的要姜凤林卖身来还，好像也是有一点的过分，怎么补偿一下原来这么辛苦人呢。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已经慢慢踱了过来，汤晓晓看着车窗上见渐渐清晰的人影，那走到近前连镜子都只能照到一半身子的人，要想像她一样的照个镜子应该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反正不会比她更容易。 “今天不舒服？”两人一天没说上话，姜凤林担心的看着汤晓晓的脸，终于带了些精神的脸还是让人放心不下。 “没，就有点累，现在好多了，”汤晓晓推开凑过来的姜凤林，这地方虽然没人，但也不是只有他们，虽然贪恋着那个拥抱，汤晓晓还是忍不住被姜凤林的大胆吓了一跳。 “先回去吧，”仓皇的逃上车，汤晓晓知道这样躲闪不是个办法，可在她没想好怎么和公司里那帮人说之前，他们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姜凤林坐上驾驶位，开车前看了眼坐在副驾上的汤晓晓，微眯着的眼睛歪在车窗上，明明睡了大半天，却还是如个不知足的猫儿，懒懒的过着每一分每一秒。 “你说要追佘单的事是真是假？”汤晓晓合眼休息一会问道，姜凤林极简的应过一声，目光认真的看着路口上川流而去车浪。 “我知道最近纹舟可能会有些变故，若是不符合现在的发展的话没必要一定要开那个项目的，”汤晓晓虽然知道的不多，可到底跟在姜凤林身边，她最近看到的听到的猜到的，都一遍一遍的证实着，纹舟文化，或许正面临着一个新的选择。 她不过一提，那案子也不是汤晓晓非要去做，不合适的投入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一点汤晓晓并不是看不出来，可姜凤林汤晓晓却拿不定心思，他若是为了让她高兴批了下来，这样的事其实一点都不让人高兴。 姜凤林对汤晓晓如此丰富放想法只给了一个批注，“做你想做的就可以了。” 太多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解释的轻，尤其等林振威回来，整个公司到底要改到什么程度要调整成什么样子，这些，现在他们也只能是做些准备工作而已，除了林振威，他们没人有权利修正整个公司。 汤晓晓跟着姜凤林的车先去了超市，这所几乎隔几天就要陪着姜凤林来走一趟的超市，汤晓晓许久没来再见竟也觉出了一点点的欣喜，它还在，就如他们。 “今晚想吃什么？”姜凤林拉着汤晓晓的慢慢往里面走着，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菜谱，可每天问上一句，也已经成了习惯一样的事情。 “我们买点东西做蛋糕吧，好久没吃了。”汤晓晓看着眼前一排圆滑的鸡蛋，她做出来的虽然不好看，但味道还是可以的。 “奶油的还是水果的？”递给汤晓晓一个袋子，姜凤林左右打量着辅料的区域，正想着还需要点什么，汤晓晓倒是给了他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巧克力吧。”汤晓晓小心翼翼的往袋子里拾着鸡蛋，已经想好了的蛋糕装饰，绚烂的花像是开在了心里一样。 。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知道出于什么，姜凤林和汤晓晓都不太喜欢黑色的食物，忽然听见汤晓晓要吃巧克力的蛋糕，姜凤林意外的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组织的话。 两人各自计划着自己的购物清单，一路走过去很快就把该拿的东西都拿了一遍，姜凤林看着汤晓晓最后收了一袋巧克力，终于还是开口问了一句，“一个够吗？” 汤晓晓审视的看了眼静静躺在一堆东西上的巧克力，这小小的一管确实不太够，不过，还是要看用在什么地方，若是熬化了再搅上一些奶油，样子上应该也还过得去。 汤晓晓没和姜凤林说，甜甜的一笑算是回了姜凤林的问题，两人拎着大包的东西回了房子，趁着汤晓晓在一旁研究她的蛋糕该怎么做出来，姜凤林已经在准备晚饭的材料。 只有两个人的家里一旦忙起来总是有些清冷的，姜凤林一边做着饭一边偶尔的抬头看看正在一旁摆着各种材料的汤晓晓，对这个人做蛋糕的手艺姜凤林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期待，只是瞧着自己玩得那么开心，难得让堵了一天的心也跟着开阔不少。 “我能用家里的烤箱吗？”汤晓晓从操作手册上抬起头来，上次煮过了炸了烤箱，姜凤林为此念叨了她好些日子，这个蛋糕汤晓晓没想做的太大，若是能在家里到底是省下不少的麻烦。 “不行。”汤晓晓上次的壮举，现在想想姜凤林就觉得心里一阵抽搐，炸的满烤箱都是蛋糕渣的惨况，姜凤林实在不想再见到第二次。 那烤箱上次差点废了，汤晓晓竟然还来。 “为什么？”汤晓晓知道上次是做的有些过了，但她这次小心点不就是了，“我就做一个很小很小的蛋糕，不会弄乱的。 听着汤晓晓的哀求，姜凤林心里早就开始动摇了，只是汤晓晓下厨还是让她有点后怕，与其在家，不如去蛋糕店里，那里至少有专业的人在一边指导着，就算炸也炸不到他的厨房里来。 “做你一个人的？”很小的蛋糕，多小？姜凤林把手里的铲子放下，锅里正煮着的菜暂时不需要人紧紧的看着，一路慢慢的凑到汤晓晓摆了满桌的小工作室旁边，今晚汤晓晓到底买了什么，到现在姜凤林才一件一件的看的分明。 这是早就有所打算了吧，桌上的东西齐全的很，若是真的要去蛋糕店做，哪里需要买的这么多。 “不是，我就怕咱们两个吃不饱，”汤晓晓委屈的把姜凤林手里拎起的一块掰下了一半，她买的这个好像确实有点小了，最后出来的颜色，千万别掉了链子才是。 “你准备的一般只多不少，”姜凤林好笑的看着自己手里不大的巧克力又被抢走一半，虽然平日不吃这个，可看着它摆在汤晓晓的面前，意外的就有了想尝一尝的心思。 “哪有，”昨晚的火锅虽然还没完全散去味道，可那样的事汤晓晓也是不会再做第二遍的，这个蛋糕汤晓晓不知道姜凤林吃不吃，而且比对着手册上的量来说，她准备这些应该也就将将够一次的而已。 姜凤林的担心其实确有其事，说是会小心，上次她也很注意了，但炸就是炸了，炸的确有其事，连含糊都没得含糊。 “要不我指导着你来？”汤晓晓试探着建议着，她实在不想往外跑，何况东西都买齐了，就算回来的再快，哪有新做出来的好吃。 “你确定？”姜凤林不确定的看着汤晓晓，指导他？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那，那我看你弄行了吧，你做好蛋糕胚我装饰就行了。”汤晓晓委屈的退了一步，这人一点错就要抓着不放，厨房本来就是用的，哪像这个人用的这么仔仔细细。 “看心情。”姜凤林远远挥了挥手里的勺子，不清不楚的回答让汤晓晓彻底熄了心思，把东西全部敛回袋子里，心里的计划只好换个地方继续实行。 姜凤林做的饭吃到一半汤晓晓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摆着的三个盘子，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可每天吃的好香总是有着两三种不同的菜色。 “今天你带去的那些，他们都觉得挺好吃的，”汤晓晓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人告诉过姜凤林这件事了，但是吃到一半汤晓晓就是想要了和他讲上这样一句，即使那个人很清楚自己做的东西到底如何。 他说他并不要夸奖，现实会给他最好的答案，但是汤晓晓觉得没人是不需要被夸赞的，一个人默默的做好一切或许不是为了一句观众的夸耀，可自己既然看到了，听到了，见到了，汤晓晓就是想把自己的心思讲出来，告诉他，他做的真的是很好。 “嗯。”姜凤林笑着接了汤晓晓的话，往那干净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熟悉的味道渐渐飘进汤晓晓的鼻子里，刚才被拒绝的心痛一下完全不药而愈。 吃完饭姜凤林本来是想着陪汤晓晓研究下那蛋糕怎么配出来才好吃，结果刚拿起那操作手册还没看上几行，一个电话就把姜凤林又叫回了书房，汤晓晓一个人看着重新摆了满桌的东西，心里却想着刚才打电话的那人是谁。 从回来以后，好像不可避免的一样，姜凤林开始变得越来越忙，纹舟的事汤晓晓不知道自己能帮多少，她能帮的，也不知道最后反馈在林振威和尚琦的身上，又会是怎么的结局。 对了，今天要去姜凤林的房间睡吗？汤晓晓看着那紧闭着的房门，昨晚的事想想都还让人脸红，那样的生活对汤晓晓来说是新鲜的，打破了固有的相处方式，汤晓晓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劳乏的身子洗过澡以后已经轻松不少，怪异的感觉若是不去细想也不会突然的窜进脑子里来捣乱，可今天再去姜凤林的房间里和他相对，那样的坦诚让汤晓晓有些无所适从。 “今晚先回自己房间吧，”汤晓晓不确定姜凤林的这个电话打了多久，坐在自己床上看着书，屋外的动静很快就被书里的世界隔绝开来，但汤晓晓知道她其实一点也不专心，分开的点点期待，一直到听到那声期盼已久的扣门声响，这才重新迈着轻快地步子回了它该回的地方。 姜凤林的出现汤晓晓也说不上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手机搁在一边充电让她连看看现在几点都不知道，但是一直没关的灯，也许真的是在等那个人。 “怎么回这边睡了？”姜凤林坐过来的时候，汤晓晓合上手里的书，拼尽了力气压制住的笑又被某人的一点指吻拂的一干二净。 “怕打扰你，”汤晓晓搭着姜凤林的脖子，若不是不知道姜凤林在房间做什么，汤晓晓其实也很想进那个屋子里睡得，即使再继续做些昨晚做的事，若是姜凤林想要，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今天有点忙了，那个蛋糕，你要想在家里做就做吧，用电器的小心点，毁了那些没什么，别伤着你自己。”姜凤林摸着手下的柔软，不受控制的一直蒸蒸的升腾着，轻飘飘的话还在耳边响着，咯咯的笑语让人有些拉不住那飘远的心。 “还不舒服吗？”抚着今日都还没自己瞧过的眉眼，姜凤林对回自己房间睡得汤晓晓有些心疼，太过懂事让他省心不少，可忍耐着的情意，他也明白并不舒服。 汤晓晓摇了摇头，她的身子不如姜凤林，却也并不算太弱的，抬头瞧见姜凤林正对着自己放着暗示，虽然不想明白那眼光里含着的意思，可汤晓晓还是被熟透的脸压得低下了头。 被姜凤林抱回他的房间时，汤晓晓忽然有了新婚的感觉，她的丈夫爱着她，爱着他们的家。 “这种事也要学吗？”汤晓晓抱着姜凤林的脖子，群里的聊天现在好像也能理解一些，偶尔插一句的问问，虽然免不了受了一番审问，到底还是问到了些东西。 不过那些人给她传过来的视频她还没看，说是发在了她的邮箱里，本想着明天在电脑上下下来的，还说是什么必学课。 若是必学，怎么从没听过，汤万红也没和她讲过。 姜凤林踢开自己房间的门，轻车熟路的把人放在被子里藏好，刚才的话他还没来得及问，看着那正经的小眼神，姜凤林也只好回了句，“什么事？” “嗯……我们昨天做的那事，冰冰说你们男人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给了我几个视频说让我学学。” 汤晓晓只当是在请教经验，姜凤林听着那个意图为他幸福出份力的冰冰，虽然不知道是谁，可是能和汤晓晓聊起着这种问题，人选倒也不是没有了。 “不用学，”姜凤林在汤晓晓的头上拍了拍，“你要是觉得自己不会，那你来找我，我教你。” 身体力行。 姜凤林看着脸色越来越红的汤晓晓，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弯在嘴角，昨晚的可口又吊起了他好不容易压下的，喑哑的声音在汤晓晓的耳边轻轻的想着，“今天再来一次？” 有趣的事汤晓晓并不想拒绝姜凤林，虽然不知道姜凤林为什么喜欢，但是那种肌肤相亲的近距离接触，让汤晓晓可以安心又大胆的紧紧拥着姜凤林的身躯。 也好像就从此此刻开始，没有时间的约束，等汤晓晓再睁开眼，天已经亮了，手机还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时间勉强从姜凤林的书桌上看到才刚刚七点。 还以为是她又起晚了。 汤晓晓试着活动着自己的身体，比起前天的酸痛，今天好像已经适应了不少，姜凤林现在应该在还在跑步，锅上不知道正煮着什么，昨天姜凤林像是问过她了的，可自己的答案是什么，汤晓晓还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洗了个澡换好衣服下楼，先是为自己接受度良好的身子赞叹一番，又如个偷食的猫儿一样的钻进了厨房。 昨天买了不少东西回来，今天姜凤林应该不会再买回来了吃了，可除了锅上熬着的小米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正准备着被搬上桌去。 咸菜，腊肉，苹果，把桌面的东西看了数次，这些东西是姜凤林今天打算吃的吗？ 粥好像也没有熬得很稠，这样的早餐，若在以前倒没什么，可被姜凤林喂养了好一阵后，汤晓晓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今天没有主食吗？ 在姜凤林进门以后，汤晓晓已经把想吃的大概收拾了一部分出来，除了放的住的那些，其他鲜果和蔬菜汤晓晓都很可以的控制着数量。 “起这么早？”对汤晓晓难得没有赖床的行为姜凤林也少有看见，见已经收拾了打扮的早餐，浅浅的米香勾着人饥肠辘辘的胃口。 给姜凤林乘了一碗，看着往楼上走去的姜凤林，汤晓晓还是忍不住从厨房出来四处转了一圈，姜凤林去外面跑了一圈竟然什么都没买，那他们今早上吃什么？ 汤晓晓的诡异目光从一下楼姜凤林便察觉到了，看着摆了花花绿绿满桌的小盘，好像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就吃这些？”汤晓晓握这筷子不确定的问姜凤林，这些对姜凤林来说好像稀了一点，能吃饱吗？ “怎么了？”姜凤林喝了口粥奇怪的问着，久煮而成的粥清香软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汤晓晓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乖巧的夹了一片腊肠塞进嘴里，这样的早饭汤万红喜欢，不过向来随意的汤晓晓也没在意，只是觉得姜凤林吃这些应该不到中午就会饿的。 “不够？”姜凤林见汤晓晓奇奇怪怪的跟着开了口，正想着姜凤林今天是怎么了的汤晓晓跟着摇了摇头，她够，但她担心的是姜凤林不够。 “今天怎么想起这么吃了，”汤晓晓端着自己的碗，稀薄的米汤温的整个心里都是暖暖的，可以前姜凤林从来不会这么做，也没让她早上吃过腊肠。 “不是你说早上想吃肉的吗，”姜凤林笑着答道。 。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有了姜凤林的准许，汤晓晓终于准备动手在家里先实验一番，蛋糕用料和火候都是很重要的环节，虽然跟着上了几节蛋糕烹饪课，可汤晓晓每次总是捏不住那最准确的量来。 小小的一台精准刻度称，这是汤晓晓在超市里闲逛时发现的一个小玩意，想着操作指南上那些各种数字的刻度就让人非常头疼，所以汤晓晓十分愉快的就把这不小的家伙带回了家去。 这几日姜凤林和齐涵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入日常的晨会经常只能见到两人中的一个，林振威说是去了天海后再没了消息，日子就这样平稳地过着，直到周末。 员工和大佬的区别在哪？汤晓晓看着整个空档无比的家，在她可以休息的时候，仍有人在继续的加班加点，不知道齐涵是不是也休息了，上次和齐涵家的一起吃过饭，那个可爱的女孩倒一点也没有林振威口中凶猛的样子。 “晚上回来吃吗？”汤晓晓糊弄完自己的午饭便接到了查岗电话，听着那边带了点点疲累的声音，汤晓晓心里悄悄泛起一阵心疼，却又对此毫无办法。 林振威给了他们多少的权利，这里面自然也需要背负着多少的义务，汤晓晓不知道这里面以她的能力能帮到姜凤林多好，只是看着姜凤林为这本人的公司苦苦支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一直环在心里不安跳动着。 “我不动你的厨房，你不是答应让我用烤箱的吗，嗯，那你可早点回来，不然我只能点外卖吃了。” 姜凤林打来的电话不过就是和她闲扯几句，忙碌一上午，若是姜凤林不能按时休息，中午总是会打过一个电话进来，期待圆满，汤晓晓放下手机看着窗外已经炎炎的艳阳，春天越来越重，猫了一冬的懒也慢慢的袭了上来。 小阳台上已经被阳光洒满，汤晓晓没赶直接躺在那阳台上的长椅上睡一场午觉，看看空荡的房间，连姜凤林的房间也一下失了味道。 滚进自己的床里，悄悄从窗帘缝隙里偷跑进来的阳光和着点点的尘埃舞动着，稀疏的光线浅浅的催眠着本就不强的坚定，几乎几个眨眼间，梦海便又加入了一个沉沦之人。 仰面望向太阳时，汤晓晓觉得那一定不是属于初春的太阳，炽烈而火热，连她身上的暖喝的长袖衫，也不知道时何时变成了一条蓝底的点缀着几何图形的短裙，这是哪一年的夏天，汤晓晓闭着眼睛尽可能的回想着，她这条裙子穿的真是不多，是哪一次，她坐在街边，看见了什么？又因何而来？ “晓晓！”远处的大喊让汤晓晓回了神，模糊的街口忽然的便跑过了一个身影，汤晓晓仔细的辨认着，被阳光灼伤的眼睛，让汤晓晓怎么也把人看不清数。 “抱歉啊，来的时候找不到车了，怎么样，你有看到他吗？”来人握着汤晓晓的期待的问着。 谁？汤晓晓看着只能见到一团模糊的光影的人形，她认识自己，她们应该是好朋友的，可怎么她竟然忘得这样干净。 “我刚才问过我朋友了，他保证是在这附近见到的姜凤林，他说他没骑车，一直步行的，肯定要去这附近的某个地方。” 兴奋地声音激荡着汤晓晓有些茫然的血液，跟着声音左右的寻找走着，姜凤林会在这里，姜凤林会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等她！ “这里，”汤晓晓不知道已经走过了多少的地方，劳累让她想要在这艳阳天里歇一歇，远远的抬头看到一家小店，像是已经说了无数次一样，汤晓晓对身边的人说，“好渴，我们去喝点东西吧。” 一切好像就这样开始了，越靠近那造型别致的门口汤晓晓便一直期待着什么，里面的人在等她，她知道的到，就像已经发生的那样，他们因为误会发生争吵，幼稚又有点洁癖的人还让她的钱包好好出了次血。 这次他也会在吧台那边等着吗？ 汤晓晓远远地朝着吧台张望着，一个身穿工作的正低着头不知在忙些什么，耳边那个女声还在低声的抱怨着门口摆着的特惠价格仍有些高的吓人，她们应该找一个风景不错的位子坐下来，有人会问他们需要喝点什么，然后她会被人拉着拍上好多照片，虽然最后那人发出来的主要还是美食，但她的作用却仍然不会被就此无视。 “一杯玫瑰乌龙茶好了，”那人说着。 “我想要一杯，芝士……可可。” “好的，请稍等。”彬彬有礼的微笑挂在那看不清的脸上，淡漠而客套的话，像是对每一个客人做到的一样。 好像一切都没变，汤晓晓看着对面正在兴冲冲的摆着自己的女人，比起她的活泼，今天的汤晓晓到底纠结裙子太短不太敢有什么大浮动的动作。 她点的，是芝士可可吧，汤晓晓回想着那已经模糊不清的过去，满屋里可可浓郁味道，甜美的勾引着每一位驻足旅客的食欲。 那个人，会在吧台后面等着她吗？ 汤晓晓梦一样的从卡座里站起身来，含糊的应过一声追问，抬脚已经直直的寻到了吧台的前面。 她在，他也应该在的，初见的容貌汤晓晓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姜凤林如今收拾的干净利索的脸远比当年那个不修边幅少年看起来还要年轻不少，若是女人的妆容会骗人，男人的胡子，应该也是一种掩饰的极其巧妙地面具。 似是而非，真真假假……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男人把头抬起来时，汤晓晓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看起来陌生的脸在脑子里像是没有任何的记忆，汤晓晓恍惚的看着那吧台后面的脸，这不是姜凤林的脸，至少这一点，汤晓晓无比的确定。 他是谁？ 女人的叫声让汤晓晓忽然从梦里惊醒过来，突然张开的眼睛，让不舒服的酸涩充斥其中，汤晓晓将胳膊搭在眼睛上缓了好一会，这才听清楚，原来叫醒她的，不只是梦里的那个女声。 手机已经不知道想了多久，汤晓晓挣扎着从被子里爬起来，直到这时汤晓晓才发现原来梦里的热是真的热，最近开始升温，可她的被子却还没来得及更换，一场梦，睡得她汗都要流下来了。 来电话的人是楚莉，汤晓晓犹豫一会，还是接听了电话。 “楚医生，”汤晓晓最近在准备佘单的事，可老是被这么催着当替身，尚余了几分梦里燥热的汤晓晓，此刻心里暗暗生了几丝郁烦气。 “汤小姐，”楚莉的声音清冷中带了几分暖意，汤晓晓摇了摇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想着自己刚才的那些不快，抬手照着自己的脸上就下了一掌。 轻轻的“啪”一声，汤晓晓没下太大力气，就是想让脑子赶紧醒一醒，可这样的声音还是被楚莉捕捉到了，被电话另一头问起，汤晓晓搓着脸支支吾吾的回答说，“啊，没事，刚睡醒，楚医生是不是佘单出什么事了。” 两个人之间交集实在不多，能让楚莉联系她的，汤晓晓除了佘单出事以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但可惜不是因为这个。 听楚莉说佘单没事的时候，汤晓晓心里也说不上是失望和安心哪一个会更多几分，她想帮佘单，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多少。 “汤小姐，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声，佘单前两天因为伤口感染发了阵高烧，昨天佘单醒过来后我们做了新的测试，他现在的主导记忆已经发生了变更，具体情况还要更多记录才能对比出结果，不过照过去的记录来看，如果他的情绪保持良好，那这段记忆应该可以保持半年左右。” 汤晓晓乖乖的坐在床上听着楚莉如汇报病情一样的同她讲着，等楚莉话音落下，汤晓晓迟了几面才反应过来她该说些什么，把楚莉的话重新在心里嚼了几遍，汤晓晓不确定的问着电话里的人。 “半年，什么意思？是说他又把我忘了，不对，不是忘了我，是忘了救过我这件事吧，而且……楚医生，你打电话来和我说这些，是不是你们并不想让我去看佘单。” 这种感觉太奇怪，汤晓晓也摸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只是想帮忙，没想到才刚帮了一点竟然被嫌弃了。 “按照佘单的情况，在没有危险的时候我们是希望家属可以来和他接触下，帮着我们一起引导着佘单把他混乱的记忆不说完全的让他恢复，就算可以稳定在一段上，那我们也可以通过在再教育让他掌握最基础的生活自理。 只是汤小姐，虽然我很感谢之前您对我们治疗的帮助，但是在他的记忆里，您就是完全陌生的人而已，所以不管是为了您的正常生活还是佘单的治疗进度，我觉得你们还是暂时不要见面的好，您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佘单的。” 这个电话最后怎么挂断的汤晓晓忘记了，奇怪的感觉磨在心里，像是一下子轻松，却又立刻的落进了另一张看不见边际的网里。 正常生活，正常生活…… 楚莉的想法汤晓晓很清楚并没有错，若是有人可以帮到佘单，那个人也应该是他念念不忘的亲生妹妹，现在是他亲生妹妹不想要他，她一个外人，又跟着瞎凑和什么。 这不是她的正常生活，不是……吗？ 或许原本可能是的，只是在她准备好把佘单加入她的生活前，有人便把佘单去除在了她的未来计划了，轻松了，却又觉得哪里空了。 姜凤林回来的时候，时间还并不算晚，汤晓晓正对着还没好的烤箱发愣，没了佘单，她该考虑些新的事情，一辈子做那个人的助手，这样的生活，其实汤晓晓很清楚并不是她想要的日子。 “还没做好，不会你又把烤箱给炸了吧？”姜凤林一边放着东西一边朝没声音的厨房看了一眼，汤晓晓在家他看到了，只是她竟然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 稍微的做了点清洁，姜凤林挽起袖子心事重重的往厨房走了过去，这么安静，可能炸了的不只烤箱。 姜凤林刚踏进厨房，烤箱里正叮一声提示工作结束，姜凤林站在汤晓晓的身后看着汤晓晓，见那人竟然打开箱子就要伸手，连忙的紧走两步把那马上要被烫掉的爪子给抢救了回来。 “你想什么呢？”姜凤林把汤晓晓推在一边仔细的检查着那无措的张着的两个手，细瘦的手指虽然带了点微微变形，可姜凤林检查过没伤后也不再细看，戳着汤晓晓的脑袋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都塞了一些什么进去。 汤晓晓看到姜凤林才发觉他竟然这个时间回来了，虽然在周末加班本来就不是个好习惯，可汤晓晓依旧以为他至少会按照正常下班时间回来。 “你做个蛋糕连手都不要了？”姜凤林皱着眉看着还在偷偷打量着烤箱的汤晓晓，虽然说让她用，可姜凤林真的没想到汤晓晓还有直接伸手进去的胆色。 汤晓晓委屈的往姜凤林的怀抱里靠了靠，从楚莉打完电话汤晓晓就觉得真个人有些懵掉一样的，准备材料的时候还能勉强的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在等着它烤出来的时候，汤晓晓却不知不觉的又陷了进去。 她真的对佘单那么在乎吗？仔细想想其实也知道不会太重，但这种被人摒弃在外的感觉，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太好受。 “出什么事了？”姜凤林见汤晓晓情绪不对也不再埋怨她，伸手在汤晓晓的背上抚了两下，看着不太高兴的汤晓晓，姜凤林吞着口水先把自己最近的事理了一遍。 不关他的事，姜凤林任由着汤晓晓趴在他的怀里，执拗的小丫头总是喜欢一个人憋着，不过看着那烤箱里干干净净的样子，这次应该干的还算不错，至少没把他打算过两天烤点地瓜的烤箱再给他炸上一遍。 至于其他，其他事他总会知道的。 。 第二百三十九章 事实证明有些事只要无关姜凤林，那汤晓晓总会忍不住和他讲上两句，听着耳边开始一点一点试探的话，姜凤林但笑不语的坐着，手边一杯氤氲着热流的杯子，翠绿色的茶汤，在透亮的杯子里浅浅的被指尖敲出圈圈的涟漪。 “我觉得楚医生肯定有事瞒着我，”汤晓晓趴在桌子上，这件事她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她一个上赶着给她帮忙的人还能被嫌弃，就算她接触佘单确实有一点自己的目的，但到目前为止，她应该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才对。 哪里不对？哪里出事了？ 姜凤林从那三言两语里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楚莉拒绝了汤晓晓的进一步接触，这一点其实在很多人看并没有错，毕竟从他么接触佘单开始，不管是佘单救了汤晓晓，还是汤晓晓后来对佘单提供的帮助，两人大抵是不再相欠的，若是汤晓晓没有想要继续深入了解的心思，关系走到这一步，结束一切也没什么不好的。 汤晓晓的心思之乱完全让她忘记了被搁置在一边的蛋糕，姜凤林偶尔的往那方向瞧上两眼，麦色的蛋糕胚，倒是一点看不出要做巧克力的样子。 一会等她弄完，也许他也不是不可以尝上一点，巧克力什么的若是汤晓晓喜欢，那统统都留给她就是了。 “再打过去问问就知道了，你若是真的想做佘单的提案，那以后总是要和楚莉打交道的，现在把话说明白也没什么不好，何况……我有种感觉……你会见到某个一直想见到的人。” 姜凤林的话引得汤晓晓抬了抬头，她一直在想要见到的人，谁？ 后面的话姜凤林没有再说，拉着汤晓晓脱开那郁闷的纠结，一心一意的跟着汤晓晓把那个传说中的巧克力蛋糕收拾出炉，看着竟然还算完美的蛋糕胚汤晓晓这时候才有了点点的惊讶，天知道她都已经做好了再被姜凤林好好念叨一通的打算了。 这个烤箱真的给力，竟然没有像上一个那样完全给她炸了。 “再怎么收拾？”虽然是陪着汤晓晓打发时间，可看着汤晓晓忙前忙后的鼓弄着那可口的蛋糕，姜凤林也开始慢慢的手痒起来，想要帮忙做点什么的心思一直盘桓不去，每次伸手，却又被汤晓晓嫌弃的拍了回去。 “你休息呗，我一个人可以的，”汤晓晓抢回姜凤林到手的打蛋器，打发蛋清这活有点累手，面对忙了一天的姜凤林，汤晓晓倒有些舍不得他再去受这些罪去。 姜凤林挑眉看着自己被剥夺的一切活动自由，无奈的冲着汤晓晓的背影笑了笑，乖乖的坐到一遍，这个位子以前倒是汤晓晓经常坐在这里看着他在厨房里面忙着，那时候的他，好像也特别的嫌弃汤晓晓只会给他添乱一样。 如今倒是风水轮流转，苦笑在嘴角浅浅的荡着，正巧瞥见的汤晓晓以为是姜凤林实在是闲得无聊，眼睛在自己案前的一堆东西里挑选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个汤晓晓觉得还算轻松，但又可以让姜凤林体现一下他后厨小能手的合适工作。 “切这个？切多碎？”姜凤林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被摆上的一个小小的菜板，熟悉的刀就在他的手边，不过看着汤晓晓递过来的巧克力块，姜凤林还是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不是有点小？”姜凤林拿着巧克力朝汤晓晓扬了扬，本就没巴掌大的一块，被这两天两人各自拆了一点后，剩下的要做巧克力蛋糕怎么看怎么有些太过糊弄。 好在这只是他们做个自己的吃的，不过糊弄自己还是让姜凤林觉得哪里怪怪的。 “应该……够吧。”汤晓晓心里没数，却又不想对着姜凤林就这样怂了下去，反正这就是一点装饰，汤晓晓索性大手一挥，“绝对够，你切就是了，干不干，不干我收回来了！” 稀里糊涂的收了一通威胁，姜凤林摸着自己灰不溜秋的鼻子，手里的刀再怎么锃光瓦亮也不由跟着他一起矮了一头，他干，不就是切巧克力吗，至少有得玩。 “做什么用，切成什么大小。”姜凤林拿着刀在拆开的巧克力块的比了比，黑色的巧克力隐隐散着一种既苦涩又带着些甜腻的气息。 “嗯……洒在奶油上的，细一点吧，”汤晓晓想了想回道。 有了明确的任务目标，姜凤林也没再多言，两个人一站一坐的在厨房忙着，咔咔的刀声和乒乒的铁器击打着玻璃的声响，在小小的空间里流转着。 比起姜凤林那偶尔才能被分配到的小活，汤晓晓显然要比姜凤林还要忙得多，屡次被拒绝帮忙以后，姜凤林也只好拿了本书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 汤晓晓做的蛋糕，姜凤林偶尔被这一个散发着蛋糕香甜味道的想法冲击的注意力四散，眼睛悄悄看着那个对着一个蛋糕愁眉不展的人，最后的成品实在让人期待。 下午茶因着各种原因终于还是拖到了晚上，被汤晓晓藏起来的蛋糕实在让人感到好奇，可姜凤林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好像下午给汤晓晓帮的忙都不存在一般。 姜凤林做饭，餐桌最后是汤晓晓收拾的，拿着手里一本早已经看不下去的书在沙发上等着，姜凤林知道汤晓晓很快就会憋不住了，如果汤晓晓不会现在拿出来，那肯定只因为一件事，那个蛋糕已经去找死在这个厨房垃圾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们了。 汤晓晓把桌子收拾好，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凑到姜凤林的身边一起温存一会，进进出出的身影总是夺着姜凤林的视线，手中拿着的东西，终于从两个椅子开始让姜凤林有些看不懂了。 “你要布置个舞台吗？”姜凤林从汤晓晓的手里接过椅子，见她拿的这么费劲，虽然知道她是想要准备什么给他看，可连过程都不避着他，那么结果应该也没有那么不可告人。 汤晓晓顺从的把椅子都放在了姜凤林的手里，这最后的两个东西，汤晓晓知道姜凤林一定会忍不住过来看看，就算他不过来，等忙完准备的一切，总也是要喊他一声。 他可是男主角。 汤晓晓站在阳台的门口用身体靠着那门边，稍一弯腰，抬起的胳膊为紧跟在她后面的姜凤林引着路。 见到如此放心的姿态，姜凤林也不再计较汤晓晓是不是真的准备好了让他看到一切，手里拎着两个椅子，对着汤晓晓盈盈一笑便越了过去。 阳台上被改造的不算多，除了把原先简单的做了些整改，然后不知道汤晓晓是什么时候把这里挂满了彩灯，炫目的颜色如魔法一样的在姜凤林一闭一睁之间盛开，借着不甚清晰的灯光，看着摆在桌面上的那个蛋糕。 “你准备的？”姜凤林椅子在桌子的一侧放好，拉住汤晓晓想要把椅子分置两端的想法，搂着汤晓晓轻声的问着这个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 “嗯哼，”汤晓晓点了点头，家里的东西其实并不算多，这些灯还是她有额外特意从网上买来，来的正是时候。 姜凤林指尖轻敲着桌面四处环视着，这个小地方不只林振威喜欢，在这里住的时间久了，连他都有些爱上了这一小片的天地。 “我是不是还欠你一场烟花？”夺目的灯光让姜凤林的眼睛被绚烂迷惑了会，再次清醒，姜凤林终于想起了他到底是忘了什么。 汤晓晓既没点头也没否认，一脸笑容的拉着姜凤林坐下，手臂一伸将那规矩摆在桌子中间的蛋糕往姜凤林的面前推了推。 虽然让他参与了一点制作过程，但是成品汤晓晓很有信心自己一直保持着绝对的神秘，看着姜凤林眼前一亮的看着那其实有些幼稚的摆饰，甜蜜瞬间灌满了整个心腔，点点的口水慢慢涌上，汤晓晓握着姜凤林的大手，带着几分骄傲的问，“这个算不算，我没放太多，害怕这东西做出来太甜了。” 姜凤林拉着那手在唇边重重的吻了一下，未散的余温烫的汤晓晓的脸也跟着烧了起来。 “尝尝？”汤晓晓从一旁的盘子里取了个长刀，这样的工具汤晓晓很久前便一起随着蛋糕的制作工具买了回来，只是屡次不成功的背后，这些工具还是第一次有了用武之地。 “虽然是我知道现在吃这个时候不太对，但已经这个点了，所以胖了千万别怪我。”汤晓晓事先不住地声明着，手上殷勤的接过姜凤林面前的盘子，小心翼翼的从整个蛋糕上切下了小小的一角来放在了姜凤林的面前。 “就这些？”姜凤林看着那连中心团都没切到底蛋糕，面前盘子里那可怜兮兮的一角实在让人觉得不够。 “晚了，这些留着明天吃呗，而且那图案我好不容易摆出来的，你就不想多看一会？” 汤晓晓试图给自己的小气找个解释，也知道第二天姜凤林估计不会再吃这个蛋糕，可汤晓晓还是想看那上面的烟花多开一会，真实的烟花汤晓晓知道已经很少有机会去看了，可这样的，就让她看够了再把它们统统吃掉吧。 “明天该坏了，”听着汤晓晓的话姜凤林无奈的回道，虽然知道汤晓晓喜欢这个，可自己就只能尝到这么一点点的蛋糕还是让姜凤林觉得有些不服气，他想吃的更多一点。 汤晓晓看着一脸嫌弃却一点也不坚定的姜凤林，这世界再没什么比他喜欢更让汤晓晓觉得值得的事情，不再拿明天搪塞姜凤林，面上伪作为难的样子，拿着长刀又切了好大一块放在盘里。 “够了？”汤晓晓侧头看着姜凤林，不多的白色奶油粘在唇角，往日这时候的姜凤林可从来不会吃什么东西，而今天其实汤晓晓就是想让姜凤林看一看她做的成品，剩下的，反正姜凤林不吃也都会进了她自己的肚子。 可这小小的蛋糕，一被两人分开就让人察觉了它的小巧，汤晓晓见姜凤林仍在大口的往嘴里塞着，嘴巴忽然一动，不过脑一样的就把话扔了出去，“胖死你。” 话一说完，不止姜凤林，连带着汤晓晓自己都有些意外的看着停下了动作的姜凤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个，我的意思吧，不是，那啥……“ 慌里慌张的解释并没有让姜凤林信服，汤晓晓为难的想了半天，刚想了个还不错的托词，一抬头，姜凤林正把叉子上的另一块蛋糕塞进嘴巴里。 “想好了？不然你也尝尝吧，我觉得你明天可能没剩下多少了。”诚恳的话听的汤晓晓认真的扭头朝盒里剩下的蛋糕看了一眼，这蛋糕虽然不大，可汤晓晓也没想做成一个纸杯蛋糕，眼瞅着四分之一已经见底，汤晓晓狐疑的看着眼前没停嘴的姜凤林。 “你真不怕……胖死你？”男神的基本素养呢？难道不需要保持身材和颜值吗？ 看着汤晓晓带了几分不可置信的眼神，姜凤林无所谓的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把盘子里最后一块清理干净，舌尖抿过嘴角沾上的一点奶油，魅惑的线条看的汤晓晓忍不住呆了片刻。 “怕什么，运动运动就消化干净了。”姜凤林话如此说，手上却节制的没有在对着眼前的眼前的蛋糕下手，被姜凤林两句话讲的云里雾里的汤晓晓四下看了看已经黑尽的夜色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没人还会做什么运动了。 “那你今晚别睡了，”汤晓晓从桌下的小筐里取了一瓶啤酒，她的烟花虽然没进她的肚子，喝的眼冒金花好像也是一个选择。 “你确定？”姜凤林狐疑的打探着汤晓晓的反应，趁着汤晓晓刚把一瓶起开，一手便自觉的把那酒瓶拎在了自己的手上。 ”确定？“汤晓晓无奈的重新捞了一瓶上来，月色朦胧，凉风正好，这样的夜就该静静的欣赏，至于该锻炼的人，与她有什么关系。 汤晓晓点了点头，大方的回道，“你练，我睡眠质量很好，不会被你吵醒的。” 。 第二百四十章 春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汤晓晓睁开眼时仍有些不敢置信，她的这一觉是太短还是太长，竟然从黑夜睡去，又从黑夜里醒来。 不对……汤晓晓看着窗外渐浓的墨色，她睡着的时候，外面好像已经见了些天白，按照时间算，怎么也该是白天才对。 他们真的胡闹了一夜，汤晓晓无语的搭着手回想着失去意识前的一切，某个号称要运动一整晚的男人，竟然拉着她做了一晚上的陪练。 汤晓晓摸了摸好像已经扁下去了的肚子，刚才梦里梦见了一堆好吃的，却因为一个都吃不到嘴里生生把自己又给气醒了，这样的梦，太奇怪了。 在床上好好缓了一会，打着哈欠擦掉眼角不住被挤出眼睛的几滴眼泪，虽然睡了将近一天，可身体仍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的让人浑身难受。 草草的在浴室洗了个澡，这个时间汤晓晓怀疑她是被活活饿醒过来的，摸着自己真的扁平下去的肚子，汤晓晓忽然有些舍不得以前摸上去的那些软乎乎的肚腩，饿瘦了都。 还是万红同志说得对，果然胖一点才有手感，瘦成柴火什么的，汤晓晓觉得除了看起来漂亮点实在百无一用，不过这个度确实不好掌握，适度总比绝对要难上不住数倍的台阶。 小小的屋子里藏不住味道，刚一打开房间的屋门，被挡在门口的味道便一股脑的全部涌了进来，汤晓晓仔细的用鼻子嗅了嗅，饭食的味道闻起来确实不错，不过好像是以前没闻过的味道。 下了楼汤晓晓直接的找去了厨房，微微鸣响着的油烟机正不知疲倦的工作着，一个瘦高的影子站在流理台前在看着什么，手中握着的一把汤匙，一起一落间，汤晓晓觉得自己好像能看到站着的那人轻一皱眉的样子。 要不要告诉他这样不管好坏先皱下眉头的习惯其实很差劲，尤其年纪不大却已经在眉间留下了浅浅的褶印，若这样下去，不等他们活到七老八十的年纪，脸上的褶子就足够的暴露他们真实的岁数。 “做的什么？”汤晓晓出声提醒着那个沉迷在厨房里的某人，闻了许久，虽然没猜出来姜凤林到底做的什么，可至少她饿了这件事她很真实感觉到了。 “咖喱。”姜凤林听见声音便回头看了一眼，见汤晓晓半趴在小吧台上看着他，面上划过点点笑意，用手指了指被自己露出一半面目的锅子，问汤晓晓说，“尝尝？” 咖喱，汤晓晓微眯着眼睛看着那姜凤林正研究着的小锅，这菜汤晓晓以前在学校时倒是尝过，后来一直四处走着，也没见那里还曾卖过，没想到姜凤林今天竟然想起来要做咖喱，他什么时候学的？ “什么时候学的，这个我记着是要搭着米饭来吃的对吧。”汤晓晓没动，像一直没休息过来的老人一样，懒懒的只想呆在一个自己感觉不错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做个柱子。 “这，”姜凤林往旁边走了两步，掀开另一个电饭锅里正闷着的白饭，只开了一个小口，白饭的香气便席卷着那咖喱香味一起袭进了鼻间，汤晓晓忍不住多闻了一会，贪食的结局，就是汤晓晓的肚子十分响亮的叫了两声。 “等不及了，”姜凤林笑着回了句汤晓晓这不一样的期待，原本以为很快就可以开饭的人，却只能接受尾随其后的深深打击，“咖喱要还要多煮一会，你要饿了先找点别的吃吧。” 找别的，汤晓晓哀怨的瞪了姜凤林一眼，放出这么多味道把她引下来，竟然要她先找点别的去填填肚子，看着专心盯着自己面前咖喱锅子的姜凤林，汤晓晓朝那百看不厌的背影狠狠的咬了两口，把那怨气吃进肚子，这才认命的去找能暂时填填自己肚子的美味。 “不要吃太多，再一会就好了。”姜凤林遥遥的喊了一声。 汤晓晓侧着身子往厨房里看着，她才刚打开冰箱，姜凤林不给她饭吃还要控制她自己找东西吃，摸着自己真的扁了的肚子，无声的骂过两句，然后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新的伟大项目里。 蛋糕，果汁，虽然在冰箱里放的有些凉，但是再也没有比这样的搭配更让人喜欢的下午茶了。 兴冲冲的把东西都拿出来在桌子上摆好，昨天剩下的蛋糕仍然还能多少的看出点烟花的形状，只是周围撒上的巧克力末撒了不少，怪怪粘在雪白的奶油上，让整个蛋糕看起来如同掉进了土里一样。 真丑…… 汤晓晓压着自己对自己的想法的鄙视，当初以巧克力铺垫夜色装饰烟花时，汤晓晓真的没想到切开后会出现这样的狼藉，当然最主要的冲突还是汤晓晓没想到大晚上的姜凤林会吃掉那么多奶油蛋糕，近一半的损失几乎让蛋糕看起来越加的难看起来。 这是裸的毁坏艺术，汤晓晓一口一口的消灭着蛋糕，原先还以为这可爱的烟花她怎么也能多欣赏两回，哪想到剩下的那些，勉勉强强也就够她这一顿的而已。 “少吃点，”姜凤林走到客厅的时候汤晓晓正一块一块的往自己嘴里塞着，虽然不明白姜凤林到底为什么看着她皱眉，汤晓晓还是没给姜凤林留下一口。 姜凤林无奈的看着竟然把那剩下的半个蛋糕全部吃完的汤晓晓，沾了点点奶油的口中，一点红色贪恋的舔着置在唇边的银叉，缠绵着的色彩看的姜凤林呼吸一慢，刚想取笑汤晓晓两声那叉子早被她舔干净了，却又见她正拿着杯子要往嘴里倒着。 “你喝的凉的？”姜凤林更深的皱着眉奇怪的问道。 被姜凤林忽然的话吓得呛了一声，汤晓晓放下杯子慌乱的拿着纸巾收拾自己不小心弄出的烂摊子，眼睛心虚的不敢往姜凤林的方向看去，不稳的呼吸，直到把凌乱的周围收拾干净也没完全平息。 汤晓晓咳了两声后长叹口气，犹剩在杯子里的半杯橙汁裹着点点杯壁上的水雾看起来仍是十分的诱人，这件事姜凤林和她倒是提过很多次，可像是对凉有着天生的爱恋，只是想想，让汤晓晓忍不住犯下了罪行。 反正姜凤林在厨房忙着也看不到她，一会快一点解决不就完全没人知道了。 刚才脑子里闪过的果然是废话。 汤晓晓轻咳一声把呼吸调整过来，小心翼翼看着仍有些面色不善的姜凤林，两手想要拿着那杯子端到姜凤林面前充公，看着那渐渐隐入雾后的橙色，汤晓晓把没伸出的手更紧的缩在了自己的怀里。 “就一口，”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她也不是没注意的，只是人不能一口气憋的太长，万一憋坏了呢。 “你就是想气死我，”姜凤林拿起那杯子晃了晃，冰凉的触感让他一直带着温度的手更加的不适应。 不像是怪罪的话听的汤晓晓奇怪的审视了姜凤林两眼，见他直接拿着杯子被垃圾桶移去，顾不上其他赶紧起身把这糟蹋东西的败家子给拦了下来。 一言不合就扔杯子，她不就喝了两口橙汁吗，这杯子也不知道怎么惹到那位大少爷了。 “你扔他干什么，以后还用不用了。”汤晓晓没指望自己能从姜凤林的手里把杯子抢回来，从她凑过去抢杯子开始，汤晓晓便清醒认识到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等姜凤林把杯子扔了她在偷摸的捡回来洗干净，第二，是在姜凤林完全不想要这个杯子前，率先态度陈恳的认错，把杯子为她分担的那点仇恨重新拉回自己身上背着。 两条路其实都不怎么的，汤晓晓拉着姜凤林的手，这杯子要是真的落了下去，那她就能选第一条来走了。 “你生气别拿杯子霍霍啊，这么点东西早晚被你都扔干净了。”汤晓晓苦笑着把姜凤林拎在手里的玻璃杯子摆回桌上，家里这么点东西能活着为姜凤林继续服务的实在难得可贵，若是再少，汤晓晓觉得他们以后直接换一次性的东西会比较合算一些。 毕竟随用随扔，连成本都省了不少。 “这臭毛病你什么时候能改改，”汤晓晓推着姜凤林回了厨房，桌山那个杯子肯定是要处理的，但是与其被姜凤林处理，还不如她自己来的更省心些。 姜凤林不服气的浅发翻了个白眼，接过汤晓晓递到他手里的一个勺子，细长的把手一直让姜凤林很喜欢它的长度，只现在姜凤林仍是很想用这东西把汤晓晓的脑袋敲开来看看，是谁当初因为贪吃讲了医院，是谁把自己肠胃搞得一塌糊涂，竟然一个两个的都不注意，非要他去医院骂他们几句才能让他们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混蛋。 “我买的，我愿意，”姜凤林看着汤晓晓在厨房里清理杯子，那杯中的橙汁凉的他都不一定保证自己肯定没事，汤晓晓竟然毫不在乎。 知道自己做的也是不对，何况被人当场抓了个现行，汤晓晓讨好的跟在姜凤林的身边一边捣乱一边求饶，消磨时间或许不是等待的最佳方法，可若是与你一起消磨这点滴的日子，想来倒也别有趣味。 “别闹了，找两个碗过来，应该可以了。”摁住汤晓晓在自己身上四处撩乱的祸手，姜凤林轻轻推了推一直像猫一样缠着他的汤晓晓，锅里的咖喱已经味道渐浓，虽然是他第一次煮，不过看着颜色和香气都足够不错的样子，也许味道也可以让他期待一下。 汤晓晓找了两个盘子，每个里面先是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米层，姜凤林看着已经做了底的米饭无语片刻也不多言，拿着勺子把咖喱慢慢的浇在了米饭上面。 “和以前吃的味道不太一样，”吞下一口，汤晓晓细细的品味着舌尖上的不同，虽然距离上一次吃到已经是很久以前，可汤晓晓还是记得那个味道。 “你还吃过谁做的？”姜凤林慢慢咽下嘴里的饭奇怪的抬头看着汤晓晓。 “嗯，咱们学校食堂你还记得不，以前也有一个窗口是卖咖喱的，款哥喜欢吃，我就跟着她吃了几回。”汤晓晓有往嘴巴里塞了几口，这味道虽然和记忆里的不太一样，但还是挺好吃的。 “食堂，”姜凤林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那家店他也去过，不过吃了一两次就不吃了，那个味道他其实不太喜欢。 “我记得我第一次吃的时候还毁了我一条裙子，那些什么黄什么的，太难洗了，后来那裙子就再没穿过。”汤晓晓可惜的悲叹一声，虽然早已经连那被毁掉的衣服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但那种心情好像还清楚的刻在心里。 她以前可是很穷的，就算她的衣服都没有很贵，这样就毁掉了还是让人有点难受。 “那他做的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姜凤林搅着自己面前的米饭和咖喱，这次用的料都是按照标准来的，做好了才知道，这种味道对口味有点重的汤晓晓来说应该不会习惯。 下次可以多放一点，姜凤林暗自琢磨着，随口搭着的话也只一半的进入他相对清醒的意识里。 “肯定是你啊，以前的事了，其实我自己都不记得那是一种什么味道了，只是就那么在脑子里卡了个章上去，再吃到一样的东西时，就总也忍不住调出来比一比。” “你自己都不记得了现在还能比的出差距？”姜凤林看着汤晓晓，见她吃的欢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能的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做的好吃，那味道有时候想想连那个老阿姨也应该是做不出来了，先不说这么多年，就是在我脑子里也不知道被我自己悄悄的改了多少遍，那就像个纪念一样，只能说我吃过，却不能说，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 “吃个饭你也能想这么多，”姜凤林见汤晓晓嘻嘻哈哈的恢复了精神，深棕色眸光里的星也跟着一起闪了闪，屋子里的米香和咖喱的辛鲜交缠着盘旋，人间食客，只此一念。 。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一大早的，汤晓晓回复完各位关心她去留问题的热情，趁着手里没事便把关于佘单的计划仔细的整理了一份提案出来，虽然这件事姜凤林已经应许，但该走的程序和材料，汤晓晓觉得一起省掉或许有些过分了。 上午的时间便这样消磨了去，齐涵和姜凤林偶尔进进出出，手里拿着的东西总是不停的在变，汤晓晓悄悄看过两眼，之前没格外关注过，现在还真猜不透上面的大老板们是又要做什么。 “呼！”正写着结尾的汤晓晓被身边砸过来的一声重呼吓了一跳，侧头哀怨的看着吓唬她的翁迪，而罪魁祸首还正毫无察觉的拉着汤晓晓念叨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翁迪不是胆小之人，汤晓晓心里本就不多的怒气很快被翁迪可怜兮兮的样子磨了个干净，伸手在翁迪刚染的栗色头发上顺了两把，“谁能把我们翁大助理吓成这样啊。” 听着汤晓晓的话，翁迪抬起头来分外凄惨的说，“晓，你知道刚才姜总要去干嘛的吗？” 汤晓晓不解的看着翁迪，别说她不知道姜凤林让她干什么去，就是翁迪什么时候离开的作为她都已经就清楚了。 “做，做什么啊？”总不会是杀人放火那些，汤晓晓没收回还被翁迪攥住的手，虽然被人拿着上下摇起来不是什么好感觉，但汤晓晓不确定自己现在能不能打过情绪激动的翁迪。 “他让我下午去接个人，你知道接谁吗！接林总啊，林总啊！”翁迪大力的捏着汤晓晓，手上的疼让汤晓晓挣了一下，看着翁迪如临大敌的样子，实在不明白林振威哪里招惹了这位小祖宗。 “林总回来是好事啊，你不是也想出去溜一圈吗，万一林总不愿回来，正好你陪他一起玩一趟多好。”这整个纹舟还有比林振威会玩的吗？ “你不是和林总关系……还不错的嘛，怎么这次不愿去接他了？”林振威平日在公司的地位比齐涵和姜凤林都只高不低，加上性子和善好相处，更是不知道比那两个只能在暗戳戳的私下喜欢的人受欢迎了多少，尤其一直跟着他的翁迪，现在虽然明里跟了姜凤林，可当林振威需要的时候，其实也一直都是翁迪在兼职着林振威秘书的工作。 “但现在不一样啊，你不知道林总已经是快要结婚的人了吗，而且今天那个人也在，你说她好不容易找到我们林总这种冤大头，要是再让她看见我和林总那什么，那以后还能有我好果子吃吗？” “至，至于吗？”汤晓晓苦笑一声，再也受不了翁迪对自己手掌摧残，奋力抽了出来，死护在自己的腋下，再也不肯让翁迪碰到。 “反正关于那个女人也没多少好听的话，这简直就是在林总周围裹了一圈刺啊，这以后谁还敢靠近。”翁迪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还没有认识到严重性的汤晓晓，纵使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有人护食样的拦着到底让人不舒心。 “你怕什么，难道你和林总还……”汤晓晓知道翁迪不会，可看着翁迪总也放不下心的样子，还是逗哄一样的取笑了她一句。 翁迪纵然知道汤晓晓没有恶意，让人噘着嘴不乐意的骂了汤晓晓一句，林总和她的传闻只多不少，可也只有他们这些当事人自己知道那些不着四六的话有多少真假，何况翁迪有一段时间真的想和林振威发生点什么，只可惜后来翁迪也算知道自己这点资本实在有些不够看的。 不要想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翁迪是个放得开的，后来找了个男朋友，肯定是不及林振威，却也是个不错的男人，汤晓晓跟着翁迪聊了几句，左右就是翁迪担心跟着林振威一起回来的尚琦会因为他们以前影都没有的事跟她没完没了。 汤晓晓没办法和她解释尚琦其实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毕竟关于尚琦的故事已经流传已久，变了的味道，也许只能等到自己亲自尝过才能明白个中的。。 翁迪去接了林振威，齐涵的吩咐下来的事便暂时的转交到了汤晓晓的手里，逐字逐句的理完了齐涵拿过来的电子合同，这份比起纹舟以前的合同详细了不止数倍，而且最让汤晓晓意外的事这份合同要签约的对象，不是任何小说文学，竟然是一部还没在网上公开过的漫画，这样的单子，纹舟以前可从没签过。 现在姜凤林和齐涵正在会议室里不知道讲着什么，汤晓晓把合同打出来随意的翻阅着，一会她要是问齐涵不会不回答她，可这个其实已经有答案的问题，仍然让汤晓晓心里不太安宁。 “林总！”正想着这份合同到底要跟谁签约，办公区的一声叫的汤晓晓回了回神，扭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翁迪微弯着腰正给林振威引着路。 两人这态度确实不一样，以前可以说说笑笑的走回来的，要不是林振威那暧昧不明的态度，也不会传出那么多流言蜚语，只后来众人习惯了林振威可以和任何人暧昧的行为，并且不限男女以后，对于流言的甄别程度一下提升了不止一个级别。 除去正在会议室里的几位，办公区留下来的人都纷纷站起来迎接着他们又消失了许久的林总经理，而跟在林振威身后的那人，也不由得让每一个看清她的人都睁圆了眼睛。 谣言成真了！ 界内老妖尚琦竟然真的跟着他们林总经理回来了！ 面对一个个震惊到有口难言的众人，林振威心情看起来不错，一个一个笑着把招呼打过去，溜了一圈，最后还忍不住吐槽几声指这个办公室实在没什么热情。 有大概也被吓没了，汤晓晓无语的硬着头皮挂着笑走到林振威的面前接应翁迪，看着翁迪微微有些发抖的手，汤晓晓知道她是真的有些害怕。 “林总，尚……主编。”汤晓晓和林振威约定过，要是她叫他林总那林振威就把她当公司职员对待，平常没人就跟着姜凤林一起喊声哥哥，虽然姜凤林已经很久没这么叫过他了。 对于尚琦，汤晓晓的称呼她既没说对也没说错，把玩着手里的墨镜笑着点了点头。 “林总，姜总和齐助还在会议室里，你看要不要先去他办公室里等他一会。”汤晓晓知道若是这两个人在这样立在办公区估计剩下的人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干了。 林振威左右看了一圈，明白汤晓晓的意思，微眯着眼远远扫了眼会议室，沉吟一会，“算了，我就回来看看你们，他俩在忙就先忙着吧，晓晓你帮我和他俩传个话，晚上我请客，让他俩谁都别给我推了啊。” 汤晓晓看着林振威茫然的点了点头，请客？ “对了，让那两个人都带上家属。”林振威轻轻的抛下一句话就搂着尚琦转身离开了，翁迪纠结一会不知道要不要一起跟上去，虽然她已经习惯了林总怀里搂着不同的美女，但还没有一个敢把林总的咸猪手拍的整个楼道都听到的程度的。 女中豪杰，所有人被那远远传来的声响敲得头皮发麻，后知后觉的看着唯一敢和林振威说上两句的汤晓晓，“刚才，林总说什么来着……” 他……不是说要请客吗？汤晓晓没回，这种事总有和她一样听见的。 “请客？那个带家属，是那个意思吧？”另一人吸着气滋滋两声。 “不是，我就想问，林总和那个谁，来真的？” “这不都上新闻了，还能有假的。” “那新闻也有很多误传啊，那可是尚琦，梦墨就一点都不在乎？” “难道你们就没人注意林总刚才说是“都”吗？” 议论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远处的会议室里正好姜凤林站在门口往这边看着，古怪的目光一个个的往姜凤林的身上扫着，那人微皱的眉，让离得如此之远的汤晓晓看的格外分明。 这个嘴啊！ 汤晓晓悔不当初，她凑活什么，这种事让林振威给姜凤林和齐涵发个消息就好了，哪用她这个人肉传声筒，现在可好，除了齐涵家那个，纹舟最亮眼的单身汉，也不知在何时脱离了组织。 捂着微微抽疼的心，汤晓晓勉强的安慰着自己至少没人知道那位的家属其实就在他们眼皮底下，至于另一件林振威和尚琦是不是来真的，她真的没心情去理会了。 把留言讲过了齐涵和姜凤林，不出意外的两人都蹙了蹙眉，和林振威吃饭没什么，但是各带家属这个条件以前可从来没出现过。 以前林振威确实也没有家属。 “这是过了？”姜凤林挑眉在齐涵办公室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长吐的气息莫名让汤晓晓觉得他今天很累。 “也许，”齐涵拨弄着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日程表可惜的说，“希望他能找个中餐厅。” “你说他是不是就是羡慕了，你家林婧也有七个月了吧该。” “嗯，七个月零十三天。”汤晓晓无语的看着两个人，林婧她一直想见却没见到，只签约了一次竟然因为对方忽然不舒服进了医院，而也是那个时候，齐涵和林婧两口子竟然才发现林婧其实不是胖，是怀了娃娃。 姜凤林把这一事归结为没经验，对齐涵少不得调笑了好几天，齐涵开开心心的应着，那段日子连板着的脸都经常能瞧见点丝丝的笑来。 如今林婧的月份大了，齐涵真的放心把人带出来？ “去吗？”姜凤林手指放在膝上轻轻的敲了两下，“他想说什么其实也想得出来，至于对尚琦的安排，他既然提了，应该也已经是心中有数，你……” “去吧，难得他这么正经的做点什么，”齐涵看着姜凤林，“晚上我会和阿婧说一声，与其拒绝一次晚饭，我可不想以后每周都要在他和阿婧之间做选择。” 姜凤林被齐涵苦恼的话逗得一笑，随意的招了招手，便打算回自己的地方，“千殒夜的那本我觉得你还是考虑一下，他所写的题材，在现在的市场确实没太大优势。” “我们不需要废物，”姜凤林无奈的叹息一声，汤晓晓虽然一句都没听懂，眼镜看了眼也满是无奈的齐涵，便跟着姜凤林一起出了齐涵的办公室。 走在办公区，汤晓晓敏感的察觉了众人一瞬的安静，随之而起的低低议论，汤晓晓随意捕捉两句，是在被这些人的兴趣点感到十分的不解。 姜凤林一边走着一边饶有兴趣的听了两声，汤晓晓没进姜凤林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位上，这时翁迪却已经回来了。 “就把他们送去林总的别墅了，那地方还是第一次见林总带女人进去。” 翁迪偏着头靠近汤晓晓，“你说林总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纹舟就三个出彩的汉子竟然都有家有室了，这以后肖想谁是不是都不太好，而且没看出姜总对谁有兴趣啊，你知不知道啊，他们在猜姜总今晚的带的家属是不是那次在电视上看见的那个音乐家，他们有人记得姜凤林看着那个男人眼睛都看直了，滋滋，弯的也很有爱啊。” 弯的……汤晓晓苦笑着和翁迪聊了两句，这样的闲言其实没问出什么，汤晓晓想着姜凤林喜欢的音乐家，这个事情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晚上汤晓晓跟着姜凤林先回了趟公寓，本以为姜凤林又订了什么高级餐厅，问了姜凤林这才知道，那个家伙竟然定了一家素菜馆，虽然照着姜凤林的描述里面不管装修还是菜色都很是不错，可汤晓晓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稍作一番整理，两人在姜凤林的带路下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店铺，比起姜凤林的简单叙述，汤晓晓还是为整整一栋的店面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一用素菜馆叫着，竟没想到是苏扬的特色地之一，湖畔人家。 “你别告诉我这里也是威哥朋友开的，”汤晓晓看着装修考究的简楼，这地方也不知道要多少钱才能堆出来。 。 第二百四十二章 姜凤林听着汤晓晓的嘴角轻轻的泛着个浅笑，大手把握在手里的钥匙放进兜里，再抬起已经在汤晓晓的头上揉了几下。 “你在想什么，就算他朋友再多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认识啊。” 汤晓晓无语的看着已经往前走了的姜凤林，这不过随口一提，怎么姜凤林看她就想看个二百五一样，她又不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不就只是想想吗，世界还有着无限可能呢。 汤晓晓不服气的想要找姜凤林要个解释，正好后面一车灯扫了个过来，汤晓晓匆忙的回头一看，见有车过来，连忙往前走了两步让开主要路口。 走远两步的姜凤林没等到汤晓晓过来，疑惑地回头瞧着，站在门口的汤晓晓背对着他，空荡的街口只有远处车流行过，那正朝着一个方向探着头的汤晓晓，让人讲不清她到底在看些什么。 “喂！”姜凤林返回去轻轻在汤晓晓的肩上推了一下，刚好垫脚的汤晓晓一没站稳，整个人踉跄着跌下了一截矮小的台阶。 如此意外两人谁都没想到，姜凤林见到汤晓晓向前跌去，大步绕过，险险把人从地上捞了回来。 “你做什么！”汤晓晓被晃了一下脑子都要晕了，扶着身边的东西站好，见到是姜凤林，立刻就把埋下的炸药拉着了火线，这要是真让她下去了，那她今晚得多丢人啊。 “我没注意你站这么靠边，”姜凤林无奈的扫了眼门前的一小节台阶，这一点从他刚才的角度根本看不到，进来时一步迈过也完全忽略了过去，哪想到出了这么个意外。 “你在这……”看什么呢，姜凤林扶着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汤晓晓，本想问问她看什么看的叫了她三声没反应，话都没让他说完，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就从后面响了起来。 “晓晓，凤林，你们已经到了啊。”姜凤林转过身去看着那讲话之人，这次倒是没让他猜错，竟然真的是齐涵和林婧。 换了一身休闲装的齐涵整个人身上的凉薄气少了许多，尤其身边扶着一个大着肚子的清丽少妇，更让人觉得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息。 被姜凤林挡住的汤晓晓往前挪了一点，好奇的打量着齐涵和林婧，对这个只在林振威等人的话里听闻过的人，汤晓晓还是颇有好奇心。 她就是说刚才像是在车里看见开车的齐涵了，没想到竟然真是他们。 “你好，”见汤晓晓傻盯着他们看也不说话，林婧抚着自己已经颇为突兀的肚子温婉的笑着，客气的问候让汤晓晓傻傻的招了招手，齐涵对着两人微微的漏了点笑，这才催促着众人你一起往楼里面走着。 “这地方不错，你给他推荐的？”姜凤林和汤晓晓跟在齐涵和林婧的身后，汤晓晓的眼睛一直在林婧的身上不住的转着，她到现在都没近距离的见过几个孕妇，尤其和她差不多年纪的，林婧如同不久后的自己，让汤晓晓迸发着无穷的好奇心。 姜凤林拉了一下像是看迷了的汤晓晓，为了保证林婧的安全，姜凤林一直没敢让汤晓晓靠的太近，至于贴身保护，齐涵已经做得相当完美。 “多大来着？”汤晓晓盯着林婧的腰看了一会，许是怀孕让整个看着胖了一圈，圆润的脸和四肢倒真的像是增了一层母性的光辉，汤晓晓脑子里转着关于林婧的消息，姜凤林一定和她提过，可现在不知怎么的，汤晓晓就是怎么也想不起姜凤林和她讲过什么。 “26，”姜凤林看着汤晓晓奇怪的回道。 “不是，就，就那个……”汤晓晓在姜凤林放耳边轻语，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好意思啊，伸手在自己的肚子上画了一个圆弧，简单明了，只是姜凤林似乎并不打算懂。 “你去问问，顺便好好学一下。”姜凤林拉着汤晓晓往前紧走了一步，汤晓晓被姜凤林的动作吓了一跳，唯恐惊动了前面正慢慢悠悠走着的两人，眼睛狠狠的瞪了姜凤林一眼，拉着姜凤林低下身子在他耳边问着，“学什么？” 姜凤林好笑的看着还是不清楚的汤晓晓，学着汤晓晓刚才的样子也在肚子上比了一个圆，“呐，就这个啊。” 这个怎么学？汤晓晓皱着眉搞不清楚姜凤林这会又发什么疯，虽然她却是比较想知道那个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可要让她和一个刚见面还没十分钟的人去聊这些，汤晓晓觉得如果这算是社交障碍的话，那她可能真的有点障碍了。 一边不甘心的和姜凤林逗着嘴，眼睛又不住的往林婧身上瞧着，偶尔的被抓住两次，那迎面的笑又让汤晓晓更加的不好意思。 “你们来了，”到了包厢时里面桌子不小，坐着的两个人都站起来迎接着客人，林振威一身简单的运动服更显得随意，倒是尚琦，竟然也跟着林振威一起穿了身运动服过来。 对此尚琦还是给了解释的，因为在之前她被林振威拉着一起去隔壁的小广场玩，结果没想到人家到点了会有喷泉，而那时候尚琦正和林振威在喷泉的中心看一条鱼，那鱼林振威非要说他眼熟，反正到最后尚琦也没找到林振威说的到底是什么鱼。 现在这身，是两人打算吃完饭后去附近一个山道上跑步用的，没想到倒是让他们现在用上了。 众人听了都笑看着林振威，似乎已经被尚琦讲过了无数遍，林振威也不觉得丢人，只是望着尚琦，还遥遥的朝她举了举杯。 “今天难得，知道哥几个都忙，不过兄弟今天确实开心，这样啊，也不瞒着老几个，现在哥们呢已经算是万事俱备，只差明天领完证这个东风了，之前虽然大家都听过我和琦琦不少事，但现在，哥们终于可以说，总算把这女人给攻下来了。” “你小声点，再吓着人林婧的孩子，”姜凤林压了压林振威越加激动的声音，这像是要高谈阔论一番的气势，实在很难让人忍着不去笑上两声，若是真的要给林振威找一个何时的形容词，或许也只有小人得志可以概述此刻的林振威。 对还没喝酒就已经有点疯了的林振威，尚琦一直坐在他的右手边文雅的玩着手边的杯子，有时林振威说的连她都难受时，才会几不可查的皱一皱眉头。 汤晓晓是挨着尚琦坐的，见尚琦没打算管，也乐得跟着看热闹，席间敬过尚琦一杯，说完祝词，汤晓晓这时候才发现，她竟然比尚琦还要早结婚。 这种近似于隐秘的事情让汤晓晓有种别样的快乐藏在心里，眼睛时不时寻着姜凤林的位子，没一眼看到他，都让人有一种心安的淡然。 “你们也快了吧。”尚琦又一次看见汤晓晓望着姜凤林，两个人的事她知道的不多却也不少，这次林振威说要让她见见纹舟为重要的几个人，尚琦无事猜测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姜凤林和汤晓晓会在这个列表里面。 只是尚琦没想到这个列表会这么简单，尤其里面还加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尚琦是羡慕林婧的，若她在她的一样的年纪做了母亲，现在她的孩子也该上学了，可老天把她的归属送到她身边的日子有些迟，到了今日，不知道加急赶赶还来不来得及。 “我们等你们结完再结，不和你们抢风头，”姜凤林和林振威好像也正好聊到这个话题，远远的举了下杯子，尚琦也跟着一祝。 从昔日的上司到如今坐在一张桌前的伙伴，汤晓晓对这时过境迁之感尤为强烈，几句话间也认识了林婧，一个直爽善良的妹子，真的给她详细的讲解了下她也清楚没几个月的相关事项。 她也想要个孩子，和姜凤林的孩子，汤晓晓小心的摸着林婧的肚子，她看起来那么健康，不想俞晴那般，因为生病整个人好像如个玻璃娃娃，当掌中感到一点不同寻常触动时，汤晓晓讶然的看着林婧，里面那个小生命竟然可以感知到她的存在。 这太神奇了，汤晓晓看着姜凤林的目光越加的火热，林婧说很简单，她都没什么感觉就已经这么大了，所以不是谁都会因为生孩子有生命危险，这个认识让汤晓晓更加的激动。 尚琦也一直注意着林婧，这人她已经听林振威讲过不止一次，不过在他的形容里尚琦还以为是个母老虎，没想到是个让人看上去很舒服的妹子。 因着汤晓晓的好奇，尚琦也在林婧的肚子上摸过两下，生命的律动让尚琦十分欣喜，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再把这件事继续往后拖延，而且林家虽然认了她，林老爷子却也表示，希望他们可以尽快的给他生一个孙子。 生男生女这个他们不能掌握，但是有一个孩子却也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正好从梦墨离开以后已经没什么需要她操心的事情，至于关于纹舟整改的计划，尚琦纠结着，她需要时间，可林振威应该不会接受他们两人之间这么快就加入一个不能舍弃的小家伙。 执拗这一点，林家父子倒是极为肖想。 各自的心思都深埋于心，这一小场的聚会让所有人都很开心，汤晓晓总算知道姜凤林为什么没想着带她来这里尝一尝，面对满桌子的素菜，汤晓晓吃了一半就找不到想要下筷子的菜色了。 这家的饭味道真的不错，可汤晓晓就是有点想吃肉了，当然这话姜凤林清楚，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了然的抿下一口杯中的蜜酒，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这是汤晓晓这一桌上最喜欢的一个。 这顿饭结束前汤晓晓都不知道林振威到底为什么要来这么一出，之前压着的一笔报销单还没给她报了呢，不过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了，也不知道那件事是当说还是不当说。 “先这样吧，周转不过来就先从我账户上走一部分，若是还不够，我再想办法。” 汤晓晓站在门口等去厕所的两人，远远听见这么一句心里只觉奇怪，张望两眼便很快的收回了视线，真好这时林婧从厕所走了出来，害怕林婧在台阶上摔了，汤晓晓紧走两步让林婧扶着她下了台阶。 “没那么娇弱，”林婧笑着打趣汤晓晓，汤晓晓跟着笑了两声，刚皱起的眉头也松了下来，等尚琦也出来时，那在后面不知道讲什么的三人也慢慢的走了过来，远远的各自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回去的路上汤晓晓没惹姜凤林，一只手刚开始的时候被姜凤林握在手里，等上了车，汤晓晓也没等姜凤林提醒便老老实实的自己扣好了安全带。 至于为什么，汤晓晓也说不上来，虽然姜凤林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就是让汤晓晓一直有一个感觉，他心情不好，甚至还有点生气。 那个词汤晓晓不知道用郁闷来说会不会更合适，但一个还能笑一笑的人来说，可能只是因为某人或某事引起的心情不爽，只是这面具在别人眼里天衣无缝，在汤晓晓这个看多了姜凤林表情的人眼里，总是有了些不一样的影子。 “你想要一个吗？”汤晓晓不知道该和姜凤林说点什么，她不懂得姜凤林接触的那些，也无心去给他们添乱，只好讲着她今晚新知道的一点趣事，或者可以让这个人的心里好受一些。 “什么？”姜凤林把车挺好看着说着奇怪的话的汤晓晓，汤晓晓抿着嘴眨着眼睛看了姜凤林一会，轻叹口气，拿着手在自己的腹部照着林婧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就这个，宝宝，我挺想要一个的，虽然晴姐那事有点吓人，但是林婧说不是每个人都会那样的，我其实就挺健康的了，所以你想不想要一个，到时候要是个女儿，你问问晴姐有没有兴趣和咱们结个亲家。” 汤晓晓摸着自己只有些微微肚腩的小腹，里面孕育着生命的样子一直在她脑子里盘旋着，她想要一个，这个念头好像已经存在了很久了。 。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再等等吧。 当姜凤林如此回答她时汤晓晓是有些失望的，毕竟和林婧聊过以后，汤晓晓有些明白最近汤万红为什么老喜欢给她发一些特殊时期需要注意什么的文章。 汤万红肯定知道了什么，或者她一直在期待着点什么，反正汤晓晓开始万分的羡慕着林婧，甚至还把这件事告诉了仍在休养中的俞晴。 “你们还年轻，晚点要也没什么，”汤晓晓的话让俞晴也有些无奈，虽然她能明白汤晓晓为什么会忽然想要个孩子，也知道他们现在完全有能力去为这个家庭怎加一些新的东西，但是这一切汤晓晓都忘了还有另一个人需要付出努力，而很明显的另一个并不打算配合了。 汤晓晓抿着嘴无精打采的开着视频，俞晴留给她的时间实在不多，看着魏海辞走过来，汤晓晓很是懂事的和俞晴道了别。 俞晴给出的解释并没有错，但汤晓晓觉得她也没有那么小了，虽然不长时间之前还拿年纪小搪塞过谁，但现在不一样，毕竟过去的时间已经足够她长大。 “你说千八百年前的女子十六岁成年，不照样得结婚生子，人家到了我这个年纪都快可以等着当奶奶了，怎么到了我这还算小的。”汤晓晓不满的和吴迪抱怨着，许久没见的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难得抓住和她聊聊，汤晓晓便忍不住和吴迪吐槽起来。 “你能和以前的人比啊，”吴迪看着电话里小脸皱成一团的汤晓晓，要说汤晓晓以前还算留了点智商，结果等被她家姜凤林拉着扯了证以后，智商是直线下降。 “不要就不要呗，你没瞧见我都还没结婚呢吗，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吴迪无奈的戳着电话里还是异常烦躁着的汤晓晓，这点小事就看不开，她这三十的人都还没说什么。 知道吴迪也不会支持她，汤晓晓和吴迪随意侃了几句便又被迫着挂断了电话，一个个的好像总比她忙，她现在想的事也很重要啊。 无心而起的念头像火一样的烧灼着汤晓晓的心，只这一点还是被汤晓晓好好的藏了起来，姜凤林再没提过，可汤晓晓知道他已经刻意的回避着某些事。 真的不想要啊，汤晓晓无奈的望着姜凤林的办公室，每天这样的日子其实并不让人舒服，很多时候，汤晓晓都已经想要辞职换份工作，离得那人那么近，总是忍不住想些和工作完全无关的事情。 “晓，你要是再这么看下去，我可要真的认为你看上我们姜总了，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反正看上他的也不只你一个，但是我可告诉你，前几天就传开了，姜总是真的有女朋友，你要是真有这心思，还是早点熄了吧。” 传开了……汤晓晓无奈的视线分了一点给翁迪，她怎么不知道。 “别想了，世间大好男儿无数，何必单恋那一支花，这不还是你教我的，”翁迪善解人意的在汤晓晓的肩上轻轻拍了几下。 这话好像确实是自己告诉她的，汤晓晓无奈的对着翁迪翻了个白眼，但是她这个花是形容林振威那个花花公子的，怎么就给她用在了姜凤林的身上。 想她作为助手还要关注自己老板的私生活，明显超纲的活实在用现实证明，办公室恋情绝对要不得。 “哎，也不是尚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来，这几天天天等着自己都要把自己给吓死了。” 翁迪的话引起了汤晓晓的兴趣，最近关注点老是在姜凤林的下半身，公司里的事确实有点漫不经心了些，也幸好最近都是些简单工作，不然估计姜凤林又少不了要讲她几句。 “尚大人？尚琦啊？”汤晓晓自发的靠近着翁迪问着。 “你恢复了啊，对啊，你最近不知道吗，说上次林总请客就是为了要说尚琦的工作的事，梦墨留不住人，林总肯定要抓住机会啊。” “做什么？”汤晓晓傻兮兮的顺势问着，话已出口汤晓晓也觉得有点多余，尚琦来了纹舟肯定不是在看大门的，果然之前说要大改革的话并不都是虚言。 可是那天晚上他们也没说什么啊，汤晓晓皱着眉尽可能的回想着，讲的都是她知道的一些，如果算是说给还不知道的听，但是里面有说尚琦真的要来纹舟吗？还是……这些话没有讲给她们这些女人听。 但是这样不对啊，汤晓晓眉头皱的更深，不告诉她和林婧也就算了，为什么尚琦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巧合吗？ “你表情怎么这么吓人，晓晓听说你在那个人手底下做过一阵，怎么样，是不是真的生不如死啊？”翁迪被汤晓晓不一般的脸色吓得不轻，尤其是汤晓晓在梦墨的那一段经历，自从被有心人淘了出来，最近不少人想让她问问尚琦到底是个怎么样的领导。 没人想摊上一个老巫婆，可如真的是虚言，也没人想得罪自己新领导。 “还好吧，”汤晓晓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梦墨的经历，除了偶尔被骂的挺惨，其实也跟着学了不少，但是尚琦处理很多事的脾气，估计有够现在这帮养尊处优的人受的。 “小汤，林总喊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汤晓晓正被翁迪拉着讲自己那一小段的经历，本着翁迪越详细越好的规则，汤晓晓就差把尚琦骂她的那些话也给翁迪如是的复述一遍，这时一个女声远远地喊了一声，汤晓晓被点名后仰头朝那女人看去，见她指了指林振威的办公室，便遥遥的应了一声。 看汤晓晓要离开，翁迪觉得还是没有打听到尚大人身为领导的真谛，遗憾的想拉住汤晓晓继续未完的话，可林总的召唤，又让翁迪不敢下手去拦。 虽然是虎穴狼窝的选择，但至少在到达之前汤晓晓还是难得的放松了下。 “林总，”汤晓晓在林振威的办公室前站住脚，抬手敲了敲这难得有人在的办公室门。 “进，”林振威的声线总是让汤晓晓听着想笑，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见多了他调戏美女的样子，现在每当他在汤晓晓看不见的地方说话时，汤晓晓还是怀疑他是不是正搂着一个非一般的女子。 进了办公室后汤晓晓脸上憋笑的样子看的林振威也跟着笑了一声。 想了想汤晓晓还是没有关门，抿着嘴压住被林振威越加带歪了的笑意，汤晓晓磕磕巴巴的开口问，“林，林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汤晓晓强正回来的心思并没有轻易得逞，林振威看着汤晓晓挑了挑眉，手边一个文件被顺手一推，“这是你提的？” 把东西拿在手里翻了一眼，汤晓晓不用往后就知道确实是自己些的那份，原本只要姜凤林过了就没问题了，只汤晓晓没想到竟然会直接到了林振威这里。 “啊……”汤晓晓不确定的的看着林振威，见他神情越来越严肃，汤晓晓也跟着心里突然的屏息了几秒。 没过？ “是这样的，汤晓晓你的这份……哈哈哈，晓，晓，哈哈哈，你……” 汤晓晓眼角抽搐的看着突然从一本正经崩溃的笑到不能自已的林振威，仿若看怪物一样的眼睛在林振威的身上扫过，她是不是现在就该马上出去，对了，她刚才就没关门，那林振威这样笑岂不是都被人听了去。 “喂！喂！林总！威哥！威哥你清醒一点啊，我没关门，你想让所有人都来围观吗？威哥！”汤晓晓走到林振威的桌前气急败坏的想要让仍笑的有点喘不上气的林振威冷静一点，只是这效果实在说不上好。 “晓晓，哈哈哈，晓晓你别皱眉，你一皱眉那个脸你知道吧，就整个挤在一起了，哈哈哈，还有这个，真的有这么好玩的事吗，哈哈哈，晓晓啊……” 汤晓晓看着抽风一样的林振威很想上去好好的给他一个巴掌她皱眉到底是因为谁，而且她写的提案有这么好笑吗？ “你别笑了！”汤晓晓无奈的求饶，她到底怎么惹着这个煞神了，真是让人一点也不能放心。 “好，哈哈哈，我尽量，那个，哈哈哈，晓晓，你做呗，正好最近公司要做些调整，你要是能把这个写出来应该能用的上，对了，这个，在外面买的，不过这快递太不给力，耽误了这么些天才刚到，拿着吧。” “什么？”汤晓晓听着林振威七转八转的话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尤其那个忽然被放在桌上的小盒子，这算是迟来的礼物？ “拿着，姜凤林那小子走得急，肯定没给你带什么东西回来，这就是一盒糖，琦琦挺喜欢吃的，你也试试。” 汤晓晓呆掉的脑子直到回了自己的位子都没反应过来，她到底遇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上司，这算什么笑话她一通再给点糖？不过照他的意思，这盒糖要不是因为快递应该早就到了她手上才对。 所以就是她白白让人笑话了一遍的意思？ 汤晓晓把盒子扔在桌上，啪的一声吓了一旁的翁迪一跳，见汤晓晓面色不善，又想起刚才在林总办公室里隐隐传出来的声音，翁迪也没忍住一声笑了出来。 “那个，晓晓，不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林总啥性子，你就当……就当他和你开玩笑，”翁迪想要帮林振威解释一下，但是那个人恶劣的性子实在让人找不到解释的理由，捂着嘴压制着脸上绷不住的笑，假兮兮的把汤晓晓的面前的东西拿起来放在汤晓晓的眼皮底下逗弄着。 “你看这不是还有礼物的吗，林总也还是记着你的，你和他生气这不是自虐吗，乖啊，消消气，你就不想拆开看看林总给了你一盒什么？” 不想，汤晓晓看着那惹火的盒子，虽然很想把东西扔回林振威那再好好的骂他几声，但是她不敢，这个想法挫败的让汤晓晓更加难受，煎熬的心里一点一点的折磨着汤晓晓，让汤晓晓把翁迪手里的盒子抢回来便残暴的撕开了包装。 翁迪被汤晓晓如此手法给吓了一跳，虽然知道她现在不爽却更好奇那盒子到底是什么，探着头悄悄打量着，一颗一颗彩色包装的圆团蹦跳着滚落在了地上。 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奏在翁迪的心里，汤晓晓皱着眉看着那一地的彩色团子，又想起刚才林振威说她皱眉很难看的话来，一张脸怪异的不知是有舒展还是紧皱在一起。 “你别浪费啊，这糖看起来不错啊，你也挺赚了，”翁迪把捡起来的东西放在汤晓晓桌子上，瞧着汤晓晓越发怪异的脸，更不知道汤晓晓到底为什么能气成这个样子。 “赚个屁，”汤晓晓低骂一声，看着那些精致的糖果一时也没了吃它们的心情，把东西往翁迪桌上一放，“帮我分了吧。” “真分啊？”翁迪看着汤晓晓不确定她到底是什么心思，这盒子不大，里面的糖果每一颗价值应该都不小，本就数量不多的东西若是真的分下去，翁迪都不知道最后能不能给汤晓晓自己剩下一点。 “分吧，”汤晓晓颓然的躺在自己椅子上，她一个丑八怪不值得吃这么好的东西。 翁迪不知道汤晓晓的想法，见她真的想好了也不再拦着，拿着破碎的盒子帮着汤晓晓一人分了一点下去。 提案这就算通过了，后面也该忙这件事了，之前问楚莉要的地址还在，也不知道她就这样去了会不会被拦下来，还有姜凤林，算了管他做什么，反正他也不打算配合她，倒不如出差一段时间让她也熄熄心里的火。 诸事不顺，诸事不顺！ 看着盒子里仅剩的一颗糖果，汤晓晓把整个都放进了嘴里，这糖的味道确实不错，不过分都分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得到了。 但是出国啊，这件事总觉得离她这样的人还是一件很遥远的事，应该没机会了。 “在想什么？”姜凤林看着一路上沉默着的汤晓晓，今天打了一天电话，都还没来得及和她说点什么。 。 第二百四十四章 “威哥同意我写的关于佘单的提案了，我打算这两天就先过去看看。” 这句话汤晓晓想了一阵还是和姜凤林说了出来，佘单的事他一直都很清楚，不清楚的，汤晓晓也猜不透最近姜凤林到底在想什么。 “林振威？”姜凤林放下手里的书奇怪的扫了眼在一旁坐下的汤晓晓，“他怎么知道的？” “那个，不是你把我写的提案交上去的吗？”汤晓晓看着好像还没听懂的姜凤林，一直以来的想法好像哪里出了偏差，尤其姜凤林蹙着的眉头，这些天里总觉得姜凤林瞒着她的事越来越多。 姜凤林看着汤晓晓沉默不语，轻叹口气，合上了手里一直握着的书，“我没看到你的提案。” 汤晓晓愣愣的点了点头，林振威手里的那份她也并没有细看，只是她放在姜凤林桌上的那份她确实是那样写的，可电子版她也没发给过别人，但现在这些也都不重要，反正有些事总是要去做的。 “想好了？”姜凤林思量一会还是问了汤晓晓这个问题，若是按着他的想法，汤晓晓老实呆在公司里参与整套的变更程序对她以后的路来说是个不错的增益，但是那份案子到了林振威面前，而且已经通过了。 这样再拖下去确实不是个好办法，可才刚刚过两天安生日子，姜凤林心里是舍不得汤晓晓一下又要出差好几天，虽然是去一个不算陌生的地方，但是姜凤林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如果你这两天就要走的话，我……可能没法陪着你一起过去了，你……” 姜凤林打断汤晓晓未说出口的话，适应汤晓晓离开他以后自己飞翔，这对姜凤林来说是个意料之外的难题，就算是清楚地知道汤晓晓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和经验会照顾好自己，可那生于心里的烦躁，仍然纠缠着姜凤林。 “嗯，我知道，”姜凤林的认真让汤晓晓有种说不出的欣慰，大张着手臂凑到姜凤林的身边环着那又开始凝眉思索的人，最近这人心思太重了，若继续如此，这眉心肯定早早就会被周围侵袭。 “我不小了，而且我也不是马上就走，既然要大干一场，我肯定要好好准备一番才是，而且我告诉你啊，威哥说这个案子还是很有机会的，若是写出来还不错，说不定会用公司新的渠道向外推广呢。” 生气归生气，但重要的事汤晓晓也没漏听了，林振威许给她的那些不可谓没有诱惑力，但是前提是她真的写出来了，而这个目标现在仍只是个想法而已。 “那你岂不是要走很久，”姜凤林低头抵在汤晓晓的肩上，把自己高大的身子完全倚在一个娇小的怀抱里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汤晓晓费力的抱着忽然撒娇的姜凤林，即使姜凤林很控制的放在汤晓晓身上的力道，没一会汤晓晓的胳膊还是开始泛起了又酸又麻的感觉。 道别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汤晓晓夜里做了一场不算好的梦，那个和她一起站在舞台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偌大的舞台，便已经剩下她自己一个了。 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天明了，汤晓晓看着已经不见了姜凤林身影的大床，这样的早上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一天的好像已经习惯了，楼下飘过来的米粥的香糯气味，勾着半梦半醒的汤晓晓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今天醒的早些，姜凤林还没回来，汤晓晓洗漱完便在厨房里切了点小菜，鉴于汤晓晓难得的勤快，从外面回来的姜凤林还小小的惊讶了一番。 汤晓晓羞恼的锤了竟然笑话她的姜凤林两下，刚想说要和他一起早起便赶忙的止住了这个想法，她可没忘上一次说好之后的教训，虽然那时的同现在不一样，但是早起的时间是一样的，所以汤晓晓果断放弃了。 怎么不约在晚上锻炼，之前见林振威和尚琦两个就是晚上去的，汤晓晓吃着饭觉得这件事倒也可行，反正在家姜凤林也是看书，活脱的和一个书在谈恋爱的宅男一样，要是这能拉着他改改作息，那好处还是多的很的。 像是能和他做的事会更多一些，而且早上他不那么早出门，这样一睁开眼便不用一个人面对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了。 怎么早没想到，汤晓晓忍不住咂舌，她这脑子竟然已经卡到了现在这个程度，这放以前也是有很多人夸她是个聪明孩子的时候，怎么这两年越来越笨。 决定了要走，汤晓晓一边收拾整理着可能用的资料，一边把现在手里的东西都交接给了翁迪一个人，原本两人分担下来还算轻快的活，统统扔个一个人后，翁迪很快就濒临到了崩溃的边缘。 “晓晓，林总怎么会让你去出活动，我天，这些你要都给我，那我不是要忙到半夜也弄不完，完了完了，齐助肯定又要骂我，林总这次待几天，天，谁来个人救救我啊！” 看着翁迪焦急的脸，汤晓晓莫名的决出了几分喜感，无事一身轻的汤晓晓全部收拾好便和林振威辞了行，林振威没想到汤晓晓竟然动作这么快，听汤晓晓或要走时不免愣了下，手指无辜的指了指姜凤林的办公室，“和他说好了？” 汤晓晓笑着点了点头，除了恶劣一点，林振威也绝对算的上是一个会照顾自己员工私生活的好老板，齐涵不加班的宗旨，除了极其特殊的情况，林振威从没对此说过什么。 还有姜凤林，汤晓晓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易是什么，可仅凭着她所知道的，林振威对姜凤林，比齐涵绝对是只多不少。 有这样的老板和朋友在，汤晓晓走的很是放心，连带着照看姜凤林的任务，林振威一并笑着摆手接了下来。 剩下的时间汤晓晓给楚莉去了一个电话，不可否认的楚莉还是在为难着什么，汤晓晓同她讲了半天，总算在不见佘单的前提下可以从她那了解些情况。 汤晓晓没再多加为难，本来出于为病人保守基本治疗情况的原则楚莉确实不该和汤晓晓讲得太多，但是既然已经掺进了佘单这一条河里，楚莉不好意思赶她，汤晓晓也便不好意思更加的得寸进尺。 从这一切的起源开始，原本汤晓晓也没有想要从佘单的身上得到什么，后来起了念头，汤晓晓反而觉得有些对不起佘单那样一个单纯的人。 不稳定的记忆让他一直用不同的眼镜看待着这个世界，那双眼睛里在这些年里都看到了什么，汤晓晓没打算全部了解，但是这样的例子让汤晓晓觉得有着无限的可能。 “姜总，”汤晓晓盯着姜凤林的办公室看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轻叹口气放下了心里的那一点纠结，敲开阻隔在姜凤林和自己之间那扇玻璃门，汤晓晓满意的看到了姜凤林有些意外的眼神。 “怎么了？”姜凤林放下手里的笔看着汤晓晓，若是她带着什么东西进来倒是不会让姜凤林意外，但像这样空手进来的时候绝对是少见的，因为汤晓晓几乎在公司不会无故的接近他的身边。 汤晓晓掩住门笑着对姜凤林摇了摇头，抿着一抹笑意漫步到姜凤林的身边在他仍带了几分不解的俩上印下了浅浅一吻。 “想你了，来看看你。”汤晓晓支在姜凤林的桌子上看着姜凤林明显跳了一下的眼角笑着说。 对此姜凤林原本勉强维持着的正经模样一切被人扔在了地上，流连的抓着汤晓晓搁在他肩上的手握着，细腻手感让姜凤林对这双手的养护效果颇为满意。 “你这……是不是应该算骚扰了？”桌上摊开的一本刚被翻了一半的书，汤晓晓扫过两眼后点点头。 “姜先生今晚有空吗，我们出去吃啊。”汤晓晓心里盘算着自己的钱包，她带的现金不多，但是几张常用的卡和钱包却格外注意带了出来，今天难得想请姜凤林吃一顿饭，汤晓晓还是蛮期待着姜凤林答应她的。 姜凤林怀疑的看着汤晓晓，“你想吃什么？” “你挑啊，我请客，别客气。”汤晓晓的大方的挥了挥手，回神时见自己和姜凤林的姿势实在不太雅观，心虚的扫了眼外面偶尔路过的同事，乖巧的整好衣服站好，等着姜凤林给她一个想要的答案。 若要他来挑姜凤林是想回去自己做着吃的，不过看汤晓晓今天这么热情而且大方，姜凤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也不想扫了汤晓晓的兴致。 事实证明，任由着姜凤林来选也并没有得出什么让人满意的答案，在被汤晓晓否认了三个建议后，姜凤林清楚的认识到了，他其实一直都只有一个选择，“既然你请，要不你来选吧。” 这句话好处颇多，唯一的无奈就是汤晓晓在他说完念了他两声，虽然预想到了，可真的听到时姜凤林还是无奈的撇了撇嘴。 汤晓晓也不是真的想骂他，见目的已经达成，也不再打扰姜凤林的工作，在姜凤林的注视下一个人走到小沙发上坐下，还没等姜凤林开口发问，汤晓晓便笑着解释道，“我外面收拾差不多了，在你这坐一会啊。” 姜凤林知道这个说是差不多是什么意思，一边有些责怪竟然走的这么快，一边又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两眼坐在他前面不远处正随手翻阅着一本书的汤晓晓。 安静的办公室里坐着两个人，一人一角，连翻书声都不会被另一人听见，汤晓晓心思并不在书上，手里的书更是许久都没翻过一页，倾斜着的视线紧紧的贴在姜凤林的身上，那个时而低首伏案，时而接打着各色电话的姜凤林，都不是她熟悉的样子。 以前为了嫌两个字，汤晓晓从没像这样放肆是盯着姜凤林看过，偶然的被发现了，汤晓晓也是嘿嘿一笑才转开目光。 “你再看下去我可要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想法了，”姜凤林端着杯水放在汤晓晓的面前的桌子上，汤晓晓捧着灌了一口，似是而非的望着姜凤林笑着。 她当然有想法啊，只是有些事实在不可说而已。 下班时汤晓晓不用刻意两人也走到了最后，姜凤林是被一通电话拖住了，而汤晓晓却是因为找不到了一份文件，找了半天，最后汤晓晓只好重新又打了一份。 “走吧，饿了。”一切收拾好，汤晓晓等半天还是忍不住去敲了姜凤林办公室的玻璃门，看着还拿着手机的姜凤林，汤晓晓无奈的轻叹一声，不再理睬那个站在窗边打电话的男人。 齐涵下班走人倒是干净，如今连客户也都习惯了先找姜凤林，这样的重视汤晓晓分不清是对还是不对，可至少，汤晓晓替姜凤林感觉很累。 这样每天盘旋在各种琐事之间的男人，一点见不到了往日的快意，看不见的束缚一层一层的包裹着他，汤晓晓想要帮他分担一些，却连从何处下手都找不到头绪。 见汤晓晓在等着他，姜凤林回电话时没了刚才的适意，微微带了几分催促的话终于让对方放过了自己，轻吐口气，下班的时候总是美好的，而且不远处还有个人在等他一起回去。 对了，今天某人说要请客，就会不知道这次那家伙舍得出多少来弥补他即将面临的数天独居生活。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姜凤林路上无意的扭头看了眼已经全部闭了灯的办公区，如今这里工作着的每一个人，不知道有多少可以接受纹舟马上要面临的变革。 “对了，这个给你，”姜凤林搂着汤晓晓往地下车库走着，路上忽然想起来在自己兜里摸索着，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姜凤林，却见他拿出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东西。 “糖啊？”汤晓晓看着那熟悉的颜色，一点不敢置信悄悄的飘上了汤晓晓的心里，翁迪竟然把林振威拿给她的糖分给了姜凤林！ 这应该不算是她藏私吧，毕竟连她自己也没吃到第二口。 。 第二百四十五章 见汤晓晓奇怪的盯着手里那块糖傻看着，姜凤林不明所以的把糖塞进了汤晓晓的手里。 “振威带回来的不多，你让翁迪把它都分下去，自己肯定没吃几块吧。” 把糖的事交给翁迪后汤晓晓其实没再多问，如今再提起来，汤晓晓忽然也多了一点遗憾的感觉，这糖其实真挺好吃的，既不会甜的腻人，又不会像其他的糖一样化起来粘牙，而且翁迪给她留的那块樱花味的糖块，那淡淡香味好像现在还能从嘴巴里面哈出来一样。 “红酒口味？”汤晓晓跟在姜凤林的后面把手心里的糖果拿出来细细的瞧着，氤氲着点点暗红色的玻璃球让汤晓晓怀疑的想着。 这些糖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口味一个比奇怪。 汤晓晓到底是没吃这块，且不说标注的味道怪异，汤晓晓看着那暗红，忽然就想起来了吴迪那家伙，这种奇怪的东西也许她会喜欢。 说是汤晓晓选餐厅，等到了门口，姜凤林还是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汤晓晓，她竟然选了家西餐厅，“你不是……”不喜欢西餐？ 汤晓晓挽着姜凤林的胳膊笑着，“没关系了，反正好久都没吃了，走吧走吧。” 这一家西餐厅其实普通的很，也没什么特别值得瞩目的地方，比起林振威喜欢的那些更安静的高级餐厅，这里倒是格外的热闹。 由侍者带领着找到一个位子，汤晓晓看着周围正边吃边聊的众人，浅浅的熟悉引诱着嘴角弯弯的笑意。 “怎么想起吃这个了？”点好餐，姜凤林整了整自己还没来的及换下的西装，微松的领结终于让姜凤林一丝不苟的锐利带了几分慵懒和闲适。 汤晓晓看着自己对面有些无奈的姜凤林，一点思绪的尾巴扫过汤晓晓的脑海之中，在汤晓晓刚想着捉住它时，那点心绪又很快跑的无影无踪。 “馋肉了，”汤晓晓笑着回道，原因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想着来这边买点零食，看到了这家热闹，所以来凑个热闹。 两个人吃饭虽然也不错，但是自小习惯了这样热火朝天的世界，汤晓晓倒真的有了些想念。 姜凤林点点头没有多言，周围的嘈杂让姜凤林有些怀念起他和汤晓晓两人在汤万红那帮忙的日子，那时候每天几乎忙得日夜颠倒，可以一睁眼想起即将要见到的人和没一张笑脸，又觉得那肯定是美好的一天。 汤万红曾经说他不懂生活，这话姜凤林一度是很不认同的，直到慢慢把日子过的平静下来，把每一天，过的开始没了期待，姜凤林并不愿意接受这就是生活的解释，即使现在他每天终将过着日复一日的昨天，今天，明天。 汤晓晓说要吃肉，最后却还是败在了自己的点菜上，看着汤晓晓费劲的和自己盘子里的肉排做争斗，姜凤林无奈的把自己的盘子里的划开，和汤晓晓面前那切了不足一半的做了交换。 “这个怎么那么难切，”汤晓晓苦兮兮的从新盘子里插起一块放进嘴里，这柔软的感觉也和自己那一盘不一样，那盘又硬又难切，简直就是和她这种肉食动物故意为难一样。 “谁让你点的是肋排，下次还是换一个吧。”姜凤林缓慢而优雅的切割着肉排，劲道的肉排虽然听话了不少，可汤晓晓不用刻意去比较都会清楚地知道，这东西确实不好切，就算是姜凤林来也一样。 如此也说不上是开心还是欣慰，喜滋滋的吃着自己盘子里的肉排，见姜凤林还在和那牛筋奋斗，还没忘笑吟吟的递了一块放到姜凤林的嘴边。 两人一起吃过许多次的饭，可谁也没想起过把东西喂到对方嘴边的想法，刚拿过去汤晓晓便和姜凤林一起愣了片刻，正在汤晓晓纠结要不要把叉子拿回来时，姜凤林低头咬下了叉子上的肉块。 “再来一块吧，我饿了。”汤晓晓目瞪口呆的看着脸上风云不变的姜凤林，刚才的呆滞她看得分明，竟然这么快就接受了不说，还张口问她要另一块，给不给？ 汤晓晓盯着自己面前盘子里的肉块，在盘子和姜凤林之间看了几次，终于还是动了叉子。 “要不，我们再点一份吧。”汤晓晓把叉子递到姜凤林嘴边，她也饿了。 姜凤林笑着咬下嘴边的肉块，放下手里忙了半天的刀叉，“嗯哼？” “我觉得两份有点少了，”汤晓晓咬着嘴角吞了口口水轻咳一声说着，“你看啊，你一份，我一份，但是这家的还没巴掌大，我们两个人也吃不饱啊，而且那盘太难切了。”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想让他支持一下自己，虽然感觉两个人要三份显得太能吃了点，可汤晓晓现在真的觉得超饿，尤其是知道有一堆肉在等着她，可她却因为面子问题而无视掉它们对她的召唤。 简直罪恶。 比起汤晓晓的激动，姜凤林低头慢慢的嚼着自己面前这一盘不知道要吃多久的牛排，他晚上并不想吃很多，但是汤晓晓的话又好像哪里不对。 “今天，不是你请客吗？”姜凤林插了一块牛排递给汤晓晓，“你若不够再点就是，问我做什么。” 她请客？汤晓晓愣愣的咬下姜凤林递过来的肉块，吃习惯了姜凤林那一份，如今再吃这有点咬不动的肉块，竟然觉得颇为费牙。 看着姜凤林也微皱着眉在咬着，汤晓晓轻吐口气，终于还是挥手喊了服务员过来。 “你等会吃吧，这份先放着。”经过一番奋战，这一盘总算完全被姜凤林攻了下来，汤晓晓也不想掠夺他的成品，但是一会新做的肯定要比这一份好吃的多。 既然是她自己造的孽，那还是留给她自己赎罪去吧。 姜凤林看着想要从面前把盘子都要一起抢走的汤晓晓，抓着那想要作乱的手，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才好。 他饿了，这些其实也不是不能吃的。 “一会你吃新的，放心，我没再点这个了，”汤晓晓以为姜凤林是要自己吃这份完全崩了的肉排，虽然不知为什么，可这份味道确实古怪。 信誓旦旦的话听的姜凤林笑了笑，见汤晓晓眼睛还是盯着那刚被切开的肉上，姜凤林无奈的的对汤晓晓说，“你拿走可以，但是一会你要帮我把新的切好。” 吃了姜凤林切的两份，汤晓晓讪讪的笑了笑，这一会怎么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强盗一样，但天知道她真的不想吃这硬了吧唧怎么也嚼不动的肉排，而且姜凤林的话好像也不算过分，毕竟她现在吃的和刚刚抢过来的那份都是姜凤林操作的。 她来一份，完全合情合理，点头应下，汤晓晓嚼着已经有些凉了的肉块，见姜凤林正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看，汤晓晓感受着慢慢开始烧红的脸，从盘子叉了一块递给姜凤林。 这人忙了一天应该早就饿了，结果她刚才做了什么，两份竟然现在全在她的盘子里。 羞愧加丢人让汤晓晓恨不得把自己埋进盘子里，再抬起来时却是见姜凤林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个小蛋糕放在她的面前。 “最后一个了，看起来还不错是吧。” 晚饭吃的说不上顺心如意，但是汤晓晓还是有点吃撑了，一人份的虽然有些少，可两人份对她来说确实有些多了，好在姜凤林帮她解决了一部分，但是汤晓晓还是把姜凤林拿回来的那个蛋糕完全的吃进了肚子里。 “吃这么多没事吧？”姜凤林看着一路上汤晓晓总是忍不住揉着肚子便知道她有点不舒服，但是嚷着要再来一份是她，吃饱了却还想吃的也是她，无奈又心疼的帮着汤晓晓揉了一会，见她半眯着眼躺在座位上休息，微颤着的睫毛轻轻的摆动着，安静的车厢里像是能听见汤晓晓的喘息，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不算高级的妖娆，引着姜凤林在那红润的嘴角窃走了一个无声的吻。 “你……”被姜凤林吓了一跳的汤晓晓红着脸怒视着姜凤林，看着姜凤林心情好像不错，汤晓晓一下也失了与他计较下去的心思，歪倒在副驾驶上，安抚着自己有些过度工作的肚子。 “和你商量个事呗，”汤晓晓看着开车的姜凤林，某个想法已经在汤晓晓的脑子里想了很久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也许能先让他适应一下。 改变这种事还是慢慢来，汤晓晓对自己的计划感觉非常靠谱，笑着点头，一边诱哄着姜凤林想让他陪着她一会去外面锻炼一下。 语气早上与其早上起那么早，不如晚上带她一起，反正比起早起汤晓晓还是更喜欢熬夜一点。 “说来听听，”姜凤林看着汤晓晓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虽然知道一会应该没什么让他觉得开心的事发生，但姜凤林还是决定先听听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那个，一会和我去外面走走吧，我……消化消化，运动运动。” 汤晓晓真诚的看着姜凤林，晚上既然没人找他那今天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只要先把他拐到外面，然后告诉他两个人一起锻炼比一个人有意思的多，那这家伙肯定不会拒绝她非要早上一个的人吧。 而且实在不行，就稍稍的讲点感情，毕竟一个人醒在一张大床上太寂寞了。 “消化，”姜凤林眼睛在汤晓晓的肚子上看了几眼，嘴角忽然一弯的露了声笑出来，“好啊，想去哪？” “也，也不用太远啦，”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脸上的笑忽然心里生出了一种毛毛感觉，原本早就已经想好的也说得断断续续起来，“就在公寓附近就好了，随便转转什么的，怎么样？” 附近转转，姜凤林仔细的把周围想了一遍，到底是哪里有值得汤晓晓竟然说要转一转的，不过散散步确实不错，停好车，两人直接从车库里走了出去。 公寓附近的夜景汤晓晓已经很久没瞧过了，冬天的冷让汤晓晓抵制了一切的外出活动，这两天气温日渐升了上来，春天的气息越发浓厚，走在整洁的小路上，连心情也开始跟着吹在脸颊上的风一起飞舞着。 “不错吧，晚上走走真是太舒服了，啊……”汤晓晓一手拉着姜凤林一边忍不住踮脚轻轻的跃着，轻缓的歌走着奇怪的音调从汤晓晓的嘴中慢慢的哼出，悠闲的氛围让姜凤林也越加的放松下来。 “干嘛这么急着走，那边，应该不着急吧。”姜凤林看着汤晓晓心里又不免的想起了佘单的事，尤其今天汤晓晓便已经申请了公差，离别在即，让刚放松下的心又变得沉重了几分。 “啊，”汤晓晓没想到姜凤林忽然和她提起这件事，要说走她也挺舍不得姜凤林的，可是她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就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助理，活在那个人的光影里，早晚有一天会被忘却的吧。 “我不走很久的，楚莉那边应该也不希望我知道的太多，所以我会很快回来的，而且我们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你忘了吗，你不用担心我会走丢了的，虽然世界很大，但我们的家只有一个啊。” 汤晓晓的话听的姜凤林紧紧的抿住了嘴角，看出姜凤林完全不复刚才放松的样子，汤晓晓也气恼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如今再想要讲那件事恐怕也不是什么好机会，而且她确实这两天便要走了，就算姜凤林现在答应了她，她其实也看不到了。 “喂，别生气了，这样我们打个赌好了，就……比赛跑吧，怎么样？” 赛跑？姜凤林看着汤晓晓，不确定她是不是又在和他开玩笑，就他们两个的身高差，姜凤林觉得自己一步能让汤晓晓跟两步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谁要和你比谁快了，”那还不是要累死她，“我们比谁慢，慢跑懂吗，谁先回到公寓就算谁输，路上不许停的，输了的人……” “输了怎样？”姜凤林看着汤晓晓问。 “输了的人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件事，不许反悔那种，怎么样？” 。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怎么样…… 姜凤林低头看着自己的长腿想了一会，这样的比赛简直可以用无耻来形容了，凭着他的这双腿，不管是比长度还是速度那个不是完胜汤晓晓的，可现在汤晓晓非要比谁墨迹，这样的比赛，且不说有什么意义，光是耗费的时间，只是想想都能让姜凤林觉得十分的无奈。 能和她多呆一会，这算是唯一的福利吗？ 比谁更慢，路上还不许停下，姜凤林在心里念着这唯二的规则，她会让他答应什么呢？ “比可以，不过输了的人可以对获胜者提的要求增加一条补充条款。” 汤晓晓看着像是在谈判一样的姜凤林，他刚才说什么补充条款，输就是输了，这个补充条款又是什么鬼？ “答不答应，”姜凤林笑着等汤晓晓的回答，这游戏已经如此无耻了，姜凤林觉得为了自己或者汤晓晓的底线，还是应当加上一些保证的，而且姜凤林相信汤晓晓一定会同意的，在她想明白补充条款的作用前，如果她还想继续玩下去的话。 当然，姜凤林也不怕汤晓晓会拒绝他的提议，毕竟这明显针对性的比赛，姜凤林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来说他一定会赢，若是汤晓晓不答应便正好可以借此推了比赛，如此进退皆有路供他行走，那不管输赢，姜凤林觉得至少不会让他太丢人。 “好，”汤晓晓蹙着眉想了一会，如姜凤林所料的一般，还没等眼里的迷雾全部散开便答应了姜凤林的要求。 两人寻了一条起跑线便开始了较量，因为设定了跑得动作，即使再慢，两人也都很认真的保持着自己的动作，刚开始姜凤林对速度控制的并不如意，望着已经在自己前面的姜凤林，汤晓晓不止一次的在后面偷笑着。 但是笑着笑着，汤晓晓忽然发现姜凤林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不能停止不能后退，这两条游戏规则汤晓晓觉得用来限制姜凤林再好不过，但是他什么时候把速度降下来的。 “你是不是违规了？”那双大长腿绝对不可能和她一个速度的，汤晓晓怀疑的在姜凤林的上下左右扫视着，一不留神，甚至还让自己超了姜凤林一小段。 “是你自己笨，这怎么能违规呢，”姜凤林看着正愁眉苦脸怎么办速度降下来的汤晓晓说，那不住回头看的人似乎带了许多的不甘，但是这只是给姜凤林增加了一点意想不到的游戏趣味而已。 若是这样下去肯定会输，汤晓晓看着慢慢在自己身后做慢动作的姜凤林，这整个频率都降下来的画面让他看起来像个表演着默剧的演员，而她学着试了一下，这样的控制简直都快要累死她了。 她就是脑子有坑，比个毛线，现在好了，这算是春日福利局了。 不长的一段路让两人用了比平日更长的时间去跑过，偶尔有路过打招呼的，汤晓晓藏夜里的脸色通红，倒是姜凤林大方的挥手应着。 游戏玩到一半，汤晓晓已经完全没了游戏的心思，在挥别了第五次来自邻居的问候时，汤晓晓终于甩开步子，径直的回了家去。 “怎么了？”汤晓晓不比了，姜凤林也不再可以的压慢自己的速度，要追上汤晓晓实在是太过简单，汤晓晓长叹口气低头看着握着自己的手腕的大手，她没生气啊，就是生气，可能也是气她自己而已。 “你抓我做什么？”汤晓晓回头看着姜凤林，这个人啊，一张脸不知道唬了多少人，每一个表情，汤晓晓以为自己见了差不多，不过姜凤林现在的表情，看过两眼，还是让汤晓晓觉得十分有趣。 想骂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想哄她又觉得哪里不对，这种纠结汤晓晓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次，都让汤晓晓格外想捏着姜凤林的脸好好的蹂躏一番。 “走这么快做什么？”姜凤林送松了松拉着汤晓晓的力道，见汤晓晓脸上还带着笑，心里总算也跟着放松了些。 “累了，走快点就能早点回去休息了，不好吗？” 汤晓晓顺着姜凤林握着她的手依偎进那个让她最不舍得的怀抱里，埋首在姜凤林的身上，嗅着那最熟悉的淡淡香味，这人在西服上香水这事好像还是和林振威学的，不过林振威给姜凤林选的这一款，果然很适合姜凤林。 “你抱我进去吧，我走不动了。”赖在姜凤林的身上，虽然只靠了一会，身上的力气已经像被吸干了一样，软绵绵的，小小的一个哈欠闭过眼去，眼皮已经重的再不想抬起。 姜凤林看着果真闭上眼睛的汤晓晓，虽然有些无赖，可姜凤林也没说什么，搂着汤晓晓先开了门，然后便把人直接抱进了屋里。 怎么会忽然这么困，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汤晓晓都已经忘了，只是早上想起来的时候，才忽然想起她昨天竟然真的睡了过去，而且竟然没洗漱也没洗澡，姜凤林竟然没把她扔回去，为此汤晓晓坐床上迷糊了好一会。 是她疯了还是姜凤林疯了？ 请好了假，不用上班的人看着准备出门的人汤晓晓心情一下好了起来，捧着粥碗看着姜凤林收拾东西出门，在姜凤林回头时那招摇的再见，看的姜凤林忍不住叹了口气。 挥别了姜大总编，汤晓晓越发觉得家里空荡起来，两口喝掉碗里的粥，忽然空下来的时间倒有些让汤晓晓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出差时间本来今天就该走的，出于私心，汤晓晓定的是明天的票，虽然搞定了楚莉，但是坐下来细想佘单的事时，汤晓晓又觉得自己会搞砸了整件事，越多的期待背负在身上，越多的压力，也慢慢的侵袭着她的过去。 很久没做点大事了，翻着目前仅有的一点资料，汤晓晓慢慢的梳理着继续下去的思绪，这本该用什么用的方式来写，用什么样的角度，或者，她已经准备好接受关于另一个人的世界了吗？ 在家一天，汤晓晓翻阅了不少有关这一类的记录和报告，看着一个个例子被摆在眼前，汤晓晓记忆里的那个佘单也慢慢丰富起来，世界讲个来去和缘法，或许她和佘单还有着未竟的故事。 晚上姜凤林回来时刚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奇怪地问道，放下衣服跟着乒乒乓乓的声音走着，刚到厨房外面，不用看里面现在是什么样子，姜凤林便已经为自己那又一次遭受摧残的厨房惋惜。 “怎么没等我回来？”姜凤林看着正和一个噼里啪啦的锅较量着的汤晓晓，熟练的挽起袖子，也不等汤晓晓给她解释什么，先上手挽救一下已经泛着糊味的锅来。 汤晓晓被那忽然炸了锅吓得不轻，手里的锅铲被姜凤林拿走的时候也没有反应过来，架着手站在一边皱着眉看着姜凤林飞快的处理着现场，等锅里面稳定下来，汤晓晓这才也跟着姜凤林一起舒了口气。 “吓死我了，”汤晓晓放下手无奈的看着正慢慢烧着的锅，酱色的汤底看着让人实在没有食欲，尤其里面淡淡飘过的糊味，汤晓晓到现在都觉得这锅和她以前用的不太一样。 姜凤林放下勺子无奈的看了眼汤晓晓，刚才扫了一眼厨房，桌上摆了不少的菜，汤晓晓应该是想着做一顿火锅的，只可惜这锅底实在做的不怎么样。 “上次不是教过你一种简单的锅底法子吗，干嘛不用，”打开油烟机抽着厨房里的油烟味道，姜凤林扫了眼锅里见一切稳定便拉着汤晓晓暂且出了厨房。 上次，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她想着没那么难来，而且菜她都已经准备好了，到了锅底哪里，她也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种意外。 姜凤林是教给过她做简单的锅底，但那样煮出来和泡一大包的方便面有什么区别，哪有上次姜凤林炒出来的锅底好吃。 她也是学过的，虽然是偷学的，但汤晓晓觉得每一步都是按照姜凤林做的方法来的，只是那锅热的太快搞得他手忙脚乱差点真的炸了。 “那不是，没你做的好吃吗，”汤晓晓坐在餐桌上看着正捏着眉心发愁的姜凤林，偶尔的几声叹息，听的汤晓晓心里跟着毛毛的。 面对三番两次的不让她进厨房的姜凤林，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到底是属于知法犯法还是属于犯罪未遂。 应该是未遂才对，毕竟锅并没真的炸了，她只是没来的及添水，外加……外加可能放菜的顺序有那么乱了一点，但是，最终的结果还是勉强圆满的，毕竟姜凤林都没有说让她把那些东西倒掉，可见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下次等我回来弄就是了，你把锅真的烧炸了，那今晚你可真是白收拾了那么一大桌子菜。” 汤晓晓安静的接受着教训，她其实还准备了“b”方案的，那些菜，她总有办法全部处理掉。 锅底做的不堪入目，但到底还算能吃得下口，看着姜凤林没再多言，汤晓晓还是十分满意姜凤林这极给面子的做法，一天没见，好像想念也跟着咕咕开着的锅一起沸腾着。 夜里一想起明天就见不到这张只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的脸庞，汤晓晓便有些舍不得睡了，躺在姜凤林的身边，看着那阖眸沉睡的人，这个人真的和世界上哪一个人都不一样，别的人这么黏着她或许她早该厌了的，可只有这个人，即使现在每天每天的生活在一起，好像还仍然觉得不够。 离开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想着要离开，心里就总也不是个滋味。 “怎么不睡，”看的入了迷，汤晓晓没注意那个被她一直盯着的人竟然翻了个身也睁开眼睛看着她。 被人抓了个现行，汤晓晓清楚的感觉着自己的脸又开始一度一度的升起温来。 “我，想再多看两眼，好在存着，”汤晓晓伸手碰了碰那人在夜里仍然亮着的眼眸，轻轻垂着的头发被汤晓晓伸手拨在一边，带了几分微凉的指尖让姜凤林眼睛合了一下，再睁开，已经有点点的火花在里面燃烧着。 “在外面要记得每天打电话回来，”姜凤林整个人往汤晓晓的方向靠了靠，扑面压过的气息让汤晓晓的呼吸一滞，愣愣的点了点头，越发直白的看着的姜凤林。 被这样的看着，姜凤林无奈的把汤晓晓整个人抱进怀里，“好好睡觉不好吗，明天你还要赶路，怎么非要招惹我。” 汤晓晓老实的窝在姜凤林的怀里，她还以为是怎么了今天姜凤林睡得离她那么远，感受着身边人火热的体温，汤晓晓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如愿以偿，虽然觉得安心，但是现在好像更睡不着了。 第二天姜凤林没叫汤晓晓，汤晓晓醒来时记得在自己睡的模模糊糊时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说了点什么，那人应该是姜凤林没错，但是早上姜凤林到底和她说了什么，汤晓晓想了一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等找到楚莉留给她的地址时，汤晓晓拉着箱子打算先找个旅馆，疗养院开设的地方正处在边郊，故而占地广泛，但是周围的人家确实不太多见。 正想着要不要到城里找找看，虽然远是远了点，但总好过露宿街头。 打了个出租，本想要还要走一会，没想到司机却是个认识路的，竟然带她找到了家离得疗养院还算近的酒店，看着环境还算不错，汤晓晓对这里的兴趣一下又高了不少。 等到了和处理和楚莉约定的时间，汤晓晓站在疗养院的门口，紧锁的大门让人觉得压抑，汤晓晓借着门卫的电话给楚莉说了一声，即使约好了，可汤晓晓还是听得出里面不太愿意的意味。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汤晓晓在门卫等着的时候就一直在想着，最开始遇见的时候，楚莉并没有刻意的去隐瞒她们什么，而现在，一定是有人找过她。 这个人会是谁，关于佘单，还是某个她不知道的人也在关注着这一切。 。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远远的便瞧见了楚莉的到来，汤晓晓站在门口等着她带自己进去，这是个管理严苛的疗养院，虽然主营的是精神专业，但从汤晓晓搜集来的资料看，这一家却也是有些名气的。 楚莉的职业装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还年轻，修长的身子裹在一身白色的制服里连汤晓晓都有些看迷了眼睛。 有了楚莉的带领，汤晓晓终于得以见到更多疗养院内的情况，比起汤晓晓印象里的那些满是疯狂和吼叫着的医院，这一家静谧的当真如一个疗养中心一样。 “怎么了？”汤晓晓的疑虑被楚莉很快捕捉，停下脚步和汤晓晓停留在一个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四周已经开着的几支迎春，零星缀在一片墨绿之中。 汤晓晓看了看空寂的四周，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感叹了一声，“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有点……” “太安静了？”楚莉了然的接道，似是无奈的叹息一声，便继续往前走着。 汤晓晓尴尬的笑了笑，她没见过其他的类似地方，但还是总觉得哪里不对，而且这一家的规格应该并不低，可以佘单的情况，他真的付的起这里的诊疗费吗？ 还是有人在帮他，是和她一样也在关注着佘单的治疗进展吗？ 楚莉……这个年轻有为的精神科专家，又是因为什么才执着于佘单这一个病例，若是为了科研，也不至于在佘单身上投入了如此多的精力。 佘单身上，有什么是她还不知道？ “这里其实病人并不多，说是疗养院，但更多在这里形成的是一个精神科的科研和实验中心，而且前面这个园区离得街道还是太近了些，一些重症的患者为了安全并不会把他们放在这个园区里面。” 楚莉慢慢的解释，汤晓晓便仔细的听着，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建筑，这些房子倒都是漂亮得很，明镜的玻璃窗里，倒是难得见到有人在里面经过。 这么不错的地方，住的人还真是少啊。 “那……佘单算是重症吗？也会和那些……那什么的人住在一起？”汤晓晓看到楚莉并没有在身边的楼里停下，沿着小道穿行而过，远处还有一片被栅栏封锁着独立小院，戒备的防御让汤晓晓觉得与整个园区格外的不符，可细想一路过来的安静，一切又都好像有了解释。 面具吧，汤晓晓看着楚莉慢慢的往那院子靠近，这里才是最中心的地方，戚迹的小路让汤晓晓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眼中惊惧的看过一眼仍走的漫不经心的楚莉，种种电影里的怪咖们忽然都撞进了汤晓晓的心里恐吓着。 她……真的要跟着一起去吗？这条越走越吓人的路实在让她冷汗都要留下来了。 科研还是实验，实验的话，又是哪种实验？ 应该不会像她猜测的那样才对，若是当真如此灰暗，初见时楚莉应该不会那样毫无防备，可……也不排除她也刚被警告过事情的严重性不是吗，这些……真的只是故事吗？ “喂！”楚莉往前走着，正想回头给汤晓晓介绍下他们这个疗养院的其他功能，没想一回头的时候，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竟然没了影子。 楚莉抬头无奈的低骂一声，脚下的每一步走的越加用力，哒哒的脚步声按着原路返回，过了一个拐角才找到了那个掉队的人。 安静的小道上汤晓晓一个人站着，眼睛愣愣的看着那紧闭着的园区，脸上又是恐惧又是担忧，也不知道是想离开还是想进去。 “这里非工作人员不许进入的，”楚莉走到汤晓晓的身边，“而且你想要了解的和这里也没多少关系，而且你如果不想被赶出去的话，最好还是跟紧一点。” 汤晓晓看着面容严肃的楚莉，认真的点了点头，禁区吗…… “佘单在里面对不对？”汤晓晓跟着楚莉往办公区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栋楼给人的感觉并不算好，刚才站在外面看时，里面除了一片绿茵草地，其他一切都没有存在的痕迹。 “是，”楚莉没有隐瞒汤晓晓，直白的应过一声后却再不理会汤晓晓的其他问题。 办公区明显比整个园区热闹许多，汤晓晓安静的看着几波和楚莉一样身穿着同款制服的人走过，几声简单的招呼，立刻让肃穆的大楼多了几分属于人类的柔和。 楚莉的办公室在三楼，这不过五层的建筑在如今高楼林立的城市里并不起眼，但里面的冰冷和规整，还是让汤晓晓身上忍不住生出了几片细小的疙瘩。 “先喝点水吧，”楚莉的办公室很大，空阔的空间让汤晓晓有些不知所错，坐在楚莉的对面，汤晓晓忍不住起了一种正在接受一场重要面试的紧张感。 这家疗养院环境是真的很棒，周围的情况汤晓晓也还记得，不管以后会如何，但至少现在，这附近应该还没有能和这样一家疗养院相抗衡的医疗组织，但是这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都带了几分冷漠，清冷的眼眸总是看的人心惊胆战。 楚莉坐回自己的位子长舒了口气，汤晓晓看着像是猛地放松下来的楚莉，不像之前的孤高，及时身穿着白袍，还是让汤晓晓看见了几分之前见过得的楚莉的模样。 这也是面具？汤晓晓不确定的审视着周围的一切，陌生让汤晓晓整颗心都高高的悬着，脑海里不断放着的各种片段，惊悚，恐怖，血腥的故事盘旋不去，想多了，汤晓晓反倒是笑出了声来。 若是把自己吓死，是不是有些太可笑了。 楚莉微微侧着头看着汤晓晓，她并不讨厌这个曾经帮助过佘单的女孩，虽然某个人难得来信还做了警告，可楚莉仍有着她自己的打算。 “这里是不是让你觉得很奇怪？”楚莉满脸的无奈让汤晓晓也慢慢放松下来，这个独立的空间在关上门那刻便与世界隔离开来，汤晓晓点了点头，刚入口的温水给她不小的力量来继续面对这一切。 “你……你们，每天都这样吗？整个疗养院好像……好像有种让我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里，真的没事吗？” 这个问题很蠢，汤晓晓捏着自己手里的杯子，刚才的一件接触让她忘了楚莉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虽然不知道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种怪异却是不能让人忽视的。 汤晓晓今天会离开，这件事姜凤林一整天都在想着，即使告诉自己这并没有什么，但是一整天还是忍不住看着手机，那个一整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死丫头，竟然到现在也不过给他发了三条短信而已。 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姜凤林还是忍住了要把电话打过去的想法。不能更多的干扰汤晓晓的步子了，她有着自己的想法，而且，让她像现在这样的站在他的影子里，这一切，非汤晓晓真心所愿，亦不是他想见到的局面。 倾覆和沦陷，种子选择坠落泥潭，或许真的是因为它心里有一片属于它的荷塘。 敲门声唤着姜凤林四散的神智，凝神之时，门口已经站着了一个难得守规矩的人，看着林振威站在门口，姜凤林反倒是有了不想让他进来的想法。 “那个，有个事我想和你聊聊。”林振威也没给姜凤林拒绝他的机会，犹豫的搓着手踱进了姜凤林的办公室里，看着姜凤林奇怪的审视着他，林振威苦笑一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 “我知道你已经猜的差不多了，但是你不想听听我是怎么想的吗，说不定，我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呢，就像当初我和你约定的一样。” 当初的约定，想起那个约定姜凤林忍不住低头藏了下自己挂在嘴角的嗤笑，深吸口气，再抬起时，已与平日看不出区别。 从他现在的位子上离开，到他的身边去，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样。 “你要说什么，需要我把齐涵和翁迪一起叫过来做个见证吗？”姜凤林坐在林振威旁边，看着林振威那欲言又止的脸，也跟着他浑了一句。 林振威下手在姜凤林的肩上拍了一下，顺着这一掌便直接的把胳膊搭在了姜凤林的肩上。 “喊他们做什么，他们的事以后再说，今天就咱俩，咱们可好久都没这么坐下来聊聊了吧。”林振威的话让姜凤林目光也低了几分，眼角扫到林振威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久违的姿势，终是让心化了几分锐利。 “聊呗，还以为你和你们家那位早就被婚礼忙得愁眉苦脸的，怎么你看起来还是这么一副闲人模样，你知道不知道你这大老板天天在这乱晃很影响我们职工的心理健康的。” 被蓦的骂一顿，林振威一连憋笑的看着姜凤林，瞅着林振威越发欠揍的脸，姜凤林还有一半的话又说不出了口。 “果然还在生气啊，生气你就告诉我啊，大不了被你揍一顿就是了，难得你竟然忍了我这么久，”林振威用力的搂着姜凤林的脖子，外面偶尔有人走过的脚步声还能听的一清二楚，对于林振威的放肆，姜凤林压着心里想要把林振威狠狠推开的想法，长舒口气，缓和着心里忽然的不适。 林振威笑完了，见姜凤林面色还是不善，尴尬的止住了脸上未竟的笑意，不安的手指按在沙发上飞快的轻敲着，“别这么严肃啊，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是真的认真考虑过，你想想，要是我们按照现在的步子往前走，就算走的在成功又能怎样，像梦墨，他做的不成功吗？课业只是如此而已，他在整个威霆面前仍是个矮子，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想要的，你应该比任何都清楚，为什么尚琦都能想明白你却不愿意接受呢，你难道没发现你可以走的更高也走的更远才是，纹舟就当是我们的试炼石，到了时候，我们也该选择一条更合适路，这并没不对。” “这就是你放弃那场谈判的理由？你放弃所有人大半年的努力就是因为你要抛弃纹舟是吗？”姜凤林甩开林振威的胳膊怒视着，他既然和他谈这件事，便应该知道他当初愿意跟着他走，也不是为了陪他走的多多远多高，那最初的志趣，他大概早就忘了。 林振威收住自己想要重新靠近姜凤林的手，无奈的在自己的腿上重重的拍了几下，声音引得姜凤林侧目看了两眼，见林振威愁眉不展，姜凤林的心也一直沉着。 “我没说要放弃，那场谈判我们拿下来不过是让纹舟的成绩的更好看一点，但是如果让给尚琦，她就可以完全脱离梦墨了啊，一个尚琦，远比那场谈判来的更重要吧。” 对于自己的考量，林振威怎么想都觉得也并没出太大差错，虽然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来走，但是，这生意还是算的稳赚不赔的，更别说以后有了尚琦的加盟，他们的力量只会比以往更胜，这一点他不相信姜凤林会不明白，但是让林振威为难的，是姜凤林好像还真就怎么也讲不清楚了。 “你就不能别这么犟吗，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以前咱们不都说好了，这一个纹舟能成什么气候，你不能老守着第一步看不到后面我们还要走的千千万万步啊。” 林振威蹙着眉耐着性子给姜凤林解释，他需要姜凤林，他的事需要有个足够担得起他信任且有着足够能力的人帮衬着，万千人海能找到一个不容易，他需要姜凤林，那份信任是齐涵甚至尚琦都不能与他比拟的。 “让我省点心吧，”林振威委屈的歪在姜凤林的肩上，刚一靠近便见姜凤林要伸手推开他，匆忙举着手护在脸前，见姜凤林脸上仍带了几分恼怒，只好可怜巴巴的窝在了一边。 “那件事没和你商量是我不对，可我也真的是好好考虑的过的，现在纹舟还算稳当，不管是转型还是新组一个局，你不觉得我，我们，是完全有能力的吗。” 。 第二百四十八章 重来一次的话可能对林振威来说是件很容易就能办到的事情，但在姜凤林心里，纹舟总还是对他有着不一样意义的，纹舟对于林振威，对于他而言，终于还是站在了分叉的路口。 姜凤林看着还在试图说服他的林振威，这个人也许并没有说错，他确实是带了几分固执的，那些在林振威看来不应该绊住他们脚步的东西，却是姜凤林心里最难割舍的。 怎么放，放下了以后呢……他，还有他放在心里的所有人，他们又会如何…… “跟我走吧，我会给你一个更大的世界，在那里你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束缚着你，你会得到比现在更多的东西，老二，你要的你都会得到的，甚至更多，更好，但你不能老抓着过去的那点事，我们才刚开始，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往前走。” 姜凤林微低着头不去看林振威，他还可以去像以前一样的相信他吗，他说的那个世界，会不会已经不再是他所期待那一个。 “别和我置气了，尚琦和我说她打算要个孩子，虽然现在不太合适，但是她决定的事我也劝不了多少，这一年，你可以继续待在纹舟，但是等另一个项目的手续办的差不多的时候，你就得多帮我盯着点那边了。” 林振威的话并没让姜凤林有太大反应，看着姜凤林沉默不言，林振威带了点烦躁的扯了扯自己束的规规整整的领带，大手刚瞄着姜凤林的大腿抬起，不等落下便姜凤林拉着手腕给拖了起来。 “你做什么？”林振威踉跄着站稳身子，不解的看着忽然激动的姜凤林，眼睛在姜凤林的脸上看了半天，林振威脸色怪异的问姜凤林，“你不是真的打算打我一顿出气吧，我，我告诉你啊老二，我最近可有练过，真打起来你这办公室可就保不住了。” 姜凤林无奈的松开林振威的手腕，一手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另一手便推着林振威往办公室外走去。 “你别推我啊，你这到底怎么想的你告诉我啊，喂喂你等等，你别……” “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会。” 把人送到门口，姜凤林抛下一句便把门直接锁了起来，林振威听着那清晰的上锁声，想要捶门的手也尴尬的放了下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倒是回个话啊！” 哀怨的念叨两声，见姜凤林真的没有给他开门的打算，林振威这才放弃，无奈的对着房门长叹口气，气还没叹完，便被几束的目光看的不由打了个冷颤。 抬头沿着目光射来的方向寻去，让林振威意外的是，整个办公区好像被按下了停止键一样的盯着他看着，统一的动作让林振威嘴角抽了抽，眼睛忍不住也跟着其他人往他的右边看了一眼，见到紧闭的办公室门，林振威终于泄了气。 “看什么看，干活了！”挥手示意所有人赶紧回神，刚往自己办公室走了两步的林振威又转了回来，停在翁迪的桌子前，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提醒着正“埋头苦干”的翁迪他找她有事。 翁迪和所有人目送着林振威回了自己办公室，和所有人一样的又把眼睛扫回了姜凤林的所在地，仍旧紧闭着的房门仿佛正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场，让盯着它看的所有人心里生出了几分凉意。 “没事吧？”靠的翁迪近的人忍不住询问着这大老板们到底又是闹得哪一出，最近改革传的所有人心里都有些慌神，唯恐下一刻便被人事部通知自己已经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 翁迪也是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先是去茶水间给林振威沏了一杯特浓咖啡，这才端着杯子站在了林振威的办公室前。 姜凤林靠在自己的办工桌前接着电话，若不是被这个电话打断，姜凤林怕早已经抑制不住给不知道正在做什么的汤晓晓打了过去，耐着性子把事情处理好，姜凤林扔掉手机，头里禁制一样的束缚让他感觉极不好受。 刚才林振威在这个屋子里讲的话他不是一句都没听进心里，可姜凤林偏就是不愿意去屈从于林振威的安排了，他所要的不过是胜过那个男人，这个目标姜凤林并没想过有什么不妥，但是现在林振威的行为和想法已经有些脱轨了，不切实际的梦蛊惑着一个急于成功的人，而最难说服他的，是他强大背景让他有着失败重来的机会。 可这样的冒险并不是姜凤林喜欢的，若不能一步步站着走下去，姜凤林也不会像林振威那样选择去试着奔跑，跌倒还是一跃而起，他没有林振威的身家和气魄，所以姜凤林从没去想过这样的一个赌注。 但是赌徒已经上了桌，这一次，从他知道的那一刻便知道早已经来不及阻止，跟着他再疯一次？这一次的代价又会是什么？ 疗养院的办公楼很安静，汤晓晓在里面和楚莉聊了许久，关于佘单的资料楚莉从知道汤晓晓要来便已经准备了很多，像是和所有病人家属介绍的那样，汤晓晓了解了不少关于佘单近期的所有事，但是她不是家属，所有并没有得到允许去见佘单一面。 汤晓晓和楚莉走在院区的小路上，汤晓晓心情早已经平复下来，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新的，而接受以后，好像一切也本该就是如此。 “楚医生，其实……佘单的妹妹一直都在关注着对不对，她虽然没来，可是佘单到现在还能得到照顾，应该都是她安排的吧。” 楚莉侧头看过一眼的汤晓晓，眼睛里闪过点点的笑意，对于汤晓晓讲的话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仍旧固执的回着那一句，“她可不承认有这么一个哥哥。” 这样的哥哥，汤晓晓离开前还是站在那在门口看了眼已经近乎看不到的小院，那个地方住着一个她并不是很熟的陌生人，可那个陌生人，让她想去了解关于他更多的故事。 佘单的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汤晓晓走过两次后便记住了来回疗养院和宾馆的线路，简单的只要沿着路边直走和拐弯便可以到达，一路上汤晓晓除了想佘单便是在想佘单的妹妹佘双儿，那个否认了佘单存在却暗地里安排着佘单治疗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楚莉说这家疗养院更多的是科研性质的存在，在这里的每个病人有自愿的，也有想要在这里得到更好的治疗的，可即使自愿，能进入这里的标准，汤晓晓知道一定也是不简单的，佘双儿是通过什么找到了这里，楚莉对于佘单不一样的照顾，又是因为什么？ 重重的谜团一直绕在汤晓晓的心里，只这所有的郁闷很快就被一份味道实在难以形容的炒面给散了个干净，勉强咽下几口后汤晓晓还是忍不住把整盒都丢进了垃圾桶里，看着塞在包里的并不多的几包零食，汤晓晓还是打算再出门一次。 按着宾馆老板的话，从这里到最近的超市其实走个十分钟也差不多了，本着认识和熟悉下新环境的意思，汤晓晓便真的走了过去。 这一片的建筑格局很简单，不多的岔路口让找什么都不算困难，溜溜转转的在街上看着不算多的几家商店，随便买了点日常用品，临走前汤晓晓还是给自己备了近三天的方便面来暂时支撑一下。 这边应该有外面可以送的吧，躺在床上拨弄着手机，不近的地点让配送费极少有免费的，看了几家好像还不错的店，汤晓晓这才想起她今天还没有给姜凤林打电话。 九点了……汤晓晓看着不算早的时间，今天耽误的时间有点长，虽然不知道现在姜凤林在做什么，可汤晓晓总像是能想象到电话另一头那个正想骂她一顿的黑脸大坏蛋。 别怪她啊，她没想起来，难道姜凤林就不知道打电话来问问吗，所以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错，汤晓晓安慰着自己，构思了数条接通电话后的问答攻略后，这才真的把手机上那个看了半天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第一遍竟然没通，汤晓晓看着一直显示着无人接听的手机，原本平淡的心一下因为那始终如一的“sorry”变得慌乱起来。 姜凤林人呢？ 忙到现在？ 不可能吧？ 他在干吗？ 和谁在一起？ 越来越多的问题连汤晓晓自己都吓了一跳，晃着塞满了乱七八糟的脑子，虽然很清楚的知道姜凤林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因为电话没通而引起的想象，却又怎么也完全遏制不住。 姜凤林没接电话让汤晓晓也无心继续逛着外卖平台，看着时间不早便想着先洗个澡好让她能冷静一下，这才第一天，她不能慌，她还有事要做，不能去想姜凤林。 他不会的。 低落的心完全靠着这一句“他不会的”来苦撑着，洗去一身的疲惫后，汤晓晓不等擦干头发便忍不住又摸起了手机，他应该不是生气了吧，今天好像确实没经常联系他。 被点亮的屏幕一瞬间也照亮了汤晓晓的眼睛，一个完整的未接在屏幕的中间耀眼的显示着它的重要性，看着未接来电的联系人，汤晓晓嘴角终于慢慢的一点点的翘了回去。 电话拨回去时接通的很快，汤晓晓听着电话另一头那熟悉的声音，闷堵的心开始一点点的渗出甜美的蜜汁，汤晓晓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都在电话里胡说了些什么，只是等挂断电话时，脸颊竟然笑的有些酸了。 很晚了，那个人都已经准备睡了，平时的这个时间她本来也应该躺在了床上，身边姜凤林的温热的体温紧紧的靠在她的身上。 她一定是疯了，汤晓晓看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刚才不过随便的想想便勾的她又想起了姜凤林来，习惯的可怕让她在入住以后第一次觉得这个房间大得吓人，可其实这一间连姜凤林的卧室都还不及。 可这里没有他。 汤晓晓扬着的心重新埋进尘埃里，像是绚烂了一整个夏季的花儿，在秋日的私语里慢慢沉睡进泥土。 她还有事要做，汤晓晓拍打着自己开始胡思联想的脑子，在暴力下有些微红的脸丝丝的控诉着汤晓晓的暴力，夜的安静连房间都觉得有了几分清冷，借着这片刻的安宁，汤晓晓翻开笔记，开始整理着今天的收获。 要写出一个完整的故事这素材是必不可少的，现在她接触得到和她之前听闻的并没有太大出入，不过让汤晓晓意外的，楚莉竟然已经认识了佘单将近五年之久了。 她的治疗真的有效吗？佘单记录在案的一共有七场记忆，因为存留时间的不同，这些记忆行业各有着他们的不同之处，但逃离和不信任这件事好像在每一个记忆里都存在，只有着不完全记忆的佘单，上次又是怎么从这样的一家疗养院里逃离出去的。 她在苏扬见的那个人应该是佘单没错，不管怎么回想，那个早已经模糊不清的疯子和佘单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差很多，不，是有的，那时候的佘单并不能完全与人建立联系，可是之前在电话里的佘单，他明明能分辨出不同的声音，而且他认出了楚莉，这说明在他的记忆里处理并不是完全没有存在的。 但是他在躲什么，面对一群想要帮助他的人，他为什么要一直逃离，那家疗养院里，除了佘单还有着什么样的病人，他们真的都是自愿留在那里参与研究，还是楚莉在隐瞒着她什么。 楚莉不会信任她，汤晓晓苦笑一声不由想起了整个疗养院的怪异，他们或许并不喜欢被探知，不管藏在暗处的是什么，楚莉在第一次见到她和姜凤林时，应该也以为从他们离开以后便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可她还是错估了他们的好奇心。 医者仁心，汤晓晓心理里期望着哪里并不是她所看的电影里的那般黑暗，任何的故事在没有看到全清全貌时，大抵都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 第二百四十九章 关于佘单，楚莉总是能给汤晓晓所有她想要的东西，但是那话里的真假却是汤晓晓不能分辨的，唯一那来自第六感的直觉告诉她其实一切并不是尽如楚莉所说的那样。 “你就让我见佘单一面吧，你忘了上次我都已经在电话里答应过他了，我不会和他提那件事的，如果你觉得见面不安全，那你让我和上次一样给他打个电话总可以吧，你看我东西都买过来了，你就让我再接触他一次吧。” 她不想伤害他，可是楚莉却也是坚定的在守护着什么，汤晓晓看着自己从超市拎出来的两大袋子零食，本来侥幸的心，到底还是被拒在了门外。 楚莉正在外面接电话，汤晓晓看着楚莉办公室里整洁的桌面，上面干净的除了一组电脑和几分报告完全见不到其他东西，这样的桌面，看几次还是让汤晓晓有些不习惯。 她和翁迪的桌子上总是有着一堆的东西，吃的用的玩的看的，虽然不能把她和姜凤林的合照摆出来，汤晓晓还是从翁迪那讨了一张姜凤林的照片当守护神一样的挂了起来。 在将大半的部队里汤晓晓的行为并不惹眼，在交换了几个果然如此的眼神后，汤晓晓还是把照片好好的藏了起来。 那照片她都是第一次见，翁迪到底哪里找来的，这大概可能也是属于特别秘书的特别权利。 汤晓晓不怕别人知道她喜欢姜凤林，但是若是自己发现她竟然偷藏他的照片，这件事汤晓晓还是有些过不去，只是自己偷偷想想就能让她脸红许久退不下去，真要被当事人抓个现行，汤晓晓害怕她真的再也不能用一个纯下属的视角来面对姜凤林。 虽然早已经如此了，但是自己偷摸的想想，到底和公之于众还是有着不小的差异。 “汤小姐，”楚莉回来时面色并不好看，正想着自己藏在柜子里那些东西千万别被某人翻出来时，汤晓晓被这一声叫的回了回神。 转身看着欲言又止的楚莉，汤晓晓安静的等着，她刚才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也许，她也不是一点都不可以期待的，即使电话也好，佘单一定会给她一些连楚莉都不知道的过去。 佘单认识楚莉，却没有完全的信任楚莉，这个关系汤晓晓想了有一阵才得出的结论，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佘单跑过不止一次，但是这些年里并不是每一次佘单都不记得楚莉的存在，可他为什么还要跑，是在躲避，还是外面有什么在召唤着他出去。 “汤小姐，我明天要给佘单做一个特别治疗，可能不能接待你了，所以明天能请你不要来打扰了吗？”楚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蹙着眉，汤晓晓想了会还是点了点头，特别治疗的事处理看起来并不想多谈，叮嘱过楚莉好好考虑下她的提议后，汤晓晓比往常要早的离开了疗养馆。 特别治疗，一路上汤晓晓都忍住不住想着楚莉说的特别治疗是什么治疗，整个疗养院她除了楚莉也就认识佘单一个，虽然明确的表示了他们的不欢迎，可汤晓晓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想了解一切便应该亲自去看看。 溜达回宾馆时，路边一辆出租正好也停在了门口，正在等自己点的生煎的汤晓晓一边玩着筷子一边看着那个看起来特别年轻时尚的女孩，贴满贴纸的行李箱和她那个素净的只有原色的箱子天差地别，连散在肩上的头发，那女孩也能玩出一个别致的发髻束着一缕别在头上还挺好看，可汤晓晓还是忍不住想起了一个，“熊孩子”。 女孩在汤晓晓的注视下进了宾馆，汤晓晓的注意也很快被新鲜的生煎给重新吸引回来，这一家家店铺各有所长，像她现在这家，从早上吃过一回后便忍不住晚上又来光顾了。 呆在自己的屋里啃书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尤其是啃一些专业和参考书，这些都是楚莉借给她来理解“神经”和“精神”这两个差别的，虽然看了半天也就看进去了一点，可汤晓晓至少没有真的就抱着书睡了过去。 看着窗外愈加暗沉的天色，明天楚莉不让她去疗养院求学了，那明天她可以在宾馆里稍稍的梳理下接下来的整个计划，她不能在这边呆太长时间，而且如果一直见不到佘单，那她面对楚莉其实等得的还是那些她愿意告诉自己的那些。 这样浪费时间并没有多少意义，她需要观察和深入了解，这些楚莉并不能满足她的需求，可是要怎样才能让楚莉同意自己接触佘单，那个特殊治疗是什么，为什么连旁观都不被允许，佘单真的不记得她了吗？ 繁杂的思绪一直到晚上接通了姜凤林的电话才终于在那人的声音里沉寂下去，看着姜凤林那总吸引着她不断勾画着的眉眼，汤晓晓心里的思念越发的浓郁起来。 “你忙不忙现在，威哥今天有没有再找过你？”汤晓晓靠在床边上和姜凤林聊着天，安静的房间少了那个人不免有些空寂，呼呼运转着的空调吹着让人感到些许燥热的暖气。 “没，他和尚琦现在哪有那么多时间关注这里，再过些日子他们的婚礼准备好了也许会有时间是休息一会，不过我昨天是不是没告诉你他们想要个孩子，准确点是尚琦想要一个。” “威哥不同意？”汤晓晓奇怪的问着。 “看他样子至少不是他真心同意的，但是尚琦想的也没错，振威不想着被个孩子拴住，尚琦应该是也觉得自己没多少时间了，不过也好，这样他有事干就不会总想着来折腾我和齐涵了。” “威哥他……算了，他们的事让他们去想好了，姜先生，你什么时候想想我们的事啊。”、 “嗯？”姜凤林偏头看着镜头里的汤晓晓，虽然见她一直扬着嘴角，可姜凤林还是靠近她抱着她，但现在他做不到。 “孩子啊，你不想要吗？还是其实你也不想被孩子拴住才会那么理解威哥的啊，”汤晓晓笑着问姜凤林，她知道姜凤林不太喜欢和她聊这个话题，但是答案汤晓晓还是想要听上一听，那个除去晴姐外不一样的答案。 “我还欠你一场婚礼呢，而且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姜凤林看着屏幕里那个略有些情绪低落的汤晓晓，自从三人聚过以后，林婧怀孕的事便一直是汤晓晓存在心里放不下去的念头，不知汤晓晓，连尚琦也是如此。 姜凤林曾经考虑女人们追求孩子的意思是什么，可他想了很多也不知道那个可以能够夺走自己母亲性命的小怪物为什么会对的女人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汤晓晓笑着回应着姜凤林，之前的执拗冷淡下来以后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烫人了，只是被拒绝的想法仍然让汤晓晓有些不开心，她不想怀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 “今天整理完的早，给我讲个故事听吧。”汤晓晓看着屏幕里的姜凤林说。 对汤晓晓说的故事姜凤林不明白的眨了眨眼睛，见汤晓晓期待的看着他，姜凤林想要推辞的话也没有讲出口，轻轻一叹，姜凤林还是从自己手边的床头柜上拿过了一本正在看的书，举着封面问汤晓晓，“这本怎么样？” “英文的？”汤晓晓看着那不同于所看到的封面，他在看的书英文书。 “嗯，”姜凤林把书拿在手里看了两眼，笑着对汤晓晓说，“想听中文的？” “不用，这本就挺好，你念吧，”汤晓晓利索把自己藏进被子里，露着半个脑袋看着屏幕里的姜凤林。 看见汤晓晓的动作，姜凤林恍然的觉得这个人还躺在自己的身边寂寂的侧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身旁，面露了点苦涩笑意，这才拿着书缓缓的读了起来。 汤晓晓英文水平并不算高，即使和姜凤林呆了这么久对英文的反应该什么样子便还是老样子，但是汤晓晓喜欢听姜凤林读英文书的声音，要不是姜凤林今天真的答应读给她听，汤晓晓也是要从手里的录音里调一段出来听一听的。 温暖的被窝，柔环的声调，要是汤晓晓自己来肯定堵得磕磕巴巴，但是姜凤林不会，行云流水般的声音慢慢的在耳边穿过，淡淡的拂过一整天的劳累，带着那还未见到全貌的梦，一起滑入新的心海。 什么时候睡着的汤晓晓忘了，看着手机里那三十五分钟的通话记录，便知道她肯定是没撑过三十五分钟的，那本书汤晓晓没来记得截图，但是好像也没在姜凤林的书架上见过那一本，昨晚听了个新鲜，一早醒了，其实连一句也没记得姜凤林讲了什么。 今天不能去疗养院了，汤晓晓愣愣坐在床上发呆，手里拿着这两天写的小本子，随意的翻了翻，看着本上一条一条这两天所记录下的，还是太少了。 她必须要见一见佘单，就算不为了她要写的那个故事，也要为那曾经的那个承诺。 替他的妹妹，再和他说说话。 不过挡在她面前的到底是什么，汤晓晓在脑子里一遍遍的梳理着关于佘单和楚莉的过去的接触，楚莉虽然生活在那样一个研究中心，但是初见时的感觉汤晓晓总觉得并不会有错，而且就算楚莉一直在隐藏着什么，但却并没有阻止她的过多了解，若真的在拒绝她，为什么又在一定的程度程度里纵容她呢。 而且……竟然还给她找了这么多资料…… 她是真的不愿意让她掺和进去吗？还是为了某人在遮掩着什么，谁呢？谁能左右佘单主治医生的选择，那个人，是为了佘单还是为了楚莉？ 真的不去吗？ 汤晓晓看着窗外明朗的天空，这样的天不出去走走真的有些浪费，而且，楚莉说没空接待她，那没说她不可以自己去吧。 越想汤晓晓越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大晴天的在外面溜溜总没有错吧，就算最后门卫不许她进，那她，就不能在想点别的法子？ 连佘单都能从里面跑出来，那应该有个地方是可以进去的吧，虽然有点违规，可楚莉说什么特殊治疗，汤晓晓真的有点放心不下。 一路上慢慢的走过去，汤晓晓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在想着一会怎么让看门的李大爷放他进去，这两天多少的打过招呼，但是他能让她进去？ 要不还是考虑翻墙，佘单走的那条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若是没有那还算不错，她好好找找万一找到了呢，若是已经被封了那就不好办了，要不然买点东西贿赂一下？ 反正她又不是进去炸医院的，总会有办法的不是。 “李大爷，”整理下目标计划，汤晓晓笑嘻嘻的站在了门卫李大爷的门口，这两天见的多了，李大爷也多少对汤晓晓混了个脸熟，见汤晓晓和他打招呼，便跟着也笑了笑。 “又来了啊，怎么楚医生没和我说一声呢。”李大爷戴上眼镜在自己面前的一个本子上看了又看，汤晓晓心虚的躲进了屋里，怕李大爷真的看出点什么，连忙的解释着。 “那个我刚给楚医生打过电话了，她应该在忙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呢，你看能不能让我进去，我哥还里面等我呢。” 汤晓晓的声音因为心虚有些发抖，自己都能感觉到的心颤让汤晓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手，两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脸上讨好的笑着。 老李转头奇怪的看一眼汤晓晓，正当汤晓晓以为自己撒下的那个拙劣的谎言已经被识破时，远处一个身穿着白衣的人竟慢慢的走了过来。 被识破了？汤晓晓在小屋里有些手足无措，门外却敲门进来了一个人，汤晓晓跟着老李一起回头看着。 让人意外的，来敲门的却是之前汤晓晓在宾馆楼底下见到的那个女孩，只是此时那女孩带了一个大大的口罩，若不是发尾处漂染了一点的碧青，汤晓晓都没注意到原来她对那个女孩记忆这么深刻。 。 第二百五十章 再次遇见汤晓晓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在她刚入住宾馆的时候，店里老板就告诉过她，这里有很多外地来看病人的都会选择在他这里住上几天。 毕竟这么偏的地，确实不太像来做别的什么事情。 来接人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子，汤晓晓站在门口看着男子和女孩说话，两人同老李头打过招呼便一起往院子里走了。 汤晓晓看着慢慢走远的两人，刚想着要再想什么办法才能让她也一起进去，没等回屋，李大爷便奇怪的看着汤晓晓说，“你不一起去？” “去哪？”汤晓晓停住脚愣在了原地。 “渍，你不是要进去见你哥吗，，跟他们一块去呗。”李大爷背着手朝已经走开了两人抬了抬下巴。 汤晓晓扭着头看了好一会，明白李大爷的意思后，顿时喜笑颜开的道起了谢来，离开门卫小屋，汤晓晓看着两人走的方向就知道和她前两天去的完全是一个地方，但她今天如果有什么要避开的目标，应该也就是楚莉这一个人了。 为了不让老李头起疑，汤晓晓先是慢慢的追着两人走了一会，路上虽然引得两人回头看过一次，但汤晓晓不远不近的站着，脸上的笑有些过于灿烂，看的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汤晓晓半路消失的时，两人都没太注意，而因为汤晓晓走得太早，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在两人走到办公楼时，男人引领到达的目的地，也是汤晓晓这两天经常光顾的地方。 一个人在整个园区走着让汤晓晓莫名生出了走在偏僻公园的想法，看着周围叫不出来名字的绿植们，虽然这是家疗养院，但是这环境真的造就的非常讲究。 “b区，b区……”要找到那天楚莉带她看到的小院并不难，不过要想进去这个小院却不是一般的费劲。 门禁啊，汤晓晓看着铁门边上的一个机子，这东西像极了公司的打卡机，所以汤晓晓想着应该也是要这里工作人员的身份验证才能进去，但是汤晓晓可没有这个东西，站在门口研究半天，一抬头不巧的正遇上一个摄像头，森然的红灯看的汤晓晓心顷刻就碎了，尴尬的对着摄像头笑了笑，便匆匆的退出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 后面有人在看吗？她应该不会算是可疑分子吧，她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动呢。 汤晓晓后怕的安抚着自己砰砰跳着的心，整个园区她来过几次但到底不是长久的生活在这里，茫然的走过几圈，汤晓晓发现除了那个进不去的院子，她好像也只有去办公区找楚莉来帮她，但楚莉现在应该绝对不会想看到她。 围着院子徒然的绕着圈子，汤晓晓凄然的发现她想不到佘单到底是怎么从这个院子里面逃出来的，离开的枷锁层层叠叠，当时主导他记忆的，到底给了他怎样的勇气和智慧。 “这墙也太高了点啊。”摸着洁净的墙面，顶汤晓晓一个半的墙体让汤晓晓感觉颇为无力，如同做的隔离带一样，墙体周围两米的范围内更是一棵树也找不到踪影。 送这里果然安全，不过这到底是保护还是监禁啊？ 正想着，汤晓晓一转弯就遇上了几个刚从一旁的小路走过来的一行人，汤晓晓想要转身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毕竟里面还有一个她绝对不会想现在碰到的人，楚莉。 楚莉显然也没想到会在园区里看到汤晓晓，见到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楚莉眨着眼也呆了些许，见汤晓晓想着转身离开，楚莉连忙出声阻止着，“你等会。” 楚莉的出声让汤晓晓感觉到一行人的目光打在她身上越加的锋利了些，汤晓晓挨个看了过去，五人的小队里，竟有三个都是她见过的熟人。 不过让汤晓晓意外的，那个女孩也在其中，摘掉了口罩让汤晓晓觉得她整个人身上的冷漠气息也更浓了几分，她的亲人也是楚莉手下负责的病人啊。 这样的缘分引得汤晓晓对女孩的注意更多了几分，没等她仔细看完其他人，楚莉已经出声叫住了汤晓晓。 “稍等我一下，”和同行的人交代一声，汤晓晓便看见楚莉气势汹汹的朝她走了过来，抵抗过想要转身就跑的想法，汤晓晓心慌的站在原地等着楚莉把她遣送出去。 “你怎么进来了？”楚莉拉着汤晓晓又稍稍的远了点小队，汤晓晓在只有楚莉的空间里一下也放松下来，笑嘻嘻的看着楚莉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因为不管怎么解释她都不是走的正常程序。 而避免这一切的问题就是今天的行程完全躲开楚莉，可汤晓晓还是算漏了这处处皆是缘分的世界。 “我，我来了解下情况，你继续忙就是了，我四处转转，一会就走，一会就走。”汤晓晓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但是汤晓晓不像现在就离开，可能的话汤晓晓并不介意给楚莉道歉，她违约在先，要是因此断了以后的联系，那也只能用得不偿失来形容她今天的蠢笨。 怪不得老李头对她没多加刁难，这里能被一个外人涉足的地方实在有限，而即使面对风景还不错的院子，即使本着旅游观光的目的，汤晓晓也是不愿意一个人再走第二遍的。 “你来了解什么？我给你的资料你都看完了？”楚莉看着汤晓晓问。 那两本一本都有两三个手指厚了，怎么可能这一两天就看完，但是楚莉交代的事汤晓晓也不好说就暂时只翻了几页，支支吾吾的看着楚莉，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那个，我来了解下这个院子构造，嘿嘿，那不是以前他一个人离开过吗，所以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痕迹啊，证据啊什么的，丰富一下……想象力。” 楚莉无奈的看着汤晓晓，皱着眉在一旁的小队和汤晓晓身边审视了一会，这才和汤晓晓讲道，“你不是想见佘单吗，我可以让你去见他，但是你要保证一会绝对不会说话，不管看到什么也不许发表意见，你能做到我就带你一起。” 去见佘单！ 这个选择汤晓晓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能进来已经是汤晓晓不大的幸运值遭到了眷顾，本以为早已经被撞破，可楚莉提出来的选择还是有些诱人。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佘单了，汤晓晓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一会楚莉给佘单进行特殊治疗，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保持沉默还是可以的，而且只要能见到他，这一切好像就已经打开了一个新的开始。 楚莉似乎还在为自己刚才的话纠结，汤晓晓不想楚莉一会后悔，一边拉着楚莉往回走一边小声的问，“我上次带给他的东西他喜不喜欢？” 毕竟没有真的了解过佘单的喜好，挑选的时候汤晓晓选的都是一些小孩子们格外喜欢的，送出去也一直担心着会不会被佘单讨厌，这样的纠结，直到楚莉告诉她佘单受收到东西很开心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思。 汤晓晓沉默的站进了队伍里，有人奇怪的看她一眼，汤晓晓也只是回着不好意思的笑意，楚莉站在门口时仍是不放心的看了汤晓晓一眼，望着汤晓晓期待的目光，楚莉最后的一点顾虑也放了下去。 刷开小院的大门，汤晓晓略有些尴尬的看着楼里门口的那个监控室，想着自己刚才的不知所谓的瞎逛，汤晓晓连慢慢的烧了起来。 楚莉引着众人一起进了二楼，整洁的楼道像是哪家宾馆的走廊，汤晓晓好奇的四处张望着，这总有低语的声音传来，竟听的人比身处在安静的世界更加可怕。 3207室，汤晓晓看着房门，本以为她们真的会像是去医院探病一样的进入房间，但最后进入的，仍是只有楚莉一人。 楚莉不允许她太过暴露，汤晓晓便也不管走到几人前面去站在窗户前看着，队伍里离得最近的那个女孩，肆无忌惮的霸占着窗户，而身边的三个陪同人员，像是也并没有觉得不妥。 汤晓晓正想着这间房子里住的是谁，楚莉却走出来把他们带入了旁边的3208室中，与病房大为迥异的格局看的汤晓晓心里一惊，随而仔细的观察才发现，这房间最大的秘密竟然是为了观察3207。 这间房子若是再平常的地反出现大概是绝对违规的，可在这里却可以打着观察的名义，如同参观一个动物一样的肆无忌惮的看着另一个房间里的一切。 而此时画面上的人，显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与初见已经截然不同的一个男子老实的坐在床边，一双明亮的眼睛的完全看不出他与常人有着任何的异常，而同样的，也让人猜不出来那个木立的人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去吧。”楚莉点了一个带着药箱的男人离开，汤晓晓视线追着他出了门便又重新移回了镜子前。 进去的男人动作规范的给屋里的人准备着药品和换药的工具。 见到有人靠近男子明显的颤抖了下，在医生的解释下，男子还是顺从的撩开了自己身上病号服，洁净的纱布层层叠叠裹在男子的小腹上，汤晓晓的目光，也跟着那被拆开的绷带一点点带了几分的紧张。 换药的动作仅从镜子里并不能看出什么，但汤晓晓看着男子带了几分痛苦的脸，身上同一个部位像也是在遭受着同样的折磨。 但男子依然没动，乖巧的让汤晓晓觉得反常，眼睛直直的盯着镜子里的男人，那带了些许苍白的脸上，露出的却是一种近似于茫然的痛意。 这是佘单？汤晓晓垂下眼睛不再看那镜子，虽然知道佘单在这里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可是这样的佘单不知道为什么汤晓晓心里是不愿意看到的，面对这样的一个病人，汤晓晓忽然发现她更喜欢那个住在窝棚里流浪大叔。 被剥夺的除了记忆和自由外，也许连选择也不会再有了。 无数问题汤晓晓现在就想从楚莉哪里知道答案，但是汤晓晓却更加关注起和她们一起坐在观察室里的另一个女人，刚开始发现这是佘单的病房时汤晓晓以为楚莉在帮她，但是不就以后汤晓晓便发现，佘单或许原本就是他们的目标。 而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女孩，正坐在最靠近佘单的位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偶尔的眉角稍挑，竟是不同于视觉年龄下的魅惑。 她是谁？她是做什么的？她今年多大？是她在一直赞助着佘单的治疗？她今天来这边的目的是什么？楚莉为什么会轻易的答应让她来这里观察佘单？如果他们是熟人，那个女孩眼里，又为什么是一种看待陌生人的冷漠。 汤晓晓轻叹口气看着一边的楚莉，这样的场景汤晓晓不知道楚莉看了多少次，但是楚莉仍然一脸专注的观察着佘单的每一个动作，偶尔换个姿势瞧见了汤晓晓的注视，也会装作毫无察觉一样的继续她的工作。 楚莉是担心汤晓晓会再次不遵守约定的，但是这一次汤晓晓却真的一直沉默着没有多言，这场观察从换药开始到佘单按照医生递给他的药盒吃完了药才结束，时间并不算长，但观察室里除了偶尔下笔的沙沙声，静谧的再没了更多的声音。 这样真的正常吗？汤晓晓跟着所有人离开时仍然想要问楚莉一声，但现在楚莉像是完全没有时间来搭理她，一个人先一步陪着那个女孩离开了。 汤晓晓从出了小院便没人再管过她，看着楚莉远去的身影也不好继续追过去，汤晓晓回头又看了一眼自己莫名其妙进去又出来了的地方，她像是满足了见佘单一面的愿望，可这个愿望怎么越想越觉得怪异。 楚莉说她今天不准来，那明天她是不是可以过来，远远的望了一下办公楼，楼下几个走过的白衣工作人员在进进出出，汤晓晓一边往门口走着一边想着整件事到底哪里不对，他们刚才，好像就只见了佘单一个病人。 。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为了验证下自己的猜测，汤晓晓离开前特意的多看了眼时间，等回了宾馆也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宾馆旁边的小店里坐着，目光偶尔抬起，审视着每一个进出宾馆的客人。 女孩是在她离开后的一小时以后回来的，汤晓晓看着那带着口罩的女孩，想起那见得不多时的真面目，汤晓晓已经在心里把佘单的脸和她放在一起重组了好几遍。 像吗？不会吧？ 汤晓晓看着女孩的身影从出现到慢慢离开，她并没有立刻上去求证，楚莉拒绝了他们的见面，汤晓晓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选择了尊重楚莉的决定。 晚上汤晓晓给姜凤林打电话时提起这件事，同她一样的，姜凤林也觉得那女孩很有可能是和佘单相关的人，但是若真的如同楚莉说的那样她早已经不承认佘单的存在，那她现在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你是说佘单的状态不对？”姜凤林想起刚才汤晓晓的一句话。 “嗯，我也不知道了，就是看着和我们以前见得那些不太一样，我想可能是因为那刀伤还没好，或是因为开的药里有什么抑制的东西吧，我也只是一种感觉。” 汤晓晓不能清楚地解释明白到底在佘单身上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种隐隐的直觉有让汤晓晓的心里总是想藏着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但楚莉完全没理由去害佘单，如果佘单的后面真的有个资助人，那楚莉更不可能会挡着资助人的面做手脚。 佘单身上到底让女孩有什么想要得到东西，“你说以前是不是佘单无意之间撞破了什么黑帮大案现场，所以才被人给打成了现在这样？” “你电视看多了？”姜凤林笑着应了句汤晓晓。 看着屏幕上拍过来的手，虽然知道那手根本伸不过来，可汤晓晓还是如同感觉到了危险一样的闭眼往后躲了一下。 “猜测嘛，但是那个女孩看起来确实不简单，我也没去问问她，你说那女孩有没有杀人灭口的爱好，我就这么蹭了她的福利进去，她可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其实也认识佘单呢。” “要不你去试试？” “别，我还想留着条小命回去见你和父老乡亲们呢，那女孩看着就有点吓人，要她真的是我们想的那人，我觉得不好搞。“ 汤晓晓看着手里里姜凤林的脸，一切的事在那个笑面前好像再也不是什么难题，每天晚上虽然碰不到那个人，打打电话，怎么反而更加想他了。 “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汤晓晓摸着手机，冰冷的手感实在算不得舒服，和一个身在千里之外的人对话，越亲近，也越孤独。 姜凤林爱恋的看着一脸郁闷的汤晓晓，只身在外的感觉他再清楚不过，可惜他不能陪着她，她选择了自己去面对，那他也不想因为一点自私的来牵绊着她。 总会回来的，姜凤林如此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我等你。” 电话挂断的时候汤晓晓并有如约的睡觉，颓然的摸着早已经悄无声息的手机，因为姜凤林而忘却的心事又开始在脑海里翻涌着，她不能退，她既然选择了面对，那这条路她便要一直走下去。 “佘单……佘双儿……”这对奇怪的兄妹，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二天汤晓晓早早在疗养院门口等着，看门的李大爷奇怪的看着汤晓晓，却也只好任由 着汤晓晓在他的小屋子里等着，等到九点左右，终于还是守到了一个电话。 “楚医生，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见我了呢，”汤晓晓找楚莉的办公室越发的熟练起来，这 自己找了过来，楚莉便也猜到了她打电话时汤晓晓人正在哪里。 楚莉给汤晓晓倒了杯水，再次坐在之前的位子上，楚莉忽然有些不敢看汤晓晓，这丫头比她预料的还要聪明，或者她对佘单的关注，比她想的还要重的多。 “昨天的那女孩，是不是佘双儿？”汤晓晓见楚莉也没真的因为她昨天的鲁莽怪罪她，便也知道楚莉是真的想让她知道点什么，把心里的那些猜测拿出来磨了又磨，万千之中，便选了一个她想的最多的一个。 那个人汤晓晓是想要找过的，要了解佘单，佘双儿是必然要接触的人，但是这样忽然就撞进了她的视线里，汤晓晓又觉得哪里有些失控了。 楚莉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汤晓晓的问题，对这个回答，汤晓晓也说不上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只是当得到答案时，到底还是少了几分揭秘的欣喜。 汤晓晓稍一挑眉，真的是她，去接触那样的一个人对汤晓晓来说有些逆水行舟的意思，昨天楚莉明显的不想让她接触那个佘双儿，而且之前楚莉说过佘双儿并不关心，也不在乎她的这个傻哥哥了的。 “她怎么会突然来这？你不说她已经很久都没来过了？”汤晓晓奇怪的问。 “不知道，是有好久了，但是毕竟是她每年给疗养院交着那么多钱，我们还是要照顾的，虽然佘单有时候并不信任我们。” 楚莉的无奈汤晓晓并不是不知道，对一个不解世事的大人和一个近似于孩子的人讲道理，有时候并不是那么简单，而且还是一个偏执的孩子。 三十岁的孩子，汤晓晓自己想想也很无奈，有时候换位想一想，自己三十岁的时候连基本的安全都要被人担心，那样的自己她真的可以接受吗？ “你昨天……是不是也对佘单做了什么？”汤晓晓想着那样的自己心情开始慢慢的沉重，千思百虑间想起昨天佘单的异样，汤晓晓便一起问了楚莉这个问题。 关于佘单，楚莉对汤晓晓的问题还是思考了几秒的时间，见汤晓晓不知不饶的看着她，楚莉觉得她大概是疯了才觉得眼前这个更像是佘单的妹妹，明明只是想了解一个故事，却总关注着些其他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说？”楚莉问汤晓晓。 “就是，一种感觉吧，佘单和之前见得都不一样，我也试着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体或者什么药物的引起的副作用什么的，你让我去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给你解释，但是，感觉这种事或许就这样吧，讲不清楚，但是就像一个结一样的堵在心里，让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有时想想我都以为我是不是钻了牛角尖，可楚医生，我对佘单，其实没那么特别对吧，何况我已经有了爱人，但是如果连我都觉得不对劲，你说……他到底我关心则乱的幻觉，还是真的确有其事？” “你每天都要想这么多吗？”楚莉听完汤晓晓的理论感觉好笑，明明可以做一个简单的路人，非要把别人的问题想得这么深刻。 “那就是我猜对了？”汤晓晓笑着反问一句，楚莉的话她也知道，但是人若是总是能那么理智的控制自己的选择，也许每个人活的也就不能再算个人了。 喜怒哀乐悲恐惊，每一种感觉都是人生感触，每一个人，也都是在不同感情之中成长，若活的太过明白，反倒是失了为人的乐趣。 汤晓晓讲不清楚她是难得糊涂还是真的糊涂，反正这小一辈子见过的所有的人里，有夸她聪明的，也有骂过她愚笨的，难得爆发一次考了那么好的大学，她还以为她所有的脑子都停留在了高考和毕业考的那一段日子里。 “佘双儿为什么不见他？”汤晓晓想起昨天跟着几人一起进去时，若是寻常人来看他们的家人，总是要求着医院给他们和家人接触的机会，就算没有太多的感情，那也不知道过去了就是为了跟着在观察室里像个局外人一样的观测，这样的关爱，是隐藏了？还是他们之间也仅止于此。 “佘单离开疗养院以后我们给佘双儿打过电话，但是她的反应你猜也猜得到，我们不是没有去找过，但是他可能去的地方太多，我们根本就毫无头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佘单已经不在了佘双儿每年还是会往疗养院里打治疗费，就像是她知道佘单会回来一样。” “那这次……是你们叫她过来的，还是她自己来的？”汤晓晓想着楚莉的话，人不在却仍然往这里付着治疗费，佘双儿很信任这里，是相信他们能把人找回来？ “我们通知家属是因为这是必须要进的义务，但是我本来以为她不给我挂电话就是很给我面子了，可我把佘单的情况说完以后，她就表示要找时间过来一趟，而且……可能是因为佘单受伤，所以她还问了你的事。” “是她说不像我再见佘单？”汤晓晓想起有一天楚莉那个奇怪的电话，她和佘单本来简单的关系非要拧个麻花，楚莉态度大变的原因，竟然不是因为医院，是因为佘双儿。 说真的，汤晓晓不是没想过她或许一直把想做的所有事做完她都不会见到这个佘双儿，没想到这个人第一次出现，既然就先断了她和佘单的一点联系。 可是，佘双儿为什么会拒绝他的帮忙，没有听过佘双儿说话，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和那个人有多么的像，可如果佘双儿寄钱给疗养院是因为她还想着把佘单只好，那她自己没时间或者出于什么原因没法提供帮助的前提下，她这样的免费劳动力竟然会被嫌弃。 虽然也没有那么免费，汤晓晓咬着唇角考虑着因为佘双儿出现变得有些不同的问题，她和佘双儿见是必须要见，可她要怎么去面对那个奇怪的女孩。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找到你们这家疗养院？”汤晓晓想着，如同这家一样的精神专科疗养和研究型医院并不多，可所要支付的代价必然也不会少，那个看着年纪轻轻的女孩，竟然有能力每年都寄治疗费过来。 “不知道，”楚莉也无奈的摆了摆手，他对佘双儿还是大部分从佘单那里听说的，对这人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又是哪里来的治疗费这些她不清楚也没有机会问过，”不过当初我接佘单这个病人，是我一个导师直接分给我的。” 楚莉的导师？汤晓晓不知道是什么能让佘双儿找到从那一个层面开始往下施压的人，找楚莉这些年的进展来看，佘单的病并不是简简单单便可以解决的，那是谁帮着佘双儿把人放在了这家疗养院，他的存在竟然连楚莉都没有听说过。 “感觉越来越乱了，”汤晓晓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今天还以为只要能知道那个女孩的身份便已经是不错的进展了，一下忽然接受这么多，汤晓晓觉得她今晚可能又要睡不着了。 “佘双儿有没有和你说她什么时候走？”汤晓晓问楚莉，这件事还是要和佘双儿谈一下，她知道的远比楚莉要知道的多，而且她既然觉得以佘单为原型，那当事人没能力决定时，亲属的认可也是汤晓晓要考虑的一个因素。 只是事情大概不会很顺。 一想到要和那个满脸冷漠的女孩打交道，汤晓晓便不安的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她该怎么和她解释这件事，在佘双儿心里，佘单这个哥哥，又还剩下多少的位置。 “后天吧，”楚莉想了想说，“之前给佘单做的测试要等几天才能出结果，我看她好像挺想看那份报告的，估计会等两天再说。” “什么报告这么长时间？”汤晓晓奇怪的看着楚莉，现在医院不都用上高科技了。 “这份，”楚莉笑了一下，也不瞒着汤晓晓，从自己面前的几份数据里取了一份报告往汤晓晓的方向推了一下。 后天，汤晓晓看着从店老板那里讨来的房间号，面对这样一位极富有热情的老板，汤晓晓很想从他身上也汲到一点友善之火，她的火实在不太旺盛，至少面对佘双儿那个冷漠女孩时，汤晓晓还是不希望两人之间聊得太过尴尬。 。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可能是因为这家旅馆确实不大，汤晓晓按着门牌号找过去时才发现虽然差着五个数字，可那个佘双儿的房间竟然就在她斜对门而已。 窄小的走廊里汤晓晓只是站在自己的门口就能很清楚的看到属于佘双儿的房间门，今天不知道她有没有出门，一会要是见到了人，会不会被那个一脸冷漠的女人给赶出来？ 几步的距离汤晓晓蹭过去还是走了好一阵，心怀忐忑的敲了敲屋门，一番等待后，汤晓晓噼里啪啦的等着热烈燃烧的心，很快便自己熄了火气。 屋里没人…… 转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汤晓晓对着楚莉找给她的书看了好一会，心浮气躁的汤晓晓几乎并没有看进几个字，对佘双儿的事汤晓晓一直拿不定主意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不过这一等，汤晓晓没想到她直到睡着了也没再听到有人回来的声音。 早上朦朦胧胧的从梦里醒过来，汤晓晓茫然盯着那大亮的窗户看了许久，她竟然睡过去了，昨天佘双儿去哪了？ 楚莉说她告诉佘双儿报告要在后天才能出结果，去掉昨天，那佘双儿明天就会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只有两天了，若是佘双儿离开了这里，估计就算是楚莉也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能暂时的留住她。 今天无论如何是要见一面的，为了守佘双儿，汤晓晓一上午试探的敲了三次门，下楼买饭时问题店里老板，得到的答案也是不曾见过。 一晚没回，汤晓晓吃着这两天有些上瘾的生煎，一没留神便被喷洒的汤汁给烫了个正着。正当汤晓晓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弄出来的一团乱麻时，一个身影很快便吸引了汤晓晓的注意力。 那人走的太快，汤晓晓注意到时已经不见了人影，汤晓晓匆忙的吃完自己盘子里剩下的两个小生煎，脚步不停的转进了宾馆的服务台。 “刚才那个……” 汤晓晓指着上楼的电梯问正坐在服务后台的老板询问，这两天的交流也让旅馆老板多少知道了一点汤晓晓留在这里的意图，对于那个佘双儿，老板虽然不清楚她和汤晓晓是什么关系，但是汤晓晓让他帮忙留意一下，所以也就每次下意识的多看几眼。 旅馆老板点了点头，眼睛也跟着汤晓晓的手指往一边的电梯看了一眼。 佘双儿是不是一夜没回他不清楚，但是汤晓晓有点怂的事他却看得分明，见汤晓晓皱着眉盯着电梯也没什么表示，手指敲着服务台叫着出神的汤晓晓，“你不追吗？” “啊？”汤晓晓被声音引得看向老板，见他也指了指电梯，不由的苦笑一声，“我，我，我吧，在想她有没有吃饭？” 面对老板毫不遮掩的怀疑，汤晓晓扯着僵硬的嘴角匆忙的也进了电梯，到了自己房间门口，汤晓晓还是往佘双儿的那边看了一眼，和没人在时其实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两样，汤晓晓把搭在门把上的手拿开，沉吸一口气，还是站在了佘双儿的门前头。 “你好，”汤晓晓控制着不住想要退缩的手在紧闭的门上落下，几声脆响并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反应，要不是之前和老板确认过上楼的真的是佘双儿，汤晓晓还以为她根本就没有在屋里。 汤晓晓试探的又敲了一次，若是佘双儿暂时不想见人她也不好勉强，若是仍不能把门叫开，汤晓晓想着便先回去也没什么，只要佘双儿还在这个房间，那她便还有机会见到。 没人应，汤晓晓遗憾的看着还是拒绝了她的房间，浅浅泛着的失望让汤晓晓低着头打算先回自己的房间。 进门前汤晓晓忍不住还是回头张望着佘双儿的房间，最后希望那人开门的期待，终于还是没有来得及实现。 也许是她玩了一晚上太累了，汤晓晓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佘双儿拒绝她的所有理由，为了不让自己在剩下的时间里再次错过佘双儿，汤晓晓没有像以前习惯的那样午睡。 握着笔杆在自己的小本子上慢慢的记录着，现在所有的缺失，只有一个人可以给她个答案了。 佘双儿的房间一直都在汤晓晓的注意里，外间走廊的一点声响汤晓晓都会仔细的查看着，真的捉住佘双儿的本人时，汤晓晓被这忽然而至的机会砸了一时也忘了说话。 “那个，请稍等一下。”汤晓晓的开门声确实让佘双儿停了下脚步，她倒是记得见过汤晓晓，不过却和上次一样的，丝毫没有想要和她交流点什么意思。 汤晓晓的出声还是收到了一点的成效，见佘双儿面露疑惑的看着自己，汤晓晓调整自己的表情，想要表现的更友善一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佘双儿看她的眼神却越加的奇怪起来。 “你好，我姓汤，叫汤晓晓，请问您是佘双儿佘女士吗？”汤晓晓看着面色越来越纠结的佘双儿，继续的话还没等她讲完，佘双儿便丢下一声冷冷的“不是”离开了。 不是？汤晓晓想问清楚却还是没有拦住佘双儿离开的脚步，站在走廊里看着佘双儿慢慢不见的背景，无奈的轻叹口气，这人比她想的还要难搞。 在屋里呆的时间久了，汤晓晓索性也没立即回去，站在走廊里看着整个走廊独有的一扇窗户，外面的景色并不好看，一座残破的旧屋，明明看着就要被一场大雨浇透了，可细细的绳索上，仍旧飘扬着几件老旧的衣裳。 这里应该是住着两个人，一个不大的孩子，和一个半百的老人，汤晓晓看着那已经成了绿色的灰墙，墙角一株干瘦的枯枝，已经看不出在它活着的时候是属于哪一类的科目。 身后有声音响起的时候，汤晓晓只是下意识的低回看上一眼，直到目视着刚离开不久的佘双儿从里面走了出来，汤晓晓这才奇怪的迎接着两人今天意外的缘分。 对汤晓晓还没有离开这件事佘双儿也没有想到，低沉着一双看起来并不友好的眼睛扫过汤晓晓后便全然当做没有看见，汤晓晓看着佘双儿走进自己的房间，在她进屋的前一刻，汤晓晓终于发现了是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这个时间虽然不是什么正常饭点，但是要吃饭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多说的，可汤晓晓并没想到佘双儿会带一个药箱回来，附近又没有药店，那佘双儿拿着的那个箱子，或许是从楼下服务台那取的。 这样的话她回来的这么快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只是佘双儿拿药箱是想做什么？ 汤晓晓想要知道怎么了，却又不敢去轻易招惹那个显得有些孤僻的女孩，下一个接近计划还盘旋在脑海里等着萌芽，路过佘双儿房间的时候，汤晓晓却被一声痛呼吸引了注意。 这家宾馆隔音并不怎么好，汤晓晓有时也可以听见别的房间里传出来的电视声音，对此汤晓晓更加的觉得她并没有听错，那虽然特意压低了的声音，不巧的还是被汤晓晓听见了耳朵里。 汤晓晓站在门口考虑再三后还是又一次敲响了佘双儿的房门，一如前几次一样，房间里没有任何人的回音，汤晓晓越等心里的不安开始慢慢的扩散，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听的汤晓晓几乎想要打电话给老板让他赶紧上来看上一眼。 对这样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佘双儿并不多么开心，汤晓晓微张着嘴巴看着蹙着眉头给她开门的佘双儿，那不整的衣衫让汤晓晓想起了些奇怪的事。 “那个，方便让我进去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谈一谈。”汤晓晓问佘双儿。 如此的礼貌并没得到什么好的回应，见佘双儿一言不合就要关门赶人，汤晓晓连忙的用上手脚卡着，“是关于你哥哥的，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楚医生也会带我一起去看你哥哥吗？” “我没有哥哥，”佘双儿漠然的回复道。 汤晓晓被佘双儿的反应气到不行，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佘双儿拒绝承认佘单的存在，但是当她亲耳听到，那困顿在一角的怒火还是乘风一起热烈起来。 “那你不认识佘单，我是不是能问下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我刚才听到……” “关你什么事。”佘双儿拦住汤晓晓的话，手上力气加重，慢慢合在一起的门让汤晓晓只能一个人尴尬的站在走廊上，佘双儿的态度让汤晓晓怒气也跟着上了几分，对着门敲过两次，汤晓晓索性直接在门口喊了起来。 “我不管你认不认佘单，但现在你最好让我知道你屋里发生了什么，不然我可喊老板上来亲自看看了，说到做到，你别告诉我你没事，那医药箱我看到了，你身上沾染的药味我也闻到了，佘双儿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缠着你吗？” 屋里的人油盐不进，汤晓晓等了一会见佘双儿根本不打算理会她的威胁，终是半赌气半担心的汤晓晓还是拿起了电话。 “喂，朱老板，对，是我，我想麻烦你一点事……”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说吧怎么了？” “啊，那个楼上……我在楼上有点事，一会到了饭点能麻烦你帮我从旁边的店里买三份生煎送上来吗？” “还吃生煎啊，我看你这两天光去老刘他们家了。” “嗯，味道好，那麻烦你了朱老板。” “哎，不麻烦不麻烦，你忙你的，保证让你按时吃上热乎的包子。” 挂断电话以后，汤晓晓看着门口那个怒视着她的女孩，衣衫半解的样子让汤晓晓觉得她其实不应该再看下去，可是一想这也是自己想要知道怎么了，只好捡起地上佘双儿扔下的一个外套匆忙的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的布局和她的并没什么太大的不同，汤晓晓想让佘双儿先把衣服穿上，可佘双儿看都没看的又给扔在了地上。 看着濒临暴走的佘双儿汤晓晓也不再强迫，而且看着地上零零散散的躺着的其他衣服，汤晓晓也只好接受了佘双儿这个颇为狂野的生活风格。 “你到底想做什么？”佘双儿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站在屋里，松松垮垮的上衣偶尔的能见到一点白净的肌肤，汤晓晓低着头不敢过多的窥伺着那个也许并不想被她知道的秘密，才没过多久，汤晓晓已经为自己刚才的作为感到了一阵羞愧。 “我没恶意，你，你也不用这样的。”汤晓晓不知道要怎么和佘双儿解释她刚才威胁她的事，这次不止佘双儿会记恨她，可能连好心帮她的朱老板也会被佘双儿给迁怒也不一定。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佘双儿指了指门口，带了怒气的话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我会走的，你先告诉我你拿医药箱是干什么，还有，刚才我听到的那个……是你吗？” “你很烦啊！”佘双儿来回的在狭小的房间里走着，汤晓晓被忽然的吼声吓了一跳，往旁边躲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什么，吓得汤晓晓连忙又抬起了脚。 红色的小瓶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扔在地方，汤晓晓看着正靠在桌子上生气的佘双儿，弯腰从地上捡起来，药香很快就窜进了汤晓晓的鼻子里。 “这个，是你的吧？”佘双儿带着怒气的样子莫名的让汤晓晓想到了性感这个词，基于某种畏惧的心理，汤晓晓本心是抗拒着接近佘双儿的。 见佘双儿不说话，被冷冷的一个眼神扫过后，汤晓晓觉得这见暖的天又开始降起了温来，汤晓晓看佘双儿完全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忍着想骂她一通的冲动，把小瓶好好的放在了桌上。 “我认识你哥也是一场意外，额，认识佘单，”汤晓晓看佘双儿脸色不善连忙改了自己的称呼，“你听楚医生讲过吧，我就是那个你……佘单救的那个人。” “本来就是看他受伤又没人管，而且还差点还死在外面，毕竟一切都是因为我，所以想着能帮就帮一把，直到后来找到楚医生后，我才知道了你和佘单的事。” 。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如果一定要提他可以请你现在就离开吗？”佘双儿的怒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成了疲惫，杂乱的头发垂在衬衣上，大开的领口，隐约的能看到一点不同于周围的异样。 汤晓晓被那一点红紫刺的皱了皱眉，眼睛在佘双儿的脸上看了好一会，这才无奈的问佘双儿说，“你就那么讨厌他？” “不，不是讨厌，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恨他，不过我们之间再怎么样也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好像和你也没有多少关系。” 漠然的话如针一样的扎在汤晓晓的心上，佘双儿说的并没有错，那是他们的家事，她若是没有和佘单遇见，也许她根本都不知道这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还生活着这样的一对兄妹。 但是现实就是她已经遇上了佘单，并且和他已经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交集，不管在别人看来应该选择如何的袖手旁观，可那不会是汤晓晓的选择。 “他救过我，我只是也想帮帮他。”汤晓晓说。 “他现在就很好，而且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帮他？你是可以帮他出治疗费？还是要帮他那个混乱的脑子清楚明白的理出一条能让他独立的记忆来？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我其实，其实是想着把佘单的事写成一个故事，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可以把这个故事推广出去，然后这样就会有很多人知道，也会得到更多人的帮助的。” 汤晓晓皱着眉给佘双儿解释着，林振威虽然没有给她保证过什么，但是只要她可以写的好一点，那总会有人会关注到她故事里的那个人。 “呵，原来你也不过就是想利用他，说的那么好听干什么，”佘双儿微一仰头，沉沉的呼吸看的汤晓晓心中一滞，透着质问的话让汤晓晓无意识的紧咬着自己的唇角。 “你走吧，”见汤晓晓不回答，佘双儿更加认定她看透了汤晓晓那伪善的心思，带了几分嘲讽的笑意赤然的挂在她的嘴角，偏转过的视线像是连看都不想再看汤晓晓一眼。 “我没那么想，”汤晓晓无奈的看着佘双儿说，“虽然这么想也是正常的，但是我真的不是为了利用佘单才来这里的，若不是在这里正好遇见你，我也是打算去找你的。 你是佘单唯一的亲人，我想做的这件事，还是希望可以得到你的认可的，不过，我不会用你们的真名的，不管等我写完结果如何，我都会在能帮的地方帮一把的，如果，佘单的医药费让你很苦恼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承担一部分，但是我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所以才想着要是能写的好一点，也许会得到更多人的帮助什么的。” “幼稚，”佘双儿轻哼一声回道。 “其实，我曾经被拜托过代替你，之前因为没听过，所以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像是有多像，但是今天见到你，我觉得也没有那么像对不对，可是佘单还是觉得会很像，他会听这个声音讲出来的所有的话，他那混乱的记忆里也一直都有你的存在，你……难道真的就这么放弃佘单吗？” 佘双儿看着汤晓晓不说话，就在汤晓晓以为佘双儿也许并没有真的那么绝情，但佘双儿却一改之前的沉默，走到汤晓晓的近前，拉住汤晓晓的胳膊便用力的拉扯起来。 忽然的力道让汤晓晓有点猝不及防，稳住跌出的脚步，下意识的便抵抗着那陌生的力量。 “你，啊……”佘双儿不想再继续听汤晓晓讲下去，那些她即使再清楚，可是她都已经不能选择了。 佘双儿的束缚比汤晓晓预想的还要好挣脱，汤晓晓茫然的看着佘双儿松开的手，确诊自己竟然真的摆脱了后，汤晓晓寻找着佘双儿，那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现在却一手捂着自己的肩膀痛的整个脸都皱在了一起。 “你……没事吧？”汤晓晓想要上前扶一下看起来很不好的佘双儿，只是佘双儿那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让汤晓晓生了几分的迟疑。 “不用你管，你要是说完了就走吧。”佘双儿缓慢的扶着自己的胳膊活动着。 刚才用了几分的力道汤晓晓虽然记不清楚，但是她也绝对没有能够把一个大活人给伤到如此的力量，见佘双儿脸都有些见了白，汤晓晓伸手扶住佘双儿，并毫不意外的接受了一个想要吓死她的冰冷眼神。 “我不想怎么样的，不过你还是不要再乱动了的好。”汤晓晓轻声的安抚着佘双儿，虽然没看出她的话有什么作用，但是疼痛到底限制了佘双儿的行动，在汤晓晓半是强迫的动作下，还是把人扶到了床边坐下。 正当汤晓晓想着要不要动手把佘双儿身上的衣服扒开看看，但是两人才第一次，不，第二次见面就这样热情的扒别人衣服好像总有那么些不妥，不过汤晓晓的纠结一点都没打扰佘双儿的气氛，不等汤晓晓自己想出答案，佘双儿倒是帮她想了一个。 “你总是这么讨厌吗？”佘双儿扭头看着汤晓晓说。 讨厌……汤晓晓看着佘双儿笑了一下，“可能吧。” 对一个强脱自己衣服的人，尤其在那人还是个女人的情况下，佘双儿总算是安分了一会，汤晓晓抿着唇角看着佘双儿背上大大小小的青紫色痕迹，每一道印在雪白的背上都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谁伤的你？”汤晓晓指腹轻轻的拂过一个看起来最轻的痕迹，佘双儿不经意的一个轻颤，连带着汤晓晓都吓得连忙缩回了手，“很痛吗？” 佘双儿长吸口气，抢过汤晓晓握在手里的衣服，不在意的重新穿在身上，眸中漠然的颜色不改，好像刚才汤晓晓看到的都是虚影而已。 “你后面，需要上药吧。”汤晓晓止住自己想要再次触碰佘双儿的手，平复着自己的心里的震惊，却更心疼佘双儿那不以为然的态度。 佘双儿转过头不再看汤晓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的身体近在眼前，汤晓晓无奈的守着这无言的拒绝。 “你自己够不到的，我保证不会再多说什么了，帮你上好药我就离开，我保证。”汤晓晓轻轻的把手落在佘双儿的肩上，触碰到的颤抖让汤晓晓下手愈加的轻缓，安静的等佘双儿重新平静下来，这才出声提醒后，慢慢的把那刚穿上不久的衣服又给拉了下来。 “我尽量轻一点，你要是痛了就告诉我，”汤晓晓拿着从药箱里找到的药膏，挤在手心里化开后慢慢的揉敷在后背那大片的青紫上，颤抖的身子让汤晓晓一次次的想要把手心拿从那骇人的色块上拿开，但佘双儿低着头压抑在嘴巴里的痛呼，让汤晓晓更希望早一点结束掉着恼人的折磨。 佘双儿很会忍耐，除了后背，汤晓晓也没再查看她的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伤痕，但只是后背便足以让汤晓晓心里沉了又沉。 上完药佘双儿强忍着疼自己拉好了衣服，汤晓晓看着起身默立在一边的佘双儿，想要问的话统统被自己的承诺压着，汤晓晓两手叠在一起磨着散不去的药香，一下去了大半的药管孤零零的躺在一旁的小桌上。 “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汤晓晓把手放下，那冲鼻的药味闻久了竟意外的让人喜欢，佘双儿对她的道别并没有给与理会，汤晓晓站在门口看着屋里孤零零站着的人，若是她现在问佘双儿那满身的伤从何处而来，这个问题大概会被拒绝回答的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汤晓晓好好的愣了一会神，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汤晓晓以为自己也许已经睡了过去，但睁开眼睛时，脑子里的清醒却又让她明白她其实根本睡不着这件事。 门外旅馆的老板刚把买回来的生煎送了上来，汤晓晓道过谢后接了过来。 “受伤了吗，好大的药味啊。”朱老板闻着从汤晓晓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微微粗起的眉头担忧的看着汤晓晓。 被老板这样一提醒，汤晓晓也才想起来刚才她回来以后竟然忘了洗手，低头看着只残余了浓重味道的掌心，药膏化在手里的感觉，被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刻进了心里。 “啊，我没事，不是我，我只是刚才在给别人帮忙，麻烦了，钱就从我的押金里扣吧。” 听汤晓晓这样回答，朱老板沉吟着点了点头，还要多嘱咐的什么的念头被一个电话阻止，汤晓晓笑着再次道过谢，便目送着朱老板离开了这里。 这个年近六十的老先生意外的好相处，汤晓晓看着自己手里拎着的三份生煎，她自己是吃不了这些的，本来帮着佘双儿一起要了份，可现在不知道那个人呢还愿不愿见她了再。 把东西暂且放下，汤晓晓洗了一遍又一遍的手却总也洗不去那满手的药味，闻着那固执的残余，汤晓晓轻叹口气，那个人身上应该也会好长时间要会带着这种味道了吧。 正自己涂抹着其他地方的佘双儿没想到今天竟然还有人会敲她的房门，紧紧握着所剩不多的药管，心思在在保持沉默和开门看看两者间不住的拉扯着。 “那个，是我，我刚才买了几分生煎，你应该还没吃东西吧，可以试试，她们家做的还挺好吃的，我把东西放你门口，还是热的。还有……那个今天，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原谅，对不起。” 汤晓晓本也没抱着能见到人的心思，只是面对紧闭着的房门时，失落还是一点一点的爬上了心里。 回到自己房间时，看着餐盒里放着的几颗生煎，原本看到它便会感到饥饿的刺激反应第一次失灵了。 晚上汤晓晓早早的便爬到了床上，看着还早的时间，汤晓晓还是没忍住再等一会的理智。 电话拨通时姜凤林身上还穿着那件素花曲边的围裙，这本来是汤晓晓给自己选的，只是后来几乎没穿过几次，反倒是姜凤林原本那件坏掉后便直接拿她的做了替换。 “刚回来吗？”汤晓晓听着电话另一边嗡嗡作响的厨房，姜凤林站在厨房的一角微微的笑着。 要是她也在那个厨房里就好了，汤晓晓看着屏幕上那遥不可及的面容，现在真是特别想要好好的抱一抱姜凤林，她身上沾染上的药味，应该只有那个人的味道可以帮她忘记一些不好的记忆。 “最近很辛苦啊，”汤晓晓看着并不算早的时间，好不容易才等到姜凤林一般吃完晚饭的时间打过去，没想到今天那个人竟然加班到这么晚。 “还可以，振威这次想要做的不小，所以要梳理的东西就比纹舟那时候要多上很多，等筹建的事结束的差不多应该就会进一部分的人来分担这些工作了。” 姜凤林看着汤晓晓没太有精神的脸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们现在都有了各自忙碌着的事情，但是这样的分隔异地，实在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开心。 “你那边呢，还没收集完吗？”姜凤林有些等不及想要跑到那个人身边去了，明明看起来很需要的他的样子，却一点都不和他讲，只是一个人的苦撑着，这样的习惯真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嗯，我今天还见到了佘双儿，就是佘单的妹妹，本来还以为她不是呢，虽然她到现在也没承认了，可楚医生说就是她。” “那看来你今天应该进行的很不顺利啊。”姜凤林抬手关掉不断制造着噪音的风机，顺手关小了正煮着的锅子，脸上始终带着的一点笑，看得久了，连汤晓晓自己也跟着弯了弯崩了许久的唇角。 “是啊，超不顺的，感觉我今晚上都要郁闷的睡不着了。”汤晓晓靠在枕头上无奈的抱怨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屏幕里正着帮自己盛着饭的姜凤林，这人竟然又做了咖喱吃。 “晚上吃这个真的好吗？”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虽然有热过了，但晚上还真是少见姜凤林会吃这种简单的晚饭。 最近果然太忙了吗。 。 第二百五十四章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吃完了饭，见姜凤林也是一脸倦容便不忍心再继续打扰，叮嘱他早点休息后，便早早的挂断了电话。 晚上汤晓晓不想却也一直的清醒着，外面走廊的所有声音汤晓晓好像都可以听见，这样的折磨汤晓晓也忘了一直持续到几点，只是汤晓晓恍然的再次睁开眼睛时，意外的竟然已经近了中午。 汤晓晓想着今天是楚莉和佘双儿约好的日子，换好衣服后匆忙的便出了门，看门的李大爷见了汤晓晓好多次后，这回很痛快的就把汤晓晓给放了进去。 一路狂奔到楚莉工作的办公室，汤晓晓望着面带惊讶看着她楚莉，一边调整着自己因为奔跑而混乱的呼吸，一边询问楚莉佘双儿有没有来过这里。 楚莉帮汤晓晓倒了一杯水，见汤晓晓直到知道了佘双儿还没有来才放松下来的紧迫，脸上缀着一点笑，“你这两天没什么进展吗？” “什么进展？”汤晓晓一时没反映过来，咽下一口温水看着楚莉问。 “我还以为你会找佘双儿做点什么呢，原来是我想多了，”楚莉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不过那个人应该对你的事不感兴趣，昨天我还和小易打赌来着。” “赌什么？”汤晓晓无奈的看着一脸悲切的楚莉。 “赌你能不能打动佘双儿喽，小易赌不能，我觉得你也许也还是有希望的，结果现在看来……滋滋。”楚莉从关上自己办公室门便如同变换人格一样的状态汤晓晓已经看的习惯了，被拿来打赌虽然很不爽，但楚莉的信任还是让她颇为欣慰的。 “其实也不算一点进展都没有吧，”汤晓晓想了会说，“她不想提佘单的事，不过我感觉她的问题也许比佘单还严重。“ 楚莉面色一正，看着汤晓晓认真的说，“你们谈过了？” 汤晓晓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不信任我，也不想和我谈，不过前天她一晚上都没回来，然后我昨天去找她的时候发现，发现……发现她身上有很多伤。” 汤晓晓紧蹙着眉看着楚莉，“你跟她比我亲近，她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关于她自己的事，或者，或者她会去哪里？总不可能就在外面跌了一跤就摔成那个样子。” “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她活到现在也谈不上容易，她连来都难得来一趟，怎么可能会和我说这些。” 虽然知道楚莉说的也没错，可那伤痕就像是汤晓晓心里的一块疤痕一样存在着。 “好了，你至少也不是一无所获不是吗，这个点她应该是不会来了，今天中午别回去了，我带你尝尝我们疗养院的餐厅去，你来这么久还没去过吧。” “留这，这样好吗？”汤晓晓忽然接到邀请有点惊慌失措，既想着要跟楚莉一起去看看，又不想楚莉帮了她这么多还麻烦她来破费。 “要不我请你吧，你们这都是怎么付款的？”汤晓晓看着楚莉拉着她的胳膊提议道。 “都是小事了，”楚莉扭头看着不自在的汤晓晓说，“你放心吃就好了，反正小易付钱，她可是输给我了的。” 楚莉说的小易汤晓晓并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大男孩是上次来门口接待佘双儿的那个人，汤晓晓看着两人一边规规矩矩的走着，口中却时不时互相打击一下的玩闹，虽说两个人是师生，可汤晓晓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处成这样亲近关系的存在。 和小易也不是第一次见面，面对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汤晓晓忽然有了种自己竟然已经这么老了的错觉，不过疗养院的伙食确实不错，想着这几天随意的打发，今天倒是这几日来吃的最丰盛的一餐。 “谢谢，”汤晓晓看着满桌的菜由衷的和今天的东道主道了声谢，不过楚莉倒是吃的毫无负担，代替小易说了声别客气，一边说一边有眼睛放光的跑到了另一个窗口旁边等着。 “还买啊，”汤晓晓看着毫不客气的楚莉有点为难，毕竟她才是来蹭饭的那个，另一个人蹭的如此豪迈实在让她适应不来。 “没事，她也就今天赢了我，吃不穷的，”小易起开瓶饮料递给汤晓晓，“不过没想到你真去找了那个女人，那女人看着就不好讲话，你是怎么让她开口的。” 让她开口？汤晓晓握着饮料有些心虚，她可没有让她开口，就算是开了口，那个人估计也只会是想骂她一顿，至于她是怎么做到的？可能就是厚脸皮和耍流氓吧，这个答案汤晓晓是不是真的说出口的，事后虽然也觉得不太妥当，但是好在总不是一无所获。 她已经想要回去了，快点把第一阶段的所有事情结束，然后回去好好的抱一抱那个许久未见的人。 中午汤晓晓和楚莉申请想要去看看佘单，楚莉这次倒是没再阻止，叮嘱汤晓晓不要乱走后便放心的离开了。 观察室是完全由一个病房改制的，汤晓晓看着一应俱全的屋子，忽然有些明白了楚莉为什么同意把她放在这里。 坐在房间的床上，汤晓晓看着整面镜子外的空荡房间，只有的一个身影正低头研究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佘单的手很巧，汤晓晓听楚莉说起过，可直到自己亲眼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植物动物从佘单的手里活过来，汤晓晓这才完全的相信了。 就这样躺在一边看着佘单，汤晓晓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竟然忽然便静了下来，安静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几不可闻的沙沙折纸声，听在耳朵里成了最好的一首催眠曲。 如果她有一个哥哥那她现在会怎样呢，就算是如同佘单这样的存在，应该也会感觉到幸福吧，有亲人在身边依赖的感觉，有人需要她去照顾的感觉。 汤晓晓这一觉睡得很沉，楚莉完全没有来喊过她，等汤晓晓从梦里醒来时，竟被几声敲门声叫醒的。 连梦都没有做呢，汤晓晓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满足的轻叹口气，好像从来到这里，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了。 门外等着的人是前些天在一楼看到的大叔，汤晓晓虽然见过两次却并没有真正的打过招呼，忽然见到有些惊讶，老大叔却笑着对汤晓晓说了楚莉拜托他喊一下汤晓晓的事情。 “楚医生说一会要带人过来，所以想染我问问看你是等在这还是先离开？” 离开？汤晓晓看着老大叔，她为什么要离开？今天楚莉好像只有佘双儿一个客人吧。 楚莉是怕佘双儿看到她会不爽吗？不过楚莉看起来大胆，其实还是很在乎佘双儿的感觉的，不管是之间拒绝她，还是现在来提前提醒她。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他们好了，谢谢。” 对汤晓晓的选择老大叔也没多说什么，任由着汤晓晓一个人继续呆在这里，汤晓晓稍稍的整理了一下被自己弄乱的被子，整个房间，和她进来前并没什么两样。 佘单中午应该是没睡，床边堆着一堆的折纸比汤晓晓睡前多了很多，可佘单却比之前多了几分焦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点都没了上次见的安静。 困在一个地方应该是很难受的感觉吧，汤晓晓从窗户里看着总是忍不住碰着房间门锁的佘单，若是他还有几分清醒，一个大人对这样的状况很无力吧。 楚莉过来时汤晓晓正站在门口看着佘单，那个人眼里的茫然，看的汤晓晓越发的心疼起来。 “你怎么也在？”佘双儿声音把汤晓晓从对窗户的专注力叫醒，看着已经走过来的三人，汤晓晓无奈的笑了笑，让开了过去前面的路。 佘双儿路过病房时抬头看了一眼窗户，与正站在门口的佘单恰好的对上了视线，汤晓晓在一边看着佘双儿难得的有些失态，心里的疼稍感安慰。 不管佘双儿再怎么否认，她的心却是骗不过她自己的。 楚莉看到了两人的交流，开口提议让佘双儿进去试着和佘单交流一下，佘双儿紧咬着下唇，目光灼灼的看了楚莉一会，却把头重新的低了下去。 “不用了，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佘双儿没有进观察室，看到佘单时的失态转眼便又被藏在了冷漠的背后，简单的道别甚至没有给别人同她应答一声的机会，三人而来，最后徒留了小易和楚莉两人。 “还是那副样子啊。”小易把门重新带好，远远地看着走远的佘双儿，无奈的话听的汤晓晓也跟着笑了笑。 是啊，明明想进去，却这样拒绝了，命名并不讨厌佘单，结果竟然这样的隐藏自己的感情，真是一个别扭的女孩。 “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汤晓晓看着一脸遗憾的楚莉问，要不是那个人是佘双儿，汤晓晓倒是不意外在取报告的时候见一面自己的亲人，但是那个人是佘双儿，除了第一次见面，今天她竟然第二次踏进了这里。 为了佘单吗？汤晓晓看着仍然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佘单，他也很想离开这里吧。 “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抓住她了，本来还想着在测试一下佘单的情况，不过好像已经连自己妹妹都认不出来了。” “没办法啊，他的记忆在小时候，这么多年，会不认识也很正常吧。”小易在一个本子上记着什么，苦恼的看着站在门口乖巧的望着他们的佘单。 汤晓晓和佘单打过招呼便跟着楚莉和小易一起离开了，这座禁地远没有汤晓晓想的神秘，只是顺与不顺，两者之间差了一张资格卡片而已。 因为记挂着佘双儿，汤晓晓也没再继续打扰楚莉，在楼下和两人分开后汤晓晓便直接回了宾馆。 碰到佘双儿是汤晓晓期待的局面，如果不是佘双儿正在办理退房的话，汤晓晓也许会更高兴一些。 “现在走吗？”已经这个时间，一般人很少有人会选在下午退房，白浪费了一晚的房钱不说，如果不是很急，正好可以休息一下，但是佘双儿还是选择了继续办理，坐在服务台的朱老板也是满脸的无奈。 真是固执啊，汤晓晓看着那个见过一面的小箱子，那天在佘双儿房间里看到的杂乱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她很赶时间吗？若是为了躲避佘单，其实她若不愿去，连楚莉也没办法强迫她的才对。 “他很想你，你真的，不愿见见他吗？”比起在观察室，楚莉希望佘双儿能近距离的接触下佘单，比起他人的恐惧，再没有比佘双儿更好的人选，可惜当事人并不想配合她。 因为佘双儿的事让楚莉很头疼呢。 “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佘双儿收好自己的东西便往外走着，正好街边靠过来了一辆出租车，汤晓晓想要再和佘双儿说什么，却又被佘双儿坚定的背影挡着张不开口。 “真的不能让我们帮忙吗？我们……我，楚医生还有小易，都希望你和佘单可以好起来的，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们，我们会努力去做的。”汤晓晓站在门口，近似于哀求的话连汤晓晓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她到底在做什么啊，就算要帮忙，也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吧。 “相信吗？现在说什么相信不相信，我有机会拒绝吗？”佘双儿乘车离开后好久汤晓晓都一直的站在原地，对她来说，相信是这么困难的事吗？可是她能把佘单拜托给楚莉那么多年，难道她连楚莉也是不信任的吗？ 拒绝……汤晓晓自嘲的笑了笑，从始至终，好像确实没人在意过她的拒绝，她就从没有遇到可以让她信任的人吗？不管是朋友还是家人，一个人从不会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走过这个世界吧。 不过要让一个人学会信任还真是件困难的事，汤晓晓想着佘双儿那倔强的脸，对那个“问题少女”和她普通的讲道理真的是行不通的，而且根据之前的经验，在她面前脸皮厚一点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 第二百五十五章 会议室的热闹已经持续了很久了，姜凤林看着在一边侃侃而谈的经理终于忍不住把手里的笔扔在桌上。 “我出去下，”满耳的聒噪让姜凤林待不下去，沉吸口气先要去外面冷静一下。 都是一帮只会空想的狂徒…… 冰冷的水打在脸上让最近过于繁忙的大脑终于的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姜凤林随意的抽过几张纸擦着头发上正扑簌簌往下掉着的水珠。 林振威是个行动派，虽然说尚琦暂时不会加入，可他预想的变革却一直的在不停的推进中，姜凤林想着昨晚才给到他手里的几份资料，那些今天要见的人经历确实丰富，可那些天花乱坠的东西，在姜凤林看来完全没有什么用处。 他竟然跟那帮人坐了整整一个上午，那些耽误的工作晚上又要加班到不知道几点，今天果然还是要买菜做点东西吃，那天汤晓晓见他吃的简单，一连叮嘱了好多遍要注意身体，要是她在就好了。 姜凤林看着镜子里有点陌生的自己，那个说要走自己的路的姜凤林，记忆里好像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如今的他，什么时候已经这么老了。 “终于发现自己其实还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林振威的声音忽然响起，姜凤林微偏过头看着门口，明明是这个人邀请的那些人，如今竟然连主人都跑了出来。 “收拾，收拾给谁看啊。”姜凤林低下头无所谓回了句，握在手里的湿纸巾慢慢被团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你也不能这么差别对待啊，就算晓晓不在，你也顾忌下我们整个公司的形象啊，毕竟最近可是有很多人都在传你是不是失恋了。” “也许吧，”姜凤林看着林振威，“反正也没人在家里等我，我什么样子，不耽误工作就好了。” “老二……” 林振威无奈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讲着真实却真实的有几分刺人的话，“你要是真的欲求不满我可以喊晓晓先回来，毕竟……我错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林振威半举着双臂和面色不善的林振威道歉，虽然知道这一上午坐的他很不爽，但是这个新的圈子就是要有些想象力才能混得开，而且林振威真的怀疑姜凤林把私人情绪带进了工作，但那也不是因为他的错啊。 “老二，晚上我上你那呆一晚呗，”林振威跟上姜凤林同他说情。 “我说真的，我说我去别的地方尚琦肯定不信，你就收留我一晚吧，反正你家现在也没什么可以……得，我嘴欠，真的，尚琦就信你，你把我带回去一晚呗，我被管制的好久没喝酒了都，今晚我请客啊。” “不想喝，”姜凤林不想再看又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的林振威，半开的袖口看的姜凤林难受，抬手自己一一整理着。 “那你看我喝，你让我去一天呗，就一天，我要去别的地方尚琦肯定不信，你就当帮我一回，我保证清清白白只是睡而已。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动我房间的，你要是收留我，我，我给你放一天假，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好好休息，怎么样。” “给我放还是给你自己放？”姜凤林看着林振威，“再说你的房间我没动又怎样，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里面还可以住人？” “我自己收拾，你只要帮我给尚琦打个电话就可以了。”林振威连忙回道 “你躲尚琦做什么？”姜凤林奇怪的问，别说两人现在婚礼都没办，这蜜月都没开始就已经要分裂诸侯国了？ “哎，你不懂，”林振威皱着眉苦难的叹道，“就这样啊，晚上你一定要等我，你要是不救我，早晚有天你会再也见不到你可爱的哥哥了的。” 一掌推的毫无压力，林振威靠着墙看着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走向会议室的姜凤林，眸中的玩笑渐退，一本正经的看着那挺拔的身影，这个人今天是他的救世主， 姜凤林不知道林振威做什么去了，一个主人竟然把所有人丢在会议室整整一个小时，在齐涵忍不住要给林振威打电话询问的时候，林振威这才慢慢拿手帕擦着手走了进来。 “抱歉，刚遇到点急事需要处理，如何，几个刚才有聊什么有趣的事吗？” 急事？姜凤林抬头看了眼齐涵，见他和自己一样的茫然便知道林振威这个急事多半是废话，看着因为林振威的到场又开始热烈起来的会议，姜凤林有了种想把林振威再丢出去的想法。 不管再怎么不愿，林振威既然赖上了他姜凤林也无可奈何，接过林振威已经拨通的电话，姜凤林还是担起了帮着林振威图一晚自由的责任。 “喂，琦姐是我。” “啊，凤林啊，你怎么用振威的手机打过来了。” “他把电话给我的，”姜凤林看着因他的话几乎要跳起来的林振威觉得好笑，“让我和你说你一声他今晚要去我那呆一晚。” “呵呵，他又想什么歪主意呢吧，凤林你了解他，要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你可得帮忙看着他点。” “嗯，我知道。” “那行，他去你那我放心，你们少喝点。” “好。” 林振威睁大眼睛看着姜凤林和尚琦的通话，虽然电话里的声音他听不真切，但是，姜凤林的话他可是一清二楚，那么简单直白粗暴的话尚琦连怀疑都没有，这样的差别让林振威顿时有些吃味。 接过自己的手机，姜凤林不想注意也看清了林振威那就差皱成一团的脸。 “不是你让我这么说的？”姜凤林扣上安全带无辜的问副驾驶上那个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的林振威说。 “哎，老二，你说我在那女人面前什么时候也能像你一样的，你说什么她信什么，怎么我就在她眼里这儿不可信吗？” 对林振威的自我怀疑姜凤林但笑不语，这个没法解释的历史遗留性问题，若是当事人自己选择性忽略，那他也就没什么好再多说的了。 毕竟带着大老板一起早退，姜凤林当真把林振威给他的承诺记在了心里，什么工作都没有带的就这样一身轻松的开去了超市。 林振威的现住宅和姜凤林所住的公寓正好在两个方向，从搬离了公寓，这一片林振威也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了。 看着林振威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的什么都看上一眼，姜凤林无奈的问林振威，“玉湖里旁边的万盛不比这家更大，你到底在惊讶什么。” “我惊讶的你听不出来了，虽然万盛比这个更大，但是我和尚琦逛街我能个和她说这个吗，哎，老二你看那个内衣店要一起去看看吗？” “不去。” “我觉得那个粉色的很适合晓晓啊，你要不要买回去试试？”林振威站住脚步仔细的打量着橱窗里陈列的一套内衣。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觉得可能有很多人想看。” “老二你把手机收起来，不买就不买，告密可是小人行为。” “我有说过我是君子？” “你有，麻烦你认真的做个君子吧，我保证不说话了。” 对林振威的保证姜凤林并没信过几分，不过面对一个在超市没一会就走丢了的大男人，姜凤林已经无力吐槽，挂断林振威第三通问他在哪的电话后，姜凤林直接给林振威发了一个“在收银台集合”的短信。 若不是知道那个人比自己要大两岁，姜凤林真的怀疑那是一个被附体的冒牌货，虽然平常需要大少爷自己一个人逛超市的机会不多，但像今天这么兴奋，姜凤林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 等姜凤林逛完已经已经过去好久，至于林振威是不是已经在收银台那里等着，姜凤林完全暂时性无视了这个问题。 “哇，老二你今晚是要做多少？” 那个人怎么可能会老实的在收银台等，姜凤林刚一路过酒类专区便被提了满手的林振威抓了个正着，看着被扔进购物车里的各种酒瓶，姜凤林拿着一小罐花酿问林振威。 “你要喝这个？” 林振威转身看拿了一眼姜凤林，眼睛扫过姜凤林手里的酒瓶不以为意的回道，“嗯哼，这个还不错吧，我告诉你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喜欢各种包装，不管是塑封的啊还是这种瓶瓶罐罐的，你是没见她藏了有多少。” “这个等开了就尝尝，不好喝就倒掉好了，反正回去也要带礼物的，我刚看了半天，觉得这个她因该会喜欢。” “我记得你上次送她礼物好像是从拍卖会上拍下来一款香水吧，”姜凤林回想了一下说。 “错，我上次送的明明是我亲手做的便当。”林振威车松开自己的领带放进口袋里，像是终于过足了瘾，便一直到姜凤林买完东西都一直的呆在姜凤林的身边。 姜凤林无奈的看着一直好心情的和收银员聊着的林振威，眼前这个人，真是越看越觉得好像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一样。 “你要不要这样激动？”姜凤林提着满手的东西看着脸上的笑从没掉下来的林振威，不过是不用回家，见不到自己的未婚妻，这人到底有什么激动的。 “你不懂。”林振威笑着和路过的一个美女打了个招呼，姜凤林完全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怎么打动的尚琦和林老爷子。 回到公寓林振威兴奋立刻又上了一个度，看着窝在沙发上不再动的林振威，姜凤林终于对他没了任何期待，把东西一样样的拎进厨房，挑了几样拿出来便一样样的开始收拾着，原本简单的晚饭最终还是因为某个大少爷的到来丰富了一些。 “吃完自己收拾房间，我是不会帮你的，”姜凤林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和赖了半天的林振威说着，今天有林振威在估计连电话也打不成了，不过林振威这奇怪的状态确实让姜凤林有些担心，马上就快到婚礼了，要是现在两人吵架要分手，那林老爷子估计会被气疯了吧。 林振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是把东西收拾好的姜凤林一回头林振威仍然在沙发上躺着。 “你这算什么？来我这是为了躲尚琦还是查看下独居员工的生活质量。” “都有吧，就是想起好久都没来过了，而且难得有这种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机会，虽然现在也还不错，可最近倒是越来越想念以前咱们四个在一起的时候了。” “其实想想忙了这么久，我们……也有好一阵没聚过了，老三和老四最近都没什么消息呢。” 姜凤林坐在沙发的一边安静的听林振威讲着他们的话题，顺手从厨房带过来的酒被摆在桌上一瓶未动，这些都是林振威买回来的，他也确实实现了他来请客的承诺，但是那被他吹起来的酒瘾，在这时好像一下走丢了。 “你结婚那天，他们应该都会过来的，”姜凤林靠在沙发上看着一脸轻松的林振威，最近他一直在忙，也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林振威也过着某种水深火热的生活。 “哎，没想到我竟然是我们中第一个结婚的，记得当初我们都猜老实的老四会先结婚，然后就是老三或者老二你，我好像总是被你们排在最后面来着。” 姜凤林也想起了以前四个人聚在一起喝酒闲聊的日子，大学的日子似乎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兄弟，爱人，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圆满，直到他们开始走向不同的未来。 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姜凤林不知道另外的两个人，是不是也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其实，你不是第一个。”姜凤林起开瓶啤酒喝了一口。 “什么？”林振威也跟着开了一瓶，不过林振威没想明白姜凤林说的是哪一个。 “结婚，你和尚琦也是前几天才领的证吧。”姜凤林想着那次林振威忽然请他和齐涵一起吃饭，那天林振威难得的正式，虽然穿的有些随意，但已经是少见的样子。 “嗯哼，怎么，你要说他们有人比我还要早？说来听听，是谁夺了我们等了这么久的第一。” 第二百五十六章 林振威的加入绝对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可靠，看着根本一点也没收拾的房间，姜凤林就知道今晚他肯定是不会自己动手了的。 这个房间虽然没有人住，姜凤林还是保留了下来，每周有点时间也会自己在这里维持下卫生，现在的房间说是不能住人也不尽然，只是林振威连看都没看过便赖在了他的房间，估计也是从没想过真的要去他自己的地方睡觉的。 姜凤林把林振威推回自己的房间，面对林振威不满姜凤林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气的，不管怎样他的床也不是随便就能上的吧。 “你要么睡这，要不然就去睡沙发好了，”姜凤林指了指近乎空掉的衣柜，“床单你要觉得不好柜子有洗好的自己换一下，还有明天你自己收拾，别老想着我给你弄这些。” 比起汤晓晓让自己总是忍不住的去关心，林振威就真的是个大少爷了，姜凤林看着在自己房间竟然还挑三拣四的林振威，虽然一年没来，也不至于对自已以前的品味嫌弃成这个样子。 “喂，你竟然还没和晓晓那丫头住一个房间吗，你纠结什么到底，反正早晚是你的人，什么时候重要吗？”林振威叫住要离开的姜凤林说，他可是很关心他兄弟们的家庭幸福的，尤其像某些认死理的呆子。 “重要，不过这个不劳你担心了，我和晓晓我们挺好的，要实在没事做，我看你还是想想回去怎么和尚琦解释你离家出走的事吧。” “谁离家出走了！”林振威不满的叫道，“我这是看你最近过的不舒心所以特意过来安慰安慰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姜凤林好笑的看着激动的林振威说，“我怎么想你，这么坦荡怎么不自己去和尚琦说你今晚不回去，别告诉我你转性了，说实话，我觉得尚琦拴不住你。” “拴住我，谁能拴住我林少啊，”林振威无奈的问姜凤林，“再说了，你看她像是想要拴住我的样子吗？她的目的从来都很明确，只是里面没太有我什么事。” 姜凤林看着林振威忽然低落的样子没有多眼，浅浅的道了句“早点睡吧”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是汤晓晓离开后两人第一个没有通话的夜。 伸手搭在汤晓晓原本躺着的枕头上，空无一人的寂寞让姜凤林想起了汤晓晓说的那个佘双儿，小小的年纪，冷漠的情感，还有满身新添的伤痕，这些放在一起，怕是答案并不会让人感到愉快。 也不知道那个人已经查到了哪里，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汤晓晓喜欢较真，自己编个牛角尖便大无畏的往里面闯，认死理的性子可能真的与他有那么几分的相似，只是这次姜凤林倒是不希望汤晓晓真的对佘单的事了解太深，有时候真相也许并不会让人感到愉快。 早上姜凤林如往常一样的时间起床，难得的竟然在沙发上看到了清醒着的林振威，姜凤林往那坐的像个雕塑一样的人跟前走了两步，见他正闭着眼睛打盹，又觉得十分的好笑。 没有去吵也不知道一个人坐到什么时候才睡着的林振威，姜凤林把早饭熟练的装进了锅里，今天他得了特赦可以休息，可姜凤林估计等上班后没多久就会有人开始找他们的林大总经理，至于他，姜凤林一早便把自己的手机关了机，决定真切的去过一天于世隔绝的日子。 林振威睡得不沉，刚睡没多久就被姜凤林的关门声给吵得醒了过来，茫然的在屋里找了半天，发现竟然连姜凤林也不在家时，林振威索性直接躺在姜凤林的床上便睡了过去。 他的房间都快要冻死他了，还没有客厅的沙发舒服，而且姜凤林竟然睡得那么沉，他在门口叫了好几次都没能把人给喊起来帮他开个门。 那个房间又丑又冷，姜凤林绝对是为了不让他睡觉才把他安排在那里的。 姜凤林回来时没看到林振威，听见厨房里咕咕的烧锅声也没再多分给林振威点注意力，这个麻烦走了姜凤林挺高兴的，因为那人的光临，他的这个小假期估计要腾出半天的时间来收拾屋子。 一个人的家虽然空荡了些，但是到底胜在安静，姜凤林把上下打扫一新，明媚的阳光照在小阳台上，上面汤晓晓不知从哪寻摸来的花刚长了几个新芽，奇形怪状的盆子让姜凤林想起了昨天林振威说的尚琦的爱好。 两个人的审美真的存在差别，姜凤林忙完一切一个人坐在阳台上闭目享受着静谧的时光，每天，每天的忙碌着，这样简单的惬意竟也已经很久都没有自在的享受过了，他在追逐什么，地位？权势？还是名利？ 这些都不是，那他的忙碌到底有什么意义？他与那个人的承诺，也许在那人心里已经并不重要了。 这世界优秀的人太多太多，林振威不过是正好遇上了他而已，不管是他还是他们其他的俩个人，不管是谁的幸或不幸，他们已经遇上，并且会一起记得那些确实欢笑过的日子。 林振威起来的很是时候，当看到林振威从楼上下来时，姜凤林呆了三秒来反映情况，然后才认命的又给锅里添了两把米进去。 “我还以为你走了，”姜凤林一边收拾着一会打算要用的菜，一边问林振威昨天晚上和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那床，那房间，不舒服，”林振威半睡未醒，昏昏沉沉的趴在厨房一边的小吧台上回神，“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那房间冷死我了，还不如这客厅里暖和呢。” 冷？姜凤林回想了下林振威说的这状况到底是为什么而存在，整个公寓都是一套供暖系统应该不会温差太大，而且林振威房间的被子是冬被还没来得及还，怎么可能会出现冷这样的情况。 “那你不回去，冷还在楼上睡一上午，别说你起来的时间找的不错，再晚点你就可以自己点外卖来吃了。” 林振威懒洋洋的朝姜凤林挥了下手，在沙发座坐一晚怎么可能舒服，“我明天再回去，你今晚在收留我一天，我觉得你房间就挺和我胃口的，就是小东西太多有点乱，我早上上去的时候好像打了一瓶不知道啥的东西，你一会看看发我我给你补一个。” 大方的话听的姜凤林眉角动了动，压着心里的怒火姜凤林靠在林振威的问，“你今一上午都是在我房间里睡的？” “嗯，”林振威半眯着眼抬头看姜凤林，不等看清那让他觉得不安的感觉来自何处，一个铁器啪的一声就落在了林振威的脑袋上。 “你干什么！”实钢的勺子敲起来完全没有打算留情的想法，林振威抱着自己像要涨个大包起来的脑袋委屈的朝姜凤林质问着。 姜凤林正洗着因为打击林振威而被污染了的大勺，哗哗的水声让质问一下失了不少的锐气。 “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不是告诉你不要进我房间。”这就是最近汤晓晓不再，要是汤晓晓也在那她的一些私人的东西岂不是都要被这个完全没有半点顾忌的大少爷都给看光了。 “你房间又没什么宝贝，我就在那眯了一会你干嘛那么生气，你知不知道我这脑袋值多少钱，都被你给敲傻了！” 姜凤林没理会讲不通的林振威，自顾自的在厨房里忙着他一会的午饭，至于本来想给林大少爷加的菜，已经又被姜凤林扔回了冰箱里。 “今晚你爱去哪去哪，我这里除了你那个房间和沙发没你住的地方。” “晓晓不是还要等几天才回来，你让我在你这睡两天呗。”林振威见姜凤林赶他走，刚才炸起的嚣张立刻消了不少，识相的把唯一的一个炒肉往姜凤林的面前推了推，却没得来他想要的关注和答案。 “老二，你就当行行好呗，你要不留我我就得去齐涵家了，林婧肯定又得问我要东西来补偿她失去的二人世界，我真的……真的是不想去看那两个妖孽秀恩爱了，别的地方尚琦肯定不让我回去了，只有你这我能安生两天了。” 林振威的凄惨莫名的让姜凤林觉得好笑，“你躲尚琦干什么，你们这还没结婚你就厌了？” “不是，”林振威谈起尚琦叹了口气，前些日子的悲哀和委屈好像一下都涌了上来，“你不知道，尚琦她就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一样，我现在看着她吧，就想起那天她和我在床上正了八经的聊天的事，你是没遇见过，也就晓晓什么都听你的，你是不知道那种感觉啊。” 汤晓晓什么都听他的？姜凤林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林振威也不知道是从哪看出来的汤晓晓属于乖巧型，而且这聊天能聊出什么，工具的事姜凤林以为林振威应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才对。 “聊什么，你以为尚琦为什么会答应你。”姜凤林回问道。 “我当然以为她是被我打动了啊，我多真诚啊，一追追了好几年不说，还想着法逗她欢心，难道还不够吗，结婚我都和她说了，你见我和几个女人说过结婚的啊。” 姜凤林看了看在桌子一角上摆着的小酒瓶，起先他还以为这是林振威走忘了带回去的，没想到这人完全打算赖在他们家了。 “你……一上午就没接到个电话什么的？”姜凤林看着还在不知道纠结什么的林振威问，他是因为把手机给关了，但是林大总经理也恰好的手机没电了吧。 “电话？”被姜凤林一提林振威顺手摸着自己的口袋，空荡荡的触感也让林振威感到了哪里不对，他这一觉睡得安稳啊，竟然一个打扰他的都没有。 “丢了？”看林振威一脸的茫然姜凤林无奈的问。 林振威皱着眉回想了一下，丢了不像是他的风格啊，而且记得他是带着手机回来的，路上还给那个什么公司的负责人通了个电话，怎么这会没了。 没想起到底是在哪，林振威也不再为难自己，把自己吃干净的碗丢进洗碗池里，打着哈欠就要回楼上继续补他昨晚失去的美梦。 “你不会又要去我房间吧。”姜凤林看着林振威自然而然的就往楼上走去，要不是汤晓晓已经在这住了一年多，姜凤林还以为他们又回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可那时候这人也没喜欢进他房间的毛病啊，现在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他。 “真不许啊，我又不乱翻你什么东西。” 林振威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好不容易收住不受控制的嘴巴，这才委屈的和姜凤林求情，他现在欣赏不来他原来那屋的审美，所以在这里除了沙发和姜凤林的屋子他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而且沙发他已经试过了，哪里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许，你要不去你自己的房间，要不就回你自己那睡去。”姜凤林看着林振威耷拉着脑袋上了楼，几分无奈一直搁在心里的深处，他对这个人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纵容着让他一次次试探自己的，而且，有什么东西，好像随着时间开始撕裂的越来越大了。 林振威睡着后的世界很安静，姜凤林把东西收拾好还是去自己屋里看了一眼，见屋里没人，姜凤林又找到了林振威屋里，这次林振威没有乱跑，一个人安静的躺在他原本的床上睡着，厚重的窗帘被林振威拉的看不见一丝午间的阳光。 这屋里很冷吗？姜凤林轻手轻脚的在屋里看了一圈，和外面相差无几的温度并不会到冷的程度，何况现在林振威就睡很好，那声冷的睡不着，实在有点无稽之谈的意味。 离开林振威的房间后，姜凤林想起林振威的手机，那个小东西应该就在这个家里，林振威打的那通电话他记得一清二楚，可林振威既然想不起来，那应该是丢了有好一阵了，上午刚打扫过家里，那可能的，好像就只有车库里面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林振威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虽然头不像是中午醒过来时那样隐隐作痛，但是那实在称不上悦耳的铃声实在让林振威想要把它从窗户远远的扔出去。 但是他的手机不是应该没了吗？ 林振威从地上捡起被暴力后仍然顽强叫着的手机，看清了电话里的来电显示，林振威还是清了清嗓子点下了接听键。 “喂！林总啊！你可算接电话了，你不知道我们还以为你和姜主编出啥事了呢，你这是在哪呢现在，姜主编和你在一起没，我们这边可就等你林大经理和姜主编的签字了，要不然下一期的订单我们不敢开工啊林总。” 听着电话另一头的话，林振威脑子仍然缺少一点明智和清醒，糊里糊涂的抓住一点还记得的，林振威问，“你们也找不到姜凤林？” “对啊，我们这都找你们一天了，你说你们两位干什么去了，我去齐助那边想问问看来，结果齐助那边连进都进不去了，您知道现在多少人在找您呢吗？” “我知道，你……你那边先等会吧，我一会给你打过去。” “快点啊林总，我这正着急呢！” 挂断电话林振威心里被吵醒的烦躁丝毫未去，这手机一定是姜凤林放在他枕头边的，他是因为手机没找到，怎么那帮人最先竟然是找到的他？ 姜凤林呢？ 林振威抹了把脸想去找姜凤林问个究竟，齐涵忙的看不到人，这样的事已经很久都没发生过了，姜凤林也没和林振威心里担心的那样避而不见，只是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的觉，林振威深觉他还欠那床一场好梦。 “你没和齐涵说你今天休息？”林振威坐在姜凤林的身边，抓过桌上的凉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灌下肚去。 “凉的，”姜凤林扫了一眼提醒道，见林振威完全不管不顾，轻轻的叹息一口，还是自己去厨房给林振威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我说了，但是没说你也要休息。”姜凤林坐下无辜的回道。 “什么啊！”林振威大声的问姜凤林，“你没和齐涵说吗？还有，我手机你从哪找到的？” “你没说啊，昨天你可只说要在我这住一晚而已，晚上不睡早上又藏回房间的是谁，要知道我可是一上午都不知道你藏在我的房间里。” “哦，手机是你自己忘在车上的，而且没电了你平时都不记得充的吗？你这样知道要错过多少重要的电话吗？”姜凤林义正言辞的教育着林振威，看林振威听得一愣，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还说我！”林振威本来还觉得有点愧疚，被林振威一笑，连仅有的那一点也彻底碎在了地上，“你不也是一样，他们给你也打了不少吧，为什么你明明在却不接电话。真是，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天吗？” 姜凤林端着茶杯悠闲的抿了一口，“林总，今天我休息，这可是您亲自特批的。” 特批……林振威想起昨天为了进门许下的承诺，还想着要是姜凤林过一晚忘了便让这事过去好了，谁想到姜凤林竟然第二天就执行了，而他，好像确实没有没有和齐涵说一声。 但是他也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没睡好直接睡了一上午啊，这还不是要怪姜凤林非要他睡那个什么都没有奇怪房间。 “算了算了，”林振威想起刚才电话里的催促，平复下脑子里无名烧着的怒火，尽可能淡定的和姜凤林商量着，“刚才印厂的电话，新的一批已经审核过了吗？那边说没有收到签字的确定函，那一批书，好像是加印的来吧。” “啊，印吧，那一批快到时间了，要是印不出来他们配合做的活动也要跟着推迟了。” “既然如此你竟然完全不在意的吗？”林振威皱着眉问姜凤林。 “我在休息，而且这个又不是非我不可，”姜凤林看着忽然激动的林振威，这个任性睡了大半天的人到底有什么立场说他。 “啊啊啊，你真是，”林振威站起来一边上楼一边打着电话，姜凤林带着点浅笑看着林振威气呼呼的上楼，虽然有点对不起电话另一边的人，但姜凤林觉得还是有点干劲的林振威看起来更顺眼一点。 他以为自己走的是什么路啊，如果一直像以前那样的任性，在这残酷的竞争里，他怎么有可能超过自己心里的那座山。 林振威速度不慢，换好衣服的林振威直接拿了姜凤林的车钥匙便出了门，姜凤林看着被甩的啪啪作响的大门，心疼的那门两秒，便又沉浸在了自己手边的书里。 今天可是假期啊，明天开始，又会有不知道多少事要做，停下来这种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真的后成了一种奢侈。 晚上吃点什么呢，最好今天晚上不要再见林振威回来才好，对了，那套床单还是换了吧，虽然刚换过不久，但是被林振威滚了一上午，晚上他可不想继续在上面睡下去。 姜凤林的期待很简单，在面对接下来的工作前给他一个安静的小假期就好，只是林振威并没有放过他，晚上看着拎着一堆东西回来的林振威，姜凤林心里不想开门的冲动异常的明了。 “今天我休息，”姜凤林把人放进来前特意叮嘱着，要让他帮忙他可是会拒绝的，不管是那堆又长又无聊的东西，还是只会找麻烦的林振威，最好一个都不要进来才好。 林振威压着怒火应过一声，抬手推开挡在门口的姜凤林，迫不及待的冲进了客厅。 厚厚地一摞文件砸的桌子重重一响，姜凤林看着似乎很是火大的林振威，纠结是让他这么烧下去还是适当的熄一点更有益于身体健康。 “真是够了！怎么一天没做而已就有这么多事等着，下面的人都是做什么的！我难道找了一帮蠢货摆着好看的吗！” 姜凤林决定还是让林振威气着吧。 晚上打通电话的时候汤晓晓看起来心情不错，交换了下两边这两天的进度，汤晓晓又忍不住拿出了刚给姜凤林买好的礼物炫耀着。 “礼物不是应该回来送才更有惊喜吗？”姜凤林看着电话里那个心情格外愉快的小丫头也跟着笑了起来，被拿在手里的那块手表看不出什么特别，只是汤晓晓仍然很激动的在给他讲着那一块到底有多和适合他。 “一样了，有些等不及了，我现在想起佘单竟然和我说话了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只是对声音有印象而已，竟然会自己问问题了，啊，真是让人高兴啊。” “他只是记忆受损，又不是真的没法回复，而且我的礼物还是要沾那个人的光才能得到吗，这还真是……” “老二！姜凤林！你出来！我找你有事，别躲屋里不出来，快点！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姜凤林！姜凤林！”林振威的砸门声忽然在外面想起，姜凤林停下和汤晓晓的交谈转头看着那咣咣作响的门口。 “咦，有人在吗？好像有人在喊你？有人在家里吗？”汤晓晓奇怪的看着面色带着不耐的姜凤林，这个人倒是少见把人带回家里来，而且呢叫喊的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啊。 “一个疯子，”姜凤林不爽从门上移开视线，“我去看看怎么了，你也别太激动了，晚上早点休息。” 汤晓晓愣愣的点了点头，虽然看着姜凤林像是要去打人，不过汤晓晓倒是不担心这个，毕竟能被姜凤林关在房间外面自由活动的人，总不是什么坏人。 姜凤林看着门口一脸菜色的林振威，刚才问他这么晚到底要做什么，空气里传来一阵糊味立刻让姜凤林变了脸色。 推开林振威飞奔下楼，，越来越浓重的糊味熏得姜凤林忍不住捂住口鼻，看着正烧着的锅里一团不明的物体在滋滋作响，姜凤林紧抿着唇角把锅扔进了水池里。 “你是要把这里炸掉吗？”姜凤林看着一脸无辜跟在身后的林振威骂道。 “我叫过你，那，那你不是没理我吗？我看着也不难啊，刚开始挺好的，然后就……就……” 姜凤林长叹口气，把附近的窗户都打开来好散去屋里奇怪的味道，“你觉得不对为什么不把锅先关了？” “锅……我忘了。”林振威偏头看着灶台有点惭愧，刚才被那噼里啪啦的吓个不清，光想着姜凤林能解决这事，倒是忘了先把锅关掉也是个解决办法。 “而且，煮两遍的东西该不好吃了吧，”林振威想着以前家里厨子告诉他的，那话好像是这个意思来着，原话他已经记不清了。 “呵，那也要分什么，有些还是味道不错的，不过像你做的那样的，不管是第二次还是第一次，应该都不可能能吃吧。” 林振威看着已经近乎乌黑的料理，他只是一会没看见而已，怎么只是熟了的肉已经黑了。 “真是麻烦啊！”林振威坐在一边无奈的叹道，肚子里咕咕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的清楚。 “你真是……”姜凤林看着完全没有做错自觉的林振威问，“那边不是有方便面，你干吗非要进厨房啊？” 这个简单的疑问只是因为姜凤林知道林振威唯一自己亲手做过的就是泡一包碗装的方便面而已，但是林振威却面色怪异的和他说，“老二你真的变了。” 姜凤林不解的看着林振威，等着他把这句话解释一下。 “你竟然让我去吃方便面，你不给我做饭就算了，你现在竟然都让我去吃方便面了，老二啊，你真是，你真的变了，哎，岁月无情啊。” 不等林振威叹完，姜凤林拿起一份被林振威顺手放在一边的文件扔在了林振威的怀里，被打断的林振威嫌弃的看着姜凤林，委屈的眼神让姜凤林想要骂人的话重新咽了下去，“你还是省点力气做你该做的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林振威板着的脸上终于笑了一下，把文件好好的拿在手里，“你们家最后一块肉排好像已经进了垃圾桶了，本少爷委屈一点，随便吃碗面就好了。” 姜凤林看着那垃圾桶里乌黑的一团，想像也是，不再管林振威后面又跟着的一堆要求，洗好了锅，重新打开了那差点被林振威炸了整个房子的灶火。 有人帮着准备东西吃，林振威也重新专心的工作，那些东西让林振威觉得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不过这些是齐涵快下班时特意放在他面前加急处理的，说什么明天要用，明明就是为了报复他。 他找的人怎么就没一个贴心的，唯一的翁迪竟然还分给了姜凤林，汤晓晓那小丫头竟然也不担心两人发生点什么，林振威边看便忍不住飘远了思绪，好不容易找回来一点，竟然又被厨房飘出来的香味给拐了个干净。 努力的尝试了几次后集中注意都失败后，林振威也不再和自己的肚子较劲，乖乖的坐在一边等姜凤林把坐好的送到他面前，看着姜凤林一点一点的把一份简单的食物做的无比诱人，林振威有些羡慕起这个技能来，往常一定都是汤晓晓坐在这里看着他，看着他在小小的地方忙碌，等着他做出的美好。 “喂，老二，你教教我吧，”林振威看着还是满足了他大部分期待的小面，这种味道果然还是只有姜凤林才能做出来了。 “什么？”姜凤林正整理灶台，听见林振威说话抬头奇怪的看着他。 “做饭啊，教教我吧，尚琦虽然会但是好像并不喜欢厨房这样的地方，而且我们总不可能一直带一位厨子在身边的对吧，你教教我，我也想学学怎么做出这些小东西。” “小东西？”听见林振威的形容姜凤林笑了笑。 “小东西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尚琦不喜欢厨房，你以为你就会喜欢吗，不要闹了，你又对这个感兴趣的时间，到不去好好想想你怎么让你又能保证总能有个厨子在你身边吧，老董事长在这方面应该已经算是功成身退了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 汤晓晓这两天格外的开心，除了楚莉允许她靠近佘单，而且佘单清楚的问过她一个问题后，汤晓晓便对佘单的治疗越来越有信心起来。 出来了许久，汤晓晓也想先把这边暂时告一个段落，从楚莉哪里得来的资料汤晓晓需要好好的整理一番，除去佘单的进步，马上就可以回去的欣喜也让汤晓晓从心里按捺不住的兴奋。 “你来了，”小易刚从楚莉的办公室出来，见到刚拐上楼梯的汤晓晓，举手问过声好，颓然的神色倒是比起平日那精神奕奕的模样格外讨人怜爱些。 “怎么了？和她吵架了？”汤晓晓指了指关着门的办公室低声问询着。 小易苦笑一声没多言，推脱还有工作便先一步离开了，汤晓晓看着小易带了点落寞背影慢慢消失，虽然不知道一向相处还不错的两人是怎么，可还是敲开了楚莉的房间门。 楚莉昨天和她说今天可以让她多和佘单呆一会，佘单的进步她也很满意，这个有些冒进的选择也是因为汤晓晓马上要离开的选择。 “如果他的情况稳定下来是不是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汤晓晓在路上问着楚莉，一直住在重病隔离区，汤晓晓总觉得安静的佘单其实和那些没有认知的病人完全不同的，如果只是担心佘单会逃离的话，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虽然那个房间隔音不错，但是每次走在那里面，总是让汤晓晓觉得很不舒服，如果佘单真的还是有着对环境的感知，那汤晓晓不能想象一个人是如何被当做疯子而囚禁里度过他剩下的一生的。 一生太长了，而那里的土地枯竭的不会长出任何的生命。 “除非他不会再因为刺激产生记忆错乱，不然你知道让一个记忆不完全的人自由活动对佘单和整个疗养院来说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上次他大闹的那一场你还记得吧，本来以为他受着伤不会出什么乱子，可他当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汤晓晓想起上次佘单的失控也无奈起来，这到底是个健康的成年男性，如果他不愿意配合确实会做出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而这些，普通人是不能用一般的思维去预想到的，他们是特别的。 跟着楚莉进到小院里面，只带了点绿色的土地完全不像外面的繁盛，春天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很少，刻板的楼层里束缚着外面世界所不认可的疯子，他们或许余生就要在始终如一的环境里，梦里，或单调而孤独，或备受折磨的生活下去。 楚莉看着又被整个楼给吸引的汤晓晓，这个人感情太多丰富，每次看到这个代表着禁忌的地方总是很容易失神，第一次如此，以后再看到的每一次好像也总是有东西喊她站在那里倾听，楚莉很羡慕汤晓晓，因为她并不知道伫立在那里的楼房和那个人说了什么，她听不到，但是她知道汤晓晓可以，所以她想把自己的能力借给她，帮助她去倾听更多。 “今天我不陪着你了，我就在旁边的观察室里，如果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要赶紧离开，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来不及的话就找地方躲一下，我会尽快喊人过来帮忙。” 汤晓晓认真的听楚莉交代着，原本小易也该是和她们一起过来的，可她从早上见过小易一次竟然再没见到小易出现在楚莉的身边，今天还真是古怪。 看着楚莉进了观察室，察觉到有人来的佘单已经站在门口从小小的窗户里看着她，汤晓晓笑着和佘单摆了摆手，然后拿着楚莉给她的卡片走了进去。 “是你，”佘单让开门口让汤晓晓进来，越来越清晰的话让汤晓晓听着很开心，笑着点点头，然后拿出了之前去超市时给佘单带的零食和临别礼物。 “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会痛吗？”汤晓晓指了指佘单还没长好的伤处问着。 佘单一手扶着自己的腹部一边愣愣的反应汤晓晓的话，低头看着伤口处想了一会才摇了摇头，“不疼了，有点……痒。” 汤晓晓笑着拿开佘单想要抓一抓的手，虽然佘单现在看着是个成熟的大人，可楚莉说他现在的记忆也只是停在了九岁的一段里，汤晓晓不知道是不是佘单的九岁便已经学会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呆着，上次佘单送给她的一个折纸还被她小心的收着。 “别抓，会裂开的，”汤晓晓拉着佘单的胳臂一起在仅有的床边坐下，面对一个张着三十多岁面孔的男人还要像哄孩子一样的说话，汤晓晓以为她也许需要好一些心理建设的，可在面对佘单的时候，一切好像都在自然而然的发生着。 佘单对每一个来访的人都充满好奇，尤其是上汤晓晓第一次和佘单说话时，佘单明显更对她的声音感到奇怪，她的样子，应该和他记忆里那个人有很大而不同的。 不管是年龄，还是模样，不过汤晓晓看着佘单忽然想起佘双儿的脸来，两个人说是兄妹，看起来倒是根本没有半点相似，而且上次佘单无意和佘双儿遇上，好像也并没有发生什么过激的反应。 他记忆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呢？汤晓晓看着佘单高兴地在床上一样一样的掏空袋子，里面都是楚莉说过的他喜欢零食，汤晓晓看着眼前这个举止怎么都带了几分幼稚的男人，对于佘单的思索，又更多的涌了上来。 “明天我就不能来看你了，”汤晓晓伸手想要摸一摸佘单的头发，刚伸出的手便被佘单所察觉，澄澈的眼睛看着汤晓晓，那是在这个年纪里汤晓晓从没见过的样子，干净的连她的倒影都好像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停在半空的手汤晓晓还是落了下去，轻轻的在佘单的头上抚了两下，汤晓晓爱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对这样的一个人，佘双儿竟然完全的不认同呢。 “你，还回来吗？”佘单拿着一包饼干递到汤晓晓的手边问。 “会啊，等忙完我就会再来看你的，你在这里要听楚医生的话，这样下次我再来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带你一起出去玩了。”汤晓晓轻声哄着佘单，俯身从床下的另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个拼图玩具放在佘单的面前。 “这个给你，等你拼完说不定我就回来了。” “拼完？”佘单来回翻看着整个拼图盒子，“这是什么？” 汤晓晓帮着佘单把盒子打开，一大包碎片被倒在白色的床上，汤晓晓看着佘单好奇的眼神，这个礼物佘单应该会喜欢的，不过售货员说这个图并不好拼，可是汤晓晓觉得佘单的手很巧，即使带了点困难，但是做个挑战好像也挺不错。 佘单试探着的一块一块的捏着小图块观察着，汤晓晓教他把每一片都放进拼图的盒板中，不过也不太熟悉的汤晓晓好久也没找对第二块的位置。 “这个是放哪来着？”汤晓晓看着盒子的封面图研究着，她平时也不常接触拼图，不过这个好像确实有点难度啊，早知道买个简单的好了。 “你骗我！”佘单突然地声音让汤晓晓奇怪从封图上移开了视线，看着佘单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失落的模样，汤晓晓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佘单。 “你们都骗我！明明就不回来了，为什么要骗我！”佘单大叫着掀翻了床上的拼图，零散的图块被撒了意思，汤晓晓惊讶的看着忽然动手动佘单，这个暴躁的人，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了吧。 汤晓晓听着隔壁忽然砰砰响起的两声闷响，楚莉的提醒让汤晓晓回了神，汤晓晓跳下床看着暴躁的佘单，恐惧让汤晓晓微微的发抖，虽然想要求救，身体却好像变得不听使唤。 她的救命恩人，现在正是她最大的威胁。 “我没有骗你，我们都没有，我只是有事要离开几天，你先别激动，佘单你醒醒，你看清楚我是谁！”汤晓晓尝试与佘单说话，佘单却紧握着拳头慢慢朝汤晓晓走去。 “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为什么你要骗我，如果你们能告诉我，那双儿就不用离开了，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为什么要带走双儿，你们都是骗子！” 汤晓晓看着顷刻间充满压迫感的佘单刚才那乖顺的样子就如虚幻一样尽数散去，汤晓晓靠在墙角不知所措，门口终于冲进来了几人拦在了她和佘单的中间。 楚莉给佘单打了针安定，汤晓晓站在一边看着慢慢陷入沉睡的佘单百感交集，刚才的战栗还未完全褪去，带了些颤抖的手意外的有些不听使唤，汤晓晓回忆着刚才陌生的感觉，对于佘单的认识，好像一下又丰富了不少。 “没事吧，”楚莉看着还有些恍惚汤晓晓，面对一个情绪不稳的人她作为医生已经见怪不怪，可汤晓晓却只是从她的话里了解的佘单，那个易变的，暴躁的，每一个都不同于汤晓晓认识那一个人，可那也确实是属于佘单的一部分。 汤晓晓扶着楚莉稳了稳慌乱的心神，勉强挤出的笑，惨白的面容让楚莉有些担心。 “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会吧，他……他其实并不想吓到你的，只是他有时候自己也控制不了。”楚莉看着安然睡去的佘单，那个重新成为天使的男人，再次醒来也许都不会记得他做过什么。 这是谁的错？汤晓晓不知道佘单的过去，只是那些时间里，可能也不全是美好的记忆。 “佘单的事，估计也只有佘双儿知道答案了，”汤晓晓双手抱着一杯热茶，氤氲着的茶香让汤晓晓慢慢忘却那被恐惧支配的悚然，混乱的佘单正如楚莉所言，虽然他有着一定的清醒，他们不得不防的，更多的是那不确定的攻击。 下一次会因为什么而被触动，那紧紧束缚着所有人的，不只是点温情而已，汤晓晓第一开始思考佘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负担，他每次控制不住自己时，又给佘双儿惹下过多少的麻烦。 “她应该不会再见你了吧，上次感觉你们之间好像……”楚莉不知道汤晓晓继续走下的理由是什么，但是可想而知这条路并不容易，佘单的不稳定让汤晓晓的所有关注点只能是在她和佘双儿两个人身上，但是她知道的还是太少了，而佘双儿，估计并不会想再次见到汤晓晓。 “她的秘密肯定和佘单有关，她小小年纪哪来的钱每年不停的支付佘单的治疗费，过去的事竟然谁都讲不清楚，那也只有她一个人还知道那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处理没有再阻拦汤晓晓的决定，这次的结局楚莉其实也曾想到，不管是汤晓晓因为佘单被吓走还是继续调查，她想要的只是治疗好她的病人，而汤晓晓是佘双儿最好的替代品。 离开的票是早就定好了的，虽然突生变故汤晓晓还是照计划回去了，她需要整理下自己的思绪，那些这些日子来无差别吸取的信息，她需要准备更多才能为更多的消息来腾出位子。 晚上七点半，有时间吗？ 在车上汤晓晓给姜凤林发了个消息，最近姜凤林很忙汤晓晓也多少心里有数，那天在他们家里的人应该是林振威，这一点汤晓晓倒不会怀疑，只是奇怪马上要结婚的人在他们家里做什么？ 有，我去接你。 姜凤林回了消息，知道有人在等她的未来让汤晓晓一点点的期待着，离开的这些日子无数的思念在悄悄的生根发芽，必然的阻隔让所有的情感都深深的压抑在心里的最深处，看着车厢里报站的屏幕，每次离家的地方近一点，汤晓晓的心便隐隐的颤动几下。 快了，快了，到了苏扬，到了家，她就可以尽情的拥抱那个许久未见的人，沉溺在那个怀抱里的感觉是那么美好，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和他吃一次饭，也已经受够了和他只能隔着屏幕说话的现实，很快姜凤林会戴上她带回来的礼物。 这一切马上就会成为最美的现实。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场会议一直进行了三个小时，姜凤林看着仍稳如泰山坐着的人心里越加的急躁起来，六点了，这会却不知道还要开到几点。 “老二你有事？”林振威正听新项目的预算报告，看姜凤林越来越频繁的看着手机，忍不住出声询问。 姜凤林目光一扫都停下手中工作来看着自己的众人，对着林振威无奈一笑，“我今晚有事，这些事明天你让人放我桌上？” “很急吗？这样吧，我让翁迪发一份会议记录给你好了，你先走吧。”林振威见姜凤林实在待不住，也不好再拉着他，一番交代后便允许姜凤林先撤了。 看着会议室里重新沉浸下去的工作氛围，姜凤林轻叹口气安静的离开了，新公司的筹备，纹舟的运转，两边一起压过来让人连喘口气都要抓紧时间，这样的日子，大概会让人短命吧。 姜凤林在地下车库难得的抽了根烟，休息五分钟后，开着车一路朝着车站的方向开去，汤晓晓的消息说七点半会到站，照现在的速度过去，应该是来的及的。 不过汤晓晓说的时间竟是故意讲完了些的，姜凤林看着已经站在门口等着的汤晓晓，一时无言。 “怎么了，几天不见不认识了？”汤晓晓张开双臂笑望着有几分傻了姜凤林，这人几天不见竟然瘦的厉害，在每天视频的不明显，现在去有点吓人了。 姜凤林两步朝汤晓晓走了过去，高大的身子拢着汤晓晓，紧紧地拥抱让两人都感到无比的安心，熟悉的气息好像让所有的忙碌都停歇了下来。 汤晓晓被姜凤林紧紧的压在怀里，眼前一片模糊，朦胧的像是看到了幸福一样。 “下了车怎么没说，”他要是知道就开快一点了。 “等一会又没什么，再说不差那几分钟的，我知道我一定会等到你就好了。”汤晓晓紧紧的搂着姜凤林的胳膊跟着他一起往停车场走着，走的时候她一个人穿过这片广场，好在回来的时候，有个人为她引路，带她回家。 阔别已久的公寓，阔别已久的房间，汤晓晓松开握了姜凤林一路的手，在宾馆住的那几天现在想起来才觉得难受，一到房间，汤晓晓忍不住想赶紧先把自己好好的洗一遍。 这一晚汤晓晓没想着能过的这么安心，从吃完饭躺在床上的时候，汤晓晓记得自己还在想一会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但是汤晓晓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没见到另一个和她有点可能人便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 “起吗？”姜凤林的声音在汤晓晓迷迷糊糊的时候响起，汤晓晓凭着不多的意识定了定位，支着两个胳膊主动的献了吻给叫早的姜先生。 “今天周六。你怎么起这么早？”汤晓晓选择这天回来，就是想着第二天周末可以多和姜凤林呆上一会，没想到刚大梦一场，这人就要赶赴下一个地方了。 “公司最近事多，像我和齐涵，现在能按时下班都难得，周末这种事已经好久没听过喽。”姜凤林可惜的抱着汤晓晓腻了一会。 “那我去给你帮忙？”汤晓晓半梦半醒的给姜凤林提了个建议，虽然她也有事要做，，但是许久不见，她现在只想呆在能看到他的地方。 “你还是再睡会吧，锅里我留了饭，终于自己做点吃，别老是吃泡面，晚上我要是赶不回来就给你发消息。嗯？”姜凤林从床上坐起来对汤晓晓叮嘱着。 汤晓晓不舍得那离开的温度，躺着才床上翻滚两圈想把人重新找回来，“哎，没想到还要自己一个人在家，真是……你晚上早点回来呗，我刚学了个新东西，我做给你吃啊。” “我尽量，别滚了，一会掉下去再。”姜凤林把汤晓晓滚到床边身子搬回中间，汤晓晓睁着已经完全没了睡意的眼睛，亮晶晶看着他，像个可爱的果冻球一样想让人轻轻啄上一口。 汤晓晓不想看着姜凤林离开，虽然知道他是去工作，但是汤晓晓心里是想霸着姜凤林谁也不给看的，可惜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他们两个人这样忙到底为了什么，汤晓晓躺在床上恍惚的想着，钱的话其实够用就好了，地位的话，若是在别的地方从头开始，好像也不是没有发展机会，而且，比起在林振威的手下，可能姜凤林那样的人会更有机会也说不定。 但是姜凤林好像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走开的，这算人情债吗？什么时候，纹舟竟然成了姜凤林的束缚了？ 一天不见姜凤林，汤晓晓一个人坐在姜凤林的桌子前还是忍不住有种她还在宾馆的感觉，一个人，除了工作就没什么别的期待了。 把带回来的资料又大概的捋了一遍，汤晓晓脑子里总是挥不去离别前见佘单的最后一面，他的事一直听别人说很难，可汤晓晓不知道竟然会这么难。 他被关在自己世界里出不来，上天却残忍的给他留了一扇窗户，每天看着陌生的世界，又不能踏足，不能加入，更不被承认的存在，应该是远比她现在一个人所感受的更多于数倍的孤独。 她得想办法找到佘双儿，佘单的资料并不全，这些年佘双儿去的也屈指可数，这一次已经是难得中的难得，虽然多少的有过接触，但是要在茫茫的人海里找到她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何况，现在真是一点头绪也抓不住，早知道一切还是要从佘双儿那重新找起，当初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人离开了。 晚上姜凤林还是打了电话回来，林振威带着他去参加什么人的聚会了，汤晓晓挂了电话过后看着桌上仍然一团糟的面和肉馅，一直到包起来前好像都看着都挺好的，但是现在满桌的狼藉实在让人有点不堪入目，她包的其实也不难看来着。 姜凤林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汤晓晓把包子包好后便放在一边等着姜凤林回来，知道汤晓晓没有吃饭姜凤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这个死心眼守着肉包子去啃面包的女人，但是这样被人等待着的感觉，也并不算差。 “这些要做成煎包吗？”姜凤林换好衣服洗了洗手，看见厨房里一盖面的包子安静的摆在案面上，汤晓晓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本来她今晚都不打算吃这些了，不过如果能给姜凤林尝尝，汤晓晓其实还是想要和这个炫耀下她新学来的秘方。 姜凤林把包子挨个的摆进锅里，油声滋滋的煎烤着锅里一个个挤成一团的小包子，汤晓晓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站在厨房里的那个人，修长的背影立在那，看的汤晓晓忽然眼中一热。 “你是不是又开始抽烟了？”汤晓晓搂着姜凤林的腰站在他的背后，淡淡的烟草味在她所熟悉的味道里丝丝沉浮，他抽的肯定不多，但是汤晓晓知道这已经是她回来后第二次闻到这味道了。 “很累吗？”汤晓晓轻叹口气，她不能劝姜凤林放手离开，却又不忍心看着姜凤林在那里一个人独自挣扎。 姜凤林看着锅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出了神，什么都没想着的脑子一时间放空伴着油声完全放空下来，这也是姜凤林喜欢自己做东西的原因之一，这些一点点琐碎的时间，给他带来了与忙碌不一样的生趣。 搭着腰间汤晓晓的手，小小的两个交握在一起，而他只需要一个手掌便能全部包进手里，柔软的，温暖的，让人不舍得放开。 这包子味道确实不错，汤晓晓看着姜凤林也赞许的点了点头，被肯定的喜悦一直充盈着汤晓晓的心。 “他们竟然真的告诉你怎么调陷？”姜凤林咬一口还流着汤的小包子，这些比聚会上那些高档的糕点不知好吃了多少，虽然是不得已要去见合作者，但是果然不喜欢那样的活动，一张张带着完美面具的脸，压的人连笑都要努力的维持不同的弧度。 他在做什么？在过着怎样的生活？这是他想要的吗？ 夜里姜凤林抱着汤晓晓一直没有睡去，安静的在他怀里沉进梦里的人连呼吸都是轻柔的，暗夜里的容颜将汤晓晓的轮廓笼了一层薄薄的玉色，微张着的红唇，总引诱着他想起刚才热烈的缠绵。 想要一直这样下去的想法，还真是有些堕落了。 早上姜凤林和汤晓晓一起吃了早餐，看着姜凤林出门的身影，汤晓晓越发的觉得在家里一个人待不下去，不管她能不能帮忙，总是在原地等着实在让她难受，明天就去上班吧，这些东西在那里做都一样，既然回来了还老是窝在家里好像确实不妥。 佘双儿一日找不到，那她要做下去就始终被拦在一座山前，要想越过去，还是要好好的想想才行。 一个人总是无聊的，汤晓晓看着亮着光的屏幕，不管看着这块面板多久，真是总静不下心来好好的工作，她在想什么？ 春天独有的暖风淡淡的扫过，汤晓晓站在小阳台上看着楼下整洁的长道，这里的每一个地方她都已经熟悉，只这风，不自从何处来，亦不知要去往何处。 晚上姜凤林带回来了张请帖，汤晓晓看着红彤彤的邀请函有些激动，这是林振威和尚琦的帖子，虽然一直都有知道两人在筹备婚礼，但是日子一日没定下来好像总觉得林振威结婚始终是场虚幻般的事情。 “要在赶在新公司正式成立前吗？这样会不会有点赶？”汤晓晓看着原本预定的时间被提前了月余，虽然说林振威不差钱的事，可是至少作为一个女人来讲，还真是丝毫没感到愉快呢。 “差不多吧，他也是觉得之前的日子和新公司正式注册日子挨得太近了，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冲撞，不过为了不给别人留下话柄什么的，这样也没什么不对。” “尚琦也同意了？”汤晓晓翻来覆去的琢磨着手里的东西，心里明明知道答案，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 姜凤林把手摁在汤晓晓的头上揉了揉，拎着刚脱下的衣服上了楼，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进了房间，一转头视线里还是慢慢都是那请帖的红色。 半个月啊，来得及吧应该。 按照林振威的实力，不管开多少家好像都不是很难的事，当然不算运营的话，要把一个公司做起来需要的精力实在太多，汤晓晓只是刚回来两天，但姜凤林的疲累却是被汤晓晓看在眼里的。 在这种紧张的日子里，还真是抽个空来结婚，尚琦在选择林振威时有没有想到现在这样的结果，汤晓晓看着请帖的日期，长叹一口后，忽然有些忘了她到底在烦恼些什么，她好像只是一个被邀请的宾客而已。 比起纹舟的其他人，林振威看到汤晓晓回来上班的时候并没多少的惊讶，汤晓晓原本以为是因为姜凤林提前告诉过他，可翁迪竟然给她说前几天姜凤林竟然失恋了，莫名其妙的话让汤晓晓追问下去才知，失恋也不过是姜凤林不修边幅的猜测而已。 “那他现在这样算什么？”汤晓晓偷偷指了指姜凤林的办公室，虽然知道现在他其实根本不在里面，可汤晓晓还是有点畏惧。 “嗯，我们是觉得可能两人和好了，毕竟姜总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舍得抛弃，后面多少人想接手啊，哎，不过你没见啊晓晓，不收拾的姜总其实也换挺有味道的。” “什么味道？馊味？”汤晓晓问一脸花痴的翁迪。 “汤晓晓你真是！哎我记得花花有偷偷的拍过张照片，我去要过来给你瞧瞧，你没见根本不懂那不一样的魅力。” 鉴于翁迪的热情，汤晓晓很快就在自己的手机上看到了那个照片，背景很简单，就是公司门外的一个靠窗的走廊，窗户边上站了个人，似是疲倦的倚靠在墙上，手里掐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烟头，完全一副颓废大叔的样子，汤晓晓却还是认出了那人是姜凤林来。 第二百六十章 “我好像很少见他吸烟的样子，”汤晓晓看着照片出神，记忆里出去丝丝继续湮灭的烟草味道，其实姜凤林从没在她面前吸过烟，可汤晓晓知道，姜凤林以前肯定吸过，有时候在他不经意的动作里，总能看到那段时光里的影子。 “我们也都没想到啊，不过确实很帅对不对，而且现在有几个人不抽烟，虽然不好，但真的好帅啊！”翁迪摇着汤晓晓的手万分的激动，汤晓晓兴奋却慢慢的冷却下来。 他在吸烟，而且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吸了很久很久了。 汤晓晓手机里存下了那张照片，不一样的姜凤林，她没见过的姜凤林，不管是因为什么，汤晓晓知道姜凤林总会走过去的，以前是他一个人，现在他还有她陪着。 回了公司见到姜凤林的机会也并不算多，汤晓晓一边忙着纹舟的事一边整理着关于佘单的思路，各自忙的两人经常只能早晚才能在下班时间聚上一聚，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和林振威每天早出晚归，熬夜让姜凤林天天的消瘦着。 早上一直没睡好的汤晓晓在姜凤林一起身的时候便被惊醒了，汤晓晓回身拉住姜凤林的手，“今天休息一天吧，再睡会。” “我没事，乖，你接着睡吧，我去做饭。”姜凤林看着汤晓晓也有些意想不到，对汤晓晓的话姜凤林以为只是被自己扰醒的呓语，没想到汤晓晓直接用力重新把他拉回了床上。 “睡吧，就当陪陪我了。”汤晓晓虽然抱着姜凤林，整个人却紧紧的闭着眼睛，好像刚才把人重新拉回来的并不是她一样。 柔软的身子力量并不大，姜凤林看着闭着眼睛装睡的汤晓晓一时也没了办法，重新躺回床上，把汤晓晓露在外面的胳膊收回被子里，然后把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拥着，“睡吧，我在这呢，一直都在。” 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再醒来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感觉到身边的人一动，汤晓晓便忽然的睁开了眼睛，姜凤林竟然在！ “喂，啊，我和翁迪说过了，嗯，嗯，下午就过去，需要的材料我已经给齐涵拿去校对了，嗯，知道了。” 汤晓晓躺在床上看着坐在一边接电话的姜凤林，因为姜凤林不喜欢手机放得太近，所以汤晓晓现在连时间都不知道。 外面的光这么强应该是不早了才对，今天是工作日啊，他们今天是疯了吗！ 汤晓晓忽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因动作掀起的风吓了姜凤林一跳，收起手机看着一脸震惊的汤晓晓，姜凤林问，“怎么了？” “今天不是周四吗！现在几点了！我们怎么还在这里！你，你没……” “没什么？”姜凤林看着汤晓晓惊慌的样子越发的笑的张扬，“你还记得今天是周四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什么日子了呢。” 姜凤林的话让汤晓晓忍不住扔了个枕头过去，接住那还带着隐隐发香的枕头，姜凤林笑的越发欢乐起来。 林振威尚琦把日子定在了三月底，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带回来的一件小礼服，小小的一个短裙，看着应该到膝盖都有些勉强呢。 “谁，谁挑的这个？”汤晓晓拎着裙子不住地打量着，她本来都找了要穿什么衣服去参加的，那件完全和这个不一样，“能不穿吗？” “当然，这两件是振威想让你我去当伴娘伴郎特意定制的，但是他好像误会了，所以我告诉我们已经结婚以后，他就把衣服丢给我去找别人了。” “那这衣服怎么办？”汤晓晓看着已经被她拆开的盒子，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这是照你的尺寸定制的，反正别人也穿不了，留着吧，以后说不定就用的上了。”姜凤林随意的扫了一眼，从一旁拿出了另一个盒子放在汤晓晓的面前，“还有这个，一起放起来吧，好像还是配套的，真是，做之前不问清楚就先找人做了，竟然还怨我没提前说，真是服了他了。” 汤晓晓低着头看着两个盒子，衣服其实很漂亮，只是不太符合她和姜凤林审美的美让她有些接受不来，现在不用穿了，竟然还有了些许的遗憾摸着手下的布料和装饰，汤晓晓想这么华丽的东西应该是林振威的审美没错，如果让尚琦来选，估计婚礼会变得简约一些。 威霆集团董事林家唯一继承人的婚礼啊，到时候又是一个大场面呢。 比起婚礼的消息，汤晓晓一直以为至少在婚礼的前几天林振威会停下来稍微的休息几天，但是汤晓晓和所有人一起翘首盼了半天，竟然觉得林振威比以前还要认真了起来，这是一个人结婚前的状态吗？ 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婚礼日还是如期而来了，虽然不是自己的婚礼，汤晓晓还是激动的很晚才睡着，睡前汤晓晓才想起一个好像她很久前就该问的一个问题，“你告诉林振威我们结婚了！” “对啊，”对汤晓晓是隔几天后的反应姜凤林也有些意外，看着坐在床上的汤晓晓大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他还以为这件事汤晓晓早就已经接受了呢。 “那那那，威哥的伴郎谁来？你们大学里的那些好朋友是不是也要来，还，还有那他们是不是也都知道我们已经结婚的事了！” 她竟然才刚反应过来，她和姜凤林结婚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婚礼姜凤林说会在林振威的婚礼之后再办，本来汤晓晓觉得那时候在宣布也没什么差别，可现在他们这是暴露了？还是被爆给了一群人！ “没事啊，”姜凤林坐在床边摸着汤晓晓有些微凉的掌心，“他们不会乱传的，而且总有一天要公布的，你不知道我其实等了很久了，把我们的事告诉所有人，这样我就可以真的安心了。” 汤晓晓看着覆在自己手上的大手，他说的汤晓晓其实心里也知道，可是看着那些同事汤晓晓就是下不了决心去把一切都讲明白，到时候她应该算是所有人的敌人了吧，毕竟竟然瞒着他们把人直接拐进了自己的家里。 “我还想多活一会，”汤晓晓无奈的抬头看着姜凤林，他想要找昭告世界，但是昭告世界以后呢，她只能躲起来才能不让姜凤林的那些暗中迷恋者们给生吞活剥了去。 姜凤林没有强迫汤晓晓，看着汤晓晓竟然还委屈了的小脸上好好的揉了一把，被作乱发型的汤晓晓自暴自弃的也自己揉了两下，彻底爆掉的头发正如汤晓晓现在的心里世界一样混乱。 因为老板婚礼，纹舟所有的人都收到了请帖并且带薪放假三天，汤晓晓在婚礼的一大早就被喊了起来开始梳妆打扮，虽然不是她结婚，但是姜凤林被林振威还是安排了不小的任务需要他在现场帮忙盯着，汤晓晓为了搭姜凤林的车一起过去，也只好跟着一起早早爬了起来。 三四月的天还不稳定，淅沥的小雨总是说至就至，原本两人颇有争议的室外还是室内婚礼随着时间的调整，终于和平的达成了一致。 两人最终确定的事西式婚礼，汤晓晓还是第一次去教堂参加仪式，换好衣服后一路上汤晓晓都带着一顾消不下去兴奋。 “你休息会吧，一会你撑不住再。”姜凤林看着汤晓晓在车里一直兴致勃勃的高扬着情绪，虽然现在精神看起来很好，但是姜凤林知道肯定在一时没开始之前这人就能在礼堂里睡过去。 今天他很忙，每太多的时间来照顾她，之前虽然跟着林振威去教堂那边看过现场，那里除了一种西式的仪式感外，姜凤林到是没有太多的触动。 那种地方应该都是女孩子的幻想吧，姜凤林看着激动的汤晓晓，她所期待的婚礼是什么呢？是西式的华丽，还是中式的庄重？ 把人拐着和他先一步结了婚了，这场欠下来的婚礼，还是需要补给她的，不过那天有人和他说的的那件事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林振威结婚后的稳重形象有利于公司发展，那他也要为公司付出到满足那些人对他的单身意想吗，他会为了新公司付出到什么程度呢？ 这个付出里，他会把汤晓晓也赌进去吗？ 姜凤林的心思汤晓晓并没注意到，一直到了间教堂，汤晓晓好奇的大量了半天，看着外面晴朗的天，汤晓晓倒有些可惜不能在这里阳光下见证那两个人神圣的誓言。 “等到时间了会先在现在这里举行仪式，你别乱跑，等仪式结束就要换地方了，振威还准备了一个宴会，衣服别脱这里冷，千万别睡过去，这样，钥匙给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先去车里等我。” 汤晓晓接过钥匙还没等和姜凤林多说两句就有人在一边喊走了姜凤，看着加入准备队伍里的姜凤林，汤晓晓发现她今天的主要任务竟然是为了观光的。 一个人在教堂里把能去的地方都转了一圈，一个人转起来远没汤晓晓想的那么有趣，路上碰到个住在教堂里的志愿者或者修士，汤晓晓甚至不知道该这么和他们见礼。 又一次以尴尬的双手合十应过后，汤晓晓觉得在乱走简直要丢脸丢死了，这才寻着来路慢慢的往回走，教堂因为各方的人进入已经不复早上的清冷，汤晓晓在遇见的人群里仔细的找着姜凤林的踪迹，她知道去哪里等他，可每次遇上还是忍不住期待可以遇上他。 “晓晓，”被叫住的时候汤晓晓正要下楼梯，转头看着来人，一时竟没敢人来人是谁。 “橙，橙花？”汤晓晓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走廊里的田橙花，这第一个遇上的熟人竟然是汤晓晓以为她绝对不会在这里遇上的人，“你怎么也来了？” “振威结婚，我当然要来啊，”田橙花笑着拍了拍汤晓晓的肩膀，“你放心了，我不是来闹事的，就是观个礼而已，下午的飞机，他们举行完仪式，我还得飞回去呢。” “这么着急？”田橙花的事汤晓晓说不出来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林振威和尚琦也不知道和她是怎么说的，只是就汤晓晓自己来看，一个只是观完礼就要离开的人，莫名的让人觉得心酸。 田橙花轻笑一下，“没办法啊，最近事情一下多了起来，真是连点空的时间都没有，今天过来这半天，回去都不知道要被念上多少遍了。” 汤晓晓看着完全看不出失意的田橙花一笑，这样明媚的女孩是多么的宝贵，明明爱着那个人，却又可以再知道不可能后洒脱的放手，比起尚琦，林振威真的不喜欢田橙花吗？ 有了田橙花的陪伴，时间终于不再那么的无趣，两人在教堂后面的小林子里走了一圈，新出的绿已经渐渐的覆盖了整个园区。路上有遇上熟悉的人都会问汤晓晓身边跟着的大美女是谁，汤晓晓也慢慢习惯的开始介绍她的朋友，田橙花。 时间快到了时两人开始往教堂里面走去，几乎坐满了会场甚是热闹，汤晓晓拉着田橙花找到姜凤林预留给她的位置，虽然靠前，但是后面那些带着设备一通乱拍的家伙更让汤晓晓觉得可怕。 “在这里吧，”汤晓晓坐下后问田橙花，拉着她找这么靠前的位子，直到坐下来汤晓晓才觉得还没问过田橙花的意思。 田橙花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汤晓晓这才安下心来开始大量整个布局，这里汤晓晓刚到时便来过一回那时这里还清冷的要命，让汤晓晓怎么也一个人呆不下去，可现在坐满了人以后，汤晓晓忽然有了一种祈祷的虔诚，所有的宾客们带着他们对新人的祝愿坐在这里，他们倾听新人对神许下的誓言，并将自己对新人的祝愿也倾注在新人的身上。 “晓晓，你和那个人的婚礼也快了吧，到时候你会选择一场怎么样的婚礼呢？” 第二百六十一章 她的婚礼，汤晓晓被田橙花的问题问得一愣，这个问题她想过，却总也没想出一个答案，或者说更多时候她其实都已经忘记她们还没有结婚这件事，就是自然的走在了一起，每日都能看到他，好像一切只要继续下去便已经足够值得期待。 姜凤林在一切差不多时也做了过来，看他见到田橙花微一怔的样子，汤晓晓觉得她可能猜对了，林振威真的没想邀请她来。 他们的纠葛汤晓晓并不清楚，见姜凤林点点头后不再说话也跟着沉默起来，没有答案的问题总是萦绕在汤晓晓的心里。 问吗？他以前说过在林振威办完后会准备的他们的婚礼，现在林振威的婚礼才刚刚开始，她是不是会显得太着急了。 汤晓晓正想着忽然后面有人戳了下自己的后背，汤晓晓奇怪的扭头看去，身后原是杜奕霏正冲自己嘻嘻哈哈的笑着，“我就说是这丫头吧，老二这人死心眼，肯定不会找不别的女人的，怎么样，晓晓听说你们过的不错啊。” 杜奕霏的话听的汤晓晓羞红了脸，见杜奕霏和旁白的人说话，这时才注意到，杜奕霏旁边一身笔挺西装坐着的人，竟然是多年未见的莫南。 “奕霏哥，莫南学长！你们也早就来了吗？” 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时都出现在眼前让汤晓晓有些反应不及，错愕的朝姜凤林看去，见他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应该早在之前便已经见过了，汤晓晓对着两人笑笑，见仪式马上开始，也不再多加交谈。 林振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入场，一身华丽的西装将本就精致的人衬的越发英俊起来，辉煌的乐章在教堂里响着，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门口，直到那里慢慢的出现一点白纱，然后一团白影慢慢的走到了门的中间站立着。 坐的靠前有这点不好，后面的样子视力不好了根本看不清楚，汤晓晓扭的脖子都酸了也没看清楚那一身洁白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随着音乐的变奏，在两名伴娘的陪伴下新娘终于慢慢的穿过人群站在了林振威的旁边，汤晓晓看着如花般娇美的尚琦，那个在办公室里分外凌厉的女子，应该极少把这样的面貌现于人前吧。 西式的仪式并不算复杂，汤晓晓看着两个人站在牧师前，站在神的面前许下誓言时，汤晓晓不经意的往姜凤林的身边靠了一下，彼此的誓言对外人来说不过是几句简单的誓词，当他们被神所承认，他们亦将被神所祝福。 仪式进行的很快，远比进场和离场的时间简单得多，汤晓晓看着围着两位新人的各大媒体，无奈的也只好敬而远之了。 “你们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宴会。”姜凤林对正看着林振威那边的混乱不知如何是好的杜奕霏和莫南说。 汤晓晓站在姜凤林的身边点了点头，“对啊，大家一起过去吧。” 杜奕霏笑着转头看着两个人，胳膊轻轻怼了莫南一下，“走吧，可别让我一个人做电灯泡啊。” 汤晓晓安静的跟在姜凤林的身边看着三人聊着过去，以前最亲密的友人难得再聚，一切都美好的让汤晓晓开始尝到羡慕的感觉，她和那帮老朋友也很久没聚了，那些家伙也不知道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 汤晓晓想叫着田橙花一起过去，虽然田橙花告诉她她要赶回去，可汤晓晓总觉得让人就这么走了实在不是个事。但田橙花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汤晓晓看着已经站在远处朝自己挥手的田橙花，不该生出的点点落寞倒是在汤晓晓的心里肆虐开来。 “走吧，”姜凤林出声叫醒看着田橙花离开的汤晓晓，虽然不知道田橙花和林振威尚琦之间的事，但姜凤林还是很高兴她没有来扰乱整个婚礼，虽然姜凤林心里其实是觉得田橙花或许更适合林振威，可这不是他的婚姻，他也便没有多管闲事。 杜奕霏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吵嚷着，许久不见的朋友间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可汤晓晓对他们的话题总是围绕在她的身上就觉得有些不适应，即使明白都是善意的玩笑，但是汤晓晓对领证和结婚的事今天实在不想多提。 但是不可避免的，所有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的所有主题，好像一直在结婚上不停的转着，汤晓晓无奈的看向姜凤林想让他来组织一下杜奕霏的热情，可姜凤林只是笑着，开着车好像根本没听到车上其他三人的讲的话。 “晓晓，你也太好拐了，当初大学里被他骗就算了，怎么傻等了几年后还是这么傻兮兮的，他说让你和他领证你就真去啊，你要知道你这样可是被他吃的死死的，很危险的。” 杜奕霏听的姜凤林嘴角往上翘了敲，眼睛飞快的在汤晓晓带了点窘迫的脸上扫过，汤晓晓沿着那目光找回去时，姜凤林已经重新一本正经的开着他的车。 “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对吧，”汤晓晓偏过头朝杜奕霏无奈的回道，“而且他没骗我，我，我也是愿意的。” “哎，没救了没救了，莫南你看看这两个人啊，我觉得我们先别回去了，前面这俩好事也该近了吧，这一来一回的多麻烦，不如我们在这多住两天，等老二也把事办了咱再走了。 汤晓晓惊讶的看着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件事的杜奕霏和莫南，“那个，你们住可以，但是，我，我们的事可还没定呢，就只是领了证而已，你们要想参加婚礼，还是今天多找威哥和琦姐他们闹闹吧。” 杜奕霏瞧着汤晓晓一本正经的样子愣了两秒靠着莫南大笑起来，对杜奕霏突如其来的发疯，莫南浅笑着嫌弃的把人从自己身上推了起来。 宴会厅是一个礼堂，汤晓晓越加惊讶的发现这个想起来并不大的城市里竟然有着这么多她都走没去过的地方，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建筑，那帮人口中的宴会，应该不会是像这建筑物一样的简单的立在这。 一行人来的算是早的，汤晓晓跟在姜凤林的身边看着几乎布置完好的宴会厅，这里面的早已经布置一新，工作人员在不停的忙碌着，一个中年男人一看到他们便快步的走了过来，杜奕霏听了半天后无趣的招呼汤晓晓和莫南跟他一起离开了。 杜奕霏是个活泼的人，虽然总问些让汤晓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但汤晓晓还是很高兴在姜凤林没空的时候有人陪她玩一会，宴会场据说会持续一天，来来往往根本不知道会挤进多少人，而且最奇怪的是到了预定的开场时间，两个主要人物竟然一个到场的都没有。 莫南握着手里刚接过的香槟杯轻轻的摇着，汤晓晓看着正不知和谁说这话的姜凤林一是看的失了神，杜奕霏百无聊赖之际，新进入场的宾客里，终于有一个让她能够打起精神来。 “晓晓，”方芸因为有活动所以来的稍晚一些，本以为已经开始，却发现整个会场都笼罩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来。 “芸姐！”汤晓晓看着方芸十分的惊喜，从离开梦墨以后两人就再没有见过面了。 杜奕霏没打招呼便走开了，莫南看着正和朋友聊天的汤晓晓也没有上前打扰。 “这里什么情况，”方芸从桌子上取了杯酒轻轻和汤晓晓碰了一下，“感觉和想象的婚礼……怎么不太一样？” 汤晓晓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本来一个小时前就该到了的威哥和琦姐他们，到现在都没出现，好像现在也没有联系不上。” “没人知道去哪了？”方芸皱着眉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两个可不是这样不知道轻重的人啊。” 话虽是如此说的，所有人却只能继续等着，汤晓晓担心的看着正应付着所有向他问询的宾客的姜凤林，那个人现在也很担心吧。 因为隔得远，汤晓晓不知道那些人现在正在说着什么，方芸也试着一遍遍的拨着尚琦的手机，可接通的却是尚琦今天的化妆师，连她也说不清楚尚琦到底去了哪里。 安静的混乱一直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在姜凤林站到台上时进行公众讲话，汤晓晓才反应过来他们竟然就这样呆了两个小时，方芸拉着汤晓晓一起靠在台前听姜凤林讲话，一个人撑这样的场子并不容易，周围人的议论从开始便再没停过。 汤晓晓没有去问姜凤林那两个人到底去了哪里，从下了台被姜凤林拉走的那刻，汤晓晓除了紧紧的跟上姜凤林的脚步，也不知道还能帮他做些什么。 会场的门口有几个汤晓晓不知道，但是姜凤林带她来的这一个并不是他们进来的那一个通道，窄小的门口姜凤林蹙着眉一直在张望着，汤晓晓将手轻轻的搭在姜凤林的背上，感觉到的姜凤林转身露出了并不好看的笑来。 “在今天开这样的玩笑，他们是不是真的很欠揍。” 姜凤林笑着说出来的话并不好笑，汤晓晓握着姜凤林的手看着门外，不久这里会走来两个失踪已久的新人，这个建筑里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她们，即使更多的是想要把他们狠狠的揍上一顿，但应该也会坚持到宴会结束，周围只剩下了自家人的时候才会开打。 新婚之夜，汤晓晓想着姜凤林和宴会上每一张带了些急躁的脸，林振威和尚琦他们两个的新婚夜，一定会很难忘的吧。 车子进来时汤晓晓没想到会看到如此一幕，两个人原本华丽的礼服不知道被什么撕扯的极为狼狈，尚琦身上披着林振威的西服外套，里面的洁白早已经染了认不出的污泥。 “怎，怎么了这是？”汤晓晓扶着尚琦走进场馆，让汤晓晓意外的开车送两人过来的竟然是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杜奕霏。 杜奕霏问姜凤林说“我走前点的披萨烤好了吗？” 姜凤林没理杜奕霏，拉着林振威飞快的离开了廊道。 “ok，晓晓，你看你怎么会老二这种人？你有看到我的披萨吗？”杜奕霏帮着汤晓晓扶住尚琦，尚琦轻叹口气，拍掉了杜奕霏的手。 对一个新娘来说光着脚并且一身狼狈说不上是什么好形象，杜奕霏讨好的朝尚琦笑了笑，“我还是自己去看看好了，那晓晓，大嫂可就交给你了，记得让她早一点回来，外面应该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吧。” 汤晓晓点了点头，杜奕霏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尚琦经历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可至少看着尚琦现在的样子，汤晓晓有些反应过来姜凤林之前和她讲的休息室里的衣柜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们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对吧？”汤晓晓想起刚才见到尚琦的样子就总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是在参加一场婚礼，对吧？ 尚琦看着汤晓晓笑了笑，一手拉着自己身上的外套迈步往前走着，“可能吧，在教堂的时候我其实也以为是安全的，但是，安全什么的，可能都是在讲笑的吧。” 汤晓晓带着尚琦进了准备室，里面东西并不多，汤晓晓还没给尚琦讲一下这屋子的构造，尚琦轻喊了声“关门”，便直接脱掉了自己身上本就不多的衣服。 尚琦的大胆吓了汤晓晓一跳，见尚琦忙乱的有点毫无顾忌便连忙的脸屋里的窗帘也拉了个紧密。 “这里竟然没有浴室？”尚琦转头问汤晓晓，“外面有什么能洗澡的地方吗？” 汤晓晓愣愣的摇了摇头，尚琦暴躁的骂过一声，然后开始对着满衣柜的衣服挑挑拣拣。 “琦姐，那个，你们刚才到底去了哪里啊，怎么会弄成这幅样子回来？”汤晓晓渣渣站在一边有些插不上手，在她离开教堂的时候明明两个人都还是好好的，可现在汤晓晓实在想不到他们到底去做了什么。 “不知道，那些人脑子简直有坑一样，”尚琦暴躁的回复让汤晓晓不知道该怎么去接，熟悉的气场一下就散掉了新娘的纯洁与可爱。 第二百六十二章 汤晓晓发现她完全搞不定尚琦，尤其一个好像还在气头上并且做什么都有些不顺的尚琦，这样的暴躁实在不适合婚礼，但是看着尚琦之前的狼狈样子，汤晓晓觉得如果她在自己的婚礼上遇上这样的事，应该也不会有多开心。 “啊，真的假的，她没告诉你她是怎么了吗？”方芸被汤晓晓叫出来简单地讲了下情况，虽然尚琦应该改并不会想让太多人知道刚才的事，可汤晓晓觉得只有她一个人的话有些应付不来尚琦的需要。 汤晓晓摇了摇头，她能帮上忙的并不多，比起她来，也许尚琦的老朋友能够给她更多的帮助。 “就是这里了，我就等在门口帮你们看着点人好了，你进去吧，有事情的话可以喊我。”汤晓晓笑着同方芸说。 方芸看着竟然想要当门童的汤晓晓有些无奈，虽然尚琦的脾气不好，可也并不是很难理解，而且如果汤晓晓就这里回去也就算了，要是让尚琦知道汤晓晓竟然就站在门口不进去，一会不还是少不了也要被训上两句。 “你真是白在她手底下做了一年，她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一起走吧，别在外面站着了，像什么样子。”方芸推着汤晓晓进了房间，看着刚换好一身尚琦正理着自己纷乱的头发，汤晓晓想要伸手帮忙，却在见到方芸走过去后又放了下来。 “说了盘起来就可以了，非要弄这么多造型，真是麻烦死了，方芸你看看弄不开剪掉好了，还有这鞋子，也不知道谁拿过来的，这样的鞋站上一天岂不是累死了。” 顺着尚琦的话汤晓晓不自觉的也看着那衣柜一边摆着的几双鞋子，各个细瘦的跟身看的汤晓晓自己都觉得心里一颤，站上去的话，会断掉吧？ “鞋子的事我会去找的，你先找一双穿着吧，你如果再不出现我估计外面要以为你悔婚了呢，这好不容易嫁出去，再给人留下这么多话柄，你就不能让尚琦的名字消停会，你离开梦墨的事可才刚刚过了没半年啊。“ “我也想，但是有人不想让我消停，真是麻烦死了。”尚琦暴躁的胳膊被方芸笑着强行押下，汤晓晓在一边胆战心惊的看着，这样的动作她是对尚琦绝对做不出来的，但是尚琦现在也许正需要一个可以帮她控制住自己的人。 “我去问问鞋子，你们聊。”汤晓晓见尚琦在方芸的帮助下慢慢的把自己重新整理好，趁着两人补妆的空汤晓晓忽然想起姜凤林的车上好像还真有一双鞋可以试试。 尚琦和方芸都奇怪的看着汤晓晓，方芸问“你知道她穿多大的号码吗？” 汤晓晓点了点头，“三十八来对吧，三十九好像也可以，我想起来一双，我去看看，要是不行那再想别的办法好了。” 不等两人点头汤晓晓便走了出去，姜凤林的车就停在正门口的停车位上，为了方便汤晓晓休息姜凤林一直没有把车钥匙收回去。 汤晓晓很容易就在后面找到了这个盒子，这还是田橙花送给她的，说是她自己设计，虽然不知道田橙花为什么要送她鞋子，不过她给的号好像是尚琦能穿的号来着。 米色的鞋面设计很婉约，汤晓晓看着盒子里躺着的新鞋子，这样的款式一般汤晓晓也不可能穿着出门，看到时汤晓晓还想着哪天要是参加什么活动的时候可以穿穿，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它派上了用场，虽然不是她自己来穿。 等汤晓晓拿回鞋子的时候，两人刚收拾好要出门，尚琦脚下选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看着很漂亮，只是汤晓晓一点也不敢看那后面的跟，虽然尚琦走的完全好像没事人一样。 故意的吗？ 汤晓晓虽然没参加多少，但是尚琦和林振威都不是不谨慎的人，现在出现各种问题，不可能是因为他们之前的工作没做好，但是汤晓晓想不出谁要在婚礼上捣乱，如果只是为了不让他们结婚的话，现在才做这些，总是晚了一些的。 “试试这个吧，”汤晓晓把盒子拿给尚琦看，虽然汤晓晓觉得这不太是尚琦的审美，但现在依着她如今的打扮，配这双鞋子其实难得的搭配。 一切准备好三人终于往会场找去，这些时间里发生的事根本没有时间来细说，汤晓晓推开会场的大门时，正热闹的会场，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都看向了她们这边。 尚琦大方的笑着，找到林振威的方向便一路走了过去，路过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鼓起掌声。 这一天汤晓晓不知道自己怎么撑下来的，明明作为宾客出席，最后却还是忙着忙那的忙了一天，等和姜凤林一起坐上车，汤晓晓已经忍不住想要靠在姜凤林的身上好好的休息一会。 不过汤晓晓还是忍住了，因为杜奕霏也在他们的车上。 “我们去吃宵夜吧，这附近不是有家中餐厅还不错，”杜奕霏一上车便兴冲冲的说。 “你还来过这附近？”姜凤林奇怪的转头看了眼杜奕霏，见他一脸傻笑，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天还早，不如我们买点东西自己回去做吧。”汤晓晓摸着自己也开始有些饿了的肚子问两个人说。 家里忽然多了一个人吃饭，汤晓晓在厨房一边帮忙一边忍不住往客厅里看着那个正打游戏的杜奕霏。 “就做火锅的话，会不会太简单了点。”请别人吃饭，还是在家里，火锅虽然热闹，可好像总少了点什么。 “没事，他只要能吃饱就好了，再说今晚能收留他已经不错了，”姜凤林懒懒的跟着看了一眼杜奕霏，淡淡的和汤晓晓解释道。 只是吃饱吗？汤晓晓看着其实也在认真准备的姜凤林，这个人和杜奕霏的相处还真是别扭，明明也是朋友啊。 林振威留下来的房间一直没怎么使用过，不只是因为家里并没有带回过什么需要留宿的客人，而且或者是对房子真正主人的尊重，汤晓晓并不意外姜凤林对那个无人房间的日常整理。 只是那个房间好像从哪天开始真的被弃用了一样，汤晓晓有时候路过那个房间，已经开始忘记了那个房间的原主人是谁。 “老大的房间啊，也难怪，”杜奕霏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对他的感慨汤晓晓也没听懂，不过姜凤林竟然让他人进了这个房间，应该是没什么的，但晚上汤晓晓还是先回了自己的房间去睡。 躺在自己的床上，汤晓晓对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不太习惯，杜奕霏知道他们的事，也知道他们已经领证，但是汤晓晓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在姜凤林的朋友面前和他睡在一个房间。 可汤晓晓没想到她一时的想不开竟然让杜奕霏被姜凤林给丢了出去，看着吵嚷着被塞进车里的杜奕霏，汤晓晓试图让自己努力的去忽略姜凤林脸上的不耐。 这个，应该不关她的事吧，她就是……想让累了一天的人好好休息而已。 “对了，今晚上我们几个有个聚会，可能回来的晚一点，你是自己做点吃还是我帮你带份回来？” “我自己做吧，家里还有很多东西。”汤晓晓站在门口回道，她可以享受假期，不过姜凤林又被一个电话叫了出去，看他带上杜奕霏一起，汤晓晓心里已经有了不下三个可能的猜测。 她的假期并不如意，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汤晓晓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楚莉和佘单，她许下了回去的承诺，却还是成了那个人口中的骗子。 有时候汤晓晓会给楚莉打个电话，从她那里了解佘单的近况，不过汤晓晓拜托楚莉打听的事情，却一直都没有结果。 佘双儿是被什么庇护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不止能养得起佘单的巨额治疗费，还能把自己藏得如同鬼魅一样，她的冷漠实在哪里习得的，她对佘单的拒绝，应该不是出于她的本心才对，佘单明明一直都那么在乎着她。 “真的不和佘单说两句吗，你留下的拼图他可是已经拼完了大半了呢。”楚莉可惜的在电话里讲着。 “可是那个不是已经被他给……”汤晓晓轻叹口气，在她离开前的记忆实在不算美好，汤晓晓给佘单的找了无数的理由去解释他的行为，但是那一刻的惊慌却还是牢牢的记在了汤晓晓的心里，那是比被围堵时更深的记忆。 “是啊后来安静后好像有自己收拾起来，我也是昨天才无意中发现的，佘单确实很聪明，你选的图片那么复杂他竟然已经拼出了大概，看着佘单有了新的玩具，我都不知道要劝他挑战下自己还是慢一点了，毕竟他好像还记着你离开前说的那些话。” “对不起，“汤晓晓苦笑着低了低头，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楚莉淡淡的回道，“其实你已经帮了佘单很多了，你算是我接触佘单这几年来对那家伙最关心的人了，比他那个妹妹要好了不知道多少，而且我以为你被他那么一吓肯定离开了，那才是正常人反应吧，所以你再打电话过来时，我真的很惊讶。” “我，其实也会害怕，但是这就是我选的路啊，总要走下去的，不管是遇到了什么，直到再也走不下去为止，总还是要试试看的对吧。” “你身边应该有人会阻止你的，对佘单的事，你已经开始带了些偏执了，这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嗯，我知道，那佘双儿的事还是要继续麻烦你了，我也会想办法的，还有佘单，如果有需要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尽量帮忙的。” 楚莉说的汤晓晓不是一点都毫无感觉，她对佘单或许真的有些过于执拗了，不管是开始还是到现在想要找到佘双儿一直藏身的地方，哪里的一切好像她都想要了解，但是一直小心的护着这一层秘密的人，大概并不想再次见到她了，就像佘双儿一样。 已经……走不下去了吗？ 晚上姜凤林回来时还是把杜奕霏带了回来，汤晓晓看着已经喝的烂醉的杜奕霏，这个人姜凤林竟然容忍他在他车里睡了一路。 帮杜奕霏收拾好后姜凤林也带着倦懒回了房间，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本想回自己的房间去的，可不等走过便被姜凤林拉回了他的房间，他们的房间。 “那边没剩什么了吧，他明天中午前都不会醒的，你在害怕什么？”姜凤林圈着汤晓晓在她耳边念着，仍带着水汽的头发让汤晓晓感到了点点凉意。 “还是，有外人在便害羞了？”姜凤林笑着在汤晓晓的脖间轻吐了口气，湿暖散着汤晓晓的清醒，直到被姜凤林整个人抱到床上，汤晓晓仍迷醉在姜凤林身边那淡淡的酒气里。 他们都喝了很多啊，林振威，姜凤林，杜奕霏，莫南，四个人已经多少年没有聚在一起，大学里的时光好像走得很快，再回首，竟已经都活成了自己意想不到的样子。 姜凤林因为酒气睡的很沉，汤晓晓借着偷偷洒进房间的月光打量着姜凤林，他的轮廓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锋利，即使在梦里，好像也在板着一张不怒自威的脸一样。 “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是我忽略了你吗？” 记忆里的这个人好像从不需要她做些什么，即使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但汤晓晓总觉得她一直在单面的索取着，有时候，或许没有她的存在姜凤林会活的更轻松也说不定，他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自己是因为贪恋他的温暖和光芒，那姜凤林又是因为什么一直执着在她的身边，从开始的试探和好奇，到那几年根本毫无音讯的思念，这个人又是因为什么才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容貌？还是那点不等想起便要飘散的回忆？ 你到底是什么要和我说那句话，竟然说做汤晓晓的姜凤林，你知道自己埋下了怎样的种子吗？ 第二百六十三章 汤晓晓把佘单的材料整理好进行了封存，她不想凭着仅有的一点猜测去创作一个完全与佘单无关的世界，而且她好像因为佘单忽略了更为重要的东西。 “早上好，”汤晓晓在厨房里看到姜凤林惊讶的样子时意外的感到了开心，已经做好的早饭摆在桌上，正如姜凤林每天做的一样。 “今天，应该还在休息吧，怎么起这么早？”姜凤林搓了下因为醉酒一夜后有些头痛的额头，一大早的便看不到汤晓晓的身影，还以为这丫头半夜偷偷跑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去，没想到竟然已经连早饭都准备好了。 “春天味道都已经这么重了，怎么可能一直冬眠，起来活动活动，你呢，今天也有事要出门吗，你的假期被剥夺的也太厉害了。”汤晓晓帮姜凤林乘了碗粥，虽然三天假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但是姜凤林可是连林振威结婚那天也没能好好休息，而且今天又起的这么早，怕应该还是有事情才对。 “你赖床的事什么时候开始分季节了，”姜凤林好笑的看着汤晓晓，“这个粥还欠点火啊，什么时候煮上的。” “半小时前吧好像。”汤晓晓也没太怎么注意时间，不过以前都是姜凤林来做，粥都是要熬上一个小时左右才被端到桌上，今天汤晓晓有些掌握不好时间，才熬了半个小时左右，好在粥至少还是熟的。 姜凤林看着一大早难得精神的汤晓晓笑了，“奕霏可能要在我们这里多住两天，振威说想让他帮忙盯着星屿那边的事。” “嗯，”汤晓晓点了点头，这里听姜凤林说以前就是林振威拿来招待朋友的，借给他们暂住后虽然一直没过问过，但是总还是要给林振威一点面子的，而且别说杜奕霏算不得什么外人。 “晚上还是在我那吧，改天我把你的房间也收拾出来。”姜凤林的话没由来的让汤晓晓一愣。 “收拾，收拾出来做什么？”汤晓晓不敢置信的看着姜凤林，他不是打算把家里真的当成旅馆来接待客人吧。 “你想什么呢，我是觉得把你那屋清掉你就没地方跑了，省的哪天我一睡醒又找不到人了，”姜凤林想起自己习惯性往旁边捞人却捞空了的感觉，那种感觉可真是让人提神醒脑，几乎立刻就让他清醒了大半。 没地方跑的形容让汤晓晓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低头埋首在自己面前的粥碗里，也不知道一大早的姜凤林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如姜凤林所料的一样，杜奕霏真的直到中午才打着哈欠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刚切好水果的汤晓晓笑看着衣服都睡得松松垮垮却丝毫不知的杜奕霏，笑声叫醒了还活在梦里的杜奕霏，呆了三秒后，大叫一声重新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他真的有二十五了吗？好可爱感觉，”汤晓晓把果盘放在姜凤林的手边，两个人这样待在一起的机会最近并不多，尤其春日的暖风阵阵袭来，温和的力量差点把汤晓晓再次催眠过去。 “你们下午一起过去？”汤晓晓看着在阳台坐了一上午的姜凤林，本来想拉着姜凤林一起上街玩玩，又想着最近这么辛苦，便也和姜凤林一起宅在家里翻看着她已经落下了不少的文件。 “不一定，他可不是这么喜欢积极工作的人，”姜凤林慢饮着桌上的清茶笑了笑，刚才的声音他也听见了，甚至想想都能知道杜奕霏又做了什么蠢事。 “我去把饭给他热热吧，一会他换好衣服正好能吃。” “不同管他，这里他住过，一会饿了会自己找吃的，你坐过来我和你商量点事。”姜凤林在自己身边的位子上轻轻的拍了片拍，汤晓晓不明所以的坐过去看着姜凤林。 “我有说过林振威的忙完也该补办下我们的了吧，你有什么想法吗？”姜凤林将手搭在汤晓晓的掌心上，小小的手包在手里飞快的升着温。 结婚的事一直是汤晓晓想提却又不敢提的，比起只是两个家庭之间的结合，汤晓晓心里总有种说不出对婚礼的恐惧。 “你，你们最近都这么忙，那件事缓缓也可以，又，又不着急的，是吧。”汤晓晓还没想好怎么和那些犹没有反应过林振威和尚琦结婚的人解释，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汤晓晓总觉得会在纹舟再也待不下去，她的行为，其实算是欺骗了。 “可是我着急啊，我真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姜凤林搂着汤晓晓一起倚靠在躺椅上，温柔的春光并不耀眼的照耀着光芒下的所有人，汤晓晓看着自己眼前的一个扣子失神，如果家里没有她应该扑过去把姜凤林办了的想法吓得汤晓晓立刻跳了起来。 “怎么了？”汤晓晓不同寻常的反应吓了姜凤林一跳，定睛往汤晓晓的脸上看去，姜凤林惊讶的指着汤晓晓说，“你怎么流鼻血了？” 鼻血？汤晓晓下意识的用手背在鼻下一抹，血色暖暖的立刻沾湿了汤晓晓的手背，汤晓晓望着那红也感到意外，她这是……上火了？ 等这个小插曲彻底安分下来，汤晓晓有些疲惫的躺在沙发里愣神，她刚才看着姜凤林在想什么？别说现在杜奕霏还在并且是醒着的，就是杜奕霏不在，她怎么能在那种地方想起那样的事来。 春天来了，果然不管什么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晓晓你怎么了？”杜奕霏换好衣服下来时汤晓晓正仰躺在沙发上休养自己的鼻子，堪堪的看着走过来的杜奕霏，汤晓晓懒懒的朝他摆了摆手。 “没事，可能是太干燥了，所以……就这样了。”汤晓晓无奈的回道。 “干燥？这种时候？这几天不是雨水还挺丰富的，我说晓晓，你该不会刚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吧，我可不是故意诱惑你的，你不能让老二把这账算在我头上。” 杜奕霏想着自己之前撞上汤晓晓的样子，心里猜测应该是他没注意露了什么不该漏的，不过这地方他之前住的时候还没有女人在，一时没反应过来，让他暴露的竟然还是个有主的女人。 “我告诉你啊晓晓，你可不能让我负责人，我也有主了，你千万别被我诱惑了懂吗？色相皆是皮囊，很没用的。”杜奕霏坐在汤晓晓的身边苦口婆心的劝着，汤晓晓却很想实实在在的给他那不着调的脑子来上一巴掌。 她没好意思真的这么去干，不过哦姜凤林像是听到了她的召唤一样，“啪”的一声，完成了汤晓晓的心里未来得及实施的幻想。 “想什么呢你，知道自己有主就别老靠这么近，这个你没机会了。“姜凤林把一杯红糖水放在汤晓晓的面前，氤氲着热气的红糖看着便让人生出几分暖意。 “老二你这就不对了，我这是帮你教育下学妹怎么面对以后年老毁容的大叔，你不谢谢我竟然还打我，你知道我这脑子值多少钱吗？打坏了我们家老头子能和你拼命知道不。” “你正常点我就尽量的平和一点，你知道我可还没放弃把你丢出去的想法。”姜凤林把杜奕霏从汤晓晓的身边驱赶到另一边坐下，面对杜奕霏带了些哀怨的眼神，视若无睹的别开了目光。 两个人的日常汤晓晓每每看的都十分欢乐，杜奕霏比起林振威有种说不上对姜凤林的害怕，汤晓晓没敢和当事人确认这件事，只是看到杜奕霏敢怒不敢言的委屈，心里总是既骄傲有觉得欢喜。 “你家主子谁啊，”汤晓晓问杜奕霏，这好久没见汤晓晓都不知道这位已经是家里有人的主了，对有谁能降住眼前这个大的可爱，汤晓晓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 “他家主子还没点头收她呢，你别光抱着，一会凉了，趁热喝。”姜凤林催促着看热闹正开开心的汤晓晓先把红糖水喝了，这流鼻血虽然不是大病，但那红还是让姜凤林觉得有些刺眼。 “什么叫没点头呢，我告诉你们俩啊，我女神那可是万中无一的一个，而且我深入调查过，像我这么资深的粉丝加追求者绝对只有我一个，也就是她现在不想谈恋爱，但凡她有点心思，那肯定会被我给拿下。” 杜奕霏你一拍大腿十分肯定的对汤晓晓和姜凤林说，汤晓晓忍着差点笑喷出来的红糖水艰难的咽下，连串的咳嗽却再忍不住，姜凤林一边拍着汤晓晓的后背一边忍笑的看着茫然的杜奕霏，“心态不错。” “哎，什么叫心态不错，我说的都是真的，”杜奕霏见两人一个比一个不正经，立马把讲解的心思统统一把翻成了白眼。 那个杜奕霏说的女孩汤晓晓看到照片时，还真觉得担得起杜奕霏着女神的名号，尤其在知道杜奕霏已经追了这女孩数年之后，汤晓晓又觉得杜奕霏应该没希望了。 “你说你都追了人家这么久，她既然不答应那肯定没戏啊，说不定人家不是不想谈恋爱，只是不想和你谈呢。”汤晓晓一时最快没忍住吐槽了出来，话一说完才觉得这话虽然在理，却始终是有些伤人了。 “额，那个，我……”汤晓晓看着有点尴尬的杜奕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话。 “没事，”杜奕霏继续笑着，“可能吧，但也不是完全没机会是吧，反正都已经喜欢那么久了，我不介意喜欢她更久一点。” “毕竟她现在还是一个人啊，如果没有我这样的宠着她，爱着她，那她一个人不是很孤单吗。” “醒醒吧你，我可不觉得人气作者身边会缺少想要献殷勤并且以身陪伴的粉丝，或者狂热粉丝？”姜凤林伸手在在汤晓晓的头上轻轻拍了两下安抚着。 “你们夫妻俩还真是讨厌啊，”杜奕霏随意的摆摆手，“随便你们怎么说好了，反正我一定会搞定我女神的，你们就等着吧。到时候让你们羡慕死。” 最后到底能不能让他们羡慕死汤晓晓暂时不知道，只是看着杜奕霏拿着手机只是看着照片便非常高兴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放下杯子汤晓晓靠在姜凤林的身边的想着另一个也这样傻等着的人，明明多走一步，便可以站到另一个人的身边了。 五月，不知道那个笨蛋能不能想明白。 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公司这边后，接触越深汤晓晓发现林振威对于星屿的计划便越大，这个计划如果成功，那一家涵盖多方面的传媒集团便能起到引领舆论的地步，这样的影响力不是财富和权势能轻易做到的，但是要达成却也有着数不清的阻碍。 怪不得会忙成这样，汤晓晓看着刚回来便又被齐涵分了一堆文件过去的姜凤林，虽然有些为他感到心疼，却不得不接受他们正在做的是件很了不起的，而她只要帮他尽可能的扫干净路上那些碍事的小石子就好了。 “你什么时候做的便当？”中午汤晓晓拿着两个盒子进了姜凤林的办公室，见汤晓晓过来，姜凤林打过招呼后挂断了电话，看着汤晓晓慢慢在自己面前铺开的便当盒子，里面的菜很简单，但是搭配却极为丰富。 “早上在熬粥的时候啊，想着反正外卖也吃够了，你应该也不喜欢吧，每次都发现你几乎只是碰一点点而已。”汤晓晓把饭盒里的快筷子递给姜凤林。 “你还关心我的饭盒？你怎么发现我动的很少的，难道是……”汤晓晓挥手打断了姜凤林的奇怪的想法，她会知道也是一个意外而已，听看到人说几乎没怎么动，而且某天她也亲自检验过，那盒子里的重量根本就不像是动过的样子。 “拎一下重量就知道了，你以为是怎样啊！”汤晓晓坐在姜凤林的对面从盒子里掏出了另一个盒子，打开是差不多一样的便当。 “尝尝啊，虽然是早上做好的，但是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应该还可以吧。”汤晓晓看着一动不动的姜凤林催促道。 第二百六十四章 汤晓晓舀了一勺放进嘴里，虽然还有点烫，但汤晓晓强忍着点了点头，“真的，快试试啊，我做的有这么不被人期待吗？” 姜凤林不知道该怎么去回汤晓晓，只好试探着吃了一点，味道没有很糟，只是也没有很好，对吃习惯自己下厨煮出来的味道的姜凤林来说，这份便当也只能因为是汤晓晓亲手做的稍稍加一点分而已。 但而已也只是而已了，姜凤林在汤晓晓几乎是监视的目光吞掉了一般的便当，这个刑罚一直到汤晓晓自己吃完，并且觉得姜凤林也吃的差不多时，这才煞有其事的把便当盒重新收了起来。 这样的待遇在持续到第二天并且汤晓晓坚定地表示会贯彻到底时，姜凤林妥协了，接受汤晓晓每天过来和他一起吃饭的事，也从汤晓晓的手里重新抢回来了做早饭的机会，然后连带和一起打包了两人中午的便当。 外面的饭并不好吃，姜凤林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和自己一起吃饭的汤晓晓，怎么以前就没想到把这人抓过来一起吃饭，不过若不是她自己愿意，这样的结果应该还是很难达成的吧，现在就很好，汤晓晓自己就找过来了。 “明天做点排骨吧，红烧排骨，排骨粥？”姜凤林看汤晓晓开始收拾饭盒便想起自己上午忽然想起来的事来，那个味道还真是好久没吃过了，不过要做起来好像要多做一点，自从知道他一直在和汤晓晓吃自己做的便当，那两个人可真是提了很多次要给他们也做一份。 真是，他哪有那么闲，每天忙一堆事还要管他们吃饭吗？伙食费都没提过的家伙还是自己去搞定这些吧。 “过两天你们要去亚森是吧，”汤晓晓问姜凤林，这个从翁迪那听来的消息，虽不意外，却可能带来一场新的别离。 “嗯，振威说要去那边考察下的新选址，不过具体时间还没定，”姜凤林整理着自己的桌面，“你从谁那听说的，要一起去吗？”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笑着和她提出邀请，她没去过亚森，要是能跟着去的话应该是一场不错的旅行，可是汤晓晓在知道这个消息时，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她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佘单，毕竟从答应了会回去以后，她会没有履行过自己的承诺。 “想什么呢？一起去吧，听说那边的环境也很好，难得能从这便脱开几天，振威好像也想顺便搞点旅游来热闹热闹。”姜凤林抬手在愣神的汤晓晓额前轻弹了一下，这不专心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又想到了哪里去。 汤晓晓没有立刻回答姜凤林的话，虽然知道如果她不问姜凤林也许直接就帮她把名字报上去，然后到时间就把她大包一起带去亚森，汤晓晓并不拒绝这样的答案，如果这是在她没想着利用这个时间做点什么的话。 “我，我想去看看吴迪，听说她最近一直在卫海那边拍东西，也好长时间没见了，所以我想去……看看她。”这是个谎言，汤晓晓越说声音越低，眼睛看着自己手里的袋子，她不想和姜凤林说谎，即使并不算是一个完全的谎言，但是汤晓晓还是对自己的隐瞒感到了不安。 她在欺骗的人，是姜凤林，为了别人欺骗她的爱人，汤晓晓越发觉得自己没脸见姜凤林。 “吴迪，”姜凤林看着讲句话错漏百出的汤晓晓，她和吴迪的关系他知道，而汤晓晓在撒谎他也知道，但汤晓晓瞒着他的事，或许姜凤林比汤晓晓都更要清楚。 “没事，想去就去吧，我会和振威那边打招呼的，”姜凤林尽可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汤晓晓抬头看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姜凤林，他的回应，至少是让她感到安心的。 如果没有佘单，没有佘双儿，没有吴迪，汤晓晓真的想无所顾虑的跟着姜凤林去好好的玩上一趟，工作上的所有烦心事都能够跟着那亚森的风一起离开，但是她既然活在这世界上，便也注定了要被这世界所牵扯着。 “没事，你忙你的，我先去看看，如果亚森好玩那找机会我们自己去，我们可还没有度蜜月呢，你没把这事忘了吧？”姜凤林从汤晓晓手里接过袋子放好，看汤晓晓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忍不住的逗了她一句。 蜜月？汤晓晓嘴角跟着这个词弯了一下，她好像有些事做的是太仓促了。 “对不起，”汤晓晓绕过桌子轻轻的抱住姜凤林，他一定是明白她想也要做什么的，虽然他可能并不同意，却还是没有说出阻止她的话来。 姜凤林的行程确定的比想象的要快，齐涵把一个计划书交给她时汤晓晓没想到上面写的时间竟然就是三天以后。 “你们都走了留齐涵一个在真的好吗？”汤晓晓一边帮着姜凤林收拾行李一边忍不住担心着，林婧现在也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齐涵没有请假汤晓晓已经感到意外了，而且林振威他们一行人至少要去小半个月，这段时间里，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 “放心吧，这边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只要把地方确定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先主要放在这边了，而且过段时间林婧生产的时候齐涵肯定也是要请假的，这次就当是提前加班了。” 汤晓晓粗略的算了下日子，如果一切顺利的自然是好的，可世事无常这种事，汤晓晓现在实在不忍心再去想。 “在外面一切小心，”汤晓晓不能跟着他一起心里既遗憾又觉得有点对不起姜凤林，“你和他们别老喝酒什么的，如果外面的菜不好吃，就自己买东西做一点，别出门一趟再给饿瘦了。” “你还说我，我至少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一起，你呢，又要自己出去？你才要照顾好自己，晚上别忙太晚，我会给你打电话，要是不接我可直接飞过去找你了。” “你知道我要去哪吗，”汤晓晓推开靠过来的姜凤林把地上的箱子合起来摆在墙角，“我若是真的不接，你能打我不成。” “我怎么不知道，栗阳那小子肯定又惹吴迪了吧，你既然要去那就在她那好好休息几天，还有啊，吴迪那脑子里不知道都塞了些什么，你可别过去一趟再跟着她学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 “哦？奇奇怪怪，姜先生，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啊？”汤晓晓无辜的看着姜凤林，憋笑的眼睛水灵灵的闪着光。 送走了姜凤林和林振威杜奕霏一行人，看着一身休闲服的尚琦汤晓晓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个坐在办公室里一身职业装并且脾气暴躁的尚大主编，竟然如今已经嫁了人，而且她现在应该又可以算是她的上司了，翁迪说过这次尚琦的身份是项目总监，不过好在她不在出行名单里，可翁迪却在。 挥手和一脸兴奋又有些悲切戚哀的翁迪挥手告别后，汤晓晓嘴角挂的笑终于疲惫的放平了角度，他们离开后，苏扬城里一下少了很多她熟悉的人。 齐涵对汤晓晓也要离开难得表现了头疼，虽然有点对不起齐涵，但帮着齐涵处理了一些相对紧急的事情后，汤晓晓还是留下张姜凤林早早找林振威签好的假条，回家拎上行李箱便上了火车。 “嗯，朱老板是我，房间帮我留一晚就行，我就是顺路过去看看我哥哥，嗯，对第二天还要赶车去我朋友那，好，谢谢朱老板。” 朱老板这一家虽然生意没见的多好，但是去疗养院的客人还是大部分都选择了朱老板的店，而且除了小一点和隔音不怎样，汤晓晓并没挑出其他拒绝这样一家宾馆的理由。 这班车走的很快，汤晓晓订好房间后又给楚莉去了个电话，之前虽然和她提过自己的安排，但是这样确定下来还是让汤晓晓感到开心。 她没有给蛇佘单留太多的时间，好像真的只是转车途中去见了一个朋友，虽然车转的有点远，但汤晓晓还算满意这样的紧凑的安排，她世界里还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她照顾和爱护，一切比佘单更重要的人也已经被她忽略了太长时间。 中午汤晓晓赶着最后的饭点又一次吃上了朱老板旁边的生煎包，这种做法汤晓晓看了两次也没有学会，最后也只能在调陷上偷师两手。 下午汤晓晓稍作休息便赶着楚莉上班的时间去了疗养院，看门的大爷很热情的和汤晓晓打着招呼，顺便这次没让楚莉过来领人也放了汤晓晓进去。 汤晓晓看着每次来都如出一辙的办公室觉得楚莉也确实厉害，这种带着压抑的洁净环境让汤晓晓待一阵还可以，若是日日的待下去，汤晓晓知道她肯定受不了。 “我还是进去看看他吧，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着我一起，我这次就带了点吃的，应该不会有事的，他的伤好的怎么样了？”汤晓晓把她带来的零食留了一袋放在楚莉的桌子旁边，楚莉低头看着那冒尖的零食袋没说话。 “我有没有说过，你胆子真的很大。”楚莉从里面捞出了一包饼干拆开递到汤晓晓的面前，“这次打算呆多久，你让我查的事，我可一点进展都没有。” “呆不长，我知道，佘双儿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就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的，我会自己注意着点的，今天来见他一面，我得去看看我一个朋友，对了楚医生，我还得麻烦你一件事，你说一个人很难信任别人是不是也是一种病。” “你朋友？她以前有过什么……”楚莉轻轻一推眼睛看着汤晓晓问。 “嗯，我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朋友，但是她最近和她男朋友闹得也挺……她以前是过的不怎么好，可天天见她笑，和别人玩的也都挺好的，但是这一阵吧我才觉得，她好像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很难建立起来，与其说她她以前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可能用伪装的比较好更合适吧。” “你朋友和她男朋友分手过？”楚莉想着汤晓晓的话，竟然是最近才发现的，那肯定是什么刺激了那个人。 “也不算最近了，”汤晓晓皱着眉回想起来，栗阳出国那些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好像对吴迪来说，那件事还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的难以忘记。 “她现在可能年纪也大了，所以一直想让那个人娶了她来证明是真的爱她，但是另一个人好像对婚姻有他自己的想法吧，反正两个人就一直，怎么说呢，既相互依靠陪伴，又怕走的太近了会伤到彼此。” “大概是这样吧，”汤晓晓苦恼的叹了口气，有时候汤晓晓都为栗阳感到疲累，爱上吴迪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栗阳好像把吴迪现在的敏感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但栗阳那个傻子比吴迪还让人看不透，既然喜欢那答应吴迪的求婚也没什么啊，栗阳却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你对周围的人总是这么细心吗？”楚莉看着汤晓晓的脸笑了下。 汤晓晓诧异的抬头看着楚莉。 “你说的情况如果你能说服你朋友把她带过来，我或许可以帮她做点测试什么的，不过如果她伪装这么久了的话，其实治疗的用处并不会太多意义，而且你也说了让她出现裂缝的只有一个点而已，你或许可以试着从这个点开始。” “点，要怎么开始，”特意绕路来除了看一眼佘单，汤晓晓也是想问问楚莉关于吴迪的事，不过汤晓晓确实没抱太大的希望，一个已经这样活了十多年的人，汤晓晓也不知道是让她继续这样还是非要执着治好这件事对她更重要。 “你朋友其实并不信任她男朋友，就算想要和他结婚也只是用道德和法律的方法，来用外在的东西绑住那个人，她希望通过这样的辅助措施来给她自己一点信任的基础，不过她现在的情况好一点会因为她男朋友同意结婚重新好起来，但也有可能……” 第二百六十五章 如果她发现结婚不只束缚那个人，同样被困的她也许会更激烈的反抗也说不定。 楚莉的话汤晓晓一直记在心里，这个感觉汤晓晓感觉很熟悉，好像和姜凤林领证前她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很快她就把这个想法摒弃了，但如果吴迪也后悔了呢，她会和她一样选择信任并将一切继续下去吗？ 如果是吴迪，也许她又会离开吧。 姜凤林还真是说对了，吴迪的好多奇怪的习惯真的是传染给了她不少，现在能帮她的，是不是也只剩下最了解她的自己了。 楚莉终还是没有拦着汤晓晓，不过为了安全一些，楚莉还是喊了两个人一起和她在门口站着等汤晓晓出来。 “佘单？”汤晓晓进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见佘单全无反应，这才慢慢的靠了过去，这个房间汤晓晓不是第一次进来，更不是第一次看到，可汤晓晓还是觉得里面的一切竟丝毫都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 汤晓晓回头看了眼楚莉，那个站在门口的身影便是她最大的勇气，等一步步的靠了过去，佘单正背对着门口摆弄着的东西，汤晓晓这才完全的看了个清楚。 “哥？”汤晓晓换了个称呼叫着佘单，佘单木木的玩着手里的拼图，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汤晓晓的到来。 “你回来了？”佘单慢慢的抬头看着汤晓晓，汤晓晓远远的看着楚莉，这个样子的佘单总让汤晓晓觉得不对劲，甚至比暴躁的佘单更不对经，“我拼好了，但是少了一块，找不到最后一块了。” 佘单把拼图递到汤晓晓的眼前拿给她看，完整的平面上数千枚多了一点刺眼的不和谐，栗色的板底让汤晓晓几乎一眼就看到了这幅图的残缺，真的少了一片。 “你真厉害，”汤晓晓在那拼图摸了摸，沟壑不平的拼图表面像极了那一刻汤晓晓心里的难平的心思。 离开时汤晓晓还是没忍住问楚莉说，“你又给他用药了？” 楚莉想了会说，“算是吧，最近给他的药里多少有点镇定剂的成分，这是为了他好。” 对佘单的情况汤晓晓自知远不如楚莉了解，但是潜意识里汤晓晓还是觉得那些东西并不是什么有利于人体的东西。 对汤晓晓的失落楚莉没有做更多的解释，今天见面很安静，汤晓晓陪着佘单玩了一会便离开了，虽然简单，但是总算是了了汤晓晓的了了心里一个惦念。 晚上汤晓晓先给吴迪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明天晚上应该会到卫海找她，吴迪好像不意外汤晓晓的突然到访，听着吴迪声音里的疲累，汤晓晓早早的便放她去休息了。 刚挂了吴迪的电话，汤晓晓看着手机想了会还是打出了那个虽然存在手机里却几乎没打过两次的电话号码。 “喂。”电话里的声音听的汤晓晓轻轻叹了口气，果然两个人又分开了，虽然是意料之中，可汤晓晓还是觉得这两个人一个比一麻烦。 “晓晓？”栗阳看着来电显示有些摸不清电话另一头的人为什么打过来却不说话。 “啊，栗阳，你还在忙吗？”汤晓晓回过神回复电话另一头的话。 汤晓晓之前搜过关于栗阳最近的消息，成为钢琴演奏者的栗阳不管是活动安排还是热度和粉丝都长得很快，倒是吴迪有些相反，最近连自己的帖子也不再更新，汤晓晓想要了解吴迪的消息，也只有打电话这一个途径，而且经常的根本就打不通那个电话。 “还好，下一场是在一小时后，我在吃晚饭。”栗阳声音很轻，和记忆里的那个阳光少年并不一样，可汤晓晓也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啊，抱歉啊打扰你吃饭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见你一面，你最近方便吗？”汤晓晓看着自己的手，单独去见栗阳是汤晓晓计划之外的事，可见过楚莉后，汤晓晓觉得还是有必要了解下栗阳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两个人的事，汤晓晓不希望任何一个人遗憾，尤其曾经说过什么三十岁嫁不出去就随便找个人结婚的吴迪，那个疯女人，汤晓晓一点都不怀疑她说到做到的性子。 即使是错的也要一往无前的撞上南墙，这种糟糕性子真不知道是谁教给她的。 “见面吗？可以，你在哪，这边结束我去找你。”栗阳想了会还是同意了，不过汤晓晓倒是被栗阳的话惊到了。 “可以吗？你过两天还有个活动吧，如果很麻烦的话还是我过去找你吧。”汤晓晓不想因为自己的突然要求给栗阳造成什么困扰，何况如果吴迪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的话，汤晓晓希望那个只会是栗阳。 “没事，我这两天也正想休息下，我记得你现在好像是在苏扬是吗？我过去那边找你的吧。”栗阳回道。 “不，啊，我有点事这几天没在苏扬，”汤晓晓慌忙的回道，“要不然你来卫海吧，听说这边风景也不错，我一会把地址发你，你直接过来就可以。” “卫海，”栗阳沉默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到了给你回电话。” 汤晓晓看着挂断的电话长舒口气，知道的是她想帮着两个傻子再找点发展的机会，不知道的肯定以为她背地里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过栗阳听见卫海的迟疑了片刻，他知道吴迪也在卫海吗？他现在对吴迪到底怀着的是一份怎样的心情啊。 汤晓晓晚上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久以前的梦，那时候她还是苏扬的一个小打工妹，吴迪带着栗阳过来找她，两个人那时候明明笑的那么开心，几载经年以后，两个人竟然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有时候想想人这种生物果然是神奇的，竟然会做出有违本性和本心的事情来，不只是那两个人，好像有时候连她，甚至是姜凤林，也会出于各种原因的强迫自己做些并没想过的事，真傻啊。 卫海濒临海边，是真正的沿海城市，整个城市处于一片海湾里，汤晓晓第一次踏进这片土地就被那湿暖的气候给迷住了，在这里夏天应该会很舒服吧，看着大海和沙滩，不过好像旅游的人那时候也很喜欢这个城市。 “臭丫头！”远远的一个女声大叫的声音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汤晓晓红着脸冲过去捂住了吴迪的嘴巴，这样在人群里大喊大叫，她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你还真是不可爱，怎么几天不见竟然变得这么暴躁了，”好不容易把汤晓晓捂住她嘴巴的手拉了下去，吴迪反手扯住汤晓晓的耳朵，狠狠地回报了一下刚才汤晓晓所给予的热情。 汤晓晓拉扯着吴迪想要把自己的耳朵拧下来的粗暴，终于还是半强迫着的被吴迪拖到了街上。 “我们要走回去吗？”汤晓晓看着吴迪完全没有找车的意思的吴迪感到无奈，她可还拖着行李箱呢，这个女人就不能大方一点吗？ “走走吧，这里的夜景可是很不错的，而且你不觉得海风吹得人很舒服吗？”吴迪笑嘻嘻的扶着路上的围栏转了个圈，一身长裙飘然的随着风轻轻的扬起，汤晓晓轻叹口气拉住这个不知道轻重的女人，她一点不在乎掉下去的话会沉进大海里面吗？ “这样的机会还是留着以后吧，我今天累死了，帮我叫个车，”汤晓晓把吴迪拉回自己身边无奈的说，“我会自己付车费的，真是，你怎么越来越小气了。” 有了汤晓晓的保证吴迪很快就找到了一辆出租车，汤晓晓把自己的箱子放好，里面可是她好几天的衣服。 “你到底在忙什么，怎么这么穷了，还有这衣服，你不是说绝对不穿地摊上的衣服吗？你现在这件，怎么看都不像是你喜欢的那种风格啊。” “那种东西总会变的啊，”吴迪扯了扯自己的裙摆笑着回道，“而且我觉得现在这个也还不错了，不过你说对了，我最近确实有点穷。” 汤晓晓轻叹口气看着撅着嘴巴好像刚才讲了什么奇怪话的吴迪，“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你需要多少，我看看我能……” “晓，你帮不了我的，”吴迪靠在汤晓晓的身上蹭了蹭说，“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虽然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是你能过来真是太好了。” 吴迪很轻，从汤晓晓第一抱起吴迪的时候汤晓晓便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么多年吴迪靠在她身上仍然感觉不到什么重量，汤晓晓笑着双手把吴迪拥住，学着姜凤林曾经对她做的那样，用力的把吴迪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是吗，那你可要好好报答我啊。”汤晓晓感觉着吴迪一瞬间的僵硬，心疼的把人搂的更紧了几分。 “我可没钱啊，不如小女子以身相许如何？”吴迪尽可能让自己放松的躺在汤晓晓的怀里，手指轻轻的挑起汤晓晓的下巴，明明是汤晓晓先非礼她，最后却是汤晓晓最先脸红了起来。 以身相许这个问题汤晓晓从没质疑过，看着吴迪连车钱都不打算替她支付的女人，和她住在以前完全不意外，让汤晓晓唯一惊讶的是吴迪现在对环境的接受度，她竟然允许她上床并且挨着她一起睡，要知道以前吴迪可是恨不得和她分居两床的。 “你都背着我们偷偷把证领了，我想那家化怎么也把你训练过了吧，”吴迪一边铺被子一边不住的念叨着，**裸的眼神看的汤晓晓恨不得拿被子给吴迪完完全全的蒙上才好。 “怎么，婚后生活过的还不错吧，刚才我可感觉到了，真是比以前软了不少啊，”吴迪从冰箱里起开了两瓶饮料递给汤晓晓一瓶，看着汤晓晓越来越红的脸坐在一边笑的连手里的东西都洒出来了不少。 “你知道这么多会被灭口的知道吗？”汤晓晓咬牙切齿的看着吴迪，这个家伙到底在兴奋什么。 “那你可要赶紧啊，不然哪天我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比起那样，被你灭口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记得要帮我选个好一点的墓地，不要求什么冬暖夏凉，只要能看得见树的地方就好了，如果是一棵花树的话，那我应该会超开心的。” “开心又怎样，你难道还能从你的新家里蹦出来吗？”汤晓晓靠在床边无奈的看着忽然讲些乱七八糟东西的吴迪，自然而然的吐槽连汤晓晓都有些意外。 “是啊，那我要是蹦出来了你会不会再把我灭口一次。”吴迪遥遥冲着汤晓晓举了下手里的酒瓶，“还是不要蹦出来了，要是吓到别人就不好了。” “安迪，你最近不开心吗？”汤晓晓看着一口气灌了差不多半瓶的吴迪有些无奈，她喜欢喝点酒这个她也不多问了，可是这样当水喝真的没问题吗？ 吴迪歪头看着汤晓晓，朦胧的目光里浅浅漾着星点的笑，“不开心，嗝，哈，臭丫头，你知道我在这边过的多好吗，我已经很久都没像现在这么开心了，而且……而且这里的海真的很漂亮，为什么没人去管淇滨的那片海，如果好好的管理的话，会比之里的更漂亮的吧。” 汤晓晓无奈的看着说着胡话的吴迪，这么点酒根本不可能让她醉过去，但是就因为吴迪现在清醒着，汤晓晓才发现她更捉摸不透这家伙再些写什么了。 “那应该很忙吧，之前给你打电话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在忙什么，而且还经常不接电话，万红同志可交代我了，如果不把你最近的事情和她讲清楚，下次不管是你还是我回去的时候都要小心了。” 淡淡的话听的吴迪笑的更欢了，“红姨还真是，不过前些日子过的有点混乱是没有接她的电话，但是我有打回去过，我记得白叔已经成功了吧，真不容易啊，这么多年了才等到红姨点头。” 汤晓晓想起白叔和汤万红也慢慢放松下来，手里还剩大半的啤酒瓶子沉甸甸的被握在手里。 第二百六十六章 汤晓晓是抱着度假的心来找吴迪的，毕竟不管吴迪现在在些忙什么，她只是想来看着吴迪，不想让她做出以后会后悔的傻事仅此而已。 但是汤晓晓没想到吴迪最近竟然四点多就准备起床，汤晓晓迷迷糊糊的在床上挨到五点，终于还是忍不了到处走来走去的吴迪，让自己根本就没睡醒的脑子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你这么早干什么啊。”汤晓晓抱着被子委屈巴巴的看着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的吴迪，这个点就是姜凤林也还在休息，哪想着才第一天就被吴迪这么早的吵了起来。 “不早了，一堆事呢，你要困就先睡着，等你醒了再给我打电话吧。”吴迪回道。 汤晓晓昏昏沉沉的应着，怎么回的汤晓晓完全已经忘记，等汤晓晓再次醒来，看着外面已经大白的天，汤晓晓无奈的发现她完全是卡着饭点醒的。 不过吴迪还是没回来，而且说什么给她打电话，打了两遍那女人也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 “疯女人，”汤晓晓完全想不通是什么让吴迪能那么早起床，以前那么自由的一个人，现在到底在忙什么？不过有点事忙也挺好的，果然闲的没事做了才老是会想一些让人纠结不已的事情，如果忙一点，也许决定就会下的更果断一点。 只要忙得是正经事，下的决定也不是什么混胀想法的话。 不过这些用在吴迪身上汤晓晓一直觉得不太现实，她脑子里的奇怪想法汤晓晓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而且正经事放在吴迪身上也有一点奇怪的感觉。 果然是来对了，万红同志的担心的事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吴迪是在汤晓晓正在琢磨点什么外卖的回来了，虽然带了饭回来，可汤晓晓看着那被两个简易饭盒打包回来的炒饭实在觉得没有食欲，被姜凤林养了这么久，连吃饭的习惯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改变了不少。 “你每天就吃这些？你最近很缺钱吗？”汤晓晓拿着一次性筷子在盒饭上插了几下，这色香味哪一个都没有的东西完全让人吃不下去啊。 “对啊对啊，我不是一直都缺钱吗，不过最近缺的有点多而已，这些也挺好的啊，你尝尝，我可是特意让他们给你多加的腊肉呢。” 吴迪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己的那一份，汤晓晓听到吴迪竟然对她这么大放一次，也认真的在盒饭里搜着那腊肉的痕迹，只是挑挑拣拣的，最后也只找到了五片而已。 “不错了，”吴迪见汤晓晓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她的这份里可连这一点都没加，“做生意嘛可能人家一份就这么多吧。” “怎么可能！”汤晓晓长叹口气认真的看着吴迪，“一定会是你趁老板不注意偷偷丢进锅里面的对不对！你竟然连我的肉都苛刻，安迪你真是穷疯了！” “是是，晚上补给你回来，你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难养活。” 吴迪的承诺汤晓晓勉强就这炒饭吃完后就再不想了，到现在汤晓晓是真的看出来吴迪最近超级缺钱，额外福利什么的还是不要去期待了，面的到时候又是一阵失望。 中午吴迪只休息了不到半小时便爬起来在一边翻着什么，睡足了的汤晓晓坐一边看着，想要问话又不想打扰看起来及其专注的吴迪。 “一起去看看吗？” 吴迪有事忙汤晓晓知道，可吴迪正经邀请她一起去的时候，汤晓晓还是激动了下，面若不惊的淡淡的笑笑回道，“好啊。” 这幅淡然的模样没装几面就被吴迪撕了个干净，听着吴迪教训她的每一句汤晓晓都觉得十分熟悉，这样的损友许久不见，还真是十分想念。 跟着吴迪慢慢的在午后的海边溜达比晚上让人让人舒服很多，午后暖暖的空气脸路上的车流也看起来慵懒很多。 “你为什么选在这了？”汤晓晓看着右手边那一望无际的大海，金色的沙滩托着亮闪闪的海面让整幅画极为漂亮，“我以为你会选个古朴的小镇来做。” “你都知道了？”汤晓晓的话让吴迪弯了弯嘴角，“老孟告诉你的？” 汤晓晓摇了摇头，“猜的，你上那些课的时候我就有点想法了，不过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打算做，你这一把玩的可不小啊。” “小打小闹想起来多没意思，好不容易攒下的火，当然要让它开的大一点。”吴迪对着海边遥遥的比了个画框，轻轻一个转身，小小的框子里便出现了汤晓晓身影。 汤晓晓看着吴迪一边跳一边走的身影，这个快三十的女人，仍然活的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这样的人生，不知该是说她活的明白还是不明白。 两人一路走过去汤晓晓并没觉得用了太多时间，不远处的一片椰林沙滩看起来很多人正在一个帐篷里进进出出，汤晓晓以为到了，刚想找个近路下去便被吴迪一把拉了回来。 “不是那边，”吴迪拉着汤晓晓看着那海边的帐篷，高高的摇臂立在一旁，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汤晓晓都有些想要夸一夸吴迪竟然可以做的如此专业，只是吴迪的的否定来得太快，并没给汤晓晓留太多想象的时间。 汤晓晓看着吴迪眼里的欣赏，那些人有的一定让吴迪很是眼红，汤晓晓不知道吴迪到底缺钱到什么地步，但是如果用她以前的收入来看，应该是撑不了这样的消耗太久。 “你……”汤晓晓开始奇怪吴迪到底哪来的钱做这些，她的火能烧多大还是要取决于她能有多少的柴，可汤晓晓就算知道吴迪极有可能比她有钱，但是汤晓晓从不认为吴迪的柴会有一个山头那么多。 如果加上栗阳的柴一起的话，汤晓晓勉强还能让自己信上几天，但是吴迪既然还没和栗阳和好，想来也不会自觉握着栗阳伸出的援手。 那她的柴都去哪了？汤晓晓跟着吴迪一路兜兜转转，走过几个差点让她迷路的小巷后，汤晓晓意外的发现，这里的建筑，竟然与外面那些高楼石建完全不同，若要说属于什么，汤晓晓觉得作为作为一种特色旅游文化也未尝不可。 亏了吴迪能找到这样的地方，汤晓晓饶有兴致的在这一小片特区里看着，入目的皆是从未见过的新鲜东西。 “你就把人安这了？”吴迪带着汤晓晓进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小铺子里，这里的一切都颇具了年岁，只这一家，看起来更老一些。 “这景好，”吴迪笑着半偏转回头看了看周围，“等会给你看看本子，你应该也会喜欢的，而且故事发生在这里多浪漫。” “所以，这里租金多少？”汤晓晓轻笑一声，浪不浪漫她倒是不知道，可看起来租金应该贵不了多少，也是老天帮吴迪一把，竟然让她找到了一个这样的老住宅区。 “渍，你管呢，”吴迪拍打了汤晓晓一下，这丫头从来了就老和她提钱的事，绝对是看她现在还不够心烦的，缺钱这种事心里知道就好了。 汤晓晓接了吴迪一掌也笑了，跟着吴迪进了小店，里面已经有人在等，汤晓晓看着忽然朝他们行着注目礼的十几个人，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又走错了地方。 小屋里不大的地方摆着五张桌子，一个类似柜台的后面正站着三个像在商量什么的人也愣愣的朝他们这边看着。 汤晓晓看着吴迪不知道此刻的场景到底还在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吴迪在屋里人和汤晓晓的两边扫了几眼，最终回了汤晓晓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这算什么，汤晓晓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吴迪，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吴迪抛下自己站到了那呼啦啦也围成一团的人里。 “安迪？”汤晓晓张口想把吴迪喊回来，一个人站在这么多人面前，汤晓晓感觉自己连最最基本的说话都成了问题。 “来，一二三！”吴迪轻拍着巴掌起头道。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众人的把掌声如同打在汤晓晓的脑子里一样，简单的喝彩让汤晓晓的脸飞快的红了起来，所有人看着汤晓晓手足无措的样子，也笑着又把吴迪给推了回去。 “行了导，你再吓着人小姑娘，你这又是哪找来的小姐姐啊，是要加入不，我觉得后面有一个角色特别适合她，你看看……” 吴迪把在场的人都一一介绍了个遍，汤晓晓听到最后发现她除了最开始哪个讲话的人外其他一个都没记住，副导演杜祺，一个有趣的名字。 汤晓晓和所有人打过招呼便找了个角落坐着看了，这里其实汤晓晓一切都陌生的很，而且这屋子里的所有人和配置，甚至还没有沙滩上她们遇到的另一个看起来正式。 但这仍然是一个团队，汤晓晓看着所有人在吴迪和杜祺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自的工作，养活这些人或许并不容易，但是吴迪确实有了自己想要忙起来的事情。 这个故事很有意思，汤晓晓拿着吴迪找来的剧本看着，虽然讲的只是一个架空世界里的故事，却不管是读起来还是看演员们拍起来，汤晓晓都已经对整个故事有了不一样的期待。 “你为什么选择这个故事，场景除了这里应该还需要找不少吧，这是你们第几个落脚点了？”汤晓晓拿着分集剧本对好不容易坐下来喝口水的吴迪问着。 一个天马行空的故事，一个风趣幽默的少女，在不同的世界体验着不同的生活，有时候，汤晓晓倒觉得这故事里的人像极了吴迪，可吴迪却找了另外的演员来演出这个有趣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吴迪笑着把瓶子塞回到汤晓晓的怀里，答过一句，便又走回了她的一堆机器旁边。 这一堆汤晓晓看不懂的事，所有的人忙忙碌碌的直到了晚上十一点才正式喊了收工，汤晓晓实在闲的无聊便跟着化妆师帮忙给演员整理整理衣服什么的琐事，这简单的小团队人员配置是在紧张。 好在没什么特别让人瞩目的人物，除了男主是个难得的帅哥，其他人都看起来极好相处。 “你们每天都这么晚？”回去的路上汤晓晓忍不住打着哈欠问着，她还只是跟了一下午，吴迪却是从早上就一直忙到了现在，难得中午还记得回来看看她。 “不一定，有些只能夜场拍，而且这个场子我们也呆不了几天了，除了计划里的，还有几个场景需要补一下，所以最近比较忙。” 吴迪一点看不出疲倦，汤晓晓本来想让吴迪拖着她回去，后来想想自己才是那个在一边无所事事的，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吴迪的骨头再给她压断了。 “你身体没事吧，离海边这近湿气应该不好受吧，而且你这每天也休息不了多少，能受的了吗还？”汤晓晓脑子里忽然想起在医院时医生提醒的某件事，这虽然不太一样，但估计也不好受。 “还行吧，这里是比淇滨湿一些，反正再有几天就可以离开了，和我一起走吧，旗子说的也没错，你确实挺适合雀儿的，跟我们一起吧，你老是和那个人在一起，难得出来还不放松一下。” 吴迪的提议让汤晓晓有些心动，今天看着那些人演戏确实觉得有意思，但是汤晓晓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演，而且吴迪认真起来竟然是个很严厉的人，也是难为那些人还愿意跟着吴迪一起做这些事情。 “我陪你几天也该回去了，公司那边也不能老请假，”汤晓晓没敢答应吴迪，她倒是有兴趣试试，可原本就是寄人篱下，在翻了天去实在有些难看了。 “我就说你们这样在一个公司里肯定尴尬，你肯定也没告诉你们那边的人说你和姜凤林结婚的事吧，你这点小心思啊真是不知道都长哪去了，他愿意养你，你辞了不也能更自由一点，哪像现在处处受制。” 第二百六十七章 离开这件事汤晓晓其实真的想过，藏在人群里看着他，还是只满足于有他的生化，吴迪说的对，要离开的人她即使日日守着也并不会改变什么，可看着他，仰望着他如今已经如同深入骨髓的习惯，改变，从来不是件简单的事。 汤晓晓睡着前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吴迪，这个风风火火想做就做的女人一定也有着她所畏惧和不敢触碰的事，从前的她对此只是猜想着，猜想着吴迪到时候会不会所有人一样的吓得心力憔悴，那些惶恐和不安，在吴迪这里，此刻应该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看我做什么？”吴迪原本闭着的眼睛忽然朝着汤晓晓的方向转了过来，看着吴迪清明的眼眸，暗夜的星光如同近在眼前一般。 “你不累吗？”被发现的窘迫在汤晓晓的身上持续了三秒便再寻不到，汤晓晓笑盈盈的看着装睡的吴迪，这个人身上坏毛病留的不少，这么多年也不知道骗过了自己多少次。 可能一次都没有吧，只是自己清醒着，数着那不紧不慢的时间。 “早点睡吧，明天要是不想去了就自己在附近逛逛，我中午给你带饭回来。”吴迪压低着声音哄道。 “不会又是炒饭吧，”汤晓晓看着吴迪蹙了蹙眉，中午那顿有肉的炒饭着实惊艳到了她，尤其晚上竟然还吃炒饭，最重要的好像所有人都好像很习惯吃这个一样这里的标配就是炒饭吗？ “他们那还有炒粉和炒面，你可以选啊，”吴迪笑嘻嘻的在汤晓晓的鼻头上点了点，见汤晓晓愁眉苦脸的样子，笑的越加的开心起来。 “你还欠我顿肉呢，”汤晓晓不服气的和吴迪控诉，她今晚是看天太晚了没心情吃，这可不代表她就忘了吴迪答应说要带她吃肉的事。 这一个投入也不知道要多少，汤晓晓看着吴迪越发瘦起来的小身板，这平日里一旦忙起来，估计吃什么也都是随缘，本来身体就弱，这样熬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出事了。 “今天还有很多要做吗？”早上汤晓晓一听到吴迪起床就醒了，挣扎起来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夸奖这个勤劳的大导演。 “很多事情需要提前准备，你再睡会吧。”吴迪转头看着睡意朦胧的汤晓晓，她的作息的确要比她规律很多，但是每天忙不完的事让她实在不敢多休息一会，只这一会，也许就会耽误今天的很多拍摄任务。 她不是自己一个人，那个小团队虽然人不多，却也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才一直维系至今，凭着自己那一点微薄的积蓄，耗起来实在是太快了，之前找的那几个投资商，到现在也没谁能给一个准确的回复。 给不了钱，吴迪只好把所有能省下来的开支都一力的承担起来，她能给与的并不算太多，但是至少要有个更负责和专业的态度来稳定人心。 “我也跟你一起吧，正好监督你有没有吃早饭，就你现在的工作量，真怕你有天就晕倒在那堆机器里，让自己稍微轻松一点吧，如果还是钱的事，我问问威哥，他现在好像对娱乐挺感兴趣的，你也许可以找他聊聊。” “看看吧，”吴迪一边提鞋一边随口回道，“那些大老板一个个可都是很难对付的，以后再说吧，现在有几个已经表示想了解下看看了，不行再说。” 汤晓晓坐在床上看着完全不打算带她一起的吴迪，她是没睡醒，但不代表不可以坚持一下啊，而且看着吴迪忙了一通，其实睡意也已经散了不少了。 “你要是睡不着了就自己先找点东西吃，我会和那边的人一起吃的，然后吃完可以在附近逛逛，我把旗子的电话发你了，你要是迷路了打不通我的就给他打吧。” 吴迪靠在门上一遍遍的交代着，一身红色的运动服倒是看起来让吴迪整个人精神不少，已经剪短的金发深处是半长的黑色，间接的层次看起来虽然有些凌乱，可当吴迪将遮眼的刘海一起束在脑后时，又是别样的俏皮可爱。 这怎么可能是个三十岁的人，怎么可能没人爱这样可爱的姑娘，只是吴迪这一路到底拒绝了多少人，栗阳又是怎么样能拥有了她那么美好的一段时光。 吴迪说让她自己玩，汤晓晓本想去找吴迪，可没想到当汤晓晓试着沿着记忆里那条路线找过去时，刚转过两个弯道汤晓晓就认不得了下一个方向。 环状的车道，修的近乎一样的建筑，昨天到底是在冰沙店转的弯还是奶茶店转的弯？ 汤晓晓坐在奶茶店的门口看着零零散散漫步而过的人，这地方还真是陌生，虽然同是滨海城市，淇滨总也少了一点这里的慵懒之气，吹着海风晒着不算耀眼的太阳，这样的日子，还真是容易让人堕落。 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无视这种好天气的，汤晓晓看着自己的手机，杜祺的电话吴迪有记得传给她，可是她迷路这样的小事真的要去打扰他们吗？昨天看着他们好像都很忙的样子。 “我明天到，”手机滴滴两声，汤晓晓看着弹出来的消息提示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下所有的人也该齐了，等看新的客人到访，也不知道吴迪会不会把她从房间里丢到大街上去。 “好。” 汤晓晓给杜祺和吴迪两个人都发了消息，中午她宁愿点外卖也不想再跟着吴迪吃那些炒饭了，明明是一样的东西，怎么姜凤林做的就是比外面的好吃。 不过好像她以前也常吃这些来着，可现在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吴迪回来时汤晓晓点的一只鸭子也正好刚到，还没等把那包装盒打开，烤鸭的香味已经勾的汤晓晓口水转了四五个圈。 “豪气啊，”吴迪拿着剪刀比了两下，然后手起刀落便把汤晓晓原本想留着的袋子给彻底的毁了。 “晓晓你真是太贤惠了，我都好久没吃这个了，滋滋，要不是鸭子不让我走我肯定要抱抱你，”吴迪手飞快的把每一个小盒子都拆了个干净，鸭肉，鸭架，春饼，葱段，黄瓜条，还有两种酱料包都被一一的摆在了桌上。 “鸭子还说让你先别动呢，你听了吗？”汤晓晓拍掉吴迪伸向春饼的手，这刚回来连手都没洗过就开始吃。 “我听啊，”吴迪见汤晓晓警惕的样子只好放弃下手，从袋子找出了副手套戴在手上，刚想要卷一个先垫垫，又抬起头来问汤晓晓说，“不过刚才那个真的是鸭子说的？” “赶紧吃你的！”汤晓晓威胁的朝吴迪举了举拳头，“就堵不住你那个嘴了还！” 吴迪朝汤晓晓挑了挑眉，讨好的先把手里已经做好的卷饼递到了汤晓晓的手上，现在说什么都白搭，有钱的就是大佬，她可是好久没这么肆意的吃过烤鸭了。 “吃吧，上午都去哪了，我今天晚上可能回来的晚些，你自己吃吧，我在那边吃。” 汤晓晓不知道吴迪这个会是多少，但是汤晓晓从中午一直等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再见到吴迪，这彻夜不归的家伙回来没说多几句便倒头就睡，汤晓晓不想再拿栗阳的事来烦吴迪，和栗阳确定好时间，没叫醒吴迪便一个人去赴了约。 两人选了一家汤晓晓见过的咖啡馆，欧式的风格简约干净，扑鼻的咖啡香气倒是引得汤晓晓想起自己很多年前去的那一家。 栗阳在约定时间的前五分钟到达，汤晓晓因为心里有些慌早早便在这里等待，可见到栗阳时，汤晓晓承认她刚才想的一切都如泡沫一样没有了意义。 “好久不见，”汤晓晓不知道自己该是和他握一握手，还是张开怀抱小小的拥抱一下，握手有些太过疏离，拥抱又太过亲密，他该怎么界定栗阳的身份，她认识他，可她去不再是吴迪承认的那个人。 “等很久了？”栗阳浅浅的一笑，往昔的少年已经慢慢成了一个沉稳的大人，汤晓晓嘴角含着点点的笑，摇了摇头。 “你很准时了，我……就是想来这坐坐，你什么时候到的卫海，工作没事吧？” 汤晓晓最初是想一路找到栗阳然后把人臭骂一顿直接把这个混蛋骂醒，然后只要让他回到吴迪身边，两个人是不是就都可以得到幸福，但是汤晓晓发现她做不到，看到栗阳时汤晓晓说不出他错了，他与吴迪，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多少是她所不知道的，她又凭什么插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上午的车，刚才来的路上好像有点走过了，差点没找到，”栗阳回道。 “我这两天正打算休息呢，没事的，不过你怎么想起来这边了？卫海……姜凤林和你一起来的吗？” 栗阳永远给人一种淡然的感觉，汤晓晓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不过了了数年，连笑的最好看的栗阳也学会了微笑这种带了几分虚假的表情。 这次见面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汤晓晓总觉得和栗阳有些待不下去，不是因为她恨栗阳对吴迪做的一切，而是她不知道她应不应该告诉栗阳关于吴迪的过去，关于吴迪的不安，那些会一遍遍凌迟着两人的隔阂，都藏着彼此意识不到的刀子。 “她……也在附近是吗？”离开前，栗阳的最后一个问题汤晓晓并没真正的给出答案，但是看着栗阳眼中浅浅的失望，汤晓晓觉得他大概已经猜到了。 汤晓晓没有把栗阳的事告诉汤晓晓，却还是把吴迪留给她的地址发了一份给栗阳，那个地方汤晓晓不知道栗阳会用多久找到，但汤晓晓倒是希望两人能够以意义的方式见上一面，不过这件事能瞒过吴迪多久汤晓晓确实没太有把握。 五月并没多少时间了，吴迪一直这样忙碌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记着曾经和她说的那话，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吴迪却大胆的把自己整个后半生一起赌了进去。 偏执，吴迪的任性汤晓晓不是第一次知道，每一次看着吴迪独自被困在一个打不开的世界里时，汤晓晓实在有些不知该怎么做才能把她从那个牢笼里拉出来，怎么会有人自愿呆在那样的地方呢…… 晚上把吴迪喊起来吃过晚饭后，很快吴迪便又离开了，汤晓晓环视着空无一人的小房子，这样的房子租金应该并不会很贵，而吴迪那越来越瘦弱的小身板，倒有了些逆生长的意味。 汤晓晓没跟着一起过去，问题的答案知道的人不会是她，却另有人知晓其中的门道，栗阳到底与吴迪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他的一念选择，可能会比由她来说的千百遍更有影响力。 只是这个影响在吴迪那里还能有多少的效力，这就要看栗阳到底有多了解吴迪了。 了解这个词，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正好拨打过来的电话，其实没有谁是真正的了解另一个人的，即使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再久，每个人心里终究是存了些不愿被人知道的东西。 “今天结束的很早啊，”汤晓晓靠在小沙发里看着屏幕里的姜凤林，比起她现在，姜凤林这种半工作半旅游的应该会更加舒服，毕竟不掏自己的腰包的话，汤晓晓还是觉得很值得一游的。 “吴迪竟然真的在拍一部剧，好像已经进行了一半左右了，你说威哥会不会对这部戏有兴趣。”汤晓晓想起吴迪最近的头疼事，偏偏正好有一个人需要，那两个结合一下不就都能满足了。 “这得看那剧本怎么样，不过最近确实需要不少作品，她那的演员怎么样，现在对演员的机会还不错，你可以问问他们有没有想签到星屿这边的。”姜凤林想起今天还在和林振威聊起的剧本，星屿第一部要推的剧肯定要慎之又慎。 吴迪的演员，汤晓晓回忆了下，她见的大都是化了装的，到底长得怎么应该也差不了，“我翻了两页觉得那故事确实挺有意思的，就是吴迪现在手太紧，估计很多地方就……” 第二百六十八章 如果一部好的作品因为钱的问题就这样毁了确实可惜，而且汤晓晓觉得吴迪寄托了很多的希望在那个剧本里，成与败，也许都不及能做到她心里想要的那个东西来的更重要。 可若吴迪非要一个人站在那股洪流前只身去抵挡，这样的孤注一掷与决绝，并不是汤晓晓乐意去见到的。 比起汤晓晓一晚上翻来覆去的辗转，吴迪坐在一把椅子上眉头紧紧皱了一整晚，身边坐着的小姑娘眼眶红肿，看的周围瞧过来的目光都慢慢的带上了不忍。 “算了，忙了一晚上大家也都累了，收工吧！收工！”吴迪扫了一眼又开始掉泪的女演员，轻叹口气转身朝杜祺喊了一嗓子。 这一晚的进度实在让人堪忧，如果明天晚上仍然赶不上进度，吴迪就必须要调整所有的后续计划，这牵连着的不只是一行人的工作和生活，还有后面一个场地的租赁，越来越紧的时间让吴迪慢慢开始感觉到了自己的暴躁。 不行，这都是小问题，一定可以解决的，吴迪抓着头上束了一整晚的发辫，骤然放松的头皮让吴迪紧绷的心情也轻松不少。 没和工作人员住在一个地方，这让吴迪留了一个自己思索的空间，但是同样的，吴迪也明白她开始和所有人产生了距离，这不是个好现象，尤其是在很多问题得不到解决的时候。 若是还不顺利，也许她需要和杜祺谈一谈，这个副导演有时候比起她还真是重要得多，等忙完还是要谢谢杜祺，跟了她这样导演，一定让他很想骂人。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吴迪在一个巷口站住脚步，同她一路的人有一两个相同也算是巧合，可一直跟到现在，若是她再发现不了，倒像是想要那个人跟她一起回去了。 栗阳同吴迪一样停住脚步，他没有刻意的去掩藏过，吴迪能忍他这么久才开口，栗阳都有些感谢吴迪对他的宽容。 见来人没有恶意，吴迪转身看着那个不知道跟了自己多久的人，见到栗阳站在她身后笑着的时候，无敌恍惚的以为一切都没有改变，她还能肆意的玩乐，身后也总有一束光等在那并温暖着她。 可那终究只是一个记忆的片段，虚无的被风一吹便重新散进了广阔的世界。 “好久不见，这是你新的乐趣？”吴迪错开栗阳的目光，轻佻的话从嘴里漫不经心的吐露着。 栗阳无奈的看着忙了一整夜仍不饶人的吴迪，“你就只想对我说这些？”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我累了，不要再跟着我，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吴迪捏着剧本的悄然的加了些力道，变形的本子被吴迪重新卷起握在手里，细瘦的背影像一块重石压在栗阳的脚上，同样熬过一夜的脸上终于显除了些疲惫。 竟然还是一样的任性和不懂得照顾自己，为什么要瞒着他呢，为什么还在说这些不想见到他的话。 吴迪回来时汤晓晓已经起了，看着面色不善的吴迪汤晓晓根本不敢看她望过来的目光。 “你饿不饿，我下去给你买点早饭吧，吃完再睡。”汤晓晓拎起件外套想要暂且出去避一避虽然不知道吴迪这是怎么了，但和一好像要咬她一口的人呆在一个房间里，这感觉着实有些吓人了。 “回来吧，我泡包面就可以了，躲什么，”吴迪掏出一包方便面扔进餐盒里，看着汤晓晓站在门口的脚步停住，嗤笑一声抬头问道，“你能躲一辈子？” 她不能，汤晓晓被吴迪堵得撇了撇嘴，顺口回道，”我不能，那你呢，你能躲上一辈子？” 吴迪倒水的动作稍一顿，从看到栗阳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事和汤晓晓有关，即使不见，吴迪还是没法控制去了解栗阳的行程，而这个时候，栗阳出现了他不该出现的地方。 “我不能，”吴迪放下水壶看着汤晓晓回道，“我也没打算继续躲下去。” 汤晓晓木然的看着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一样的吴迪，她没打算继续躲下去，可是换成头破血流的争斗，这样的结果会比躲上一辈子更好吗？ 不会愈合的伤口能不能让人习惯疼痛，还是直接让自己遍体鳞伤才能得到被拯救的机会，汤晓晓看着吴迪昏昏睡去的背影心中无奈，手机里调出的号码让汤晓晓一直没有摁下拨通键。 他们遇上了，汤晓晓知道吴迪不会突然和她讲这些，栗阳的动作很快，快的让她有些反应不及，而且汤晓晓没想到栗阳竟然没有在见面后说服甚至靠近吴迪，这一剂药不得不说让汤晓晓有些失望，栗阳表现的越是温驯，也许吴迪才会更加的想要放肆。 为什么就没有个高僧把这个妖孽给收了呢？ 汤晓晓对着吴迪的背影长叹口气，不大的声音还是被吴迪远远扔过来的枕头砸了一半进肚里，这人睡不着也能老老实实的做出睡觉的样子，这样的演技不去做演员也是可惜了。 “我出去了，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汤晓晓不知道自己继续呆在这个房间里会不会被闷死，吴迪的事汤晓晓不知道能不能在自己离开之前解决掉，那被吴迪定下的审判日，可能连栗阳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让汤晓晓意外的，栗阳主动给她发了短信，地址还是上次的小咖啡馆，汤晓晓再次面对栗阳时却少了上一次的期待。 “你们见过了，”汤晓晓看着沉默的栗阳只好先开了口，栗阳拨弄着手边的咖啡，浅浅的一律热气缓缓的飘着，栗阳抬头看了眼汤晓晓，被汤晓晓失望的目光砸中，叹着气低了低头。 见栗阳这番样子，汤晓晓也讲不出什么苛责的话，环视着人并不算多的大厅，汤晓晓问栗阳说，“你累吗？爱一个那样的疯女人，应该会很累吧。” 栗阳没答，咖啡店里的舒缓钢琴曲悠扬的在咖啡的香气里飘着，汤晓晓阖眸安静的思索片刻后笑了，“不过这烦恼应该也不会持续很久了。” “她要做什么？”栗阳看着汤晓晓，这个现在离吴迪最近的人，一定不会是忽然心血来潮才连联系的他，虽然他们之间交流不多，可现在也许也只有汤晓晓可以帮着吴迪明白自己的心。 “她说她不想躲了，”汤晓晓看着栗阳，“你听没听她说过女人一定要三十岁之前结婚这种话。” “听过，”栗阳对吴迪的那些奇怪理论听的不比汤晓晓更少，但是听多了就习惯在笑一笑后便忘记了，不管是上天入地还是柴米油盐，那个人世界总是有着很多人不能理解的奇怪想法，汤晓晓问他累吗，可能有时候真的会吧。 但是如果连他也离开了，吴迪的身边，应该再也不会有一个像他一样爱着她的人出现了。 吴迪是个好女孩，虽然有着各种的奇怪想法，却也是最容易哄的女孩，不过前提是能得到她的认可的话，这样的结果却并容易获得。 曾经的他得到过，可被他不小心弄丢了。 “她是认真的，”汤晓晓苦笑一下看着还有些不太明白的栗阳，“她真的会做出这种事，而且她今年，就是她给自己定好的时间。” “结婚？”栗阳想着吴迪也是倍感无奈，“你知道的，她已经不会考虑我，我去见她，她告诉我说让我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不会原谅我的。” “那你就眼看着她随便找个人嫁了，别告诉你觉得她做不出这种事，”汤晓晓认真的看着栗阳，“把她找回来，你知道你是特别的那个，如过你也做不到，那应该也没有谁可以了。” 送汤晓晓离开后栗阳又在店里坐了许久，把那个人重新找回来的他不是没有尝试过，一次次的失败让他一直站在吴迪认为安全的地方，可现在是那个人在逼着他做选择，但是就算他选择了，吴迪还能够相信他吗？ 怎么可能放弃呢，栗阳走出这间小小的咖啡馆，他与吴迪是在前面的一个路口分开的，那他现在站着的地方，是不是已经离她越来越来近了。 吴迪没问汤晓晓去了哪，吃着汤晓晓带回来的肉，吴迪觉得如果过两天汤晓晓走了也许她就回不去以前那种简简单单也能活下去的日子，明明拼命的适应了的，汤晓晓这丫头却非要再把她拉回来。 她怎么消耗得起，每一笔钱从没想现在这样珍贵过，她要的东西不是钱能衡量的，可谁还记得这一切却都需要钱来支撑着。 晚上按时开工，看着还有点怯懦着的女演员，吴迪勉强自己朝她笑了笑，把人逼走了她可没时间再去找一个。 “好好干，加油。”吴迪希望今天她的状态可以好一点，这样大家就可以不用变得越来越急躁啊，那不是吴迪想要的状态，再怎么不想去承认，吴迪心里还是很清楚她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早上见过栗阳后，吴迪总是会想起那道身影，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是吴迪给自己做的壳，但是那个人已经找来了，并且让她明白她其实是想去找他的，不是和他怄气和吵架，只是和他坐在一起呆一会，抱一抱那个给过她温暖和爱的大男孩，听一听他给自己独奏的曲子，细数着那过去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算算也没过去多久，可远的却已经像是上一辈子的记忆一样。 “导，外面有个帅哥找你。”杜祺独自一人接受着所有人的催促，无奈之下只好皱着个脸靠到了仍然不满意刚才镜头的吴迪面前。 吴迪转头朝着杜祺指的方向一看，在所有人的暧昧的目光下，吴迪见到了那个站在门边的栗阳。 “不管他？”杜祺见吴迪面无表情的又转过头来，虽然好像这就应该是吴迪的正常反应，但看着那个有胆点窘迫的站在门口的男人，杜祺竟然有点心疼。 找她们这里的谁不好，不管哪个都是可爱的姑娘，偏偏这个长得不错的男人竟然要找吴迪，这简直和找虐有什么区别。 “忙你的去，”吴迪没想到早上刚赶走了的栗阳竟然晚上又出现在了现场，昨天他是不是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本来还只是猜测，如今再见，倒是让她肯定了昨晚的事。 那个老觉得有人在看她的感觉，竟然不是假的。 杜祺招呼众人找好位置准备开拍，吴迪看着眼前忙忙碌碌准备的众人心里却总想着那个被她晾在门口的栗阳。 “哇，你是不是那个最近很热的钢琴家啊，我看过你的视频，好帅啊！” “对对，我就是因为你才开始喜欢钢琴的，以前真的没发现原来钢琴也可以这么好听，栗阳你弹得真是太棒了，什么时候开新的演奏会，我一定看一次现场。” “那个也没什么，接下来好像在曲江有一场，你要想去我可以帮你要两张票。” “真的吗真的吗，我也想去看，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天，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我，可以和你照张相吗？” 虽然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集中精神，可后面不断的讲话声还是一直的在吴迪的耳朵边叫嚣着，栗阳的声音被混在一堆女人中间，寒意在从吴迪的背后悄然一击，攥起的拳头直到被自己的指甲戳的开始泛起痛意，吴迪的注意力才重新慢慢回到屏幕上。 “开始吧。” 栗阳一直在小店里坐了一整晚，和所有的工作人员一起待到了第二天结束，这一晚吴迪心情实在算不上好，带着火气的面容吓得所有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唯恐哪里做得不对惹得这一搓火苗迎风而长，最后的效果竟意外地不错，总算勉强的完成了目标。 被虐了一夜的女演员们终于按捺不住，连妆都没卸都开始往栗阳那边跑去，吴迪看着热情的众人，鉴于这些人也忍了她一夜，吴迪直接拎着杜祺一起去吃饭了。 “安迪，你等等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第二百六十九章 对栗阳的话吴迪没有任何表示，好像旁边没人一般，头也不回的领着杜祺走出了小铺子，所有人惊讶的看着关系怪异的两人，睁圆的目光一个接一个的射在渐行渐远的吴迪身上。 栗阳轻叹口气，看着身边不散的众人，心急的想要从中逃脱，周围的人却围过来的越来愈多，纷杂的问题不停的在耳边叫嚷着，一点不耐慢慢的燃在栗阳的眼里。 等好容易脱身离开，吴迪和杜祺早已经没了影子，栗阳站在街口茫然的左右四顾，这世界这样热闹，可到底哪个方向才能带他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我也不知道啊，”接到栗阳的电话时，汤晓晓也不知道吴迪现在到底在哪，“她是有说过今中午不回来了，好像是因为工作的事吧，说让我一个人吃饭，你……” “那我再找找吧，谢谢。”栗阳轻声的回复，淡淡的失落听的汤晓晓心里极不是滋味。 “要不，你去找找周围的小馆子，她最近其实挺紧张的，应该不会去什么奢侈的地方，也许就在哪家小店里吃饭呢，你别着急。” 汤晓晓知道吴迪难搞，但是到底有多难搞她倒是没有亲身体验过，这次帮着栗阳拦婚，借着栗阳倒也近距离的感受了一回。 这个古怪的人，任性起来确实让人琢磨不透，明明好起来的好像可以把全世界送到你面前，但一旦认起死理来，还真是让人头疼。 也不知道栗阳能不能找到吴迪，汤晓晓在房子里闷得难受，去外面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好，心里念着的也只有栗阳那边会不会顺利，可她去哪找人，不过不管去哪去外面走走也好，太多事闷在心里，实在比这越加沉闷起来的天气还让人难受。 老街小铺不远的一家小馆子里，吴迪看着杜祺刚刚离开的位置，她当初是在哪里遇到的杜祺，虽然过去没多长时间，但是好像已经忘记了最初见到时杜祺是刚从哪里面试出来，可惜的他还是落选了，然后被她捡了回来。 “跟我吧，包吃住，但是工钱可能不会很高。”当时她似乎是这么说的来吧。 吴迪重新叫了几瓶啤酒过来，绵密的泡沫带着轻微的麦香酒气飘过，想她能找到现在这样一帮人如今想想还真是什么招数都用过一点，毕竟她能给的东西太少了，能遇到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她在帮着他们开路，还是她才是被拯救的那一个。 这才刚开始，后面的路还那么长，她该怎样走下去。 汤晓晓不敢离开住处太远，沿着最近已经熟悉了的小路慢慢的走着，看着一个两个曾光顾过的小店，哪家好吃，哪家又贵又难以入口只一次便有了清晰的认识，这附近听吴迪说起时，就算连她这样住在附近的人，有很多铺子也并没进去体验过。 这样的日子并不是吴迪喜欢的，汤晓晓看着路过的每一家店总是会想起以前在吴迪的网站看她写的那些去到各种地方发现的小吃和风景，那么地方被吴迪用神奇的镜头记录下来，每一个画面都好像是活的一般。 这是生的世界。 吴迪当初是怎样写下了这样一句，汤晓晓轻抚着开在街道一旁墙边的花束，轻垂在墙下的枝条已翻成青翠的绿，老枝子高高的长在墙头，墨绿色的枝干，衬的一簇鲜活越加的明艳动人。 “只要他还要我，我们的事你还是少过问些的好！” 一个女声穿过街上此起彼伏的车鸣传入汤晓晓的耳朵，如此与众不同的声音引得汤晓晓扭头朝那声音来处看去，红色的风衣倒是让主人公看起来极其的纤弱，但那甩上车门的动作，但也是暴脾气的性情中人。 她在和谁说话，汤晓晓望着越走越远的人影忍不住的思索，怎么听到那声音的时候，她竟会感到一点的熟悉，她在哪里听过这样的声音，好像一个女孩也朝她喊过，喊得，也是让她别再去管了。 别再管……了，别再去管……她…… 是，佘双儿，竟然是她！ 汤晓晓回神之时才想起来往那影子离开的方向追去，只是原本不过临时遇上个热闹，再回头发现热闹的主人公竟然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这样的落差让汤晓晓看着十字路口不断变换着颜色的灯杆呆了至少三组的时间，一班车流，便又把那被浪潮刚刚带上岸的重要任务重新卷入了海底。 佘双儿在和谁说话，她怎么也会出现在卫海，还是她只是认错了人，她只是见到了那个纤瘦的背影，有没有真的看到她的脸，而且声音总会有很多相似之处，也许那不是她呢。 也许不是……汤晓晓知道这样想并没有错，既然已经错过这样也许会让她更好受一些，错失总是让人遗憾，但若继续为了可能是错误的遗落伤神，那她就极有可能再继续造成新的遗憾。 有什么比一错再错更让人遗憾的。 汤晓晓看着那红色背影消失的方向，如果佘双儿真的在这附近，那她这次倒是没有来错卫海。 另一边栗阳站在一个新的路口正不知该往哪里走，从老街小铺子一路找到这里已经看遍了开门的所有店铺，不管是不是吃饭的，栗阳都敲门进去看过一眼，再说过无数遍“打扰了”和“谢谢”之后，栗阳还是迷路了。 他也许该回去了，等晚上吴迪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说不定他还是有机会能和她说上些什么的，如果她愿意给他一点时间的话。 “你不是……你话没走呢，”杜祺正溜溜达达的往自己的住处走着，随是包的一家不大的小旅馆，但是这样要饭吃有地方住还能有事可以忙的日子他很满足，自己的斤两杜祺很清楚，所以更用心的做着一切，想要帮着吴迪多少承担一部分的重任。 阳栗看着走过来和自己搭话的男人，这个人他记得，就是他和吴迪一起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虽然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但是栗阳还是浅浅的挂这个笑和来人点头问了声，“你好。” 杜祺瞧着栗阳一个人站在路口挺可怜的，之前被吴迪无视时的委屈一下也浮现在了杜祺的脑子里。 这男人他怎么没听吴迪提起过，而且不用多问看这小子能在他们在小地方连呆了两个晚上就知道肯定渊源不浅，更何况昨晚吴迪的情绪虽然一直压着，但明眼的有几个敢去惹这个就差一点火星便可以上天的炮仗。 “你真是，那个大钢琴家，叫，叫……”杜祺也想起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想不起那个一直在脑子里盘桓着的名字了。 “栗阳，”栗阳笑着给杜祺提了个醒，随后脸颊微红的对杜祺说，“大钢琴家谈不上，只是工作而已。” “那您也比我们这么些人强啊，你看这都是工作，我们现在可还窝在这里呢，您开一场演奏会能挣不少吧，怎么想起到这地方来了？” 杜祺不太了解那些小姑娘喜欢的是栗阳的人多一点还是他的钢琴多一点，不过在杜祺来看，钢琴他是不会欣赏，人的话，好像也没有比他们组里的男主角更好看一些。 不够那个男主角不会弹琴，这或许就是加成效果，毕竟才子总比一张脸更讨人喜欢。 不过这个才子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杜祺打量着脸上还能看到斑斑红晕的栗阳，这样的大男孩确实让人讨厌不起来，彬彬有礼的态度也不像是作奸犯科的不良人士，可吴迪没理由这么讨厌他吧。 “你是来找我们导的？”杜祺挑眉看着栗阳问道。 导这一声让栗阳呆立着看了杜祺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叫的吴迪，栗阳点了点头，“能够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吗？” 吴迪不想见他，可如果不见面那他很多话便不能告诉那个人听见了，而且不管他是不是原谅和接受他，至少栗阳不想看到吴迪因为他而做什么傻事。 “可以是可以，”杜祺也没想拦着吴迪的桃花，毕竟虽然吴迪看上去好像很小一个，但身上证上确实写着她是个快三十的女人，面容的欺骗性实在不是简单就可以识破的，但是告诉栗阳有个问题，他以后会不会被吴迪给骂死？ 杜祺对自己现在的工作还挺满意的，和吴迪一样，他也很喜欢吴迪手里的那个本子，如果真的能按照吴迪想要的效果做出来，那他的履历上也会添上光辉的一笔，当然前提是他能活着完成这个项目的话。 “有……什么难处吗？”栗阳看着杜祺为难的样子有些担心，现在只有这个人能把他带到吴迪的身边去，虽然他一家一家找过去说不定真的会找到她，可是这样闯进一个有一个陌生的世界，栗阳总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燥热起来。 “也不是什么难处，不过我是觉得你会不会搞不定她，你要是搞不定到时候不止你说不定我也完了你……你能明白吗？” 杜祺明白一个专业的副导演最好还是不要干涉导演的太多私事，毕竟作为直隶下属，吴迪想整治他绝对有的是办法，所以他要走这一步就得保证觉得不会踩空摔个狗吃屎，何况放着这么优秀的一个投资商摆着，不如用起来更有价值。 “我，试试吧，”栗阳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效，他也是后来才明白一直是吴迪在带着他认识这个多彩的世界，少了她以后，好像他看世界的眼睛也变得模糊起来。 “这个可不能试，你等她真烦了你你就彻底没机会了。”杜祺怒其不争的拍了拍栗阳的肩膀，这个帅气的小伙子总让他觉得少了点男人味，动不动就脸红的性子竟然是走过世界舞台的大演奏家，果然世界千奇百怪什么人都能给他遇上。 真的厌烦了，栗阳不敢去想这个结果，他虽然如吴迪所愿的和她保持着距离，但是却不愿意接受着被抛弃这样的事实，但是杜祺说的并没有错，他不能老是这么被动，要想吴迪重新接受他，那至少也要在他身边有一个近水楼台的位置才好。 杜祺无言的看着挂着笑和自己求助的栗阳，直白的眼神几乎让杜祺立刻就明白了栗阳的想法，“那个，我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可不保证一定有用啊。” 栗阳点了点头，就他观察这个男人也是最近最多接触吴迪的人，找他的话肯定能找到一个机会再回到吴迪身边。 “那好啊，我先问你，你是想……还是你们……”杜祺暧昧的挨着栗阳做了两个不同的首饰，虽然第一个没看懂，但是第二个勾在一起的两个掌心却看得分明，嫣红的脸一下又起了层颜色，栗阳老老实实的开口问杜祺这两个都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现在是打算追她啊还是，还是你们以前有一腿。”杜祺乜斜着眼打量着羞涩的栗阳，看着挺大的一大男人，他还没见过像栗阳这样喜欢脸红的。 “啊？追她，还是有一腿，”栗阳紧攥着手看着一脸真诚询问他的杜祺，这两个应该没什么差别吧，他现在不就是在追她，虽然他们之前有过一段就是。 见栗阳纠结着不愿说出真相，杜祺着急的催促着栗阳，“这有啥不好意思，你说我们导年纪也不小了，有几段那不是正常的吗？再说了，你这刚追和有一段过去的肯定不能用一个法子啊，你这小子怎么不开窍呢。” 不能用一个吗？栗阳不解的被杜祺拉到街道的一边让开行人，看着栗阳不太明白的样子，杜祺好像有些明白吴迪为什么不选这个至少看起来还不错的男人。 “你这么想啊，你看你要是没追上过那肯定得用各种方法把你优势展示出来吸引她是不是，那孔雀求偶还知道开屏比比美呢，但是把你要是和她有过那么一段，这个就不如第一次好办了，毕竟你们都是了解过彼此的，这世界最麻烦的就是前任。” 第二百七十章 前任…… 栗阳抿着唇看着杜祺，这个称呼并不算好，他不喜欢，却也无可奈何，至少在吴迪和所有人的心里，他大概真的就算是个前任而已。 “那，前任的话，该怎么办？”栗阳不知道杜祺说的对不对，但是听起来好像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但他这顺着杜祺的一问，却让杜祺有些惊了。 “前任，你们真有过一段，行啊你！”杜祺以为像这么害羞的栗阳应该也就是不知道怎么对吴迪上了心思而已，虽然两人看起来是旧识但杜祺倒是没往两人真有什么暧昧上想，可如今被栗阳一问，杜祺才发现这水可能比他想的还要深上几分。 “额，你还没告诉我该怎么办呢？”栗阳看着杜祺，聊了这许久他也只告诉了他前任麻烦，他也知道麻烦，但是他就是想要解决麻烦才来问的他啊。 杜祺看着仍然一脸懵懂的栗阳，他怎么样也想不出吴迪竟然真的和这个男人有过什么，亏他还一直以为吴迪会喜欢那种和她能玩到一起的，像眼前这小白菜一样的，竟然也合过吴迪的胃口。 “你真想和她再续前缘？”杜祺滋滋的看着栗阳喟叹一番，别人都是猪拱白菜，怎么他开始有了种吴迪才是那头猪的感觉，不行不行，杜祺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赶紧摇了摇头，那可是他大老板，他大老板还年轻貌美活泼可爱，这怎么可能是猪呢。 栗阳无奈的看着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也搭理他的样子，有和他浪费这些口水的时间，都够他自己一家一家的把人给翻出来了。 “哎你别急了，你知道人在哪吗？你知道怎么把人哄回来吗？”杜祺拉住匆匆告别想要甩开他的栗阳，这般的趣事让他走了他可真没去再找了。 可是你又不和我说，栗阳古怪的看了眼竟然又把他拉住的杜祺，这个人刚才还满脸的恐慌为难之色，这一听他要走，竟然满满的都转为了好奇。 “我时间不多了，三天后就得离开，我得快点，你真的有办法？”栗阳不相信的看着杜祺，这个人越看越觉得不太靠谱，而且他老是阻挠他，难道他也瞧着吴迪好，所以想阻止他然后好和吴迪…… 杜祺看着栗阳越加开始审视着他的目光有些发怵，“你别这么看我，我和吴迪就是工作关系，但是我肯定能帮上你，不就是三天吗，那个先问一句，身上带钱没？” “钱？”栗阳不确定的看着杜祺，他要钱做什么，“有些吧，现金还是？” “都行都行，栗老实，我问你啊，你对投资有没有兴趣啊。”杜祺诱惑的对着栗阳一笑，听杜祺喊自己老师，栗阳脸上泛起一层薄红，推脱着担不起这个称呼。 “投资好像一直是交给银行来管理的，怎么了吗？”栗阳看着杜祺，杜祺看他的目光却越发的火热起来。 “你来的其实很是时候，”杜祺看着栗阳乐了，“你知道现在她最缺什么吗？” 栗阳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反正总不会是缺一个结婚对象。 “缺钱啊！”杜祺重重拍了下栗阳的肩膀。 “你看她现在找这么多人来拍拍戏，这不是个小工程，她要管这些人吃喝住行，还要负责服装道具和场地，每一笔都不是个小数目，我不知道她以前是做什么，但是我可知道她最近并不富裕，虽然一直和所有人说安心拍戏其他不用管，但她不瞒我啊，所以你来的简直太是时候了。“ 杜祺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简直绝妙，乐呵呵的继续哄栗阳说，“你看啊，吴迪现在缺钱，而你有钱，你只要帮她把这部戏拍完，那她肯定感激你，喜欢你，然后说不定就又爱上你了，是不是，哥告诉你，这绝对是有现实依据的，而且这个机会绝对千载难逢，现在联系的很多赞助商其实都不太敢赌我们这样的小制作，给钱也都给的一星半点，我们导肯定头疼着呢正！” “可她不会用我的钱，”栗阳无奈的看着杜祺，或者他说的都会对的，现在的吴迪也真的缺钱，但是她不会用他的钱的，就像那时候一样。 “你这么大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杜祺皱着眉看着嘟囔着不行的男人，吴迪选择的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她踹了你不会是因为你笨吧，我告诉你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除非你换个脑子，不然我觉得你应该是没什么机会了的。” “不管你做什么，”杜祺无奈的看着不服气的栗阳，“思想跟不上是原罪，真的，哥不骗你，尤其像是吴迪那样的人，她不会希望自己的伴侣连这点都做不到。” “只要这样吗？”栗阳长叹口气，他好像确实是因为太笨了才被甩开的，可他不想这样放弃啊，“能告诉我她在哪了吗？” 杜祺抬眼看着仍不服输栗阳，对他的执拗脾气都是和那人一样，杜祺也不再多言，随口讲个店名，顺带着还给好像不识路的栗阳指了指方向，看着栗阳寻过去时，杜祺晃了晃手里拎着的原本想带回去和那些小可爱们一起吃一顿的小龙虾，这人刚才竟然让他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那家杜祺口中的店并不难找，沿着他所指的方向，很快栗阳便看到了目标，这家小馆子如汤晓晓说的并不算很大，吴迪最近也许真的很缺钱，像以前，她从来不是吝啬财物的人，直到她终于发现，有一天她亦有所不能时的今日。 屋里的客人不多，虽然背对着门口，可栗阳还是很轻易的就认出了那道背影，栗阳缓缓的坐到了吴迪对面，现在离她和杜祺离开已经过了好一阵，连栗阳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来找人，可见到吴迪真的在时，栗阳心里是高兴地。 “你又喝了很多，”看着桌上一罐罐空掉的酒瓶，栗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解吴迪，也亏了吴迪只是喜酒没有酗酒毛病，不然她的身体肯定早早的便被酒精给废掉了。 听见栗阳的声音响起，吴迪轻笑一声，手上用力把空掉的罐子捏的咔咔作响，变形的酒罐被随意的扔在桌上，几下翻滚，停在了栗阳的眼底。 “你怎么又来了，而且你凭什么管我的事，”吴迪垂手在桌下一捞，再抬起时手上已经握了一罐新的酒瓶，手指在那拉环上轻轻一扣，又一罐顷刻热情的扬出了泡沫。 “呵，别这么看着我，来一罐吗？这里还有。”吴迪抬眼看了一下栗阳，手中轻轻一抛就丢了一罐尚未启封的酒罐过去。 栗阳拿着接住那罐子，吴迪也不和他再多说什么，一个人如之前一样的酣饮着。 那一罐栗阳一直没启封，也是吴迪唯一没有喝完的一瓶，小小的身体栗阳不知道她怎么会那么能喝，几乎布满了整张桌子缝隙的空罐，压得栗阳心中越来越沉。 “我送你回去吧，”利用见吴迪终于打消了继续喝下的念头，握住吴迪转身便走的手，近乎哀求的询问着，“能不能，别再把我推开了。” 吴迪蒙着一层水光的眼睛看起来格外讨喜，栗阳付完账拉着吴迪一起慢慢的走在街上，说是要送她回去，可栗阳却不知道吴迪住在哪里，看着被他紧紧握在身边的人，这些酒一定不会让她醉，可她终于没有再拒绝她。 “去我那吧，好好休息一下，过一会又该开工了吧。”栗阳想了想还是没有给汤晓晓打电话，简单发了个消息说吴迪正和他在一起，然后便握着格外乖巧的吴迪一起回了他所暂住的宾馆。 吴迪沉默不语的看着栗阳将自己带回宾馆，房间里的整洁一如这人住过的所有地方一样。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吴迪用水洗了把脸，缀满水珠的头发还滴滴的往下落着，吴迪看着站在屋里不知所措的栗阳，这明明是他的地方，现在却好像他才是那个闯入者一样。 栗阳低头看着吴迪，然后拿了一个钱包给吴迪，“这些你先用着吧，还有一部分我会尽快转出来，密码没有变，你知道到的。” 栗阳的钱包已经很老，吴迪看着那明显被用过很久的钱包一时愣了，这还是她送给栗阳的，虽然只是在路上小摊瞧见后随手买下来的，可栗阳一用竟也用了这么多年。 可这算什么，她看起来很需要他的帮助吗？ 吴迪轻哼一声从栗阳手里抽出钱包，手臂轻扬一扬，便把钱包重新拍进了栗阳的怀里，“用不着，我累了，借你地方休息一会。” “别过来。”叫住抬步要跟上的栗阳，吴迪看着比她那小地方舒服不少的房间和床铺，这些她也有的，只是现在在接受思虑不周的一点惩罚，身体的记忆总是那么恼人，不过是刚刚躺在有那人味道的枕头上，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原来还是做不到，这是不是也是对她的惩罚之一。 “安迪？”栗阳见吴迪睡得沉了，下楼在附近的小药店买了些能让酒后头疼轻一点的药物，这样的东西并不好，可想着吴迪要一整晚的工作，栗阳还是买来放在了吴迪的床边。 怎么可能有人消化的了那么多酒，安静的吴迪让栗阳胆子大了不少，虽然她曾说过不许他靠近，但是栗阳仍然一点一点的靠坐在了吴迪睡着的床边，这个人说起来一大把的年纪了，却还是不知道照顾自己，从刚认识她那天她就一直喝酒，没想到两人走到今天，这个习惯仍然没有多少的改善。 他说过多少次酒精有害身体健康了，但这个人嘴上应着，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执行过。 钱包里存着的是栗阳手头上暂时拿得出的所有钱，包括部分现金和银行卡，如杜祺所说，他现在确实不需要为钱苦恼，但是钱还是能给他很大的安全感。 他需要钱，需要用钱来给他爱的人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就像那个人为他所做的一样，可等到他真的可以做到时，怎么就把那个人给弄丢了。 栗阳看着在梦里仍蹙着眉的吴迪，安静的房间让他也起了阵阵困意，若是吴迪起来了一定会好好骂他一顿又不听话，但是能这样多看她几眼，被骂好像代价也不是很大。 栗阳没想到自己就这样靠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感觉身边有什么动了动时，这才也跟着醒了过来。 看着吴迪望过来的沉沉目光，栗阳缓缓退后两步离开床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如果不舒服的话，我，我之前还买了药，壶里应该有烧好的水，记得，记得用热水吃。” 越来越低的声音，栗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看着靠坐在床上看着他的吴迪，栗阳低着头打算还是先去给吴迪找点吃的，这一觉她睡得并不长，离开工剩下的时间里，也不知道吴迪愿不愿意和他聊一聊。 栗阳带回来的东西还不错，吃多了平常最简单盒饭的吴迪，忽然发现她现在对食物的热情又高了不少，即使面对一碗简单的面，竟然也会因为里面多了些不错的配料而感到欢喜这种心情。 “怎么样，面里什么调料都没加，不过好像原先就带了酸味，还可以吗？”栗阳见吴迪一筷子一筷子的吃着，那些空盘子他虽然已经看不出原先是什么，但是吴迪的喜好他还是知道一部分的，像是面条，像是吴迪喜欢什么调料都不加的原汁原味的面条。 “安迪，我可以投资你们那部剧吗？”这件事栗阳觉得用杜祺的法子试试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毕竟如果钱能打动的了吴迪，栗阳更愿意是他的钱做到的这一点。 “你想要投资，”吴迪停下筷子看着守着碗面一动不动的栗阳，她最近确实在找投资没错，可她的计划里，好像没有找艺人投资这一点，而且那个人还是个钢琴家，甚至那个人是栗阳。 “你知道你需要投多少吗？这可是个无底洞，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第二百七十一章 杜祺拎着两份龙虾回去，路上又买了几个小菜一起带了回去，在楼里叫了几个人，一帮人热热闹闹的又补了一顿，因为晚上还要开工，大家闹得并不过分，只是后来杜祺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屋里了时，有些奇怪怎么他竟忽然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明明跟了个那么不靠谱的导演，什么都需要亲力亲为不说，连后续的资金链都可能会出现断裂的情况，若是真的到时候还是找不到投资，那这部剧毫无疑问的会重新被掩进尘埃里。 那样的话，即使这个本子的故事再美，可若它只能是颗种子，那世人也不会欣赏它的美好。 可是，他怎么会有了这样的感慨，杜祺想着白天见到的那个男人，如果是他的话，也许真的会让一切变得不一样起来。 “栗阳，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拿下吴迪，用钱的话……希望他那傻小子不会被吴迪骗的太惨。” 这一晚吴迪没让栗阳跟着，连着几日熬夜，栗阳也确实有些撑不住了，这样日子大大的扰乱了栗阳原本的安排，而不久后的演出，他需要更多的精力去应对。 “别再去了，再让我看到你就别怪我把你的行踪挂到网上。” “可我想，多和你呆一会，你还会过来吗？” “看看吧。” 这看看就是还能再见的意思吧，栗阳站在窗口看着吴迪一个人离去的身影，房间里还残留着吴迪身上带进来的些许酒气，从窗户涌进的风，倒是让不清醒的脑袋感觉好受很多。 不过杜祺的方法好像有效，吴迪倒是没有完全的反对，虽然她口中说的无底洞什么的栗阳也不知道还差多少，但是他现在有的应该也可以帮到一些，再缺的那些，也许他可以多接一些活动，如果只是需要钱的话…… 从接到栗阳发的短信，汤晓晓也没再多管两人之间的事，那个神似的女子出现后，汤晓晓便一直在外面晃着，她既然在附近下了车，应该离她的目的地并不会太远，但是汤晓晓一连问了几个路人，竟没有一人看到过那个年轻的身影。 晚上吴迪又没在，汤晓晓问姜凤林缘这个字是不是永远都是一个无解的谜题，福缘也好孽缘也好，似乎该遇到时总是绕不过去。 那选择面对就好了，姜凤林看着汤晓晓带了些忧思的眉眼，两人如今各在一方，若要说这也是一种缘，那可能就是为了让他们遇上那终将到来的未来吧。 汤晓晓是打算暂时放一放佘单的，因为每每想起佘双儿，那个冷漠的人往往如同一片灰云一样的压在心里，了解的和不了解的，看到的和看不到的，那是另一个人的人生，那是不想被她打扰的。 “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选错了，想想你刚开始好像也不太想让我开这个案子，可我还是太固执了，这几天在吴迪这，我就想着，你为什么要说吴迪坏习惯会传给我，我真的有发现一些，不过应该不是她传给我的，那些，也许是我自己刻意去学的吧，一年一年过去，连自己都不知道若是原来的我，面对着那些问题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你就是你啊，这次你去见那个医生，没有让她也给你测测？”姜凤林看着汤晓晓故作深沉的面容，这样的气质好像并不适合汤晓晓，他更喜欢那个活泼的，会笑的，脑子里会时不时有些怪点子的汤晓晓。 人生哲学，这是个太深的命题，也许连哲学家们终此一生也想不透这个短短的“人生”两字。 “你就会哄我吧，”汤晓晓不服气的看着屏幕里的姜凤林，弯弯笑着的嘴角总是那么耐看，“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这边都留给齐涵一个人，林婧那边真的没事吗？” “嗯，还有两处应该就差不多了，让齐涵多做点不也挺好的，他按时上下班给我找了多少麻烦，难得有这个机会，还不让他多回报一点回来。” 姜凤林的心思倒是不难猜，汤晓晓笑着应下，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林婧，她毕竟是个孕妇，如果齐涵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总会避免不了对林婧的照顾少些。 不过姜凤林说他们那边快要结束了，这倒也是个好消息，栗阳过两天也要离开，工作的事汤晓晓也是能够理解的，不过就是吴迪可能会比较难搞。 一边想要那人功成名就，一边又想让人常伴她的身边，吴迪大概是汤晓晓认识的人里最纠结的，他们两人当初走到一起就让汤晓晓有够震惊的，两人分开的理由更让汤晓晓实在看不明白。 且不说栗阳比起姜凤林那没声没响的一走三年，至少栗阳还邀请过吴迪一起，那可是吴迪自己拒绝的，那时候汤晓晓从没想过已经在一起那么久的两人会因为这个闹到现在，闹得每个人都心里留下了过不去的疙瘩。 这大概就是人们口中的孽缘了，只是那两个人自己是如何去想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倒是不是旁的人可以猜得出的。 吴迪的事汤晓晓还没能明白，佘双儿又给汤晓晓添了一个不小的念想，她如果还想继续把佘单的案子做下去，那下一步也是必然要找到佘双儿才可以，可卫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数百万的人口，她连她是不是住这里都确定不了。 “也许她其实早就不叫这个名字了。”汤晓晓想起楚莉曾经提到过的一个想法，如果佘双儿并不想再和过去那些事有关系，那换名也许也是她的一个规避方法。 这个选择汤晓晓一直没敢去相信，毕竟信了，要想找到佘双儿的机会似乎就更加渺茫起来。 栗阳在房间里先是好好的补了个觉，再睁开眼睛时，也不过才刚过五点，看着仍带了些灰暗的天色，栗阳还是起来整理了下房间，然后照常的练了琴，哼着新想的一小段调子，眼前却总是出现吴迪的影子。 她的意思，是来还是不来呢？ 如果他不能用钱加入吴迪的计划，那他有什么还可以吸引现在的吴迪的呢？ 汤晓晓收到栗阳和吴迪前后脚发过来的消息时愣了有二十秒，街口的一串绿灯被她生生错过一轮，不过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 “我今天不回去了，你中午自己吃饭吧，晚上……我应该也不回去了。”吴迪发的消息看的汤晓晓只是奇怪怎么忽然这么忙了起来，以前总有个点能休息一下，这一回算是彻底见不到吴迪了，还讲什么应该，那就是应该不会呗。 “晓晓，除了钱，我还能帮吴迪做些什么。”栗阳的消息汤晓晓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说起谈恋爱这件事，汤晓晓回想自己的恋爱史总是忍不住怀疑自己脑子其实在某个雨天进了水，然后雨水不幸的和她同姜凤林相撞后碰出的渣渣一起混成了种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浆糊。 她，应该不会谈恋爱，虽然她现在已经算是已婚人士，可汤晓晓看着栗阳的短信，第一次如此深刻的认识到，她竟然连个恋爱都没好好谈过。 “明天有场外景，带你去海边玩啊，哦，对了拍完这场在卫海这边的场景也拍的差不多了，你是回家找你男人还是跟着我姐姐带你去流浪世界啊。” 吴迪的第二条短信成功让汤晓晓又错过了一轮指示灯，站在街上愣神的感觉并不好，来往的车和行人换了又换，只有她是不变的，永远站在灯的一边，永远站在街的对面。 回家找姜凤林还是跟着吴迪赶下一个场子，这个选择很简单，但是汤晓晓还是实实在在的纠结了一番，她想去跟着瞧瞧，可吴迪估计也会像现在这样忙得根本没空理她，一个小屋子也不知道她这一天能不能在里面好好呆上六个小时，她现在除了吴迪不给她开工资以外，根本就是一个挂职看门的。 而且回去姜凤林也走不开，他要回来还得有几天，她自己回去感觉上班都提不起精神，但至少吴迪离开前还有良心带她去海边玩一玩，这种地方自己去是一种感觉，带着不同的人一起，又是各种不一样的感觉。 若是吴迪，那明天……应该会比她想象的还要热闹。 栗阳从外面买了些吃的带回宾馆，拍摄那边他不能再去，原本预计的时间也马上就要到期，她不能违背自己和主办方的约定，这些日子来的散漫，已经给他造成了影响，如果不想在舞台上出丑，他要准备的东西本该远不止如此。 栗阳从小哥手里刚接过自己点的外卖，路边一个步调奇怪的身影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我……买了……外卖，一起吃吗？”因为没想到吴迪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面对一脸坦然的吴迪，栗阳涨红着脸结结巴巴的朝栗阳抬了抬手里的便当袋问道。 “这些吗？”吴迪拿在手里打量一番，笑着对栗阳说，“这些我帮你处理好了，大款，我想喝酒，一起来吗？” 这话虽是问句，吴迪却没有给栗阳选择的机会，栗阳看着拎着餐盒慢慢走上电梯的吴迪，虽然对吴迪的邀请感到无奈，可现在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也完全是来不及了。 第二天，汤晓晓早上一直在看手机想着吴迪什么时候能再把她想起来，这个不靠谱的女 人，说是要带她去海边玩，最后竟然先回来蹭了顿饭后和汤晓晓说下午她才打算过去。 吴迪理由说的也没什么问题，剧组的人需要休息，所以活动改在了下午，可空等了一上午的汤晓晓还是觉得吴迪简直就是在消磨她的时间，如果不是吴迪说要和她一起出去，那今天一上午的时间，她估计也会去外面逛上一圈，虽然是去打捞那微不可见的光，但是总好过呆在家里坐以待毙要强得多。 对吴迪的恼火汤晓晓没太释放干净，因为吴迪还带了一套婚纱回来，而且吴迪和她说，“下午和我去结个婚，说是三十岁，也不能卡着整三十不是，这么赶想起来也不好是不是。” 是不是汤晓晓不知道，不过那婚纱竟然还挺好看的，而且吴迪看起来不像是在和她说笑话，只是新郎是谁？汤晓晓在这带了好几天，还真没见那个男人能走的比栗阳更和吴迪近一些，可看吴迪的样子，应该也不可能是和栗阳，这结婚就这么简单的吗？ 汤晓晓拿不准她现在去和吴迪说再考虑考虑的话她还能不能听得进去，她现在告诉栗阳的话如果吴迪只是和剧组的人开玩笑，那她怎么和栗阳解释。 但如果不是玩笑，那这个玩笑就真的开大了。 吴迪睡着时睡得并不安稳，汤晓晓坐在一边打量着婚纱和吴迪，这人过的太过随意，有时候气的汤晓晓都恨不得把人捞起来狠狠的揍上一顿，她带回婚纱来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为了做给她看？还是为了刺激栗阳？ 栗阳如果想的话应该不至于到今天还没把吴迪拿下，如此一想，最后竟然还是在于吴迪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这个答案，实在不好让人猜中就是。 不知是不是因为睡不着，吴迪睡了没一会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汤晓晓被拉着帮吴迪穿衣打扮，一番拾掇起来，看着吴迪好像真的要去结婚一样。 “你来真的？”趁着吴迪在给自己上妆，汤晓晓坐在一边撩弄着吴迪的头纱问道。 “什么真的？”吴迪两手不停的在脸上收拾着，这对吴迪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吴迪回答的太过敷衍，让汤晓晓咬牙切齿的戳了下吴迪的脑门。 未曾收敛的力道让吴迪皱着眉往旁边一歪，等把身子正回来，看着一脸生气的汤晓晓，吴迪无辜的问，“你戳我做什么，你知道我这脑子现在值多少钱吗？” “呵，值多少钱我不知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你这脑子到底进了多少水。” 吴迪看了眼完全没反思想法的汤晓晓，白过一眼后再不去招惹。 第二百七十二章 跟一个穿着婚纱的人走在街上绝对的有够引人注目，汤晓晓看着完全没有一个新娘该有的自觉的吴迪，好好的一件婚纱，到底被吴迪穿跑了风格。 感觉她们海边还遥遥不可期后，汤晓晓连问一下吴迪的**都没有，伸手拦下从街道的车流里拐出的一辆出租，汤晓晓拉扯着还要继续往下走下去的吴迪坐进了车里。 “你们这是赶着结婚啊还是急着逃婚呢？”司机看着两个都面色极为奇怪的乘客，先不说那一身婚纱的女子，把他拦下来的那个，看起来倒不像赶着去结婚。 “结婚！” “逃婚！” 汤晓晓和吴迪默契的同时开了口，口中的答案却是完全不同，汤晓晓看着竟然还有脸和别人说她是要去结婚的女人问，“你要去干吗？” 吴迪看着汤晓晓，明明是张带着笑意的脸，吴迪还是不由的打了个哆嗦，“结，婚？” “随便你吧，”汤晓晓扭过头不再看着吴迪，手机被汤晓晓握在手里，明明暗暗之间，汤晓晓不知道要不要和栗阳说现在正在发生的事，这太像一个笑话，汤晓晓不想因为一个笑话去打扰栗阳。 如果他们不能和好是因为她帮了倒忙，这是汤晓晓不能接受的，可若是因为错过某个重要事件，那这是吴迪自己的错，还是她没有像吴迪想的那样做而成为一个错误。 吴迪想让她做的吗？汤晓晓微偏过头看着吴迪，吴迪对自己身上的衣服极感兴趣，裹在白纱里的姑娘很美，若她们现在站在阳光之下，也许她也会张开属于她的白色翅膀。 “怎么了？”见汤晓晓看着自己不说话，吴迪微笑着在汤晓晓的脸上捏了两下，“是不是发现姐姐原来这么好看，怎么以前没注意到白色这么合适我呢。” “安迪，”汤晓晓轻叹口气，一手搭在吴迪是手掌上认真的对吴迪说，“你到底在想什么？有时候我越来越想不通你到底希望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吴迪看着汤晓晓愣了片刻后，反手覆在汤晓晓的手，“我想要的很简单啊，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身边，”汤晓晓抿着唇角苦笑几分，她能帮的并不算多，可对于吴迪来说这些便已经足够了，但是栗阳呢，她自己呢？她还记得清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 “安迪，不管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希望你能记得一件事，如果有人没有用你希望的当方式爱你，那并不代表他不爱你。” 吴迪微张着嘴巴看着汤晓晓，仿佛没听见她刚才说的什么一般，汤晓晓勉力朝吴迪笑了笑，这话还是她从姜凤林那堆书里看到的，如今和别人讲起来，倒像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你想多了，”吴迪看着汤晓晓，只一眼便低下了头，恢复了安静的车厢里好像连司机也察觉到了不对，除了从镜子里偶尔向后看着后座里两个奇怪的乘客，完全没了刚开始的热情好客。 天下熙熙跟着吴迪进了沙滩，这时候沙子本该是凉的，正好被午时的阳光炽烤过后，也已经散去了不少的冷，汤晓晓学着吴迪把鞋子脱了下来，赤脚踩上沙滩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好，随处可见的沙粒残壳，甚至是些巴掌大的垃圾也被混淆在沙滩里面。 “别看那些，走到里面会好很多，”吴迪一手提着鞋子，另一只手揽着雪白的裙摆，在这样的地方大概会被弄得很脏，不过它的主人像是并不在乎这个。 汤晓晓顺着吴迪的足迹慢慢往海边靠近，吴迪选的地方不错，在见到吴迪的那一帮小伙伴们之前，汤晓晓好好的感受了下春天的海风。 吴迪的裙子被风吹的扬起，汤晓晓看着吴迪裸露在外的肩膀和手臂忽然觉得这样是不是有些冷，虽然问过吴迪，吴迪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看在汤晓晓的眼里，这简直和马上会感冒挂有着直接的联系。 杜祺是最先到达的一批，汤晓晓没想到吴迪新郎的首选对象竟然不是杜祺，熟悉的面孔们在井然有序的搭建着一个小型的仪式会场花环被架在海岸之边，汤晓晓想过无数次吴迪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他有过很多的样子，只是像这般简单的，却也只有眼前这一场。 “这些，是你那剧本里的，还是……”汤晓晓指着已经看得出大致的会场，这样的地方在海边很好找，可要找一个专业的摄影师，这才是唯一的问题，而吴迪应该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 新郎在他们来到后不就也到了现场，不过瞧着那一身西服的男人身边跟着六七个姑娘时，汤晓晓还是感叹了一句她竟然还是觉得新郎简直十分的帅气。 “他？”汤晓晓指着昂首阔步，一路带风般走来的男人，这人她倒是有几分的印象，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吴迪那部剧里面的男主角，长得不错，这就是汤晓晓记着他的原因，不过再仔细想想，像是名字什么的更多却也是忆不起来了。 吴迪笑着朝那正往这边赶着的人笑着招手打招呼，这些年也不知道吴迪到底是如何保养的自己，虽然说是三十，可和那男人身边的小姑娘们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小艾，你这又是哪找来这么多漂亮仙女啊。”吴迪笑盈盈的看着那些姑娘们围着小艾笑闹，脸上倒是不见一星的拈酸吃醋的样子。 这果然还是个笑话吗？ 汤晓晓无奈在扮着个笑站在一边看一帮人胡闹，杜祺实在忙不过来，见汤晓晓不大愿意的站在一边，边把人从吴迪的身边要过来，将人安排到一个位子上，又喊人拎过来了桶鲜花，竟是要汤晓晓帮着绑一个花束出来。 “我不会啊，”汤晓晓粗皱着眉看向桌上齐齐整整的一叠包装纸和塑卡，这些她倒是每一样都见过，但是这不代表她就能在这一会里把一桶零散着的花给照顾起来。 杜祺仿若没听见一样的，推脱夸赞两声便去忙其他的去了，汤晓晓远远的看着了眼这个不知道和那些人聊什么笑的前沿后和的吴迪，她不是喊她来玩的吗？怎么她越来越像是个来打工的，工钱呢？ 还有栗阳，汤晓晓掏出手机看着那消息界面，虽然只是给栗阳拍了张照片个过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吴迪的意思，反正她是没懂，这个人她应该算是通知到了的，最后的结果如何，她也一样惶恐的期待着。 因为本就开工的时间晚，再加上一帮人要现搭建起那简易的台子，汤晓晓拨弄着那自己绑的其实实在一般的捧花，要不是杜祺给她的包装纸足够，她觉得自己做的这个东西应该都是不能看的。 “来来来都到自己的地方站好了咱们先试拍一下啊！”杜祺拿着个大喇叭在小台子上喊着，汤晓晓被那声音引得朝杜祺的方向看去，吴迪和那个小艾的男演员已经携手站在了地毯的一头，空看场景汤晓晓觉得这些东西实在简陋，但打量着周围人都一本正经的扮着自己该做的角色，汤晓晓也强忍着自己心里的笑意。 这样的地方由她来拍肯定拍的十分廉价，不过这里也不比那老街的小馆子好多少，汤晓晓跟着吴迪看过拍摄的几个原带，虽然还未剪辑，但也比原景看起来好了不知道多少。 “花呢！花在谁那！一会两人站好后赶紧递过去！”杜祺看着遥遥朝自己一挥花束的汤晓晓，一拍脑袋想起他只告诉汤晓晓要把花捆好，后面吴迪安排的汤晓晓献花的那一段他竟然给忙忘了。 临场了吆喝一声，见汤晓晓像是听见了，也放心的继续暂代着总导演，继续监视着整个活动的走向。 变动来的并不多让人惊讶，唯一感觉明显的是已经站上台的汤晓晓，虽然差不多知道是这帮人的某些花里胡哨的玩笑，但当台下全部寂静下来时，汤晓晓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样。 那个男人就远远的站在台下看着他们，汤晓晓手里的花亦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她没想过自己会站在现在这般尴尬的地方，不管是台上的新娘新郎，还是台下站着的栗阳，汤晓晓哪一边都不太想去面对。 杜祺看向整个场子的眼睛睁的滚圆，手里捏着的喇叭也搁在半空之中不知是想拿起还是放下，所有人不住的在台上和台下打量着，被夹在中间强迫着接受审视的汤晓晓，无奈的长叹口气，朝着栗阳走了过去。 栗阳像是也还没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汤晓晓在炫目的阳光下半合着眼眸，手里那束不知道被她捆了多少层的花束被汤晓晓扔进了栗阳的怀里，见栗阳还盯着她看，汤晓晓怒其不争的把人往台上一推，然后自己便在一边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了。 不是自己的故事，当然还是看戏比较舒服。 因为被汤晓晓猝不及防的一推搡，栗阳站稳时正前方站着的便是身穿着婚纱和礼服的吴迪和一个他粗略有印象的男人，这人应该是和吴迪一起工作的，现在这样，也是工作吗？ 栗阳半低着头避开了吴迪和那个男人的目光，台下的的目光早早便被他忽略了去，实在没什么好落眼的地方，栗阳的视线便全然被自己手里的那一束花给吸引了去。 这花包的真难看。 栗阳被杜祺的一声喇叭响叫回了回魂，好在那花难看的厉害，也不存在什么舍不舍得的问题，只是这一抬头，就避无可避的撞上了那两个人的眼睛。 “咳咳，台上的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们现在有重要的事做，能不能麻烦您先下台来。” 杜祺倒是认识了栗阳，两人怎么也半熟不熟的聊过一场，可杜祺觉得他还是高估了栗阳，这傻孩子一看就还没把人给搞定，要是他现在暴露了认识他的事，难保吴迪不会猜到他的身上来。 “你，要结婚了？”栗阳看了眼杜祺，他教的办法应该是多少管了些用处的，只是不知道吴迪怎么又忽然离开了，而且栗阳没想到，他接到照片和定位后匆匆忙忙的赶过来，见到的竟然真是的一个婚礼的仪式现场。 吴迪要结婚了……不是和他…… “你来做什么，”吴迪拎着裙摆轻轻一扬后淡淡的问栗阳。 “我……我想来见见你，”栗阳看着手里的花，上前两步将花束递到吴迪的手中说，“我晚上的飞机，明天还有个活动要赶一下，本来想等你晚上一起的，你……应该没空吧，如果打扰了你，抱歉。” 吴迪接过栗阳递过来的花，见栗阳转身要离开，吴迪眸中颜色更沉，上前半步握住栗阳的将人又拉回来。 “你又要走了，就没什么话想问我的吗？”吴迪看着自己握着的那莹白的素手，她知道这纤长的灵巧会舞动出多么动听的乐章，甚至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要想着他的样子，听着他弹的曲子才能睡上一会，可栗阳就这样离开了，这样的结果她真的准备好了吗？ “你想做的事，要做的事，我从来也是拦不住的，你开心便好，我这两日琢磨着给你那个本子写个曲子，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得上，等写好了我再发你听听看。” 栗阳的话又是让所有人一惊，悄悄热闹起来的交谈不绝的飘散在整个小会场里。 “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吴迪听见栗阳竟然在准备给自己写一首主题曲，这件事吴迪不是没想过，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栗阳开口，而现在不用她说他便已经在做了，吴迪心里坚持的那些东西一下软了起来。 “还有吗，”栗阳面对着吴迪轻轻的把吴迪的两手握在掌心里，“我以前就说过，你若真想结婚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会给你准备最美的婚纱，会给你一场最完美的婚礼，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好给我的答案？”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这句话并不是栗阳第一次说，可这一次，却是吴迪听的最认真的一次。 “你真的要娶我？”吴迪问。 “嗯，说话算数。”栗阳认真点了点头。 这样的结局好像还不错，虽然汤晓晓不太明白栗阳那看起来傻乎乎的男人到底是怎么一眼就看出吴迪其实只是在和别人演戏的，但是对结果来说，汤晓晓倒是乐见其成。 不过晚上栗阳还是走了，去送栗阳的时候汤晓晓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你真要娶那个疯女人啊。” 吴迪嫁人汤晓晓你来挺高兴的，可看着栗阳那么老实憨傻的一孩子，总觉得会让吴迪给糟蹋了，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糟蹋，但是这一段经历在汤晓晓看来确实有够糟心，难得栗阳竟然一点不嫌吴迪，不过这也只是让汤晓晓确定了栗阳这人确实傻这个事实而已。 “你也说了她是个疯女人，我若不要，其他人应该更不敢了吧。”临走之前，栗阳竟然还有心情开起了玩笑，汤晓晓无奈的看着栗阳，对这个人她也说不上多么了解，可他真的继续会包容吴迪的任性吗？ “你不放心？”栗阳看着汤晓晓愁眉不展的样子笑了笑，“我以为你把我喊来，就是因为你希望我可以，怎么现在你倒是担心起来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汤晓晓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你们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去处理好了，我就希望她能好好，能见她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栗阳笑了，汤晓晓一直知道栗阳有种和姜凤林不一样的好看，但是那样温暖的笑汤晓晓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她虽然平常是有一点疯，但是我见过她最美的样子，我也会一直记得的。” 栗阳走之前的话一直在汤晓晓的心里咂摸着，他说的最美的样子汤晓晓想象不出来，但只要栗阳喜欢，就算吴迪作出天去，栗阳应该也会有有收了这猴子的办法。 不过这边的事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佘双儿那边却在露了影子后再也寻不到踪迹，闲来无事汤晓晓总是会在街上走走，本想和能再有一场邂逅可期，可汤晓晓最后也没在遇见那期待中的人。 吴迪离开的要比预期想的还要早两天，汤晓晓在车站和吴迪分开的时候，虽然被认识的不认识的一起抱了数次，可汤晓晓还是觉得吴迪的离别之情淡的也许连根头发丝都没有。 “你又要在外面呆多久，”汤晓晓已经不觉得她能说服吴迪什么，至少现在还知道吴迪要去哪并要做什么，而且这次和栗阳的接触应该还算圆满，有一个人帮衬着，多少总会让人放心很多。 “应该不会很长，不过这次拍完下一个取景地还没确认，这一点比较麻烦。”吴迪坐在箱子上靠着汤晓晓撒娇，“你也看过了对吧，有什么想法记得多给我传一些照片过来。” 这话说的随意，汤晓晓原也没怎么在乎，随口都跟着吴迪应下，新的离别让汤晓晓到现在都感到不真实，大厅的语音提示叫着汤晓晓的车次，简单的一番告别，汤晓晓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回去了。 姜凤林还要到后天才能回来，而且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远在天边的她已经是无从知晓所有的经过，能做的也不过是照顾好自己，让那个唠叨的人少些挂念。 这一趟走的虽然不远，回来时汤晓晓却感觉累得要死，瘫在床上看着又是好几天没有人照顾的家，一种凄凉的冷竟然已经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开始生根发芽。 “一天，两天，三天……” 数着日子过并不是个让时间快点过去的好法子，汤晓晓看着安稳的办公区，没有姜凤林在的时候，她竟然连翁迪给她看的笑话都觉得不好笑了。 难道抑郁了？ 汤晓晓奇怪的思虑着自己最近奇怪的现状，好像各人都有各自的事在忙，只除了她，好像完全没什么用处的一样。 “你没事吧，你从回来以后就一直怪怪的呢？”翁迪推了推叫了半天都没搭理她的汤晓晓，“也幸好这几天上面的boss们大都不在，要是被他们瞧见你这样浑浑噩噩的，肯定又要被叫出去狠骂你一通。” 明明说的是骂的她，汤晓晓抬头时却见翁迪被自己吓得打了个哆嗦，汤晓晓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翁迪的问题，为什么奇怪呢，这是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问题。 “他们有骂过你吗？”汤晓晓忽然歪着头问了翁迪一句。 “额，没有吧。”翁迪对抿着唇角想了一阵回道。 “那你害怕什么，”汤晓晓无奈的看着翁迪，她说刚才听起来哪里怪怪的，毕竟他们真的顶头上司也就姜凤林和齐涵，林振威说是老板，平常其实比那两个人还喜欢和他们来闹一闹，若说他们会因为什么骂翁迪，那汤晓晓觉得应该也就是那天逢场作个戏。 “前几天看了个职场电视剧，里面那些老板太变态了，这不一时代入感太强嘛。” 翁迪调皮的朝着汤晓晓眨了眨眼睛，这部电视剧汤晓晓闲来无事时也看过两集，不过她倒是没有翁迪说的那什么带入感，也许她现在日子有些过得太舒服了些。 现在如果给姜凤林打电话会不会打扰他工作，要不借着手里一个要问的问题还是打一个吧，听听他的声音也好，整个办公区少了他，总觉得太安静了些。 摆着手指头过日子时间一下长的不行，晚上汤晓晓轮番的骚扰了几个老朋友，见他们都有事可忙更觉得自己实在没用，正巧在给孟云堂打电话时他说要去淇滨一趟，汤晓晓虽然也很想去，但之前走了这么多天，要是再请假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这几天听说栗阳在准备婚礼的事，他这是终于把吴迪哄好了？”孟云堂笑着问看起来愁眉苦脸的汤晓晓，有了这件事孟云堂还以为汤晓晓这两天应该开心的不行，没想到一个电话打过来，耳朵边尽是那期期艾艾的叹气声。 “都是吴迪想不开而已，而且她那三十的说法，想也知道不会被她忘了，这日子也算算没几天了，她能不急吗。”汤晓晓幽幽长叹一气，她明明比吴迪还要早嫁人的，可竟然连场婚礼都没有，要不要赶着吴迪的场子一起办了，这倒是能省了不少的事。 就不知道吴迪和栗阳他们两个会不会同意了。 “你说，我要是和栗阳他们提提同他们一起结婚的事，是不是有点捣乱的意思啊。” 孟云堂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屏幕里的汤晓晓正想着什么未注意到他，不过这样的想法确实有些大胆，谁不希望在自己的婚礼上是最耀眼的那个，与好友一起说起来虽然好听，做起来却不知道会有多少的麻烦。 “你认真的？”孟云堂隔着屏幕都想去敲开汤晓晓的头看看里面都塞了些什么，从年初忽然知道她竟然和姜凤林悄默声的领了结婚证开始，汤晓晓的性子倒也开始像个女人一样关心些女人关心的事。 这样也挺好的，孟云堂看着汤晓晓忽然感到了阵阵失落，那个让她思慕的，让她对那些从不感兴趣的东西开始关心的，都不是他。 “姜凤林什么时候连场婚礼都要拖了又拖的，你们也领证了不少日子了，不会到现在也没告诉他身边那些人吧。”孟云堂随口问着汤晓晓，虽然只是猜测，但见汤晓晓果真露了几分又被你猜中了的无奈，心里更觉得汤晓晓这婚结的实在随意。 “告诉了也就是多一些麻烦，我看着他那边现在也有些麻烦，到时候忙起来肯定就顾不得这些了，我也没想要多大的，不过不知道吴迪能不能让我也跟着凑凑这热闹，哎，这算不算是抽空结个婚，反正证都领了，结婚什么的，就是个形式呗。” “到底是人生的一件大事，你还是和姜凤林好好商量一下吧，”孟云堂看不出汤晓晓是临时起义还是真的有此想法，不过听汤晓晓说起她最近没有目标的茫然，孟云堂还是觉得汤晓晓有种想不开的冲动意向。 而这时，姜凤林竟然不在，两人分开多久他是不清楚，不过让汤晓晓再继续的这样胡思乱想下去，真不知道她还能想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关于过去，孟云堂说不出的羡慕姜凤林，明明只是比他更早的遇见，却像是注定了两人只能无果的结局，朋友这样的关系，总像是在嘲笑他过去的隐忍一般，那时候是什么让他以为汤晓晓早晚会把那个人从自己的脑海里忘记？ 也许本来是可以的，他就快要等到了，可偏偏的那个人却在这时回来了，搅乱了他原本所有的计划，现在他站在遥远的他乡，只能忍耐再忍耐的不去打扰她的生活，一个人想着一些不多的过往是件让人十分难过的事。 孟云堂想着，他度过的时间还远远比不上汤晓晓所等待的时间，可是每一天他都以为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然后一天又一天过去，他永远是那个站在局外的人。 “婚礼很重要啊，如果他没有时间的话，也许你可找我帮忙。”孟云堂笑着给汤晓晓提了个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如此的提议，守着她等她爱的那个人回来，现在他竟然还想要帮着她一起准备婚礼，他大概也已经是疯了。 “你可是大忙人啊，我可是看过你安排表才敢骚扰你的，你怎么又给自己安排的这么满，连以前说要留出来的假期都没了，大演奏家，你说你又不缺钱，你就不能让自己多休息会吗？” 孟云堂无奈的看着电话里竟然反过来问罪的汤晓晓，她说的没错，被这样关心虽然让人愉快，可想想原因，孟云堂觉得还是不要解释的好。 “没赶上你们领证，只好现在努力赚钱，等你们婚礼的再补一个大红包了，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够义气了！” “是啊是啊，”汤晓晓笑着和孟云堂打趣，“你这又是帮忙准备婚礼，又准备大红包的，你是在诱惑我早点结婚吗？你要真是为了那份子钱才这么拼的话，那我还是不要了，就当我为了感谢你，送你一个假期好了，你真的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孟云堂不知道好好休息这个词离他有多远，只是一停下来，好像总是忍不住想去找她，所有的活动都安排在国内，顾虑着的，也不过是那个人想找他的时候，他可以最快的出现她的面前。 吴迪总说她固执，执着一些别人或许看来很可笑的事情，可每当看着吴迪，孟云堂甚至有些羡慕，她能肆意的做她想做的，栗阳会在一边守着她，看着她，即使有时候不明白吴迪的执念，却仍如光一般的温暖着那个通体冰寒的她。 至少栗阳是爱着吴迪的，吴迪身边也永远的留下了属于栗阳的那独一无二的位子，他们可以靠的那么近去彼此温暖，但是他不行，他喜欢的人身边，已经有了可以守护她的人存在了。 他的迟到，大概是个永远不会得到修正的错误。 一个不能被原谅的错误。 电话挂断时，孟云堂一直伪装着的从容终于慢慢散去，沉重的心压得孟云堂嘴角慢慢往下坠去，原本亮着一个可爱而鲜活面容的屏幕早已经沉进暗的幽海，漂浮其中，孟云堂只好努力在努力的挣扎在海面之上。 一旦沉下，万劫不复。 “为什么会遇见呢，如果注定是等不到，为什么还是会遇见。” 这是谁曾经问他的话，孟云堂想着那人的面容，一个像他一样的爱而不得的人，她想要的并不多，可吝啬如他，却一点都没有归给与她所想要的希望。 他要的回应得不到已经是如此痛苦，如何，能在让另一个人像他一样的痛苦下去，纵然遇见已是一场不可挽回的错误，那与其一错再错，不如就此结束，她做不到，所以他来做就是。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一伙人高高兴兴的走了，回来时却看着都不大舒心的样子，汤晓晓和所有人站成一排看着归来的众人，直到看着打头的林振威走近，汤晓晓这才诧异的看了眼站自己旁边的翁对，她竟然刚想起来那天翁迪好像也是跟着他们一起走了的，怎么她竟然先回来了。 翁迪没明白汤晓晓这诧异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不过见她在林振威和她身上扫了好几眼，也明白她想问的是什么，这件事过去的时间长了连她都忘了要和不知道的汤晓晓解释，毕竟汤晓晓回来时也没问过她，结果两人竟然都是到了今天才想起这件事。 这一趟汤晓晓虽然从姜凤林哪里知道了一点小问题，但是没想到问题竟然让所有人看起来愁眉苦脸的，原本应该在队伍里的尚琦和姜凤林也都没有见到，如果不是姜凤林给她发了个消息说他在车库等她，汤晓晓都有些想打电话问问姜凤林，他是不是以为不听话被留在了他们去的地方。 本也就是句玩笑话，汤晓晓没想到事情她竟然也能从一句戏言里猜出一半来。 虽然不是被丢在荒郊野外那种，但是不听话这一点，还是让汤晓晓十分意外的，姜凤林说他和林振威吵架了，因为的事也简单，钱。 预算这件事汤晓晓多少的了解过一部分，不过做是做了计划，汤晓晓倒也不觉得钱会成为什么林振威的障碍，可这事倒成了姜凤林的障碍。 看着姜凤林连办公室都没回就往家里走，汤晓晓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姜凤林怎么也会和林振威因为钱起争执，看着姜凤林并不愿多说的样子，这件事估计连姜凤林都没想到会同林振威闹到如此。 沉默着回到公寓，汤晓晓实在见不得姜凤林如此郁郁寡欢的样子，虽然说是吵了架，和汤晓晓真心不觉得他从没和林振威吵过架，尤其林振威那总是想起一出又一出的性子，肯定少不了姜凤林帮着操心的事，但是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难道这一次能有多少的不同。 姜凤林回家就洗澡习惯汤晓晓也是清楚，可这次姜凤林不管怎么说也洗的时间长了点，汤晓晓看着自己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小食都已经放的和室温没什么差别，可姜凤林竟然还在上面。 找过去时汤晓晓还想着要不要讲两句，但汤晓晓真的没想到姜凤林竟然在给自己胳膊上的一个伤口换药，血色慢慢浸透纱布，像是被水气冲的太猛，伤口的附近竟然已经现出了灰暗的白色。 “怎么弄得？”汤晓晓皱着眉接过姜凤林手里的棉签，消毒水的味道刺的汤晓晓的心眼皆是一通，酸酸的鼻子让最习惯不过的呼吸也受到了陌生的阻隔，“你怎么没和我说。” 明明两个人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的，可是姜凤林竟然把这个伤口瞒了她不知道长产时间，这么平整的伤口，会是什么弄伤的他。 “你们这一架干的这么深入吗，当时现场怎么样，有没有观众啊，怎么没找人拍下来也好给我们这些去不了的长长见识。”汤晓晓一边往那伤口上涂着消毒水，耳边是姜凤林痛的倒吸声，嘶嘶的克制听的汤晓晓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我就说你去找那吴迪学不了什么好东西，怎么几天没见，这说话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了，你也想见见血吗？” 姜凤林感受着汤晓晓毫不留情的涂药手法支撑的实在有些困难，这伤虽然看着吓人，但到底只是一个无意滑过的皮外伤，本想着这种伤还是别讲出来让汤晓晓担心，可现在瞒是肯定瞒不住了。 “这不是向你学习吗，见血，你这见血都是轻的吧，你到底怎么伤的，别告诉我天上掉刀子的时候你好奇才伸的手。” 就姜凤林一直痛的龇牙咧嘴，这样的伤口他竟然还是一路自己开车回来的，想起姜凤林车上那有些苍白的脸，汤晓晓都不知道自己是多傻才觉得那是被林振威给气白的。 “差不多吧，”汤晓晓手下留情让姜凤林胳膊上的负担小不少，虽然仍火辣辣的痛着，可当一抬头就能看着汤晓晓苦着个脸给他上药，那认真的样子又让姜凤林总忍不住脸上那活跃着的笑意。 汤晓晓正为那伤口愁眉苦脸，家里虽然常备着一些药，可到底没处理过这样长的伤，一时正想着哪些去哪弄些药来，刚抬头想问问这个还算听话的病患，没想到看见的却是姜凤林笑的正得意的样子。 “你笑什么，我还没和你算账呢，别想着这点伤就能把我糊弄过去，”汤晓晓不耐的怒扫了眼姜凤林，见姜凤林完全不能理会她的意思，心里的火气哄得一下窜的更高了几分。 “嘶，你轻点啊，就算你要算账也得我还活着啊，你就忍心看我疼死吗？”姜凤林苍白的一张脸，配着楚楚可怜的一双眼睛，刚下完狠手的汤晓晓噘着嘴看着竟然开始扮可怜的姜凤林，他刚才回来的时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他装得可是很成功的，这现在倒是开始装起了柔弱来。 一番折腾下来两个人都累的不清，汤晓晓看着包满了整个小臂的姜凤林，白的纱布裹在他身上反倒看的她又酸了鼻子，抽吸两下把那不争气的眼泪重新憋了回去，看着那懒懒靠在床头的姜凤林，原本心里所有的气，竟然一时丝毫都发不出来。 “你先休息吧，威哥他们知道你手受伤的事吗，要不要给你请几天假？”汤晓晓被伤口吓得有些慌神，直到此时才想起来，姜凤林这次和林振威一道，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林振威总不至于一点都不清楚，可是今天见到林振威时，他的样子倒是不像是担心姜凤林的样子，而且如果他知道，那还会让姜凤林带着这样的伤自己开车回来。 “不用了，就一点划伤，过几天就好了，你也看见了，不深。”姜凤林半眯着眼睛惨惨一笑，见汤晓晓并不太信他，也不知道还能找些什么借口，她总是喜欢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他也是正因如此才想暂时瞒着汤晓晓，等过两天伤好了，一切也就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可他到底还是暴露了，汤晓晓虽然没有生气，可是看他的目光却是不大高兴地。 “你们可真是好兄弟，见了血的事也能说瞒就瞒着，要不是我想起来上来看看你，你就是死在这都没人知道。”汤晓晓心里很不爽快，尤其看着姜凤林那半死不活的凄惨样子，虽然心里也明白里面怎么也有些伪装的虚假，可还是让汤晓晓抑制不住的心疼。 免下所有的斥责，汤晓晓去楼下给姜凤林倒了杯温水上来，病态的白看上去还没那白瓷喜人，以前汤晓晓老觉得没什么是不适合姜凤林的颜色，可如今将白色套给他，却实在有些不好看了。 姜凤林睡得早，汤晓晓总是忍不住看着姜凤林摆在外面的那一节小臂，白色的纱布在被子上各显得格外突出。 晚上姜凤林说不需要请假，汤晓晓是不赞同的，可第二天看着桌上已经准备好的一桌熟悉的早饭，天下熙熙也只好无奈的同意了姜凤林回去上班的念头。 “你们真吵架了？”路上汤晓晓拒绝了姜凤林开车的念头，拎着姜凤林伤残的胳膊将人直接的推进了副驾驶里，这驾照她还是有的，考出来以后一直没什么机会碰车，今日汤晓晓也不放心让姜凤林来，便自己一路小心的开了过去。 因为开的慢，到公司时比平日的时间要晚了不少时候，尤其当所有人看着汤晓晓和姜凤林一起进来时，诧异的目光还是让汤晓晓有些不自在，因为人多汤晓晓也没有和姜凤林过多亲密，担心的看了眼姜凤林受伤的小臂，无声的嘱咐着姜凤林自己照顾好自己。 翁迪拎着早上还没喝完的豆浆兴冲冲的靠过来问着，“晓，你这运气也太好了，昨天咱谁都没见到的姜大主编竟然先让你给遇上了，怎么样，你们有没有说点什么啊。” 汤晓晓奇怪的看着翁迪，“说，什么啊？” “就是昨天那件事啊，你不是也看到林总他们回来时那脸色了吗？咦，一个个都那么难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我们都不知道猜了多少种可能了，你没看咱们建的那个小群吗？昨天晚上小魏说可能是遇到了经济困难，说什么要裁员什么的吓死我们了都，你没看看？他们还让我去找林总问问，我可没那个胆。” 汤晓晓听着翁迪一边给她讲着她又错过了多少的事，终于等那半杯豆浆喝完，最后竟然是齐涵叫走了翁迪，这才免了汤晓晓继续停下的苦楚。 裁不裁员这一点她不清楚，要不要去问林振威却是她所纠结的，姜凤林受伤的事林振威肯定知道，但是他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这一点，却让汤晓晓怎么也想不明白。 两人这一架到底是怎么吵得，姜凤林没有告诉她，她若想知道就只能去找另一个当事人，可林振威并不会轻易的告诉她，汤晓晓看着林振威办公室忍不住发起了呆，直到翁迪从齐涵的办公室出来，那声俏皮的了解，才把汤晓晓从一串的梦里叫了出来。 她去问这个做什么？问罪吗？她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走到林振威办公室里，汤晓晓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等她真的把这里大闹一通，说不定姜凤林的伤明天就能恢复如初。 但这是不可能的，汤晓晓一个个查看着翁迪分享过来的文件，有些急用的要先修改出来，有些不着急的，也已经分别放在了不同的文档之中，翁迪是个很仔细的姑娘，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在这些事上，一向总会处理的十分妥帖。 需要修改的文档是一份被标注了多出的预算表，这一版的初稿最后修订就是她做的，汤晓晓看着被圈的到处都是的批注，原先的那份是有下面提交上来的材料完成，现在这份，则是通过实地测量之后才得出来的出入之处。 可汤晓晓没想到差别竟然这么大。 耐着性子一条一条的看下去以后，汤晓晓也忍不住无奈起来，这个项目竟然要这么多投资，这个比原先多出了十几倍的预算金额，要继续下去，汤晓晓想不到要从哪里去筹备这些资金。 这个数字，也许对威霆来说只是一个小数字吧，汤晓晓看着后面那个在她看来有些骇人的数字，只是前期投资就要如此的话，后续的运营，也不知道又要扔进去多少。 这个星屿的计划能赚多少？ 汤晓晓不知道林振威为什么忽然对这个圈子有了兴趣，当初林振威办了家文化公司已经让汤晓晓觉得意外，这一家才做了没两年，竟然又跨去了另一个圈子，他应该很合吴迪的胃口，只是吴迪的太多想法大多没有条件去完成，而林振威却有机会把他的想法一个一个付诸于现实。 只是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汤晓晓看着那一串的数字苦笑一声，这些钱如果是吴迪的，那吴迪现在也就不需要那么烦恼接下来的事。 如果这些钱是吴迪的…… “小迪，林总今天过来没，”汤晓晓忽然想起之前和姜凤林提的那件事，虽然不一定会同意，但是从这计划里分一杯给她应该也能帮到吴迪不少，而且吴迪手里的那个她看过一部分，至少本子还是不错的，只要有条件，那一定可以拍出一部不错的作品。 “林总好像还没来吧，昨天回来拿了个什么东西就走了，你要找他的话，说不定下去他会过来吧。” 听着翁迪也确定不了的语气，汤晓晓无奈的点了点头，她早就该知道林振威就不是老实上下班的人，与其等下午这个存在绝对不定性的时间，汤晓晓在考虑直接打电话过去会不会被刚吵完架的林振威给骂上一顿。 第二百七十五章 林振威比翁迪预想的要来的早很多，至少是在午饭前过来的，汤晓晓放下编辑了数次删删改改的短信，看着林振威带姜凤林出去，想要跟着，又不知道用什么身份才能光明正大的去打扰。 奇怪的两个人，以前听姜凤林提起的时候，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关系就如此深厚的，性格相差如此的几人竟能一起走到今天，汤晓晓想起来只觉得缘分果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两人这一趟去了有大半天的时间，汤晓晓从两人离开以后就忍不住一直往门外瞧着，翁迪见到了笑她家里藏了男人才老是想着赶紧回去，可汤晓晓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翁迪解释，她家里藏着的男人现在没在家，那男人已经被人拐跑了。 林振威到底在想什么，汤晓晓看着手机考虑要不要找吴迪了解下他们这些神奇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吴迪给的答案汤晓晓又不敢去认真的借鉴，那样的真相汤晓晓甚至太想去了解。 姜凤林是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刚刚露了一面的林振威不知道又去了哪里，汤晓晓等姜凤林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跟进了姜凤林的办公室，啪一声关掉的门，不止吓了姜凤林和屋外所有的人一跳，连汤晓晓自己也不知道随手一带竟然会弄出如此惊天的声响。 “你这是打算劫财还是劫色，”姜凤林松了松自己的系的稍紧的领口，懒懒把自己扔在小沙发上，从容的态度倒是让那颇不着调的话多了几分潇洒的意味。 “你手这是不疼了？”汤晓晓见事已至此也管不得更多，凉凉的嘲回去一句，拍掉了姜凤林伸过来想拉她坐过去的手，见姜凤林又开始呲牙，汤晓晓心疼的同时，又有些头疼这演戏上瘾的坏孩子。 姜凤林笑着将胳膊搭在汤晓晓的肩上拍了拍，见她没拒绝，便直接将头抵在肩上合起了眼睛，汤晓晓本想把人叫起来，她刚才那一声实在太招眼了，再呆在这孤男寡女的办公室里太多时间，汤晓晓觉得她出去以后会被翁迪追问致死。 办公室恋情，她当初到底为什么要答应姜凤林来纹舟上班的。 因着姜凤林回来的晚，汤晓晓也不想今天出门去面对那些疾风骤雨，索性两个人直接在办公室里待到了下班，汤晓晓轻推了下姜凤林的额头，本想着让他醒醒，一碰之下，这才发现姜凤林的额头竟然热的烫人。 “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啊，姜凤林，你醒醒。”汤晓晓皱着眉喊姜凤林，回应她的却是气弱悬丝的一点声词，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昏昏沉沉没有精神的样子，病病殃殃的脸上，却意外红的极为诱人。 汤晓晓从外面给姜凤林倒了杯温水，好不容易把姜凤林叫起来，本想着给林振威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他们一下，可姜凤林却说林振威下午已经离开苏扬了。 汤晓晓扶着姜凤林往车里走去，心里虽然怨念姜凤林今天为什么非要过来，客看着姜凤林如今的样子，汤晓晓倒也不忍心再去责备什么，只是林振威那人越来越不靠谱，将她男人拐走以后，竟然把人伤成这样，现在更是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实在让人想起来就生气。 “改天我要去见见林婧，好好和她学学是怎么把齐涵护那么好的，果然这一趟缓释不应该去，老老实实在这里忙你的不就好了，那边的事再大，决定还能轮到你来做吗？” 姜凤林无奈的躺在副驾驶上看着开车的汤晓晓，他也没想到一下会忽然病成现在这个样子，尤其左胳膊上的伤口这会竟然疼得厉害，但姜凤林感觉四肢都没有什么力气，阵阵的冷让姜凤林微微的缩起，身上虽然盖着一件留在车上的外套，可姜凤林还是一点暖和的感觉都没有。 见姜凤林如此难受，汤晓晓一直小心的车速也慢慢的快了起来，两人一路开进医院，汤晓晓直到扶着人进了急诊，这才在医生的安抚下稍稍放下了心。 这一道在解放路口中过两天就好的伤口足足缝了七针，重新处理过的伤口看的汤晓晓觉得自己的胳膊都疼得厉害。 这一遭且不说花了多少钱，只看着姜凤林十分受罪的样子，汤晓晓就很想把林振威狠狠的削上一顿。 “怎么了，从回来就没见你笑过。”靠在床上的姜凤林看着在房间里进进出出的汤晓晓，这个把他照顾的竟然还不错的小丫头，脸色可真是沉的可怕。 “你觉得我能笑得出来？”汤晓晓把姜凤林要的一本书放到姜凤林的手里，虽然很想吧那书就这样照着姜凤林的脑袋扔过去，可找姜凤林如今的身体，估计不用太大力气就能把人给砸昏过去。 “医生不也说了没什么大事，”姜凤林拉着想要转身就走的汤晓晓坐在床上，虽是如此说，可汤晓晓的脸色也并没有好看多少。 “你和我说实话，你手受伤的事到底是因为设么这件事林振威到底知不知道。” 这个可能性已经成了汤晓晓心里过不去的心魔，本来就觉得姜凤林在这里做的不大爽快，可看在两人都会老伙计的面上，过去也就过去了，若是现在人身安全都没有了，那交情什么的，那有姜凤林的安全来的重要。 “算是吧，就是个意外，去看场地时风把一块玻璃吹下来了，没来得及这才给划了一下。”姜凤林的话说的好像掉下来只是个羽毛而已，汤晓晓噘着嘴长叹口气，想着姜凤林越发能耐了，掉个玻璃也偏要照着他砸。 “你瞒我做什么，难道我还能真去找林振威的不成，”汤晓晓幽幽的扫了眼姜凤林，这人不知道他越是不在意她才越难受吗，他们明明也已经是有了证的夫妻，可姜凤林竟然还瞒着她。 “你说你和他吵架了，我其实是不信的，不过新改的预算表我看到了，这样的事又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是这么想不开的人，他想做的事你由他做就是了，他的钱，让他去花就是，你还帮他省着吗？” “他的钱我才没兴趣，”姜凤林嘴角一弯，右手捏着汤晓晓好像要耷拉着地的脸轻轻扯了扯，“只是他设想的那些，和我要的越来越不一样了。” 汤晓晓握着那作乱的手重新藏进被子里，他说的那个汤晓晓也摸不准姜凤林此刻在做着哪一种抉择，将不听话的病人摁在床上睡觉，汤晓晓一个人坐在楼下，空荡荡的房间里，汤晓晓仰着头望向姜凤林的房间，于他而言，继续留下的意义是什么呢…… 因着姜凤林受伤的，汤晓晓在公司对姜凤林的关注和照顾明显的多了起来，翁迪多次试探着问汤晓晓是不是打算勇敢的去追爱了，汤晓晓也都笑着扯开话题，既没否定，也没肯定。 汤晓晓的作为很快就掀起了一阵不小的热嘲，曾经友好一起工作着的人，一下成了她所主演的闹剧的观众，各种言论通过各种途径四散着，来势汹汹的热议，吓得翁迪每天比汤晓晓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晓晓，你还是离姜总远点吧，你看看他们那要吃人的样子，这真不知道到底在计较什么，姜总又不是他们家的，真是。” 翁迪气恼的摔着手里的材料，汤晓晓坐在一边，苦笑着把自己刚泡好的一杯奶茶拿给翁迪消气，虽说翁迪也说过喜欢，但这几日却还是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的，说什么追求爱情，汤晓晓却对翁迪怀着些愧疚的。 “日子订好了，一起去吗？”汤晓晓刚收的一份请柬拿给姜凤林看，栗阳和吴迪动作确实迅速，日子倒不是选的吴迪生日那天，可汤晓晓看着那比那日还要早的日期，不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是用哪里选的日子。 “23号，两个星期后啊，他们这么着急？不是说才刚刚和好？”姜凤林拿着请柬打量半天也觉得有些奇怪，“一起去吧，和他们也是很久没见了。” 不到一月时间准备出来的婚礼，汤晓晓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子，吴迪二期任务还在进行中，这样的结婚日子，对吴迪来说还真是从百忙之中抽身呢。 对结婚，吴迪原本是十分重视的，两人在一起讲到以后会如何举办自己的婚礼时，吴迪的想法总是多而其妙，浪漫的想法层出不清，有一阵着实让汤晓晓羡慕着，可如今，最喜欢这场盛宴的吴迪，却仅用不到一月来筹备属于她的婚礼。 婚礼的前一天姜凤林便和汤晓晓一起去了这次婚礼的举行地，为了吴迪不耽误工作，两人选择了平谷举行婚礼，汤晓晓和姜凤林到站时并没见到吴迪，好在栗阳倒是来了，看着一身休闲装的栗阳，虽然不过是分别几日，汤晓晓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明天的要比之前见得明媚很多。 “那疯女人又忙她那些事呢？”在车上汤晓晓还是忍不住问栗阳吴迪去哪了，虽然心里多少有数，可婚礼前夕，也难为吴迪竟然如此敬业。 栗阳笑着点了点头，“前两天好像耽误了进度，所以他们一伙人最近都比较忙。” 又是这样啊，汤晓晓点点头，栗阳也看不出焦急来，应该一切都安排好了，所以栗阳对吴迪的要求，是不是也仅剩下只要婚礼现场能出现这一个就可以了。 如此到底是吴迪好养还是栗阳好养，两个人竟然能过到一起，汤晓晓看着开车的栗阳更觉得神奇，吴迪到底上辈子攒了多少的运气和福气才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 “在看什么，”汤晓晓正看着栗阳出神，耳边一点温热忽然靠近，低低的话只响了一遍，却让汤晓晓一下脸就红了起来。 汤晓晓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瞪了眼作乱的姜凤林，见姜凤林仍然是淡然的在脸上挂着一个笑，只是笑的实在有些欠揍。 “晓晓，我胳膊疼。”姜凤林见汤晓晓皱着眉盯着他瞧，轻叹口气，眼角忽然可怜的低了低，把自己轻轻的靠的汤晓晓更近几分。 汤晓晓无奈的接着靠过来的姜凤林，这人从受伤以后像是开发出了新技能一样的，时不时就拿这幅姿态来哄骗她。 推了推越来越得寸进尺的姜凤林，汤晓晓忽然转头对栗阳问了一句，“栗阳，我妈和白叔他们是不是到了，他们怎么样了？” 栗阳转头一瞧，见姜凤林和汤晓晓靠的正近，忽然一下红着脸又转了回去，眼睛悄悄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还在相互较劲的两人，尽可能让声音听起来还好的回着，“他们是昨天到的，因为这边也没什么能住的地方，就暂时和我们住在一家酒店了，一会回去可以去看看他们，红姨昨天还说想你和林哥呢。” 想她…… 汤晓晓用力拍了下仍不断作乱的姜凤林，皱着眉回答刚才听到的那句，“万红同志才不会想我呢，就算是想，也肯定是想揍我吧。” 栗阳腼腆的笑了笑，汤晓晓透过后视镜看着那干净的笑，心情一下也跟着好了不少，姜凤林眼看着汤晓晓的近在咫尺的表情变化，虽然心里有点酸酸的，但是一想到栗阳马上要娶的那个疯女人会如何折磨他，姜凤林也忽然笑了一声。 汤晓晓被那出声的笑惊的抬头看了一眼，姜凤林笑意更深，亲昵的抱着汤晓晓想跟她靠的更近一点。 “咱妈怎么会想揍你呢，就算是揍你也有我在呢，你就安心好了！安心！” 姜凤林夸张的声调听的汤晓晓眼角一眯，手上在姜凤林靠近的大腿上悄悄的用力一拧，感觉到痛意的姜凤林轻呼出声，下意识用左手一档，被制住的汤晓晓不满的想要挣开，可刚一动才想起，姜凤林的这个手还受着伤。 “你老实点吧，不然一会我就把你自己留给万红同志。”汤晓晓冲姜凤林撇了撇嘴。 “那你就想多了，咱妈可是很喜欢我的，她才不会骂我呢，你肯定要失望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婚礼的事汤晓晓因为姜凤林被好好的埋怨了一通不能当伴娘的遗憾，看着风风火火的吴迪，汤晓晓忽然觉得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从她和吴迪的第一次遇见，到如今吴迪的婚礼前夕，过去了的过去，不管是苦是乐，也都不过成了如今的一桩桩笑谈而已。 “嫁了人，你也是已婚人士了，真是没想到，”汤晓晓看着挂在吴迪房间里的婚纱，这款并不如吴迪曾想象和希望的那样奢华昂贵，极简的线条连修饰都是银色的暗纹和珍珠。 “没想到什么，”吴迪正在卫生间里卸妆，哗哗的水声冲的汤晓晓的话音若隐若现。 “没想到你竟然会选这样一款，记得以前你不是说一定要穿那些一层又一层的和蛋糕一样的那种大裙子，然后上面还要九十九朵还是一千三百一十四朵花之类的。” “啊？”吴迪擦着脸怪异的惊叫一声，“那么多花我又不是要当什么花仙子，这都是多少年前的念头了，你记得还真是清楚。” “当然记得啊，不过我以为至少你会在这衣服上多留几个宝石，见到它时还真是意外，上面竟然一个都没有，干净的还真是让人意外不是吗，竟然连上面的珍珠都是白色的。” “大概是因为老了吧，见不得那些了，这样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不也挺好。” “嗯，很漂亮，明天不能陪你一起，我现在还真觉得挺遗憾的。”汤晓晓当初没想过她早一点结婚会让她错过吴迪的婚礼，早在林振威结婚前汤晓晓还没有这样大的遗憾，，可今天，看着站在婚纱前的吴迪，酸涩一下涌现的连汤晓晓都感觉了那在眼眶里打转着的眼泪。 她是怎么了，如此多愁善感起来，吴迪虽比她年纪要大上几岁，可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她竟也已经超过了吴迪。 这一夜，汤晓晓在吴迪身边寻了个位子，安静的陪了吴迪这三十年独自一人生活着的最后一晚。 早上因为还有各种的事需要准备，两人都没有赖床，吴迪睁眼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汤晓晓，心里第一声感叹着的，是汤晓晓这丫头竟然被姜凤林调教的不错，晚上竟然没把她扰醒，这一晚睡得果然难得安稳。 汤晓晓被吴迪设的闹铃叫醒时也不过刚刚睡了俩三个小时，那也不知道吴迪从哪里讨来的铃声只听两遍就让人觉得烦得要死，以前吴迪睡着她醒着还不觉的如何，到现在她也从梦里被这声音叫醒，才知道这东西的威力竟比她想的还要大了不少。 “关，关了！”汤晓晓紧蹙着眉推了推也不管管那手机的吴迪，没睡足的脑子昏昏沉沉的痛得要死，虽然勉强的记起今日还有事情要做，可让脑子运转起来，阻碍还是不一般的大。 吴迪笑着探手将那一大早就让汤晓晓暴躁的铃声关掉，这声音她也不喜欢，倒是意外的好用，故也就留了下来，可今天到底是不一样的，吴迪也没想着和汤晓晓因为这一点问题闹个不愉快。 声音一停，仿若只暴躁小猫一样的汤晓晓立刻便蔫回了被子里，毛茸茸的脑袋一时间乱作一团，杂乱的头发横七竖八的散在枕头和汤晓晓的脸上，有些干燥的唇轻轻的问着一边似乎正在笑她的女人，“你就不能做点好事吗？” “好事，我觉得我一直做的都是好事。”吴迪戳了戳了汤晓晓的鼻子，被无情地拍开以后，吴迪也不再去扰她，放她一人在屋里睡着，自己在外面准备所有的事情。 慢慢房间里人越来越多，嘈杂的声音吵得汤晓晓再也睡不下去，尤其里面混着的那一嗓子类似汤万红的女声，听的实在让汤晓晓忽略不去。 从被子里爬起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外面热热闹闹的正等着一起去仪式现场，姜凤林发了个消息过来说他去给栗阳帮忙，感受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汤晓晓这才清楚的记起来，今天是栗阳和吴迪那个疯女人的结婚的日子啊。 “安迪？”换好吴迪给她准备的衣服，推开门刚想看看吴迪那边还需要什么，等眼睛扫过了一圈，汤晓晓这才发现在外面这么热闹的房间里，竟然缺少了今天的女主角。 汤晓晓在坐着的人里很容易便找到了汤万红，难得她竟然而后一群见都没见过的人聊的那么开心，歉疚的朝被自己打扰的人们笑了笑，汤晓晓小步飞快的窜到了汤万红的身边，小声的贴着汤万红的耳朵问着吴迪这个疯女人又去哪了。 汤万红没能告诉她答案，只说有人把吴迪叫出去就没见她回来，还安排了人让到时间了便送他们去现场，至于其他，汤万红也不知道。 汤晓晓无奈而跟着点了点头，吴迪房间里的礼服倒是已经被拿走了，只是参加婚礼却不见了新郎新娘，倒是让汤晓晓生出了一种她要不要换身衣服取而代之的念头，免费捡到一场婚礼这样的事，不知道省了她多少的麻烦。 “臭丫头，你和那小子到底想怎么办啊，我可告诉你，你们领证的时候我是没多说什么，可是我要是见不到我想看的，你们两个也别想过好安生日子。” 忽然的话吓了汤晓晓一跳，扭头奇怪的看着忽然有此一说的汤万红，“什么啊，怎么就过不了安生日子了，你到底想看什么？” 汤晓晓扶着汤万红跟着众人一起往外走，栗阳安排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汤万红扮若和睦的在汤晓晓的胳膊上轻轻一拍，手指却捏住了汤晓晓胳膊上那点不多的肉狠狠的转了一下。 “你说呢，你这证是比吴迪那丫头领的早，怎么这婚越来越拖，你俩别到最后告我说不结了，我可不承认的我告诉你死丫头。” 汤晓晓紧闭着嘴撑过胳膊上那痛，虽然面上不服，心里却也忍不住想着，也许不结了也是个挺好的选择，他们现在都那么忙，没有时间折腾婚礼的这些琐事不说，即使没有婚礼，他们现在不是照样过得很好。 这样的解释，应该会被汤万红看不起吧。 汤晓晓在车上时拿着手机一直想给姜凤林问问，最近婚礼的是太多，每个人都来问上一句，让汤晓晓也开始不得不好好想想这件事，就算真的就这样过下去不再纠结婚礼什么的，那是不是，也该和她好好的说上一声。 他们会有婚礼吗？ 记得好像在哪天姜凤林也说过会给他一场与众不同的婚礼，可是已经这么久了，一切就像被忘了一样，该不该提起，当初她做的决定，真的错了吗？ “还没来吗？那个臭丫头又想要搞什么花样？”汤晓晓正想着自己和姜凤林的事，耳边汤万红念起的时候汤晓晓这才发现她们已经在一个草地上坐好，绿地蓝天，这里倒是一派春景，听吴迪说这里离她的拍摄地不远，今天这场婚礼，倒是化妆师摄影师一概都省下了。 汤晓晓也觉得奇怪，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两个主角却都见不到人，连姜凤林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从他们到了这，这除了环境像是婚礼现场，汤晓晓还是越来越忍不住想着吴迪该不会拿这个场面当成剧集在拍了吧。 “我去问问看，应该有人知道的。”汤晓晓一转头正好瞧见杜祺在会场，吴迪的这个副导演她见得虽然不多，但到底因为吴迪两人说过几句话，如今会场除了一个奇怪又孤独的主持人， 杜祺显然还记得有她这个人的存在，一脸的笑让汤晓晓放下了不少的羞涩，跟杜祺聊了一会汤晓晓才明白吴迪不靠谱起来到底能有多不靠谱。 今天的那两个新人，竟然没人知道他们现在在哪，而且据说，如果正常的话，他们两个人应该在十五分钟前就会坐着热气球飞到会场的附近。 “这附近竟然能飞热气球？”汤晓晓不敢置信的问杜祺，“她怎么不选个滑翔翼啊。” “额，她是想着来，可是，附近只有热气球，而且栗阳他好像不敢用滑翔翼。” 汤晓晓随口一提，不想吴迪还真这么想过，搞得如此倒是让人印象深刻，像如今这样两个人一起丢了的，更让人想象不到。 “我们已经在全力寻找了，那个热气球颜色还挺鲜艳的，一定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你可先别把这事透漏出去。”杜祺一脸为难的看着汤晓晓，直到汤晓晓点了点头，这才又赶往了另一个烂摊子。 这没有主人的婚礼是潮流吗，汤晓晓仰头看着据说吴迪和栗阳飞丢了的那片天空，像今天这么干净明澈的天，在这里面丢了好像也是一件挺浪漫的事。 汤晓晓仰着头望着天空发呆，几点脚步声后身后缓缓靠过来了一人，汤晓晓刚想回神让开地方，一点熟悉的味道已经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明明才分开不久，怎么感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姜凤林，”汤晓晓闭上眼睛轻声叫着身后之人的名字，听着那浅浅的一声回应，汤晓晓忍不住又叫一声，“姜凤林。” “想我了？”难得见汤晓晓如此粘人，姜凤林笑着将人搂得更紧，汤晓晓感受着胳膊上那两道束缚着她的力道，一只手明明受了伤，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多注意一些。 “我听说那个疯女人丢了？”姜凤林从昨天就在给栗阳帮忙，如果真的出事了，这个人怕是最先知道的才是。 “算是吧，”姜凤林笑了一声说，“好像是飞行的路线搞错了，偏离了反向，现在应该还在天上呢吧。” “没事吗？”汤晓晓看着那碧蓝如洗的天空，这一片蓝啊，应该藏着许多他们所看不到的东西。 “没事就好……”真是个疯女人，汤晓晓想着吴迪竟然在自己的婚礼上走丢了，这将来讲起来，倒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姜凤林，”汤晓晓靠在姜凤林的怀里抬头望着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头的男人，“你为什么要和我领证啊，我应该，没这样要求过你吧。” “嗯，没有。”姜凤林握着汤晓晓的手搁在唇角轻轻的吻了一下，“因为我等不及了，再晚点，你要是跑了我都没什么能拴着的你东西。” 为什么要拴着她啊，汤晓晓撇了撇嘴，她就跑了那一次而已。 “别骗我，”汤晓晓问姜凤林，“你一定有理由的对吧，上次威哥和尚琦的婚礼时，我想问杜学长被你岔开了，你为什么不想告诉我，因为是很重要的事？” 姜凤林摇了摇头，手指捏着汤晓晓披散在肩上的一缕头发一圈一圈的拨弄着， “那次是个意外，你要是在意的话，为什么后来不问问我呢？”姜凤林问。 为什么？汤晓晓眯着眼睛回想了下，她应该是在意的，所以现在还记在心里，可还是她为什么一直没问，是在逃避？是因为害怕？她在害怕什么？ “可能忘了吧，呐，这次你告诉我吧，我怕我过一会再忘了。” 汤晓晓仰着头看着姜凤林的眼睛，从这个角度看姜凤林让姜凤林整张脸都十分奇怪，可汤晓晓还是不停的换着方向琢磨着姜凤林，这个人怎么不管长什么样子在她心里都能对上姜凤林这个名字。 姜凤林，姜凤林，姜凤林…… “这件事还要从挺早之前讲起了，不过那时候说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成真，但是以防万一，我可不想成为被挑选的那个人。” “什么意思？”汤晓晓眨着眼看着姜凤林，被挑选是什么意思？ “我们四个人曾经讲过两个约定，一个是最晚结婚的会拿到最多的礼金，再一个，最先有孩子的那个人，可以在其他三个人的孩子挑一个结亲。” “结亲？”汤晓晓不确定的问姜凤林，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现在还有人搞这种娃娃亲的吗？“不会吧？” “会，”姜凤林点点头算是应过，“谁让以前我们就是这么无聊，如果晚了，那岂不是要被选择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汤晓晓被绕的有些云里雾里，茫然的看着一脸无奈的姜凤林，这件事好像挺重要，但是再继续听下去总觉得会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不是，那个，什么选择被选择的，照这么说，现在不是两个都已经晚了吗？而且，以前我不是和你说过要一个，那时候你还拒绝了不是吗？” 汤晓晓对结婚的事其实不大热衷，参加过几场的婚礼后繁琐的事情简直让汤晓晓想起来就觉得累到不行，可孩子这事，当初不就是姜凤林拒绝的。 “我们还差场婚礼吧，“姜凤林见汤晓晓忽然骤起的失落，当初汤晓晓看到林婧怀孕时的话他当然记得，可是这小丫头也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些，“你知道你现在有了孩子的话会被别人怎么说吗？” “说什么？”汤晓晓不觉得还差什么，有了结婚证他们是合法夫妻，有安稳的工作和收入足够养家，就算再多一个孩子，一切似乎除了更圆满意外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未，婚，先，孕。”姜凤林盯着汤晓晓撇了撇嘴，她都不考虑这些的吗，平常明明很在意别人说什么，一提起孩子，倒是有了什么都不在乎的劲头。 未婚这个词汤晓晓也不确定放在她身上还适不适用，算算两个人从领证到今天也快有了小半年的时间，虽然好像还在新婚，可汤晓晓倒是没有感觉与平常有什么不同，倒是今年她与姜凤林一直四处分走，连平常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如以往那样多了。 “是啊，你把自己藏起来，现在知道我们已经结婚的人不多吧，如果你现在怀孕，想好怎么和外面的那些人交代了吗？虽然你现在说着不在乎，等你真的面对那些指责的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汤晓晓靠着姜凤林慢慢的想着他刚才说的话，但如今这场面也不是她的错对不对，明明忽然说要结婚的人，就是他啊。 “等这里结束了，我们也该考虑下我们的事了，你知道林振威他们两口子有多努力吗？虽然让了他们一程，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比我们更快的。” 姜凤林拉着汤晓晓往宾客的座位处等待着，虽然还是不大明白，可刚刚抬眼看见杜祺忽然着急的样子，应该那走丢了两个人有了消息才对。 宾客们已经等候了半天，汤晓晓看着正凑在一起不知道聊些什么的白叔和万红同志，这两个人据说竟然趁他们不在摆了场酒，这事汤晓晓知道时已经过去了至少大半个月，给汤万红打电话去问时，倒是成了她不关心她的错。 “就坐这吧，”汤晓晓拉着姜凤林在偏后面的位子上坐下，一会过去又指不定听汤万红跟她念叨什么，虽然明白是为了她好，可有些事，今天她真的不想再去想了。 吴迪和栗阳没有像汤晓晓想的那样坐着他们的热气球从天而降，反倒是在主持人的正常程序下，两个人款款的步入这会场，吴迪应该不是一开始就穿着这身礼服，路上许是匆忙，头发还稍稍能看出点凌乱，栗阳满脸涨红的偷偷看着自己手边挽着的吴迪，这个人从今天开始，便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他到底在纠结什么，栗阳看着浅妆饰面的吴迪，这一身婚服他都不知道藏了多久，可等他想送时，那个人却因为他的犹豫拒绝了他。 明明知道吴迪不喜欢他犹犹豫豫当断不断的样子，却仍是忍不住为这样的一个决定想了一遍又一遍，爱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吴迪想要的那种爱，他真的给的了吗？ 虽然坐的比较远，吴迪和栗阳宣誓时汤晓晓还是被那誓词震得心中一荡，搭在姜凤林手上的手随着两声我愿意缓缓收紧，这样简单的话，却不知承载了多少的力量。 “白叔在过年的时候还在说希望我和吴迪两个人能在今年都嫁出去，没想到白叔的话竟然这么灵验，我们真的都在今年嫁人了。” “你怎么了？”姜凤林听着汤晓晓声音不对，微哑的嗓子竟然连带着眼睛都红了一圈，伸手在汤晓晓的脸上将她来不及拦下的眼泪接在手里，还能感受到热的泪珠，落下后除了那温度，最后也只余了点点的水痕而已。 “以前，我和吴迪在一起时总会听她提起她如果结婚会如何如何，可今日真的见到了，虽然没有我们想的那些，但是，但是……姜凤林，如愿以偿这个词为什么会让人觉得想哭呢？” 汤晓晓轻吸着想要往下流着什么的鼻头，眼睛左右一转，最后还是选择看向了天空。 “吴迪是个认死理的疯子，你说，栗阳有一天会不会不喜欢吴迪这样子的了，你看吴迪那不知道调的样子，以后肯定会做错很多事，如果栗阳也选择离开，吴迪，她会怎么样呢……” 这不是一个适合在婚礼上想起的忧虑，可看着台上的两个人汤晓晓总是想起吴迪那段醉生梦死的样子，吴迪不知道谈过多少次恋爱，更不知道被抛弃了多少次，每一次吴迪都说应该用酒为离开的人送行，有多少情，便该喝多少的酒，喝够了，也就爱够了，如此以后也好不会纠缠。 吴迪送栗阳的酒应该是没有喝够的，虽然想起来时便会喝上一点，可这样的酒，又如何喝得醉喝得够。 “那是他们的问题了，”姜凤林看着台上的两人也为吴迪和栗阳轻叹口气，只是不管他们两个人最终会走向何处，终究也只是他们之间的事，他们或许可以帮一时，又如何去帮他们一世。 汤晓晓明白姜凤林的话，又还是忍不住为吴迪的以后担心着，纵使栗阳再好，若是吴迪一日又想不开，两人又不知道会闹得如何天翻地覆。 “你信不过栗阳？”姜凤林点了点汤晓晓的鼻头取笑道。 “我是信不过吴迪，”汤晓晓望着台上的两人轻叹口气，“我一直觉得栗阳这么乖巧的人跟了吴迪这么个疯子倒有些可惜了，可再想想，若非如此，吴迪应该也不会对他用了这么多心思。” “动心思折腾他？”姜凤林滋滋两声笑着，低低的交谈混在一片贺喜的人声里却也不算起眼。 “是动心思试探，吴迪其实……和很多人看到的都不一样你知道吗？她的真心很薄的一片，只是轻轻一握就会碎在掌心里，她这样碎了便自己去一块一块的把它们粘起来，粘好以后收回来的往往又一地的碎片。” “没谁做错什么对吧，”汤晓晓笑着鼓掌，眼睛却慢慢的散满了哀伤，“我们只是在用不同的方式看清这个世界。” 活着是一个名词还是动词，这应该对每个人都永远是个问题。 婚礼结束以后，汤晓晓靠在姜凤林的肩上一直看着那个舞台，站在上面，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这样的感觉汤晓晓并不是很喜欢，唯有的一次，还是和姜凤林在大学校园会上的那一段舞蹈。 那天她蒙着面，在所有人的面前和她一直仰望着的男人共舞，那个感觉曾经让汤晓晓记了很久，但若是在让汤晓晓选择一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答应姜凤林的请求。 那时候的他们都太过年轻，总想着什么事忍一忍便都会过去的，可到了今天，忍这一字除了让一切变得更糟，似乎并不能解救他们什么。 姜凤林见汤晓晓一直愣神，眼角了可怜的挂着一滴还没落下的眼泪，她和吴迪的过去姜凤林只是了了听汤晓晓说起吴迪时提过一点，今天吴迪大婚，倒是让汤晓晓体验了下林振威结婚时他的心情。 那时候明明一切已经注定并将继续走下去，可那天他竟然还是会想尚琦到底适不适合林振威这样可笑的话，纵知这一切与他关系并没多少，可对与林振威，他到底是个不同的存在。 “过去看看？”姜凤林拉着汤晓晓手站起来，见汤晓晓不明白，便指了指已经无人关注的着的高台红毯，这样的地方汤晓晓不喜欢他知道，可有一日，汤晓晓必然要站在这里面对所有人。 汤晓晓跟着姜凤林站在台上，扎眼的位置让汤晓晓不敢看台下未散尽的宾客。 “我们先演习一下，你猜，我们婚礼上的誓词是什么？” 姜凤林拥着深埋在他怀里的汤晓晓轻笑一声问道，这个地方，还有今天的天气实在让人舒服，吴迪确实会找地方，站在这样的阳光下，这才不会辜负这一片大好的春光。 “我们，”汤晓晓两手搂着姜凤林的腰身，迎面的风让汤晓晓慢慢放松下来，在他们的婚礼上，“姜凤林先生，你愿意娶汤晓晓小姐为妻吗？一生不离不弃，一生相偎相依，不论生死祸福，只忠于汤晓晓一人。” “我愿意。” 姜凤林的话不高，却重重的砸在汤晓晓的心里，唇角的笑再抑制不住，汤晓晓仰头看着同样笑着的姜凤林，“我们的婚礼也会在这样的春天吗？” “不会，”姜凤林搂着汤晓晓摇了摇头，“我们选秋天好不好，你若是喜欢春天，那我们努力让宝宝生在春天好了。” 秋天吗，汤晓晓对季节和时间也没有太多的计较，不过想到宝宝的事汤晓晓还是越发的高兴起来，手指轻轻的插进姜凤林的指尖，两手紧紧的交握着，站在台前，都把这当成了他们的主场感受着。 远处一阵悠扬的琴音飘来，引得汤晓晓和姜凤林一起朝那声音来处望着，未散的众人正不知道围成一圈看着什么，不过听那声音，汤晓晓以为是栗阳安排的余兴节目。 “应该不是栗阳，”姜凤林听汤晓晓问弹琴的会不会是栗阳，可姜凤林却觉得这声音虽然不错却还是比不得栗阳的醇熟，“去看看？” 汤晓晓点了点头，寻找着那声音找了过去，两人之前虽然都对会场有过了解，可竟然谁都没在这附近见到一架钢琴，不过让汤晓晓意外的，弹琴的确实不是栗阳，一个男子手指轻快的在琴键上舞动，虽然听不出什么，汤晓晓却也觉得这画面其实也颇为养眼。 栗阳就站在一边看着弹琴的男人，赞赏的眼神倒是让汤晓晓有些好奇了这个弹琴的人是何身份。 “老师，我最近是不是有很用功的练过，我刚才一个都没有弹错。” “但是太过刻板，有些失了原曲的浪漫味道。”姜凤林在汤晓晓的头顶上低低的跟了一句，随即轻叹一声，“栗阳竟然收了学生，难得。” 汤晓晓不明白姜凤林是什么意思，见他不再开口，便把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弹琴的男人身上，说是男人，与在场的其他男人相比，这个青年许也就能担得起一声孩子。 “晓依，你看老师都觉得我弹得还可以，你输了，等回去我要你专门给我做一身演出服。” 少年朝着扭头欢快的讨着奖赏，汤晓晓正感叹着，这么小的孩子已经可以有演出服了，在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那正盈盈笑着的脸，明明像极了她一直在找的佘双儿。 汤晓晓眉头一蹙，看着那笑着的女人愣愣的看着，此刻的她像极了一个逗弄着自己弟弟的大姐姐，而且刚才他叫她“晓依”，这个人难道只是像那个人吗？ 佘双儿也会有这样的笑吗？她现在在哪？是不是又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她有没有给楚莉打过电话，过去了这么久，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在这个人海中再次遇见。 “你原来不只喜欢看男人，连女人也能让你看的发呆吗？”姜凤林叫了汤晓晓一声却不见她任何反应，一低头，这才瞧见汤晓晓正看着个女人发呆。 “喂，”姜凤林手指在汤晓晓的额上轻弹了一下，这才将汤晓晓的目光又找了回来。 “姜凤林，我觉得她，她特别像一个人，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可能长得完全一样的人吗，明明不该一样的，怎么会……” 第二百七十八章 怎么会呢，汤晓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会遇到这么多和那个人相像的面孔，不管是那个消失的女人还是眼前这个叫晓依的客人，佘双儿，也许已经成了她一场过不去的梦魇。 “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汤晓晓没有和任何人说她看到的事情，那宛若一场场谎言般的画面，让汤晓晓一下就从满是玫瑰香味的梦里醒了过来，佘单，那个一直在等待着什么的男人，他还在等她吗？ 姜凤林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汤晓晓的心情开始低落起来，宾客们正慢慢的离开，平谷除了一片影视基地，可玩的地方对外来人来讲实在过于稀少，汤万红和白叔早早找不到了人影，听栗阳提起，好像应着一个朋友的邀请出门旅游去了。 留在平谷本来也不在汤晓晓和姜凤林计划之内，不过汤晓晓给打电话过去问时，听楚莉说有天她曾问过佘单是谁带走了佘双儿，他知不知道佘双儿还有另一个名字时，佘单告诉她佘双儿是被偷偷送走的，后来他打听到那家人姓庄，是不是给佘双儿改了名字，这个他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还是并没有在现在主导的记忆里出现，这应该也算是一个好消息，我会试着查一下这个姓庄的资料，但是时间过去这么久，而且庄姓的人世界也太多了，你还是不要抱太多希望的才好。” 楚莉的话汤晓晓自然都明白，能问到这一点汤晓晓已经觉得很不容易，“佘单他，又睡过去了吗？” “嗯，”楚莉轻叹口气，“闹了一阵，现在没事了。” 挂断电话后汤晓晓靠在沙发上发了会呆，同样打完电话回来的姜凤林见汤晓晓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纹舟那边我得尽快回去一趟，要一起走吗？”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微皱着的眉头，纹舟的事她一直了解的都不多，现在被佘单的事绊住手脚，更加有些跟不上姜凤林的步调了。 “我，想先确认一件事，你什么时候走，”汤晓晓靠在姜凤林的身上问着，这个尽快用的实在让她有些忧伤，又要分开了？ “今天晚上，明天一早有个会议，我得回去准备一下。”姜凤林拨动着汤晓晓散着的长发，柔软的发丝乖顺的绕在那一节节的手指上。 “我啊……好像一直在做错误的选择，这样的我，是不是很无趣。” 那什么才叫有趣呢？ 姜凤林把又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的人抱到床上，越来越轻的体重让姜凤林微微蹙了蹙眉，明明每天吃的也不会太少，可这体重，实在不太让人如意。 “我又说错话了？”汤晓晓见姜凤林皱眉也不由的低了低头，她应该是不太懂的这些，汤万红老说她笨，虽然嘴上从没服气过，可有时连汤晓晓自己都觉得这应该是真的。 “我和齐函那边讲一声，你休息两天吧。”姜凤林摸着汤晓晓的头顶，看着这忽然丧气满满的汤晓晓其实并不愉快，佘单的事姜凤林也没想到会给汤晓晓这么大的影响。 汤晓晓摇了摇头，她已经不知道违规操作了多少次，前阵子因为姜凤林的事在公司里已经闹得不大好看，如果她再这样滥用他们的关系，到时候公司里又不知道该传出一些什么话来。 安静的夜里两个人都没睡好，姜凤林要坐半夜的飞机，刚一起身，汤晓晓便也跟着睁开了眼睛，姜凤林看着那清醒的眼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睡不着？” “睡不着……”汤晓晓喃喃的抱着姜凤林的胳膊蹭了一会，越想睡越是睡不着的感觉很糟，汤晓晓躺着看姜凤林收拾了一会，心里忽然想到什么，撑着床边坐起来看着姜凤林。 “我去送你吧，”汤晓晓问姜凤林，她虽然不着急，可现在她倒是挺希望姜凤林能陪她一会，但他们需要去做的事还有很多，感情也许不应该牵绊的那么重。 已经跟不上了，又怎么还能绊住他的脚步呢。 “只是送送我？”姜凤林一边系着领带，镜子里一个纤瘦的身影也正忙着找她的衣服，听见姜凤林有此一问，汤晓晓便放弃了继续和那裙子上的扣子较劲的脾气。 汤晓晓坐在床边看着已经收拾妥当的姜凤林，他马上要离开了，明明一起来的，走的时候却要放他一个人，那双手明明就在她眼前的，一伸手就握的到，如果她也能任性，那姜凤林会不会答应她提的请求呢。 “对，就是……想多看你会，“汤晓晓盯着姜凤林修长的身子浅浅勾了个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了种看一眼就少一眼的感觉。” “啊？”姜凤林皱着眉打量着汤晓晓，“你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汤晓晓笑盈盈的看着不满的姜凤林，“是啊，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汤晓晓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姜凤林更加无奈，两手用力的捏着汤晓晓的鼻子摇了摇，“别说这些奇怪的话了，你继续睡吧，不是很快就能再见了吗？” 虽然如此说着，很快这个词却永远没有实际时间的，汤晓晓揉着自己被捏的有些酸胀的鼻子看着准备出门的姜凤林，她以前总是想着要追上他，可如今，她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啊。 “真的不用吗？我可是很认真的呢？”汤晓晓坐在床上看着姜凤林，她真的想去送送他，路上她可以再和他多呆一会，这样以后的记忆会不会就能更多一点。 “你觉得让你一个人回来我会放心吗？”姜凤林拎着自己的包看着汤晓晓，这样的要求他怎么会同意，先不说现在已经几点了，送完了他再回来，就算顺利也是熬过了一夜，这样的状态汤晓晓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知道了，”又一次被拒，汤晓晓也不再坚持，坐在床上朝姜凤林摇了摇手，“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简单的话并没能让姜凤林放下心来，要不是时间已经快要来不及，姜凤林好真的想好好和汤晓晓聊一下她脑子里最近都装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别想那么多没用的了，早点回来，我可一个人在家等着你呢。” 姜凤林预定的出租车又打了电话上来催促，汤晓晓看着那缓缓闭合的门口，窗户里那个人的影子慢慢消失在长街的尽头，这一路姜凤林这个名字，姜凤林这个人竟然和她有了怎么多的过去，若是在以前，她怎么敢做这样的梦啊。 等她回家吗……现在都有些想要追过去的冲动了。 那个女人的事汤晓晓有拜托栗阳帮忙询问，虽然第二天再见便可知道结果，汤晓晓还是有些担心的睡不着觉，如果她不是，，那一切不过又是重新开始如果她是，她又该如何面对一个完全不同的佘双儿呢？ 她过得好像很好，并没有她与楚莉猜测的那样的受到任何的的折磨，那满身的伤痕也许真的只是一场不愿过多提及的意外，但是汤晓晓怎么也忘却不了，那张冷漠的脸，怎么能像如今那样笑的那么开心。 她忘了那个还在等着她的人吗…… 眷恋的为什么总是得不到呢，汤晓晓在等栗阳的时候忽然想起栗阳在吴迪手里受的那些苦楚来，原以为只有爱情会让人琢磨不透，不想这世界上的最根本的亲情竟然也容易生出颇多的枝节。 栗阳很守时，但等不及的汤晓晓早已经不知道再约定的地方等了多久，听见栗阳为自己的迟到道歉，汤晓晓更加觉得的不好意思。 “打扰你们了，竟然在你们新婚第二天这么早约你出来。”汤晓晓捧着只剩了点余温的咖啡杯，努力的护着那点残余的暖，虽然穿了外衣，但风一起，气温竟然又凉了起来。 “没事，今天吴迪也有事要忙，很早就出去了。”栗阳笑着回答，微红的脸仍像个羞涩的少年，汤晓晓看着那俊秀的脸轻轻弯了弯嘴角，这人真的和吴迪说的一样可爱。 “那个陪于洋一起过来的女人应该是叫庄晓依，是他一个表哥的女朋友好像，这次正好来他们家做客，便被于洋拉着来参加婚礼了，她是你要找的人吗？” 于洋是栗阳的学生，对于洋这个特别的存在，栗阳确实没少花费心思，但是庄晓依也是他第一次见，即使于洋说的表哥唐瑱他已经很熟了。 “她现在好像是某大学设计系的学生，于洋说她好像和唐瑱交往很久了，不过他也是最近才见到真的有这么个人存在。” 栗阳说的汤晓晓有些反应不过来，庄，晓，依。她姓庄，还有唐瑱，总觉得有些耳熟。 “唐瑱，唐氏……集团？唐瑱不是唐氏的，”汤晓晓记得听林振威提起过几个和威霆有过接触的大集团，这唐氏似乎是做食品的，整个公司却意外的对文化很感兴趣，不过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林振威却拒绝了和唐氏的合作。 “嗯，”栗阳点了点头，唐瑱确实是唐氏的人，他的父亲离开得早，一个人早早的撑起一个数千万人的企业，这并不容易，对于洋的这个表哥虽然见得不多，可栗阳却觉得也是个不得了的人，更难得这个人既喜欢音乐又喜欢书，在于洋的推荐下栗阳对这男人印象一直不赖。 可他的那个备受争议的女朋友，却不知道为何成了整个家族都不愿意提起的事。 “你怎么会认识她的？”汤晓晓来找他时栗阳也没想到汤晓晓会唐氏的人有什么联系，见汤晓晓似乎很重视这件事，便也就应了下来，于洋问起他怎么了时，栗阳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很清楚。 “因为，一个朋友，你有要到庄晓依的电话吗，我，我想问问她，是我认识的那个吗。”即使可能性很大，没得到亲耳的印证前汤晓晓还是不敢认定，一个人竟然活在两个世界，不同的面孔只是她的一个错觉吗？ “听说唐瑱管得很严，虽然这次让她来参加婚礼，但是通讯什么的好像一直都不太方便，”栗阳为难的回道。 不太方便的意思却听得汤晓晓眉头微蹙，现在还有人管的这么严格的，“不太方便？他们？” 栗阳摇了摇头，于洋毕竟了解的不多，他能告诉栗阳的也不过这两日因着唐瑱不在起的风言，虽然不知道栗阳为何什么对庄晓依起了兴趣，可于洋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栗阳。 “唐瑱占有欲很强，说是女朋友，外面更多的人说庄晓依是唐瑱养的情妇，两人的关系小孩子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你要想联系庄晓依，于洋倒是给了我一个号码。” 唐瑱因为一桩生意没来得及过来参加婚礼，却经不住于洋的撒娇留下了庄晓依作陪，两个年纪相差不多，出的也很愉快，对栗阳拜托的事，于洋很高兴的便应了下来。 一串数字在汤晓晓的手里握了许久，栗阳说要去给吴迪帮忙，汤晓晓却走回了酒店，一个人的房间给了汤晓晓的很多的思考时间，在反悔之前，汤晓晓还是打通了那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那天弹琴的男孩，他似乎知道栗阳是帮别人要的电话，听汤晓晓说想找庄晓依时，并没有为难便把电话交了过了去。 比起于洋的兴致勃勃，庄晓依似乎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汤晓晓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轻叹口气还是开口介绍了下自己。 “是你吧，”汤晓晓似乎已经看到了再次被她找到的佘双儿气急败坏的样子，明明不想被人继续打扰，为什么她还总是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她。 “我不认识你，”冷淡的拒绝声偏偏的让汤晓晓脸上扬了个意料之中的笑，所有的顾虑好像都被这轻轻的一挑给揭了过去。 “我用庄晓依的名字和那家店的老板确定过了，而且你知道吗，佘单以前找过你，至少他知道你是被姓庄的人家收养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 那个人怎么可能知道，庄晓依听着电话里那个让她火大的声音，明明不过是恰巧碰见的路人，她知道什么，非要这样阴魂不散的缠着她。 “你可能打错了，抱歉，我要挂了。”庄晓依见不远处于洋还在偷偷往她这边看着，终于还是压着心里的怒火虚伪了声礼貌。 于洋对这个小嫂子也一直充满了好奇，被栗阳一提，更加好奇众人口中的这个庄晓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虽然年纪并不算大，于洋仍然从庄晓依的口中听出了十分不情愿的意味来，刚才他接通的时候，电话里的那个女声听起来还挺不错的。 两个人到底有什么，他唐瑱表哥找的女朋友，好像身上的话题愈来愈多了。 “你到底要问什么，我都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庄晓依被汤晓晓的话讲的越来越收不住自己的怒气，明明让她继续她的生活就好，为什么一定要来打扰她。 “如果真像你所说的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说的，都是别人的事吧。”汤晓晓手指擦着杯边一圈圈的磨着，这个杯子还是和姜凤林一起逛街的时候淘回来的，两个杯子，现在却只有她在用。 “出来见一面吗？我不会问你佘单的事，但是关于唐瑱，你想不想找个人一起聊聊。” 那身伤怎么可能会没有关系，汤晓晓看着仍然亮着却沉默不言的电话，一个让林振威拒绝来往的家伙，却被栗阳好像很赞赏的样子，谁的话才是真的可信，唐瑱，庄晓依，他们又在维持着一种怎样的关系。 “我没时间，”庄晓依沉声回道，“他明天回来，我得跟他去东林。” “那这个电话你可以记着点，有什么事可以打给我，我会帮你的。”汤晓晓知道现在把人叫出来并不现实，但是能联系到已经是属于他们那独一无二的缘分，对于唐瑱汤晓晓并不了解，可若真如于洋说的那样，庄晓依的生活，过的应该并不如意。 “你以为你是谁啊，”庄晓依轻蔑的吐了一句，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说什么要帮她的话，这不是笑死人了吗。 还是那么冷漠和倔强啊，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这个结果并没有太出乎汤晓晓的预料，甚至庄晓依的表现，更能说明她就是那个佘双儿，这一条线，已经断了很久…… 吴迪新的选景地汤晓晓没想到会是一截断墙，即使是古城墙，看上去除了破败汤晓晓是再没品出其他意味。 “你确定选这不是因为穷的没地方租场景？”走前最后一趟参观汤晓晓因为庄晓依到底恢复了些精神，看着遍地的狼藉，汤晓晓都担心会不会有人因为一没留神便被地上石块给狠狠的舔一层皮去。 “这地！”吴迪嫌弃的把汤晓晓想要触碰的手拉了回来，指点着眼前的每一块砖极其认真的对汤晓晓说，“你根本就不了解它的价值！” “我觉得它的价值就是拆了改点什么不好。”虽然没想着和吴迪争辩，可话到了嘴边一没注意就让它给溜了出去，遍地的残垣在吴迪眼里处处都是宝贝，看着演员们一个个也是破衣烂衫，汤晓晓稍稍的明白了着乱作一团的企图。 只是汤晓晓仍然不懂这一篇章吴迪为什么会选这样的地方，而且像这样的地方竟然还需要预约，对于不懂的问题汤晓晓本是想着追问出个答案，但吴迪实在没功夫管她，这样的自由，反倒让汤晓晓一个人溜溜转转的走了不少的附近的摄影地，各样的横幅高高的挂着，每一个名字都是陌生的。 他们各自努力着，让作品最终能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面，那功成身退的一刻时光，该是怎样让人留恋的美好。 “你们就打算在这里度蜜月？”汤晓晓按时的赶回片场蹭饭，但在吴导的咆哮中硬是又拖了两个小时才真的吃上饭，捧着只剩余温的盒饭，汤晓晓不明白现在的一切会比吴迪心里的爱更重要吗？ “不好吗？”吴迪三两口的扒着午饭，时间总是有限的，吃快一点一会就可以多睡一会，“每天能见见他已经足够了，你别老记着我以前的那些幼稚的话了，爱又能怎样，能当饭吃吗，还不是要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 “栗阳不不就已经很好了。”汤晓晓抬头看着远处正拿着几瓶水走过来的栗阳，他应该也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现在却甘愿的陪着吴迪呆在这一片糟乱之中。 “不，他是最好的。” 吴迪脾气很爆，想对的吴迪也是一个经常笑的人，很多人讲过她有些喜怒无常，可汤晓晓却好好的观察过吴迪一阵，什么喜怒无常，吴迪情绪的变化并没有把自己藏得很深，只是很多人大概没想过去了解她而已。 看着吴迪能重新的露出温暖而安心的笑，这一趟，汤晓晓至此才觉得圆满了起来，她这不长的一生里认识的人不算很多，其中能交心的朋友更是数的过来，里面只有吴迪是她最长情的一个不舍，她见过她太多狼狈不堪的样子，正如吴迪帮她走过的那一段段时光。 汤晓晓下午的飞机从平谷飞回苏扬，吴迪一边大叫着汤晓晓耽误她进度一边又不知道在多愁善感的哭什么，看到吴迪眼眶红了的时候，汤晓晓发现她印象里吴迪哭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这一次，汤晓晓亦不知道是什么戳到了吴迪的泪点。 栗阳无奈的搂着吴迪朝她挥手，这一幕汤晓晓看的有些出了神，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汤晓晓有些深陷其中，回忆的泥潭抓着那一点脆弱的清醒，机械的广播声，冰冷的斩断了所有人的联系。 “很快会再见的，别哭的好像这是最后一面一样，丢不丢人。”汤晓晓吸着鼻头大笑着朝两人挥了挥手，这条路，那晚上姜凤林一个人走过的时候，是不是也听到这同样的广播声呢。 姜凤林加班了，汤晓晓下了飞机给姜凤林去了消息，回复虽然是简单的两个开会，可这也让汤晓晓摸不准姜凤林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星屿的计划出现的变故让所有的计划都受到了影响，虽然计划书看起来很棒，可那个预算，汤晓晓想着那个数字都觉得一阵头疼。 随便的泡了碗面，这样晚饭虽然简单但胜在方便，汤晓晓找出之前封存的关于佘单的事，里面的空白，佘双儿也许是唯一能把这一切补上的人。 她会打来电话吗？唐瑱带她去东林做什么？为什么于洋留的是他的号码而不是庄晓依自己的，她能有机会打给她吗？ 也许对庄晓依来说并不太想见到她，汤晓晓圈画着本子上已知的几个人物图，佘单记忆不稳定，庄晓依都是抵触的情绪，佘家已经没有故人，那庄家，还有谁？ 姜凤林回来的时候房间里黑漆漆的关着灯，汤晓晓在家原本不应该黑着的，厨房里到处都是干干净净，怎么看都好像仍只有他一个人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晓晓？”姜凤林高声的朝楼上喊了一声，现在时间并不算早了，汤晓晓既然回了苏扬，那现在应该在家才对，她没吃晚饭吗？ 没有回答的房间像是今天收到的消息都是他的错觉一样，姜凤林疑惑的往楼上找去，这不是一场捉迷藏，因为汤晓晓在姜凤林找的第一个房间就看到了她的影子，小小的一盏台灯照着整个漆黑的房间，未关紧的窗户，还吹动着窗帘轻轻摇曳。 汤晓晓趴在桌子前安静的睡着，姜凤林打开房间里的灯，嗅着还残余的一点方便面的味道，他不是把方便面都清干净了，汤晓晓到底是从哪又找出了一包来。 把那空碗挪到一边，姜凤林俯身拍了拍汤晓晓的肩膀，睡得正迷糊的汤晓晓皱着眉喃喃两声没有理会这打扰她睡觉的不和谐，被无视的姜凤林看着汤晓晓睡意正酣的样子笑了笑，两个手指轻轻的夹住汤晓晓一抬头露在外面的鼻子摇了摇。 “醒醒了，”姜凤林抓住汤晓晓忽然暴起的胳膊，这人睡着时反应总是这么大，“起来吃饭了！” 汤晓晓从被人抓住自己的手腕就已经差不多醒了，那真实的触感和梦的感觉到底相差甚远，汤晓晓眨着眼睛看着姜凤林，一个没忍住，大大的哈欠对着姜凤林就打了出来。 啊呜一声扯得汤晓晓的嘴巴都有点疼，想着刚才失态的样子，汤晓晓扯开姜凤林拉着她的手一个人用力的搓了搓脸。 “你回来了，”怎么会睡过去汤晓晓已经想不起了，刚睡醒那糯糯的声音听的姜凤林嘴角笑意更深了几分，亲昵的抓住汤晓晓不住霍霍自己脸蛋的手在自己的脸边蹭了蹭，实实在在的感觉，让姜凤林心里一天的烦闷彻底化了个烟消云散。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跟着姜凤林下了楼，一碗泡面一梦以后竟然已然消化的差不多了，汤晓晓一边洗着自己的饭碗一边看着姜凤林，这个人刚才抓着她的时候她都差点忘记了。 “你手换药没，还疼不疼。”本想着他们去两天参加完婚礼就回来了，真的一走却走了三四天，虽然姜凤林比她先回来，可一个人忙起来以后，汤晓晓还真信不过姜凤林会自己老实的换药处理伤口。 “医生说让你少沾水，你是不是又没听。”汤晓晓刚才贴着姜凤林时就闻到了那人身上干净的味道，这人要说挑剔起来总让人想狠狠骂他一场，可随便起来，又像是怎样都能凑合下去的，只是这两者的分界线在哪？汤晓晓稍有心得，却仍是不敢妄加揣测。 刚一吃完饭汤晓晓直接把想要去洗碗的姜凤林压在了沙发上，叮嘱他在这等着她后一个人弄好了剩下的事，医药箱看不出有人用了痕迹，想着姜凤林胳膊上的那道伤，汤晓晓手心一阵发凉。 纱布仍然是白色的，可上面汤晓晓无聊时画的一个小乌龟还老老实实的趴在一团雪白的绷带上。 “你看，我没碰水吧，我老实着呢。”姜凤林往汤晓晓的方向靠了靠，贴着汤晓晓的耳边用唇咬了咬汤晓晓的耳朵，柔软的触感让汤晓晓一俩红了脸。 “你昨天就该换药了，别和我说你单单就忘了这个，”汤晓晓拆着缠在姜凤林胳膊上的绷带，越靠近伤口，那被药剂浸透的纱布便越加明显，刺目的伤口虽然早已经不再张牙舞爪，可汤晓晓看着还是想给姜凤林狠狠的一个大嘴巴子。 汤晓晓换药时小心翼翼的样子总是让姜凤林看不厌倦，虽然偶尔会被当成汤晓晓发泄私仇的小手段，但是汤晓晓是心疼他的，下手的每一个细细思量着的认真都让姜凤林看的十分上瘾。 “你等会，”姜凤林收回自己被汤晓晓握住的胳膊，裸露着的伤口看的汤晓晓心里咯噔一跳刚想问姜凤林忽然又要做什么，却眼看着姜凤林拿着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继续吧，”汤晓晓看着姜凤林递到自己面前的胳膊完全没了刚才想要小心的心思，这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应该是已经不疼了才对。 “你拿手机做什么，”汤晓晓看着那让姜凤林爱不释手的手机，心里再多的怨念还是统统的压了下去，沾着药膏的棉棒一点一点的触碰着骇人的伤口。 “我想把你拍下来，我这两天翻着手机，里面你的照片实在太少了，以后我们多拍点，把这些日子都记录下来。” 汤晓晓看着忽然来了兴致的姜凤林，拍照她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看着向来稳重的姜凤林竟然因为个照片高兴的像个孩子，汤晓晓心里一下不知道是酸是喜。 “我不好看，你拍我不如多拍点你自己，这样我看着就高兴了。”汤晓晓没理会一个人玩的高兴的姜凤林，这样的照片汤晓晓倒是藏了不少，可更多时候汤晓晓都不会去看，照片没有真人好看，照片却比真人更近。 第二百八十章 “一个人的照片太孤单了些，以后我们还是多拍些合照好了。” 姜凤林看着手机里自己刚刚才拍下的照片，照片里汤晓晓正轻轻的吹着他伤口上的药剂，温暖的风擦得他胳膊很痒，可汤晓晓的专注却更让他着迷。 两个人的合照，汤晓晓看着姜凤林刚刚拍下的照片，以前都没有注意过，姜凤林拍照其实还很有些大师的风采，照片里的人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温柔而美好，一切完美的，竟像是不属于她一样。 许是氛围正好，也可能是姜凤林的胳膊真的已经没什么大事，被姜凤林突然拦腰抱起的时候，汤晓晓吓得窝在姜凤林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她会掉下去的，她一定会掉下去的…… 汤晓晓勾着姜凤林的脖子，眼睛虽然盯着姜凤林的侧脸，心里却一直想着姜凤林的胳膊，这个心血来潮的男人，又不知道要做什么。 等两人躺在床上，汤晓晓摸着手边那柔软的被子，这原本不属于的她的房间，现在竟然已经进来的如此熟练了，姜凤林说他先去洗澡，一个人坐在床上汤晓晓忽然看到外面已经是深夜，他们对于时间已经辜负了很多，还有这世界里的很多，花朵，星光，甚至近在身边的爱人，那淡淡的期望和亏欠，又是由何而来呢？ 这天汤晓晓躺在床上看着天边，晴朗的夜徐徐的送着春日里的暖风，满是星光的天空，如同住满了闪闪发光的精灵，墨色的纸上，唯有他们在慢慢的哼唱着一首绵长而动人的眠歌。 早上醒来的汤晓晓刚一翻身便感觉到了那压在她腰间的胳膊，棉质纱布擦着的肌肤并不舒服，不过她昨天好像是穿着睡衣躺床上数星星来着，姜凤林什么时候洗完的？他脱了她的衣服？ 汤晓晓不敢置信的又往自己裸睡的身上瞧了两眼，那压着她的胳膊像仍在睡着，就如同真那个躺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一样。 安静睡过去的时候，姜凤林一向老老实实静止的像是一幅经年的画作，不像她，吴迪以前总是说她睡觉就像是打仗一样，只要一做梦，即使是一个双人床也拦不住汤晓晓那奔向新世界的步伐。 可为什么和姜凤林在一起睡觉的时候她并不会睡得乱作一团，是因为越来越少做梦了吗？汤晓晓两手握着姜凤林那放在她腰上的大手，男人和女人差别总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样的手，她要两只手才能将他全部的包在手里，可姜凤林只要一个就可以了。 “羡慕？”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汤晓晓正不自觉地摸索着那指节分明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是啊，她可是一直都很羡慕呢。 “那就借给你多玩一会好了，我再睡二十分钟，记得到时间要喊我啊。” “那么早吗，”汤晓晓抬头看着又重新闭上的眼睛，微张的唇角诱惑着汤晓晓轻轻用自己的唇擦过一角。 “是啊，那个疯子要和威霆的董事们见面，说是怕尚琦误会他，非拉着我去给他做个见证。” 见董事们需要带证人么，汤晓晓安静的躺在姜凤林的身边，林振威和尚琦的相处方式一直让汤晓晓有些看不明白，原以为爱情本就不可理喻，可看着林振威小心护着那场感情的时候，汤晓晓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被珍惜着的感情，一定有他值得的理由。 姜凤林和林振威不知道去了哪里，汤晓晓拿着从吴迪那抢回来的喜糖给办公区的同事们每人分了一点，最近她在公司的评价越来越疯魔起来，尤其这次和姜凤林一请假，翁迪一见到她就给她不知道科普了多少种不靠谱的猜测。 “只是参加场婚礼而已，为什么会传出这样的事情……” 汤晓晓搭在翁迪身上无奈的反驳着，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虽然想过会遇到，可没想到真的面对时，汤晓晓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 “哎，晓晓，你和姜总是认真的吗？你们，已经在交往了……对吧。” 虽然明白翁迪是站在她这边的朋友，可当汤晓晓听到翁迪的话时，汤晓晓还是忍不住怔住了片刻，翁迪也关心着这个问题吗？她不该欺骗翁迪的，可要怎么和翁迪说，她其实，已经和姜凤林结婚了。 “嘿嘿，吓到你了，”翁迪笑着拍了拍汤晓晓呆若木鸡的小身板，哈哈的笑声震得汤晓晓的嘴角也跟着抽了两下，“告诉你啊，我可是很早就猜到了。” 早就猜到了，汤晓晓无奈的将翁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轻的握住，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汤晓晓头疼的看着仍在得意的笑着的翁迪，这个人好像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样。 “有多早，”汤晓晓看着翁迪问道，她除了最近浪一点，平常应该很注意才对。 “嗯……”翁迪托着脸回想了会说，“我是这几天才确定的，不过以前就怀疑过，你们是年后才确定关系的吧，姜总和林总出差那段时间，总看你魂不守舍的，我觉得你应该是从那时候就有事瞒着我了。” 那时候啊……汤晓晓揉着胀痛的额头苦笑一声，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吗，那翁迪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她。 “我做的是不是很过分，”汤晓晓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当初答应进纹舟就想到过会出事，如今真的被人捅破了，汤晓晓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件事，她不想去解释，可很多人都在等着她，或者在等一个让她们满意的答案。 可姜凤林并不是属于她们之中任何人的，只有她，可以站在更近的地方看着他守着他。 “这有什么过分的，你别听那些风言风语的，不过都是用嫉妒给这无聊的生活添点乐趣而已，真的信了，那可就真的是自找麻烦了。” 反过来被翁迪安慰这样的事汤晓晓以前从没想过，尤其汤晓晓手机里的照片还有好一部分是翁迪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以前伪作小迷妹汤晓晓还对这些资源带有了些隐秘的欢喜，不过现在被识破以后，这项福利应该是再不会有了。 如果翁迪又受了别人的请求来问她要点姜凤林的私人照片，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汤晓晓觉得他还是得坚定的拒绝，毕竟私人照片这种事，被姜凤林发现了，她可能会被打死。 这一个担心有点多余，翁迪并没有提出如此或是类似的要求，等翁迪抱着一堆文件进了齐涵的办公室，汤晓晓看着那摆在翁迪桌面上的一个相框，这才想起翁迪以前告诉过她，她找到男朋友了，这事被姜凤林一搅和她竟然给忘了。 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相伴一生的人，这种感觉并不差，不过目送着一个个熟悉的人离去的感觉却并不好，汤晓晓弯着嘴角收回自己盯着照片的目光，无处着落的眼睛幽幽的看着手机里昨天姜凤林拉着她照的照片，这已经被半强迫的设成了屏保的合照，里面的一点一滴都是她最熟悉的。 “晚上我做？”汤晓晓不知道林振威和姜凤林去了哪，两个人早上离开后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加班加点这种事现在谁不敢劳动齐涵，若是被那个临产的孕妇抓到，那整个纹舟估计就要笼罩在一层血雾里面。 林婧的存在一直是个谜，却极好的守卫着齐涵的地位，所有的人肖想着林振威和姜凤林和时候，齐涵却能用已婚的身份独善其身，这一点一直让汤晓晓极为羡慕，可后来想要学习的时候，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剩下的方便面你存哪了？”姜凤林的回复到了的时候汤晓晓正琢磨着晚上吃点什么，倚着姜凤林的性子，一般的菜他肯定又撇着嘴嫌弃上半天，可一些复杂的菜，汤晓晓又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因为他们而被再次赶出厨房。 可她又不是只会做方便面！ 汤晓晓压着自己想要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利索的编辑了一条短信回了过去，“想吃什么你点，做不出来算我输。” 豪气的短信没能让汤晓晓硬气很久，姜凤林点了三个菜，糖醋排骨，清炒时蔬，辣椒炒肉，主食更是点了最简单的米饭，但是汤晓晓看着这简单的菜单像是个被戳破的气球，清炒时蔬和辣椒炒肉也勉强能做出来，可糖醋这道菜她不会啊！ “肉会不会太多了，多吃点蔬菜挺好的，要不我给你再做个蘑菇吧，蘑菇汤怎么样？” 汤晓晓一边想着蘑菇汤该怎么做，姜凤林的回复很快传了过来，“可以，那再加个蘑菇汤好了。” 再加个蘑菇汤…… 这个意思是同意她去掉一个肉做蘑菇汤，还是她必须要做那三个菜的同时还要再加一个蘑菇汤，姜凤林是哪个意思，是她希望的那意思？ “米饭多加点水小心点，糊了锅你可是要自己洗的。” “忙你的吧，操心这么多！”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连米饭都不信她能做好的话更加恼火，她好歹也给汤万红做过一阵帮手的人，而且明明她做的米饭从来就没有糊过锅。 家里电饭煲她还是会用的，姜凤林简直就是在侮辱她，汤晓晓一边往锅里倒着米粒一边念叨着姜凤林那操心的劳碌命，一锅米饭也惦记着，她是能炸了锅？ 她真的炸了锅。 汤晓晓被忽然砰地一声吓得魂都飞丢了一半，手里一把摘了一半的芹菜像是长在手上一样的无处安放，围着电饭锅看了半天，汤晓晓仍是没找出这巨大的声响来自何处，锅里米饭刚煮到一半，水和米的用量都没有出错，锅怎么会炸了？ 汤晓晓慌张的把电饭锅拔掉电源推到了一边，惊惶未定的心久久都没平复下来，切菜时汤晓晓看着整个灶台越发不顺眼，他一定成精了，做个饭而已有这么难吗？ 一正乱七八糟的操作，汤晓晓总算赶在姜凤林回来前弄好了两菜一汤加上一锅半熟的米饭。冰箱里的排骨汤晓晓已经拿出来化好了，但是面对着一手机的做菜食谱，那些字虽然汤晓晓都认识，但看起来却格外的有难度。 先焯熟……料汁，以前没见这些东西啊家里有这些调料吗？姜凤林用过？汤晓晓对着手机照着家里所有的调料看了一遍，可还是少了两样，现在去买应该也来不及了，这个糖醋排骨怎么这么麻烦，姜凤林做的时候，好像只要把这些炒熟就可以？ 要不试试？汤晓晓想着要不要挣扎一下，毕竟留着姜凤林回来做怎么都觉得有些丢人，只要她把这些排骨收拾熟了，那也算是圆满的大结局不是，只是姜凤林没想到汤晓晓会直接拿着酱油就往锅里泼去，酱色的汁已经淋了一半上去，怪异的味道，让姜凤林的脸看起来更加的神秘莫测。 “你，回来挺快啊。”汤晓晓无措的一手铲子一手酱油的站在一边，刚才姜凤林冲过来的有些突然，她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姜凤林给拉到了一边站着。 姜凤林自然又强势的从汤晓晓的手里接过铲子，一脸正经的对汤晓晓说，“今天锅你刷。” 至于吗……刷锅就刷锅，又不是没刷锅，可姜凤林那个表情什么意思，完全看不起她，她可是做出了两菜一汤，加半锅米饭，很成功了有没有！ 只是这难得整出来的几个菜，还是被姜凤林毫不留情的批了一顿，搜剿了汤晓晓留起来的最后几包泡面后，汤晓晓对做饭的事情彻底没了心思。 “你一定是故意的，”一边洗着自己那堆乱七八糟的餐具，汤晓晓扭头看着据说要做点蜂蜜柚子茶来喝的姜凤林，这人此刻倒是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汤晓晓现在的郁闷，姜凤林应该丝毫都不能理解。 “我故意什么了？”姜凤林笑着把案板上切碎的柚子皮收进罐子里，放下菜刀的手捏着一小块拨好的柚子肉递到了汤晓晓的嘴边。 第二百八十一章 姜凤林和林振威去做了什么汤晓晓只大概的知道和威霆有关，可汤晓晓更奇怪姜凤林后来几天心情看起来都很不错，而林振威却不然，虽然只在纹舟露了了了几面，却连翁迪也瞧出了林振威的不爽来。 他们又吵架了？汤晓晓喝着姜凤林自己泡的蜂蜜柚子茶，甜滋滋的味道确实好喝，可和所有人奇怪的一样，汤晓晓也想知道姜凤林和林振威到底去了哪里。 姜凤林说是去见了威霆的人，但是见威霆的人至于闹成现在这样？林振威脸可是黑的可以，吓得汤晓晓都没敢和他多说话。 “一定有秘密奸情！一定！”翁迪肯定的朝汤晓晓敬了一杯蜂蜜柚子茶，虽然只分了仅仅一杯，但一听是姜凤林亲手做的，翁迪已经笑容满面的慢慢吸溜了小半小时了。 汤晓晓听着旁边翁迪激动的声音浅浅的蹙了蹙眉，林振威和姜凤林之间一直是她不太明白的关系，有一阵汤晓晓特意从网搜了搜学校里以前关于姜凤林和林振威这一届的一些传闻，真真假假中，好像里面确实有说过姜凤林曾经和谁打过一架，这件事之所以在汤晓晓的记忆里还这么清楚，是因为那是有记录的姜凤林唯一一次参与打架。 而那些活在一个个传说里的，鉴于各种妖魔鬼怪盛行，汤晓晓是一概都当了笑话来听的，可瞧着如今姜凤林那越来越不正常的样子，汤晓晓开始努力的回忆那一点过去，里面靠不靠谱不说，只是汤晓晓觉得也许她错过了什么真相。 正当汤晓晓一点点的在回忆里刨着那点糊到只能靠汤晓晓自己脑补的记忆时，手机里的一条短信看的汤晓晓愣了一会。 “十三号十二点前给东林白齐镇寻芝蛋糕店里留一部手机。” 十三号……东林？手机？ 汤晓晓看着这陌生的短信一个人咂摸好一会才想起在哪听过东林这个词，虽然来信的号码她不认识，可会告诉她去东林的人，汤晓晓只记得庄晓依这一个。 十三号，今天都十二号了，那不就是明天？ 汤晓晓对着日历反复的确认过日期后立马跳了起来，她现在过去东林再找到那个什么蛋糕店然后……然后，庄晓依问她要手机，中午在蛋糕店，地下党？ 汤晓晓扫了眼最近去东林的车次，为了赶时间，汤晓晓直接定了一张夜里两点到东林的机票，匆忙的收拾好东西，汤晓晓撕了张假条就趴在桌子写了起来。 班次在晚，汤晓晓写完假条心也跟着谩骂的静了下来，她还来得及，她不能乱，她要好好的想想见到庄晓依以后要怎么办，庄晓依既然联系她，是不是她愿意和她聊聊佘单的事，就算无关佘单，庄晓依怎么会连个电话也需要进行这么隐秘的交易。 往日只会从电视里瞧见的场面忽然由自己来担当，汤晓晓激动的心连姜凤林都一眼看出了不对来，开车回去的路姜凤林望着汤晓晓那忽晴忽阴，忽然大笑又转眼皱眉的疯魔样子， 终是忍无可忍的照着汤晓晓的额头就狠狠的敲了一下。 汤晓晓正兴冲冲地想和姜凤林聊聊这件事，尤其她今晚的飞机要离开几天，这件事总是要知会姜凤林的，可一转头就被拍了回去，这却是汤晓晓没想到的，出乎意料的打击让汤晓晓抱着头一路到了家，见汤晓晓仍埋着头不肯出来，姜凤林看着自己的手终于反思两秒时间。 “起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汤晓晓分明就是想借此讹他。 姜凤林推了推仍然装死的汤晓晓，“你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赶紧起来，不然把你锁车里看你明天还能去哪。” 威胁她……汤晓晓抱着脑袋长叹口气，这人就能多反思一会自己的暴行吗，而且她都还没说话就被拆穿真的让她超没面子的。 “你都知道了……”汤晓晓侧过头看着站在门外等着她的姜凤林，自己老公又是自己顶头司这件事实在让他们之间没了太多的秘密，即使姜凤林说这让他们【】少了很多误会是件挺好的事，可照现在来看，汤晓晓一点也不觉得知道的太多会是件好事。 “知道什么，”姜凤林看着汤晓晓蔫头巴脑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他才是被抛下的那个啊，现在怎么更委屈的像是没说一声就打算去东林的汤晓晓。 汤晓晓拉着姜凤林伸过来的手下了车，撑着她的大手让汤晓晓顿生了不舍得心思，整个下午汤晓晓把自己的脑子都给了庄晓依，如今握着姜凤林，汤晓晓才想起还有一个人也是需要她的。 “知道我爱你啊。”汤晓晓笑着扑进姜凤林的怀里，两手箍着姜凤林的腰将两人贴的更紧了些，“怎么样，现在知道了吗，姜，先，生。” 我爱你啊，汤晓晓默默在心里又念了一遍，眼睛满满的注视着近在眼前的姜凤林，这个人，是她心爱的人，她应该把她的爱告诉他的。 “这种话要是放在别的时候说我真的很高兴，”姜凤林轻轻的摇了摇汤晓晓鼻头，“但是现在，你最好想想怎么补偿我。” 想要撂下句情话就跑的没影，姜凤林沉着目光在汤晓晓的额前落下一吻，“我可是要一个人在家好多天呢。” 委屈的话听的汤晓晓心里极不是滋味，姜凤林说的补偿汤晓晓也完全没有头绪，两手紧紧的抱着姜凤林，只能选择用这样单调的方式来告诉姜凤林她真的不是故意如此。 “进去吧，一会该起风了。”姜凤林揽着汤晓晓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街灯，这条路已经不知道看到了多少次，可每次看时，仍总觉得是在看不同的风景。 汤晓晓买的票并不算半夜，简单的吃完晚饭后姜凤林压着汤晓晓在床睡了一阵，因为姜凤林保证会准时叫醒自己，汤晓晓倒也安稳的眯了一会。 姜凤林把人喊起来时，汤晓晓正迷迷糊糊的做着一个久违的梦，梦里还是他们学校里的那个小礼堂，里面一个个优秀的学子们在舞台展示着他们骄人的天赋，台的人使尽全身的本事，台下的人也听的如痴如醉。 “嫂子，你竟然认识我偶像，你简直太赞了，一会他下台以后能不能介绍我们认识啊，真的真的，啊！我的天！嫂子你简直就是天使你知道吗！” 是不是天使汤晓晓倒没有多少感觉，可被那人拉着胳膊一个劲喊嫂子的时候，汤晓晓几乎立刻便知道自己在做梦了。 姜玉荣那丫头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么殷勤有礼，别说两人以前两人在一起那会，就是现在她和姜凤林已经领了证再无反悔的余地，姜玉荣到现在也没来她面前露个面喊声嫂子。 这虽然也省了个红包，但省的汤晓晓一点也不开心，这个梦看起来安乐无忧，细想之下，仍是惊出了汤晓晓的一声冷汗。 “别！”汤晓晓伸手推着姜玉荣，着手处的实在又让汤晓晓惊了一回，她摸着的姜玉荣竟然是软的热的，活的？不是……梦吗？ “摸够了吗？”姜凤林的声音从姜玉荣的嘴里讲出来时汤晓晓被彻底吓醒了，她不是故意要摸她来确认手感的，只是想辨别一下是不是在梦里，等真睁了眼，梦确实是梦没错，可她的手怎么是放在姜凤林的身的。 汤晓晓眨着眼又确认了两边才倏地一下把手收了回来，仍然残留的一点余温像极了梦里那实在的感觉，汤晓晓看着姜凤林的眼睛嘿嘿的笑了两声，“误会，这不是睡迷糊了吗。” “到点了？”汤晓晓嘻嘻哈哈的打着岔，倚着姜凤林现在的脸色，汤晓晓一点都不意外他能现在就把她给拖回床去，虽然这也是她挺希望的，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她得赶飞机去见庄晓依，要是和姜凤林在床混一夜，那别说明天找到那个蛋糕店，明天能不能到了东林都可能是个未知**。 打发姜凤林没汤晓晓想的那么容易，不过至少姜凤林还是按时送她到了机场，站在门口的汤晓晓，那红了一路的脸终于被夜风吹得散了点热度。 “我，进去了，”汤晓晓拿着姜凤林帮她取好的票，薄薄的一张纸握在手里，交出去却又是一场不知道要多久的离别。 “一个人在外面小心点，还是记得每天都要打电话，别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有事先跟我商量好了再去做，你一个人……” 听着姜凤林在耳边不停的絮叨，汤晓晓差点都不想去了，半夜三更的点，不在自己家床好好搂着自己男人睡觉，她竟然跑出去出差，汤晓晓看着手里的票，脑子里叫嚣着的事一度想把它给彻底撕碎的任性。 但当某个想法产生式便被否认意义时，人们最终还是会选择无视它的存在。 虽然时间不定，汤晓晓还是认真的收拾了一个小箱子出来，拉着今年格外忙碌的小箱子，终于还是踏了前往东林的飞机。 飞机汤晓晓看着自己手里里一张存了许久的照片愣愣的出神，这张照片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了，照片的人，也正是在学校舞台表演的孟云堂。 当年的他身披着多少的荣光，可终是因为她走错了一步。 不久前的梦汤晓晓仍记得清楚，那个在舞台朝她笑着的人，她到底是辜负了。 落地时，时间已经走过了三点，漆黑的天目里，只有机场这一点看起来仍明媚着，不多的客人皆是面色疲惫的匆匆而过，脚下一步一响的哒哒脚步声，听的汤晓晓心里越发的凄凉起来。 她何至于拼到如此呢，困坐数小时的腰身仍然酸痛着，汤晓晓看着至今没人应答的招车界面，她今晚该怎么办还是个问题，虽然同姜凤林讲的万无一失，可等真的到了东林，四下皆是陌生的茫然，一下侵袭的汤晓晓连半分动一动的念头都没有起过丝毫。 “庄晓依啊庄晓依，你最好能对得起我这披星戴月的跑这一趟。” 等打车到了白齐镇，天已经差不多开始亮了，虽然在家时睡了一小会，但是又是飞机又是转车的熬了一夜，真的带了白齐镇时，汤晓晓觉得自己现在除了床什么都不关心也不在乎。 来的匆忙，汤晓晓也没细挑住处，摸了家还开着门的宾馆汤晓晓便住了进去，因着摸不准这里距离那家寻芝蛋糕店有多远，汤晓晓暂且定了两天的房间，等好不容易挨到了床边，汤晓晓最后强撑着给姜凤林发了个到达的短信后便睡了过去。 一觉睡得沉，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汤晓晓闭着眼晕乎了好一会，抓着手机接听起来，意外的竟然是姜凤林的声音。 “还在睡？”姜凤林的声音听的汤晓晓心里极为舒服，闭着眼睛弯弯嘴角，从嗓子里软软的嗯了一声。 “你怎么这时候给我打过来了，有事？”汤晓晓蹬着被子伸展着怎么都不舒服的腰身，外间刺眼的光依稀的让汤晓晓知道现在应该是白天了，她和姜凤林约定的时间不是晚吗？ 咦，怎么好像……忘了什么事一样的…… 忘了什么呢…… “我怕你睡过了，所以打电话提醒你一声，九点了，你说的那家店知道在哪了吗？” 姜凤林的声音很轻，伴着两声沙沙的翻书声，汤晓晓几乎立刻就知道了姜凤林在做什么，一片安静中汤晓晓被一声瓷器碰撞的脆响叫醒了沉睡的了那点记忆，那家店，她哪知道在哪啊！ “我，我那个我起了，九点还来得及，嗯……我都到了白齐镇了，一会手机定位下应该能找到的，嘿嘿，幸好有你这个电话，我这竟然差点误了时间，没事没事。” 汤晓晓一边自我安抚一边嬉笑着和电话另一头的姜凤林闹了两句，她记得早定了闹钟的，结果竟然一声也没听见，这一觉……睡得真是难受……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这个时间点本来就奇怪，要是没依着庄晓依那个怪脾气，汤晓晓还挺心疼自己累死累活的跑这一趟。 汤晓晓一边从箱子掏着换洗衣服，手机开着扩音扔在床上，两边各自都忙着自己的事，没人说话，也没人先一步挂断。 懒懒的洗漱好，汤晓晓抓着手机又把自己扔回了床上，没醒尽的梦刚一碰到枕头立刻便起了新的睡意，尤其姜凤林连着线又不说话，偶尔的声音静谧的更如同会催眠一般。 “我刚才用手机搜了下，那家店没标记，网上查不到。” 就在汤晓晓快要真的睡过去时，姜凤林的声音又把汤晓晓的意识叫了回来，汤晓晓一顿三磨的把这句话想了半天，这才知道姜凤林和她说的什么意思。 “没有导航！都查过了？”汤晓晓蹙着眉难耐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啊！啊！庄晓依到底在搞什么啊！你说她是不是恨我前两次戏弄，所以她才把我骗过来这边好卖了我。” “你能值给几个钱，”姜凤林轻笑着回了一句，要是由着汤晓晓放飞她那脑子里那点奇怪的想法，不管庄晓依到底把人叫去做什么，汤晓晓吓也可以把自己给吓死过去。 电影电视里演的那些是汤晓晓对这种特殊情况唯一的了解途径，一听姜凤林说晚上根本搜不到这家店，近十点的时间终于让汤晓晓感到了紧迫。 没去理会姜凤林那话里再明显不过的取笑，汤晓晓把电话挂断以后终于出门看一眼这个叫白齐镇的地方，说是镇子，汤晓晓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这地方发展的确实不差，像她昨天住的那家，晚上迷糊时也没多想，如今再看，房钱竟比苏扬的还要贵上一点。 寻芝蛋糕店，汤晓晓对着手机自己搜了半天白齐镇叫这个名字的地方，如姜凤林所说的，这家蛋糕店竟然真的没名没姓，根本不像其他店面一样恨不得把店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展示在网路上，可若是没有这家店庄晓依为什么要特意写明是这家店。 无中生有？不会，汤晓晓摇着头自己便先否定了庄晓依在拿她开玩笑的想法，若是玩笑，那让她多带一个手机是为了让她好发定位求救吗。 好像……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庄晓依没那么无聊吧…… 汤晓晓心里抑不住的忐忑着，不过找得到寻芝蛋糕店却比汤晓晓想的要简单得多，就在汤晓晓问前台的服务人员有没有见过这个名字的蛋糕店时，在一旁一个来送东西的小姑娘正好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寻芝，我们店旁边好像是有一个叫寻芝的蛋糕店，你是要去找那家店吗？” 小姑娘的热情让汤晓晓稍稍有些反应不及，找到了？这么快？ “嗯，对，”汤晓晓愣愣的看着小姑娘点了点头，“你确定是寻芝，呐，就是这两个字吗？” 汤晓晓不知道这个叫白齐的地方有多少家叫寻芝的蛋糕店，但现在的时间汤晓晓也没什么机会去挨家的找过去，尤其若是有两个寻芝蛋糕店，那汤晓晓至此一个，也只能随机选一个拼拼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跟着小姑娘走了小半小时后，汤晓晓真的见到了一家叫寻芝的蛋糕店，让汤晓晓意外的这竟然不是一个小街小巷里藏的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地界，沿街的大马路上这家店更是极为亮眼，明镜的玻璃墙上陈列着的，都精巧的如同模型一般。 “哇，”汤晓晓朱咱在门口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她见过不止一家蛋糕店，真的把蛋糕当成艺术在做的，也只有这家。 推开门进去时里面人并不多，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店里也就只有两个个貌似店员的人在店里守着，汤晓晓在柜台上点了两个只一眼瞧过去便让人忍不住吞口水的小蛋糕，结完账。汤晓晓这才心安理得的在一边的位子上做了下来。 “这家店好像在网上搜不到啊，你们没想过在网上宣传吗？”汤晓晓笑着接过店员递过来的一杯清茶，如此清雅的店面，若是为人所知肯定客似云来，那会像如今这样的清清淡淡。 “我们老板不喜欢那些，”店员简单的回过一句，放下汤晓晓点的东西便回了自己的位子，汤晓晓了悟的点了点头，做艺术的好像总有些奇怪的爱好。 距离庄晓依说的十二点还有一点时间，汤晓晓从网上搜着这家寻芝的全部消息，除了偶尔碰到的星点评论，倒是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从早上起来就没吃过东西，守着两个蛋糕汤晓晓三两下便全部吃进了肚子里，一边满足的喝着茶，手机里终于刷出了条让汤晓晓感兴趣的东西。 施全，汤晓晓绕有兴趣的翻着这个人的介绍，东搜西找的，竟然真的被她把店主给找了出来，不过一个蛋糕比赛拿特等奖的人竟然开这么一家店，但是施全的手艺确实漂亮，网上有的几张蛋糕图片，无一不是栩栩如生，让人只想看而忘了它原本的用处。 施老板，在白齐镇这样的地方，又不做任何宣传，真的可以赚钱吗？而且庄晓依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的一家店来见她，十二点的时候，庄晓依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进来这家店？ 她在躲谁呢？汤晓晓摸着自己包里已经调试好的一部手机，姜凤林还特意选了一部小一点屏幕的，汤晓晓捂着包心虚的像个做违规交易的不法之徒，随着时间离十二点越来越近，汤晓晓的心也砰砰的跳动的越来越快。 挂在寻芝门口的铃铛被撞得叮当一声，汤晓晓看着手机响起的十二点提示震动，一阵冷汗刷的激了汤晓晓一阵冷颤，手指不自觉握紧自己手里的包，汤晓晓低着头关掉提示，却始终不敢回头瞧一眼进来的人是谁。 “庄小姐，您定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店员心情听起来很好，纸袋的两声擦磨终于让汤晓晓鼓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柜台前的庄晓依戴着一副大墨镜看着极为淡漠，红的唇角如火的勾着一点高傲，周身的冷冽看着与蛋糕店的氛围竟有些格格不入。 “谢谢，”庄晓依的声音略带了些沙哑，汤晓晓听的眉头微一蹙，想要和庄晓依问问她这两天是怎么了，可庄晓依瞄过一眼后竟然就打算这样离开了。 她就这么离开？东西不要了？为什么要喊她过来？ 汤晓晓见庄晓依走的毫不犹豫开始着急，站起来紧走两步喊住了正欲开门的庄晓依。 “庄小姐，你有时间吗？”汤晓晓紧紧攥着自己手里的皮包，庄晓依没有回复的每一秒都让汤晓晓觉得备受煎熬。 “当然。”庄晓依的转头的一笑明媚的汤晓晓只觉得自己眼花了一样，这绽放在雪地里的花竟如此娇艳，汤晓晓愣愣的被庄晓依带着回到座位上，直到庄晓依摘下墨镜，汤晓晓都觉得她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事实证明，汤晓晓确实不认识庄晓依，两个人不多的交往，尤其并不算愉快的过去让汤晓晓几乎除了生气嫌弃和愤怒外并没见过庄晓依太多的样子，那次在婚礼上的重聚，是汤晓晓第一次见庄晓依笑，那是不属于佘双儿的满足。 庄晓依和佘双儿，两个人明明是一个人可在汤晓晓眼里却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两个。眼前这个穿着世界名牌，画着最精致妆面的女人，只会是庄晓依。 “你一直都这么笑吗？”汤晓晓把包推给庄晓依，要手机做什么她并不想多问了，只是刚才的那个笑，动人是动人，汤晓晓瞧着更多的却是几分可怜。 “怎样，”庄晓依拿着桌上的包掏出手机熟悉着，随意坐着的样子，放松而自然，汤晓晓低头抿唇一笑摇了摇头，她要是现在告诉庄晓依刚才她竟然觉得她可怜，那庄晓依应该会把那包狠狠的扔到她脸上。 这张脸虽然不算完美，但至少姜也是凤林夸过看得过去的，要是毁了，怎么想都还是她有点亏。 “里面存了我的号，你可以打给我，要是有其他需要帮忙的，你……”别客气。 汤晓晓见庄晓依还算满足她带来的手机，如此客气一句想给庄晓依留点有好的印象，没成想她话都没说完，庄晓依已经又提了第二个要求。 “这个打电话发个邮件还行，就是隐蔽性太差，你能弄到针孔摄像头什么的吗？” 针孔摄像头？汤晓晓睁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庄晓依，“你要，那个做什么？” “拍证据啊，要搞死那个混蛋，不得留点有用的东西，”庄晓依轻蔑的将嘴角一扬，悄悄散开的一点恨意看的汤晓晓心里轻叹一声，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搞死……会不会太严重了？”那个混蛋是谁暂歇不说，要是真的搞出点什么，她这算不算是助纣为虐，已经是递刀的帮凶了。 “严重，身败名裂有什么严重的，你知道我多想亲手亲手杀了他吗，可现在不行，甚至任何毁了他的事我都不能让人知道。” 可她就知道了啊，汤晓晓心虚的暗暗回了庄晓依一声，会不会被灭口的恐惧让汤晓晓不敢置信的看着有些疯魔样子的庄晓依。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帮我拿到我想要的，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但是别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能好好的回到你来的地方。” “这算威胁吗？”汤晓晓垂头丧气的喝了口自己面前的凉茶，她这就算是上了贼船的感觉。 “你说是就是吧，”庄晓依毫不在意的对着愁眉苦脸的汤晓晓笑了笑，“以前你不也威胁过我，而且我其实更觉得这是善意的提示。” 真和假汤晓晓自然没法去分辨，了然的点了点头，见庄晓依又把东西推了过来，汤晓晓奇怪的问，“怎么了？” “你先拿回去吧，他今晚回来我拿着不方便，你可以留个这里店员的电话，她们都是我朋友，下次见面的时间，我会再告诉你的。” “可，”下次是什么时候，她总不能一直滞留在在这里，除了佘单和庄晓依的事，还有很多需要她的地方，她若是被困在了这里，那其他的该怎么办。 “你可以在这等，也可以回你来处等着，我可不保证我每次都有时间和你这样悠闲的聊下去。” 庄晓依说的并不客气，汤晓晓无奈的点了点头，在庄晓依离开前汤晓晓沉了一口气追问道，“你要的摄像头，是不是我拿到了就可以再见到你。” “如果你有的话。” 庄晓依推门离开以后汤晓晓一个人想了很久，庄晓依想留下某个东西，但是却只是拿来威胁，说不上来为什么，可汤晓晓却觉得这计划根本不会起到丝毫的作用，尤其，如果庄晓依说的那个人真的是唐瑱，那他应该有大把的机会阻止无依无靠的庄晓依来做这件事。 身败名裂在那个人看来真的重要吗？即使不想再继续下去，却仍然坚持站在那个人身边的理由，会是什么？ 留好了店员的电话，这家蛋糕店算是汤晓晓在白齐镇唯一能联系到庄晓依的地方，汤晓晓在街上一家家逛着，摄像头的事答应的太快，都还没来得及和姜凤林商量一番。 “你真的见到了？”楚莉听汤晓晓说完后惊讶的问了句，汤晓晓点了点头，她见到了也没什么意义，只是被差遣着办这办那而已。 “你们或许真的有缘分吧，我也是才知道每年给佘单这边打钱的是一家唐氏的公司，没想到你直接连人都遇到了，不过要是真要留下什么证据，视频这种应该也会把她也一起录进去吧。”楚莉悠闲的握着张不知道写了什么的纸挥了挥，似乎对汤晓晓讲的事丝毫都不感兴趣。 “嗯，我看她似乎真的有这么个打算，可能真的待不下去，但是她又说要保护那个人，不让人伤了他之类的，她这算是爱上了那个人吗？” 。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这点汤晓晓一直困惑着，不管是杀了还是毁了，这些拼个鱼死网破总能做到，可保护这个词极为例外，将要为此付出的，可能远比想象中的更多更多。 但是对那个人，庄晓依还是说了。 她恨他恼他怨他，终究是没躲过喜欢他。 “我觉得不一定，”姜凤林听汤晓晓在那一个人分析半天，虽然听起来好像当真有这一回事，可姜凤林仍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是直接告诉你她喜欢唐瑱了？”姜凤林靠在沙发上不知道正在看什么，低低的电视声音让人听不太真切，不过姜凤林的话汤晓晓还是听的明白的，他在说她乱想。 “她，原话肯定不是这样，但是如果真是唐瑱，那不立即揭发他不就是保护他，你说她连拿个手机都不敢，肯定是因为回去有人要搜她身，这么变态的控住欲，她该让楚莉给唐瑱也好好治治。” 是不是姜凤林也没有在反驳，对着屏幕里那义愤填膺的脸笑了笑，眼睛一抬又不知看向了哪里，汤晓晓见姜凤林不太想和她聊这些，无聊的推说要去找庄晓依要的摄像头便匆匆的挂了电话，其实大晚上的能去哪找摄像头，汤晓晓就是不想看着姜凤林两边相较舍了她的样子而已。 虽然她都不知道输给了什么，可汤晓晓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关于庄晓依的猜想一刻比一刻多，她刚才的论调楚莉也觉得不太靠谱，虽然表示确实有发生那样结果的可能，但是楚莉比姜凤林更直白的同她说，“从电视剧里醒醒吧，那种可能是万中可能都不会有一的。” 如果万中无一，那剩下的一万里，真的都只有仇恨吗？不会的吧…… 汤晓晓不太愿意相信这个答案，楚莉也因为客人的来访没有给她更详细的解释，汤晓晓一个人在床上一圈圈的滚着想让自己那糟乱的心安静下来，不过这个办法对她毫无助益，最后还是打过电话央了半天姜凤林才答应给她念一段书来哄她睡觉。 比起以前，最近姜凤林喜欢上了中古文化，闲了总找些古文来看，这回姜凤林念的汤晓晓后来便越来越听不懂，迷迷糊糊中，连姜凤林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都不知道。 早上一起来，汤晓晓茫然的看着整个房间，即使睡了两晚，汤晓晓还是觉得这个房间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瘫在床上汤晓晓没想好要怎么去见庄晓依，她要的那个针孔摄像头，不管看了多少汤晓晓都觉得完全不符合她需要的那种隐秘性好的要求，要是找不到她要的东西，那下次见面，也不知道还要多久。 不信，汤晓晓激动地从被子里爬了起来，她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她必须做点什么让庄晓依把她需要的告诉她，那些只有她还知道的记忆，不应该继续由她一个人来承受这些。 汤晓晓在白齐整逛了大半圈，镇上有卖的店里汤晓晓近乎都进去过，可问了半天，没有一个是汤晓晓觉得适合偷拍的，虽然说出来用途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汤晓晓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用的那么隐秘的机子。 等走的累了，汤晓晓一看正好在上次的去寻芝的那条街上，想着昨天那绵滑香甜的蛋糕，肚子极是时候的叫了两声。 在店里待了一会，吃净了蛋糕，躲完了那午后开始凶神恶煞的太阳，汤晓晓拿着刚接到的几页传单，奔着手里上显示的另外几家卖电子设备的店面找了过去。 要找一个先过了汤晓晓自己这关，还要过了庄晓依那关的设备，这个要求说起来简单，为了找到这些，汤晓晓几乎跑遍了整个白齐镇，一天下来，汤晓晓大大小小搜罗了四五种，这些小机子一个个被店老板们吹得天花乱坠，没用过，汤晓晓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用。 晚上汤晓晓想争取早一点见完庄晓依好早点回去，可看看天色，汤晓晓还是没去打扰那不过刚刚见了两面的电话主人，多耽误一天，汤晓晓第二天一早就兴冲冲的到了寻芝想当面拜托店员帮她把庄晓依，虽然用的理由是她定的蛋糕做好了，但汤晓晓还是如愿得到了庄晓依下午会过来的消息。 十二点这个时间汤晓晓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被庄晓依选择，但汤晓晓还是在店里面像第一次一样的一直等着十二点的到来。 十二点魔咒里的灰姑娘踩着钟声离开，而庄晓依，她会在一声叮当的铃音后，坐在她的对面。 “你脸怎么了，”汤晓晓看着那大墨镜都没挡住的一点淤青问道。 “东西找到了？”随意的把墨镜往下一拉，庄晓依微哑的嗓子像被人撕裂了个口子，汤晓晓见庄晓依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索性也不多问，直接把带来的几个东西往庄晓依面前一推，像是一个等待接受检阅的士兵，庄晓依每拿起一个都让汤晓晓心里激动地一跳。 可以吧，这个已经很小了，不行吗！可是那个老板说拍出来画面超清晰的，这个也挺好，小心点啊，这个好像很容易断。 汤晓晓了解袋子里每一个摄像头的优缺点，可袋子里的那些像是都不能让庄晓依满意，把袋子里的摄像头挑挑拣拣的看了一遍，总算捡着了个能让她多瞧两眼的。 “动作挺快，就这个吧。”庄晓依拿着里面最小的一个捏在手里把玩，微翘的嘴角看上去整个人心情不错，见庄晓依终于得了自己满意的，欣慰自己没白跑那一天外，汤晓晓几次张口想要问问她之前答应的事到底还作不作数。 “这个谢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庄晓依来去匆匆，带着她要的东西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口，汤晓晓望着那远去身影撇了撇嘴，她是工具吗，竟然用完就丢。 说是等着庄晓依消息，这个消息是明天来还是明年来却并没有指使，汤晓晓无奈的又买了个蛋糕来给自己消气，出门时却见到了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她走了？”男人一路进了柜台，店员恭敬的弯腰半鞠了一礼，想来是那答案不出所料，男人也没多言，直接抬步进了后厨。 谁？汤晓晓觉得好奇，离开时比往日慢了许多，等那男人进去了，汤晓晓接过自己的蛋糕，对着前两天刚要了号码的店员笑笑问道“米小姐，刚才那个是？” “我们店长，”米琳朝着后厨看了一眼，温顺的目光让汤晓晓吐了吐舌头，叹了声年轻便出门离开了。 寻芝的店长施全好像没刚才见得那么年轻，汤晓晓又搜出了施全的资料比这记忆力那个一面之缘的男人比了半天，像是像，可还是觉得照片和她见到的那个，不像是一个人。 庄晓依没了消息，汤晓晓也不能老这样守着她，路上转道去了疗养院瞧了瞧佘单，虽然佘单整个人瞧着病恹恹的，可楚莉倒是说佘单的情况比以前有了好转，时间匆匆，汤晓晓也没多逗留，见过便早早的离开了。 等待的日子就像是记挂着一件放不下的事，颠三倒四的过了大半月，寻芝蛋糕店的米琳反倒是给她留了个消息。 “汤小姐，庄小姐给你留了东西，她说要你自己来取，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电话拨了过去，汤晓晓就想问一句庄晓依是不是逗她呢，累死累活的给她找这个找那个，她就这么待她？ 米琳也只是被庄晓依拜托她传个东西，说要汤晓晓本人来拿，其他也完全不知道。 又要出门，这个答案越发让汤晓晓感到不耐烦，下了班直接坐到了姜凤林的办公室一个人呼呼地生着闷气。 从外面刚洗完手回来的姜凤林看着一脸不爽的汤晓晓，转身奇怪的扫了眼还零零散散没走完的办公区，最后还是没去关门，“怎么了？” 汤晓晓接过姜凤林递来的一根棒棒糖，蜜桃的味道总算让汤晓晓心情好了不少，舔舐着那也不知道姜凤林从哪里搜罗来的糖果，汤晓晓这才期期艾艾的把庄晓依那个磨人的小妖精是如何又想了新的招数来折腾她的事讲给了姜凤林来听。 “她绝对是玩我。”汤晓晓叼着棒棒糖含含糊糊的怒骂一声，“上次我辛辛苦苦跑前跑后那么多天，她就一个字都没和我说，这次又是什么当面交易，她是地下党吗，每次搞得神神秘秘的，真不知道她那脑子里想什么呢。” “那你去不去，”姜凤林听汤晓晓抱怨完，拎着自己的包去牵汤晓晓的手。 “啊……”拉着姜凤林的手起身，汤晓晓悲怨的长叹口气，“米琳小姐姐说庄晓依要我亲自去拿，亲自啊，我能不去看看吗，我就是欠她的。” 姜凤林握着汤晓晓被气得甩来甩去的手腕，咯咯的轻笑听的汤晓晓越发的气恼起来，空着的手狠狠地照着姜凤林的胳膊锤了一下。 “再笑今晚上你就别吃饭了。” 去过一次的地方汤晓晓再走一次走的异常熟练，站在机场门口看着东林时，虽然时隔不久，心情却差的很多，上次庄晓依让她回去等消息，消息好不容易来了，结果竟然只是给她留了什么东西，汤晓晓暗自诽谤一番，到底还是叹着气打车一路又去了白齐镇。 等到了寻芝蛋糕店时，店里正忙着，汤晓晓不好意思现在过去打扰，便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的休息位上等着，米琳在汤晓晓进店后点了点头，温婉的笑意一直挂在嘴角赠予她所服务的每一个顾客。 “呐，这是庄小姐留给你的，”米琳过来时还没忘给汤晓晓端了份小蛋糕，见汤晓晓奇怪，便低笑着补了一句，“庄小姐说让你一趟趟的跑肯定不乐意了，这个蛋糕是她请你的，我们店里的新品呢。” 庄晓依会在乎这个？汤晓晓看着诱人的蛋糕有些不敢置信，笑着点了点头还是拿过了米琳说的东西。 袋子不大，摸起来像是个本子，汤晓晓也懒得再走，直接在蛋糕店里便把包在外面的袋子拆了开来，只想着是个本子，汤晓晓拆封时也没注意，等全部打开才发现一个信封样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汤晓晓打开看了下里面，小小的一个内存卡在里面乖乖的躺着，黑黑的一小片，远不如一边那看起来老旧的本子更吸引人。 “日记？”汤晓晓插着蛋糕随意的翻看了两篇，这日期和笔记应该是庄晓依平常写的日记，但日子已经是三年前的了，这个东西庄晓依竟然藏了这么久，把这个给她算是交代吗？这个内存卡里又是什么？ 走前汤晓晓又问了米琳，庄晓依还有没有其他的话留给她，见米琳真的不清楚，汤晓晓也没多做纠缠，拿着庄晓依给她的东西回了宾馆，庄晓依没别的话说，让她这一趟结束的实在有些突然。 晚上汤晓晓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翻庄晓依给她的日记，满篇的负能量读的汤晓晓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先挖出来放在一边才能让她继续安心的看下去，正看得郁闷，姜凤林的电话吓了聚精会神的汤晓晓一跳。 “喂，”恹恹的话漫不经心的随口说着，汤晓晓分心两处只觉得更加难受，合上日记躺在床上，电话里的声音听的汤晓晓忍不住缓缓哼哼两声。 “生病了？”姜凤林听着汤晓晓那意味不明的哼响，弯弯的嘴角瞧的汤晓晓心里立刻好受不少。“嗯，生病了，很严重的病。”汤晓晓撑着床边坐起，拿着庄晓依的日记给姜凤林讲了今天的事。 “我肯定是欠她的，这日记写的真是看的我难受死了，到现在这心里都觉得过不去，怎么办啊，这次我连庄晓依她人都没见到呢。她就扔我本日记，还是三年前的，不过她也不容易，她那时候过的都什么日子啊，哎。” “你不是说她还给了别的，那是什么，你就没打开看看？”姜凤林想起之前汤晓晓同他讲过的另一件东西便随口一提。 。 第二百八十四章 “这不没机子嘛。”汤晓晓躺在床捏着那信封看了半天，非要她亲手来拿的东西，除了日记，难道这个内存里是这几天庄晓依拍好了的？ “那你明天回来吗？”姜凤林也没再多问，见汤晓晓整个人没精打采，想抱抱她的想法磨得心里也开始痒的难受。 “回吧，”汤晓晓也不知道自己留在东林还能做些什么，人她现在根本都不知道在哪，好歹有了一点的线索，还是回到大本营里再细细琢磨以后的事。 对汤晓晓的回答姜凤林很满意，挂断前还应允了汤晓晓明天晚会做秘制羊排等她回来，称心如意的一切让汤晓晓被庄晓依的日子弄得一片朦胧的心终于透过了点月光，只是汤晓晓没想到这一点光的折磨得她晚竟然失眠了。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后汤晓晓还是穿好衣服下了楼，网吧她不想进去，便找酒店的服务人员帮她找了个读卡器并借用了酒店的一台电脑。 插好内存卡的时候汤晓晓心里止不住蹦蹦乱跳，点开前，汤晓晓先是好好的安抚了一下自己那跳得难受的心脏一会这才勉强的做好的准备。 “这……好大啊……”画面打开后汤晓晓最先见到的是庄晓依，可能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庄晓依看起来十分的紧张，很快画面里出现了另外的人，汤晓晓听着两人间的交流猜测那人应该是家里的帮佣，在说着什么老爷很快就到了之类的，慢慢声源离得越来越远，汤晓晓也就再听不见。 在那一段空白时间里，汤晓晓盯着那仿若凝固卡顿了的画面许久，画面的房子很空阔，家装精致的只是远远看着都仿若一页页的宣传彩页，汤晓晓见再没什么人出现，正百无聊赖的想往后拖拖进度条，这时一个男人却慢慢的入了画面。 汤晓晓收回自己想要施加干扰的手指，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那缓缓变动的画面，里面的男人一身西装无比服帖，佣人在男人进门时便体贴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接了过去，不大一会后，庄晓依再次出现，沉默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手指尖微微的颤动，不知为何让汤晓晓看得心里一惊。 她在害怕吗？ “阿远说你这两天经常出门啊，怎么，在这个家里让你这么难受吗？”男人随意的扯开自己的领带，散漫的声音冷冽的如冬日里一汪被风雪遗忘的小泉，湛凉的音色让汤晓晓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一秒秒窒息的感觉让汤晓晓无比清晰的感触着自己心脏的搏动，她还活着吗？还是她已经死了？汤晓晓两手交叠在一起自我安抚，窜着阵阵冷意的后背用汤晓晓一点点不自觉的加重着手的力气。 “干嘛这么愁眉苦脸的，我对你应该足够仁慈了，你看你现在要什么得不得，别给我天天木着你那一张脸，过来这，你乖点一点好不好，我这次出门你有没有想我，让你给我打电话过来为什么没有按时打过来呢？嗯？说话啊。” 男人一手掐着庄晓依的脸，因为庄晓依正背对着摄像头，除了那男人颇有些明俊的脸，此刻庄晓依的反应汤晓晓却全然无知。 手指怜惜的擦过的庄晓依的脸时，汤晓晓只觉得自己正被一条冰冷的蛇贴近，画面像一帧唯美的封，淡漠的声音带着点点魅惑在画面里轻响着，“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别想离开我，就算你离开了，在外面，你也什么都不是！” 梦魇一样的魔被医生闷响打断，汤晓晓看着画面里的庄晓依被推倒在地板，桌柜子那一个个奢侈的摆设都成了男人最趁手道具，一顿殴打起的莫名其妙，汤晓晓紧紧抿着唇角看着画面里一声不吭的庄晓依，偶尔的有两个佣人路过，却都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将一切视若无睹。 “晓依，我想对你好的，可是你看看，为什么你总是想着反抗我呢，不过是一个电话，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你为什么不打给我呢。” 暴力后的温柔看的汤晓晓浑身恶寒，那个在男人怀里颤抖着的弱小身影被男人一点点的脱离画面，一声声的尖叫开始破屏而出，厉声吸引了附近的工作人员，汤晓晓匆忙间关掉视频，手背了了在眼底一抹，不过轻轻拭过，竟然在手背瞧见了些许的水痕。 她哭了，什么时候？ 和店里的工作人员道了谢，汤晓晓珍重的收好读卡器里的黑色内存卡，小小的一片，里面却藏着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唐瑱。 越发郁然的心让汤晓晓彻夜难眠，想起之前听谁提过的这个名字，汤晓晓便直接从网搜了出来，唐瑱的信息在网公布的很多，作为一个正当年的成功企业家，在诸多的活动都能看到唐瑱的身影，里面除了商业活动，不乏也有一些慈善活动，那一张张照片的男子与那视频的分明两人，唯一相同的，也大抵只有那一身的皮囊而已。 “你是谁？”汤晓晓一点一点的放大唐瑱的照片，这个足以配得功成名就四字的男人，在汤晓晓心里不免又想起了另一个更配他的词来。 “衣冠禽兽。” 恶意的话仍然汤晓晓的耳边响着，汤晓晓想去了解佘双儿，佘双儿会变成庄晓依也在汤晓晓的猜测之中，但是庄晓依如今的生活，确实汤晓晓没有想到的，至少没想到会这样的严重。 冥思了一夜，属于夜的每一分毫都被汤晓晓尽心的感受着，那即使藏在被子里也温不过的寒凉，一直清醒的提醒着，她醒着，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 但是庄晓依为什么不亲口告诉她这一切，如果她从没有打开看过这个内存卡呢，她是不是就会一无所知的回到她来的地方，带着庄晓依费尽心思弄到的一点光亮，站在阳光下直到她发现的那一刻。 那庄晓依呢，她就甘愿这样沉溺在无边的黑暗中吗？ 她放弃了吗？ 汤晓晓看着窗边渐渐升起的朝阳，能驱散黑夜的，想来也只有光这一种神奇的存在。 黑夜总会结束的。 对吧。 一大早的汤晓晓就守在了寻芝蛋糕店的门口，最先来的是那天见到的男人，在门口见到汤晓晓时惊讶的不知道该如何招呼，汤晓晓苦笑着朝那人点了点头，应了男人的话，进了蛋糕店里坐着。 米琳到了店里时汤晓晓正失神的看着橱窗外面偶有人来往的街道，带了些憔悴的脸看的米琳有些不知所措。 “喝点茶吧。”米琳没有怪罪先来店里的男人为什么连杯茶都不知道给客人倒一下，只是看着面色不好的汤晓晓，有些意外汤晓晓为什么这么早就来了店里。 “米小姐，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可以问你点事吗？”汤晓晓抱着那温暖的茶杯久不愿放手，偶尔被烫的松开，痛感淡去后，又义无反顾的贴了去。 “啊？”米琳看着一本正经的汤晓晓不知该如何回答，下意识的一转头正好看见男人端着两个大盘子走了过来，不等米琳开口询问，男人好像已经听到了她们刚才的谈话，轻轻的朝米琳点了点头，便又转身进了后厨。 “你想问什么，问吧。”米琳轻叹口气安稳的坐好了身子，“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你……” “我知道，米小姐不愿说的我不会难为你的，只是米小姐应该也是庄晓依的朋友吧，她那天让我加你，一定也是因为信任你才会把你介绍给我，可我……” 汤晓晓拨弄着茶杯话音一滞，抬头朝米琳微苦的笑了笑，“我原来什么都不知道。” 关于庄晓依的事汤晓晓不知道该和谁去商量，这么久这么久的时间里，一想到从来都只有庄晓一个人子啊承受着这一切，汤晓晓忽然觉得也许她真的已经足够坚强了，坚强的护卫着她想要守护的一切，坚强的在一切流言蜚语中伫立，坚强的活在这一望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米琳轻轻的叹了口气，汤晓晓的样子让她瞧着心里极为难受，但是关于庄晓依，米琳自己已经想了很多次，可每次的答案也不外乎如此，这些，都是庄晓依自己的选择。 “我想见见她，米小姐你能有什么办法吗？”汤晓晓哀切的望着米琳，她对庄晓依仍然知道的太少太少，可密林曾经一个电话就能把庄晓依叫出来，只要见到庄晓依，确定了庄晓依的想法，那也许她就能知道该怎么帮她了。 米琳为难的摇了摇头，“他在家的时候庄小姐是从不出门的，如果你真的想见她，明天我们会按时往那里送一批糕点，你要想，我可以想办法带你一起过去，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被那里的人看出你和庄小姐有什么……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庄小姐。” 受苦的还是她，那个人到底想要庄晓依做什么，汤晓晓半是迷糊的点着头，和米琳约好了时间，汤晓晓回到宾馆便开始查着相关的资料。 有了这个视频还有日记，如果利用好媒体要让唐瑱声明扫地不是难事，可媒体那边汤晓晓并没想到什么足够可以信任的人和力量，若是真的把东西交了出去，再被唐瑱用钱买了去让事情翻篇，那她岂不是太对不起庄晓依。 满头的杂绪理不清楚，汤晓晓正难受的挠头，一条消息让汤晓晓更是头大。 “登机了吗，什么时候到。”姜凤林的消息来得正是时候，原本若是汤晓晓要走时，此时也应该到了候机厅了，可被昨晚那么一闹，没见过庄晓依之前，汤晓晓实在放不心离开，捏着手机想了半天，无论如何到底是要和姜凤林说一声的。 “我今天不回去了，我想见见庄晓依再回去。” “那个内存卡里的东西我看了，是，是唐瑱打骂庄晓依的视频，庄晓依拍了拿出来留给我，可能是想给我留作证据吧。” “我觉得，我救不了她。怎么办……” 汤晓晓看着一条条的短信发了出去，之前一直没同姜凤林商量过，从看过了那视频，汤晓晓心里更是一直乱着，此时联系到姜凤林，心里一直被压抑着的不安如同见到了一个可供宣泄的小口，而通过这一小口，汤晓晓已经看见了崩溃的症兆， 匆匆的关掉手机，汤晓晓不敢再联系姜凤林，她的事和姜凤林的事，如是可以，汤晓晓并不想把她身的责任一并的推给姜凤林去背着，这样废物的感觉让汤晓晓接受不了，更别说之前因为佘单的事姜凤林已经替她挡了多少不该的言论。 她的计划本该停止的，可姜凤林一直在护着她，这一切她都知道，所以汤晓晓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完成这一切，但是再没有此刻更让她感觉无力，她该怎么扳倒那个巨兽，该怎么救出那个自甘沉溺在泥潭里的花籽。 “你该早些和我说的，”姜凤林长长的叹息如同正叹在汤晓晓的心，这个电话汤晓晓终是没胆子拒绝，披头便被念了一句让汤晓晓撇着嘴低了低头。 “我知道了，我就是怕……”怕忍不住把你也拉进这一堆的乱事里。 “你怕的这么多，你可怕过我准备的羊排又要一个人吃好多了天？”姜凤林语气古怪的埋怨着，正打算老老实实认错的汤晓晓奇怪的盯着电话好一阵以后，才明白姜凤林到底在同她讲的什么，哎哎的叹过一声，心情却因着这一刻忽然明朗了不少。 “怎么办，我想你了。”汤晓晓抱着手机难得撒起了娇，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听的姜凤林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看着姜凤林那有口难开的模样，汤晓晓立刻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信我啊？” “不是，我是在考虑，你到底是想我，还是想我做的秘制羊排，毕竟我做的东西，你在外面可是绝对找不到的。” 第二百八十五章 姜凤林的话听的汤晓晓只觉格外有趣，跟着哈哈大笑的应过两声后，还是赞叹的补了一句，“没错，外面确实找不到，所以你可千万别一个人都吃光了，得给我留着点听到没。” 虽明知道自己都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去，可汤晓晓还是为姜凤林的应允感到了高兴，挂断电话时忽然的安静顿时让汤晓晓有些不适应，长长的一叹后，汤晓晓远远的把手机抛开，这才拦住了自己那极想再给姜凤林拨回去的心思。 “庄晓依，”汤晓晓颓然的躺在床上望着那白净的屋顶，只身一人的房间里当真半点声响都不曾有过，“你明天最好别让我失望啊。” 去找米琳回合时，那天见到的男人也在，汤晓晓心虚的朝他点了点头，见他不像是要把她赶走的样子，终于一路摸到了米琳的身边。 米琳给汤晓晓准备了一身蛋糕店里的制服，虽然有些宽松，但穿着让汤晓晓觉得格外新鲜，穿好衣服坐上了印着寻芝蛋糕标志的配送车时，车里倒是不见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那个，他不去？”汤晓晓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只是刚才见他一直在车附近走动，汤晓晓以为她会同他们一起。米琳在汤晓晓的一堆古怪的形容里终于知道了汤晓晓在讲谁，莞尔一笑后这才给汤晓晓讲了那人的行踪。 “那是我们店长，施净，他和……和唐老板是朋友，所以唐老板才会准许庄小姐偶尔来我们店这边，她是我们这的老顾客了，可是因着我们店长，我们就算见了什么不寻常的也是不好多问的。“ 米琳把汤晓晓想问的一气都做了解释，汤晓晓张了张口又闭了回去。 那个男人叫施净，那施全是谁？这家店不是施全的？汤晓晓看着一路行进的街景，越走越偏的景致看的汤晓晓的心也慢慢荒芜着，这是什么地方？ “唐家在前面有一栋别墅，听说还是买的某个名人的故居，虽然位置偏一些，可建造的确实别具一格，我们店长就是因为那栋房子才认识的唐老板，好像当时是他竞价没有竞过唐老板，后来也是唐老板邀请他去那房子做客两人才慢慢成为朋友的。“ “那施全是……”汤晓晓正奇怪着这一堆人和事，那张照片当时看就觉得不太像，没想到两人还是有那么点关系的，至少都占了个施姓。 “那是我们大老板了，”米琳笑着和汤晓晓讲着，“其他就不知道了，施全先生虽然是我们店的股东之一，但是一年也就会过来一次，还不如我们店长来的多些。” “你们店长既然对建筑感兴趣那怎么会在这里开一家蛋糕店，为什么啊？”汤晓晓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一个院落，仿若嵌入山体一角的风格确实让人眼前一亮，汤晓晓歪着脑袋兴致勃勃的往外看，也忘了这个米琳没有回答的问题。 “这个就是我们店长的车，他比我们先过来的，可能是唐老板找他有事吧。” 唐瑱找施净能有什么事，汤晓晓听米琳讲完还是对着那停在院外的一辆红色的跑车多看了两眼，若不是米琳说这是施净的车，汤晓晓还以为这是唐瑱的收藏品。 有钱，汤晓晓眼珠不停的跟着脚步四处探看着，搬着材料的手不知道压制了多少汤晓晓跃然躁动着的心。 真是个好地方，汤晓晓少见这种只一眼看过去便知道她喜欢的房子，这种欣然的欢喜随着深入层层的加重，直到在后门处有个穿着佣服的帮佣出来接待他们，这熟悉的衣饰，轻易地戳破了汤晓晓正酣然做着的美梦。 这里再美，却仍然盘踞着一个恶魔。 “没事吧。”忽然的安静让米琳也察觉了汤晓晓的异样，趁着帮佣离开，米琳关切的询问着，“要是……” “我没事，就是忽然有点头晕，我们进去吧。”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汤晓晓抬头看着飞翘着的一个檐角，淡淡回了米琳一个笑，便追着刚才帮佣的方向走了进去。 “在这里就可以了，若需要帮忙你们可以喊我帮忙，可能用到的水果还有一部分没来得及处理好，我先去收拾一下，这里就麻烦你们了。” 帮佣看起来和普通的大妈没什么区别，和蔼的笑挂在脸上让人丝毫讨厌不起来，只是当那人一转身，如同视频里出现的一样的背影总是在汤晓晓的眼底挥之不去，匆忙的藏起了自己的心思。 汤晓晓是因为米琳要来这边做一个点心才借了帮忙的名头混进这里，还没等来得及平复下心情，好好想一想怎么在这个精致的笼子里找到那个失落的公主，一声暴躁的呼唤吓得汤晓晓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阿远！阿远！” 汤晓晓屏息等着的那个听起来凶神恶煞的声音找过来，刚刚撞破的一个杯子还破碎的躺在地上没来得及收拾，脚步咯噔咯噔的越靠越近，汤晓晓扫着一旁的窗户，若不是已经做成了半封闭，似乎从这里立刻逃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认命的蹲下身来清理着一地的狼藉，虽然想着要好好的和这家的主人道歉甚至偿还赔款，但是那个声音听起来真的吓人，汤晓晓忍不住开始祈求有个谁在她身边也好，至少有旁的人在会不会被骂的轻一点。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阿远你……你是谁？你在做什么？”女声离得越来越近，汤晓晓蹲在地上低着头能清晰地看到那女子脚下踩着的精致高跟鞋，不过如此白嫩纤瘦的双脚，怎么声音如此嘶哑狂躁，虽然声不一定如人，可终是印象已经浅浅的刻进了心里。 “那个，对不起啊，我是一……不小心……才把这个……摔了的……” 汤晓晓捏着两块碎片无措的抬头想和找过来的主人道歉，只是一抬头的功夫，汤晓晓没想到她竟然除了帮佣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庄晓依，一个活生生的，自己走到她面前的庄晓依。 “是你，你怎么找来的？”庄晓依半张着嘴惊讶的问着还拎着两块碎片的汤晓晓，对这问题，汤晓晓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腾出只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制服，扔掉那些碎片，汤晓晓尴尬的朝仍目瞪口呆的庄晓依笑了笑。 “对不起啊，”汤晓晓四下寻着打扫的器具想把地上的碎片都整理出去，“我，我，那个，你让米琳给我的东西我看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让我看到那个，但是我还是看了，而且是我求米琳带我来见你一面的。” “你别怪我，也别怪米琳，”汤晓晓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扫把终于放弃了继续找下去的想法，从她拿来的东西里面扯了块塑料袋暂时盖在那一堆残片上，低着头站在庄晓依的身边像个做错事个孩子一般。 “我怪你做什么，留下来给你本来就想过你要看的，只是我以为我们不会这么快见面的，你既然跟着米琳到了这，应该来东林也才没个两三天的吧。” 庄晓依收敛下了身上所有的锋芒，鞋尖踢了踢地上的垃圾，刚扭头要喊人来收拾便又把这话压回了肚子里。 “你来了正好一会便把东西都拿回去吧，他应该察觉了，如果被他搜到反而更麻烦。”庄晓依推开汤晓晓拉着她的手，她手里的东西不能再呆在她手里上，原本还觉得扔了太过可惜，今天见到了汤晓晓，倒是那些东西最好的结果。 汤晓晓拉住转身要走的庄晓依，如果放她离开，她又该去哪把她重新找回来。 “我来是想见见你，问你几句话，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汤晓晓一直在想等她找到了庄晓依该怎么去问她，唐瑱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一直不报警，既然过得不好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该问的不该问的，答案只有庄晓依一个人知道。 “给你点时间，好啊，你想要多久呢？” 庄晓依唯一偏头风情万种的看着汤晓晓，细致的眉眼画着精致的妆，若不是那粉底涂得过于厚了些，汤晓晓也不过以为庄晓依可能只是上火而已。 “他又打你了？”汤晓晓轻叹口气压住了想去摸一下那遮不住的乌青的想法。 “我带你离开这吧，”汤晓晓握着庄晓依的手认真的问着她，“这里不是你该呆下去的地方，我带你出去，然后你随便找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或者……” “或者什么？”庄晓依甩开汤晓晓握着她的手嘲讽的一笑，“或者去街头要饭吗，我为什么要离开，汤晓晓，你别忘了你想要的是什么，知道了你想要的就够了吧，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赶紧离开这里吧。” 庄晓依的话听的汤晓晓心里蓦然一凉，是了，庄晓依过得如何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当初想要庄晓依不过是想问问那些经年的旧事，如何现在反倒起了别的心思。 可是就这么离开，她真的放得下心，不会去听不会去念吗？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汤晓晓苦涩的在脸上弯了弯，“我既然知道了，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开你。” 简单的一句话让庄晓依愣了会，如今的局面让庄晓依说不上的心酸，明明是一直期待的，却也一直不愿去相信的，只要没有想过会实现，就不用再去为期待破碎感到任何的无望和悲哀。 “你们在做什么？”男人出现的时厨房里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汤晓晓看着忽然站在门口的施净和唐瑱，两个都着一身休闲的男人，冷漠的目光却看得人一时间毛骨悚然。 “老唐，”庄晓依甩开汤晓晓的手往唐瑱的方向近了一步，素手缓缓的撩过发丝，嘶哑的声音刻意放缓了哄着男人，“我是听厨房碎了东西才来看看，见她不知道怎么打扫就想去找找阿远来帮忙。” “碎了？什么碎了？”唐瑱的大手穿过庄晓依那细瘦的腰肢，汤晓晓半低着目光不敢去直视着眼前的三人，纵然唐瑱绝对不会认识她，可汤晓晓对唐瑱却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杯子，不知道谁放得太近了，结果我刚才就不小心碰掉了。”庄晓依靠在唐瑱的肩上两人随意交流着的样子看起来简单而幸福，完美的男主人和女主人，汤晓晓在心里写好又完全的撕碎这个标签，伪装的一切，都看起来虚假的可怜。 “手没事吧，这种事喊她们收拾就可以了。”唐瑱的温柔听的汤晓晓紧紧的咬住下唇，不散的几人尴尬的站在原地，汤晓晓想要避开这样的氛围，这简直太奇怪了，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却又像是完全不知情一样的扮着戏子，脸上的面具一层一层的看的汤晓晓直犯恶心，心中涌着的暗，想要把眼前这糟眼的一切都统统的吞噬个干净。 “店长，我先去看看米琳，”汤晓晓不认识施净，看他和唐瑱关系不错，想来他应该不会不知道庄晓依的处境，尤其知道这么长时间后还能无动于衷，这样的一个习惯置身事外之人，他会不会暴露她，这让汤晓晓心里一度紧张起来。 可直到施净安静的让开一个出口，汤晓晓都没想起要和施净道谢一事。 米琳就靠在外间的墙上抽着烟，淡淡的烟味让汤晓晓后知后觉的紧张起来，跌坐在米琳的身边粗重的喘息两口，直到米琳扔掉了手里的烟头，汤晓晓这才同她开了口。 “你知道，他知道吗？” “他是谁？”米琳朝汤晓晓伸过只手轻声的回道。 “施净，他为什么要帮我，如果是他，应该很简单就能把庄晓依救出来吧。” “救出来，你不是见到了，是她自己放弃被拯救的，而且施净，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正常的爱了。” “正常的，爱？”汤晓晓不解的抬头看着米琳，湛蓝天空下的女人目光如水，深深的将一切包含其中。 第二百八十六章 “什么是爱？如何去爱？”米琳笑着把汤晓晓从地上拉起，“这些，他已经都忘记了。” 汤晓晓不了解施净，勉强的因为刚才他的无声庇护算是有那么些许的好感，可一想起他也不过是和唐瑱一样的一丘之貉，汤晓晓就怎么也对那个沉默且张扬的男人喜欢不起来。 但米琳不一样，汤晓晓曾想过米琳是不是喜欢那个叫施净的男人，但是如今米琳对施净的分析太过于清醒，完全不见半分沉迷的痴态。 爱是什么，这个问题连汤晓晓自己想起来都没有答案，若说是忘记了，倒不如说他从没接触过爱。 “施净真的干净吗？”汤晓晓倚在墙角不知道该和米琳怎么去讲，刚才的那一幕每次想起都让汤晓晓心烦意乱，庄晓依在帮她，连施净也没有拆穿她的鲁莽，可这一切施净真的只是一个一无所知的旁观者吗？ “什么叫干净，我们便是干净的吗？”米琳苦笑着在汤晓晓的肩上轻轻碰了下，淡淡的烟味沁入鼻头，不一样的味道激的汤晓晓轻轻的打了个颤。 “我要去做蛋糕了，你会吗？一起来吧。”米琳在墙角漠然地掐息了烟头，熟练的动作看的汤晓晓不由得想起了姜凤林，他从没当着她的面抽过烟，可那些不自觉地小动作，可现在的米琳是如此的相似。 “不会也没事，一会我会找机会把庄晓依一起拉过来帮忙，你们可以趁那个时间说会话，店长，好好和他说的话，他应该也会愿意帮忙的吧。” 提起店长，米琳的表情一下丰富起来，汤晓晓不知道米琳这个好好说要怎么去讲，但是等在厨房里再次见到庄晓依时，汤晓晓还是觉得米琳真的远比她说的更能干一些。 “没事吧，”汤晓晓觉得唐瑱好像不喜欢庄晓依接触外人，之前在厨房里见到她时都像是要把她给丢出去，要不是施净悄悄放了她离开，汤晓晓还真不知道会再发生什么。 庄晓依摇着头靠在了一边的冰箱旁边，一手朝着汤晓晓的方向轻轻一抛，一个香囊小布包正好的砸进了汤晓晓的怀里。 “拿走吧，佘单的事我不管你，这里面的东西和我之前给你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就是，哪天……哪天要是你听说我死了，要还能记得我们认识过，便帮我弄死唐瑱好了，弄不死的话这些也够能恶心他一阵，也不错。” 庄晓依的洒脱听的汤晓晓既不是滋味，整个厨房里只有汤晓晓、庄晓依和只顾着忙着自己手边活计的米琳，两个人在这边说话，米琳像是完全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认真的而专注的调着手里的材料。 “佘单对你来说这么沉重吗？”汤晓晓长吸口气，庄晓依的选择汤晓晓看不明白，留下了一条掀翻整个泥潭的引信，却偏偏的，自甘沉溺于此。 “他之于我，不过是个便宜哥哥，我姓庄，他姓佘，我们没关系。” “可……” “没什么可是的，”庄晓依挥手拦下汤晓晓想说的话，一点讥讽刻在嘴角傲慢的扬着，“别和我说那些大道理，我的路，我自己走，以后不要来找我，若是……” “若是什么？”汤晓晓抓着小布包摸不清楚庄晓依这一趟又是发了什么脾气，半句被咽下的话让汤晓晓怎么也放不下，这半句，直到她们离开庄晓依也没告诉他。 米琳从开始收拾东西就觉得汤晓晓有些魂不守舍的，刚才两人的话她一句没拉的听了，甚至有种早已窥见的餍足，但汤晓晓却似乎接受不了，心思低落的，说句不合适的简直就像是失恋了一样。 “你以前学过做蛋糕？”米琳随便找了个话题想让汤晓晓不要老琢磨那些，认识庄晓依的这些年她也算了解这个人，答应带汤晓晓过来看看也是想让她看清楚现实，可现实是看到了，米琳怎么都觉得汤晓晓憋着鼓劲还是没想着放弃。 何必去救一个连自己都放弃的人。 当初知道庄晓依是米琳也想过帮她一把，因着施净的关系连接近庄晓依的机会都要多上一些，可庄晓依拒绝了她，因为她觉得，跟着唐瑱，是她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这种结果并不出乎米琳的意料，一行人回到店里时施净还不知道在哪，道了谢还了衣服，汤晓晓还是没从那个房笼的梦里醒过来，怎么会呢，庄晓依竟然警告她不要再去找她，她难道就这么没用吗？ 一点都不值得信任的人，还需要庄晓依帮她掩护过错的人，或许真的不能让她看到希望的光吧。 “米小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庄晓依，让她……愿意离开那个地方，可是我还是觉得她需要有人帮她一把，我回去找我朋友一起想想办法，这边的话就只好拜托你了米小姐，如果庄晓依那边有什么……的话，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尽量帮忙的。“ 庄晓依的拒绝让汤晓晓也没理由继续在东林呆着，除了之前庄晓依托米琳拿给她的东西，这次庄晓依又拿小布包装了包括之前汤晓晓找给她的手机和迷你摄像装置在内的一堆小玩意，这些都是做什么的汤晓晓还没研究明白，可每一样都被汤晓晓认真的收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汤晓晓拿着一小包的东西仔细的看着，倒都不是很稀奇的玩意，只是时间太长，现在要找确实不太容易了，一些被时间抛弃的东西，也只有在见过它们的人眼里还有着些许的价值，而包里这些，应当也是被原主人极为爱惜的。 “她把这些给我，又张口死啊活的，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要赶我还是交代遗言。” 汤晓晓把东西都拿给姜凤林来看，她盯着看了一路都没明白庄晓依到底打得什么主意，“米小姐说，她放弃了，但是我怎么也觉得不大可信。” “为什么？”姜凤林新奇的捏着一个小古董一般的老物件仔细的瞧着，听见汤晓晓坐在一边讲着，便随口跟了一句。 “既然放弃了她也就没必要录下这些了，里面她也没藏着什么，这些东西，一看也都是多年前的东西了，应该也是她舍不得的宝贝，就这么给我了，我这心里过不去。” 姜凤林微顿了头，放下手里捏着的一个小石人，东西确实像个小孩子多年的收藏，“我记得这些东西以前应该挺受男孩子喜欢的，我爸就给我买过一套，不过后来被我们以前隔壁家的一个臭小子都给碎了。” “男孩子，”汤晓晓也拿起一个握在手里摸索着，“我怎么也觉得挺好玩的，不过我以前倒是没见人玩过，一套的？” 姜凤林点了点头，“以前都是买东西来抽的，凑一套可不容易了。” “那你那套……哪弄的？”汤晓晓拿着小石人指着姜凤林点了点，似是心疼这脆生生的小物件，姜凤林紧张的看着汤晓晓那肆意妄为的手，眼底的担心更让汤晓晓觉得有趣。 “那是别人送我爸，然后我给要了过来，一堆小人瞧着多有意思，”姜凤林笑嘻嘻的从汤晓晓的手里顺过来那个小人偶，小心的摆在桌上后有从袋子搜摸着其他的小玩意。 “有意思，有意思你会让你那好邻居给你摔了，摔了一个还是都给摔了。”汤晓晓趴在一边看着姜凤林把小人一个个的都摆在桌上，这些人偶里有的她认识，有些却是头一次见，看姜凤林玩的有趣，想着他应该都认识，让他给介绍一番，没想到他知道的也就和她了解的差不了多少。 “起先是一个，后来那一个没了以后，慢慢的剩下的也就不知道去哪了。” 汤晓晓在那些小人头上挨个的点了两下，似懂非懂的嗯过一声，“可庄晓依把她的收藏品都给我了，这不像她啊。” “那怎么才像她？”姜凤林偏着头看着躺的越来越不像个样子的汤晓晓，伸手在汤晓晓的是腰眼上捉了两下，痒的汤晓晓没等笑完两声便倒在了沙发上。 捉住姜凤林作乱的手，汤晓晓顺势倚着姜凤林重新躺好，眯着眼哼唧了好一会，这才肯定的回道，“庄晓依那人，假的很，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这人像是和全世界为敌一样的孤冷，一脸的不屑一顾好像要把世界踩在脚底下一样，可第二次见她，在吴迪婚礼上那天，我都不敢认她了。” “米白长裙，仿若人间晨曦的浅笑，我从没把庄晓依和我第一次见得佘双儿当成一个人，只是，后来便也由不得我不认了。” 姜凤林拍了拍汤晓晓鼓的成个泡一样的小脸，托着汤晓晓的下巴趁机占了一点绯色的乐子，汤晓晓大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这竟然如此厚颜无耻的姜凤林，在姜凤林退后前，汤晓晓一把抓住了姜凤林刚刚捏她下巴的手。 “干嘛？”姜凤林无辜的笑了一笑，被握着的胳膊牵着汤晓晓一起摇了摇，“舍不得了？那再来一次？” “可以啊，”汤晓晓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来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个事，不然我没心情和和你弄这个。” “说来听听？”姜凤林点头靠着汤晓晓坐好，慵懒的身形像是没骨头一般。 “你干嘛忽然提你小时候，以前我问你时你都说忘的差不多了，怎么这次想起来了。” 汤晓晓好一边抚弄着姜凤林近在手边的眉眼，一边想着姜凤林以前和他说过多少他听都没听过的事。 “忽然想起来了，一点半点的，觉得可惜。”姜凤林看着桌上立着的几个小人，她过去有的东西多，这些玩偶那时候他也觉得比起人来要可爱不知道多少倍，只是后来被那混小子碎了一个后，就觉得这也就是一堆石头，便不再上心这些了。 “除了可惜还有什么，”汤晓晓捏着姜凤林的耳朵把姜凤林的目光转回她身上，“就你刚才捏着那东西想的什么，我想知道那个。” “瞎猜的，你真想要知道？”被汤晓晓看出他的心思姜凤林不奇怪，不过那也是一个忽然兴起来的念头而已，姜凤林都还没来得及仔细想想可不可行。 看汤晓晓认真的样子，汤晓晓合眼想了会对汤晓晓说，“那时候我在想，这些人物不像是女孩子喜欢收藏的，会不会是别人给她的，或者是庄晓依从哪拿来的。” 汤晓晓点了点头，那些小人刚看上去确实觉得有意思，可要说收藏的话，她确实不会收藏这些小怪兽模样的东西，别人送的，或者从哪拿的。 没错啊，庄晓依也和她一样是个姑娘，甚至比她还小上几岁，那她都不想收藏的东西，没理由庄晓依会稀罕上这么多年，能让她护着这么久，肯定有点不一样的东西在这对小东西上。 “会不会，是她小男朋友？”姜凤林仰头看着陷入冥思的汤晓晓打趣一声，见汤晓晓蹙紧了眉头，撇了撇嘴自觉得禁了声音。 “唐瑱，他的岁数好像差不多，”汤晓晓靠在沙发上回想着记忆里的唐瑱，“那个人还有喜欢这些东西的时候，想象不到啊，看着他，哎。” “他怎么，”姜凤林抬手捏了捏汤晓晓的鼻子，被汤晓晓嫌弃的一掌拍开后，不乐意的哼过一声说，“谁还没个童年了，就算他现在是个变态，也不能说他以前也这样啊，万一两人以前真喜欢过呢。” 这个可能汤晓晓实在不愿去想，虽然讲起来倒是浪漫一些，可一想起唐瑱青春年少干净而热烈的样子，汤晓晓实在和现在的那个虚伪的骗子对不上号。 “不会是他，真是他没必要庄晓依这么偷摸的拿给我，两个人用这个回一下过去不好吗，唐瑱一定是不想看到这些庄晓依才拿出来藏着的。” “对，”汤晓晓越想越发觉得有戏，低头兴奋的问姜凤林，“他不想见到这个，这个绝对和他讨厌的某个东西有关，你听威哥提过他有什么讨厌的没？” 第二百八十七章 “回答你之前，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 姜凤林的话汤晓晓是没在意的，刚刚被姜凤林一提，汤晓晓总是觉得有个可能颇为值得一试，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收回小布包里，不理会姜凤林在沙发上的叫喊，汤晓晓直接跑回房间拨通了楚莉的电话。 刚回家呆了一天汤晓晓便又离开了，看着冰箱里特意给汤晓晓备下的货，姜凤林幽幽的一叹，吃完就跑这个习惯是不能惯，等汤晓晓回来怎么也是要好好给她讲讲家到底应该怎么待下去。 汤晓晓拿着一堆东西兴高采烈地就去找了楚莉，看着汤晓晓拿着的一堆零散物件，楚莉皱着眉很是怀疑的看几眼汤晓晓。 “庄，晓依给你的？”楚莉捏着一个小怪物拿在手里摸索半天，趴在桌子一边很小心的把布包里的所有东西都一一的摆在了桌面上。 汤晓晓肯定的点了点头，又恍然想起什么，激动地拍了下桌子。 “你！”乍然的响声吓了楚莉一跳，紧皱着眉头嫌恶的望着汤晓晓，“一会你再把这些都给震碎了。” “不能吧，”汤晓晓看着自己的掌心，就是不小心在桌上磕了一下，汤晓晓也没想到能造成如此的威力，尤其楚莉那深锁的眉头和桌上那堆颤动的小东西，虽然知道没有那么弱不惊风，可被楚莉一下，汤晓晓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于激动了。 “对，我是想说，这东西庄晓依没说要给我，”汤晓晓半眯着眼回想了会，然后肯定的对楚莉点了下头，“她说要把我拿给她的手机和设备都拿走，所以我也没想到袋子里还有这些东西，而且我看了好久，觉得这个袋子很像是手工的。” 对汤晓晓的看法楚莉也把布袋在内的所有东西再次一一看了一遍，“这就是你这么激动的原因？” 楚莉无奈的轻叹口气，汤晓晓打电话说要过来时楚莉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些，“她现在应该没什么要担心的，这些小东西不想要便一起扔了？” 随意的话汤晓晓很轻易的便觉出了里面玩笑的意味，嘴角悄悄划过一点灿烂，认真而肯定的对楚莉说，“我觉得这是一个礼物。” 再见到佘单时汤晓晓总觉的是她看错了，可那带了几分清明的眼神确实与之前的茫然不太一样，楚莉笑着和佘单打了个招呼，而佘单已经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回应。 汤晓晓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佘单，这个已经把他忘记的人，却在汤晓晓的世界已经站稳了一角，比起汤晓晓的窘迫，佘单却笑着对她伸出了手。 粗重的纹落如刻画在手掌上一般，佘单的岁数汤晓晓记得也不过刚三十而已，一双大手即使少了过去记忆里的那层污泥，纵横的过去，都是掩不住的痕迹。 “你好，”佘单的笑汤晓晓以前总觉得像个孩子，而这次汤晓晓觉得他是有自己的意识的，意识的重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楚莉介绍给她的书后来汤晓晓也并没有看上更多，晦涩难懂的专业知识，每次翻开都让汤晓晓觉得万分的头大。 但是汤晓晓很清楚记得楚莉说佘单前段时间出现了反复，频繁的错乱对佘单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这句话汤晓晓一直都记得。 诧异的和佘单握了握手，忍不住找寻楚莉的眼睛一直带了几分怀疑和不确定，佘单像是完全不意外汤晓晓怪异的表情，只是礼貌地握过后便松开了手，汤晓晓坐在一边和佘单随便的闲聊了两句，这番景象却是汤晓晓怎样也没想到的。 “他，看起来不错，”离开病房时汤晓晓仍有些恍惚，那个好像随时会变得疯狂的人竟然能和她如此心平气和的如朋友一样的说话，不真实的感觉一直缠在汤晓晓的心里，看到楚莉的时候，汤晓晓都没想到她竟然会难以抑制的哭了起来。 楚莉摸着汤晓晓那怎么也擦不尽的眼泪，又哭又笑的样子实在的把楚莉也惊了一回。 “好了好了，我还想着给你当个惊喜，你再哭下去，我都快觉得做错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几句调笑听的汤晓晓掩着嘴笑了两声，残留在脸上的泪痕仍然清楚地挂着，“楚莉，楚医生，你真的还太棒了，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可你刚才看到没，佘单竟然和我笑还和我说话了，不是傻笑，也没把我认错，真的……” 汤晓晓的语无伦次听的楚莉轻笑出声，这么多年的治疗有了结果，那段时间她也曾经像汤晓晓这样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虽然仅仅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可这一步，对所有关心着他的人来说都太过重要了。 朱老板看着汤晓晓红着眼睛回来时也被吓了一跳，听汤晓晓稀里糊涂讲完了经过也不免的祝贺和取笑了汤晓晓一番，明明是高兴的事，若是照汤晓晓这般的哭法，不知道的人实在很容易引起误会。 红着脸回了房间，佘单的事汤晓晓仍是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给姜凤林打了个电话本想着让他也高兴一下，无人接听的另一边，竟也丝毫没有拦住汤晓晓的热情。 “米小姐！”汤晓晓拨通电话时能与人分享的喜悦立刻飙升着热度，米琳听汤晓晓讲完也觉得有些意想不到，答应了汤晓晓一定会把佘单的近况带给庄晓依后，随着电话的挂断，汤晓晓这才觉得竟然有些累了。 老旧的房间灰暗而窄小，即使被收拾的井井有条仍然让汤晓晓觉得十分的陌生，姜凤林喜欢亮的地方，许是同他呆的久了，汤晓晓也开始不习惯呆在这样的地方。 迷迷糊糊的一觉睡得比汤晓晓想的要沉，原以为姜凤林是要把电话给她重新打回来的，可直到汤晓晓自己半夜饿醒的时候，电话另一边仍然没有消息传来。 还没下班？汤晓晓拨弄着手机给姜凤林传了条消息，说要坚持每天电话的人一下没了踪影让汤晓晓总觉得哪里不对，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汤晓晓还是先拿了钱包钥匙去外面找了点吃食。 姜凤林一直没回，太晚的夜让汤晓晓也不好再去打扰其他人，趁着睡醒后的精神头没过去，汤晓晓把包里一起带过来的庄晓依的日记本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 这个本子说是日记更像是一个随笔画本，除了偶尔庄晓依会在上面记录一些以前或者刚刚发生的旧事，更多却是一些设计图纸，服装的设计图纸。 一个本子里倒也装了不少的事，汤晓晓一边在另一个本子上整理着庄晓依的那些混乱的回忆，一边忍不住看着手机，等着那个失踪的人传来消息。 漫夜长的可怕，汤晓晓看着一夜的成果，梳理的清晰的点滴都没能让汤晓晓觉得开心，陪她一起安静了一夜的手机，至今都没有响起过她所期待的消息和电话声。 第二天汤晓晓忍不住给翁迪拨了个电话，翁迪知道两人的关系倒是也没瞒着汤晓晓，只是可惜翁迪知道也只是姜凤林和林振威一起出国了，这消息突然地汤晓晓有些反应不及，若是出国姜凤林肯定会给她发个消息，至今都没收到，总不会是被人掳了去。 “你别担心，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翁迪正与谁说这话，等那边忙完，这才安慰汤晓晓一声，“昨天中午走的，估计怎么也得要个三两天的，你也不是那种腻味的人，这几天就受不了了？” 翁迪的取笑让汤晓晓红着脸挂了电话，习惯了每天和姜凤林交流接触，忽然少了他总觉得世界都如同塌掉了一角，而且姜凤林不该走的这么匆忙的，若说是因为什么特殊情况，如何特殊法，这到让汤晓晓犯了难。 凭着姜凤林和林振威的关系，两人总不至于去欺骗，要说是联手做点什么，纹舟林振威有意放下，现在忙着的也只可能是星屿的事，但是星屿应该还在计划中，何至于两人这么急匆匆的扔了一切就往外面跑。 想不清楚汤晓晓也知道除了本人应该没人能给她个合理的解释，至少有林振威陪着姜凤林，总是让汤晓晓放心不少。 拿着梳理好的线索，汤晓晓想让楚莉帮她看看有什么是她忘记都没，楚莉直接的扫了一眼，喟叹一般的讲了句“竟是这样”便不再多说什么，楚莉没有兴趣，汤晓晓也不再缠着楚莉，照常的跟着楚莉去看佘单，因着昨天见过，佘单再次看到汤晓晓笑得比昨天还要热烈一些。 汤晓晓笑着和佘单打招呼，同一个正常人相处起来让汤晓晓觉得自在很多，虽然佘单在楚莉眼里还是存在着不安定的危险，可每次看到佘单的笑，汤晓晓都觉得这世界真的少见这样干净的存在了。 昨天因为激动让汤晓晓原本想要做的事都给忘了个干净，这天汤晓晓拎着庄晓依给她的那一袋小东西便坐在了佘单的一边，看佘单疑惑地看着她，汤晓晓嘻嘻笑着从包里把东西都倒了出来。 “怎么样，认识吗？”汤晓晓拿着一个小怪物逗弄着佘单，见他望着小东西思索，便安静的坐在一边灯佘单去回想，楚莉站一边小心的观察着佘单的神色，一支笔被楚莉拿在手里转来转去，偶尔磕磕碰碰的声音，听的汤晓晓很有种想把那笔从窗户里扔出去的想法。 “我的，”佘单把一个个小东西在垫板上立好，先一句不真切的话，又被佘单笑着讲了一遍，“我的。” 汤晓晓看着正玩得开心的佘单，姜凤林说男孩才会稀罕这样的石偶，一个个他虽然认不太全，但是印象还是模糊的有一些的。 不出所料的结果让汤晓晓十分满意，笑着朝着楚莉扬了扬头，一对小玩意汤晓晓原本想着就留给佘单让他继续玩着，走之前，楚莉却还是硬着性子像个坏老师一样的没收了所有。 “这是为他好，”楚莉的解释很简单，汤晓晓笑着回头望了眼仍有些不舍的佘单，答应了明天再来找他玩，两人这才离开了这特殊病区。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转到普通病房，我觉得没必要再像现在这样关着了吧。”汤晓晓每次看着那层层的关卡都觉得实在没有必要，真的疯的厉害的那些汤晓晓没真见过，楚莉说除非特殊情况，否则疗养院是不会收没有治疗价值的患者的。 至于为什么那年收了佘单，楚莉亦很直白的讲过，“他就是那个特殊情况。” 接收佘单那年是庄晓依跟着唐瑱的第一年，日记里写着唐填好像并不喜欢这个让庄晓依为之低头的哥哥。 “那么早的事我也记不清了，”楚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正埋头记着什么，被汤晓晓追问的烦了，这才抬头回了一句，“你不是要把真的故事写出来吧。” 真的故事……汤晓晓眨着眼没反应过来，随后摇了摇头，“真这么干庄晓依知道了不是要把我打死了吗。” “你倒是知道庄晓依的脾气，”楚莉见汤晓晓吓得不轻忍不住笑道，那个少见的女孩过得怎样她倒是从没关心过，直到汤晓晓告诉她唐瑱的事，过去的种种才一点一点的像是苏醒了一般。 是什么让她选择视而不见，这一点楚莉也讲不明白过去的自己是个怎样的想法，只是如今再去看，总有种唏嘘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实在让人难受。 一直在和楚莉谈话汤晓晓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手机，电话响得吓了汤晓晓一跳，可拿起来见是孟云堂的号码时，汤晓晓清晰的察觉了自己的失望。 “喂，”汤晓晓强打着精神和孟云堂打着招呼，刚想问问孟云堂这阵子又在忙什大事情，另一边一开口，汤晓晓险些摔在地上。 “我电话丢了，”姜凤林无奈的话听的汤晓晓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漏出的一点声音仍是被姜凤林捉了个正着。 第二百八十八章 等汤晓晓回到了苏扬时，家里难得的十分热闹，除了姜凤林和林振威两口子，竟然孟云堂和姜玉荣也都在客厅坐着。 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的汤晓晓看着一时间显得有些拥挤的客厅，总觉得他们好像在避着她谈一个很重要的合作，这个合作往常汤晓晓是不感兴趣的，若是姜凤林给她说两句她便一起听听，若不想说汤晓晓也不去计较。 可这次，汤晓晓视线总是忍不住往姜玉荣的身上瞧着，这位大小姐能来简直有些吓到了汤晓晓，何况看两人亲密的样子，汤晓晓猜都不用猜她是跟着谁一起过来的。 “你们是约好了一起来蹭饭的？”汤晓晓把行李箱丢在一边，这次因着姜凤林说和她有事谈，这才扔下楚莉那边的所有事提前回来了。 林振威对这句话也不反驳，满屋的人看着汤晓晓一个人笑着，望的汤晓晓连飞快的涨红起来，一一点过算是打了招呼，拎着箱子便回了房间里先好好的洗洗这一路的风尘。 晚上是姜凤林掌勺，看着满桌大半的肉菜，让姜玉荣皱眉的同时，喜的汤晓晓欢快的饱餐一顿，难得这么多人围坐着，汤晓晓跟着姜凤林忙里忙外的伺候客人，最后看着姜玉荣，这个一直对她没好脸色的家伙，竟然忽然对她笑了笑。 “喂，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汤晓晓戳着姜凤林想让他帮忙一起瞧瞧，姜凤林嗤笑着在汤晓晓脸上捏了一把，端着果盘先一步离开了厨房。 整个诡异直到所有人离开才让汤晓晓松了松气，静下来的房间让汤晓晓恍惚靠着姜凤林一时醒不过来神，“他们还真是，吃饱了就走啊。” “我们这也没地方给他们住一宿的吧。”姜凤林拥着汤晓晓回了房间。 关上门时汤晓晓皱着眉问姜凤林，“你不留姜玉荣住下？刚才干吗要拦着我。” “你说了她也不会听的，她也不小了，丢不了的。” “你倒是放心，”汤晓晓对姜玉荣虽然没那么多情谊，但到底是姜凤林的亲妹妹，每次看着姜玉荣，汤晓晓总忍不住担心这个那个。 “我放心啊，而且我有事要做，留他们在多不方便。” 姜凤林无所谓的拉着汤晓晓回了房间，没等汤晓晓想明白姜凤林着急的是要做什么，那压在身上的力量了立马让汤晓晓明白了姜凤林所谋何是。 荒唐一夜，汤晓晓第二天到底没按时起来，等外面阳光爬到脸上肆虐着的时候，汤晓晓挡着那作乱的光线，长吐口浊气，对自己身处何地，仍然晓得的不太清楚。 “醒了，锅里还有点粥。”姜凤林的声音在耳边响的突然，汤晓晓拿开挡在眼前的胳膊，身边躺一个大活人这种事，汤晓晓这才想起她是谁和她在哪。 “你没去上班？”汤晓晓摸着姜凤林那有些不真实的脸，在外面呆久了，每次见到姜凤林都有种在梦里的错觉。 “今天休息，”姜凤林笑着握住汤晓晓的手，“特殊福利。” 这次回来汤晓晓没打算呆很久，佘单的进步让汤晓晓对关于他的计划越来越兴奋，可姜凤林这次说什么也不让她离开了，被困在房间里理了几天线索，汤晓晓终于重新找了个乐子。 “开始了？”回来没见到汤晓晓，姜凤林进了房间，不意外的在电脑后面找到汤晓晓，探头往屏幕上看了会，也大概明白了汤晓晓正做什么。 这天汤晓晓写的极为顺畅，开始的地方一座青山一家团圆，处处都是美好，如同向往的生活，汤晓晓下笔入神，一刻都舍不得浪费。 喊着入定般的汤晓晓吃了饭，汤晓晓一直写到了被姜凤林压上床，意犹未尽的看着远处的电脑，汤晓晓抱着姜凤林问，“我真的能做到吗？” “你想做什么？”姜凤林笑着在汤晓晓的颈间吻了一下，轻轻的一声，像不可捉摸的云一样撩过汤晓晓的心。 “我想……我想再见到那个他，我想一切都是真的，也想一切就这样停下。” “他，”姜凤林搂着汤晓晓笑了两声，“你是在和我讲别的男人吗？这个时候？你确定？” 对姜凤林的建议汤晓晓很欣然的就表示了接受，笑着给姜凤林解释了半天，终于从那一场虚妄的梦里醒了。 大梦沉浮间，汤晓晓紧紧的搂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姜凤林，这让实在的暖热总是能让人感到安心，触手可及的人，近在咫尺的声息，一切都让人舍不得松开半分彼此间的联系。 睁眼时那已经大亮的天让汤晓晓一点也不意外，动了动仍留了些酸软的四肢，懒懒的从床上爬起来，那正等着她的电脑也没能留下汤晓晓多少的目光，一路行进，汤晓晓坐在餐桌旁很欣慰的看着被小心煨在锅里的米粥。 两碟小菜，一碗白粥，简简单单。 汤晓晓早上吃的将近中午，中午便索性直接没吃，对着电脑坐了一天，再抬头时已经快到了姜凤林回家的时候。 从座位站起来时，坐了一天的身子像是终于喘顺了口气，扭动着越来越不得劲的腰，汤晓晓还是在厨房里做一些姜凤林习惯的小东西来打着前战。 等姜凤林把手搭过来时，汤晓晓只惊了一下便放松了下来，大而有力的掌心搭在腰上一点点的揉捏着，酸痛的腰，也慢慢的去了些疲累。 “把玉荣喊过来吃饭吧，你不叫她，她应该是不愿意过来的。”汤晓晓拉着姜凤林的手同他讲着。纵使她和姜玉荣有点不愉快的过去，可汤晓晓还是看不得兄妹两个人慢慢的越走越生分起来。 “她和孟云堂上午就离开了，你挺关心她啊。”姜凤林抱着汤晓晓一摇一晃的走出餐厅，汤晓晓没想到孟云堂竟然没和她说一声就离开了，怅然了没一会便被姜凤林闹得忘了这事。 晚上把写好的拿给姜凤林读了一遍，汤晓晓对这个开头还算满意，只是姜凤林板板整整的挑了两处讲出来后，汤晓晓还是有点受不住了。 “这么差吗？”紧皱着的眉头让汤晓晓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姜凤林一边扫着电脑一边偷眼看着越来越心虚的汤晓晓，这两天写下来，汤晓晓其实应该更自信一点。 “后面的你打算怎么办。”姜凤林把现有的几个点给汤晓晓说完，一边用手指拨弄着汤晓晓的头发，一边也在脑子里开始思考这个改编的可能性。 “问出来的东西不多，不过我和楚莉都觉得佘单对庄晓依到底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这个写完要是能帮上忙自然不错，若是到时候庄晓依还是觉得她跟着唐瑱会比较好，那我也不会再去打扰她了。” 姜凤林听着点了点头，搂着汤晓晓的腰，忍不住又跟了一句，“我是说你写的这个故事，里面，是你了解的那些吗？” “不是，”汤晓晓长长的一声叹息，完全放松下来的靠着姜凤林坐在椅子上，人肉做的垫子既软又暖，让汤晓晓一时间也不想起来。 “我觉得我从没了解过庄晓依，这里面的那个，不是她。”汤晓晓握着姜凤林搭在她腰间的手，指尖不安分的一点一点捏着那大手把玩着。 “不是她。”汤晓晓忽然笑了一声，用头磕了两下身后的姜凤林问着，“我这算是给佘单又造了一个妹妹吗？” “那我觉得佘单应该会更喜欢你写的这个，”姜凤林看着电脑上一行行的字迹，里面的故事读来还算有趣，只是确实寻不到他们认识的那两个人的身影，不管是名字，还是过去的记忆，可汤晓晓想要写的那个故事，姜凤觉得一定不会同她了解的出入太多。 佘单喜不喜欢这一点，除了本人应该没人会给出真实的答案，汤晓晓也不再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一个完整的故事慢慢的在她的脑子里编织着，日复一日的面对着电脑，过着枯燥无趣却又无比丰富的生活。 “你就算真的要写也不需要办停职啊，你和那谁说说，他一定会给你找个法子的，你要是停职了，这以后……” 翁迪已经拉着汤晓晓不知道讲了多久，汤晓晓浅笑着也没去反驳，翁迪是为她好，之前闷在家里写着这个本应该放弃的故事，可一旦开始，汤晓晓便放不开手。 “我就是想偷偷懒这才打算办的停职，要不然就算在家呆着也总觉得哪里不是个事一样的惦记着，等把这边弄好了，我也就能安心的把那个写完了，等写完我一定先拿给你瞧瞧，你可别告诉我忙得没空帮我看两眼。” 汤晓晓回来的时间不长，却把知道这事的人都吓了一跳，前些日子升了职的齐涵也稍作了一番挽留，却也没有拧过汤晓晓的这个决定。 办完手续汤晓晓只觉得身上轻松不少，虽然本子写完也是给纹舟的作业，但是一直在家里呆着总让汤晓晓安不下心，和姜凤林商量后这才做了停职的打算。 “你写，我养着你呢。” 姜凤林说这话的样子汤晓晓记得格外清楚，欠揍的笑看的汤晓晓忍不住捏着他的脸好好的撕扯了一番，那天晚上汤晓晓躺在姜凤林的身边幽幽的又是一场感慨，如今再回想，仍然比有一般的滋味。 故事零零散散的写到了十五万时，姜凤林回来便带着汤晓晓去了医院，正满脑子迷糊着的汤晓晓看到林婧抱着一个娃娃看着她笑时，汤晓晓微张着嘴巴呆在了门口。 “别傻站在那啊，之前还吆喝着要给孩子起个好听的小名，怎么等他来了你倒是傻了一样。”林婧抱着也只及半个胳膊长的小娃娃躺在床上，这些天一直没关注外面世界的汤晓晓都不知道林婧是什么时候生产的，小奶娃娃身上又红又皱，看着像是个小怪物，却仍是让人想要伸手去抱一抱他。 “男孩？”汤晓晓站在林婧身边用指腹轻轻的触摸着那水嫩的小脸，闭着眼睛睡觉的娃娃看起来格外乖巧。 齐涵坐在一边削着一个苹果，连绵不断的果皮，都不及那脸上一点温柔的笑意。 “叫小元怎么样？元旦的元。”汤晓晓想了会试探的问孩子爸妈的意见，她能拿到孩子乳名的机会，这样的经历让汤晓晓格外的兴奋。 “元？”林婧微眯着眼睛思考一会，轻点着头似乎也觉得这个字选的不错。 “嗯，我以前也被人叫过小圆，不过是圆润的圆，后来被叫的多了，只觉得这名听起来竟然不错，这个小家伙这么可爱，又是我们这些人后辈里最大的一个孩子，元字应该也当得起的。” 汤晓晓乐呵呵的逗弄着小家伙，对汤晓晓的解释齐涵和林婧两个都没有反对，姜凤林在一边笑的古怪也让人瞧不出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出了医院，汤晓晓这才知道姜凤林是想起以前汤晓晓也被老朋友们围着喊小圆的样子。 “你就不怕以后这孩子也被喊圆了？”姜凤林抓着汤晓晓作乱的拳头轻笑着问，这个问题以前汤晓晓讲起来都不愿去提，这天竟然故意去讲了这个缘故，还给齐涵的儿子取了这么一个小名。 “圆了有什么不好的，”汤晓晓甩开姜凤林禁锢着自己胳膊的手，仰头回望了眼林婧的病房，里面一家三口那么幸福，又一个幸福的开始，叫元多有寓意。 “好，你起得自然是好，不过你想好了我们孩子叫什么了没啊？”姜凤林拉着汤晓晓继续往外走着，这孩子来得突然，连齐涵都没有反应过来，等这个预定了小名的晓阿姨赶过来，汤晓晓这面子给的齐涵夫妻俩确实够意思。 “我们，哪有什么孩子。”汤晓晓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快步往车里躲去，之前不太懂这些自然无所顾忌，等见的越来越多，汤晓晓反而有些放不下了，孩子代表的意义太多，她越来越担心自己根本还没有没办法去承担着那一切的到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汤晓晓在个笔下的世界混了两个月，从案前一抬头时，外面的世界已经是炎炎夏季。街边路角绽开着炽热而绚烂的花，招摇的坠在枝上，红火的反倒让人起了些厌怠。 对着怎么也落不下笔了屏幕，汤晓晓也不再和自己较劲，懒懒的走到床边伸了伸腰肢，捏着无论如何也忽视不去的肚腩，汤晓晓幽幽的长叹了口气。 “我多久没出门了？”汤晓晓瘫在床上拨弄手机，敲敲打打的问着这段日子里自己唯一接触的一个活人，恍恍惚惚的日子过得急如惊燕，如今外面如何，汤晓晓一转眼才知道自己过得如何荒唐。 “醒了啊，也没多久，将将算四十三四天吧。” 姜凤林的回信比汤晓晓想的要快，看着这一句轻巧的“四十三四天”汤晓晓更觉得自己这段日子过得确实不太像一回事。 抵着枕头迷迷糊糊的辗转了半天，那卡住的地方仍然如鱼刺一样的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让人难受，淡漠的瞥了眼一旁老实待着的电脑，这家伙现在真是半点也激不起汤晓晓继续下去的兴趣。 懒散的在小区里兜兜转转的走了一圈散心，越来越炽热的光晒的汤晓晓开始有些头晕目眩。步至小广场，两个秋千架不声不响的立在那，如同在等着谁来一般。汤晓晓稀罕的摸着早已经有些脱色的链子，银色的铁光纵入手不那么爽凉，但心上却仍如触到了汪清泉。 “哩哒哒哩哒，嗒嘀嗒，嗒嘀嗒……” 无人的广场像汤晓晓一个人的乐园，低低的歌声随着上下摆动的秋千落在耳中也高高低低，飘忽不定。汤晓晓低着头看着地面随着秋千起伏忽大忽小的影团，心里那因着卡文而起的郁悒，翻覆中也消散了不少。 一番消遣一个人到底无趣，趁着日头还没大盛，汤晓晓便有些耐不住的匆匆跑回了家里。中午姜凤林不回来，随便翻找了些吃的汤晓晓便又坐在了电脑前面，看着半成文的残篇，汤晓晓手指在键盘上来回走了个遍，删删改改，增增减减，仍是怎么写也都不合心意。 挣扎半天，汤晓晓看着总共没添百十个字的屏幕，愤然的把屏幕一关，决定先封笔两天回回神。 晚上姜凤林回来见汤晓晓竟然坐在沙发看电视，路过时笑着在汤晓晓的头上揉了一把，“难得啊，大作家今天心情不好？” 汤晓晓拍开姜凤林的手茫然的抬头看了眼姜凤林，她心情不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我不知道多开心，你瞧电视里这段可真是乐死……” “乐死，乐死了你苦着个脸跟看悲剧是的？”姜凤林笑嘻嘻的往厨房里走去，汤晓晓瞧着电视确实没意思，从沙发上跳下来跟过去，眼睛跟着走走停停的姜凤林一刻不松的看着。 “不认识了？”姜凤林拿着两根黄瓜放在板子上用力一拍，“想说什么直接说。” “我……写不下去了，我想出去，”汤晓晓坐在小吧台后面期期艾艾的叹过一声，“你最近忙不忙？” “忙，”姜凤林手中不停，菜刀和案板碰撞着极有节奏的声响。 “哦，那我自己去好了，”汤晓晓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她下午还想着要和姜凤林去哪走走逛逛，可姜凤林要是很忙的话，确实不好拉着他一起放肆。 “你想去哪？”姜凤林半偏过头看着一边自娱自乐的玩着手边几个花生的汤晓晓，厌厌的神色看起来完全没了前段日子沉迷电脑无可自拔的样子。 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摇了摇头，她没想好去哪，只是想把手边的东西先放一放，随便去哪的出去走走，看看不一样的世界，或者去看看佘单，或者庄晓依她也想再见见，如今卡着的地方让汤晓晓怎么写都觉得不对劲。 这一段庄晓依没给她留下线索，编造虽然不难，可汤晓晓还是对少了的那一段有着不一样的执念。 “去见见庄晓依？”汤晓晓挑眉回了一句，指尖的花生咕噜噜的滚开，想起庄晓依不待见自己的样子，汤晓晓又开始怀疑着到底是不是一个好决定。 “去是可以，”姜凤林把拌好的一盘黄瓜放在汤晓晓面前示意她端到桌上去，“不过你想好了要去多久？要去哪找她？而且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忘了？” 什么事忘了？ 汤晓晓把黄瓜在餐桌上放好，她有忘了什么事吗？ “你……”见汤晓晓怎么也想不明白，姜凤林古怪的在汤晓晓身上打量半天，斟酌了片刻，却一摇头又把话头收了回去。 汤晓晓低头在自己身上也看了两眼，虽然说不上板正，至少也是一身得体的家居服，除了刚才一边的袖子好像掉了半个肩，不过这种事在姜凤林眼里应该不是个事才对，肩膀而已，又不是没见过。 “有话说呗，”汤晓晓皱着眉看着又开始不知道准备做什么菜的姜凤林，从进来就没停下过手，他倒也不觉得累。 这句话姜凤林到底憋住了没被汤晓晓给问出来，刚醒过神来的汤晓晓半是疑惑的在过去那些混乱的记忆里一点点择着姜凤林所说的她给忘了的事，只是汤晓晓觉得应该不会是一件大事才对，若是大事她不应该会像现在这样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去见见佘单的行程，姜凤林很大方的准许了，答应的之轻巧，直到拎着箱子出门那刻汤晓晓都觉得她是不是问错了人。 “你确定让我去？我……我说不定会走到别的地方去看看的。”和姜凤林说这话时汤晓晓一时间是不想走的，说要走也没什么目的地的旅程，走的汤晓晓格外没底。 “嗯，好好玩，一星期之内回来就行。” 这就是姜凤林说的，一路上汤晓晓也没想明白让姜凤林唯一再三叮嘱的这个一星期到底是什么鬼，何况她只是探望下佘单，就算转道去庄晓依那，一星期怎么也会回去的，而且就算回不去，姜凤林难道还会因为这个把她关在外面不让进门了？ 不可能吧，汤晓晓歪靠在座位上打着盹，心里想着的事恍惚之间竟然全部成了真的一般。 姜凤林拄着一个将及他腰高的一杆拖把站在门口，散乱在地上的都是平常汤晓晓最喜欢和最常用的小物件，满脸怒意的姜凤林恶狠狠的一杵手里的那杆拖把，掐着腰张口就吼道，“死丫头天天在外面浪吧，不知道回家那趁早带着你东西赶紧滚蛋。” 滚蛋的声音太过近了些，汤晓晓轻抖了个哆嗦便睁开了眼睛，耳朵里正好捉住那还没散去的一声“滚！”凄厉的整个车箱应该都听到了一声不逊于河东狮的怒喊。 怎么这么像汤万红同志，汤晓晓收了收披在肩上的一个外衫，车里放着的冷气这会开始见了凉，蹙着眉又悄悄的往那声音来处看了一眼，因再没了声响，倒让人有些不确定刚才是谁喊了那么嘹亮的一嗓子出来。 从下了车到疗养院这一路走的汤晓晓已经如回自己家一般的熟悉，路上这些日子来并没见到什么大的变化，朱老板的店仍然是汤晓晓在这一带的首选，有些日子没来看到什么都让汤晓晓觉得格外亲切。 “嗨！”汤晓晓拎着一包零食进到病房里时，佘单正坐在自己床上摆弄着一堆各色各样的纸片，一旁的桌上地上都散着些折好的小物件，以前虽然也是见过，再次摸到，仍然喜欢的汤晓晓一个个拿在手里不愿松开。 “送给你，”佘单不知从哪找出了一个方正的小盒子，里面认认真真的码着一摞的纸鹤，数量之多，让汤晓晓着实意外了一下。 “这些，都是我的？”汤晓晓从盒子里捏了一只出来出来把玩，不及巴掌大的小小一只展着翅膀趴在手心里。 佘单点了点头，似乎觉得不够，又从一旁的桌子上捧了十几只各式各样的纸玩放进了小袋子里。 “他手倒是越来越巧了。”汤晓晓从袋子抓了一只蜻蜓递给楚莉，“我第一回见这样子的纸玩意，看着和真的一样。” 楚莉对这些像是已经习惯了，接过来看了两眼便又给扔回了汤晓晓拿回来的包里，“这样的每次见我都送我几只，你收着吧，我那可不缺这些。” 每次见都送，汤晓晓笑着看着似乎心情也格外不错的楚莉忍不住笑了笑，每次都送，那岂不是卖都可以了，若是当真有买的，有了佘单连手工费都直接省了。 汤晓晓在疗养院呆了三天，陪着楚莉做各种测试，没事时就单纯的陪着佘单坐一坐，所做的一切汤晓晓也说不上是有什么用处，只是楚莉说了，汤晓晓便老老实实的应着，佘单越来越好的样子一直被汤晓晓看在眼里，对楚莉的信任，更是涨了不知道多少。 掰算着姜凤林给她定的日子也没剩多久了，这天做完训练后汤晓晓便和楚莉道了别，听汤晓晓提起自己那写不下去的文，楚莉更是直接的狠狠嘲笑了一番，如此闹了一会，竟也让汤晓晓觉得开坏了不少，晚上赶车时，看着那被佘单装了满兜的纸玩意，亦不由有些想念起了那对就这样走过了数年的老友。 楚莉总说庄晓依是佘单记忆里唯一的串联，可一日日的走过来，楚莉这个名字，应该对佘单来说，早已经成了另一个忘不掉的名字。 寻芝蛋糕店到了夏天比往日瞧着更热闹了很多，米琳看见汤晓晓进来也只忙得点头道了句欢迎光临便再无暇顾及，因着也没其他事，汤晓晓点了个蛋糕便一直坐到了中午才得以见到有空脱身米琳。 “生意不错！”汤晓晓笑着朝米琳打了声招呼，米琳疲惫的苦笑一声，也不接茬，手里拿着的一个细长的杯子被单手握着，盈盈的半杯水光，衬的米琳的手指格外的漂亮。 “又是来见庄晓依的？”对汤晓晓米琳也自许了解几分，虽然心里觉得多半是个烂好人的傻子，可这股子单纯和傻气，又总让她不想去拒绝她。 汤晓晓脸红着的点了点头，庄晓依拒绝了她不知多少回，里面好多次还是挡着米琳的面讲的，如此上赶着再想想汤晓晓也觉得确实不好意思起来。 “她最近怎么样，那个人有没有……”唐瑱是个人物，虽然不一定多么有名，可也是一个大公司的当家人，那些见不得人的癖好汤晓晓也摸不准时多久犯上一次，泛起来又该拿什么去拦上一拦，只见庄晓依一个，想她碰到这样一人，应算是命里的一段劫数了。 “唐老板啊，”米琳扭头看着窗外轻嗯着想了会回道，“他最近倒是没怎么样，正不知道忙什么呢，见他的时候不多，他来的少了，庄小姐最近过的也还算不错，前些时候还来店里玩了一趟，气色看着不错。” 唐瑱不在，庄晓依确实应该轻松很多，虽然那个家里那些仆从也看上去都藏着点什么，但庄晓依到底是主人，总不会在唐瑱不在的时候对庄晓依怎样，如此似乎见见庄晓依也不是一个不可能的事。 “不好办，”听了汤晓晓的的话米琳还是皱了皱眉头，让庄晓依出来比让汤晓晓进去难多了，而且上次之后唐瑱像是对汤晓晓起了疑心，只那之后都不大愿意让别的什么人去家里帮忙了。 这个不好办汤晓晓总还是央着米琳同意了，给大宅那边报了一声，约好了明天去做新的蛋糕这才让汤晓晓满意的离开了。 晚上汤晓晓把写好的拿出来读了又读，要进去那个家，带着电脑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但现在这些汤晓晓还是想拿给庄晓依看看，这个关于她的故事，至少一开始是幸福的。 “你让我自己去？”第二天和米琳会了合，正想着今天要做什么的汤晓晓没想到米琳同她将的额第一句就先给她安了个不寻常的身份，“我不会被赶出来吧……” 第二百九十章 事，是自己去找人帮的忙，虽然最后只剩了自己一个人，汤晓晓还是在做了数次深呼吸后，挂着米琳亲自教导的那据绝对不会被识破的职业性微笑敲开了唐家的大门。 至少煞星唐瑱不在。 汤晓晓一边等门一边往自己走过的后门院落那边张望，那地方她还掉了个项链，如今也不知道滚落在了什么地方，若不是再次站到这个地方，汤晓晓都要想不起那一个被忘记了物件。 来开门的老仆不是之前所见，汤晓晓笑着同来茹头示意，老妇认得寻芝蛋糕店里的衣服，很愉快的便把汤晓晓引进了屋子里。 “您先稍坐一会，我去喊夫人下来。”客气的话听的汤晓晓有些战战兢兢，攥着手里提着的大包包，汤晓晓努力的让自己沉稳下心神，这没什么大不聊，她就是来看看庄晓依，就像在探望一个老朋友，再多做的事，也就是帮着烤一个蛋糕。 幸好她是会烤蛋糕的，就不知道唐家的烤箱是不是她习惯的那种型号。 坐在一个拍过鬼片的客厅让汤晓晓总是时不时就找到几分熟悉的感觉，那个视频她已经很久都没去再想过了，可当真的走进了那个画面，一幕幕的，又像是在眼前重演了一遍。 男人，女人，暴力，尖江… 这个房间历过的一切记忆猝不及防的统统的涌了上来，汤晓晓惊诧放开手里那精致的茶杯，在震荡引起的层层涟漪里，汤晓晓看到了庄晓依映在杯中的虚晃的影子。 “又是你，”见到汤晓晓庄晓依也有些惊讶，虽然从米琳的话里多少听出了些不同寻常，只是这个实在让她欢喜不起来。 “你怎么还是这么讨厌我？”汤晓晓无奈的看着庄晓依躺进沙发里，与唐瑱在时那不一样的放松，让庄晓依整个人看起来有了种富家姐的恣意。 “可能吧，”庄晓依笑着应过一声，丝质睡裙遮不住的嫩白放纵的坦露在汤晓晓的眼底。 “这些，”汤晓晓从拎来的袋子里拉出一个已经有些褶皱的盒子，满满的盖不住的东西溢满了整个袋子。 “这都是佘单折的，送给你。” 庄晓依对汤晓晓递过来的东西并不喜欢，微蹙着的眉头似乎想把那满满的一包都给拿出去丢掉，等汤晓晓完，庄晓依总算摆着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接过了袋子。 这些没什么用处，汤晓晓拿过来有一点意思也是觉得带在路上太过累赘了些，而且之前拿走了庄晓依的收藏，这堆纸玩意便稍稍带了一点补偿的意味。 但不管汤晓晓觉得这些东西有多少的价值，在庄晓依手上过了一遍后便被嫌弃的扔进了垃圾桶里，“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少拿这些东西来哄我，你觉得我会为了这些东西便跟你离开这吗？” 见庄晓依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汤晓晓沉吸口气。抿紧了唇齿这才压住了想过去狠狠来庄晓依来上一下的冲动，这毕竟是庄晓依的地方，而唐瑱不在时，庄晓依似乎有种异乎寻常的骄矜和傲然。 两人间的话一时激动便嚷高了嗓子，汤晓晓谢过了来打探情况的老妇，终是对着面色古怪的庄晓依低了头，浅浅的一声对不起的汤晓晓都不知道所谓什么，只是看着庄晓依那忽然惶恐的表情，总让人看着那么可怜。 “我，我今就是来教你做蛋糕的，你喜欢什么的，米琳还让我给你带了他们店里新做的一款草莓酱，上次你太甜，这个可能应该会好一点。” 汤晓晓也不再和庄晓依去谈佘单的事情，把米琳交个她的任务按部就班一一进行着，似乎没想到汤晓晓竟然真的会烤蛋糕，所以庄晓依总是一副看稀罕的样子站在厨房门口一言不发的盯着汤晓晓瞧着。 “怎么，你，要试试吗？”米琳过庄晓依对做蛋糕很有兴趣，往常也会跟着她一起动手试一试，可今庄晓依监工一样的杵在门口监视着，让汤晓晓本就有些心虚的手艺在脑子里直接翻腾成了一滩浆糊。 “前些日子有人送到这一张请柬，你知道这事吗？”庄晓依倚在门上，像是打定了主意只在一边看着汤晓晓自己来搞定一切，只面上散不去的疑惑，连带着没听懂庄晓依刚才到底是何意思的汤晓晓都更加的茫然起来。 请柬，唐家的请柬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吧？ 汤晓晓摇了摇头，眼睛瞥过一眼庄晓依，便仍旧忙着自己手底下正调试着的蛋糕糊。 看着汤晓晓摇头，庄晓依欲言又止的紧扣住唇角，几次想要张口点什么，却又被那翘着的眉头给压了回去。 做一个蛋糕时间倒是不长，闻着满屋里飘散开来的蛋糕香气，庄晓依整个人也缓缓地放松下了一直端坐的姿态，“你还想问什么，能告诉你的不都已经……告诉你了嘛。” “我也不知道你用什么更方便一点，这里是我写好了一部分，用纸打印了一份，里面有个内存卡还存着电子版的一份，我能力不够，写的很慢，这么久也就刚构想了一个开头，你要是有兴趣就先看着吧，要是哪里让你觉得不合适的，你托米琳告诉我，我尽量修改，还迎…” “还有我想知道你和唐瑱怎么遇见的，这一点，我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长还是被你刻意的忽略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继续关于你的故事。” “你答应过不会讲我们的事实！”庄晓依危险的低喝一声，汤晓晓看着庄晓依有些发亮的眼睛，那属于刃的光，星星的闪耀在那双漂亮的眸子里。 “我没有，可是缺了这一点，我总觉得有些写不下去，虽然这里面很多都是幻想的，但是我一直觉得他们也许真的存在过。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创作者，所以只好来你这求助了。” 一想到这几自己怎么也下不了笔的苦涩，汤晓晓无奈的看着仍带着怀疑的庄晓依，她没有把全部的真相公之于众，却一个人幻想了一个也许并不真实的世界，但是最让人觉得可笑的，连她这个下笔的人，竟然也信了那样的一个世界，是存在着的。 沉默的房间里静的没有任何声音，汤晓晓正纠结的考虑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傻事，姜凤林虽然没和她为什么要在七内回去，但汤晓晓并不想违背这个约定。 如果这里不需要她，那她还在为什么而流连…… 烤箱定时的一声叮响打破了房间里的鸦雀无声，让人意外的外间似乎也正好有话声隐隐传了进来，汤晓晓只见庄晓依慌张的朝外面望了一眼，紧蹙的眉头瞬间让庄晓依看起来老了五岁不止。 在汤晓晓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庄晓依已经一把拉过汤晓晓的胳膊将人扯进了厨房里，外间话声越来越近，庄晓依却压低了声音催促着汤晓晓赶紧把烤好的蛋糕拿出来进行最后的装饰。 “老爷要回来了我不放心这边啊，这阵子辛苦您照顾了。” “哈哈你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是帮忙照看两，我看艳儿那丫头这次找的夫家不错，伙子一看就是个有精神的。” 汤晓晓一边从烤箱里取着蛋糕，耳朵却不免的听着外间的闲话，里面一个个声音是她进门时帮她传话的老妇，还有一个，应该也是这里的帮佣，不过庄晓依对两个饶态度实在截然不同，刚才被拉得急了，汤晓晓还以为是唐瑱没声没响的就回了这个不知道是他第几个巢穴的宅子。 “你做的这什么东西！丑死了！”汤晓晓刚把蛋糕拿到一旁准备脱模，庄晓依一声怪叫立刻让汤晓晓刚才分心没注意的视线重新聚在涟糕上。 这个蛋糕做的确实不太成功，汤晓晓看着如同乱石怪岭一样崎岖丑陋的蛋糕表面也惊讶的屏息了几秒。 虽然表面难看，但是一会把外面这层去掉里面照样松软可口的，这个程度比她在家里做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姜凤林都没有像刚才庄晓依那样和她大叫，吓得她都快把那好不容易练硬的审美又松了口气。 “这些……” “夫人，您怎么又穿这样的衣服到厨房来了。”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汤晓晓的话，端着蛋糕看着一个家常衣服的女人走进厨房，那人虽然语气亲切，庄晓依却仍旧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 “阿远，我记得你该后才会回来吧。” “老家里的事也办的差不多了，而且唐先生这两会回来接您，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 对庄晓依的脾气汤晓晓一向多有体会，如此见她变脸一样的表演，汤晓晓差点忍不住把心里那声笑给大大方方的当众暴露出来。 对唐瑱的忽然的行程改变庄晓依看起来并不在乎，随意的问过一句，又开始大呼叫的责骂汤晓晓是怎么笨手笨脚的做出了这样丑陋的一个蛋糕胚子。 “好了，人都走远了您先歇会吧，我做成这样很不容易了好吗！”汤晓晓摆好其他的材料，手里一把刀终于忍不住朝还在吐槽的庄晓依挥了挥。 对这样的威胁庄晓依难得的受用了，撇着嘴不话，眼睛却仍是嫌弃的盯着汤晓晓手里的东西。 “那个阿远，看着挺关心你的啊。”汤晓晓瞧着女人搭在庄晓依肩上的精致披肩，虽然现在的已经感觉不到很冷，但是这样的一份细心确实有些让人羡慕。 “她关心的只是属于唐瑱的一个东西而已，”庄晓依拍开汤晓晓那下个刀都要再三考量的手，接过刀三两下就把蛋糕坯切的有模有样的摆在案上。 “就你这样的竟然换冒充蛋糕店的人，你到底会不会啊！”庄晓依忍不住又念了汤晓晓一句，鉴于刀现在已经被庄晓依夺了去，所以汤晓晓完全没有想要和庄晓依为此争上一番的打算。 汤晓晓不想和庄晓依话，庄晓依也低头做着本该由汤晓晓来操刀的蛋糕。 “遇见你总没好事，你不老实在苏扬呆着，又跑来东林做什么，这地方你以为是设么好地方吗？还有那个男人，我最后和你一次，我不认识他！别再拿他的事烦我，你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傻，这种时候你还有空惦记这种事，真是服……” 做个蛋糕还能有这么多话讲的人汤晓晓见得不多，其中除帘初教她蛋糕的那个老师，也只有庄晓依这一个的存在了，自己的活被人抢去做了，汤晓晓闲得无聊便在一旁继续搅和手边剩下的奶油。 “你是不是好久都没和人话了，我来看看你怎么就是不是好事了，之前那些东西哪样不是我跑遍了各个超市商店一样一眼的帮你找过来的，你现在倒是嫌弃我了，你早干嘛去了。” “呵，有本事你别来啊，我求着你来找我了，这样随意插手别饶世界，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我当然知道啊，我这不是出来散散心找找新思路嘛，而且每次看到佘单我都像是能在他旁边见到你，你把刀收起来，我真的，你给我的那些东西他好像特别喜欢，这次我去看他，那些东西还在他窗台上摆着呢。” “你心可真大，”庄晓依不再和汤晓晓继续争辩，幽幽的吐槽一句也乖乖的闭嘴认真的抹着蛋糕胚上的奶油层。 这声汤晓晓也没听出怎么着，手里的一边给庄晓依递东西，心里却越想越奇怪，从她一来庄晓依总像是有话不尽一样的看着她，而且她就是出来走走，这和心大能有多少关系、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汤晓晓拿过庄晓依用完的刀丢在一边，想不明白的事堵得汤晓晓心里格外难受，走之前姜凤林也是这样，欲言又止的，像是故意藏着不给人看的是她一样。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庄晓依怪异的嗤笑一声，眼里的戏谑越发让汤晓晓感到难受起来。 百镀一下“爱情让我昏了头爪机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二百九十一章 她该知道吗？汤晓晓看着庄晓依的样子很有种把刚才丢在一边的刀重新握在手里的想法，她有神器傍手，还怕问不出个所以然？ “原来你真不知道啊。”看明白汤晓晓不像是装傻，庄晓依难得的露了笑出来，眼睛在汤晓晓身上打量半天，一阵笑意更是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来。 “什么事？为什么你都知道的事我却不知道？”汤晓晓挠着头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起来，她那两个月虽然写的入了神一点，可又不是天天梦游，总还是记得发生过什么的，而且不管是大事小事，她知道的，总也不可能比庄晓依这个困居一隅的人还少。 “是啊，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还是第一回见有人连自己什么时候结婚都不知道的。”庄晓依拿过汤晓晓手边的草莓酱，俏丽的伸舌头舔了舔罐头盖子上沾上的点点红痕。 “结婚？”汤晓晓不知是被庄晓依刚才的动作吸引了还是被轻飘飘的一句戏言给吓了一跳，整个人怔怔的站在原地，“我？” 庄晓依越过汤晓晓自己从笼子里捡了个勺子出来，一勺勺的果酱淋在白色的奶油上，红的越发鲜艳起来。 “嗯，这事好像得有大半个月了吧你请柬都发了谁自己竟然不知道？”庄晓依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管汤晓晓是不是回了神，依旧兴致勃勃的侍弄着自己手底下的蛋糕。 汤晓晓茫然的思量了好一会，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一点都没听到过信。 不对，姜凤林好像是和她说过，不过那时候她在做什么倒是被汤晓晓给忘记了，只记得姜凤林给她端了杯水放在手边，无声的画面，大多已经被时间所吞噬的一干二净。 他说的是结婚吗？啊，吴迪婚礼的时候姜凤林是有提过要在夏天举办婚礼，但是那么繁琐的事情他竟然半点没让她掺手，礼服呢？宾客呢？她还为会不会搞砸自己的婚礼苦恼了一阵，没想一回神的功夫，竟然一切早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什么时候？”汤晓晓抓着庄晓依问道。 “什么什么时候？庄晓依皱眉看着犯傻的汤晓晓，她这一摇，愣是把她画了一半的图案描出了线去，散开的红先是滴染在白纸上的墨点，实在要多丑有多丑。 “婚礼，什么时候举办？”这个日子一定近在眼前，可姜凤林竟然还是放她出了门，想到离开前姜凤林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汤晓晓都想立刻杀回去把那脑袋敲开看看到底藏了些什么鬼东西。 “八月二十三……吧，好像是这么个日子，”庄晓依一边修补着破碎的图案，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着汤晓晓的问话。 这日子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定下来的，可离的那日子也确实没有两天了，汤晓晓回过神来第一想法是想要回去找姜凤林问个明白，她明显就是忘了这事，姜凤林竟也忍得住不去提醒她。 若是她这次出来的久了没有赶回去，那婚礼当天姜凤林还能凭空给宾客们变出个新娘来？她得回去！她的婚礼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庄晓依是怎么知道的？对请柬？姜凤林给唐瑱下了请柬，可……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关系了？ “他为什么要邀请你……和唐瑱那家伙。”汤晓晓收住匆忙去解身上围裙的手，站住脚步奇怪的打量着此刻只关心手底下蛋糕如何的庄晓依。 “问我？”庄晓依头也没回的笑了声，“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陪客，要不是请柬上写的唐瑱，庄晓依，两位贵客，两位，你当我愿意去凑这个热闹啊。” 请柬不是她写的，被庄晓依如此一怼汤晓晓立刻便失了问下去的心思，胡乱的把身上的衣服围裙一摘，就想要先离开这个讲不清道不明的是非之地。 “哎！”汤晓晓要走庄晓依也没拦着，趁着汤晓晓拿东西时竟已经打包好了一个蛋糕盒，拎在手里晃晃悠悠的递给汤晓晓，“要走的话把这个也带上。” “你留着吃吧。”汤晓晓拿近一闻就知道这是她刚才做的蛋糕，没想到庄晓依还能对她有如此轻易，汤晓晓有些激动的看着庄晓依，唇角微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别，吃不了这么多，你带回去也给米琳看看，省得她下次还找你这个砸牌子的假货来毁她店里名声。” 汤晓晓讪笑着结果蛋糕盒，颇有些分量的盒子里也不知道庄晓依切了多少给她带着，忍下想把蛋糕扔到庄晓依脸上的想法，汤晓晓礼貌的点头笑过就打算离开这个满是魔鬼的地界。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事呢？”刚走两步，汤晓晓乍然想起一事，拎着手上的盒子外套，又冲回了庄晓依的面前立着。 “哪件事啊？”庄晓依拧着眉看着去而复返的汤晓晓。 “就是，你和唐瑱是怎么遇见的？”汤晓晓想起这件八卦脸上现了几分喜色，盈盈的眸子亮晶晶的盯着庄晓依看着。 傻一直是庄晓依对汤晓晓的印象里绝对撕不掉的标签，这一刻庄晓依却忽然不觉得汤晓晓傻了，低头莞尔笑了笑，这才对等着的汤晓晓说，“我忘了，可能，是走错路了吧。” 更多的话庄晓依也不再提起，看着狠狠合上的门口汤晓晓也被变脸的庄晓依吓了一跳，摸了摸自己还健在的鼻子，汤晓晓隐隐听到了房间里庄晓依呼唤阿远的声音。 走错路这个解释让汤晓晓一直都没能接受，直到米琳听说以后狠狠地笑了汤晓晓一顿，“你就这么回来了？她说你就信啊。” 不然呢，汤晓晓等米琳笑完才把庄晓依托她带的蛋糕拿给米琳看看，虽然被庄晓依骂了许久，但是被庄晓依拾掇好了的蛋糕还是挺漂亮的，再加上庄晓依提了，汤晓晓也就带着蛋糕想从米琳这找点面子。 “哈哈哈……” 米琳的笑吓得店里另一个服务员奇怪的朝这边看着，汤晓晓擦掉手上被撒在外面的茶汤沾染的水渍，抬头无奈的看着笑得如何都有些过分了的米琳。 “有这么差劲吗？我自己尝着还挺好吃的。”汤晓晓委屈的看着笑得停不下来的米琳，她在厨房见庄晓依摆的挺好看的，就算路上散了点，也不知道被人笑成这样。 “你，你自己看，看看嘛。”米琳捂着肚子笑抽在椅子上，一声声长长喘息连带着其他人也觉得好笑起来。 汤晓晓拿过米琳拆开的盒子，这被她拎了一路的东西还是第一次打开在她的眼前，精致的盒子很有些分量，只是这分量，却不是蛋糕和奶油撑起的。 “她故意的！”汤晓晓捏着盒子里的散碎蛋糕边角闻了闻，同样的味道，样子却不知道差了多少条街。 “确实有点砸牌子了，哈哈哈。”米琳见汤晓晓凶神恶煞的和她告状，一时没忍住，咯咯的又笑了起来。 对这两个完全不能体会她的心意的女人，汤晓晓实在不知道该去理论些什么，虽然主要目的并不在蛋糕上，但最后却还是被个蛋糕毁了全部的脸面。 因为走得急，汤晓晓直接定了夜里的票便直飞回了苏扬，接到消息的姜凤林也没想到汤晓晓会这么赶，算着时间在夜里开车把人接回了家，正困得打着哈欠，就被汤晓晓拉到了客厅里正襟危坐的接受审问。 “你什么时候把请帖发出去的？”汤晓晓仍有些不相信自己结婚的日子她竟然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这件事汤晓晓想了整整一路，越想汤晓晓越是想不明白姜凤林要打算做什么。 婚礼这种事，若是某天她一睁眼便有人和她说，“你今天结婚。”这种话且不说她信不信，但吓上一跳总是跑不了，不管新郎是姜凤林还是谁，这种感觉都有些太不真实了。 “七月底，”姜凤林笑着抢过了汤晓晓的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柔软的一团捏在手里格外有趣，要不是日子日渐的闷热起来，姜凤林很想把那不安分人也一起抱怀里，好好的看着她，让她就待在他的眼里。 “你和我说过对吧，”汤晓晓失落的一叹，她是记得有这么一件事的，却后来不知怎么就给忘了，“怎么不提醒我呢，我可以帮你。” 而且这也是她的婚礼，她还有好多的想法没来得及施之于现实呢。 “好，你现在帮我也不晚，不过你想不想先回房间睡一觉，啊哈……”姜凤林边说着便忍不住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失了精神的姜凤林整个人懒懒的靠在汤晓晓的肩上，汤晓晓瞧着那可怜的样子也不忍心继续问下去，剩下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却是已经急不在这一时半刻了。 等汤晓晓洗漱完回到床上，姜凤林已经靠在枕头上酣然的睡了过去，淡淡的一层青黑色的眼圈裹着那层细密的睫毛，临近初阳的晨光，在天边悄然的翻着白肚。 这一觉睡得汤晓晓格外舒畅，不知是习惯了床还是习惯了有姜凤林的床，每次外出汤晓晓夜里总睡得不太安稳，不说一起来就腰酸背疼，即使那一层又一层的梦，就得烧了第二天那大半的脑子去。 可姜凤林就不一样，有这等本事镇着她，夜里既不打滚也不做梦，眼睛一闭一睁，第二天又是一个精气神十足的非凡女子，尤其当一睁眼就看到姜凤林乖巧的睡在不远处的时候，汤晓晓总想伸手在那白净的脸上好好的扭上一把。 大抵是睡糊涂了，汤晓晓一边想一边也真的上手做了，入手的触感和想象的一样美好，嫩滑的刚一脱手，汤晓晓就被自己这一场实实在在的调戏吓得清醒了。 “你，你没去上班？”汤晓晓都记不得上次一睁眼就见到姜凤林是多久之前了，往日她也去纹舟点到时，两人还一起吃吃早饭，直到办了停职，汤晓晓在家的日子整体往后挪了小半天都不止。 “你刚才……”汤晓晓的问题没能转移了姜凤林的注意力，摸了摸自己被捏得有点发红的脸颊，微挑着嘴角，似要问罪却毫无威胁。 “刚才，刚才没睡醒，”汤晓晓错开姜凤林紧紧盯着她的目光，两人在一起也已经过了不算短的日子，可汤晓晓对这些还是适应不来，尤其在清醒的时候彼此靠近，至于其他，那都是头昏脑涨时做的，完全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姜凤林陪她躺一天这事汤晓晓幻想过，但后来床有了别的用途后汤晓晓再没想过这个问题，可今天姜凤林完全不着急，一直等到汤晓晓实在躺不下去起了身，这才慢悠悠的也跟着一起换了衣服。 “正好，我定的礼服他们昨天才说到了，今天我带你去试一下，要是哪不合适他们也有时间做些修改。” 姜凤林安排的顺理成章，汤晓晓却越想越觉得不是个事，一边咬着姜凤林刚端上桌的一小碟腊肠，一边蹙着眉问，“你还背着我做了多少事。” “嗯，这个嘛……”姜凤林坐下来想了想说。 “一呢，我没背着你，我有跟你讲，谁知道你完全没听到，二的话，该做的都做了啊，怎么也跟着参加了那么多场的婚礼，从婚礼婚服，会场布置，宾客请柬，还有流程什么的都已经差不多了，你就等着安安心心的当你的新娘子就可以了。” 安安心心，汤晓晓完全没能体会到安安心心的意思，但事已至此，便随着姜凤林的安排继续过着，日子总共没剩几天，安不安心的，只要不跳出来，汤晓晓觉得她还可以再忍一会。 “到了，夫人，一起去瞧瞧？”姜凤林绅士的帮汤晓晓打开车门，微一行礼的挺拔身子很是有了几分专业管家的姿态。 搭着姜凤林的手走在街上，汤晓晓只迷糊了一会就认出了这地方是哪来。 “你在这里定的？你……你……你没开玩笑吧？”汤晓晓站在店门口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地方她熟啊。 第二百九十二章 要不是有一阵子没从这边走过，汤晓晓觉得她应该会在姜凤林开车转弯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因为在前一个路口处，哪里顶楼有着一个很大的立式广告牌，那是一个写着“梦墨文化”的牌子。 “你从这买的，婚服？”如果汤晓晓没记错，这地方还是当年她和姜凤林一起在梦墨上班时来过的地方，那时候明明没过去多久，如今再想起，却恍如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一样久远了。 “你不是觉得这里的设计就不错嘛，我来看了下确实有意思，便找人在这里订了一件。” “什么时候订做的……很贵吧。”汤晓晓对这家婚纱店实在不算陌生，至少在几年前这里还是她钦定的婚服制作店铺，至于后来，后来没结婚就领了证，婚服这件事，汤晓晓倒是好久都没再想过了。 她竟然还没结婚，这一点汤晓晓现在想起来都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 “贵倒是还好，不过我挑的，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了。”姜凤林有些忐忑的拉着汤晓晓的手，两个人慢慢站在那婚纱店前，这里她倒是进去过，可没想有一天幻想竟然忽然就成了真。 她要结婚了？是她吗？她是谁？ 那句“你挑的我都喜欢，”汤晓晓看着那橱窗里摆着的婚纱笑了许久没和姜凤林说出来，鉴于姜凤林那摇摆不定的审美风向，汤晓晓一时之间还真没敢把这么重要的一件大事全部交给姜凤林来办，万一姜凤林忽然起了点什么不一样的心思，那到时候她绝对是所有结婚的新娘里最与众不同的那个。 汤晓晓不喜欢这样的与众不同，虽然只是一件礼服，不管是想吴迪那样简单低调奢华又有内涵的，还是尚琦那件繁丽雍贵无比的婚纱，就算是一件中式的婚样旗袍，汤晓晓觉得她都可以撑得住场子。 前提只要姜凤林别花不少钱最后出来一个九块九包邮效果的影楼风，还有那神一样的选色方案，婚服的规制应该还是对姜凤林的发挥有了些许的限制。 扶着已经开始砰砰跳着的心，对这一切汤晓晓不想让别人看出她激动地简直快要跳出来的心，面上淡定的笑了笑，这才拉着姜凤林一起进了那门里。 姜凤林浅笑的看着选个婚纱都要做半天心理建设的汤晓晓，他选的那件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上面不像尚琦那件那么奢侈的缀满了钻石，也没有栗阳那份珍珠般的心思，但是这身，姜凤林还是很期待汤晓晓看到成品时那绷不住的面容。 她应该不会叫出来。 一定不能叫出来。 “姜先生，这是您定制的婚服，现在帮您试一下吗？”店员一身贴身的小西装，一举一动格外的彬彬有礼，汤晓晓被姜凤林一推陷入两个店员的包围中，一时不安的回头找着姜凤林的影子，却见姜凤林也由一个店员陪着进了另一个方向的试衣间里。 夏天穿的薄，虽然里面穿了内衬，被两个人看着换衣服还是让汤晓晓红着脸折腾了好一会，硕大的裙摆层层叠叠，汤晓晓摸着那间缀其间的流苏，细腻的手感实在让人爱不释手。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那衣服穿上，汤晓晓只觉得自己被这一身的布条给增重了至少三斤，繁杂的图案连一双袖腕也用金丝线绣着一朵又一朵的纹样。 “这上面，绣的是什么花？”汤晓晓举着胳膊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这纹饰，只觉得眼熟，总像是在哪里见过。 “绣的茉莉花，也是姜先生选的，这茉莉代表着忠贞，尊敬，纯洁，绣在礼服上确实比原来的样子好看。” 原来的样子，汤晓晓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茉莉的花语是不是如店员说的那样美好她不知道，但汤晓晓总觉得这花纹绣的太密了些，而且这衣服原来的样子最好不是素白的一身，不然汤晓晓很想动手把这些花纹拆上一些。 金线……不，这都不能阻止汤晓晓下手，好好的一身衣服就算没成为九块九包邮的那件，九百九十九也止不住那金色的颓靡奢侈劲。 “简单弄一下就好了，”汤晓晓看着化妆镜前一声白金色的自己，婚前的恐惧一下又涌了点滴上来，汤晓晓想着两人领证前那些琐事，嘴角轻弯，竟也开始觉得有趣。 “姜先生，你这一身好帅啊。”汤晓晓拎着裙子走出化妆间后第一眼便见到了在等着的姜凤林，白色的西装更显得姜凤林修长提拔，细瘦的身子，被裹得丝丝入扣，不管怎么看，汤晓晓都觉得他这一身比她这个不知好了多少。 “你穿着怎么这么大。”姜凤林掩着嘴角，噗哧笑出来的声音，清清楚楚的都落进了汤晓晓的耳朵里，抬手狠狠的照着姜凤林的胸口锤了两下，直到听见姜凤林不住的咳嗽，这才长吐口气泄了泄未竟的怒火。 “还不都是你选的，你怎么做的这么肥啊。”汤晓晓拉着被夹住一层后还显得格外肥大的腰身，下面裙摆暂且不提，她的腰什么时候这么肥过？ “我这不是预先打个基础，怕你……”姜凤林欲言又止的上下打量着汤晓晓扫了两眼，“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 “忘了什么？”忘了结婚还不够？汤晓晓提着裙摆跟进两步，姜凤林这幅表情实在气人，她最近是过的有点昏天黑地忘乎所以，但是大事来得太多她总不至于都给忘了，姜凤林一个人忙活婚礼不再家里讲起也就算了，他难道还能瞒着她在家里埋雷？ 就算他真埋了估计她也是不知道的。汤晓晓照着镜子无奈的捏了捏自己是有些圆润了的脸，“你定的日子这么急，我都没来得及减肥呢，你看我脸，怎么也胖了一圈吧。让人看见我这么胖的新娘多不好意思。” “没事，小圆不圆，小圆要是不圆一点怎么对得起这个名字。”家里搂着汤晓晓的腰轻轻的用了用力，汤晓晓看着镜子里两个人相依相偎的身影脸色越发红润起来。 “不好，我才不想圆滚滚的呢，”汤晓晓嫌弃的在姜凤林覆在她腰身上的手掌拍了一下，“我忘了你该提醒我的，怎么拉着我一起跑上一个月也比我现在要好多了。” 胖死了都，汤晓晓越想越觉得镜子里的自己简直胖的令人发指，嘟着嘴恨不能把身上养出来的这身肉都从身体里一一丢个干净。 “挺好看的，”姜凤林拉着汤晓晓转了个圈，只要把腰这里收一收，还是很漂亮的一个裙子的，“这可是我和设计师商量了好几天才定下来的，这白金的配色，这茉莉的花样，还有上面这绸缎的叠纹，这可是我研究了好久的。” “你研究的？”汤晓晓撇着嘴压住了心里的一点笑意，她就说这家店的设计师什么时候有这么俗气的想法，估计这个商量，原创设计师应该也是被姜凤林给气了个够呛。 “不喜欢？”姜凤林提着汤晓晓的裙摆摇了摇，他就觉得挺好看的，可汤晓晓看起来还是不大乐意的。 汤晓晓抬头看着皱着眉的姜凤林，忍不住低头笑了半天，等姜凤林待不住又问了一遍，汤晓晓这才在姜凤林的脸上扯了扯，笑嘻嘻的答了一声，“喜欢，喜欢死了。” 至少比最坏的包邮款好多了，虽然近看有些繁杂，远处瞧着，白底金线，也别有一种感觉。 就是还是觉得她太胖了，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让她一两天之内就瘦个好几斤，不说成一道闪电，怎么也不能自己真成了那个以前的那个小胖丫头了。 不然真是被笑死了。 “你这是在气什么？”衣服的事商量好，汤晓晓却从出了店里便一直没露过一个笑，姜凤林牵着汤晓晓在这久违的步行街上逛着，到处都是熟悉的铺子，人却都不是那年走时的那番心境了。 婚礼马上近在眼前，汤晓晓还是没找到一点真实的感觉。减肥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陆续到了的宾客立刻让汤晓晓进入了状态。 婚礼定在苏扬这件事，汤晓晓只意外了三分钟，然后吴迪的巴掌就狠狠的照着汤晓晓的背给来了一下。 “你这接人的也太不诚心了，一个人站着发什么呆？”吴迪搭着汤晓晓的肩膀拉着人往车边走着，最近看起来吴迪过的也很是舒心，不过汤晓晓回头的时候，竟然没找到栗阳的影子。 “栗阳没跟你一起？”汤晓晓现在想起之前两人分开的样子，好不容易安安分分的让两人呆在一出了，这两人再闹，汤晓晓觉得她应该暂时没那么多心思去打理这两个那混乱的感情史。 “他有事，说明天的飞机过来，放心，”吴迪大大咧咧的扯着汤晓晓往外走着，汤晓晓两步跟上，这才把扬着的心落回了肚里。 比起汤晓晓对姜凤林两天不上班不理外间所有事的奇怪，吴迪倒是格外开怀的拉着姜凤林好好的喝了几杯，汤晓晓瞧着有趣也想试试，被姜凤林板着脸给赶回了屋里。 说是让她等着婚礼那天，汤晓晓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伴娘是谁，手机里以前的那些姐妹们也没个消息来或不来，姜凤林真的都发了请柬？ “你怎么想起来请唐瑱了？”汤晓晓躺在床上想起之前庄晓依同她讲过的这事，要说林振威和唐瑱有那么点矫情汤晓晓也不奇怪，但是姜凤林在他的婚礼上请这么一个他明显看不上的人，这让汤晓晓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庄晓依说你还在请柬上写了她的名字，这事她好像不太高兴。”汤晓晓悄悄打量着姜凤林的脸色，他会去找唐瑱应该也和庄晓依脱不了关系，她现在在写的那些文字，每一样都有着唐瑱的影子，但是这一点唐瑱是不知道的。 “她害怕？”姜凤林眯着眼睛含含糊糊的回了一句。 “不知道，就是看着，不高兴。”庄晓依什么时候高兴过汤晓晓不知道，但是看多了庄晓依不高兴的样子，她什么时候是装的，什么时候是真不高兴，这一点汤晓晓倒也有些不一样的心思。 “那她说不来了？”姜凤林半睁开眼，一手搭在汤晓晓的腰上摸了一下。 “这个，好像没有，”汤晓晓好好回想了一下，答案却好像就在那却让她琢磨不透，“那她会来？我走前倒是听说唐瑱会去接她。” “嗯，等着就是了，”汤晓晓听姜凤林轻声讲完便熄了声音，再看过去姜凤林已经睡了过去，要说婚前本该分居，可已经在一床上睡了大半年的两人似乎都忘了这一条规定，明天一天，后天便是婚礼，那一天，想起来总让汤晓晓的心狠狠的蹦上两下。 有吴迪陪着，汤晓晓只觉得日子过得更快了一些，一天睁眼闭眼结束，二十三号从闭眼到睁眼都没来得及好好想想该在台上说些什么便已经站在了门前，一大早的汤晓晓被蜂拥至家里的人接连的转手，洗漱换衣上妆，一套流程下来，汤晓晓脑子里那点没来得及醒过来的睡意终于荡然无存。 吴迪兴奋地指挥着来来往往的人准备着各种东西，化完妆的汤晓晓，呆坐在镜子前看着有些陌生的自己。 “安迪，”汤晓晓转头叫着在外面不知道喊什么的吴迪，“安迪！” “怎么了？”吴迪在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汤晓晓实在不好不问，被提起此事，吴迪悄悄翻了个白眼对汤晓晓说，“你小姨子来了，说是要给你当伴娘。” “姜玉荣？”汤晓晓大睁着眼睛想知道吴迪是哄她还是认错了人，对这个鬼主意格外多的小丫头，汤晓晓一贯是不想去招惹的，这次补办，不说不见她，可伴娘这事确实吓了汤晓晓一跳。 “不欢迎？”姜玉荣慢慢的走上来，笑着推开了被吴迪半挡着房门，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在一堆乱的人群里更是格外显眼。 第二百九十三章 姜玉荣会来参加婚礼这点汤晓晓从没怀疑过，毕竟就算姜玉荣不喜欢她，那和姜凤林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掰扯开的，自家兄妹，这点面子还是给的。只是……让姜玉荣来做自己的伴娘，这件事，汤晓晓是想都没想过。 撑住在姜玉荣盈盈一笑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的身子，纵然再不情愿，汤晓晓还是笑着让吴迪放开了那堵着的门口。 “你，我，那个玉荣，你不用勉强的，我……”我就想安生的结个婚，您老高抬贵手？ 汤晓晓话不敢直说，带着姜玉荣又总觉得会闹出点了不得的事来，周围那么多围观者的眼睛看着，汤晓晓的为难尽数落入吴迪眼中，以前就听晓晓提过这个任性的小姑子，今日一见确实不讨人喜欢。 “你当这是过家家吗，这里可没地承您大驾了，赶紧找你哥哥去。”吴迪不认识姜玉荣，也不顾及那点面上的意思，两步走到汤晓晓梳妆的镜子旁靠着，一脸的嫌弃不可谓不明显。 “就是我哥让我来的，衣服我都带来了。”姜玉荣立手打了个响指，在汤晓晓正反映着这个哥哥是不是姜凤林的时候，有两个人已经抱着几身衣服极小心的挂在了汤晓晓放衣服的架子上。 “够吗？”姜玉荣完全没理会吴迪，指尖挑着衣架问正目瞪口呆有些傻了的汤晓晓。 “额，你带这么多衣服做什么？”汤晓晓看着房间里各式各样的衣服，从婚服，敬酒服再到日常的衣服，她也有准备了几件，但仍是远没有姜玉荣带的多。 “用啊，”姜玉荣嘴角啜着抹笑，淡淡的将屋里的众人挨个扫了一遍，这才移步到汤晓晓的面前说，“给我找个房间，我换衣服。” 汤晓晓正被压着侍弄头发，见姜玉荣真的打定了主意要来做她的伴娘，既已深知反对无效，汤晓晓便也顺从了姜玉荣，招呼了一个朋友带姜玉荣到另一个房间去换上衣服。 伴娘啊，汤晓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顿觉十分头疼，她好像错过了不少的东西，姜玉荣的事姜凤林也没告诉她，先不论这算是惊喜还是惊吓，逃婚的念头汤晓晓确实想过了两轮的。 证都领了，婚结不结的吧，这场逃了是不是也是一种不同寻常的经历。 只是汤晓晓没敢，等心慢慢的落回了肚子里，等待的时候，汤晓晓便忍不住对着姜玉荣带来的衣服开始出神，她是个很优秀的服装设计师，汤晓晓想着自己唯一参加的那一场时装展，虽然结局有些狼狈，但汤晓晓还是挺喜欢那个名叫司玟的设计师。 如果她能再善良一点的话，汤晓晓出神的想着，脸上一个毛刷铺着星星落落的粉尘，紧紧闭着的眼睛还是没忍住去看一眼那阵古怪的沉默。 睁眼时原本熟悉的化妆师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人，姜玉荣站在汤晓晓的面前，轻挑着汤晓晓的下巴，微眯着眼睛在那半成品的画布上继续作业。 “你胖了啊。”姜玉荣一边上着妆，嘴里的一声问候气的汤晓晓差点站起来把眼前这不知好歹的女人给丢很出去，但她面前站着的是姜玉荣啊，汤晓晓气鼓鼓的扫了姜玉荣一眼，索性直接闭眼打了会盹，争取不听不看，换个世界和平。 时间是姜凤林安排的，汤晓晓从早上起来便被一帮人围着半会都没闲着，直到来接她的车到了楼下，汤晓晓看着车上的姜凤林，一早上的胡思乱想好像一下都清净了。 “走吧，”姜凤林扶着一旁的车框，白纱轻飘飘的飞在空中，汤晓晓从捆在灯柱上的气球再到一身白色西装的姜凤林，这个熟悉的世界今天好像变得格外美好。 “走吧。” 婚车是由姜凤林亲自开的，汤晓晓坐在副驾驶一路上总是忍不住朝姜凤林看着，这人今天一早就醒了，大半天的时间，这也不过是两人的第二面而已。 “饿了？”姜凤林一偏头正好看见汤晓晓正盯着自己看，两个眼睛水光光的，活像是一个讨食的小兽一般。 汤晓晓摇了摇头，吴迪确实是个有经验的，过来了二话不说，先给她下了碗面盯着她吃完，那时候汤晓晓还不知道吴迪这又是要做什么，可等着被两拨人折腾来折腾去以后，，汤晓晓倒开始佩服起吴迪的先见之明。 白色的纱满满的堆满了副驾驶，汤晓晓小心的看着自己的裙子，唯恐一不留神打扰了姜凤林开车。 “这裙子好大。”汤晓晓拨拉了两次都没见到自己的腿，满怀的纱绸喜得汤晓晓想要将它们扑在脸上好好的感受下，”吴迪说这裙子衬的我头特别小，是不是不好看？” “吴迪说不好看？”姜凤林皱着眉回问一句。 “额，这倒没，她就说说这裙子这么大，显得我的头格外的小，我之前试衣服的时候也有这么点感觉，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给忘了。” “没事，特别好看，一会你肯定能惊艳到在场的所有人。”姜凤林趁着红灯歪头打量着还在整理自己裙子的汤晓晓，眼前的这一幕实在像场梦一样。 “我曾经做过这样的一场梦，”姜凤林把汤晓晓从车上接了下来，白丝绸的手套上开着最绚烂的花朵，汤晓晓面色微红的立在车前，“梦里的世界千变万化，可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总会是你。” 头纱被放下来的时，汤晓晓再一抬头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姜凤林，杜奕霏和白叔比她还要紧张的站在一边，四下嘈乱的声音一下空寂下来，紧迫的压力让汤晓晓忽然涌出了一阵反胃的恶心感。 压下那一阵不适，汤晓晓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白叔正好瞧见汤晓晓自己轻拍着不舒服的胸口，对白叔的询问，汤晓晓也说不出是怎么了，长舒了几口气，这才让自己的状态好了一点。 随着大门的开启，会场的音乐越来越清晰，汤晓晓淹没在自己砰砰乱跳着的心声里，一手挽着白叔，一起慢慢的踏着红毯走进会场。 这个地方不是汤晓晓第一次来，只是场内的布置却和她上次见时差了个天上地下，压住想要把全部会场看个遍的心思，汤晓晓沉吸口气，踏着掌声和心跳，目光坚定的朝那尽头正等着她的姜凤林走了过去。 姜玉荣和杜奕霏分站两边，汤晓晓隔着头上和两人轻轻点了下头，白叔将人交给姜凤林后，两人的一声轻语，汤晓晓被掌声吵得没听清楚。 “不舒服？”汤晓晓正勉力压着又一阵的心慌意乱，偶尔飘过的黑影让汤晓晓开始一阵阵的眩晕，姜凤林的话明明近在耳边，等传到汤晓晓的脑海里时，却又远的像是两人分割了一个世界。 感受着姜凤林紧紧托着她的力道，汤晓晓安心的在姜凤林的身上靠着歇了一会，一套流程走下来汤晓晓都强打着精神，看着台下宾客们笑的开怀的脸，汤晓晓这才觉得自己总算没有白辛苦一场。 “喝点水先，”姜凤林带着汤晓晓下台后，汤晓晓终于有机会找个椅子好好的休息一会，正酸软的像要撑不住的腿脚让汤晓晓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没事吧。”在台下看出汤晓晓不对劲的吴迪也赶到了后台，汤晓晓超无敌摆了摆手，这算是被吓着了？汤晓晓缓了半天才看起来好了一些，细润的腮红挂在脸上，衬的那厌倦无神的眼睛，更加了几分病态的可怜。 “不然还是先去医院吧，”一早上都陪着汤晓晓的吴迪也不知道这一会汤晓晓是怎么了，见汤晓晓实在难受便想带她去医院瞧瞧，原本吴迪以为这里面不管谁拦着她，那个人怎么也不会是姜凤林，可姜凤林还是皱着眉拦下了吴迪的动作。 汤晓晓看着都带了些不耐烦的两人，她们的关心汤晓晓都明白，何况现在汤晓晓确实不想去医院，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而她今天结婚啊，怎么能现在去医院。 搂着吴迪闭眼眯了一会，看汤晓晓似乎好了一些，吴迪压低着声音对姜凤林骂了一声，“你别以为到手了就可以随便折腾了，要是哪天我知道你对不起她，我可不会和她一样心慈手软。” 被威胁一番，姜凤林轻吐口气也没做回答，目光在汤晓晓的身上留恋了两眼，便转身出去照顾客人了。 汤晓晓合着眼却并未睡着，耳朵听着吴迪的话心里隐隐当真生出了几分的委屈，把那不听话的眼泪悄悄的擦掉，休息一会，还在姜玉荣的催促下去休息室里换了身衣服。 “今天谢谢你，“汤晓晓换好衣服出来，姜玉荣很是自然的便把人压在一边的化妆镜前坐下，手指灵活的在汤晓晓的脸上补着妆，认真的样子，倒是真的上心。 “是吗，反正我也不是为了你，”姜玉荣扔下手里的粉刷随意的应和一声，翻找了一支口红，仔细的试色后，一点点的在汤晓晓的唇间涂抹着。 “我哥的婚礼，你作为婚礼上的女主人，自然不能给他太丢面子。”姜玉荣满意的打量了汤晓晓一会，又拿着眉笔给汤晓晓改了改眉毛。 汤晓晓如个娃娃一样乖巧的任由着姜玉荣摆弄，等姜玉荣终于收了手，汤晓晓这才动了动抬得有些酸软了脖子。 “你也觉得，那个人更适合他吗？”汤晓晓跟在姜玉荣的的身后慢慢往会场走去，一路的沉默，终是汤晓晓率先打破了这寂静。 “难道不是吗？”姜玉荣笑着帮汤晓晓重新理了下头发，甜美的笑脸和那身白色的伴娘裙格外相得益彰。 “可他选择的人是我，”汤晓晓正视着姜玉荣的目光，“这让你接受不了吗？” “就像是你和云堂不被他所接受一样？”汤晓晓清楚地感觉到姜玉荣闻言一怔，虽然知道自己说的不尽然是实话，却还是为姜玉荣这难得的表情感到有趣。 “嫂子，喜欢你今天的婚纱吗？” 汤晓晓从回了会场便总是忍不住在人群里找着姜玉荣的身影，这两人分开前的最后一句，汤晓晓从那声嫂子开始，便有了种她是不是认错了人的感觉，卡掉的把那句又是想了好一阵，那身婚纱，仔细想想确实和姜玉荣的那件伴娘服特别相配。 但是那衣服不是姜凤林定制的吗？ 汤晓晓拉着姜凤林求证，听汤晓晓问起，姜凤林点了点头笑着拿过了汤晓晓手里端着的酒杯，“衣服是荣荣设计的，不过原版型确实是那家店里的，后来的修改也是托那家店里来做的，因为他们画的修改图实在是太难看了。” 姜凤林的嫌弃和夸赞都带了一点点的尾音，汤晓晓有些艰难的开始消化这一波新的事实，见汤晓晓面色不对，姜凤林奇怪的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姜玉荣她，她喊了我声嫂子。”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这件事她也不知道还和谁说才能让对方明白此刻她想原地爆炸的心思，这一声虽然早已经不去期待，但真的听到时，感觉竟也让人意外的舒服。 “哈哈哈，就为这个，你要喜欢，我一会把她叫过来让你多听两声。”姜凤林说得认真的，认真的把正飘飘然的汤晓晓给吓了一下跳，压住姜凤林着忽然想起的心思，汤晓晓连连的摇头，别说压着姜玉荣来喊她嫂子，汤晓晓总觉得再多见姜玉荣几面，姜玉荣就会忍不住冲过来撕了她。 好在姜玉荣还是很在乎面子的，这么多人，也算一道薄弱的护身符。 “你和你朋友在一边玩吧，我一会去找你，你自己小心点，别喝酒一会。” “怎么可能不喝酒，今天她们就等着灌我酒呢。” 汤晓晓无奈的撇了撇嘴，要知道吴迪结婚那天，吴迪可是一个人喝趴下了三桌的亲朋，那样的豪气她是学不来了，但是要说一点不沾，这确实有些难办了，那么多人，早就不怀疑好意的打量她半天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你最好别喝，你身体不是不舒服吗？一会你出丑我可就救不了你。” 姜凤林的威胁毫无压力，汤晓晓嫌弃的拍了姜凤林一掌，低声念叨一句，“至于喝醉了吗，就几杯而已，你也太小瞧我了。” 身体不舒服的事刚被汤晓晓忘了个差不多，生龙活虎的正兴致勃勃的往老朋友那一桌上凑着，姜凤林终是不放心的走了回来，困着汤晓晓在怀里抱了会，等周围起哄了个够，这才低头在汤晓晓的耳朵边讲了一句话。 吴迪拉了把犹如被雷劈过一样的汤晓晓，正奇怪刚才还当众秀恩爱的两人这会怎么回事，叫了半天汤晓晓都没反应，急了的吴迪，从桌上顺了个空酒瓶子就威风凛凛的要去找那个罪魁祸首。 “你干吗去？”汤晓晓拉着吴迪，那火气缠身的吴迪有些吓人，夹在一群正喝的开心开心的亲朋好友里，吴迪此刻活像是个喝多了非要拉人拼酒的醉鬼。 栗阳远远的看见了两人的拉扯，推脱了一杯酒便从人潮里挤了过来，定睛瞧见吴迪手里拎着的的酒瓶子，哑然一皱眉，抓着吴迪便把那酒瓶子扔到了一边去。 被人丢了武器，吴迪恼怒的想和栗阳问一句他要干吗，见栗阳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唇前，终于还是顺从的跟着栗阳一起找了个安静地方说话。 甩开栗阳那用力箍住她的大手，眼睛在汤晓晓身上看了半天，终是没舍得和今天的新娘子撒火，压着怒腔，问汤晓晓刚才是怎么回事。 汤晓晓低头看着吴迪拉着她胳膊的两手，纠结好一会，这才用像是被人剪切后又拼起来的古怪音调低声回道。 “姜凤林说，他说……” “说什么？”吴迪等不及的追问着，见汤晓晓欲言又止，等不及的拨开挡着她去路的汤晓晓，“你不说我自己去问姜凤林。” “哎！”汤晓晓还不知道这是真假，也不想因为这个还没信的假设闹得满场风云，为难的朝栗阳看了两眼，见他也不像是有办法，便只好把事情给吴迪讲了一遍。 “你怀孕了？”吴迪不敢置信的盯着汤晓晓的肚子看了两眼，似乎也觉得不太现实，转头在栗阳的腿上狠狠地下了一手，见栗阳疼的跳起来，吴迪这才长吸口气回到汤晓晓的面前，“你怀孕了！几个月了！” 汤晓晓茫然的摇了摇头，她也是刚知道，其他话还没来得及多问，这样的问题让她上哪找答案去。 吴迪恨然的皱着眉在汤晓晓懵懂不知的脸上落了两眼，一手在汤晓晓的肩上拍了一掌“你这死丫头，你自己什么，什么时候来的那个你都不知道吗？还有，你和姜凤林，上一次那个……就那个是什么时候？” 吴迪越说声音越低，看汤晓晓不像是明白的样子，便忍不住又把声音高上去了一些。 汤晓晓恍然的明白了吴迪话里的意思，涨红着脸要去堵吴迪的嘴巴，挥舞的两手被吴迪很轻松的便一起制止在了手底压着。 “想起来没？”吴迪周围没几个生过生孩子，大都不是还没结婚，就是一些已经快当奶奶了老家伙，这次参加汤晓晓的婚礼，正想和汤晓晓一起讨论下结婚以后的最后一件大事生子的问题，没曾想汤晓晓已经脱离组织先走完了这一步。 汤晓晓挂着未退尽红晕的脸，身后总有那么两声是来喊她这个新娘，汤晓晓摇了摇头，她没记啊，平常那些日子也都是看大姨妈老人家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才大驾光临，更何况那些日子她真没去想这些东西。 “傻了吧唧的呢你？”吴迪嫌弃的挠了挠头，扫了眼外面那些睁眼巴巴的等着汤晓晓出去露面的宾客，紧抿着嘴叹了一声问，“姜凤林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汤晓晓抬眼看着面色不善的吴迪，这句话最后还是被汤晓晓三两口啃完吞进了肚子里，吴迪也没多加责问，只是跟在汤晓晓的身边，帮着一起喝几杯是在推脱不掉的酒水。 “你那小姑子伴娘呢？这种事不见人要她干什么？”吴迪走了三桌就咂摸出了点不对劲的意思，满场的人被吴迪寻摸了好几眼，到底也是没看到姜玉荣那个本场唯一的伴娘去了哪里。 姜凤林端着酒路过两人旁边，把手里的杯子往后递给了杜奕霏，这才拉着汤晓晓又问了两句，汤晓晓摇头拒绝了提前送她回去的想法，她别说现在感觉还不是很难受，要是真的离开了，一场新娘病倒了的婚礼，这个记忆就有些不怎么美好了。 但人多味杂的地方，没过一半汤晓晓还是觉得有些受不住了，栗阳和吴迪扶着汤晓晓在休息室里休息，这一场她只是出场当了当新娘，此刻坐下来，竟也觉得不是一般的疲累。 “安迪，你俩结婚那天，也这么累吗？”汤晓晓瘫在小沙发上闭目眼神，浑身不得劲的疲软让汤晓晓昏昏欲睡。 “还好吧，后来主要是和几个朋友喝的多了一点，其他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呢就睡过去了。” 吴迪遗憾的朝栗阳望了一眼，她醉倒以后都是栗阳收的尾，那时候片厂那边还忙着也米和栗阳多问，如今想想总觉得自己好像自己才参加了一半的婚礼一样。 “要不我们离婚再结一次？这次我保证不喝多了。”吴迪拉过栗阳的手十分真切的问着，面对如此针真挚而颠三倒四的想法，栗阳轻咳一声，抽回自己被吴迪捉着的手，借口说要帮汤晓晓找一个毯子去，便匆忙的溜走了。 被栗阳一说，吴迪这才发现刚才还只是想睡的汤晓晓，已经在这一两句的功夫里真的睡了过去，背抵着沙发倒是睡得毫无防备，要不是休息室里是三个人，吴迪很有想借着汤晓晓来体会一下戏里那恶霸到底是如何调戏的良家妇女。 但这一搓苗头刚刚兴起，栗阳便手脚利索的把毯子和一个小枕头都带了回来，吴迪帮着栗阳把人一起在沙发上放平躺好，坐在一边寂寂无言，竟也觉得这安静的十分有趣。 吴迪不想去外面，栗阳便在休息室里陪着吴迪和睡在一边的汤晓晓，抓着栗阳玩了好一会，正想偷偷玩点什么不能见人的刺激游戏时，闭了许久的门竟然被一把打开了。 栗阳摁住还想继续的吴迪，红着脸理了理自己被吴迪揉乱的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姜凤林，更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你下挺快啊。”吴迪被人断了兴致，此刻心里正暗戳戳的攒着股火气，见来人是姜凤林，更是没好气的念叨起来。 “什么？”姜凤林一眼便找到了沙发上正睡着的汤晓晓，刚才虽然看见了点不该看的，但是更热烈的他也见过，一转头便全部都忘了，倒是吴迪，上赶着站在他眼底下蹦跶，让姜凤林不想注意她刚才做的事都有些困难。 “晓晓啊，先上车后补票，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你知道也不提醒她，还挑这个时候办婚礼，你可这能想啊。” 吴迪的话没多少道理，只是话里话外那再明显不过的敌意实在让姜凤林忽略不去，轻笑两声递给吴迪一块方巾，一边悄悄地朝汤晓晓的方向靠过去，一边头也不回的低声回道，“现在不做，难道要等她生完了吗？” 生完不是更不在乎，吴迪翻着白眼推开伸手拦着她的栗阳，虽然明白他眼里的担心，但是吴迪还是有几分理智的，像是下手打新郎这事，吴迪就没想着要现在做，怎么也是汤晓晓肚子里那没成型的孩子的爹了，吴迪觉得以后她下手都不得不估计一下这一点。 而且姜凤林说的也不算错，现在还看不出算是好办，要是等过几个月显怀了，或者生完孩子，身材到底是走了样，哪还有现在这朝气蓬勃的模样，可这体力，还是被那小东西给折腾的够呛。 有姜凤林在，吴迪拉着栗阳离开了休息室，一场缺了主角的婚宴已经慢慢进入了尾声，有终于想起来缺了谁的宾客，也没在会场找到那两个忙里偷闲的新人夫妇。 狭窄的小沙发让汤晓晓睡得并不安生，影影绰绰的梦都是一个有一个的幻影，正想打破这一场光怪陆离的汤晓晓，只觉得自己跌了一跤，再睁眼，便已经是一间被遗忘的休息室。 “醒了？”靠在一边的姜凤林放下拨弄了半天的手机，在汤晓晓扭着酸疼的身子坐起来时，及时的递了杯水搁在汤晓晓的面前。 这一觉汤晓晓睡得没有概念，只是看着窗外天色应还不算太晚，可回头时看到姜凤林已经松开了束在颈间的领带，放松下来的样子，让汤晓晓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外面……结束了？”这一觉错过了多少汤晓晓不知道，只是婚礼到这里画上句号让汤晓晓怎么想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半是茫然的在休息室里看了一圈，迷迷糊糊的想起来，她睡着前，屋里还是有两个人在的。 “吴迪和栗阳呢？”自己的婚礼让吴迪跟着操这么多心，倒是让汤晓晓觉得有些对不起在吴迪婚礼那天只顾着吃喝玩乐的自己。 姜凤林摇了摇头，那两个人从出了这个门就没再联系过他，现在在哪他也是说不好，“我们也回去吧，明天我和你去医院看看吧。” 汤晓晓红着脸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那里正生长着一个属于她和姜凤林的生命的事，到现在汤晓晓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生命……交织着她和姜凤林两个人血脉的生命，这便是传承吗？ “我都不知道，”汤晓晓摸着肚子看想姜凤林，不管是婚礼还是这个孩子，甚至包括姜凤林，汤晓晓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忽略了这么多的东西。 姜凤林笑着把汤晓晓从沙发上拉进怀里，倦懒的贴着汤晓晓厮磨了好一会，这才拉着汤晓晓一起往外走去。 “我们在逛一圈吧，”汤晓晓拉住姜凤林，“刚才人那么多，我都没好好看看这个会场。” 这是她的婚礼会场，她本人却是第一次站在这个地方，姜凤林没有拦着汤晓晓，两个人手挽着手，从台下到台上，每一个角落都细细的看了一遍。 “没了他们，这里都有些冷清了。”只余了两个人的大厅，扫去了食物酒水的残留，干净而萧条，落寞的如同人间的一副美丽的画。 “有我。”姜凤林执着汤晓晓的手站在他们一起宣誓的地方，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他们，只是周围没了任何的声响。 “这个不够好，”姜凤林不甘的扫了眼台下，“等你肚子里的小东西落了地，我们补一场更好的。” 汤晓晓浅笑着没答话，姜凤林说这里还不够好，可对汤晓晓来说，从姜玉荣叫她嫂子，从姜凤林告诉她，她可能已经怀孕了的时候，汤晓晓便觉得今天已经过的太好了，若是给她更多，汤晓晓反而有些担心自己承受不了那些福气。 “我今天见到了很多人，你是从哪知道的他们的联系方式。”汤晓晓想着那场热闹的聚会，很多的老朋友虽然已经许久没见，但是一照脸汤晓晓还是可以叫出他们的名字，若不是后来有些撑不住了，汤晓晓真的很想和吴迪那样，好好的和他们一起醉上一场。 “嗯……各种法子都想了点，”姜凤林含糊的答了一句，汤晓晓古怪的看着避开她视线的姜凤林，心里虽然有了一点了悟，却又为姜凤林此刻的模样觉得好笑。 拉扯着姜凤林的脸皮把那张在脂粉的修饰下更显俊俏的脸掰回了自己正前，汤晓晓抵着姜凤林的下巴认真的对姜凤林讲了一句，“已经很好了，我很喜欢，他也是。” 汤晓晓抚着自己只是微微鼓起的小腹，之前还以为是胖的过了，现在知道了答案，也开始觉得能养出现在身上这些肉，确实有些难为了姜凤林。 第二百九十五章 婚礼当天被汤晓晓睡过了大半场的日子，第二天又被没来得及走的朋友给取笑了半天，等一一送别自己昔年旧友，在几番玩闹之外，汤晓晓更觉得岁月终不饶人。 锤着站的酸软的腰，汤晓晓四顾见周围除了吴迪也没其他认识她的人，便直接耍起性子，靠着吴迪一声一声的叫着累死个人。 “滚起来，”吴迪怕自己大手大脚的伤着汤晓晓，压着被号的浑身难受的火气，想要汤晓晓先从她身上爬起来再说。 靠了一会汤晓晓也没再继续给路人制造回头的猛料，懒懒的借着吴迪伸过来的胳膊站好了身子，“走吧，我请客，目标……目标……” “还在这目标呢，”吴迪伸手照着汤晓晓的脑门狠狠的戳了一记，见汤晓晓撇着嘴站在一边，奇怪的问，“姜凤林呢，你不说你今天去医院不出门了吗？” “他有事，反正也不是什么病，”汤晓晓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被吴迪这一打岔，刚才想的那家店转神的功夫又给忘到了脑后。 “头天结婚，第二天怀孕，你们两口子的效率绝对是杠杠的，”汤晓晓一边呼呼给自己扇着风，偷摸顺着风钻进耳朵里的话听起来更是觉得有趣。 “你这就是羡慕。” 懵了一晚上，汤晓晓一早醒来便越来越想得开怀孕这事，虽然来得突然，但也是真心期盼过的，每次一想到她身上慢慢生长发育起来的那个生命，都让汤晓晓对未来更加的充满着期待。 对汤晓晓这志得意满的样子，吴迪撇着嘴不再多言，拿着手机给栗阳发了条消息，再抬头时，却见汤晓晓也正对着手机不知道发什么呆。 “怎么了又？”吴迪把还站在路牙子上的汤晓晓拉扯回小道上，等着反应是越来越慢的汤晓晓能给她一个有意思的答案。 汤晓晓看不出悲喜的把手机拿给吴迪去看，屏幕上是一封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范希小铺，三点。” “谁啊？”吴迪把手机丢会给汤晓晓，这没头没脑的几个字，“发错了？” 汤晓晓摇了摇头，这号码陌生，套路却挺熟的，汤晓晓想着这个范希小铺要真是庄晓依提出来的，那她还真想去见上一见。 用手机搜了搜范希小铺的定位，名字虽然陌生，竟也是一家装修的相当不错的咖啡小馆。 拉着还没太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吴迪上车，简单的解释过庄晓依的情况，正等着吴迪发问的汤晓晓，出乎意料的一路安静的到了范希小铺的店前。 汤晓晓开门前最后确定了一眼有些异样的吴迪，见吴迪已经回神，并且嫌弃的朝她翻了个白眼，汤晓晓这才笑着满意的给吴迪当了回门童，开门弯腰，毕恭毕敬的做了个开门迎客的标准姿势。 “你要是以后失业了可以考虑加入这一个行列，动作到位，态度诚恳，绝对……” 话还在嘴里没等说完，吴迪被汤晓晓轻轻的拍了一下，顺着汤晓晓的目光一起看了过去，边角的卡座里，一个一身火红色长裙的女人，正百无聊赖的偏过头打量着墙上的一幅油画。 “她？”吴迪不确定的问了声汤晓晓，这样珠光宝气，丰润艳丽的女子，怎么想也和汤晓晓口中那个逼不得已的苦命人对不上号，尤其那吊肩上扣着的一小个金色流苏胸针，引得吴迪滋滋称奇了半天。 汤晓晓看了半天也没觉出什么稀罕事来，只是那胸针的设计实在有些眼熟，汤晓晓在满室的咖啡香里浮浮沉沉，终于明白了是从哪里见过，“哎，你觉没觉得她带的那个胸针，和我那件婚纱特别像。” “能不像吗，”吴迪勾着汤晓晓的肩膀给她补着不知道拉下了多少的知识，“她带那个是司玟今年夏季最新主打的“山光”系列里的魅影，就那裙子，怎么也得上万了吧，我都没舍得买呢。” 听完吴迪的羡慕，汤晓晓着急的又给吴迪提了遍重点“胸针！你看她胸针！” 被汤晓晓摇的急了，吴迪拍打着汤晓晓让她松手，眼睛逼不得已的又在庄晓依的身上打了个转，见汤晓晓脑子还是和浆糊一样的转不过弯来，思量一会，还是没忍住在汤晓晓的脑袋上劈了一掌。 “傻不傻你！都说了是司玟当季新款，你那件虽然没被展出，但是知道的一看就知道是谁设计的，你老盯着那胸针干吗？你看衣服！衣服！” 衣服？汤晓晓揉着被吴迪打的生疼的脑子，不满的狠狠钉了吴迪两眼，这才重新把目光落回庄晓依的身上。 那衣服汤晓晓是没看出怎么，虽然吴迪好像格外确定那个裙子也同她的婚纱一样由司玟亲手设计，可比起衣服，汤晓晓觉得庄晓依现在人才是让她觉得大大的不对。 “她是不是已经看那幅画看了好半天了，”汤晓晓研究着从她们进门便没见庄晓依换过的姿势。 “睡着了？”吴迪古怪的眯眼打量一番问。 “不会吧。”在这种地方午睡？唐家会差这一会的酒店钱吗？ “你确定是她找你？”吴迪还是觉得这莫名其妙的没头没尾，完全没想到，不管是不是，庄晓依人已经在这里了。 汤晓晓率先从两人蜗居的位子上站起身来，极其郑重的清了清嗓子，这才慢慢的朝那个化做雕塑的人旁边凑了过去。 “你在看什么？”汤晓晓叫人前也看着那画看了一会，准确来说，汤晓晓没看出那一幅缤纷的色块画的是什么，只能说颜色倒还算是用的明丽一些，至于其他，看不懂也就是看不懂了。 桌上伏着的人没什么回应，只是汤晓晓还是觉得刚才这人动了动并不像是她的错觉，两相沉默的对峙了近半分钟，汤晓晓还是伸手在庄晓依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等庄晓依转过脸来，汤晓晓不太情愿的承认吴迪竟然猜对了，转身给还等着她的吴迪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脸上重新挂着笑站在一边等庄晓依回神。 “你回来了，”喃喃的一声低语听的汤晓晓心里一阵发软，看多了庄晓依倨傲淡漠的样子，这番模样确实有些别开生面的不同之趣。 “是我，”知道庄晓依大抵是认错了人，汤晓晓走到庄晓依的对面坐下，也不多说话，只是坐着等蹙着眉头的庄晓依醒过这一时半刻的失魂时间。 庄晓依认出来人，长长的舒一口气，理着被自己揉乱的头发，一手在脸上被胳膊压得酸酸的痕迹上轻揉着，嘟嘟囔囔的出了几声，可汤晓晓实在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她讲的是什么东西。 “我以为你没来呢，”昨天汤晓晓过的匆忙而混乱，完全如一个人偶一样的被各方的人争来夺取，除了后面休息一会养了养神，可如今再要问起昨天她做了什么，汤晓晓便有些想不起来了。 庄晓依懒懒的合着眼舒展了下身体，看着庄晓依马上就又要睡过去的样子，汤晓晓有些打不定主意，那个用匿名短信喊她过来的人到底是谁了。 “你这么好骗，那个男人竟然会放你一个人出门，真是放心。”庄晓依睁开眼睛，半靠在卡座里熟练地点了一支烟，汤晓晓正想着要不要拦下她，吴迪已经比她动作更快的从庄晓依手里夺下了那未点着的长烟。 “公共场所禁止吸烟，你还是先忍忍吧。”吴迪灵巧的手带着烟卷转了几圈，花样的小技巧引得庄晓依带了几分蔑视的笑意。 汤晓晓不想见两人因为这点事打起来，拿过吴迪手里的烟想还给庄晓依，却见庄晓依嫌弃的偏过了头，凉凉的说，“扔了吧。” 是去是留，汤晓晓还是尊重了庄晓依的意见，拉着吴迪挨着自己坐下，刚要把吴迪介绍给庄晓依一起认识一下，吴迪抬眼见庄晓依又要点烟，气的怪叫一声就要炸起。 “没事没事，”汤晓晓紧紧的拉着吴迪的胳膊，她以前也抽过烟，对其他人抽烟也从没想今天这样见不得过，至于公共场合那些话，汤晓晓也知道不过是甩的一张面子牌，但公共场合抽烟是一回事，要是再加上一个公共场合打架美图秀秀觉得明天的娱乐小报也该谢谢他们给提供的这点素材。 “什么没事，你现在怀着孕呢你知道吗！你自己都不注意，以后要是有什么意外，呸！你，你哭都来不及我告诉你！”汤晓晓苦着个脸摁下激动地吴迪，嘴上说着她知道，新却还是觉得吴迪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好意思的朝庄晓依笑了笑，见庄晓依面色沉沉，汤晓晓小心翼翼的问，“找我什么事，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唐瑱收到邀请函汤晓晓只当是姜凤林朋友多，等唐瑱真的带着庄晓依来苏扬时，汤晓晓倒是很遗憾昨天没能见到两人，不过仔细回想一下，昨天宾客那么多，汤晓晓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你怀孕了？”庄晓依回神长吸口气，在吴迪虎视眈眈的目光里也不再去碰就搁置在手边的火机，两根手指夹着细瘦的烟卷一下下在桌面上的轻轻敲打，嗒嗒的声响，如同敲进了人的心里。 汤晓晓红着脸点头应过一声，含糊的回答，“也还只是猜测，还没来得及确认呢。” 庄晓依点了点头，嘴角扬着一抹不太明显的笑意，“你很不错。” “嗯？”汤晓晓没明白庄晓依的意思，疑惑地想去和庄晓依确认，可向来不在她面前退缩和逃避的的庄晓依，第一次先一步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我是说，你这个朋友，还有你给我的那一部分稿子，写的很好。”庄晓依把一个小小的卡片从自己的胸针后面取下来，还残余的一点胶状物，让汤晓晓和吴迪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还给你，本来想直接扔了，但是既然过来了，就想和你说句话来着，不过现在还是散了，你收回去吧，答应的那些我都已经毁掉了，但是如果你能有更好的办法让我看到这些，我会很期待的。” 汤晓晓愣愣的看着庄晓依点了点头，那句最后的庄晓依说已经没必要说了，等汤晓晓收了那内心存卡，便慵懒的靠回卡座，像是打算闭眼继续睡上一觉。 吴迪被汤晓晓紧紧的拉着不放，脸上的凶恶汤晓晓不明白为什么会像是一种恨意，虽然不知道庄晓依为什么要在这家店里这样待下去，汤晓晓还是拉着吴迪坐到了一边的位置上。 汤晓晓本来心里还想着要是庄晓依问他们为什么不走时该怎么回答，等寻到位子坐下，偷摸的网往庄晓依的方向看时，庄晓依却已经又是那副对着画发呆的样子。 “你那么生气做什么？”汤晓晓也不知道转笑意现在是醒着还是睡了，转回头看着仍然一副气不过样子的吴迪，还以为这几年到底脾气收敛了不少，这两天却又让她开了眼界。 “生气，呵，”吴迪招手喊服务员要了杯咖啡，汤晓晓看着菜单上还有各式各样的糕点，给自己和吴迪点过以后，又麻烦服务员给庄晓依也上了一份。 说着不生气，吴迪却怎么也藏不住自己的心思，汤晓晓应顺着带了几分不耐烦的吴迪，只当她是因为这闷热的天气不可避免的起了一些烦躁的情绪。 庄晓依见到咖啡和蛋糕时很是意外，她在这家店里已经坐了快两个小时，这样空占着位子的行为让她很清楚的能感受到店里人员的不欢迎，只是她没得选择，唐瑱希望在他回来之前她都可以老实呆着店里哪都不要去。 即使她应了，像是为了惩罚一般，唐瑱这次出门没有允许她带任何的东西。 “你有想吃的可以随便点，我回来会跟他们算的。” 唐瑱走之前的话轻巧的像是在哄个孩子，可庄晓依太清楚唐瑱的想法了，这不过是唐瑱为了昨天她的顶撞而略施的一点小小的惩罚，简单，却让她毫无办法。 第二百九十六章 看着桌上的蛋糕和咖啡，庄晓依伸手往旁边一推，便再次倦懒的趴回了桌上，午后的小店里人并没有很多，只是粗粗一扫，庄晓依便看到仍滞留未走的汤晓晓和她那个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朋友。 两个人就坐在靠窗的地方，与她栖身的角落不同，哪里遍洒着阳光，一墙之隔的街上人来人往，对桌的友人，此刻看起来笑的好像特别开怀。 她们是在一个世界里的吧。 她们……怎么可能是在一个世界里呢。 庄晓依闭眼重新回到那熟悉的黑暗里，小铺子里那散漫着的丝丝凉气，让她在这炎夏里竟也打了个极不和谐的冷颤。 她在想什么，当初答应了那个人做他笼中的小鸟时，就该永远的记着她已经不再属于这个正常的世界。 那些看似美好的东西，救不了她。 汤晓晓一边和吴迪讲着话，眼睛却总是忍不住往庄晓依的方向看着，那个人推开那些小食她知道，那个人不再看那幅奇怪的画她知道，那个人呆呆的看着她们时，汤晓晓甚至有种活在他人目光下的惶恐。 只是那个目光从没和汤晓晓的相撞过，就算清楚地知道庄晓依在朝这边看着，但是汤晓晓却从没捕捉到过她的眼神。 她在看什么？看她们聊天？还是看那些匆匆忙忙的行人？她在看那幅画时在想什么？她在看这边时……又在想些什么？ 那个把庄晓依困在这里的男人汤晓晓没能见到，栗阳说要带她们去看一场新出的电影，吴迪也已经在店里有些待不住了，汤晓晓没有拒绝，只是离开时看着一个人缩在角落的庄晓依，汤晓晓觉得自己之前没有拉着吴迪早早离开的选择，好像做错了。 离开的声音落进庄晓依的眼睛里早已模糊时成团，不远处的咖啡和蛋糕早已经凉的失了本味，亲眼看着那几个身影越走越远，庄晓依这才喊人把桌上的东西都撤出了下去。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庄晓依忍不住的想，如果就此被永远的遗弃了，这该算是她的幸，还是她另一场劫数的开始。 唐瑱仿若不小心一样的，直到外面星光遍布时，这才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挥开了热情问候的店员，径直的就找到了庄晓依的位子。 为了避开一波又一波围观她的目光，庄晓依从目送走了店里的第四对小情侣后，就选择了一个人继续面壁思过。 “事情比较多，饿了没？”唐瑱看着毫无反应的庄晓依，也没去喊，只是随代一声，“带你去吃日料吧，来之前就听说这条街上有家日料店做的很有他们特别的味道。” 庄晓依坐好看着即使没有她也能一个人说下去的唐瑱，这个人这么多年从没变过，不管是自私自我还是自大，他永远是他。 “老唐，你若是不想娶我，那你给我个孩子吧，你要是不喜欢他，我也可以把他当成我一个人的。” 这句话庄晓依在唐瑱没来时，一个人打了无数遍的稿子，孩子的事在今天前她从没想过，就像幸福一样，可汤晓晓却总是肆无忌惮的在她的面前，告诉她原来幸福是那么多种多样。 “你说什么胡话，”唐瑱眉间微蹙，手里的皮包在桌面上不轻不重的磕了三下，“整理一下你衣服，你看看你现在一副什么样子。” “老唐，我头疼，”庄晓依靠在卡座里颜色有些凄然，一双带着薄雾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唐瑱，“你抱我出去好不好。” 唐瑱认真的盯着庄晓依看了好一会，似是无奈的轻叹了口气，最后只留下了几张百钞便转身离开了。 少了一个人，庄晓依只觉得自己好像终于从快要溺毙的窒息里逃了出来，跟着那慢慢离开的影子看了一会，终于还是收拾起桌上的几张红色的百钞，理了理自己已经满是褶皱的衣服，起身离开了这个足足被她占据了整整一下午的卡座。 “小费，谢谢招待。”路过服务台时，庄晓依把手里的几张百钞丢在了几个店员旁边，这一下午大概太过无聊，这几个人给她编的故事也算是不多的乐子之一了。 没再理会那些店员忽然一起迸发的奇怪声音，面无表情的，如同只是这店里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客人一样，付钱，离开。 晚上，姜凤林和汤晓晓还留在苏扬的几个朋友一起小聚了一场，等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起来，汤晓晓这才渐渐的理明白这两天到底哪里有些不太对劲，把在座的朋友们一一看过一遍，里面最该出现的人，却缺席了一次又一次。 送别了友人，汤晓晓跟着姜凤林一起慢慢的散步回他们的那个小家，路上姜凤林不紧不慢的随着汤晓晓的步调走着，偶尔看看落在地上的两个人的影子，像在享受着晚风中的一切，可一直彼此并肩而行的汤晓晓，还是发现了姜凤林在这一路上的心不在焉。 “哎！”拉住直冲着一棵长歪了的树干撞去的姜凤林，汤晓晓在陪姜凤林一起经历了闯红灯，踩石坑，甚至被拉着拐错弯多走了两条街以后，汤晓晓终于不想再继续和姜凤林这样貌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继续走下去。 姜凤林盯着汤晓晓的眼睛看了一会，即使知道汤晓晓这样连自己婚礼都没能注意到的呆子，可那点亮着的无可奈何，仍旧让他明白，他不能欺瞒下去。 “今天，威……林振威和尚琦没有来，昨天他们是不是也没来，”汤晓晓拉着姜凤林在一个小公园的长椅上安静地坐着，小道上三三两两的走过正在遛弯或者锻炼的行人，汤晓晓看着两人一直没有松开手，指尖微微用力，将那大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我说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这么大的人还和个孩子一样，什么事值得你们气上这么多天，竟然气的连我们婚礼都没有参加，真是遗憾。” 汤晓晓仰在长椅上看着天边的胧胧月色，周围的霓虹亮的耀眼，若是不把头抬得高一些，那点月光，便有些争不过那些绚烂的灯火了。 “是啊，真是遗憾，”姜凤林学着汤晓晓的样子也懒懒的把自己缩进了长椅上，硌人的木条并不比家里的沙发舒服，只是再舒服也并不属于他而已。 “晓晓，你想过离开这个城市吗？”姜凤林的话轻轻的随着风吹进耳朵里，如问候今晚的饭是不是可口一样的，漫不经心，又让人忍不住回味着那在晚宴里尝到的各种滋味。 离开吗，汤晓晓认真的想着姜凤林的话，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姜凤林的话却并不像是心血来潮，苏扬这个城市，她从毕业后在这里定居以后，虽然离开过，却也兜兜转转的总会回来，为的，也只是那一个人而已。 “你要走了吗？不是因为那人少了你的结婚礼物便闹脾气吧，如果你是因为生气，我可以帮你却好好骂他一顿，反正他现在肯定不敢惹我，我再喊上翁迪和尚琦，要是林婧也有兴趣的，那场面一定会更有趣。” 一帮女人的战争，姜凤林想着林振威被一帮女人围在一起的样子，失笑一声，将手里的那团柔软贴心放好。 “不过你去了也没用了，他要是个能骂醒的，那就不是他林大少爷了。” 林大少爷，汤晓晓在心里掂量着这个称呼，虽然是事实，但姜凤林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名字来称呼他，林家威少，汤晓晓想起之前翻过是帖子上那林振威被人喊出的代号，初时只觉得有趣，如今再想，他是谁，似乎从开始便决定了与他们的不同。 “你想去哪，”汤晓晓转头看着姜凤林，这样的分别让汤晓晓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可她也只能接受了，她为这个人来到这里，最后又随他而去，这样的结束总让汤晓晓想起吴迪同她念叨的那些艺术。 “没想好的话你可以慢慢想，我已经和你绑在一起了，你去哪都别想甩开我。” 日子如流水一样的过了一周，那天之后，姜凤林依然待在家里，除去了上班和加班的时间，这样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姜凤林，让汤晓晓总觉得有些担心。 就算不去纹舟，随便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可除了早上，姜凤林只是安静的陪在她身边，有时候看看书，大多数却像是在发呆一样，只是看着她。 “我们去游乐园吧，”汤晓晓从电脑的键盘上收回了手，姜凤林在考虑的事，让汤晓晓也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了些许的怀疑，可某天看着外面正带着几个孩子一起玩闹的女人时，汤晓晓这才想起，她在写的不只是一本书而已，她需要写完它，为了她为了这天耗费的所有精力和时间，更为了那个说对它有所期待的人。 真的，假的，她都需要完成它，即使最后它什么也成不了，最后它什么也不值得。 “我想去外面走走了，正好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写了，陪我歇一会。”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脸上那不着不落的茫然，这个忙习惯了的男人，一下放下所有，到现在都有些适应不来的样子。 苏扬大多自然景区，唯一的一家游乐园开在一个可怜的角落，汤晓晓低头查了数次手机，却还是没能明白，这多出来的一条岔路，地图上竟然没有显示。 “我们是不是从上个路口就拐错了，”汤晓晓伸头打量着外面空寂无人的荒山，灰色的长道上只有他们这一辆车，突兀的，前后不着的停在路边。 “为什么非要去游乐园，上次一去的那家游戏厅，你不是很喜欢吗？”姜凤林半伏在方向盘上等着汤晓晓指路，虽然出发前说要完全听从汤晓晓的安排，真的走到如今时，姜凤林有些后悔在出发前为什么没有先一步确定下目的地。 现在停靠在荒郊野地，更让姜凤林有些郁郁寡欢，入目的山川皆失了颜色，如幅墨染的山水画，单调乏味的挂在眼前。 “你希望热闹一点吗？”汤晓晓想不到出路，颓然的坐回位子上，听姜凤林提起上次他们去的那家游戏厅，虽然确实有趣好玩，但还是总觉得太吵闹了些。 可如果就是为了那份热闹而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汤晓晓现在并不想去，见姜凤林在家沉寂了这些天，便也想当然的认为着姜凤林也不会喜欢。 “一样，”姜凤林苦涩的挂了个笑在嘴角，这里和那里并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是汤晓晓想要出来，姜凤林倒是很想就这样一直窝在一个地方，把想不明白的想明白了，然后走他该走的路。 简简单单的，得到或是失去，前面总有一个不一样的新世界在等着他。 “那可一不样，”汤晓晓撇着嘴拦下姜凤林未尽的话头，这几日知道姜凤林心情不对，连带着汤晓晓也不敢像以往一样的太过投入其他的事情，看着这一周姜凤林的日子，汤晓晓巴不得替他做了这个决定才好。 “游乐园是建在天地之间，抬头见天，低头有花，而游戏厅不过一个众人玩游戏的小格子而已，怎么会一样，再说，我觉得你不喜欢那样热闹的地方，虽然上次你陪我玩的挺高兴的，可是你那天晚上都没睡好。” 汤晓晓对着姜凤林看过的诧异眼眸笑了一声，“是不是真当我傻了，那也没办法，这世界上值得我注意的东西真的不多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偏偏的你姜凤林就得占上一格，我怎么可能一个人走过这漫长的时光呢。” 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里，她一个人已经看了太多，那些只能一个人欣赏的风景总会在某个地方等着她，不可逃避，不可忽视，如何能舍弃现在的一切呢，在她已经见过温暖的时候。 “你得陪着我，”汤晓晓搭上姜凤林伏在方向盘的手，“我不管你去哪，你答应过我的，我要你履行你的承诺。” 第二百九十七章 那家不知道开在哪个边角里的游乐园，在路上兜兜转转了半天以后，终于还是让姜凤林和汤晓晓两个找到了在哪，只是入眼处的一片萧条和破败，确实与宣传和印象中的游乐场实在不太一样。 “这里多久没人来啦？”姜凤林嫌弃的用手指在一个红色的滑梯上轻轻的抹了一手，看着指腹上再显眼不过的灰色，姜凤林支着手艰难的想从口袋里找出块纸巾来把那脏污干干净净的抹杀掉。 看姜凤林皱着眉找不到出处，汤晓晓从自己包里翻出了块湿巾递了过去，虽然解了姜凤林的问题，但这个园子确实一眼看的到边，若是换个身手灵活的，都不用买票，直接翻墙走，那点高度甚至都拦不住个腿长的。 但是一人十块钱的价格，确实也不能再期望更多了。汤晓晓长吐口气，走了大半天找到这么个地方，像是特意来苦修一样，未修完的建筑材料还倒着大半，难为这样的地方竟然还开了两家小铺子，在这也园区里卖点杂货，也不知道那盈亏怎样。 拉着姜凤林绕着小院子走了一圈，唯一那点能看的风景都被汤晓晓一一的拍了个够，推着姜凤林做了半天模特，虽然又被数落了一通拍照技术的垃圾，但至少也没逼着她把照片都给删了。 汤晓晓拉着耍赖一样坐在长椅上不起来的姜凤林，这院子虽然不好看，但来都来了，至少也比那单调的马路好看多了。 “逛完了我们回去？”姜凤林晃了晃汤晓晓拉着他的胳膊，对汤晓晓这对着一个荒野院子都能来兴致的脑回路，姜凤林已经不想最去吐槽更多，倒是刚才听售票处的那个老人讲这附近有个什么的庙来着，名字这突然的一回想，竟然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见姜凤林兴致不高，汤晓晓那点强撑着的开朗也慢慢的熄了火，懒懒的靠着姜凤林坐下，折腾了一天的人终于知道自己原来已经老的跑不动也跳不动了。 “干嘛非要来这，要是在城里，现在就能带你去吃点好吃的了，哪像现在，除了那家店里那点不多的零食，连口热的都没有？” “热的？”汤晓晓想不清楚这么热的天姜凤林到底对热的有多执着，但平心而论，那家店里还是有那么口热的吃食，“要不我找人给你来碗泡面？” 刚才遛的那圈里，店里别的有什么她记不清楚，但是那些泡面还是很引人注目的，虽然味道不是很全，但是泡上一碗也算是满足了姜凤林那一口热食。 “不用，一会回去，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姜凤林搂着汤晓晓笑了笑，在这只能看看草和枯树的游乐园里，实在有负游乐园的名号。 竟然还是苏扬唯一一家，姜凤林四下打量了会，虽然汤晓晓看着想再呆一阵，但是这里实在太无聊了，比他前两天看的那部纪录片还要无聊。 “走吗？”姜凤林拍了拍出神的汤晓晓问。 “嗯，走吧，”汤晓晓流连的又四下扫了几眼，她还想着这里有多有趣，若只有这些，实在让人有些失望，姜凤林就在前面走着，汤晓晓心里坠坠的，那点无处寄托的心思，就没着没落的飘着。 “没玩够我们可以在附近走走，之前那个售票的不是说这附近还有……”汤晓晓的情绪不高这点姜凤林很容易就察觉到了，本以为是还不想回去，汤晓晓却扬着脸对他笑了笑。 “回去吧，我累了。”汤晓晓没想好怎么和姜凤林说，那忽然的想法现在想想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等回了车上，随着倒车，那方简单的院子便越退越远，汤晓晓望着窗外那点看不见的影子，破败的院墙一时间在心里倒忽然多了几点不一样的趣味。 “笑什么？”姜凤林扭头看着汤晓晓那忽然傻乎乎的一笑，周遭一松的气氛，引得姜凤林也跟着笑了一下。 “没什么，看着没东西，忽然发现等离开了才觉得想念这种感情，竟然可以美化一切。”汤晓晓扭头看着手边不断后退的景色，这方天地也许这一辈子也只会走这一趟，越是如此想，越觉得那点已经不可及的记忆美得不可言语，可另一个记忆又清醒的的告诉她，这种美有多么虚妄。 姜凤林没出声，脸上淡淡的挂着点笑，既没赞同也没反对，只是若有如无的笑着，从游乐园到小公寓，汤晓晓都觉得刚才的想法已经不再好笑，姜凤林却还津津有味的品着那点笑意。 晚上姜凤林看着坐在电脑前的汤晓晓，说要出去玩的是她，晚上一个人在这码着白日空下的那些也是她，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不断的键盘敲击声，姜凤林在那敲击声里愣愣的出神。 “晓，我们去龙山吧，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去淇滨也可以，我想了想，其他地方虽然也不错，但是毕竟红姨和白叔还在，我们也不能老这样在苏扬呆着。” “想好了？”汤晓晓停下手里的工作，微一转头便找到了姜凤林的位子，两人现在都没了工作，若不是还想着把手里的这部完成，汤晓晓总觉他们下一顿可能连饭都要吃不起了。 “嗯，淇滨我不知道，不过龙山倒是有一个游乐场，记得每周五的晚上还会有烟火表演，一起去吗？”姜凤林合上手里的书，倚半在身后的书架上，静静的等着汤晓晓的答案。 龙山吗？汤晓晓抬头看着姜凤林，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我，”汤晓晓张了两次口，正想着要怎么把她的想法告诉姜凤林，就见姜凤林 有些紧张的走到了她旁边坐了下来。 “淇滨也挺好的，以前不是还说要去给红姨帮忙，我们去那边开一家店，我做饭，你收钱，我们一定能比红姨做得好，我可是学了不少陈师傅的手艺呢。” 一个人的笑是放松还是刻意，不管是最资深的戏子，还是人间路上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人，笑总是最容易分辨的，欣慰的，放松的，苦涩的，无奈的，每一种笑都给人一种不同的表达，不管如何的扭曲和改变，违背心念的笑，总带了几分的虚假。 “可淇滨的游乐场不好玩，里面也没有烟火表演，”汤晓晓拉着姜凤林的大手轻轻的拍了两下，“我想看的，真的。” 想起今天那场实在有些寒酸的郊游，汤晓晓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再说你要是给那么多人做起饭来，那不就是也要跟着吃大锅饭了，我还是喜欢你做给我一个人吃，而且就算你跟我去了淇滨万红同志也不会让你掺和进她的生意里，她从没打算让我接手那家小店，前几天她还和我讲过，说要把那些东西都给卖了。 “因为你太笨吗？”姜凤林低头笑了一声，似乎已经看到了汤万红拉着汤晓晓一脸语重心长又颇为恨铁不成的样子。 “怎么可能，”汤晓晓骄傲的一抬头，眼睛乜斜的扫了眼肚子笑的欢快的姜凤林，“她是觉得我做的太难吃了，而且陈师傅也确实不能在继续做下去了，这么多年，她应该早就想不做了，但陈师傅是个不服输的人，走了一辈子，犟了一辈子，到最后也放不下那点手艺，好好的放松下来感受身边错过的一切。” “你呢，有想好回去要做什么吗？你要是真想开家饭店，我也不拦着你，说不定我帮你和万红同志讲讲，将她那一套搭着转给你。”汤晓晓覆着姜凤林的手掌轻轻的笑着，目标并不总会在你需要的时候等着你，很多时候你要一边寻找，一边确认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姜凤林像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离开，看着开始慢慢整理着公寓里的杂物的姜凤林，汤晓晓终于有了他们真的要分开了的失望，这么久，那个人从没出现过，为了什么已经不重要，那根将断不断的线，在姜凤林下决心要走的那一刻，便真的断了。 “我出去一趟，要捎点什么回来吗？”汤晓晓一边换鞋一边朝楼上喊着，思前想后，汤晓晓还是想去纹舟见一见林振威，就算不是林振威，至少齐涵应该也可以给她一个她疑惑了这么久的答案。 姜凤林在楼上含糊的回了一声，汤晓晓一分神没有听清，便高喊着让姜凤林再说一遍。 “我说！你把自己好好的带回来就成，还有啊，你之前不是说想和喝甜的吗，可以在外面买点梨带回来，我给你做梨汤喝。” 只是两个字，汤晓晓便觉得自己的味蕾已经有些忍耐不住，遥遥的和趴在二楼栏杆上的姜凤林摆了摆手，便从车库把车开了出去。 一路慢行至纹舟，这个时间应该大部分人都在，从之前婚礼上见过之后，汤晓晓还是第一次回来纹舟，停薪留职，汤晓晓当初和齐涵要的这点照顾，再想起来时竟也有了几分要断不断的牵扯。 一路上大厦里的人仍然有几个认识的热情打着招呼，汤晓晓一个人宅在家里就不见人，忽然面对这么多小脸喜悦涨的脸色红润，连带着身上的精神气也高了不少。 翁迪在走廊见到汤晓晓时惊讶的和汤晓晓对看了至少五秒，趁着翁迪叫出来前，汤晓晓两步上前就捂住了翁迪的嘴巴。 “唔唔唔唔唔唔？”翁迪声音含糊的从指缝里露了几声，汤晓晓实在分辨不出，这才在翁迪的耳边轻声的叮嘱。 “我放开你，你别叫啊。”汤晓晓觉得自己像是在抢劫，只是挟持的这个人质，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一嗓子会有多么大的威力。 翁迪顺从的点了点头，汤晓晓狐疑的看着翁迪一会，见她确实不像刚才那般激动，这才慢慢的把手放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翁迪一边问着汤晓晓，一边不知从哪掏出了镜子和口红细细的补着有了些凌乱的妆容。 汤晓晓直看到翁迪收了镜子，这才苦笑着回道，“来办点事。” “你还敢回来啊！”翁迪压着嗓子怪叫一声，那隐忍着的点点怒气，让汤晓晓更加觉得。。 “我为什么不敢回来，倒是你，我们才多久没见，你至于……”汤晓晓夸张的比了个手势，看着那气吞山河样的古怪，翁迪抖了抖肩，拉着汤晓晓找了一间无人的休息室坐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姜总辞职了！”翁迪鼓着眼睛十分郑重的同汤晓晓讲，却见汤晓晓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反问她，她看起来像不知道的样子吗？ “你……”汤晓晓的淡定一下让翁迪失了记忆，本想接的话更在喉咙里就像一个只是堵在哪里的鱼刺，干脆利索，堵得严严实实。 “他又没打算瞒着我，再说，这样的事，瞒也瞒不住吧。”汤晓晓无奈的长叹口气，姜凤林是没有瞒着她，倒是她自己，竟然过了好多天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对。 翁迪撇着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像是明白汤晓晓的难处，一脸知心大姐姐的笑，与那双放光的眸子格外不相匹衬。 “晓晓你啊，你既然知道就该躲得纹舟远远地，别说你和姜总结婚惹了多少人嫉妒，就现在，不管是正的反的，大的小的，各种途径可都觉得你是姜总离开的理由，不知道多少人恨你呢。” 翁迪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哄她，汤晓晓皱着眉更加不解，这也能和她扯上关系，那天在婚宴上大家不是都说的挺好的，各种祝福恭喜啥的，难道回去就背后扎小人了？ “恨，我？”汤晓晓不明白指了指自己，“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这边是什么情况？怎么和我还有关系？” “没有吗？”翁迪不信的扫了汤晓晓两眼，随后放弃思考一样的在汤晓晓的肩上拍了两下，“算了，真真假假的吧，你回来是打算做什么的，你听外面的传言就该知道，现在的纹舟，估计没人知道你想要的答案。” 第二百九十八章 有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汤晓晓从没想过，不像是翁迪和林振威那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来纹舟的第一个想法，汤晓晓原本只想找林振威打听一下，作为当事人之一，汤晓晓从没想过他会不知道这件事。 当然翁迪不会有像她这样的想法，汤晓晓看着像是在替她愁眉不展的翁迪，还是没把这个思路提醒给翁迪知道。 “其实，我今天来，是来办离职的。”汤晓晓拦住要给她普及一下为什么的翁迪，在纹舟同她接触最多的就是翁迪了，既然要走，这一点，确实不好瞒着她。 如汤晓晓所想，翁迪近乎哑然的审视了她足足将近一分钟，正当汤晓晓考虑试验下翁迪是不是睡过去时，翁迪突然暴起的掐住了汤晓晓脖子。 飞来的横祸吓了汤晓晓一跳，掰着翁迪那疯狂的手指，汤晓晓都不知道这一句话到底哪里惹到了翁迪，“你发什么疯，赶紧起来，我……” “你怎么样啊你，我还以为他们两个人就是吵架而已，等气够了姜总早晚是要回来的，你这次来辞职什么意思，你要把我们姜总带哪去，你还我姜总！” 翁迪气恼的话听的汤晓晓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时越笑越觉得翁迪十分有意思，咯咯的不管那还环在自己脖子上的魔爪，笑的整个人都跟着抖了起来。 翁迪骤起的怒火被汤晓晓这不管不顾的一笑也给散了大半，再继续掐着也觉得没意思，便轻哼一声甩着手又坐回了一边。 “笑个屁，”翁迪见汤晓晓还一个人跟疯了一样的在那笑，忍无可忍的丢了个刚刚擦手的纸团过去，虽然毫无威慑力，却好歹打断了那连汤晓晓都有些受不住的笑意。 哈哈的笑了一阵，汤晓晓也觉得有些喘不过去，腹中隐隐泛起了的酸痛，立刻让汤晓晓清醒过来，一手搭在小腹上轻抚着，一边拍着有些岔气的胸口，想要自己正常一点。 翁迪见汤晓晓停不下来，终于也缓缓的露了个笑，等汤晓晓终于长舒口气放松下来，歪头看着满脸无奈的翁迪，又有些忍不住想念起她还在纹舟工作的那些日子。 “我还真是来对了，趁着某些人还没想明白，果然还是要利索的撤退。”汤晓晓对着门口挥了挥手，“哎，小迪，林总这两天怎么样，齐助在吗？” “现在该叫齐总了，”翁迪有些失落的看着，“真要走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很多人都在说纹舟马上就要散了，到时候也不知道我们会去哪，纹舟纹舟，这条船，难道就要在这翻了？” 对翁迪的话汤晓晓也没去附和，看着一个人怅然的翁迪，这点凄凉之意，汤晓晓觉得她也是明白的，唯一不同的，翁迪面对的是一个渐渐沉没的纹舟，而她，见到的只是一个失意的姜凤林。 “是因为星屿吗？”汤晓晓已经离开温这里太久了，若果非要让她讲一个理由出来，星屿便是汤晓晓唯一可以想象的到的。 翁迪没有否认，关于星屿的案子是过的她们两个的手，里面太多的东西，也不会有人比她们更清楚了。 林振威到现在都没有来纹舟，尽管翁迪说让她私下找齐涵办离职的事，汤晓晓还是站直了身子走着进了齐涵的办公室，这一间屋子几月不见已经换了牌子，倒是里面的人，看上去与几日前见得没什么区别。 “齐……经理，”汤晓晓想起那门口挂着的经理办公室，这人升值的消息，她知道了都还没有来得及祝贺一声。 “晓晓，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凤林最近还好吗？”齐涵把手里的一个本子合起，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完全看不是同他话里一样的惊讶之情。 “他啊，”汤晓晓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呢，无奈的朝齐涵笑了笑，对这个仍处于漩涡中心的男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对汤晓晓的笑而不语，齐涵也没有多加追问，这一点的安静让汤晓晓忽然生出了几分的尴尬，以前不管是当朋友还是当做同事，面对齐涵时感到尴尬，这点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还不错，”汤晓晓坐在齐涵的对面点了点头讲道，如果不算姜凤林添了一个宅家的性子，汤晓晓其他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齐涵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这个总瞧着亦近亦远的学长，身上总带着种让汤晓晓看不清的冷静，他会比姜凤林更适合这个位置吗？汤晓晓在心里轻叹口气，昔日好友到了如今，实在让人唏嘘。 “你知道他们是为什么吗？”汤晓晓也不想耽误齐涵的时间，比起她这样的人，齐涵在纹舟的每一秒都价值千金，“我，能知道吗？” 对汤晓晓的小心齐涵终于露了点笑，他们都以为这件事会变好的，只是他们都低估了姜凤林的倔强，那点的偏执让他彻底走上了不同的路，可这些他们不能同外面去大肆的宣扬，而若是汤晓晓不问，也许连她也不会知道这一切。 “没什么不可以的，”齐涵给汤晓晓倒了杯水，隔着一张桌子和薄薄的水雾，齐涵慢慢的开了口，“那个项目的事你也知道，只是事情可能比你知道的还要复杂一点。” “星屿的项目已经准备了很久了，虽然我和姜凤林都觉得还需要在准备一段时间，但是振……林总，他等不及了。” 齐涵的话汤晓晓明白，微蹙着眉叹了声，“才半年。” “是吗”齐涵点了点头，“星屿的支出大而庞杂，牵涉的关系方方面面，完全不是纹舟这样一个简单的文化公司能相互比拟的，你亲手修改的预算表，那还只是前期的预算，可林总觉得有钱就可以解决到现在的所有麻烦，所以，他找了威霆的董事们。” 汤晓晓两手捂着杯子，鼻间飘进的点点茶香，让汤晓晓的脑子在辨不清的茶味里一点点的拼着那过去的真相，为了星屿，林振威回头了？ “因为威霆出手了，所以他们两个吵架了？”这个汤晓晓倒是多少知道一点，姜凤林和林振威都不太喜欢威霆这棵大树，可后来林稼和慢慢隐退以后，威霆本该过渡到林振威的手里，那一场是非里林振威为什么拒绝这点她不知道，但是回头这件事，让汤晓晓对林振威的决心更感到心惊。 “也不算是吧，只是董事们都不太看好林总的星屿，所以林总找了另一个人。” 齐涵讲的慢，听的汤晓晓却越发的摸不着头脑，董事们都拒绝了，林振威还能找谁？ “想不到威哥也有缺钱的时候，”汤晓晓低声念了一句，随后抬头问齐涵，“威哥找了谁？” 那帮老油条汤晓晓有幸见过一次，各个虽然衣冠齐整，可也并没有给汤晓晓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田橙花，林老先生退了以后，现在是田小姐接手了所有的事情。”齐涵的话打的汤晓晓蓦的一惊，这里面竟然还有田橙花的事，手指不自觉的摆弄了两下，终于想明白了那两份来迟的新婚礼物，除了一份来自尚琦，另一份是哪个朋友寄来的。 “她竟然，”田橙花是个洒脱的人，汤晓晓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她先认识了尚琦，肯定会为林振威那死拧的德性为田橙花感到不值，明明是合适的两个人，却因这一道身份，便各自走上了不同的路。 她竟然会帮他，汤晓晓抿唇咽下了未完的话，这一点虽然让人意外，倒也不算太过，田橙花和林振威尚琦之间的事汤晓晓再想起来已经觉得十分的久远，唯有那被尚琦结婚那日穿了大半日的礼鞋，那上面点缀着的蝴蝶，一直飘荡在汤晓晓的记忆里。 “是，田小姐愿意出面借钱给林总，但是两人之间更多的交易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但是这件事林总好像和凤林提起过，后来两人的争吵，也一直因此而起。” “但是怎么会，”怎么会闹到现在这样，一个人要远走，一个人连他们的婚礼都没来参加，“很严重吗？” 汤晓晓轻叹一声，钱，权，利，在他们每个人脖子上横吊着的东西，终于收紧了它的力气。 “这些你还是去问凤林吧，我知道也不过只是这些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会明白彼此的选择吧，至于会如何做，那旁人也教不得什么。” 齐涵的话让汤晓晓好好的思量了一阵，能让两人闹到如此，一个田橙花真的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吗，如果这是一场三个人的争执，那她又为什么会寄礼物给她们还是她猜错了，那身小礼服，并不是田橙花寄给她的。 从人事那里办完了离职，从最开始停薪留职，到现在的离职，人事的同事们看她的眼神也越发的怪异，最后一次了。 汤晓晓收起自己的所有的东西，以后这张桌子应该就属于另一个人了，看着周围都悄悄打量着自己的人群，汤晓晓淡淡的在唇角挂着一点笑，似是故意一样的，拿出钥匙打开了原本属于姜凤林的办公室。 这间小办公室已经远没有了以前的干净和精致，汤晓晓信手拂过桌面，棕红色的桌面，已经落了一层浅薄的灰尘。 这钥匙姜凤林早就给她了，可在她手里被真正用到的次数，零零散散把姜凤林借去也一起算上，那也完全用不到两只手去计数。 像现在，在众目睽睽下进来，更是让汤晓晓在纹舟的日子里做的最大胆的一次。 从抽屉里取了一个小盒子，汤晓晓把东西塞进自己的包里，这个糖果盒子还是她送的，虽然丢了也不值几个钱，可当站在这办公室前面时，汤晓晓还是想把它给拿回来。 整个办公室看不出少了什么，汤晓晓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堆姜凤林很重要的东西，大略的扫过两眼，还是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之前，汤晓晓将钥匙留给了翁迪，看着那耷拉着眉眼的小美女，汤晓晓忍不住像个登徒子一样的在翁迪脸边捏了一把。 被汤晓晓的动作吓的惊讶不已的翁迪，半张着口似乎刚才被人强吻一样。 挥手和纹舟所有的人告别，晓晓觉得纹舟的人是比梦墨更安稳一些，虽然看不见的那些也许并不比梦墨少多少，但是至少拿到汤晓晓眼前来的，也还是显得十分克制了。 这一走，应该就不会回来了吧。 汤晓晓摁下电梯，一边等，一遍边又忍不住回头看着通往纹舟的长廊。 “晓晓，”电梯上的很慢，让汤晓晓意外的，这电梯从楼上接下来的人，竟然是她今天原本打算见面的林振威，可楼上应该和纹舟的业务没多少关系，林振威去楼上干嘛了？ “林……威，威哥，”汤晓晓弄不清楚两人间是因为什么而闹僵的，这样毫无准备的突然见面，汤晓晓有些吞吐的叫回了以前私下常叫的称呼来。 对这样称谓林振威也没多反对，眼睛在汤晓晓的身上扫了两眼，这才笑着开口，“对不起啊，你们结婚那天我人在古泾河回不来，竟然错过了你们那么重要的日子。” 汤晓晓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小事，看着林振威在眼底积着的疲累，汤晓晓总觉得刚才也许是林振威一时昏头摁错了楼层，这才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威哥，我们要走了，”汤晓晓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包，“你和他之间的事，我其实并不清楚，但是我觉得应该是很重要的事，他虽然，有时候固执一些，但是我还是相信他的选择，威哥，如果你不喜欢现在你在做的事情的话，其实不用那么执着也不会有人怪你的。” 汤晓晓的话自己讲完便忍不住想打自己一掌，这种想法若是被尚琦听见一定会好好骂她一顿，尚琦的想法很简单，甚至汤晓晓自己也不会喜欢一个虚度人生的废物，只是她的话，还是词不达意的讲错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对不起，”汤晓晓无措的低头道歉，入耳的，如二重唱一样的多了一道同样的声音。 林振威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汤晓晓的话撞在一起，低低的一声轻笑，抬手在汤晓晓的肩上拍了一下。 “晓晓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和凤林之间有那么点误会，我……真要算的话，怎么也算是我对不起他。” 汤晓晓不明白林振威的意思，太多的话又怎么也问不出口，应了林振威那淡淡的一路平安和有空联系，汤晓晓站在电梯里，慢慢合上的世界，像一场不怎么庄重的告别仪式。 她是来做什么的，见林振威。 她想问什么来着，林振威和姜凤林之间是怎么了？ 她……得到答案了吗？ 寂静的地下车库只有她一人哒哒的脚步声，走到她开来的那辆车前，汤晓晓忽然想起这 个家伙好像也是林振威的东西，姜凤林说把所有不属于他的都归还回去，那这辆接送了她近一年的老伙计，应该也只会陪她这最后一趟了。 “回去吧，”汤晓晓拍了拍老伙计的车顶，入手的凉直冰进了心里。 以后，会怎么样呢…… 路上汤晓晓转路去了超市，最后的最后，虽然带不走很多，但吃的，至少能让她好好的过一次瘾。这些独属于苏扬的味道，虽然以前吃不习惯，如今想想，其实也都挺讨人喜欢的。 “我给咱妈打过电话了，回去看看吧，正好我们蜜月都还没来得及呢。” 姜凤林一边收拾着厨房里的锅铲碗筷，刚一听到汤晓晓进门的声音，便高声的冲汤晓晓喊了一声。 咱妈的称呼，汤晓晓只听姜凤林如此叫过汤万红，虽然并不介意跟着姜凤林一起回龙山去，但是姜凤林现在讲的那些，不管是蜜月还是回去，回来路上的那丝离别的萧索，竟也有被期待所替代的感觉。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啊！”姜凤林一一摆弄着被汤晓晓大采购回来的东西，不管是食材还是零食，对两个即将离开的人，都是一种过量的负担。 汤晓晓嘻嘻笑着搂上姜凤林的胳膊，十指紧扣的束缚，拦下了姜凤林下一秒忽然抽手的力道。 “我晚上喊了几个朋友，大家聚聚吧，以后若是都不回来了，再见也不容易了。” 手里紧握的大手挣扎了一刻后便放弃了，撒娇一样的慢慢在汤晓晓紧扣的指尖磨着，汤晓晓仰头笑着在姜凤林有些别扭的脸上偷亲了一下，直到将人哄进了厨房，这才放心的在外面继续做她没来及发完的邀请帖。 翁迪，齐涵，林婧，李明，叶絮繁，方芸，常联系的几个朋友汤晓晓都想把他们一起邀请过来，除去了拒绝了的林振威，让汤晓晓意外的是，尚琦竟然给她发了消息，说晚上会过来给他们送行。 是从哪听说的，林振威还是方芸，汤晓晓看着尚琦发来的消息，原本还纠结要不要邀请的心思，一下恍若尘埃落定一样的，平静了下来了。 这有什么的，林振威说这是他和姜凤林之间的误会，虽然不知道他们打算如何去解决，可这到底不关尚琦的事，若非她嫁给了林振威，那今晚的邀请里，不管是因着她和姜凤林两人谁的关系，尚琦都该是那个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 但是一沾上林振威，现在汤晓晓倒是不知道姜凤林会出做什么反应来。 他不是个孩子了，汤晓晓应了尚琦的话，一边在心理安慰自己，一边想着如果出问题了那该如何解决的一百条实用方法。 要准备近十人的家庭聚会并不简单，汤晓晓在厨房里帮着姜凤林打下手，看着姜凤林总是盯着那锅子发呆，汤晓晓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怎么了？”姜凤林诧异的回头看了眼不知道在笑什么的汤晓晓，他刚才的自己也多少有些印象，但是这莫名其妙的笑意，就实在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没事，”汤晓晓拿着手里的大葱朝姜凤林摇了摇，“就是我我刚刚想到，要是被翁迪和李明看到他们最尊敬的姜大主编，竟然穿着一件这么可爱的围裙在厨房里忙前忙后，你说他们的世界观会不会被拖出来好好的鞭打一番。” “很奇怪吗？”姜凤林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汤晓晓的笑点，挂着点浅笑，借着厨房里那一点不多的镜面打量着自己。 “不奇怪啊，我都看习惯了，”汤晓晓无所谓的继续忙着自己手里未完的工作，“但是那些个知道你会做饭都要大惊小怪半天的人，就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喽。” 这件事重不重要已经没人再去关心，听汤晓晓提了起来，姜凤林便笑着也提了一个建议，既然是个问题，不如就检验一下好了。 输了的人……明天回淇滨路上的瓜子，整整三包，便都要麻烦胜利的人来处理一下了。 虽是如此说，胜利的含义却被模糊的厉害，先是汤晓晓的观点吓所有人一跳被姜凤林夺走做了自己的答案，另有什么都不会发生的选择，硬生生的也被姜凤林给分析的绝对会成为胜利一方的反转利器。 “话都被你说了，你抢我的答案做什么，既然这么好，你干嘛不坚持下去？”汤晓晓把洗好的葱段摆在案上，脑子里还惦记着那三袋瓜子的处理权，如果是平常这点小事还真起不了什么争执，可一旦成了输赢的筹码，即使一颗瓜子，仿佛也已经同胜利和面子搭上了关系。 “就因为你要是选这个答案必输我才会问你要啊，你想想我这么慷慨大义，完全是为帮你消灾解难，你难道都没发现吗，我这可是明晃晃的让着你，你看不出来吗？” 姜凤林无辜的和汤晓晓解释，一脸的悲痛像极了一个受足了委屈的巨兽，若不是仗着长了一张颇为善心悦目的脸，汤晓晓觉得她很可能已经一掌狠狠的拍了下去，打了也没事吧，反正是他自己先不要脸的。 本着有备无患的心思，汤晓晓盯着姜凤林看了好几眼之后，还是勉强的答应了姜凤林的提议，对此并不意外的姜凤林心情颇为不错的继续烧着自己的菜，嘴里低低哼着的不知名小调，掩住了汤晓晓嘴角那一点得意的弧度。 “欢迎！”门铃一想，有些急着要验证答案的姜凤林便拦下汤晓晓自己跑去开了门，脆亮的声线听的汤晓晓忽然打了个嗝，刚拍着胸脯将那吓出来的痛给压回去，门口姜凤林已经因着第一批客人进了屋子。 “来了，”汤晓晓洗了把手也出了厨房，最先到的人竟然是方芸和叶絮繁，看着两个老朋友，汤晓晓脸上笑得更浓了几分。 将人暂且安置在客厅坐下，一直两个人的小窝还是第一次承接这么多人的聚会，有些无措的汤晓晓几乎翻出了家里藏着的所有吃食来招待客人，被姜凤林瞧见她还要往那已经成山的桌子上堆时，不算及时的把汤晓晓拦了下来。 “一会还吃饭呢，”姜凤林没收了汤晓晓那一怀他都要忘记是什么时候买的零食，半哄半骗的，这才把汤晓晓推到了客厅去招待客人。 第二个进门的尚琦，让准备接受答案的姜凤林很是失落了一回，汤晓晓看着姜凤林脸上明显的不快，对这个随时变脸的甚至降智的家伙，开始产生了一种关于年龄甚至大脑发育程度的怀疑。 尚琦的到来并没让方芸和叶絮繁感到意外，因着尚琦离职隐退后，这次聚会到更让三人多了些聊不完的话题。 “尚编您不做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可惜着呢，你别看梦墨的那些家伙那么怕您，现在见不着了，才想起来念您的的好，如今守着越来越少的订单，那帮人不知道有多后悔呢。尚编，您以后真就这么隐退了，我留在梦墨以后，还没跟您学了多长时间呢。” 叶絮繁近乎崇拜的靠近着尚琦，在这皆是老朋友的四人聚会里，叶絮繁确实显得年轻了太多。 “跟谁都好好学才行，这行里我也算不得什么有建树的人，而且你说的什么隐退，我已经这么老了吗？你看我像是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 尚琦半真半假的玩笑听的汤晓晓和方芸一乐，叶絮繁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让尚琦引到那一层去，羞红着脸连连的和尚琦解释那并非他本意。 “就算不在梦墨，这世界总会有个地方是属于我的，不过若是再回来，我可能不再去做编辑了，”尚琦淡淡一笑，完全忽视了叶絮繁那既惋惜又带了几分懵懂的神色。 几人正聊着，门铃又脆亮的响了几声，汤晓晓本还想着这回总该是姜凤林等的那一伙人，想喊姜凤林让他自己去面对现实，倒是姜凤林一下失了兴致，说正忙着，让汤晓晓去了。 门外站着的很是齐全，不只是齐涵林婧，连翁迪和李明也都出现在了门口，只是四人间总带了一点一目了然的不自然，汤晓晓看着翁迪和李明古怪的脸色半天，又跟着两人的目光找了半天，这才发现两个人竟然都在盯着林婧看着。 林婧有什么特别的吗今天？ 汤晓晓跟着看了好半天，只觉得林婧今天还比上次见瘦了不少，对了，汤晓晓恍然的扫了翁迪和李明两人几眼，林婧婚宴那天还没出月子，他们上次见都是在医院，而翁迪和李明两个，今天估计还是第一次见林婧。 那个一直活在林振威话里的林婧！ 汤晓晓忽然觉得好笑，早想起有林婧在，还对翁迪和李明提前发什么预警，白露了姜凤林一张那么可爱的照片，翁迪更是坑了她三张！ 这都什么事，汤晓晓被气得笑了一声，隐没在一屋子热闹的聊天声中，也带来了姜凤林那声被众人期盼已久的，“开饭了！” 早早等不及的众人立刻热热闹闹的奔赴了饭桌，虽然是一场离别饭，大家却都默契的没有谁提过离开这两个字，只是当做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朋友聚会，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不管是什么样的过去，都在推杯换盏之间，永远的成了过去。 送走众人时，汤晓晓站在门口十分欣慰的对姜凤林说，“你今天真棒！” “我什么时候不棒？”姜凤林揪着汤晓晓着一两个字眼找起了不自在，胳膊揽过汤晓晓的脖子，像要动刑一样的威胁着汤晓晓回答他的问题。 “棒棒棒！”汤晓晓连声从赞道，“我们家老姜永远是最辣那个！” 汤晓晓拉着姜凤林嘻嘻哈哈进了屋里，这个家虽然还有着最基本的样子，常住在这里面的俩个人却都知道这里只剩他本来的样子了，下午有家快递帮他们寄走了到明天他们上车前用不到的所有东西，这个屋子，早就已经空了。 如姜凤林说的，把不属于他的都还给他的主人，在他离开前，也慢慢的抹掉了着房间里属于他的所有记忆。 “我以为你会不高兴呢，”汤晓晓躺在沙发里看着桌上唯一没动的一束鲜花，这是今天汤晓晓刚买回来的，往日这里总是长摆着束假花，整理东西时姜凤林给扔掉了，汤晓晓看那瓶子空着，路上鬼使神差的便把她第一眼见到的那束花带了回来。 “没什么不高兴的，”姜凤林从那花里提了一朵仍鲜红的玫瑰，把那长长的茎折掉，只剩一朵红艳的花朵，被姜凤林抬手别在了汤晓晓的发间。 那不一样的触感让汤晓晓古怪的扫了眼甚是满意的姜凤林，如随了姜凤林的忽然而起的兴致，汤晓晓伸手扯掉自己绑住的头发，散开的长发将那玫瑰的浅香吹至鼻间，独属于玫瑰的味道萦绕在周围的空气里。 “姜先生，有兴趣来跳一支舞吗？” 汤晓晓回屋子里换了一件裙子，红色娇艳让汤晓晓曾以为她会一直把这裙子锁在衣柜里，这还是她的结婚礼物，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地方将它拿了出来。 “荣幸之至。” 第三百章 回去的路比预料的安静很多，汤晓晓没有去追问姜凤林为什么会和林振威闹到如此地步，只是当把小公寓的门扉落下锁时，汤晓晓直到这一此刻才真的对自己又要告别一段熟悉的日子感到了些许流离的无奈。 “我订了车，说是在门口进不来，我们走过去吧。”姜凤林接过汤晓晓手里的行李箱，大部分的家当都走了快递之后，两人此番搬家，走的像是不过出门旅游一趟，偶有遇见的熟悉邻人，也都像往常一样的笑着招呼一声，好像大家明天依然会在这个地方遇见彼此。 “这次走了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吧。”汤晓晓看着自己住了一年多的小公寓，这虽然不是他们的，可日日的生活在里面，总觉得日子若是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不错，可姜凤林说的也没错，不是他们的终究不是他们的。 不踏实，也不是该他们拿的。 姜凤林把钥匙留给了门口的警卫，从小公寓一直到车站要走三四十分钟，路上车况不错，一路顺顺利利的进了站，稳稳当当的上了车，可汤晓晓总觉得像是掉了什么在这个她马上要离开的地方一样，总也忍不住回头张望着，也说不上是在等什么。 “那几包瓜子是不是在你包里呢？”刚一坐下姜凤林就拍了拍汤晓晓问道。 正努力回想自己在做什么的汤晓晓被姜凤林的话问得一愣，后知后觉的从背后把自己身上的小包那给姜凤林，盯着姜凤林那探寻的眼神，轻叹口气，自己动手从包里掏出了他刚刚问她要的瓜子。 “海盐的吗？”姜凤林不满意的拿着袋装的瓜子看个半天，怎么听都是嫌弃的话让汤晓晓有些气闷，伸手便想把那瓜子再给抢回来。 见汤晓晓不乐意了，姜凤林笑着一抬手，仗着自己胳膊也比别人长上一段，轻轻松松的就把那一袋刚还被他嫌弃了的瓜子护了严严实实。 “别闹，我给扒瓜子吃，你要是拿回去了，我上哪给你变去。” 这才不是汤晓晓关心的，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回过去，汤晓晓也没再继续和姜凤林因为这一小袋瓜子的口味继续闹下去，略一思衬，干脆把包里剩下的那两包也都扔在了桌上。 愿赌服输，汤晓晓看着姜凤林略有些惊讶的眼神笑了笑，那场戏虽然后来都给忘了，但是结局和赌注汤晓晓却还是记得的，一大早就把这瓜子确认了三遍还要多了。 “蒜香，凉茶，还有这海盐，晓晓你最近吃东西口味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这凉茶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这种味？你试过了？味道如何？”姜凤林手里刚刚还宝贝的海盐瓜子，从桌面上拎出那袋水绿色的凉茶味，像看稀奇一样的问汤晓晓从哪淘换来的古怪东西。 “你试试啊，”汤晓晓忍笑着答道，她又没吃过她怎么知道是什么味，就是看着那包装不错，而且天这么热，吃多了瓜子再上火，这凉茶味道的，不知道有没有救火的效用。 本着敢为天下先的意味，姜凤林放下海盐，第一包先下手了凉茶的，汤晓晓状若无意的打量着姜凤林吃了一口之后的神色，见他未见微微蹙起，唇齿微动，古怪的也看不出是好吃还是难吃更多一些。 姜凤林久开口，汤晓晓也不等着姜凤林那不知道还在多少酝酿后面的话，直接自己抓了一小把磕了一个来亲自尝一尝味道，凉茶凉茶，果然味如其名。 汤晓晓咂摸着嘴巴里那翻涌着的阵阵凉茶的茶叶清爽味道，若不是总觉得和记忆里的瓜子实在太不一样，在闷热的天气里磕上一盘，一张口，大概真的会被问上一句，“你刚才是喝了凉茶吗？” 好不好吃两说，至少凉茶味，绝对靠谱。 姜凤林见汤晓晓已经自己下了口，一连憋笑的样子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伸手接过被汤晓晓握在是手里的那一小把瓜子，这口味虽然新奇，但是瓜子还是瓜子，既然已经拆了，那也只好继续扒下去。 汤晓晓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等刚收拾完，姜凤林便极为殷勤的把刚刚嗑好了的一小把讨人喜欢的瓜子仁递了过来，汤晓晓捏着一个细细的看了半天，那丝丝散着的凉茶气味，总让她想起这瓜子在刚刚入口那刻散发着的神奇的味道。 “我买的时候他们还把这凉茶的摆了两大排，我以为是好吃的呢，没想到味道这么……神奇。” “是啊，两大排，你买的时候那两大排有没有见少啊。”姜凤林阴阳怪气的跟了一句，话语之间那点笑意无论如何也遮掩不去。 “唔，我忘了。”汤晓晓靠在姜凤林的身上笑了，那时候还真没太注意这些，“味道也没有那么奇怪对吧，现在吃正当时候。” 是不是奇怪，以及应不应的上那个正当时候姜凤林没有回答，汤晓晓看起来也并不想要他的回答，一个人数着瓜子一边吃一边玩，好像比他这个在一边如机器一样永远嗑下去的人还要忙上一些。 “等看完了咱妈，你想去哪玩？”姜凤林手中动作不停，随口的又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从决定要走那天开始，姜凤林每天想起来便要问上一句，如此日日下来，除了让姜凤林对汤晓晓那越来越不在乎的态度感到无奈，更让汤晓晓想破了脑汁也没想到她竟然还有个蜜月在等着。 幸福的有些让人不敢相信。 “那个吧，”汤晓晓清了清喉咙坐好，“先别讨论咱俩去哪了，我刚想起来，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汤晓晓的严肃让姜凤林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会，“什么事？” “万红同志她……要是知道我们两个都失业了，会不会直接把我们从家里扔出来？” 汤晓晓撇着嘴越想越觉得这事没准，以前还有个工作顶着，混的是毫无心理负担，如此忽然落了下来，再见到汤万红，不免生了几分心慌的感觉。 她错了吗？工作这事……她可以解释的对不对？ 不知道万红同志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不会给她一点辩解的时间？ “对哦，”姜凤林像也是恍然醒过来一样的，扔掉手里的瓜子，呆若木鸡的坐在一边。 本以为姜凤林会有什么办法的汤晓晓，刚提着那吊在一半的心想寻个依靠，姜凤林如此一动，直接把汤晓晓那吊半空里的心脏给扔到了身体外面。 汤晓晓紧张的抓着姜凤林的胳膊摇了摇，口中因着慌乱极为快速的往外冒着“啊？啊？怎么办？那怎么办？万红同志会把我们扔出去的，对，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汤万红，你也不能说，我们就当是有空会去看上一趟，然后……” “嗯，然后怎么办？”姜凤林认真的问汤晓晓。 “然后，然后我们就跑呗，你不说要出去玩吗，我们就有多远跑多远，反正不能呆在淇滨，绝对不能呆在那老婆子的眼皮底下。” 汤晓晓越想越觉得凭她对汤万红那几十年的了解，这个大方向肯定没错，只是刚自顾自的肯定的点了点头，想扭头问姜凤林有没有听明白她刚刚说的话时，姜凤林那憋了半天的笑终于忍不住蹦出了声来。 “哈哈哈……” 一连串的笑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突兀，汤晓晓不用把周围看上一边，那四下射过来的探寻目光，很快便让汤晓晓涨红了脸。 “你笑个屁！”汤晓晓忍了半天，好不容易从被血气堵住的嗓子眼里吐了一句，虽然不怎么文明，但汤晓晓总觉得还是用的十分恰当的。 有这么好笑吗？还以为姜凤林已经摸清了汤万红的臭脾气，结果今天被姜凤林这疯疯癫癫的一笑，汤晓晓心里是彻底没了底，抓着姜凤林敲打了好几巴掌，这才把这个沉迷在梦里一样的姜凤林给打醒了过来。 “和你说真的呢，”汤晓晓不满的皱了皱眉，她可不想刚结婚第一次回家就被自家亲娘给扫地出门，虽然如今带着全部家当算是流离失所，但好歹，她还是有点积蓄并且是个要面子的，只是汤万红应该是并不在乎这些。 姜凤林强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配合着汤晓晓点了点头，仍挂在嘴角那尚未散去的笑意，在汤晓晓皱眉的那一刻，又忽然引来了第二次的爆发。 一回生二回熟，汤晓晓这次脸皮明显的被姜凤林试炼的厚了许多，微微的一层薄粉像是被用细腻的毛刷抹在脸上的胭脂，淡淡的，完全不衬主人那副正生气的眉眼。 “没事的，”姜凤林长长的吐息几口稳下脸上那止不住的笑，胳膊不知何时绕在汤晓晓的肩上稍一用力，汤晓晓便无可抵挡的靠的姜凤林更近了一下。 正在汤晓晓打算推开姜凤林，用了无赖行径的姜凤林却抓着汤晓晓伸出的手，悄悄的在汤晓晓的耳边低语一句。 “真的？”汤晓晓听完那话，仍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你什么时候和她说的？” 姜凤林抵着汤晓晓的额头回想了一会，“婚礼前天？” 婚礼前天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私下里见过面？ 汤晓晓惊讶的看着姜凤林，她敢保证自己在婚礼那两天绝对没被其他的事转移了注意力，但是姜凤林是什么时候和汤万红单独相处过的？ “万红同志……她就，没说点什么？”汤晓晓觉得婚礼那天汤万红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来，若真的在前一天姜凤林就和汤万红讲了他辞职的事，那汤万红竟然还任由他们结了婚。 不过好像就算毁了婚礼也没什么意思，证都领了小半年了，一个仪式汤晓晓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并不太看重这些了，只是汤万红竟然没有为姜凤林的任性发做他？ 这还是那个嫌她三天在家不做事就把她踢出家门的人？ “嗯，我顺便，把，把你怀孕的事也说了。”姜凤林继续讲到。 汤晓晓闻言抿住嘴唇，虽然还是没想明白这件事为什么没能让汤万红更加生气，乱作一团的脑子这回完全不够了内存。 “就是说，她不只知道我们失业了，还知道了我……怀了的事？”汤晓晓紧皱着眉慢慢的理着思路，哪里不对，姜凤林说的肯定不全，汤万红怎么可能知道了却不来问她。 “嗯嗯，”姜凤林乖巧的在汤晓晓的目光里点了点头，无视过汤晓晓眼里那残存的一点为什么，姜凤林笑嘻嘻的搂着汤晓晓磨着，“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咱妈肯定不会赶我们走的，就算她知道我们两个都辞职了生气，那你现在不是揣着她宝贝大孙子吗，她肯定准备了好吃好喝的等着你呢，，你怕什么。” “也对，”汤晓晓想了想，她怕什么，那是她亲妈，再加上现在她还怀着孩子，汤万红怎么也得等她卸了货再来找她麻烦，要等那个时候，地里的菜都不知道割了几岔了。 “那你怎么办，”汤晓晓刚放下自己的心，看着姜凤林那满不在意的样子又忍不住担起心来，汤万红不会把憋着的怒气都撒在姜凤林一个人的身上吧？ 汤万红肯定会的！ “我，我有你啊，”姜凤林将怀里的汤晓晓搂得更紧一些，硬邦邦的下巴抵在汤晓晓的头顶上，汤晓晓想要挣脱出来，却怎么也用不上力道。 胳膊被压着，连头都被摁住了，这绝对是一场有计划的图谋。 “我可救不了你，”汤晓晓只觉得现在自顾不暇，一想到自己现在是个无业游民，汤晓晓都想要不要先找吴迪在她那里挂个名，领个什么职位的先干着，至少汤万红问起来她有话说，也不知道现在给吴迪打电话来不来得及。 “救得了，肯定救得了，我媳妇可是咱妈的心肝宝贝，咱妈盼着我早点把你从苏扬那捞回来呢。” 这是一个妈吗？汤晓晓无语的看着桌面上散着的瓜子，凉茶瓜子那味道还没散去，耳边只有姜凤林的声音悠悠扬扬的响着。 第三百零一章 一声反驳含在嘴里，汤晓晓半眯着眼睛有些分不清了周围了世界，昏昏沉沉的这一闭眼，连汤晓晓自己都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倚靠在姜凤林的肩上回了过去。 眼前那个架在桌上的手机，只消一眼汤晓晓便认出来那是属于姜凤林的，明明暗暗的画面不知道正讲着一个关于什么的故事，起起伏伏的微微震动，随着慢慢苏醒过来的精神一起热闹的活跃着。 “醒了？”汤晓晓想问姜凤林在看什么，一出口就被粗哑的半个字给堵住了喉咙，知道汤晓晓醒了，姜凤林扶着汤晓晓坐好，这才忍不住多动了几下。 “我睡了多久，”喝口水润了润那如刚被火烧过一样的嗓子，两声轻咳之后，总算让汤晓晓自己听起来不那么刺耳。 “嗯……”姜凤林思量一会，伸手把手机从桌上取回，信手在屏幕上一拨，这才回道，“也没多久，快一个小时了，我们还得走一个小时呢，你再睡会？” 一个小时，汤晓晓看着窗外也约莫的记起了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这一觉困得意外，睡得倒是极为的安稳，眼睛一闭一睁，连梦都没有做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 片刻的愣神，呼呼而鸣的汽笛响彻窗外，汤晓晓的心在那骄昂的声音里一震，皱着眉问姜凤林，“我最近是不是睡的有点多了，我觉得睡得都挺好的，怎么还是老觉得睡不醒。” 汤晓晓苦恼姜凤林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正常的，齐涵还说林婧怀孕初期的还吐了好一阵，连东西都不怎么吃，你才只是嗜睡，多休息休息也没什么，反正现在也没人催着你去做这做那了。” 正常吗？汤晓晓苦着脸想了会，还没等把姜凤林那话完整的想过一遍，空气里隐隐飘过的几点味道立刻让汤晓晓变了脸色。 汤晓晓焦急的拍着姜凤林，眼睛正看着屏幕的姜凤林被这一顿打的连反应都慢了，，直到汤晓晓两步冲进厕所里，姜凤林这才跟着变了脸色，一推手边的一切，两步就追了过去。 厕所这时候正没人，因为进来的急，汤晓晓也还没的急把门锁上，姜凤林站在门口急的额上窜出几滴汗来，想跟进去，又被那转身都费劲的小地方给牢牢的拒绝在了门外。 “晓晓你没事吧，我给你买点喝的你压压？” 这孕吐果然不经念叨，本来姜凤林还觉得汤晓晓一直到现在这个孩子都怀的挺安稳的，虽然在结婚那天有了一点小意外，可后来也没出什么事，正想夸夸那孩子知道心疼她妈，结果还真就把磨人精给念叨过来了。 汤晓晓在厕所里漱了漱口，本来就没吃多少的胃里根本就没什么能给那磨人精发作的，只是心口那恶心的感觉怎么也散不去，只要一想到刚刚不过碰到鼻间的一点混杂的腥臭，汤晓晓就像又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样的再次吐了起来。 刚因着屋里动静小点放下心的姜凤林又被那生生的呕吐给揪的心里闷疼，看着汤晓晓躬下的身子，眉头越蹙越深。 等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来，汤晓晓整个人半是虚脱的脸今夕何夕都没了印象，惨白的一张小脸更衬得那头长发乌黑有光。 “喝点，我刚泡的。”姜凤林将手环过汤晓晓的腰，一手握着汤晓晓的掌心，帮着汤晓晓做了个支架。 正头昏脑涨的什么也吃不下的汤晓晓刚想推开姜凤林拿到她嘴边的杯子，丝丝的酸气像是风一样的吹走了胸口那点怎么也盘踞不散的恶心，姜凤林把杯子更近的往汤晓晓嘴边递了下，汤晓晓长舒口气接了过去。 正好的水温，柠檬的味道很是明显，若说杯中这个和平常的柠檬水差在哪里，大概就是汤晓晓盯着杯子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这点柠檬的酸味从哪里出来的。 “柠檬，水？”汤晓晓拿着杯子又转一圈，被手里的东西一引，汤晓晓这会终于觉得好受许多，“这里面怎么没有柠檬啊？” 没有柠檬？没有柠檬怎么做柠檬水？ 姜凤林看着汤晓晓望过来的大眼睛看了好一会，一个个问句就被姜凤林死死压在喉咙里不肯透出半点不妥的意思，会被打死的，注意，齐涵说了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冷静。 “柠檬扔了，我没带刀，就直接把汁挤出来了。酸不？”姜凤林忍着牙根那从他徒手捏柠檬开始就没活过来的牙口，古怪的问着好像完全没觉得手里正端着一杯化学武器的汤晓晓。 酸倒是不酸，汤晓晓摇了摇头，就是觉得这没了柠檬片的柠檬水看起来这么不正经。 怪不得刚才姜凤林一抬手会有那么大的酸味飘过来。 汤晓晓正想着自己刚才怎么没想起来可以把柠檬直接榨汁这个操作，一个错念岔开，停车场便心猿意马的惦记起姜凤林那满掌酸气的大手来。 “还想吐吗？”姜凤林见汤晓晓又开始皱眉，担心汤晓晓又觉得不舒服，赶紧靠近一步试问一声。 汤晓晓摇了摇头，见姜凤林过来眼睛更有些放不开姜凤林身上那点没散尽的味道。 “我们在外面呆一会吧，”想起车厢里飘过的那点味道，汤晓晓后怕的压下又开始翻腾的胸口，以手做引，顺了好几次才把那波涛给平了下去。 姜凤林就安静的靠在汤晓晓的身边任她抓着自己的手，微合起眼眸的汤晓晓此刻看起来极为脆弱，白色的脸颊上那点喜人的粉红，这会早已经不知道跑丢在了哪里。 “你手上真好闻，”汤晓晓沉醉的抓着姜凤林的掌心覆在自己的口鼻之间，扑面而来的柠檬清香让汤晓晓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点意外让刚当了大半天枕头的姜凤林又被迫的给汤晓晓当了好一会人柱，等汤晓晓终于想起回去的时候，这趟列车他们已经快到到站了。 因为提前和汤万红打过招呼，汤晓晓难得享受了自己从大一以后再没享受过的，汤万红亲自出马的接车服务，白皙的带了些病气的脸，也在见到汤万红那站在人群中的身影时，细细的烧起了点点的红晕。 “妈，”汤晓晓面对汤万红张了几次口，难得正经的叫了声妈。 若是往日汤晓晓享受到汤万红的特殊服务，肯定是要喊着汤万红同志然后没大没小的把自己直接当导弹一样的投到汤万红的怀里去，可如今汤晓晓再站到汤万红的面前，那在众人面前宣之于口誓言，以及那腹中默默生长的孩童，终于让汤晓晓开始体会到成长一词。 现在再去做那些亲昵的动作汤晓晓不知道她还做不做的出来，只是才不过没见到汤万红寥寥几日，再次聚首，汤晓晓这才发现即使不过几天，那思念已经在暗处生长的铺天盖地。 “回来了，回来了好，走，回家。”汤万红面上难得带了一点笑意，两手一边一个的拉着汤晓晓和姜凤林就要往出站口走。 姜凤林笑着用一手拉过自己手边的所有东西，也任由的让汤万红拉着他，面上笑容愈加的渐深，等汤晓晓把目光从汤万红的身上分出一点来关照姜凤林时，见到的已经是个笑成孩子模样的大男孩了。 他到底几岁？ 汤晓晓无奈的对好像从下了车便格外开心的姜凤林笑了笑，手心里独属于汤万红的暖，是与姜凤林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 “妈！”实实在在的稀罕了一路后，刚进自己家的小院落，汤万红又开始忍不住的啰嗦起来，汤晓晓耳边不停的滚着汤万红那事无巨细的关心，小半小时后，终于有些忍不住的大声打断了汤万红那也不知道有没停过的嘴皮。 “额，就，就是，我记不清了，家里那个卡历还有吗，我数数？”汤晓晓喊完就知道坏事了，果不其然的见到汤万红那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已经隐隐带了些威胁的眼神后，刚刚还在心里聚着的抱怨立刻乖顺的换了一句汤万红此时更能听的进去的话来。 “瞧瞧，本来就不聪明，这下更傻了，你这才几天日子就数不明白了，等以后，你这日子一长，我看你直接闭眼什么也不用管了，还数什么数，我看你十个手指头都快数不明白了。” 这话汤万红念叨的不低，只要不聋此刻在客厅的人肯定都听了清清楚楚，巧的是汤晓晓正好就在客厅而且不怎么聋，所以这一通完全冲她来的怨气一下都给收了过来。 汤晓晓垂头丧脸的等着汤万红给她找卡历，这现在的场景姜凤林肯定早就猜到了，不然他在车上还说要到家以后好好睡一觉的人，怎么可能一听白叔在外面接了个活就嚷着要跟去帮忙便直接跑了。 他那就是来自他那本性动物的本能反应，汤晓晓在心里将姜凤林不道义的姜凤林狠狠捏揉了一阵，等汤万红把卡历递到她手里，这才忍着心里那点心思，红着脸从她勉强记起的日子开始，一个月一个月的数过了她的十月妊娠时光。 “四月啊，”汤晓晓数到最后自己都有些意外，之前没人提她也没想这孩子会在哪一天到来，反正她自觉的很，十个月到了，自己就知道要出来了，如今被汤万红强压着算了个遍，竟然像是一下子升起种知道自己的期待会在什么时候实现一样的欣喜。 “还可以，就不知道明年春寒退的是早是晚。”汤万红才勉强通过了那汤晓晓马马虎虎用手一张张数过去的日子，转眼又开始担心起明年的天气，汤晓晓是没明白她卸货的日子和那春寒有什么关系，反正到时候她肯定是出不了门的。 晚上等姜凤林回来汤晓晓就把四月的事和几分讲了，与汤晓晓那总觉得有趣的心思不同，姜凤林很认真的憋着，才忍住了照着汤晓晓的脸回上一句“你是不是傻”的冲动。 “四月好啊，”姜凤林点了点头，“轻暑单衣四月天。重来间屈指，惜流年。人间何处有神仙。好，好日子。” 对姜凤林给与的肯定，汤晓晓初时被那忽然的词给挡了下思路，等好不容易刚想起自己原本是要问什么，整个人已经被姜凤林压进了被里。 这一路姜凤林应该是走的并不轻松，等姜凤林在她眼底下合上眼，汤晓晓这才发现姜凤林眼底那圈淡淡的青黑，这人皮肤一直好的让她都要羡慕，不管怎么祸祸，好好养伤几日总会好的光亮如初，这青黑应是这两日才冒出来的，他在想什么？ 汤晓晓原本是想要好好的看看姜凤林的，不管是前一段她专注其他忙忘了这茬，还是近些日子身上那总也散不去的倦累，汤晓晓已经数不清她多长时间没有像这样好好的看着姜凤林安静的躺在她的身边，这个总是活的像是不把一切放在心上的人，是因为什么给自己的眼底添了那样一道带了些忧伤的伤痕。 离开纹舟，真的是你心中所愿吗？ 汤晓晓不喜欢姜凤林呆在纹舟，这是她心里藏着的最深的念想，从没和任何提起，更不曾轻易的流露半分，那样的厌恶汤晓晓明白它生于何处，可未见尽处的惶然总让汤晓晓放不下心。 如今姜凤林真的如她所想的离开了，可不再被束于一隅的雄鹰，似乎并没有很好地适应新的天地。 夜静悄悄的，汤晓晓有些苦恼的看着在自己面前睡得越来越沉的姜凤林，毫无防备的脸让汤晓晓总想要凑过去偷一点属于他的味道来过一下瘾，隔间白叔沉暮的咳声偶有响起，这样的夜是如此熟悉，熟悉的清冷，让汤晓晓还是忍不住往姜凤林的身边靠了过去。 “难受吗？我去给你拿点水来？” 不算轻的动作吵醒了姜凤林，半是茫然的眼睛认真的盯着汤晓晓打量了好一会，拉住真的要起身离开的姜凤林，汤晓晓贪恋的躲在在姜凤林的怀，将自己与这长夜里唯一会自己升温的奇迹贴的更近。 第三百零二章 他们……是怎么走到现在的…… 几年没好好的在淇滨待过，现在连淇滨的发展都有些跟不上了，幢幢高楼林立，声声笑语入耳，这一方土地仍像是旧年一样的热闹着，带着它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新面目，继续在一股又一股的时代洪流里跋涉前行。 “在想什么，”姜凤林没想到汤晓晓现在火气已经日益见长，因为之前好好受过齐涵一番点拨，被动的因为一个冰激凌和汤晓晓冷战三分钟后，看着汤晓晓那越发放空下来的眼神，姜凤林终于有点慌了。 “讲给我听听呗，”见汤晓晓完全没想搭理自己的意思，姜凤林挠了挠头仔细回想着齐涵给的那本孕期养护指南上到底有没有关于平事的这一章。 汤晓晓被姜凤林一会一句闹得头疼，微蹙着眉看着姜凤林，这几天汤晓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吃好喝好，可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压了半天，想出门来散散心的，没想到刚开口就差点让两个人在马路上吵起来。 “想什么，”汤晓晓拍开姜凤林那搭在自己胳膊上不断乱摇的着的，她……忘了。 淇滨的风因为近海总带了些独属于海的味道，虽然顶烦气那些鱼腥油臭，可这海风却对汤晓晓来说像个老朋友一样的驱灾解难。 午后的阳光越发热烈着，比苏扬更闷更热的天气搅得汤晓晓总是有一种心神不宁，出门的日子因着汤晓晓身体不舒服一拖再拖，盼了两回颓了两回，汤晓晓反倒是对蜜月出游这事越发不在乎了。 “我想，想我们以后该怎么办。”汤晓晓挥开在这令人生厌的大夏天还往她身边飞着的蚊虫，随口扯了一个话题来回了姜凤林。 “那你有结果了吗？”听汤晓晓说完，姜凤林歪着头追着问。 她刚说了什么？汤晓晓茫然的扫了眼姜凤林，什么结果？ “唔，我这两天也琢磨了会，像龙山现在还不如淇滨，你在那边也不熟悉，所以我想着，要不然你怀孕这段时间，我们就在淇滨住下来吧。” 姜凤林的话不像是忽然提的，正因如此才更让汤晓晓感到惊讶，好不容易转过弯来脑补回了她刚才稀里糊涂抛出去的问题，姜凤林又扔给了她一个新的问题。 “有咱妈照顾你我也放心，不过后面我可能要出门一段时间，等把事情处理好，我会早点回来见你的。” 夹着笑的话听着格外讨人喜欢，若不是汤晓晓捉到了字里行间的一点离别，汤晓晓倒也想借着这话来让她刚才戳弄出的尴尬好好的散上几分。 “出门？什么时候？”汤晓晓抓着姜凤林的手忽然有些慌了，这些日子本来就觉得心里格外的不得劲，虽然看着姜凤林都不如往常顺眼，但至少这个人在她眼前晃着，总是让她感到安心，现在姜凤林说要离开一段时间，那段日子，没有她。 “我本来打算先好好的和你度个蜜月的，可这不是各种条件都不大允许，所以我就想着就像现在这样陪陪你，大概……再有两三个星期的吧，我约了人谈点事，毕竟也不能老是在家呆着，不然咱妈肯定想你说的第一个不乐意。” 汤万红的心思汤晓晓都明白，姜凤林的话也并不难理解，工作这也是汤晓晓的一块心病，但是不管是她现在的履历还是身体，应该是没有什么公司会把她招进去的。 两三个星期，算上他们已经住下来的这一段日子，差不多还真就是一月之期。 她的蜜月竟然是拿来养胎的！？ 汤晓晓华怀疑的看着已经能看出点鼓胀的小腹，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被汤万红好好的伺候一阵，汤晓晓自己都觉得她怀的应该不是个乖宝贝，或许可能这里面是个地雷？ 汤晓晓古怪的在自己的肚子和姜凤林之间扫了两遍，在汤晓晓第三次扫上姜凤林的脸时，姜凤林无奈的抬手挡住了汤晓晓的视线。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怎么了又？” “没，我没那么弱对吧，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紧张，我记得林婧姐当初不是七八个月的时候还照常上班来着。” “是啊，那你不是辞职了，现在你去找工作，你看看谁敢收你。”姜凤林反手握住汤晓晓来拉他的手掌，因着天气出了层汗的掌心里摸起来湿漉漉的。 这话汤晓晓自然是明白，但她的本意也不是要真的去上班，极为难自己也为难人家店老板，就是不想再继续这么颓废的过下去，虽然好吃好喝好睡的有人伺候着，不真实和不踏实的感觉总在她心尖上撩着火气。 “不是这个，我是想那本书写完，当初给……人都报过了的，准备了这么久，我想写完它，但是你们这个那个的什么都不让做，不然你直接给我找一叠稿纸来，我拿笔写，然后雇人给我录到电脑里去。” 汤晓晓心口念着她刚刚心里转着的事，一句话刚出了口，连汤晓晓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既然现代的高科技她靠不上了，那回归原本总不会再出什么乱子了吧。 “我怎么之前没想到呢，”汤晓晓一手扶着不过微隆的肚子，“我们今天就买点回去，那后面的我琢磨了好几天了，你们真是烦死我了，我得找点事干干，老这么闲着没病都快给我闲出病来了。” 看着汤晓晓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姜凤林只感越发的无语起来，按捺住马上就要找文体用品商店去买稿纸的汤晓晓，在肚子里把话磨了三五回，这才细细的道了出来。 “不是不让你干，你想上班想写东西都随你，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姜凤林的话让汤晓晓皱着眉安静下来，扫了姜凤林几眼想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又，又忘了什么？” 她最近脑子是有点跟不上，这才唯恐把好不容易理顺的一点思路都给忘干净了，可这几天没什么大事说是需要她去做，她能忘了什么？大事小事？重不重要？ “你忘了，我们这不是还在度蜜月嘛，就先趁这两天好好休息休息，我走之前肯定把你也给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除了稿纸还有别的要求没，我好早点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没了，就想到那一点，我感觉我脑子不中用了，你说我会不会已经老的就像那些人说的那样，提笔就忘字，要真是如此，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了。” 汤晓晓的颓然忽如其来，刚刚还生龙活虎要去干平天下的人，这会老实的像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猫一样，乖乖的透着一股可怜。 “不会，”姜凤林抓着扇子在汤晓晓的身边呼呼的扇了两下，“这就是一时的不良反应，你见过也不止一个怀孩子的了，会慢慢好起来的。” 汤晓晓半真半假的信着这姜凤林嘴里虚虚实实的话，就凭她知道的那点经验总感觉完全不够看的，而汤万红那神神道道的老一套也让她觉得不太靠谱，这新手养起胎来，总是小心的总觉得在哪个边边角角的一碰就会爆炸。 胆战心惊的一天，还要搭理几个听到消息来看望的老家伙，虽然有汤万红陪着汤晓晓完全就摆着一副吉祥物的姿态就可以，可即使是这样也让汤晓晓越来越疲于应付。 “他的智商可千万别遂了我，不然以后上学不是要难受死了。”汤晓晓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里面那个小东西落了地就会和她一样的走过这漫漫的一生，这场旅途她自己都没太走明白，如此一想，更觉得摊上她这样的家长，那个孩子竟有些说不出的可怜。 “放心，就算是个傻子我也不会扔了的。”姜凤林附和着点了点头，张口的话却听得汤晓晓恼恨的在姜凤林的胸上锤了一下。 “说什么呢你，像我怎么就是个傻子了，而且你凭什么扔啊，这是我儿子，我宝贝着呢告诉你，老实点知道不，别咒我家小宝贝。” 汤晓晓的话惹得姜凤林笑了，不轻的力道让姜凤林转头咳了两声才压下那点痛，抓着汤晓晓的手在那刚被虐待的地方好好的揉了揉，姜凤林这才满意的说，“是，我闺女那必然聪明绝顶有我在，你再低平均一下也比寻常的聪明多了，够用了！” 一番话说得怎么听怎么不要脸，汤晓晓被姜凤林那不要脸的气质带着红了红脸，又在那手搁着的地方打了一拳，“儿子！” “儿子，儿子，”姜凤林讨好的应和两声，压着汤晓晓搁在小腹上的手一起笑了笑，“儿子在这呢。” 远的行程不管是汤万红还是姜凤林两个人都没有让汤晓晓出门的意向，一个月的蜜月差点闷死的汤晓晓，拉着姜凤林把淇滨周围大大小小的几个还能看的地方走了个遍，完全见了见这淇滨的新模样后，一个月的日子也差不多便也到了。 “先放那吧，我去给你拿水去。”姜凤林从刚一进门汤晓晓便听到了声音，多而杂乱，汤晓晓甚至连姜凤林带了客人回来也心里有了些数，只是看到姜凤林带着来人进门时，汤晓晓就有些吓蒙了。 “你先……”姜凤林招呼着这两天来玩的杜奕霏进门，刚才从文具店搬了两箱稿纸回来，正好用上了这自己来报道的壮工，这回刚想喊汤晓晓下来见见人，就见汤晓晓正穿着件吊带睡裙正握着遥控器呆呆的看着他们。 杜奕霏显然也没想到入眼的是这番景象，一眼看过去后便自觉得移过了目光，心虚的在一边赏着那总共也就开了一朵的花，完全不去在意一会这里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平常家里都是自己人，汤晓晓在家一向是不喜欢穿多了的，这次姜凤林虽然发了消息回来，汤晓晓却沉迷在电视剧里完全没收到，整个人被杜奕霏给冲击的不轻，直到姜凤林从一边把她脱下的外套给她披上，汤晓晓回过神的脸，腾的一下就像熟透了的虾一样的红了起来。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啊。”汤晓晓一边低头系着身上的外衣，一边忍着忽然而起的燥热，眼睛牢牢的看着姜凤林，总觉得她现在都不好意思杜奕霏了。 “我给你发消息想了，”姜凤林一边挡着杜奕霏的视线，虽然知道他并不回头看，还是将人严严实实的挡了个彻底，手指灵活的把自上而下的把扣子给汤晓晓系好，见她脸上的红晕还是未退，这才笑着趁机捏了一把然后才问，“怎么样，现在还有胆子见人没？” 汤晓晓低着头拍了拍自己的脸，好好的想了一会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你们玩，冰箱里白叔新拿来的冰，冰激凌，别看我我没偷吃，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们自己拿着吃，我，我累了，我上去睡会去。” 匆忙的逃回房间，汤晓晓低头看着自己完好的衣服有些无奈，早知道她不见客了直接不穿就好了，反正不管谁来也不可能进她房间，虽然衣服薄，捂在身上到底不如不穿舒服。 可是扣子好多，汤晓晓躺在床上越发的不想动，手指在那扣子上摸索了半天，正想着刚才楼下的人是不是杜奕霏，还有杜奕霏到底看到了多少，以及她这次到底丢了多大的人，乱成一团麻线的问题在脑子里滚着，滚来滚去，本来还想着要问问姜凤林什么情况的汤晓晓，后来人没等来，便直接睡在了那团麻线里。 “晓晓，晓晓，”姜凤林的声音响起来时，汤晓晓正睡的迷迷糊糊，伸手搭着姜凤林的脖子坐了起来，靠在姜凤林的身上懒懒的问，“你回来了？几点了？” “七点，醒醒下去吃饭了。”姜凤林帮汤晓晓把鞋子穿好，见汤晓晓仍半合着眼睛，忍不住照着那这两天确实见圆的脸上轻轻拍了几下。 “你别动，”汤晓晓红着脸把姜凤林作乱的手拍掉，这个脸以前还没这么明显，如今被人轻轻一动，汤晓晓总感觉那脸上的肉都要像水一样的荡开了。 第三百零三章 饭桌上见到杜奕霏并不意外，这完全在汤晓晓的意料之中，只是当杜奕霏笑着和她打招呼时，汤晓晓脸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那团胭脂红晕，立刻又被那灿烂的笑给召唤了回来。 “学长，”汤晓晓腼腆的含着笑对杜奕霏点了点头，杜奕霏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一点误会表现的有所不同，但是一顿饭吃下来还是吃的汤晓晓怎么也不是个滋味。 “怎么，一段时间没见，晓丫头你至于和我这么生分了？” 杜奕霏笑嘻嘻的靠在沙发里看着姜凤林忙前忙后，汤万红和白叔吃完饭便出门去遛弯了，一下房间里就剩了他们三个人，杜奕霏也放下了刚才那在家长面前格外乖巧的模样。 汤晓晓轻笑着低了低头，比起林振威，汤晓晓更喜欢这个总给人轻松感的杜学长，上次婚礼之后，再见面汤晓晓都不知道自己的肚子会变成现在这样。 因为要见客，下楼前汤晓晓还是磨着姜凤林帮她换了身正经衣服，等姜凤林忙完，汤晓晓便跟着两人一起出了门，夜风正好，徐徐的散着午间蓄起来的闷热。 在家里困上大半天，也就趁着晚间着这点时候才能申请个出门的机会，这几天姜凤林和汤晓晓大都走一些人少的地方，空气清新自然，不会像如今眼前的这样，人声喧腾，五味杂陈，原本这种地方是汤晓晓有些避之不及的，可今天看着杜奕霏玩的开心，也一时间没想起自己对那些古怪味道的特别反应。 一路一直走到了海边，应景一般的几家烤鱿鱼的摊子一家赛一家的熏着周围那好好的空气。 汤晓晓刚一站到旁边便有些受不住的捂住了口鼻，姜凤林也闻到了那异乎强势的味道，正担心着要不要问问汤晓晓怎么样，就见汤晓晓捂着鼻子，脸色也飞快的苍白了下去。 姜凤林拉着汤晓晓疾走两步绕开了那几家人气红火的摊子，正扒着头想来几串的杜奕霏刚一回头便找不见了姜凤林和汤晓晓两口子，抢到手里的三串大鱿鱼张牙舞爪的散着独有的香气，杜奕霏却有了种被抛弃的凄凉之感。 边吃边走的找了半天，总算在一处海边见到了姜凤林和汤晓晓两个，姜凤林正小心的扶着汤晓晓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汤晓晓却捂着胸口，好像在哭一样。 老二不会惹祸了吧！ 杜奕霏生吞下嘴里刚撕下的大鱿鱼，满嘴角的油星借着各家店的霓虹小灯照的星星闪闪，怎么办？过去吗？会不会被打？他该说什么？站哪边啊该？不，肯定是得帮着晓丫头，老二一定做错了，虽然也不一定，但是现在晓丫头都哭了，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才对，没错！ 想明白了这点，杜奕霏给自己打气一样的又咬了一大口，然后调好了要痛打负心汉的正义之火，拎着手里两串大鱿鱼，大步的朝姜凤林和汤晓晓的方向走了过去。 “老二！你又做什么惹我们晓晓伤心的事了！信不信老子打死你！”杜奕霏昂着脖子举起手里两串威武的大鱿鱼，风风火火的出场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正扭头看着呢，汤晓晓蓦的又捂着嘴往远处躲了躲。 “哎，怎么了这是？”杜奕霏尴尬的维持着高举着鱿鱼的威武形象，姜凤林拦住杜奕霏想要追过去看看汤晓晓怎么了的脚步，眼睁睁的受了姜凤林那莫名其妙的一推。 “老二你干嘛，晓晓没事吧，她是不是不舒服啊？”杜奕霏举着鱿鱼拦着姜凤林想继续推开他的手，“哎你快去看看啊，老推我做什么？不然你拿着这个去哄哄，别出事了再！” “你才出事呢，”姜凤林气恼的转过杜奕霏用力一推，“你先一边呆着去，自己玩，我先把她送回去休息，一会给你打电话。” “啊？这就回去了？也行吧，你确定不用找个一声，我告诉你要是吵架了你可不能和晓晓打架我告诉你老二。” 听着杜奕霏那堆莫名其妙的话，姜凤林实在有些受不了着鱿鱼味道的关怀，让杜奕霏赶紧的离远一点，这才抹了抹手上刚才粘上的一点味道，趁着几步路想赶紧把他们都给散干净。 “没事吧，”见汤晓晓脸色还是厌厌的，姜凤林小心的环着汤晓晓的肩，虽然是看着汤晓晓摇了摇头，那恢复不来的血色仍然看的让人心疼。 汤晓晓也没拒绝姜凤林先送她回去的建议，躲着人群，等进了家门汤晓晓已经觉得好多了，身上的不适散了去，汤晓晓便有些开始后悔起就这么回来了，“才这么早。” “改天我再陪你去，今天有个傻子在，我怕顾不上你，你早点休息，晚上不用等我了，我尽量早点回来。” 姜凤林的话汤晓晓还是听了的，顺从的点了点头，老实的回了家。 解决完一边，姜凤林低头看了看表，比起那小街，还是找个安静的地好。 虽然知道杜奕霏肯定自己能玩的有滋有味的，可真的找到人时，见那坐在一起举杯望月的美女，姜凤林都不太想过去。 隔着百十米的距离姜凤林打通了杜奕霏的手机，听着杜奕霏难得正经的问候，姜凤林低头笑了一声，也没藏着，直接钻进了电话另一头杜奕霏的耳朵里。 “额，那个抱歉啊，我有个朋友要过来了，我去接接他，嘿嘿，以后联系啊。” 恋恋不舍的挥手，杜奕霏还是挺喜欢这个像他女神的姑娘的，只是谁让有个王八蛋会告状呢，不躲不行，流言要命。 “老二你怎么这么快，”杜奕霏嫌弃的勾着姜凤林的肩膀，脸上一片如花的笑靥，这会真是怎么看怎么讨厌。 拍开杜奕霏那明显带了点别的意思的亲近，姜凤林捏着杜奕霏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项链说，“和我说没用，你知道谁看着你呢。” “哎，老大不小了可不能用那些见不得人的了，我就是发现她和那谁挺像，随便聊聊，又没做什么，不至于不至于。” 至不至于姜凤林是不在意，放开杜奕霏自己找了个茶室走了进去，和服务员要了个小包间，这才觉得外间的热闹里的耳朵远了一些。 茶室里透明的落地玻璃能将外面一览无余，有说有笑的人拥挤而过，摩肩接踵，却又大都十分满意这样的热闹和红火。 “龙山可没有这样的地方吧。”杜奕霏陪着姜凤林发了会呆，这个玻璃隔开的太多，未来得及降下的音调，在小房间里格外响亮。 “干嘛非得回去呢，在这里不是一样？”杜奕霏从接到姜凤林的电话就一直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龙山，虽然是他本乡，但是不管是人流和繁荣度，淇滨与龙山相差并不远，尤其当知道姜凤林第一站落脚淇滨，杜奕霏就大概的知道这是为了给汤晓晓养胎，可孩子都还没安顿下，姜凤林却已经开始准备做点什么。 “市场不一样，我这段时间在淇滨走了很多地方，如果在这里开始，我们起步会很难。” “那晓丫头呢，你要带她一起回去吗，到时候你家里，晓丫头，你怕是会被烦死。” “我知道，”姜凤林捏着小小的一盏茶杯点了点头，“所以我没打算现在把她带过去，她还是暂时留在淇滨最好，我过段时候估计也顾不上她了。” 对姜凤林的决定，杜奕霏仰头灌了自己那杯，小小的茶杯与桌面撞出一声重重的清脆的声响。 “你想好了就行，我这边差不多，不过之前你答应的不能变，还有……”杜奕霏窃笑一声喜滋滋的搓着手。 “说，”见不得杜奕霏这小人得志的嘴脸，姜凤林伸手给两人添上茶一派从容像是已经知道了杜奕霏会和他讲什么。 “我的事你得给我帮忙，小叶子肯定听你的，所以这事你不能不管。”杜奕霏的话听的姜凤林一皱眉，这怎么还赖到他身上了。 “我怎么管，你就不怕我动手了你家小叶子就直接跟我跑了？”姜凤林奇怪的扫了眼杜奕霏，这向来藏着的女神，这次竟然和他求援了，也不知道叶萍和他是说了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么贪心呢，”杜奕霏皱着眉拿起桌上的小壶给自己倒满，“我是让你帮忙，没让你截胡，再说你都不都有小丫头了吗，而且现在孩子都有了，你还想着小叶子，你这男人怎么这么花心，就凭这个小叶子绝对不可能看得上你。” “绝对，”杜奕霏恨恨的朝姜凤林扬了扬自己手里的小壶，“别做梦了你。” “是吗，那刚才……”姜凤林浅笑着朝刚才两人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缘分，落地窗外面正好走过两个娇俏的女孩子，其中一个，仔细认认还真有些像和杜奕霏一起坐下来交谈的那个。 “哎，看着没，和你挥手呢，不回一个？”姜凤林端着茶问杜奕霏，这人的心思简单好猜，就是时不时的跳脱总让人觉得他并不适合做他的现在做的事情，如此竟也一直干到了现在，作为一个已经小有成功的会计师，姜凤林还是有些难接受这人忽然转战家庭的选择。 毕竟他到现在除了一个老爹也谈不上什么家庭，像是说亲这种事，姜凤林没做过，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就落在了他身上，不过姜凤林到底挺喜欢这件事的附加福利，能找到一个想杜奕霏这样知根知底的会计帮他做事，这以后不知道能省多少的心。 “你，别闹啊，我和你说正事呢，你说你们一个个都结婚的结婚，生娃的生娃，我还是个孤家寡人这不合适，所以你得给我想办法，不然，不然我天天上你们家蹭饭去。” 这点威胁差点让姜凤林呛了一口，拿纸巾擦掉下巴上沾上的那点茶水，嫌恶的眼神在没脸没皮的杜奕霏身上落了几个窟窿，见本人不疼不痒，姜凤林也不再去管他。 “这样，人我帮你联系，你要说让我掺和我肯定不能做太多，我本来就有家有室的得避嫌，你说天天和你女神在那处着，万一被谁传到晓晓耳朵里，我还过不过来。” “不至于不至于，让你帮我又不是让你去色诱。”杜奕霏开怀的邀姜凤林碰了一杯。 “呵，你这都让我去邀人家跳槽了，还不叫色诱呢，不然我现在是能个给人家钱啊还是权啊，人家凭什么过来给我帮忙。” “呐呐，这是老二你的问题，反正她在我在，我是肯定要加把劲的，不然你孩子打酱油了我就跟不上了。” “告诉你这事就是你现在给她办了也来不及了，”姜凤林长吐口气，“你说你要真有这打算你早说啊，我这也和人不生不熟的，婚礼的时候也没想起请人家来一趟，现在用得上了，去找了，这不合适吧。” “那我哪知道你和老大……能闹成这样啊，再说她肯定能来，她对你可好奇了我告诉你了，除了你我还真没想到谁能把这事给办成了。” 好奇……姜凤林说不出这个词现在出现在杜奕霏的嘴里是夸他还是损他，反正杜奕霏是强把自己能不能娶到老婆这事压在了他的身上，回神时想想对叶萍的那点不多的记忆，人是个好人，即使许给杜奕霏，姜凤林竟然生了一点的负罪感。 “我试试吧，”姜凤林沉重的点头算是暂时应了，虽然这个事不好办，但是一下收入两个人才的任务还是很值得一试，现在他缺的就是人才，算上叶萍杜奕霏，也不才将将三个人。 “哎，我前两天看见老四了，你要不要把他也拉进来，”杜奕霏试探的问姜凤林。 “你觉得呢？”姜凤林蹙眉想着，这件事并不好办，虽然他和林振威有些矛盾，但是转头把以前的兄弟拉起一伙都划到他的阵营这边，这样的事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让人觉得难堪，尤其以前还有着那么点摩擦的过去，创业之始，姜凤林实在不想把整个团队都拢成针对林振威的敌方支队。 第三百零四章 虽然明白杜奕霏并不是单纯来淇滨找他们玩闹的，虽然汤晓晓也知道姜凤林安安分分的陪了她一个月已经实属不易，可当姜凤林和他说要自己回龙山的时候，汤晓晓还是在心里好好的别扭了一番。 就不能带她一起？ 她其实也没有那么柔弱，又不需要谁对她特殊照顾，说不定她也可以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而且离着预产期还有那么久，若是真的两地相隔，汤晓晓总是忍不住想着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是她不能拦着姜凤林，一晚上无数的话堵在汤晓晓的心里压得人基本没怎么睡，一大早的看着如往常每天一样的在厨房忙着的姜凤林，汤晓晓心里更不是滋味。 “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才嫌弃我的。”汤晓晓咬着馒头也不知道怎么嚼着嚼着就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哀怨的口气不止姜凤林，连汤晓晓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在说什么啊…… “你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就是在想这个？”姜凤林掩着嘴角呵呵笑了两声，抬眼见汤晓晓目光莹亮的盯着自己看，这才收住那被逗弄出的笑意，拿着筷子给汤晓晓干啃了几口的馒头上上添了一筷子小菜。 “我不想你走，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这话汤晓晓说的没什么底气，认真算算从知道姜凤林要走时这两句话就不知道被拿出来讲了多少次，每次姜凤林都反驳了她，后来解释都不再解释，转开的话题，像是想要汤晓晓自己想明白。 她就这么没用？汤晓晓瘪着嘴咬下一口白胖的馒头，这是不是就算是最后的晚饭了，啊，早饭…… “咱妈终于应该就能回来了，说是晚点的话也就耽误一两个小时，中午我给你留好了你自己热热吃，别出门了，等那边不那么忙了我就回来看你。嗯？” “不忙了才回来啊，你怎么不干脆别回来了，”汤晓晓一口口咬着手里的馒头，以往米色的薄粥被盯出了窟窿，从茵茵热气到粥冷碗凉，总觉得没几句话的功夫，可这里面又不知道痴缠了多少的心思。 说归说，骂归骂，犟了几天最后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姜凤林坐上了离开淇滨的车子，汤晓晓抓着把扇子呼呼的扇着自己心里的那点不得劲，脚下不动，眼睛远远的看着姜凤林离开的方向，不像是送别，倒像是在等一个归客。 总会回来的，汤晓晓嗅着从邻家院里飘过来的一点果香，本来还以为姜凤林能赶上这第一次岔下来的枣子，现在可是天涯海角，连影子都没处寻去了。 恹恹的守了好一会，日头越来越大，汤晓晓也觉得站的有点乏了，薄汗粘的身上到处都透着恼人的火气，好不容易偷摸喝点冰水给自己下下火，汤万红同志又掉了链子，说中午赶不回来，让她自己先吃。 汤万红走的风风火火，一个人也没说去哪，汤晓晓仔细的翻了两遍手机，白叔被接去他儿子家看小孙子去了，汤万红这会也不知道怎么就辗转到了安平县，一时找不到车回来，姜凤林，姜凤林从走了还没消息，应该是还没到站，是个要走的，也没得可想。 偌大的一家子，竟然只剩了自己。汤晓晓躺在沙发上抱着那日益见长的肚子一阵无奈，该说她是来的及时还是不及时呢，若是没有她的存在，汤晓晓知道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的被困在这里，她会跟着姜凤林一起回龙山，然后帮他一起造一个属于他们的世界。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管愿是不愿，如今她也只能安安稳稳的把自己护着过完了明年四月，一时的任性好选，那背后的代价，汤晓晓很清楚她不能去尝试。这世界上终是存在着某些东西，离开了就真的离开了，即使找到了一个再怎么一样的，那也不会是原来的那个。 一个人的家终究是显得格外冷清，姜凤林做好的几个菜被小心的包好储在厨房里，不知是不是为了讨好，把小桌子摆的满满当当的四个菜，都是她喜欢的菜色。 “这算什么……”汤晓晓手指一盘一盘的滑过姜凤林经手的四个小盘，因着做的双人份，每一盘都是实实在在的摆了满满一盘，若是以前桌上见到哪一盘都能让汤晓晓拇指大动了，只是今天，汤晓晓觉得心情还从没有像此刻这么低落过，身边谁也没有。 中午随便吃了两口，菜一点没见少，下午汤万红进厨房一看就恼了，把正睡得迷糊的汤晓晓从床上揪了起来，应是看着她又加了一餐下午茶，这才放着被塞得感觉自己又肥了一圈的汤晓晓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 “万红同志，你想没想过我在这么吃下去，等哪天我真的把这孩子生下来，我整个人也绝对恢复不到以前那样的。” 捏着脸上胳膊山暴涨的肉肉，汤晓晓倒是十分感慨自己终于又配得起小圆这个名字，可是圆起来的生活，真的不是她想要的。 “不行，我不能这么胖下去了，我出去走走去，消消食，晚上你做点汤好了，我喝汤，凤林中午做的那些你晚上吃正好。” 汤晓晓的减肥计划刚刚开了个头，不等汤晓晓从瘫坐一团的沙发上爬起来，在厨房里不知道做什么的汤万红阴阳怪气的话就飘了出来。 “不能就不能呗，你见哪个生了孩子的女人还能和以前一样，你老实在那呆着吧，在外面走不了百十步的，晚上再光喝两口汤，你看看等大半夜的谁伺候你。” 汤晓晓觉得汤万红这话很是瞧不起她，不管是走上几步还是晚上能不能只喝两口汤，但汤晓晓还是乖乖的听了，别的什么重要理由也不见得，就是之前汤晓晓也偷摸的节食减肥了一晚，没想到大半夜的就给她饿醒了，一个人偷偷的在厨房里找东西吃，弄得全家差点以为进了贼。 从那天开始，汤晓晓总觉得桌上的东西量更足了，有汤万红这个不能铺张浪费的盯着，入了口的东西也是一天比一天得多，如果这都不算胖，汤晓晓实在也无力再去争辩。 “胖了挺好的，红姨以前不就盼着把你养胖，也不知道你后来是真学习累着了还是怎么的，就是胖不起来了，现在好了，红姨也算得偿所愿了。”这是吴迪对汤晓晓身上那极有发展前途的肉肉给的评价，虽然说得在理，汤晓晓还是翻着白眼挂断了还没说完的吴迪的电话， 自从姜凤林走后，汤晓晓的生活乐趣是一日不如一日，慢慢的汤晓晓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对着一堆稿纸码字，某天坐的实在累了，像是有神明提醒她一样，刚一抬头，汤晓晓就看着了那拎着大包小包往院子里走进来的吴迪。 不是他。 吴迪现在是个忙人，汤晓晓越来越不知道吴迪到底在忙些什么，好不容易在淇滨见到个能说话的老朋友，闷了许多天的汤晓晓终于有了个可以手拉手一起走走的老伙计。 吴迪刚回来累的不行，又见汤晓晓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顿时心软的不行，几声温言软语的听了进去，吴迪还是被汤晓晓拉着出了门。 “就一圈，”吴迪扒着门口很是认真的和汤晓晓讲着，虽然得了一个真挚的回复，吴迪仍然苦着脸，眼睛不住的在院子里停的那辆自行车上看着，“不然我带你好了，电动的对吧！带你兜风去！” “不是，电瓶坏了，白叔还没来得及修，你要骑？”汤晓晓松了松吴迪的手，见她这儿么的不情愿，也跟着探头朝那放车的地方看了两眼，兜风这个词听起不错啊。 “不不不，”吴迪一听没电便连忙的摆了摆手，“走走好，走走有益身体健康，就一圈，一会该吃饭了，不然红姨肯定满大街吼你。” 汤晓晓失望的被吴迪拉着出了门，本来只是想走走的汤晓晓被吴迪这声兜风给撩的心痒，恋恋不舍的跟着吴迪出了门，随着日渐凉爽的小风一吹，这日日蜗居的苦闷终于是散去了不少。 “他忙什么呢，你也真就一次都没去看看？”吴迪刚听说了姜凤林回龙山的事就皱起了眉，再知道现在也就是一个月回来一两次的时候，一张脸清晰可见的蹭蹭火气。 “没事，每次产检他都能尽量赶回来，淇滨和龙山又不近，老回来也耽误时间。”汤晓晓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安慰了自己多少次，同样的话说多了连自己都觉得可信了不少，这再和吴迪讲上一遍，洒脱的样子，连汤晓晓自己都有些感动了。 “你心可真大，”吴迪撇着嘴拍了拍汤晓晓，骨感白皙的手指毫不手软的捏上了汤晓晓越发圆润的脸上，“你就不怕他趁着你不方便跑了？男人不都这样，见一个爱一个，渣的很。” “你哪来这么大火。”汤晓晓拍不掉吴迪作乱的手，张着被吴迪扯得漏风的嘴角问好像格外生气的吴迪，怎么了这是？ “还不是被你气的，”吴迪轻哼一声松开了手，“你啊，前前后后也就爱过那一个男人，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反正你现在学来不及了，像你动作这么快的，我估摸着等你五十左右也就可以抱上孙子颐养天年了。” 这话听得不错，可从吴迪嘴里出来再进了汤晓晓的耳朵里时，汤晓晓还是习惯性的咂摸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你和栗阳没事吧，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汤晓晓拉着吴迪的手找了处不知谁家圈出来的苗圃台上坐着，看着吴迪轻轻松松的蹲下了身子，汤晓晓羡慕的多瞧了两眼，手上捏着刚接过的吴迪递过来的一张纸巾，想在一个更靠谱的地方找个座位。 刚缓一口气的吴迪一抬头也看见了汤晓晓微蹙着的眉头，转头打量了下低矮的苗圃台，一手摸着汤晓晓已经着实见大的肚子笑了。 “算了算了，反正离家也不远，走走，回去聊。” 散了一半的步，汤晓晓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吴迪回家去听她带来的八卦，这次倒不是关于她和栗阳，而是汤晓晓怎么也没想到的庄晓依。 “你竟然还认识她？”汤晓晓抱着被子睁圆了眼睛看着吴迪，这两个人第一次见就不太和谐，能让吴迪谈起庄晓依，汤晓晓除了惊讶第一反应就是庄晓依出事了。 “和她找的那个男人有关吧，我也是自己猜的，她倔得很，死不求援，谁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吴迪嫌弃的抓了一包小零食卡兹卡兹的啃着，汤晓晓伴着着格外有味道的声效又想起了那个叫唐瑱的男人，不过吴迪倒是有脸说别人倔的要死，汤晓晓憋着笑看了眼吴迪，这人到底又没有点自知之明。 “笑个毛！”汤晓晓憋的再好也没逃过吴迪的眼睛，叼着一块饼干吴迪还是准确的照着汤晓晓的额头来了一下，躲闪不及的汤晓晓被这一下疼的眼泪都快出来，眼巴巴的看着吴迪，像是在看一个罪不可恕的犯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吴迪不在乎的边吃边哼了一声，“我和她不一样，我顶多难为难为别人，你看我像是喜欢难为自己的人吗？这就是我和那个傻子的不同！她一直没放过的，就是她自己，没人救的了她。” 汤晓晓知道吴迪说的那个她应该是庄晓依没错，其他的话倒是听的汤晓晓迷迷糊糊的没有想明白什么意思。 幽幽的长叹一口气，吃饱喝足的吴迪这才慢慢的给汤晓晓讲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这件事还要从吴迪手里那部电视剧开始，虽然吴迪想做独立投资人，可这成本的投入远比吴迪计划的还要多上很多，虽然有了栗阳的加入，只出不进的日子并不算是好过，就是在吴迪正被钱愁的考虑怎么想点来路时，栗阳和孟云堂的一次电话，寥寥几句，就给吴迪联系了一个出手阔绰的投资商。 第三百零五章 “你同意了？”汤晓晓听了个开始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吴迪是个很有占有欲的人，那个本子汤晓晓也跟着玩了两天，不管钱多钱少，汤晓晓以为吴迪并是个会轻易的妥协的人。 没想到再见竟然听到了这么个消息，汤晓晓咬着嘴里的吸管打量了吴迪好一会，“说吧，哪个土豪把你给砸晕了的。” 看着吴迪一副大局已定的样子，汤晓晓觉得这个投资数绝对会小，而且既然是孟云堂给搭的线，再想想之前吴迪提起的庄晓依的事，汤晓晓大惊失色的坐起来问吴迪，“怎么回事，云堂不会是把那个唐瑱介绍给你了吧。” 吴迪也没想到汤晓晓这平日看着行动不便的样子，这会倒是灵巧得很，挺着肚子竟然没人帮忙也坐起来了，只是这个答案…… “你想什么呢，不是他。“吴迪嫌弃的摆了摆手，“这段时间不一只说有个新型娱乐公司要组建吗，他们老板和老孟好像是朋友，就提了一句，然后乱七八糟东西往那一寄，那边就给回复说过了，所以就过去看了看，说大方吧也还行吧，主要你知道那公司谁的？” 吴迪话没说完，点点尾巴抛过来汤晓晓更觉得有些无奈，她知道的正要组建的娱乐公司可不多，算上老板是熟识的，那左左右右的，也绕不过那一个名字去。 “林振威，啊。”汤晓晓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感情去提起这个名字，从苏扬回来以后的这几个月，不管是最亲近的开始，还是各自忙碌的现在，她和姜凤林，都选择了忘记这么名字，也忘记了在哪里发生的和他有关的一切。 “星屿，来吧，”吴迪蹙着眉仰在沙发上回想了会，虽然并没有出乎意料，甚至不管是这个叫星屿的娱乐公司，还是把吴迪介绍给林振威，汤晓晓都是想过的，后来每一件她都没有机会看着他们完成，现在反倒是孟云堂将吴迪推给了林振威。 “那怎么她也在，”汤晓晓弯着嘴角努力想把那点不愉快的灰色翘开，“以前好像没听唐瑱和林振威有什么合作关系。” “这就不知道了，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了，不过那女的是在外面等的，”吴迪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自顾自的笑的有些痴傻，时不时想起的巴掌声，像是只有一个观众的喜剧表演。 “哎，那天我本来没想搭理她，她竟然记得我你知道吗，还让给我问你什么约定作不作数什么的，我哪知道你们那么多事，还没等问清楚呢，一个男的就由一帮人陪着走出来了，那时候我还没认清谁是谁，可你猜那女的多彪啊，当着那么多人，上去就给来了一巴掌。” “啊？她打了唐瑱？”汤晓晓睁圆了眼睛看着吴迪，虽然她人没现场，可总觉得这事某人似乎干不出来才对。 “不是吧，”吴迪甩了甩自己笑的晃到前面的碎发，看着汤晓晓兴致勃勃的继续讲着，“打的是个女的，谁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瞧着也和那个庄晓依的一路货色，争风吃醋新旧更替什么的，就是一出豪门桃色事件呗，你是没见那个女人的脸，我也刚知道原来能对女人狠起来，并且知道怎么打最疼的那个，还真得就是找个女人上。” 汤晓晓看着吴迪伸出来的巴掌，小小的一个，根根分明，难得在外面晒了这么久也没给她晒黑，唯一不同的，汤晓晓总觉得吴迪直接比以前齐整多了。 左手帮右手是常有的事，对吴迪却有点困难，两手的指甲从来剪出来都和狗啃的没多大差别，今天倒是一个个圆润可爱，想来时平日里照顾的不错。 “她这一巴掌又不知道要打出多少事，”汤晓晓拉着吴迪的手摸了半天，虽然答应了庄晓依帮她，可她现在多少有些自顾不暇，虽然离完稿也快了，但是成品的预期汤晓晓却没有以前那么有信心。 过去的那点盲目，还真是被一帮大佬给撑起来的，现在人走茶凉，若不是有点东西还支持着汤晓晓，汤晓晓都不太想把手里的那点事继续下去了。 “晚上我在你这睡吧就陪你呆两天我也得回去了，林振威拿了钱现在是大老板了，我又得老老实实上班喽。” “没他的时候你不是起的更早，”汤晓晓笑着和吴迪说话，过去的半年里发生的事太多，一边身份世界的转换现在仍让人觉得好像并不是才刚刚结束，“现在有人卸了你一部分担子，你怎么还跟要了你一块肉一样的不撒口啊。” “可不就是要我块肉吗，我这都忙了一大半了，要不是不想就这么停了，谁稀罕他那点钱，那帮商人，恨不得把你熬干了好多分你口汤，哪真的那么大方。” 比起的吴迪的生气，汤晓晓对吴迪这点偏执也是早就有了了解，生意生意，毕竟不是交情就能解决的，若是人情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汤晓晓想林振威和姜凤林应该也不知道变成如今这样。 虽然说是和汤晓晓一起睡，吴迪却还是另准备了一个被子准备睡得离汤晓晓远一点，可汤晓晓连这点机会都没给她留下。 “你床上这都是些什么？”吴迪抱着被子看着堂而皇之躺在汤晓晓床上的两个赛人高的大熊，一只只都能给汤晓晓和她当睡袋了，本来挺宽敞的床加了这两个家伙，一时间别说被子，吴迪觉得她今晚在沙发睡也比和汤晓晓挤在这张床上空间要大上不知道多少。 “额，你不是说我一个人睡觉不老实吗，所以，这就是请来陪睡的，”汤晓晓穿着睡衣坐在床边格外老实，一手抓过一个大熊还俏皮的捏着嗓子和吴迪问了个好。 好你妹儿啊！ 吴迪咬着下唇很想把这占了整个床的家伙扔掉，可看着一脸无辜甚至好像已经和那两个家伙睡出感情来的汤晓晓，吴迪又不得不考虑惹到一个孕妇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尤其是一个最近见不到自己亲爱的并且有点郁闷的傻子！ “我，去睡沙发。”陪睡这种光荣而极具牺牲精神的活动吴迪很快就选择的退位让贤，以前一直骂汤晓晓睡觉不老实，其实吴迪自己也很清楚她的睡姿如何，只是比起汤晓晓来说还是要好上很多的，但是现在汤晓晓的身体情况并不像是能承担的起她们两个大闹一场的后果。 为了大人的生命安全，为了小崽子的生命安全，为了整个房间和整个世界的安静与和谐，吴迪还是选择退了。 不过说是睡沙发，汤万红也是舍不得让吴迪这么将就着的，正好白叔还没回来，便拉着吴迪一起睡在了她的房间。 第二天汤晓晓看着起的比她还晚的吴迪时，望着那双明显黑了一圈的熊猫眼，强忍着笑关怀道，“这是给把我们国宝给放出来。” 凉飕飕的一记冷眼飘过，汤晓晓十分懂事的用桌上的包子堵住了嘴巴。 这一趟本来是吴迪怕汤晓晓一个人在家待出抑郁来，如今过来一看人还活蹦乱跳的，便也就放下心，想着是时候该离开了，只是走之前，汤晓晓还是拐弯抹角的求了半天，吴迪拎着汤晓晓陪睡的大熊懵了半天，这才明白汤晓晓到底想要她帮什么忙。 “不去，”吴迪想都没想的拒绝了汤晓晓，“我一堆事忙呢，谁有空去管那个女人的事，而且我很清楚的和你说了吧，人家过得好着呢，用着你瞎操心？” 吴迪的话让汤晓晓没讲完的话在嗓子里一堵，她知道吴迪不喜欢庄晓依，可已经执笔写了大半的汤晓晓却怎么也放不下自己笔下最重要的原型之一。 “那不然你帮我和我妈讲讲？我觉得我现在活动没什么问题，才几个月，又不是快生了，我自己去看上一眼，看完我就回来。” 汤晓晓自觉无比诚恳的话在吴迪眼里看着实在傻气，且别说她能不能说动汤万红放汤晓晓出门，一个自己觉得没什么事的孕妇，一般都心大的不知道子怎么丢的。 “你干嘛不去找姜凤林，让他带你去不正好，反正你们一个月也见不了两面，借着这个机会还能交流下感情。” 汤晓晓认真的看着吴迪的眼睛，别的她的不清楚，，但是汤晓晓觉得吴迪讲的感情，应该不是她想的那种感情。 “他忙，那边刚刚开始，什么事都离不开他呢，”汤晓晓抢回自己的大熊抱在怀里，这还是她和姜凤林在外面玩的时候姜凤林赢回来的，本来是个彩头，现在却只能抱着他们回想下过去了。 “我现在把他带走算什么，”汤晓晓厌厌的趴在大熊的怀里可怜兮兮的看着吴迪，“你得帮我去看一眼，不管怎样，帮我捎句话给庄晓依也成，她没你想的那么堕落，她是个挺好的女孩，她还有个哥哥等着她呢。” “把你的戏都给收了，”吴迪嫌弃的照着汤晓晓的脑袋挥下一掌，“自己多少道行没点数，在我眼底下现什么现。” 吴迪的实在没客气，看着怎么也讲不通的吴迪实在让人火大，汤晓晓自觉她打不过这女人，便打算趁着这会汤万红不在，直接溜了算了。 到时候就说是吴迪带她走的，她这么乖，才不会自己离家出走呢。 吴迪看着汤晓晓爬起来自己忙活，若说是刚开始没明白汤晓晓这是什么意思，等汤晓晓把那落了灰的行李箱往吴迪的眼皮底下一摆，立刻也多少懂了汤晓晓那点不可告人又昭然若揭的心思。 “喂，臭丫头！我可告诉你啊，你要真敢跑，红姨到时候发火我可不帮你拦着，我，我也拦不住我告诉你，你家那口子现在可远着呢，要是出点啥事我告诉你你别后悔！” 吴迪很想去把汤晓晓已经雷厉风行收拾了一半的箱子给塞回床底下去，她是来慰问下被禁足的小可怜的，要是把小可怜给弄丢了，万一出点什么事，那红姨问起来她怎么说，姜凤林要是追责她能跑的了，到时候她就是跪这小院外头喊冤，估计信她的也就是栗阳一个。 有用吗？没用！ “我去行不行，”吴迪抢过汤晓晓正努力往箱子里塞得第五件衣服，这一箱子别说出门去看个人，就是在外面住上一星期也足够了，“您老能不能老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有事您吩咐，小的保证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吴迪手上把衣服扔的远远的，嘴里倒是越发的诚恳起来，汤晓晓看着吴迪忽然骤变的态度，脸上还残留着的那点不情愿是那么明显，只是现在答应晚了，她箱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这一趟，她走定了！ “哎哎！”吴迪眉头皱的越来越深，看着完全不顾及她堵着门口便开始换衣服的汤晓晓，为了不让这疯了傻子感冒了，吴迪还是把门给掩上了。 这门一关屋里的气氛更奇怪起来，吴迪想着以前和汤晓晓在这个房间里关上门商量的那些破事，立刻头大的想像以前一样把不听话的汤晓晓再给摁到床上揍上一顿。 “商量商量呗，不就是庄晓依吗，我给你解决了还不成吗，要什么结果你说，我肯定想办法，你今天要是走了，你信不信转头红姨就能给姜凤林打了电话去，到时候我可告诉你，你绝对会被赶回来的姜凤林给骂上一顿的，你信不信！” “不信！”汤晓晓头也不回的继续整理自己的箱子，以前就是光听话了，很多事她都错过了，不能这样，那谁不是说过，什么事得积极一点，抓点紧，不然过去了可没地给她哭去。 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喂，”听汤晓晓完全没有停下的心思，吴迪开始慌了，从身上找出自己的手机，一边翻着手机的通讯录，一边对汤晓晓说，“你要敢走出这个门我现在就给姜凤林打电话你信不信！” “你别过来啊！我可有他号码！你说他现在在忙什么呢？” 第三百零六章 “不然你问问好了，”汤晓晓提着箱子对吴迪挑眉回道，“正好帮我和他说声，晚上记得到车站接我去。” 几句话便又把问题推了回来，吴迪无奈的看着自己面前正费力的往一件修身的大衣里面塞自己肚子的汤晓晓，见汤晓晓皱着眉像是打算下个狠手，唯恐在自己面前出点什么差错的吴迪终于承认自己败了。 老实的收回自己手里的那个本打算耀武扬威的手机，不管汤晓晓苦着脸的拒绝，生生的把那大衣从汤晓晓的身上扒了下来，转身的功夫见汤晓晓还有本事和她动手抢了，可既打不得也骂不得，吴迪只好记住挂着那脸上诡异的笑，小声的哄着越发倔强起来的汤晓晓。 “听话，这个你穿不上，而且现在晚上多冷了，你换个呢子的穿，你之前不是有个浅粉色的来，那个不比这个好看，听话。” 吴迪苦口婆心，汤晓晓却一直噘着嘴并不想接受吴迪建议，尤其这几个月汤晓晓确实见胖了不少，嘟嘟的小脸一突出来，更把那本就小巧的嘴巴衬的格外精致玲珑。 “那个胖死了，”汤晓晓想起那个粉色的大衣脸上不虞更重了几分，虽然以前她觉得挺好的，但是她一点都不想胖起来，吴迪的意思明显就是嫌她穿不上刚才那件了，她前两天和汤万红逛超市还穿来着，怎么就穿不上了！ “让你换你就换！不听话你看我能不能放你出这个门！”恶狠狠的警告听的汤晓晓一愣，见吴迪果然开始认真起来，这才不情不愿的拿过吴迪也不知道从哪找出来的外套，慢腾腾的一个人给自己穿上。 “这是我家，”一边费力的够着后面碰不到的袖子，汤晓晓低声的朝正不知道要对她刚弄好箱子做什么的吴迪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正苦着脸检查箱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东西的吴迪只隐约的听见了点声，转头和汤晓晓求证时，刚才还怒气满脸的人已经笑成了一朵向阳的喇叭花一样。 “没什么，就问问你我们什么时候走？” 谁和你是我们，她有说她要走了吗？什么时候？谁？ 吴迪的这点挣扎完全没被汤晓晓看在眼里，并且吴迪将过两天的接触隐隐觉得现在的汤晓晓脑子有点问题，很严重的问题，偏偏又没人觉得奇怪，还都好好的哄着供着，搞得吴迪自己也觉得只是她想多了，她以前就认识这么一个东西？ 不管是愿不愿意，汤晓晓拎着箱子非要走的事溢出了火星就再也灭不了了，燎原的火光逼在吴迪的四面八方，密不透风的就把人烧进了火焰最热烈的地方。 “你和他说了没，”下车前汤晓晓反复的确认吴迪到底怎么和姜凤林打的招呼，她知道自己过来姜凤林肯定不太愿意，但是许久不见汤晓晓实在有些按捺不住了，而且出门前她也和吴迪讲的好好的，就当来这边度个周末，到了时间绝对乖乖的回去。 每两个星期，姜凤林都是要回淇滨的一趟的，虽然每次都呆不长，但有这么一眼到底是不一样。这周本来姜凤林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汤晓晓被吴迪一撩，便自己提前了一天来看看姜凤林在这边过的怎样。 “是，都按您吩咐的讲好了，我是来玩的，呆两天就走，带的东西多麻烦他来接我下，满意不，合格不，”吴迪都记不清这是汤晓晓在车上问的她第几遍了，好声好气的哄了好几次，见汤晓晓好像也不是很需要她好声好气，索性连装也懒得装，回话的身后头都抬，眼睛盯着手机上的节奏大师，跳跃的指尖一个也没把落下来的音符给露了。 “他可别把我再给我打包送回去了，一会你得给我作证，我是能出门走走的，而且我也呆不久，你可不能和他站到一边去了。”汤晓晓不放心的叮嘱着完全心不在她这里的吴迪，这幅样子汤晓晓是不介意，仍然自顾自的讲着自己的。 八百遍了，吴迪看着刚刚漏了的一个音符，这断掉的连击实在可惜。 姜凤林没想着吴迪会联系他，虽然讲的简单，但晚上到了约定时间还是去了车站接人，姜凤林现在住的地方离车站并不算近，说是接人，来时的路也是姜凤林从路边上直接拎了辆共享单车骑过来的。 消息上吴迪说她带了很多东西，姜凤林站在出站口半信半疑的琢磨着吴迪乘坐的这辆动车，每一个经停轻一打眼，姜凤林就知道她这一趟来的不能简单。 等汤晓晓和吴迪两个有说有笑的走出来时，两个人也没想到姜凤林会等的这么近，立刻被抓住的尴尬让汤晓晓把和吴迪对了一遍的口供又给咽了下去。 见到汤晓晓出现时姜凤林心里很是诡异了一番轮回，酸甜苦咸，层层滋味在心里翻滚，既想见又担心，日日的思念可愧疚让姜凤林板着的脸上做出了个古怪的笑。 吴迪被姜凤林看的心里发麻，连忙的挥开抱着她不撒手的汤晓晓先一步穿过姜凤林往车站外面走了出去。 “这车里闷死了，我出去吹吹风，吹吹风……你们不着急……好好说，慢慢说。” 汤晓晓品着吴迪因为自己的拉扯讲的越加有些咬牙切齿的话，抵不过吴迪的反抗，还是将人放了出去，来时将见的欢喜立刻被愧疚填了个满满当当，汤万红和姜凤林都不是一遍的告诉她别老做些不着调的事，可她今天还是做了。 还直接坐到了姜凤林的眼皮底下。 “那个，我想你了，就……来看看，”汤晓晓摸不准这会姜凤林是怒是喜，两手藏在宽松的袖口里暗搓搓的磨了数次，求饶的话还没等想好下篇，汤晓晓就被忽然蒙过来的灰雾吓了一跳。 “你出来和咱妈说了没？”姜凤林在汤晓晓的头顶问，正晕晕乎乎的汤晓晓乖乖的摇了摇头，说了她就出不来了。 不出所料的姜凤林无奈的轻叹口气，看着还在不断往外散着的人潮，细细打量过汤晓晓并没什么不妥，这才拉着人慢慢的往回走着。 “吴迪不是说带了挺多东西，怎么就你自己拉了个箱子？”姜凤林看着手里明显是属于汤晓晓的箱子，正考虑着万一汤晓晓忽然说要和他住在一起，那他后面的事情该怎么轮开才能照顾到汤晓晓。 没等姜凤林想清楚，汤晓晓怕姜凤林为难，接口讲道，“我，这个就是吴迪的箱子，我，我也是她带来的，你放心，我不会在这呆很久的，就是每次都是你跑回去，所以我想这次也来看看你，我都不知道你现在在这边过的怎么样。” 忽然的委屈连汤晓晓都有些猝不及防，两句话便轻易见了红的眼睛和鼻头酸胀酸胀的，本想着抬手在那脸上抹一把，没等抵达目地的，就被姜凤林给拦了下来。 “这么长的路，你要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啊。”汤晓晓的心思姜凤林能明白，她不喜欢困在家里姜凤林也很清楚，可是这偌大世界里姜凤林实在想不出会有一个比在汤万红眼皮底下更能保证汤晓晓安全的地方。 若是连汤万红都做不到护着汤晓晓周全，那姜凤林在这边更是没法安心做别的。 吴迪在外面待得冷了，想偷摸瞧一眼里面的人谈的怎么样，正巧姜凤林也拉着汤晓晓往外走着，原本系在姜凤林脖子的围巾，此刻正紧密的淹没了汤晓晓大半个的脸庞。 “搞定没？”吴迪趁着姜凤林去打车不放心的问汤晓晓，见汤晓晓满脸的通红，也不知道两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反正人她已经是送到了，不能做的事现在也已经没法回头，吴迪现在只想着怎么能让自己这一趟过的更开心一点。 唯一的遗憾就是栗阳不在，吴迪看着眼前大秀恩爱的两人不满的轻哼一声，拉开出租车副驾驶的门，不管是姜凤林半暗示还是她自己主动选择，吴迪想起栗阳就有些看不下后座上仅仅靠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辣眼睛，栗阳可不会挡着外人的面靠她这么近，怎么她家的那个就那么害羞呢，羡慕啊嫉妒！ 拍张过去给栗阳学习下好了，吴迪挑眉扫了眼后视镜里正不知道低声讲着什么悄悄话的两人，胖嘟嘟的汤晓晓敞怀靠在后座里，完全无视其他人一样的正拉着姜凤林摸她肚子。 没眼看，吴迪更觉得这个车里她就是多余在的一个，比司机还多余。 都是长期异地的人，吴迪现在回想下自己和栗阳的生活简直都要好好的反思下自己，都是小别的重逢，她和栗阳怎么就没这点热乎劲，日子过得和天天搁一块也没什么区别，怎么，这不会提前七年之痒了吧。 吴迪一边偷瞄着后座上没羞没臊的两个祸患，手指一天天的算着自己和栗阳到底已经在一起了多长时间，要说七年是还没有那么长久，可吴迪也没想到这才结婚没一年，她竟然开始不满意了。 人比人气死人，吴迪有些后悔跟着汤晓晓来龙山了，本想着就只当是玩了，可汤晓晓大概想的是怎么玩她。 进宾馆的时候吴迪是不意外，汤晓晓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前台好像和姜凤林挺熟的样子，吴迪也没多问便先回了自己房间去。 “你怎么没住家里？”汤晓晓看着整整齐齐的房间，大床房的格局和以前一模一样，样板室的屋子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的烟火气，没意思。 汤晓晓这段日子还没像今天这样折腾过，半合着眼睛想躺下休息，又怕姜凤林嫌弃她走了一路就不管不顾的上床脏了被子。 “外面安静，没那么多事。”姜凤林洗了块热毛巾递给汤晓晓，虽然拿在手里暖呼呼的，汤晓晓还是暂时放在了一边，“我直接去洗澡好了，洗完睡觉。” “你还没吃饭呢，你在沙发上等会，我去买点，然后喊吴迪一起过来吃。”姜凤林交代完就拎着刚放下的钥匙钱包出了门，瘫在沙发上的汤晓晓这才在安静下的房间里想到了点什么。 姜凤林平常不住这，汤晓晓狐疑的四下确定了半天，也没多用心去找，一间住了很久的屋子是能找到痕迹的，甚至只看一眼也能知道哪里不对，可这间明显是新收拾出来的，姜凤林的行李呢？ 这屋子也不像是家庭套房那样有地方做饭，汤晓晓扫了眼屋里逼仄的格局，这样地方她不喜欢姜凤林也肯定不会喜欢，尤其刚才姜凤林说要去外面买点吃的，姜凤林会在常住的吃外卖？ 不对，汤晓晓看着花花绿绿的电视屏幕越想越不对，从沙发上撑着坐起来，半掩着房门，敲开了属于吴迪的那个房间。 吴迪不想搞事情，但是汤晓晓还是拿着她当枪使着，好不容易在汤万红那哄弄过去，汤晓晓再开口竟然是让她去跟踪姜凤林。 “你疯了？还是我聋了？”吴迪古怪的扫了眼在车上还浓情蜜意，回来这才没半小时，不知道汤晓晓这又是要做哪一出。 “我就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汤晓晓拉着吴迪要进屋的手，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吴迪的外套狗腿的帮着吴迪穿上，“他肯定有事瞒着我，我现在去跟踪不方便，你帮我看看去，我有感觉，他肯定在这附近还有住处。” “肯定……呵，”吴迪裹着身上已经散了不少热气的外套还是被汤晓晓揪着出门去找那个据说买饭去了的姜凤林，虽然不知道汤晓晓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神奇预感，吴迪还是在这附近转了几圈。 村子，老居民区，小旅馆……吴迪围着宾馆绕了一圈，这地方应该算是龙山的近郊了，虽然没来过但龙山到底也是个不小的城市，晚上这个景象明显连淇滨都不如，他们住的那家宾馆竟然因已经算是格外有档次的了。 人呢……吴迪藏着脸在风里找了半天，那个汤晓晓说绝对就在附近的人，却没在这附近的馆子里的任意一处。 第三百零七章 被喊出来了吴迪也没亏待自己，一路边走边逛，找个人的功夫肚子也被塞得差不多了，只是汤晓晓让她看得人实在是没见到，像姜凤林那个身高，吴迪觉得站在人群里她随意瞄一眼就能确定位置，哪像现在，满街乱晃的看的都是人，可也清楚地知道没一个是她要找的。 姜凤林就不能老实一会。吴迪叼着自己刚刚从一老大爷的摊子上买回来的棉花糖，白色的一大团比吴迪脸还要大上两圈，正边吃边骂那一个两个不让她省心的家伙，路口一个转身的功夫，吴迪就瞧见了刚从一个老式小区里往外走的姜凤林。 那个身高，果然格外乍眼。 吴迪堪堪举着棉花糖看着还在远处的姜凤林，虽然是有做在附近见到姜凤林的准备，如此乍一见，吴迪这跟踪者的心思才忽然绷了起来，他在这里做什么？ 远远的看了一会，姜凤林像正要回宾馆找她们，秘密的跟着了一会，吴迪略一思衬，趁着人多时，悄悄的又回到了刚刚看到姜凤林的那个小区门口。 小区的门栏已经生了颇多的红黑色的锈斑，穿着老式布衫的老头坐在门口摇摇晃晃的，拿着个手把茶壶悠闲的赏着匆忙的人间夜景。 就着周围小贩的叫卖，吴迪用手机拍下了这个小区的大门，就站在姜凤林刚才站着的地方，回头看着已经极具年岁的小区，吴迪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少许。 怎么会成了这样的，姜凤林在这里住下了？ 还记得汤晓晓路上还和她提过龙山，这个城市里还住着姜凤林的父母，这两位虽然上次婚宴没见到，这次吴迪却好好做了一番见家长的准备。 后来姜凤林把他们领到了宾馆也没当回正事，原来连姜凤林自己也不在家里住了？ 吴迪不是藏得住事的人，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回到宾馆时，姜凤林已经和汤晓晓等了许久了，看着原本被姜凤林拎着的袋子如今摆在桌子上，吴迪虽然没去想过里面是什么，却也并不意外是一桌丰盛的饭菜。 姜凤林陪了汤晓晓整整一个周末，虽然两人有邀请过吴迪，吴迪还是苦着脸拒绝了这个当电灯泡的机会。两天的时间，申请留在宾馆的吴迪过的实在算不上舒心，憋在心里的事没机会和汤晓晓说，打电话给栗阳让他帮着给分析下什么情况，栗阳说的也没什么让人值得好好考虑的事情。 隐瞒了什么呢？装穷？不至于……这是玩的什么游戏？ “下次我还来看你好不好，你那么忙就别来回跑了，我又不是不认识路，”汤晓晓腻了姜凤林一路，坐在前座的吴迪闭目养神，耳朵里钻进来的声音总让她想把汤晓晓这最近越来越絮絮叨叨的嘴巴给堵个结实。 这人是她认识的汤晓晓吗？姜凤林竟然也不会觉得烦，这是他们之间的特殊情趣吗？ 吴迪的白眼从上车到下车，一直到完全不在乎她的两个人依依惜别完，吴迪这才让自己的耳朵好好的清净了一会。 “不舍得了？”正想着也该把姜凤林的事告诉汤晓晓了，刚组织好怎么开口，一转头就看到了汤晓晓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的眼眶。 越发白嫩的小脸就眼角两团红色，黑色的长发散着，可怜的样子让吴迪心里也跟着一坠，怀着孕玩两地分居，她好像一直就没理解姜凤林和汤晓晓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谈恋爱的。 汤晓晓摇了摇头，虽然心里却是舍不得，可说出来也没意义，她必须得走，留在这和姜凤林住宾馆并不是个好主意，而且姜凤林并没说错，她的存在只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而汤晓晓自己也不想出事，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 汤万红已经打了三四通电话来催，与其说多了再添一些伤情让各自难受，还不如就这样憋着，反正早晚都会自己消化干净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有没有觉得他瘦了。”汤晓晓看着窗外的站台，这是龙山，是那个人留步的地方，是他的家，可汤晓晓还是觉得一段时间没见，姜凤林越加的瘦了。 吴迪心里暗骂一声我才见了几面我哪知道，再开口已经是格外温柔的声调，“是吗？可能是这边事太多了吧，你这两天过的开心不，非要跑这一趟干什么。” “不看看还是不放心，而且我有东西给他。”汤晓晓笑着回道，“安迪，他爸爸说他很期待这个小家伙，我怎么能自私的到现在才让他见到孩子呢。” “谁爸爸，”吴迪笑着闹了汤晓晓一句，对姜凤林那边的家事吴迪了解的不多，可仅认识的一个姜玉荣就已经够让吴迪讨厌的了，抓着汤晓晓被暖的软乎乎的两手取暖，吴迪小声的问汤晓晓，“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好像是开了一家辅导班，听说已经收了不少学生了。”汤晓晓没多问姜凤林在龙山的事，说是来看看他，也只是他一个而已，姜凤林没说要带她去工作的地方看看，汤晓晓便也从没提过这样的要求。 “他辞掉在苏扬的工作是为了跑回来当老师？”吴迪十分怀疑的看着汤晓晓，见汤晓晓并不像是随口讲讲，便更是觉得奇怪，“这么有理想？勤劳的园丁啊。” 汤晓晓被吴迪古里古怪的惊诧逗得笑了两声，抽手拍了两下吴迪还放在她腿边的两手，慢慢的给吴迪解释着，“他说暂时先干着，我们从苏扬出来其实没多少存款了，他虽然没说，可我多少也是知道他还能剩下多少。做其他的，可能还不够吧，不过应该很快就可以了，做他想做的事情。” “什么意思啊？”吴迪正经的看着汤晓晓满意的笑脸，一点狐疑垫在心里，看汤晓晓笑的越发不可收拾，吴迪心里反而失了底气。 “不是你说啊，你这个很快什么意思，你打算干嘛啊要？” 吴迪的慌乱看的汤晓晓很是奇怪，淡淡的回了句没干什么，见吴迪还是不信，这才轻飘飘的说了声，“他其实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缺钱而已，所以我……我就给他凑了点。” “凑了……点，”汤晓晓不提还好，这一点直接让吴迪恨不得打她一顿，“你心怎么这么大，你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分居两地不说，他要是带着你的钱跑了你上哪找去？” “他为什么要跑？”吴迪按住激动地吴迪仍然想不明白，“我们虽然没在一起，但是他孩子还在我肚子里啊，再说姜凤林也不是那样的人，他能看得上那点钱吗，就是给他周转下，建立个新公司需要不少钱呢。” “而且我们都结婚了，他就算真反悔了跑了，这也已经是改变不了啊。”汤晓晓噘着小嘴无谓的翻着着包里姜凤林给她放上的零食，这些天饿的快，临走前姜凤林还特意带她转了圈超市。 “你给了他多少，你不是也没有了。”当初两个人一起辞职就惊了吴迪一番，本以为汤晓晓说不定真的就是把自己藏的那点私房钱交工了而已，可汤晓晓上下嘴皮一碰，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三百万！”吴迪压着嗓子恨然的追问汤晓晓，“你哪来的三百万，你全给了？” “万红同志给我的，说让我留着以后买奶粉啥的，不过还早着呢，我觉得姜凤林更着急，就全给了，这也不多，你经手的那些不比这个多多了，至于这么惊讶吗？” 汤晓晓很是不理解吴迪这忽然的质疑是怎么回事，尤其质疑的还是姜凤林，这算是挑拨吗？ “你知道男人在什么时候出轨最严重吗？”吴迪见汤晓晓开始皱眉，便换了个话题和汤晓晓继续讲下去。 “功成名就？腰缠万贯？不然……哎呀，那可能是不是很多，反正他们都说什么有钱有权什么的就变坏了出轨了，都是吓唬人的。” 汤晓晓胡乱的猜了两个答案就又失了兴趣，轻打了个哈欠便想先睡一会。 “蠢丫头，不是我吓唬你，异地和女人怀孕的时候，这种时候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你看 看你现在这都多濒危了，你就没有一点对未来的考虑吗？“ “我有啊，这不是姜凤林想做的事情，所以我帮他一把怎么了，他是我老公，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我有什么不相信他的，安迪你想多了。” 三百万虽然是不少了，同样的话甚至汤万红也和自己说过，但是汤晓晓出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这些钱，在她手里反不如给了姜凤林让他拿去做他想做的事。 “傻吧你就，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和你肚子里这个你们怎么办，”吴迪气的粗粗传了两口，虽然认识这么久，对姜凤林还是有几分信任的，但是比起姜凤林，吴迪更在乎汤晓晓会不会受到威胁和损害，如今汤晓晓留在家里完全是因为姜凤林，而如果姜凤林在这个时候骗了她，吴迪一点也不意外姜凤林说的每一句汤晓晓都全然的信了去。 “没有万一，”汤晓晓看着自己的肚子摇了摇头，“我们相信爸爸对不对，他一定可以的。” 没想到汤晓晓出门一趟还做了这样的事情，吴迪忍着心里的气掏出手机给汤晓晓看自己那天拍下的照片。 “你看看他现在住在哪，这个小区里说不定就住着一个你亲亲老公的同居人，如果没有伴在，你说他为什么不住家里，好，你要给我讲他和家里不和，还是在这里住更方便，那你呢，为什么不然你也住进去，我住宾馆是因为房子小，那你不至于还和他见外，要分房睡吧。” 一番话堵得汤晓晓嘴巴张了几次也没讲出她想反驳的话来，其实话也都有吴迪说的差不多了，但是不管真相如何，现在他们已经坐上了回淇滨的火车，再说更多也不过多增了一点心事而已。 “他，有他的考量呢，你想多了。”汤晓晓摸着姜脖子上原本属于姜凤林的围巾，原本并不喜欢戴这些东西，可这是姜凤林给她的，便怎么也不想摘下来了。 “安迪，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把全部的钱都给了他怕出点什么事，可我相信他啊，不管是三百万还是五百万，我只想他好好的，他一个人在龙山，我不能陪着他已经让我挺难受了，如果我再不替他做点什么，我晚上睡不着，总是克制不住的去想他。” 还能怎么办，如果很多人都觉得这是一场冒险，那路也是她自己选的，她付出的也仅仅是钱而已，比起这些年姜凤林给她的那些，可能拿再多的钱也不会买到了。 “由他去吧，”汤晓晓对吴迪安抚的笑了笑，“你以前不也说过，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我总不能时时都盯着他，就当买我一个安心，只要他好好的，不管最后怎样，至少我这几天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这个小区很像我以前租的一套房子，”汤晓晓看着吴迪手机里的照片说，“那个小区也很老了，总有人在怀疑会不会随便来一阵风就会把它给吹塌了，可那些老楼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的在风里雨里的存在着，甚至还撑过了两场小地震，它比我们猜测的都要坚固的多，那时候，我会选择哪里是因为什么来着，对，因为那里的房租最便宜，你记不记得，那个小区楼下还有一家超好喝的奶茶铺子。我已经很久都没去过那里了。” 汤晓晓倚着吴迪的肩膀半躺，伸手摁掉了那屏幕上的照片，热闹的车厢里只有她们这一个小角落里寂静无言，吴迪默默地把手机收了回去，嘴巴里仍不甘心的嘀咕了声，“早给你看说不定你脑子就不这么昏了，至少看一眼也好。” 闻言汤晓晓无奈的笑了，看一眼又能决定什么呢，有些事她就算不知道也已经这样一天天的过来了，知道了会比不知道过的更好吗？ 第三百零八章 从知道姜凤林已经回去时，林振威就知道齐涵一定也会知道现在的事情，甚至不需要他再多去做些解释，齐涵便会把没了这一纸合同之后的所有事都处理的妥妥当当。 这就是齐涵，林稼和给他找了个很不错的帮手，不错到有时候林振威不知道自己除了给齐涵找麻烦以外还能给他什么。 他若是还跟着林稼和，地位一定会比现在还要高，别人都以为纹舟是他的先行阵地，可纹舟文化是脱离于威霆集团以外的一家公司也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 林稼和不会帮他，纹舟的现状，也不过是勉力支撑着而已。 大家在这些年里的陪着他做了很多的事，那些因为相信他而聚集起来的人们，现在却也是由他来和他们说，“纹舟，结束了。” 林振威看着齐涵发过来的新的一年的计划表，里面比起去年空当了许多，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必须要找到自己的立足根本。 只纹舟并没有，在纹舟的发展之初就有人曾说过纹舟与市面的很多公司很是想像，在派遣姜凤林跟着尚琦一段时间，这个有些公司，便被彻底定义在了梦墨，纹舟在抄袭梦墨的经营理念，纹舟必将败于梦墨。 这些不知所谓的话在林振威听来都是一些荒诞的闲词滥调，可即使如此，林振威仍是介意的，创办纹舟，除了要自己做出一番事业证明给那个人看，更多的，林振威想借此超过那个人的存在。 不现实吗？ 林振威看看自己身边睡着的尚琦，那天的话，林振威每一句都记在心里，因为即使尚琦不说，林振威早已经也是心中有数，只是从不愿去接受。 纹舟不适合了，纹舟不能带他驶进那理想的港湾，为了让它能继续航行，他不得不需要付出更多才能让它继续的带着所有人往前继续。 寄希望于一个地方是件愚蠢的事，可林振威又必须要告诉自己，只要拿下这一纸合同，那纹舟还是有救的，只要拿下来，总有一天纹舟会在这所有的文化公司里面找到自己的位子。 可尚琦用她的角度告诉他，那不可能，运气和需求，原来他和他的纹舟竟哪一个都不沾的，让出去，放手，林振威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终是承认自己输了。 “尚琦，又让你看了一场笑话。”林振威在桌子上取过一个烟盒，这本想着戒掉的东西，重新找回却一分钟都不需要，长长的压缩那循环在身体里的气息，林振威悠悠一吐，一个人慢慢的在角落里清洁并重新找回自己。 这一切啊，重新开始又怎样…… 林振威想碰碰自己身边那熟睡着女人，浅浅的酒香早已淡不可闻，那刺鼻的香味的仍霸道的残存在记忆里，又怎么让人能轻易的忘记。 “老二这回应该是真生气了，”林振威收回自己那不安分的手，一个人对着空气，即使知道那唯一的听众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却仍旧固执的把话讲了出来，“我也该回去了，纹舟现在只有齐涵，再不回去，他应该快要疯了。” 也许他们都是疯子，林振威想着齐涵被事业和家庭逼疯的样子，虽然好笑，林振威却并不想真的让齐涵一个人承担着一切走到那一步结局。 背负着他的愿望和理想，没人该为他的错误买单。 天海林宅别院。 汤晓晓有了远程指引，终于让最后的两个梨子成功的活了下来，姜凤林说他晚上就会到天海，汤晓晓虽然已经等不及见他一面，却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不会缩短这段时间。 把不大的杯子端到林稼和的面前，汤晓晓不知道林稼和正拿着电脑在处理什么，果盘里的东西少的不多，却也能从那散落的牙签看出是被人动过的。 汤晓晓正犹豫要不要把杯子递给林稼和，林稼和已经自己伸手要把杯子拿过来来，“做好了。” 汤晓晓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时间，只是一遍一遍的去做，总还是浪费了很多时间，刚擦因为料实在太少，汤晓晓甚至都没唱过这一杯子里的液体，又是一种怎样的味道。 最后的梨子了。 看着林稼和一边盯着屏幕一边缓缓的饮下一口，汤晓晓仔细的看着林稼和，这样对回应的期待，让汤晓晓心跳越来越快。 “没加糖？”林稼和尝了一口皱着眉道。 “额，”汤晓晓眼睛匆忙的从盯着林稼和的脸上移开，想要解释她一般都喝原味的，可林老爷子已经像个孩子的一样的把杯子推远。 “不加糖不好喝，”林稼和说。 “那，林叔你想加多少，”汤晓晓小心翼翼的问着林稼和，这人的身体能接受这么多糖分的摄入？ “两颗吧，小花不让我吃多了，”林稼和开口道，“罐子就在……” “你在做什么？”林稼和刚要说罐子在哪，看到汤晓晓的动作，又有些奇怪的问着。 汤晓晓做好时林振威就提醒过了，只是汤晓晓更喜欢原本的味道，在不确定林稼和的喜好前，汤晓晓并不打算擅自把这杯梨汁调出一种怪异的口味，但为了应付突发情况，汤晓晓身上还是备了一些小道具的，像是糖包。 刚一听林稼和说要加两克糖，汤晓晓觉得两克的量应该也是可以接受的，便直接撕了一个糖包来一点点的满足林稼和的要求。 “不是……两克吗？”汤晓晓小心的把还在继续往杯子落着晶莹颗粒的糖包收好，看着林振威的眼睛，好像觉得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和误会。 “不是，我说的两颗，是指两颗冰糖。”林稼和看着汤晓晓还把那本就不多的糖包收回，两克糖倒进去，与没加糖看不出什么区别，味道上应也大致如此。 他想吃甜的，而且冰糖看着会让人开心，晶莹剔透的在被自己滚动着，那一声声哒哒的撞击声，是对自己再不能碰酒的怀念。 “两颗冰糖？”汤晓晓重复了下林稼和的要求，在脑海里把这小小一杯梨汁和两颗冰糖混合后，汤晓晓想着那甜腻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不行。”汤晓晓严词拒绝到，这么甜的东西她都害怕喝的在出点什么事，这老爷子身体本就看着有些虚弱，若是真的满足了他的条件，指不定身体里那根绷紧了的平衡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的崩盘。 赔不起……汤晓晓在老爷子身上上下看了几眼，凭她的判断，这年龄这身子绝对不能碰那么高糖的食物，绝对会是一颗不知道什么又会炸响的雷，在萌芽阶段，汤晓晓觉得必须去掉老爷子现在这害人害己的想法。 “两颗太多了，顶多我给你再往杯子里多倒两克，两颗冰糖会腻的，而且对你身体也不好。”汤晓晓和林稼和打着商量。 “不对，”林稼和执拗的回看过去，“两颗冰糖，你要不去我就自己去。” 汤晓晓慌忙的拦下好像真的要站起来自己去厨房的林稼和，他的要求太过，汤晓晓实在不想同意，可现在林稼和如同犯了倔性一般，非得要自己的愿望得到满足，这才肯把这爆发的脾气再给收回去。 但两颗冰糖，想想那甜腻的味道，汤晓晓还是觉得不行。 “那林叔这样好了，你不是相信小花吗，我给小花打电话确认一下，她要是也同意你放两颗冰糖，那我就去帮你拿。” 汤晓晓仔细的辨着林稼和此刻的脸色，但林稼和那毫无反应的脸上，汤晓晓实在没看出来他对自己的提意到底是同意还是没同意。 “我打了，”汤晓晓拿着林稼和的手机拨通电话前，汤晓晓又看着林稼和确认一遍，这种要求田橙花也不会满足的吧，多糖摄入，对一个老年人可是一个不小的过错。 林稼和仍是没反应，头微微的往旁边一瞧，像个正生气的孩子，拿不到糖果就不会理你。 “这么多糖对你身体负担太大了，而且你也不想在威哥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您老人家竟然在医院躺着等他吧。” 汤晓晓等电话的空里忍不住念了林稼和几声，这个从刚才就不再理会她的老头，竟然给了她一点点的反应，汤晓晓躲着像扬起的拐杖，跳着离开了林稼和的活动范围。 “糖啊，”田橙花听汤晓晓把事情讲了一遍，轻飘飘的扫了眼自己桌上的无糖蛋糕，田橙花嘴角微微扬起，不在意的对汤晓晓说，“没事，老爷子健康着呢，他想要就给他，反正老头犟起来是不会听你的，你与其挨一顿打，不如把他哄开心了。” “可是……”那么多糖吃下去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何况老爷子身体不好。 田橙花拦住了汤晓晓接下来的话头，淡淡的讲着，“没事，我一会就回了，中午林叔辛苦你照顾了。” 汤晓晓跟着嘴里的不会摇了摇头，眼睛看着林稼和，想要拒绝，却一下连最有力的后盾都已经选择妥协了。 “小花怎么说，”林稼和微微仰头看着又走到自己身边的汤晓晓问。 “她……她……”汤晓晓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林稼和，方法是她提出来的，但是结果却与她想的背道而驰，她说的，真的对吗？ “小花才不会管我，她走前还答应给我带个蛋糕回来，双糖的那种，”林稼和歪着头等着汤晓晓的答案。 “林叔，”汤晓晓被林稼和看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无奈的蹲在林稼和的前面，拿着杯子轻轻的哄着这忽然上了脾气的倔老头。 “林叔，我知道你喜欢吃甜的，刚才小花也说可以给你吃，但是吃那么糖对你身体不好你知道吗？就是……就是人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不只是你，像是我们，甚至更年轻的那些小家伙，拦着他们不给糖吃，不是害怕他们生了蛀牙，更是因为吃太多他们的身体会受不了，会生病，林叔你也一样，你不想生病的对不对。” 汤晓晓想林稼和可以乖一点，甚至汤晓晓觉得自己可以接受把手里剩下的半个糖包都倒在那杯梨汁里面，但是再多，汤晓晓即使有了田橙花的应许，却还是感到深深的不安。 “这一杯您要是不想喝没关系，小花说她很快就回来了，我，我一会出去再买一些梨子回来，然后让小花给你做吧，她做的你一定喜欢，但是林叔，为你自己的身体着想，以后还是不要吃那么多糖了。” 汤晓晓说了很多，林稼和就不发一语的盯着汤晓晓瞧着，汤晓晓看不出林稼和到底想什么，只好强迫自己在满是压力的环境里挤出一个笑来，然后站起身子，那着杯子走回了厨房。 剩下直到田橙花回来，汤晓晓忍受了在林家最安静的也是最紧张的一段时间，田橙花拎着蛋糕回来的时候，像是要逃跑一样，汤晓晓拎着衣服，和林稼和道过一声，便准备出门。 田橙花看见汤晓晓要离开，开口拦着想留汤晓晓晚上一起吃饭，汤晓晓给田橙花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不愉快，听见汤晓晓说要出门买梨，田橙花这才不再阻拦。 出门前汤晓晓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田橙花一句，“让林叔少吃点，这，这么多糖对他身体不好。” 看着田橙花笑着点头应下，汤晓晓这在走出了门外，田橙花对着自己手里的蛋糕看了又看，直到屋里的林稼和喊她，这才换上了一副十分愉快的心情走了进去。 “想什么呢，到门口了也不知道进来。”林稼和一改刚才与汤晓晓在一起时的严肃，笑盈盈的问着总算舍得从外面回来的田橙花。 “我在想晓晓刚才说的，她可是不愿意让您吃蛋糕啊，还让我看着您少吃一点，林叔，那杯加冰糖的梨汁，没有喝上吧。” “你没问她是打算出门做什么吗？”林稼和对田橙花的也不意外，“家里可是连一个梨子都没有了。” “梨子没有就没有了，”田橙花把蛋糕放在桌上，看着林稼和的问，“就不知道林叔玩够了没？” 第三百零九章 虽然林稼和的目光里逃了出来，站在若大的院子，汤晓晓为现在正不知身在何处的小陈慢慢的叹息一声。 这个家太奇怪了，林老爷子奇怪，那个叫田橙花的女人也奇怪，在他们身边，汤晓晓好像总迫不及待的想要离他们远一点，但若是离开了，是不是离那个人的世界，也便远了。 会好的，汤晓晓点头谢过领着自己走出了这迷宫般庭院的工作人员，当站在门外的那一刻，汤晓晓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宽阔的门庭，原只有亲身历过，才明白想象里的那万千美好，亦当不过一句不过如此。 姜凤林很快就回来了，他会带自己回去，在这里的一切，都会结束的。 因着田橙花回来，林家值班的老司机也正在待命，见汤晓晓要出门，便殷勤的问候一句，汤晓晓本不想再麻烦林家的人，但想着从这边郊之地回到城区，这一段路也是不算近的，而且就算自己打车，汤晓晓亦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 林家东西都有着颇多的讲究，汤晓晓不确定自己在街边随手买的梨子是不是可以入得了林稼和的口，可若是有林家的老人带着，也许可以直接到林家习惯买东西的地方，买到更合适的那些回来。 老师傅知道了汤晓晓的目的，笑过一声阻拦道，“汤小姐要是想买些梨子，打电话让他们送一些过来就是了，往日主家也没少照顾他们家生意，这一点小事他们还是能够办好的。” “还是不麻烦他们了，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汤晓晓礼貌的拒绝了眼前人的提议，在林家带着的这一段时间，汤晓晓甚至有些觉得是自己在天海待得最难受一段时间，这样的不快，让汤晓晓即使告诉自己很久就会结束一切，却仍还是期望着能在外面透透气也好。 老师傅见汤晓晓的话讲的明白，也知道可能是不习惯林家的氛围，笑着跟汤晓晓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朗声的回着汤晓晓，“我送您吧，那地我也知道，就是有点远，您一个人怕是一会也不好打车。” 面对如此热情，汤晓晓红着脸还是选择了接受，这一片被林家笼的太过偏僻，那个陌生的地方，更让汤晓晓有了些心惊的感觉，那是对未知之地的害怕吗？ 汤晓晓坐在车里默默地看着不断向后掠去的街景，从林家宅地到市区，从车水马龙到乡野荒区，汤晓晓看着正专心开车的人，若不是知道这是个林家自己人，汤晓晓便有些忍不住自己上了一辆黑车的感觉。 目的地远比城区要远很多，汤晓晓看着一片井井有条棚区，走到门前时，又忽然为自己的来意感到了迷茫，她走了近一小时，就为了在一个农场买上一袋梨子？ 汤晓晓摇头去掉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一件小小的铁皮屋子里，很多人进进出出的在忙碌着，汤晓晓想为自己的来意询问一番，可看着屋里每一个都脚不沾地的大汉，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开这个口。 “老三！”正想着，锁好车的老张已经慢慢的从后面跟了上来，汤晓晓侧身给朝屋里吆喝一声的老师傅让开路，呆然的看着他高喊着站在了刚与旁人落下话音的男人身边。 “张叔，您老怎么有空过来了？”男人套着一件深棕色的皮袄，汤晓晓默默的站在老张的身后，看着两个人貌似熟稔的交谈。 “给你送生意啊当然，怎么样，前些日子你们往院子送的那些梨还有多少啊。” 听见老张的话，被称作老三的男人脸上立刻带了几分的笑意，讨好样的要拉着老张坐下，空中挥退又想要上前来问些什么的人，笑着对老张说，“那些梨都是给老爷子特别准备的，本来就没备着多少，怎么，老爷子觉得好啊，他要想要，我再给他多订一些送到院子里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哪还麻烦张叔你亲自跑一趟。” 对男子的殷勤，老张似是见怪不怪，挡下男人客气的手，转身把身后的人让了出来，“老三，这是我们主家的客人，姓汤。” 老三眼中精光一声，立刻上前一步，微一弯身，伸手想要与汤晓晓握手见礼，汤晓晓没想到自己买两个梨子也会有这样的待遇，上前与那男人轻碰了一下便缩了回去。 老张见两人见了也见过，怕汤晓晓对着荒郊野外的害怕，一个错身重新拦在老三个汤晓晓的身前，笑骂着拍了老三肩膀一下催促道：“快点，还剩多少我们先拿走，剩下的货你慢慢调。” “张叔啊，不是我不给你们，你知道老爷子的东西都金贵，那东西又是个放不住的，上次给院里送完，剩下一点，早就……早就出去了啊。” 老三见来人要得急，不免有些为难，汤晓晓在一旁听着，也听出了想要买到中意的梨子怕不是那么容易，老张原本也以为这事好办，只是听老三竟然开了口，怕确实已经没了存货。 汤晓晓也不想与老三为难，见老张还想继续追问，汤晓晓便摆手示意不需要了，和老三道过别，汤晓晓跟着老张回了车上。 “董事长吃的东西都挺讲究的，老三这现在没有了，要不直接打给产地那边让他们先空运过来一部分吧。”老张怕汤晓晓着急，一边启动着车子，一边给汤晓晓想着主意。 知道老张是好意，汤晓晓却还是摇了摇头，现在空运也来不及了，而且，就汤晓晓来看，能买得到最好，若是买不到，那种梨子，应该也不会比普通的梨子好上太多。 榨成汁以后，差别真的会那么大吗？ 汤晓晓恍惚中听见老张对自己说什么，不好意思的重新问过，原来是问她要不要直接回去。 回林家，汤晓晓想着出门前答应田橙花的事，过去吃晚饭啊。 这一场约定从终于竟然一直耽误到了晚上，汤晓晓无奈的轻叹口气，不太想回去，那个不熟悉的地方，还有和晚上那大餐形成鲜明对比的午餐，汤晓晓不知道那碗面条对林稼和来说到底还算不算可口，至少还是做出了一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汤晓晓想了一会对正专心开车的老张说，“老张，能麻烦你把我送到市区吗，我在那边逛一下吧，除了老爷子要的梨我还有些别的东西要买。” “那我找个地方等您吧，等您买完再送您过去。”老张应道。 “不用了，”汤晓晓笑了笑，“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一会到时间了我直接打个车就好了，你跟我出来这么长时间，一会林叔要是用车找不到你就麻烦了。” 汤晓晓的话让老张犹豫了片刻，这几日因为林稼和外出较少，一般司机也就一个人在轮班，今天来送汤晓晓虽然是因为林稼和说要照顾好她，但是比起汤晓晓，老张还是更偏重林稼和的需求。 “那……，那汤小姐，一会您说个地方我就先放您下去，等您买完了，要是不好打车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安排的。” 对老张的好意，汤晓晓笑着应了下来，车子在市中的车流里走得很慢，汤晓晓左右瞧着，想先找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水果店把想要的梨子买好，正好在一个路口汤晓晓见到了一家水果铺子，汤晓晓便让老张把自己在路边放了下来。 这一段路走的人和车明显比市中少了很多，汤晓晓裹了裹从车上下来以后就忍不住的冷意，挥手和开车离去的老张告别，左右辨认了下方向，便抬步往自己刚才看到的水果店的方向走去。 店里人不算多，里面水果的品种到时摆了许多的架子，汤晓晓围着架子一个个找了过去，总算看到了几盒浅黄色雪梨的影子。 站在架子前汤晓晓拿着店里的两种梨子看了半天，只是不管是手里的哪一个都和在林家看到的不太一样。 “梨子，只有这两种吗？”汤晓晓举着手里的东西问着店员，只是她的问题，并没有得到一个很好的回答。 按着店员的介绍，汤晓晓还是在两堆里面挑了几个出来，那人说这个品种的梨子汁多肉甜，汤晓晓尝了一块味道也确实不错。 买好梨子，汤晓晓和店员询问了下周围有没有商店便走了出去，今天晚上姜凤林会过来，订的酒店正好还有两个晚上，汤晓晓粗略的算着，有些后悔刚才怎么没问他有没有带洗漱和日常用品过来。 这个时间，应该是刚回来没多久的，汤晓晓想着白天的那个电话，现在再打过去，好像又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犹豫再三，汤晓晓还是把自己觉得有用的敛了一堆，拎着两个袋子出了门，汤晓晓正想打车时，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很蠢。 拎着这些去林家？送礼？拿得出手？拎过去再拎会回来？ 汤晓晓被风一下吹醒了自己脑子里的昏热，看了看手里拎着的两大包东西，汤晓晓认命的想要先回趟酒店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先放下才好再去林家。 眼前到处都是陌生的街道，汤晓晓看了两眼最近的公交站牌，确认没有自己熟悉的站名以后，拿出手机定位了自己。 这条街……倒是离酒店很近，汤晓晓看着地图给出的推荐道路，虽然要走十几分钟，但花钱并不是汤晓晓喜欢的事。 看着地图选了个方向，汤晓晓拎着袋子慢慢的往回走着，先去酒店，然后去林家，刚才好像忘了告诉林稼和姜凤林已经过来了，晚上也不知道两人要不要见面。 还有……姜凤林好像没有提起过两人这几天的结果如何，还有林振威，他是没有一起回来吗？ 发呆一样的慢慢往酒店的方向走着，地图上有几条简易的小路，原本走着走着汤晓晓也没太注意周围又过去了什么人，但看过两次地图以后，汤晓晓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有人在跟着她。 汤晓晓拿着手机装做翻地图一样的打开前摄照相机，手机里恍惚的在在汤晓晓的身后显示着有两个人也停下了脚步在张望什么。 他们刚才也在，他们在等什么？ 不远了，汤晓晓心里一紧，提着手里的袋子脚步越走越快，她真的被人跟上了？还是只是一个误会。 汤晓晓不敢再往后看，耳朵里原本安静的车鸣之音，竟好似好像在里面混进了几声仓促的脚步。 他们还在……汤晓晓看着眼前的岔路，这条路她没走过，汤晓晓不敢回头去看后面是不是真的有人，匆忙的翻过手机找着自己的错误，可是手机好像坏了一样，怎么也定不准她现在的位子。 汤晓晓焦急回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是在哪一个路口走进了错误的巷道，这里应该已经在酒店附近了，但是汤晓晓觉得她从没来过了这里，如同迷宫一样的街道交错着，走的汤晓晓越发心惊。 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时候，她竟然迷路了！ 汤晓晓捏紧了手里的东西，这两个大兜在手里提了这么久已经勒的手太疼了，汤晓晓默默的站住脚步下了一个必将要做出的决定。 停下，回头。 身后的情况汤晓晓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那太可怕了，汤晓晓想回头看清楚是不是自己多心，但身后的人也跟着看到汤晓晓停下的时候，终于不在伪装，抬步追了上来。 汤晓晓骇然的发现刚才的两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又喊到了一人，三个人紧紧的跟在汤晓晓身后，越走越快的脚步声像是踏在汤晓晓的心上，再忍不住装作平安无事，汤晓晓扔掉手里那个大包，迈腿疯狂的跑着。 “救命！救命啊！”大声的嘶吼在空荡的巷子并没引起很多的回应，对于汤晓晓的慌乱，跟着的三人竟好像的乐趣一样的慢慢捉弄着。 这边有，后边也有，原本就不熟悉的路上好像总有人跟她作对一样的堵着她。汤晓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才能离开这样的困境，无助的叫喊如自言自语一般，好像连风都不愿帮她把声音传的更远一些。 第三百一十章 叫喊是件很蠢的事，汤晓晓感受着身边原来越焦急的追逐，前路不明的茫然，让汤晓晓根本无路可逃。 站在不知道哪一条的巷道里，刚才明明就快要看到暮夜街景，偏偏有人拦着前路，让她又入了着无尽的迷途。 “你们想干什么，”汤晓晓跑了许久力气早已用尽，手中平日也不曾带过武器，如今看着慢慢聚集在一起的三人，强打着精神想要寻一个不算太坏的结果。 “不跑了？”为首的一人在手中掂弄着一个小巧的东西，汤晓晓从那上下不住被抛接的虚影上转到瘦骨萧然的脸上，这人清瘦的连一身修身的衣服都撑不起来。 汤晓晓左右看了看这人的连个同伙，明明都是大街上最普通的那个路人，如今却在男子的引诱下，一起堕入恶鬼的追逐游戏之中。 “你乖一点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男人背过手笑着一点点靠近着，汤晓晓强忍着不住往眉心缩皱着的恼怒，强压下的粗喘压迫着已是强弩之末的心肺，周围渐渐昏暗的天色，更让汤晓晓辨不清现在到底什么时间。 会有人找她的，她和林家约好了要过去的，手机从刚就一直摸不到，汤晓晓以为是跟着两个大包一起丢在了路上，这一次，亏惨了。 “你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保证我……”汤晓晓压着砰砰直跳的心脏，这从没遇见的慌乱让汤晓晓不知道怎么才能从这场噩梦里逃离出来，只这强装的镇定，很快就被来人撕了个彻底。 “保证，”不等汤晓晓说完，三人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放肆的笑完，仍带了几分笑意的问汤晓晓，“小丫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保证。” 尽处已是孤墙，汤晓晓心中恼恨这厮竟毫无书中所言的江湖道义，想到自己竟然为此生气，又不免失笑一声，她到底在想什么，和流氓讲道理？ “你们想要什么，”见几人并没有做出什么粗暴的行为，汤晓晓最初的慌乱也稍稍去了一点，缓缓整理着自己将将喘过一口气的身子，一点一点的从不多的出口慢慢看过一遍，寻找着隐藏着的出路。 “不想做什么，”瘦高的男子往前靠了两步，汤晓晓脚下跟着一退，防备的眼神让男子笑意更浓，手中的东西倏地朝汤晓晓扔了过去，闭目闪避的笨法子让汤晓晓像个呆立的靶子一样被飞来的东西砸中。 重物猛地在肩上砸中，汤晓晓抱着肩膀低低痛叫一声，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人，眸子里的决绝也越加明艳。 “手滑了下，帮我捡一下可以？”男人恶劣的歪头瞧着汤晓晓瑟缩在角落的身子，片刻后等待后见汤晓晓并不打算有所动作，眸中颜色更暗几分，开口催促一声，“快点。” 得离开这，汤晓晓完全没不清楚这几个人到底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刚才七拐八绕的已经全部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哪里，汤晓晓被那声催促压着慢慢的靠到墙边，虽然越加的靠近实体，却让汤晓晓心里越加不安。 “你们别过来了，”汤晓晓一边观察着几人的动作一边弯身蹲在那滚落的东西旁边，正想把地上的东西早早还给这些疯子一样的人，惊慌不已的汤晓晓，只是瞥见那人微微的一动便立刻把心中的防御提到了最高。 “你急什么，把东西捡起来，”男子话里越加急躁，汤晓晓明显的感知到了那人即将耗尽的耐心，身边两人也开始不住的动着脚步像已经迫不及待一样。 汤晓晓强忍着马上要被几人扑过来的恶心，飞快的把地上的东西紧紧握在手里，圆润的身体带着浅浅的一层点状花纹，汤晓晓看着这如按摩球一样道具，里面不知装的什么，巴掌大的小球竟然不必之前那袋子梨子轻上多少。 “给我，”男人边说边朝着汤晓晓的方向走了两步，汤晓晓攥着球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虽然现在三个人不像刚才站的那么紧密了，但是现在仍有两个堵着巷口，她跑不出去，一定会被拦住的，自投罗网还是…… “你乖……”男人不管汤晓晓的抗拒仍然一边说话一边往汤晓晓眼前靠着，身后的两人如最忠实的守卫般占据着两个角落，刺耳的话还没等汤晓晓听完，一声熟悉的调子，一下就撕裂了如今这尴尬的局面。 初时汤晓晓没记起这是谁的铃声，她的手机刚才没摸到时就以为一起随着那两个袋子扔在了路边，如今铃声再响，汤晓晓微眯着眼睛，刚才她好像看到三个人都忍不住站直了身子。 谁的手机，她的手机，她的手机还在！ 汤晓晓一手攥着那不轻的小球，一边在身上摸着那不知道被自己一时塞到了哪里的手机。 已经站在近前的男人安静的等着汤晓晓的动作，直到汤晓晓找到手机那一刻，才结束自己压抑的蛰伏，如猎豹一般冲向了自己的猎物。 重重的一击，猝然崩溃的痛意在腹部中慢慢扩散，汤晓晓只觉眼前一黑，刚刚才握住的逃生道具，转眼之间，已经被那男人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谁的电话，汤晓晓捂着腹部，毫无反手之力让汤晓晓心里颇为苦恼，尤其阵阵不散的痛意，连给她看一眼那是谁的电话都没来得及。 声音很快被挂断，汤晓晓听见自上传来一声不屑的轻哼，须臾一会，头发被一人狠狠拉扯着，“你怎么一点都不乖。” “放开我，”汤晓晓挣扎的咒骂一声，“你要钱要什么我都给你，放开我！” “我要什么会自己取，何用你给。”男子嗤笑一声，提着汤晓晓很轻松就站起来。 汤晓晓被拉扯往那两个人的方向踉跄的走去，仍有些迷糊的眼前，是两个人慢慢凑过来的丑恶嘴脸，“走吧，这里……” 勉强忍受的一切都让汤晓晓越发难以忍受，被禁锢住那一片简单的让她整个人好像一个笑话一般，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是一个被逮捕的猎物。 “喂！”汤晓晓趁着那两人还未完全靠近，缓过一阵是心力立刻忍不住继续喷发着，脚下发狠的踩着那恶人就离自己不过二十厘米的脚面，错落的落脚面，让汤晓晓忽的脚下一绊，下倒的力气正与男人闪避的方向相冲，两相一抵，汤晓晓在挣脱男子束缚时竟也没有顺着刚才的狠劲一下趴倒在地上。 见这边出事，方才还闲庭信步走着的人立刻迈大步追了过来，汤晓晓看了眼男人手机攥着的她的手机，与他以争的想法实在不可取，汤晓晓索性放弃，完全尽以自己的全力发疯一般的往外冲着。 要离开这，要离开这，汤晓晓一边毫无章法的和两人争斗，一边高声的戚号着，为什么没有人，这里明明这么这么多能住人的房子，为什么就没人看到这一角里的黑暗。 谁能救救她！汤晓晓无力的在两个男人的限制下越发的挣扎不起，他们若想拦下汤晓晓实在太过简单，无力的挫败让汤晓晓再忍不住眼泪，生生哭喊凄厉，不锋利的指尖和胳膊腿脚，一切能被当做武器的，汤晓晓已经别无选择。 “啊！啊！”汤晓晓被忽然丢在地上时，眼里存留的眼泪让汤晓晓根本分不清忽然的转变是因为什么，在被撕扯变形的袖子上不管不顾的抹掉眼泪，再回头时，汤晓晓发现挡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一个连衣服都满是灰土和污渍的男人。 是个男人吧，汤晓晓听着那背对着他的男人举着不知哪里找来的棍子拦在巷口，拦在汤晓晓和那三个人之间。 刚才是他让那两个人把她放下的，汤晓晓不知道这一身狼藉后面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但刚才就在她马上要绝望的时候，是他笨拙的带着个木棍救了她。 汤晓晓不知道他能拦住这些人多久，看着终于不再有人追着自己，立刻离开让汤晓晓再不敢回头去看。 不能停下，不能回头。 汤晓晓强压着自己忽略掉耳边的声响，那一声声的殴打和哀嚎，无意义的嚎叫忽然让汤晓晓生出了丝丝点点的熟悉，是在哪里，也有这样一个道不清自己心意的人与她说过话，他是谁，他从哪里来到这，他能不能撑到她回来。 一定可以的，几人的咒骂声越来越大，汤晓晓忍着又不住留着的眼泪执着又固执的往前跑着，离开这里，找人来救他，一定会有人的，谁来帮帮他们，谁来帮帮他！ 从这巷子里出来时，忽然开阔的空间，烂漫的霓虹让汤晓晓生出了恍如隔世的错觉，路上仍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梦醒人间还是那个熟悉的人间，梦里发生的，已经随着梦的破碎飘向了远方。 真的，还是假的？汤晓晓站在街口狼狈的打了个哆嗦，这越加刺骨的寒意让汤晓晓寒凉入骨，拉着路人询问过附近的警察厅，汤晓晓快步的跑了过去。 在天海，她没有认识的人，汤晓晓也不知道要怎么招人帮帮那个代替自己留下的男人，找警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最有效办法，但是警察的流程一路下来好像那么长，长的汤晓晓总觉得也许她带着人回去时，那个人已经不在那里，甚至因为她，已经不在这个世间。 “拜托了，您能先让人更我去看看嘛，再晚真的会……”出人命的，汤晓晓不只有一天这句话竟然会是有她说出口来，无力的挣扎好像还是上一刻的孤望，现在被迫的等候，更让汤晓晓心情越加的烦躁起来。 “你认识路吗？”这片的情况呆的久了很多警察都明白，忽然有人来报案有人抢劫打架的也早已经见怪不怪，比起汤晓晓此时心惊胆战的想着另一边的战局，警察心里却知道完全没用的。 那些人案子做多了，下手也知道了轻重，一个个油滑的很，又哪里会老实等着他们去抓，何况看这个来报案的人，应该已经连案发地点走回不去了。 找人，太麻烦…… 汤晓晓见自己的急躁完全没有用处，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那正埋头写着什么的警察讲那些莫须有的仁义道德，到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做。 失落就这样忽然蒙上了汤晓晓的心，刚才的一切都被那个执棍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抵御着，她或许本不该抛下他一个人，可她留下，也是一个没用的累赘而已。 竟如此无用，汤晓晓看着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遍布的伤痕，擦伤，青紫，细碎的一切都告诉着她刚才真的不是一场噩梦而已，只是也许只有像她这样从没经过的，才会担心那一场打斗之后，会不会有人因为守护这个词而孤独的离开这个不算美好的世界。 “那个，能借你们电话用用吗？我手机……”忽然注意到窗外已经暗沉的需要打灯，汤晓晓看着小房间里墙上的挂表，还不到七点……时间好像走得并不快，只是汤晓晓已经远远比忙碌的过完一天还要疲累。 对汤晓晓的话被没人加以阻拦，汤晓晓握着电话，想了会还是先给姜凤林打了个电话过去，这个时间，他应该下了火车才对，刚才的电话，是他吗？ 电话接通时，汤晓晓一时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姜凤林刚给汤晓晓，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关机的联系人，让姜凤林心里没过一分钟都要蒙上一层新的不安。 “喂，哪位？”姜凤林疏离的问候着电话另一头的人，汤晓晓听见熟悉的声音，一下在警察厅里压了半天的委屈忽然都涌了出来，沙哑的嗓子低低的叫着那个之前不知想了多少次的名字，那个说要来接她的人，他来晚了。 “晓晓？”姜凤林被电话另一头的生意磨得心里一阵抽疼，微皱着眉轻声的询问着那个受惊的人，“我刚刚给你打电话关机了，我已经到天海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第三百一十一章 番外:那点没来得及讲完的事 五年，掰着指头算算，一个人其实并没有多少个五年。 日子流水一般的过去，汤晓晓就从没想过以前幼稚无畏时话竟然成了真，她真的给姜凤林生了个孩子，孩子他爸最近还有意无意的和她说，要个二胎好像也挺不错的。 房间外面甜到汤晓晓觉得牙疼的动画片还在嘿嘿哈哈的唱着，偶尔两声嫩嫩的女娃声响混在其中，古里古怪的躁动吵得汤晓晓既爱又恨，她怎么也得二十多年没看过动画片了，而自从小丫头知道开电视以后，她这功课补得可谓完完整整。 “妈咪！你看到我巧克力了吗，我盒子里的巧克力不见了。” 小丫头推开门时汤晓晓正被手底下的一篇稿子卡的头都要炸了，偏偏外面怎么也不让她消停的好好呆上一会。 汤晓晓颓然的从电脑桌后面探头看着费力抓着门把手探进半个身子的姜乐天说，“乐乐，妈妈有没有给你说过妈妈在忙，你能把你的电视关小一点声音吗？” “可是妈咪，我巧克力找不到了，我昨天还数过，爸比五颗，我三颗，妈咪两颗。应该还有十颗才对！”姜乐天掰着自己嫩白的小手指，张开的两手倒是把该算的都算了个清楚明白。 “为什么爸比有五颗妈妈只有两颗，乐乐你不爱妈妈了是不是？”汤晓晓心虚的别低头看了眼自己脚边垃圾桶里的那些糖纸，之前在桌上看见了就拿过来吃了，没想到小东西已经把安排的明明白白，得想个办法让她别再追究巧克力的事。 “不对啊，”乐乐听见汤晓晓伤心的质问也跟着眉头一皱，抱着一个空荡荡的罐子，还是觉得有些地方好像乱了，“妈咪，你不是已经吃了很多了吗，这些还是我好不容易留下来的，你太能吃了，我怕你还想吃才给你留了两颗，爸比都还没尝过，妈咪你要喜欢，那从我的里面再给你两颗好了。” 姜乐天晃了晃手里的空罐子，妈咪四颗，爸比五颗，乐乐一颗，爸比的五颗去哪了，乐乐的呢？ “你爸比不喜欢这个，找不到你就当是妈咪全吃了吧，爸比肯定不会怪你的。”糊弄小朋友的事以前汤晓晓是不屑于干的，是她吃了就是她吃了，可当姜乐天刚学会利索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后，竟然第一句就是和姜凤林告状，这就让汤晓晓不太高兴了。 她闺女怎么和别人家的不太一样。 “爸比都没吃尝过，你怎么知道爸比不喜欢，妈咪，我好像闻到巧克力的味道了，你真的没有看到吗？”姜乐天噘着肉嘟嘟的小嘴巴，看的汤晓晓实在不好继续反驳，无奈的摆了摆手，佯做兴奋的和姜乐天说。 “你听到了吗？我觉得你爸比好像已经到楼下了，你想去接一下他吗？” 姜乐天仍带了几分怀疑的看了几眼汤晓晓，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听着关上房门后那咯噔咯噔的下楼梯的声音，那样欢快的脚步，也只有那样年轻的孩子才能创造的出。 希望你真的到家了…… 虽然里姜凤林发的消息还有一会，可姜乐天若是能安静的在楼下等姜凤林回来那也将是一段十分美好的时光，不管是对姜乐天，还是对她自己，至少汤晓晓是这么期盼的。 但不知道是哪一环出现了问题，汤晓晓刚刚敲下第一行的句点，外面竟然就传来了一大一小的笑闹声。 汤晓晓扫了眼自己进度实在不堪入目的稿件，终还是关上了电脑，走出这个她已经把自己关了好几天的房间，去亲眼看看刚才的声音到底是她的幻觉，还是她的表又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 “……当然不会，妈妈做的饭真的那么不好吃吗？” “嗯嗯，啊……也没那么难吃了，”姜乐天看着站在楼梯尽头等着她们的汤晓晓还是改变了压在嘴边的话，说完好像又觉得十分委屈，抱着姜凤林的脖子就是不肯去看汤晓晓。 “我听到了，”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满眼都是笑的样子便知道事情完成的不错，心里原本的担心一下都放了下来，只是刚才臭丫头又告她的小状，竟然嫌弃她做的不好吃，明明在饭桌上小丫头嘴还甜的不行，谁想竟然转眼就变了。 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的姜凤林笑的极为受用，有力的手臂随意折起衬衫的长袖，一身利落的白，一点也不在乎小丫头那环着他的脏兮兮的两个手掌。 “这么早，我还以为怎么得晚上才能到。”汤晓晓抓了抓自己憋的有些缺氧的脑袋，越发茂密的发丝打着旋挂在有些单薄的肩膀上，话音刚刚一落，汤晓晓就接收到了来自姜乐天的那质问的小眼神。 她刚才说漏了？汤晓晓干笑两声，把姜乐天挺起来看向她的小脑袋又重新压回了姜凤林的肩膀上。 “菜都给大厨备齐了，今天终于不用被某人嫌弃了，哎，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安迪新拍的那部上线前就嚷了好几天，我得把这电影票给她补上。” “我也去，”姜乐天一听便来了精神，不甘居于人后的搂着姜凤林想从她这个还疼爱她的爸比身上博得几分博爱，小眼睛可怜兮兮的哀求的姜凤林，半分眼神都没分给提出这个计划的汤晓晓，反正她才不会带自己去。 姜乐天看着自己爸比竟然也不做声，终于无奈的把眼睛重新移回了汤晓晓的身上，为什么她现在连张电影票都买不起，不然她肯定给安迪阿姨包下一整座电影院，专门放她拍的那些片子，安迪阿姨最喜欢她了，可她连去看看安迪阿姨的电影都不行。 “你又看不懂，你孟叔给你布置的练习都做完了？天天净想着玩，我看你等上了学能考个几分回来。” 汤晓晓也不想不想带姜乐天去，一家出游这个活动对汤晓晓还蛮有吸引力的，只是不知道吴迪接这个片子的时候是不是和栗阳正吵着架，只看个简介和预告片就让汤晓晓压抑的好半天没缓过劲来，这种片子她都有些承受不住，哪里敢带着小丫头一块去疯。 过两天汤万红可是要来查班的，若是小东西这时候出了差错，谁知道他们两个又要被训上多少日子。 被拒绝的小丫头有些闷闷不乐，姜凤林一边收拾着手里的菜，看着不远处一大一小的两个来来往往，脸上的笑越发密了起来，汤晓晓正巧一抬头捉住了姜凤林正看着她的目光，离开两三天虽然不算长久，但如此一别，竟也生了思念的意思。 “安迪还差你这两张票，带着她当玩了，再买两张票的事。”姜凤林有些不舍姜乐天刚才委屈巴巴的背影，眼睛轻轻的扫过那件偶尔传过几声不算悦耳的琴音的房间，似笑非笑的一张脸多多少少带了一点欣慰和讨好。 小丫头果然惯会骗人，汤晓晓凉凉的也跟着姜凤林望了一眼姜乐天的房间，别看现在这把乖巧，竟然还知道自己回房间练琴，可这也就仅限姜凤林在的时候，什么叫天生的演员，小小年纪，早早就知道背着姜凤林和她干仗，要不是知道现在打不过她，汤晓晓总觉得姜乐天更像她那个小姑子，一会看不住就不知道要出什么怪事来给她添点堵。 好在姜玉荣最近过的还不错，倒也顾不上找她的麻烦，可这像是穿成一样的邪恶，总让汤晓晓忍不住想把姜乐天直接扔给姜玉荣去养好了，反正养好养坏以后也让人欺负不着，汤晓晓每当这时候才觉得，原来她对姜乐天的期望真的不高。 当然这只是想想，在看着姜玉荣对这小丫头两眼放光的时候，汤晓晓就已经完全绝了这个想法，毕竟还是自己十月怀胎亲历艰苦生下来的，再怎么讨人嫌弃，也不能就这么丢给恶魔养着，万一哪天没被恶魔玩死反倒让她学成归来，汤晓晓有些担心自己到时候会尸骨无存。 这一点汤晓晓还是很坚持的，小家伙越来越不和她亲近，倒是方便了平常姜凤林不在时对她的吓唬和管教，至于过没过，姜凤林回来了总能有个让小东西信了的理由，这算是姜凤林对自己忙碌的赔罪，至少汤晓晓每次撒出去话被姜凤林兜回来时，心里还是十分受用的。 姜凤林开了口，晚上汤晓晓还是带着小东西一起出了门，被毁了的两人世界，添了那些欢声笑语似也不错，小时候变故来得太快，没等她记住那是种什么感觉，世界便变化的再无力悔改，如今看着姜乐天，斗智斗勇的一天天，汤晓晓仍想把自己错过的那些能让她的女儿不会再感到遗憾。 “一世弥补不了的事情，我以前还以为我不在意了。”汤晓晓拿着姜凤林递过来的冰糖草莓，地上姜乐天举着一串糖葫芦正拉着姜凤林也不知道要去看什么，话到了嘴边，轻滑出来让汤晓晓自己都没拦住。 “唔，”姜凤林轻轻握着汤晓晓的手拉着一起指了指旁边一家咖啡馆笑着问，“这也太吵了，进去歇会？” 相悖的方向姜乐天走的极不满意，直到刚一打开门，那空气里流散着的馨香竟轻易的打动了小家伙，看着一大一小乐呵呵的往点餐台走过去，汤晓晓也不想跟着凑这个热闹，刚才在外面不觉得，等这里关了门，这才发现原来她也已经被拉着走了很久，亦很久没在这种喜人的安静里停上一停。 “汤晓晓？”刚找好位置坐下休息，闭目还没有半刻，一个女声忽然怪叫的喊出了声，她的名字？她？还是这么巧这个咖啡厅里就正好有个和她同名的？ 汤晓晓只觉得那声音尖的刺耳，微蹙着眉睁开眼睛，站在眼前的两个女人，一茫然一惊呀，看那女人紧盯着她的样子，应该是喊得她没错，可她认识吗？汤晓晓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脑子里一抽，怎么也调不出相关的资料来。 “你是？”汤晓晓微一正色的问，她记忆什么时候这般不好了。 “真是你？”女子仍有些不敢置信，“你怎么会在这，当初只听知道你辞职另找了份好工作，没想到是在这里，你还做以前的工作吗？” 女人问的很是熟稔，句句却让汤晓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辞了至少两次职，这人问的是哪一次，她现在的工作，和以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吧。 “妈咪！爸爸问你要不要吃蛋糕，”汤晓晓刚要张口一个影子就飞扑到了她的怀里，到嘴边的话被压进了肚子里，看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姜乐天，汤晓晓忍不住转头看了眼一旁的两人一眼，见他们眼里的诧异越发明显，心里忽然也生出了些优越感，她们看起来还没结婚，可她如今，真的应了那句，她孩子都已经能打酱油了。 到底是岁月不饶人，汤晓晓日日看着自己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这些年里哪里变了，可看着像是以前朋友的人，两边的差距这时才当当的摆在面前。 “在聊什么，”汤晓晓看着两人纤瘦的腰身，满手的购物袋，恣意的悠然让汤晓晓有些羡慕，晃神的功夫姜凤林竟已经回来了，手里的托盘中摆着两份精巧的糕点。 姜乐天见到姜凤林便撒手放开了汤晓晓，看姜凤林走进，又嘻嘻笑着抱着姜凤林是腿脚娇憨的喊着，“爸比。” 小鬼机灵，汤晓晓听着姜乐天比往日还要甜腻几分的声音心里实在忍不住恶寒一下，抬头刚想和姜凤林解释下如今有些尴尬的画面，话刚起了个开头，之前同她说话的两人竟然神色各异的匆匆离开了。 “妈咪她们是谁？”姜乐天看着告别也没讲的两人皱了皱自己的小脸，马上一舔姜凤林放到她手里的糕点又极快的把那点思绪抛到了天上去。 汤晓晓古怪的看了眼那两人离开的门口，不解的朝着两人摇了摇头，”没想起来，好像是以前的朋友吧。你有印象吗？” 汤晓晓拿过餐盘里的咖啡吸了一口，一抬头又忽然被姜凤林牢牢的吸住了视线，“你杯子里那个冰激凌看起来不错，好不好吃？” 加薯类~~~ 最后了各位，不是故意拖这么久完结，嗯，你们想的故意和我想的可能不太一样，其实我全文真的没想到能写了快一年，记得签约时还是保守预估了60-80万，结果就这么生生写了得有快一年，嗯，认真写的月数是十个月左右，这十个月大部分其实都在单机，本来签约初期还有期待的到处宣传下，等真的习惯了，单机就单机，这有什么呢。 写这篇文，本来就是为了哄自己玩的，发文时是没想到下了起点的作家助手，连全文的大概都没想清楚，然后就写下了第一章，后来……后来啊，收到签约邀请的时候还挺意外的，真的确定方向是在签约书的大纲上，不算是第一份大纲，可能算比较正式的一份。 不过后来证明大纲也没啥用处，全文都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文中有时加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人，原本想写的故事，真的落到了笔下，也并非和想象中一模一样。 我想写完这篇，还是有些收获的，对长篇的一种完整的体验，如果没有坚持下来也许就不会那么深刻，还有每天日更四千，当一切成了必须要做的事，而这条路又不被人期待时，孤独还挺让人压抑的，幸好这一路也都这么过来了，但是真的一字一字的看到这最后的你啊，应该也发现了，后来的我，其实远没有最开始时那么快乐了。 掌握一整篇文需要很多东西，我做的并不好，原本我觉得这本书可以有三十五分（满分一百，）等写完，我又想能有个二十七其实已经很给面子了。 2020的开年便遭遇了一连串的打击，窝在家里时，就是这篇文支持着我每天爬起来做点什么，这是我对它最后的眷恋了，人是不可以失了自己的目标的，但是我早已经迷失了我的。 我原本并不想写爱情，很多人觉得名字好笑，有一段我自己也觉得确实如此，可看久了，想想也没有别的名字更适合了，源于脑子一热，脑子里的火越烧越昏沉，让文里不免生了很多连本人看了都想好好骂一顿的存在，昏了头，昏了头也挺好的，至少这一昏，有了这本书的存在，我从这本书里得到的，将比我现在认识的多上很多。 汤晓晓，姜凤林，吴迪，栗阳，汤万红……曾有人问我书里哪一个是我，哪一个，是我……书里的很多人物都由我而来，但他们都不是我，我对他们寄予了各种各样的期待，可惜文笔太弱，不能全部淋漓的讲所有想法统统刻画完全。 就这样结束，其实并非我想，只是有天觉得……再继续也没多少意义了。 先这样吧，暂且搁下，休息一程，然后奔赴更远的未来。 最后的最后，生活终将是一步不停的往前走着，快乐的，悲伤的，意外的，无奈的，万载种种，魂梦山河醉生，日月瀚海如旧。 谢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人，江湖路远，祝君一切安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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