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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骨灰都给你》 第一章 梦中男子 自从莫名地收到一幅古装男子肖像图后，齐小素每天夜里都在做着同一个诡异的梦。这不，今晚那名男子又出现了。 “佳佳，我终于找到你了……” 夜半，在她睡得昏昏沉沉之时，一阵低沉的男音由远而近地飘进她的耳中，接着，她感受到脸颊被人用冰冷的唇瓣轻啄了一下，身子瞬间颤抖起来。 她惶恐地撑开眼皮，入目的是一张模糊的人脸，虽然看不清五官，但透过微弱的月光，她能猜出那是一张及其精致却失了血色的脸。 她本想出声询问那名男子是什么人，为何以“佳佳”来称呼她，却觉脑袋沉甸甸的，倦意似洪水铺天盖地袭来，她实在受不了，耷拉着的眼皮又合上了。 “你看不见我吗？”男子坐到她的床边，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眼睛，有些失望地问道。 他的手很冷，简直可以用没有温度来形容。近距离地靠近他，她觉得全身都在打寒颤，犹如掉进冰窖一般难受。 不同于前几晚的沉默，他突然开口说话，这令小素无比惊讶。 他说：“佳佳，那一世，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至死也没能在一起。这一世，我怎样也不会放手了。” 他的声音有些落寞，听着就让人心疼。小素感受到一股很强的酸涩感袭上心头，竟情不自禁地想要落泪。 “佳佳，做了几百年的男人，你终究还是腻了，倦了。我的等待没有白费，你终于肯变回女人，我们又能在一起了。”男子接着又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喜悦与霸道：“你很快就是我的了，以后生生世世，你也只属于我一人！” 他的话让小素彻底懵了，也清醒了不少。 她什么时候变成男人了？她一直都是女的好吗？ 小素很想张嘴证明自己的性别，奈何身子好像不是她的一般，完全动弹不得。 “佳佳，你今晚很特别，我有点把持不住了，现在就成为我的人，好吗？”男子突然拉开她的被子，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些始料不及。 与前几晚保守的长衣长裤不同，她现在只穿了一条宽松的吊带粉色睡裙，露出细腻软嫩的肌肤，确实很容易勾起男人那方面的冲动。她开始明白男子今晚为什么会有些反常了，难道不是她的性.感惹得男子情乱意迷了？ 来不及多想，男子的唇就毫无征兆地覆下，火热地霸占着她花瓣儿般鲜嫩的唇。他的舌不断地向里侵入，轻轻地撬开她的牙关后，肆无忌惮地伸进来纠缠着她的舌，不断地翻搅着，扫荡着。 被他掠夺着呼吸，小素觉得肺里的氧气越来越少，简直要窒息了！这明明是梦，可为何会如此真实？ 男子似乎认为这样还不够，暧昧地把他的手没入她长长的秀发，五指轻轻扣她的后脑勺，令她微仰起头，可以更加深刻地感受他狂热的吻。 虽然是在梦里，但毕竟是第一次跟一个男子有身体上的接触，小素浑身都被恐惧与羞耻占据着。 “滚开！”她叫不出声，只能在心里大喊。这个梦，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为了尽快从梦中走出来，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双眼好像被人用针线缝了起来，不管她怎么挣扎也打不开。 男子显然不满足于唇齿上的交锋，很快，他的手就放上小素白皙的臂膀上，慢慢地抚着，吻着，毫不留情地掠夺着她香肩上的每一寸柔嫩。 “呀！”小素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挑.逗，嘴巴突然就能动了，尖叫一声。 “佳佳，你不愿把自己交给我吗？你还是恨我的对不对？”察觉她在反抗，男子不满地问了一句，话语间流露出痛楚与悲伤的感情，小素的心微微地为他痛了一下。 不过，同情归同情，她自然不会为了帮他摆脱痛苦而委屈自己的身子。 “大哥，你认错人了，我叫齐小素，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压根就不认识你！”恢复了说话能力，她迫不及待地想劝他停止羞羞的动作。 她以为，只要跟他说清楚情况，他就会自动退出她的梦。不料，男子手里的动作却不肯停下，甚至变得粗.暴。 “佳佳，你果然已经忘了我!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等你啊。为什么要将过去遗忘？你不愿与我再续前缘吗？”男子的语气中有些怨怒，但更多的，是凄凉。 “我真的不认识你……”听了他的话后，小素的心异常疼痛，好像有跗骨之蛆在蚕食着她的心脏，但她不懂，这种痛，到底从何而来？无缘无故地心疼一个不安好意的陌生男人，她是脑子进水了吧？ 还有，什么再续前缘啊，人生在世，哪有什么前世今生，真是莫名其妙…… “佳佳，我要你记住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没有给她多余的思考时间，男子狠厉地说到，她能感受到他体内滔天的怒火。 “你想怎样？”小素倒吸一口气，害怕男子会乱来。 “想怎样？当然是在你身上刻下我的烙印了。”深冷的话语一落，男子再次近乎暴.虐地咬住她的唇，毫不怜惜地蹂.躏着她红润的唇瓣。 品尝到她的清甜后，男子的吻变得更加狂野，带着浓浓的惩罚与侵略之味。 “别……”小素的嘴唇吃痛，闷叫一声，抬起双手使劲地捶打着他的后背，甚至把指甲深深地插.进他的肉里。可男子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越发残忍起来。他用双腿抵住她躁动的长腿，一手紧紧地抓住她纤细的双手，一手则死死地按住她晃来晃去的脑袋。 这下好了，她既不能动又不能说，活脱脱成了砧板上的死鱼，任凭卖鱼人宰割。 身上一阵凉意，她才回过神来，发现男子已经把她的睡袍褪到腰际，他冷如寒冰的手附上她的柔软，轻轻地揉着，动作轻浮。虽然隔着一层贴身衣物，她还是感受到他强烈的欲望。 好丢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她是春心荡漾，想男人想疯了吧？ 小素羞愧难当，一颗心都在盼着清晨快点到来，好让她早些摆脱这个带着颜色的梦。可她越是期待天亮，男子的动作越猛烈，就像是感应到了她心中所想，故意揉搓她，逼她妥协一样。 虽然看不到男子的脸，但小素却能感觉到男子灼热深邃的眼神和无尽的爱意，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强制压抑却不断升腾的欲.火。 他想吃了她！ 意识到男子的意图，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小素的内心如被千金重的东西压着，有点喘不过气来。 快点醒过来吧，我不想这样……她一边忍受着男子铺天盖地的吻，一边焦急地在心里祈祷。 梦醒……对啊，这是她的梦，有什么好怕的，她才是主宰者! 猛然想到这里，小素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异常激动，浑身来了力气，轻而易举就把男子推开，迅速地把睡袍穿好后，又用被子紧紧地包裹全身，不让男子有机可乘。 “呵”。见她像防狼般防着他，男子冷笑一声。 “没用的，佳佳，你迟早都是我的，别想逃。”他幽幽地说着，那语气冷得让人忍不住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我的梦，我做主!小素当然不会被男子的恐吓吓到，高叫一声后，发现他已消失无踪，而她自己也重新获得双眼的控制权。 一睁眼便是她熟悉的环境，阳光暖暖地照射了进来，舍友们都洗漱完了，正准备去上课。 小素擦拭着满头的冷汗，没在床上看到任何狼藉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这个梦，真切得令人不得不怀疑人生了! 第二章 男子肖像图 到了课室，小素的内心终于平静下来，刚想掏出课本复习，却惊见书包里多了一幅画卷！ 摊开画卷，一个栩栩如生的古装黑衣男子就浮出来了。他那惊为天人的容貌，让小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过，这幅画像，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坐在她旁边的岳琳把头凑了过来，看了一下画中的男子后双眼直冒精光，像发现新大陆般惊叫起来：“哇！好漂亮的古风男子！这是你买的吗？还是别人送的？本宝宝也好想要！” 提到“送”字，小素的脑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这画像，不正是几天前她无缘无故收到的那幅吗？可她明明记得，她把它锁在了宿舍柜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是她记忆出错了吗？ 见小素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岳琳使劲地摇着她的胳膊，不满地问道：“你怎么不理我？” “送的。”小素不假思索地说，猜到她一定会追问送画者是谁，就补充说：“但我不知道是谁寄过来的，包裹上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还有这种事？”岳琳满脸的不可置信，一把抢过画像，仔细地观赏着，恨不得把男子深深地印在脑海中似的。 “想来这真是一件怪事，你说匿名寄一幅古风画像过来，究竟代表什么含义呢？”小素百思不得其解，拖着下巴问道。 “管它什么意思呢。这个男子真的好帅啊，本宝宝有种要谈恋爱的冲动了。” 看着岳琳一副花痴的模样，小素忍不注笑出声来。 他的确是个美男，身形硕长，肌肤胜雪，凤眉细长，朱唇轻抿，似笑非笑，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处不魅惑，好看得无以复加。 公子颜如玉，陌上世无双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相貌的人了。 如果不是因为在收到画像后连续几天都做了春梦，小素想，她一定会更喜欢这幅画像。 “小素，你真厉害啊，上课都带着它，你该不会是看上这美男了吧？”岳琳的一句话，如雷霆般抽在她脸上，打断了她的思绪。 “胡说什么啊，我哪有那么愚笨！”小素又恼又怒：“再这样说，我跟你绝——交！” “逗你玩的，你还真放到心里去了，真死板。”岳琳抱怨道，她不知道，她这个无心的玩笑，让小素不自主地在脑海中勾勒出梦中男子的轮廓。 小素惊奇地发现那男子的脸型跟画中人好像！ 难道她每晚梦到的就是画中的男子，难道她爱上他了？这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被自己这个的想法吓到，小素老脸一红，全身的温度骤升，好像刚从熔炉出来一样。 她不会真的这么重口味吧？ “小素，你的脸好红啊。”岳琳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就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随即发出一声尖叫：“好烫，你是不是发烧了？” 想起初恋沐尘那张俊美的脸后，小素使劲地摇了摇头，否决了刚才那个荒唐的想法。 不可能，她的心里已经装进一个人，腾不出多余的空间给其他异性，更别说只是一个画中人了。 “琳琳，你对这幅画有兴趣吗？”小素不想继续被一幅画影响到睡眠，扔了又觉可惜，就打算把它转送给喜欢的人。 “当然有了，你要送给我吗？”岳琳的脸上写满了期待与兴奋，眼巴巴地望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嗯。”她点点头。 “好感动，宝宝爱死你了！”岳琳冲她做了一个萌萌哒的表情后，毫不犹豫地把画卷塞进她自己的包里。 看着画卷脱离自己的双手，小素心中突然多了一种无名的空虚感，好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一般。 虽然不解，但她不得不承认，这幅画勾起她内心最底处的孤寂，一种无迹可寻的悲伤。 莫非我曾经经历过一些很痛苦的事？她失魂落魄地想， 但活了将近20年，除了跟沐尘分别，有什么事值得她如此伤感呢？ “小素，快听课啦。”正发呆到入神时，她被身边的人推了一把，这才想起上课铃声响了好久了，只好强行把自己拉回课堂。 可盯着黑板看了一会后，她开始犯困了，眼皮不断地跳动着，头也越来越低。 哎，教授的课简直是经典版的催眠曲啊。她小声地埋怨了一句后，瘫痪在桌子上，只留一只眼睛仍在机械地留意着讲台上的教授。 这时，不知哪里刮来一阵冷风，教授的脸竟变成了梦中男子的脸，惊得小素立马抬起头！ 他朝前踏出一步，就像是踏碎了一方空间，瞬间就到了她身边。 只见他一袭黑服邪魅无双，满头黑发迎风飘扬，端的是风华绝代，倚在桌沿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你怎么又来了？”小素一见到他就想起岳琳的玩笑，脸颊变得绯红。原以为他只会在夜晚出现，没想到白天他也不放过！想要好好地睡个觉都那么困难吗？ “一个又字，说明你很不愿意见到我。”男子的语气冷冽得不带一丝活人的气息，犹如千年寒冰。 “为什么要把我的画像送给别人？”男子再问，声音中多了几分怒火。虽然他的脸被水雾遮住了，但小素知道此刻他的脸色一定有些薄怒。 “原来那幅画上的男子真的是你！”小素大骇，“送一幅画过来是几层意思？” “你不知道？”男子似乎比她更意外。 “你又没说过，我怎么知道!” “呵呵，原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男子惨笑两声，流露出痛苦无奈伤感愤怒各种复杂情绪，沉重地说：“当初，我为你写诗，你为我作画，我们互为对方送上终身相许的定情信物。我以为，哪怕你一时忘了我，只要身边留着我的画像，你终究还是会忆起我。可现在我终于明白，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意义。到头来，放不下的只有我一人。” 小素愣愣地听着他的话，满脸震惊，问道：“你是说，那幅图是我画的？” 男子点头，凝视了她一会后，哑声又问：“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印象吗？” “没有。”干净利落的回答，小素自己都觉得对他太过残忍。 男子听了后沉默不语，仿佛陷入对前尘往事的回忆中。 感受到他的悲戚，小素内心却没有太大的悸动，平静得如湖水般波澜不起。她有点理解自己对那男子莫名的心疼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些感情似乎无关风花雪月，更多的，是同情，是感动，是亏欠的内疚。 “这真是时间开的玩笑，把你对我的感情冲刷得一干二净。但我既已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便绝不会放弃，只要我天天来找你，不信你没有感觉。”男子的声音坚定，犹如誓言般嘹亮。 但小素却烦躁起来，天天进入她的梦里，像昨晚一样玩弄她，她不得累个半死？ “你的深情令我感动，但我不是什么佳佳。更何况，往事如烟，沧桑已过，我希望你退出我的梦，我的世界。”梦终归是梦，小素才不会顾及他的感受。 “你说什么？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男子一听这话，顿时狠戾四起，恨不得把她掐死一般吼道：“我的到来让你难受了吗？佳佳，你真叫我失望！” “失望透了，你就能放下执着，而我，也能好好地补觉了，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啊。”小素用嬉笑的口吻说道。 “你！”男子气不过来，扬起手想给她一记耳光，手掌却停在了半空。 杀气在他周围散发开来，小素知道他真的动怒了。 男子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你试试。”明知是梦，小素没有半点恐惧，反而不知死活地说：“我的心是红的，像番茄酱那么红。” 男子手中的力气顿时加大了，阴沉地说：“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真以为我不敢吗？” “放手，你弄疼我了！”脖颈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小素的心开始慌张起来。男子的手到了现实就是她本人的手，她不会要把自己掐死在梦中吧？这算不算一种自杀方式？ “你还知道痛了？”男子嘲讽的语气让她更加不安，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断了气。 然而，男子却松开了手，转身背对着她，半晌过后才开口：“如果我对你而言是一种折磨，那我便离开。但我会一直等你，哪怕海枯石烂。”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小素的鼻子再次泛酸，喉咙一阵哽咽，伸手想抓住他的手，无奈连衣襟都够不着。 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他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齐小素！”就在她两眼放空，恍惚地望向前方时，头顶传来一阵咆哮般的吼叫，小素一抬头，正对上班主任那冒着火花的双眼。 “教，教授。”她结结巴巴地说着，把头低到胯下，不敢看他。 “要我叫多少遍你才肯起来？第一堂课就走神，你昨晚干了什么，是不是做贼去了？” 听着班主任羞辱般的责骂，小素委屈得只差落泪了。 她这不是没睡好嘛！ 中午回到宿舍，小素发现舍友们都在讨论她今天的糗事。 “小素，你真牛，上班主任的课你也敢钓鱼？” “小素，你这几天的状态不太好啊，是不是生病了？” …… 听着舍友们聒噪的慰问，小素觉得头要炸裂了。 “哎！”她重重地叹息一声：“我这几天睡得不踏实，一直在做梦，你们快给我想个法子呗。” “最近事情很多，我觉得你是因为压力太大才会这样。要不找个时间，出去吃顿火锅？” “我想去看电影。” …… 舍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内心的想法，小素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休息过了，这段时间不是忙着部门的事，就是忙着各种考证的事，简直成了工作狂魔，学习狂魔。 难道她做梦真的是因为身心过于疲惫？ “小素，你们部门今晚不是有个聚会吗，要不你也去参加吧。”不知哪位舍友的话提醒了她。 没错，她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神经。 第三章 人肉面 下午的课程一结束，小素就跟着部门的同学一起去了KTV房。 在那里，她看见了女班徐茹雪，两人对视的那一刻，气氛变得极其尴尬。 徐茹雪属于典型的冰山美人，人如其名，冰雪聪明，性格淡漠，对谁都没有笑容，高雅冷艳，肌肤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人心，追求她的男生比长城还要长，却没有一人能够取得半点进展。两人平时话说不上几句，就算在路上见了面也不会打招呼，虽然来自同一个专业同一个部门，却形同陌生人。 “小素，你知道吗，周周谈恋爱了，他可是咱校的学生会会长。”一个师姐凑在小素耳边悄悄说道，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哇！”听到这个消息，小素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那位学生会会长是有多大的能耐与魅力，才能打动这样一位高傲的美人？如果有机会，她真想见识一下这位伟大的男生。 “其实，我们今晚这个聚会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庆祝我们的‘冰公主’脱单成功！”师姐故意提高了声贝，所有人都鼓起双掌。 “接下来，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就是请我们部门最可爱的小素同学为公主献唱一曲！” 小素原本是抱着吃喝的心态来参加这次聚会的，并不打算嗨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防不胜防。要说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五音不全，一唱歌就走调，连国歌都唱不好，更何况其他的歌曲？ “不要啦，我唱歌好难听的。”小素不想出糗，急忙推却。 可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了她，容不得她抗绝，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拿起麦克风。 看到师兄师姐们一脸不敢相信和嫌弃的表情时，她的双手抖得更加厉害，特别是看到女班嘴角扬起的一抹讽刺时，她完全失去了底气。 “哎，真是煞气，人生第一次听到有人唱得这么难听，她的音乐细胞都死光了吧，真是极品。”徐茹雪身边一个穿着暴露、满嘴烟气的紫发女生不屑地说道。 小素之前见过那个紫发女生好几次，她是徐茹雪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很喜欢说粗话、讨论泡男人的话题。 小素不明白，像女班这样优秀的三好学生，怎么会有个社会青年一般的朋友？ 虽然她是在女班耳边说的，但这声贝，显然就是说给整个部门的同学听，有意让小素出丑。 我有得罪她吗？小素羞红了脸，难过地想，有点手足无措。 一曲过后，小素没再点歌，为了让自己有事可干，她拼了老命地往嘴里塞东西，把KTV房的自助茶点都尝了个便，肚皮快撑破了才肯罢休。 部门的人是不到深夜不归，但小素想回去睡觉，就找了个借口提前开溜。 谁知，途径一家面店时，她闻到里面传来了阵阵扑鼻的香气，肚子竟不争气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明明已经吃了很多，怎么这会儿又饿了，她是大胃王吗？ 小素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这时，店门前的老婆婆拉住她，关切地问道：“姑娘，肚子饿了吧，进来吃碗热面吧？学生可以打五折哦。” “这……嗯。”小素不好意思拒绝她的盛情，也抵抗不了香味的诱惑，就跟着她走进店里。 然而一进到里面，小素就后悔了。这家面店铺满了蜘蛛网，墙壁上的白灰因为受到雨水的渗透而不断地往下掉，灯光阴暗，铺设陈旧，只有几张木桌和木凳，桌上的茶具是老式的，染了好几层灰尘，没有挂上食品卫生许可证，只能用简陋二字来形容。 这环境，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更别提用来招待顾客了，这真的是一家合法的面店吗？小素心想。 “老奶奶，你的生意好吗？”察觉气氛不对，小素心生警觉，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当然好了，”老婆婆笑容可掬地说道：“老婆子我做的面可鲜美了，人人吃了都赞口不绝。我保证你吃过一次就永生难忘。” 老人家虽然满脸笑容，却已没了一开始的慈祥，那笑容更像是一种奸计得逞的得意。 小素心慌，再定睛一看，老人家脸上的笑容又恢复正常了，她笑意盈盈地说：“姑娘，你等会，奶奶我这就给你做猪肉面。” “只有猪肉面吗？”小素纳闷，我没说吃猪肉啊？ “呵呵呵，姑娘不喜欢吃猪肉，那就吃牛肉吧。”老人家发出一两声诡异的笑声后，走进厨房。 看着她的背影，小素的内心更加不安，猜到老人有古怪，就决定先离开。 这时，肉汤的香味越来越浓，小素的肚子叫得更欢了，食欲完全被激发出来，竟然有种迫不及待要吃的想法，就慢慢地放松了警惕。 老婆婆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上面全是蘸了酱汁的牛肉。 很好吃的样子……小素一向对汤粉类小吃并没有很大的兴致，这会儿却不受控制地流下了口水,不断吞咽着，拿起筷子，在碗里随便搅了一番，夹起一块牛肉正要往嘴里放，却惊异地发现那块牛肉上满是毛。 再定眼一看，这分明是人肉！而那些红黑色的酱汁则是失了色的血！ 这下，小素吓得整个人都软了。 惨了，她进了一家黑店了！ “怎么不吃？”老人家见她迟迟没有张嘴，面露不满之色，直勾勾地望着她，那神情是有多期待？好像如果她不吃天就要塌了一般。 “太烫了，先凉一会。”小素急中生智，编出一个理由。 “凉了就不好吃了。”老人家幽幽地说着，坐到她旁边，双眼却一直盯着她手中的筷子。 小素又气又怕，想到老人家可能是精神分裂者，全身都颤抖起来。 “都凉啦，你还不吃，是嫌老婆子我做菜的手艺差吗？”老人家不耐烦了，一把夺过小素手里的筷子，夹起一块肉就想塞进她嘴里。 小素急忙避开，起身欲往门外奔，却发现店门竟自动关起来了。 “姑娘，想往哪里走啊？老婆子我好心好意为你做了这么大碗牛肉面，你还没尝过就要离开，真是不给面子啊。”老人家口里吐着气，阴冷地说道。 “我……”小素差点就要揭破她人肉当牛肉的谎言了，及时想起面对歹人要机智周旋，就掏出手机，说要先接个电话。 谁知，老人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姑娘，我怎么没有听到电话声响？你是在欺骗我吗？”老人家端着面走过来。 “您上了年纪，有点耳背嘛。”小素连忙回答，把耳机贴到耳边，胡乱说了一堆话，扮做与人闲聊的模样。 不料，老人家不上她的当，再一次把肉放到她面前，冷冷地说：“姑娘，边聊边吃吧。” 看来，不吃面她是会放人了。 小素心下一横，鼓足勇气，大声说：“老人家，你的面我看着没有胃口，我今晚不吃了，请你放我离开吧。” “真的不尝一口吗？”老人家阴深深地说，对着那碗面吹了一口气，霎时整个店都被香气缠绕着，小素心中生出一股要把面吃光的冲动。 她终于明白，原来是老人家在搞鬼，让汤面具有了不该有的香味，让她明明吃了那么多依旧觉得饥饿。 “你以为我是食人妖吗？”小素捏着鼻子，极力不让香气飘入鼻中扰乱了理智。 “呵呵呵，居然被你发现了，小姑娘真精明。” 见小素识破了她的诡计，老人家脸色骤变，发出一阵阴沉沉的笑声，听得小素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小素觉得她像极了阴险狡诈的老巫婆，心里乱成一团，使力用身子撞那扇门，祈祷着奇迹发生，却像是蚍蜉撼树，那门一动不动。 老人家对着小素又是一口气，说声：“一二三，倒！” 小素顿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扑倒在地。闭眼前，她还听到老人家在啰嗦着：“倔强的丫头，真以为不吃面，老婆子就拿你无奈了吗？随我下地狱吧……” …… 再次醒来后，小素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不同的场地。 这是一个古式灵堂，周围挂满白色的幔布，正中央有一个大大的“奠”字，还有一个放着牌位的香案。 “醒了？”这时，老人家走过来，手中捧着一个高仿木偶娃娃。 小素注意到，那娃娃穿了一件白色喜服，模样属于妖媚型，一双桃花眼端的是风情万种异常撩人，只可惜不是真人。 “喂，老太婆，你把我拐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小素见自己四肢尚且健全，灵房门又大开，以为有逃跑的机会，语气不再恭顺。 老人家没有理会她，把娃娃放到灵牌旁边，用满是宠溺的语气说：“我儿，咱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待在这里，你自由了。” 那娃娃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他在笑，他在眨眼睛！ 小素惊呆了，心想：妈呀，我不会撞鬼了吧？ 第四章 鬼娃娃 灵堂内充斥着无尽的阴森气息，小素一个激灵，想起老人家在自己晕厥前提到“地狱”二字。 难道她真的被带到阴间，难道她已经死了？ 小素心里有些害怕，惊恐地听着老人家对木偶娃娃说的话。 她说：“我儿啊，阿娘给你找的女娃子，你可还满意？” 木偶娃娃点了点头，眉宇间满是喜色。 娃娃会动就算了，居然还有表情?小素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用手捏了一下大腿，有痛感！ “几十年了，我在阳间潜伏了几十年了！”老人家激动地说：“终于等到一个体质半阴半阳的女娃娃出现了。我的儿啊，你转世投胎有望了！” “嘻嘻嘻嘻……”木偶娃娃发出一阵坏笑，小素听得胆寒发竖。 “我儿啊，将来你重新做了人，记得给阿娘多烧些纸钱。” “阿娘放心，再生恩情，孩儿不会忘记的。”木偶娃娃的嘴巴动了，更添了几分诡异。 老人家继续跟木偶娃娃说着莫名奇怪的话，完全忽视了小素的存在。 恐慌过后，小素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大声吼道：“喂，老太婆，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了吧？” 经她这么一吼，老人家与木偶娃娃的对话停住了，鬼娃娃的嘴边多了一抹讥讽的笑。 老人家把小素拉到灵台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件白色衣服，命令道：“穿上！” 小素一看那衣服，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分明是一件白色嫁衣！有点像日本的白无垢。 “不——要。”她一口回绝。 居然要她给一个木偶做妻子，怎么可能？ 见她不肯穿，老人家生气了：“要我帮你穿吗？” “你是不是有病啊？那个木偶根本不是你儿子，他只是一个玩具！”冷静下来后，小素的脑袋又重新运转了，她想，这世上根本不存在鬼这种东西，那个会说话的娃娃也许是个玩具机器人，老人家可能在痛失儿子后患了精神病，把儿子生前的玩具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啪！”这时，木偶娃娃突然飞了过来，扇了小素一巴掌，他说：“你敢骂我娘，让我先好好教训你。” 小素捂着吃痛的一边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个娃娃，他还会打人？ “我儿终于长大，懂得孝顺我了。”老人家“嘿嘿嘿”地笑着，开心到连左眼的珠子掉到地上都不知。 白色的眼珠子滚到小素脚下，不小心就被她踩了个稀巴烂。 “啊～我的眼睛！”老人家发出一声惨叫，整张脸因为痛苦而现了真形，皱纹全都浮出来了，粗糙且松 垮垮的皮肤，好似只剩下一张皮和骨头，就像一棵千年老枯柏，样子十分恐怖。 “我不是故意的。”小素心知犯了错，老人家更不愿放自己走了，急忙道歉。 “可恶的女人!”老人家一阵咆哮，朝小素扑过来，伸手想掐她的脖子。 此刻，小素不想管他们是人是鬼了，三十六计，逃为上计！ 不料，她前脚还没踏出灵堂，后脚就被老人家拖住。 “想往哪儿走?这里是鬼街，你出得去吗?别说活人了，以你百年一遇的半阳半阴体质，一走出我儿的灵堂就会被吃掉了。” “鬼街是什么?你又在说什么?”听到她自己还活着，而老人对她好像没有太浓的杀意，小素的胆子稍 微壮大起来。 “嘻嘻嘻嘻……”木偶娃娃又发出麻酥酥的声音。 “阿娘的意思是，你回不去阳间了。”他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 “胡说八道!”小素不信邪，“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把我拉下地狱?”纵然小素对眼前所见存在 质疑，但还是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上自己。 “要怪就怪这双阴阳眼，成就了两性体质的你吧。”老人家用她那骨瘦如柴的双手摸了一下小素的眼 睛，脸上写满了喜爱与贪婪，遗憾地说：“多好看的眼睛啊，长在你身上真是浪费了，为什么它不是我闺女的?” 看见老人家露出这种贪婪之色，小素就猜到她想抠下自己的双眼，急忙往后退了一步，不让她再碰到自己。 “我的眼睛怎样都与你无关。”她霸气地回了一句。 “你如今落在我手上，怎会无关?不知死活的丫头。”老人家目光凶狠，气色晦暗，那模样像极了凶神恶煞的魔鬼。 小素的身子颤了一下，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恐惧。她知道，老人家真的有挖掉自己双眼的打算了，但不是现在，因为自己对他们还有别的利用价值。 “如果这双眼睛为我闺女所得，也许阎王就肯多见她一面了。”果不其然，老人家思考了半晌过后，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别想打我的主意，你个老巫婆!”小素看不下去了，出声训斥了她一句。 老人家听了她带着火药味的话后，气得另一颗眼珠子也滚落在地，流出血色的浓稠液体，更可怕的是，液体上满是蠕动的虫子!简直恶心到令人作呕。 小素见状，一时吓坏了，哆哆嗦嗦地往后退，拉开与老人的距离，不停地在心里提示自己，她不是人! “你……你，你是怪物吗？”恐惧笼罩着小素，她觉得脚掌和头皮都发麻了，手心淌出冷汗。 “阿娘，别吓她了，她要是吓死了，我就做不成人了。”这时，鬼娃娃开口说道。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儿媳的份上，我现在就吞了你!”老人家恶狠狠地盯着她，差点把她看出一个洞来。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儿媳了?”小素虽然因为害怕导致声线也在颤抖，却仍然壮着胆子问了老人家一句。 “等拜过堂，滴过血，进了洞房，你就是我儿的妻。我儿，就能重生了!”老人情绪激动，喜笑颜开。 “嘻嘻。”鬼娃娃也发出愉悦的声音。 老人家话一说完，就强行把白色嫁衣套到小素身上，又命令她在灵台前跪下并叩首。 但小素死活不肯，一想到要嫁给一个木偶鬼娃娃，还有一个满心算计的鬼婆婆，她就觉得上半辈子都白活了。 老人家见她还是不听话，冷冷地说：“哼，老婆子我第一次遇上不怕鬼的活人。女娃子，你的胆子可不小，不愧是驱魔师的后代。” “什么?”小素并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你说我是驱魔师的后代?可我父母，还有祖父母都是普通人，我也没有什么阴阳眼，你一定弄错了，可以放过我吗?” “不会有错!”老人家一声怒吼，瞬间面目变得更狰狞，她毒辣辣地说：“死丫头，我有必要跟你讲那么多吗?我儿等不及了，还不快跪下!” “我不!”小素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坚持跟她抗争到底。 老人显然厌烦了小素的磨蹭，一掌拍在她的大腿上。 “好痛啊。”小素疼得咧牙呲嘴，一个酿跄，她就跪下去了。 “敢跟老婆子我斗?你是嫌命长了吧?”老人家按住小素的头，狠狠地往地上磕。 “住手!”当小素仍在挣扎时，突然一把低沉的男声传来，带着沉沉的压迫气场。 最重要的是，这把声音好熟…… 第五章 恩人是鬼 “谁？”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气场，鬼婆婆松开了双手，转过身来便看到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 “放开她！”男子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 “小鬼，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让你连鬼也做不成！”鬼婆婆睁着她那没有瞳仁、空洞洞的眼睛，怒不可遏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我就非管不可！”男子冰冷地回应道，一把将鬼婆婆推开，把小素护在自己身后。 “好大的口气！”鬼娃娃突然从灵台上飞了下来，猛地撞向男子。 男子及时抓住他，用力一扯，鬼娃娃的头就掉了，一道鬼影飘了出来。那鬼影跟那娃娃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娃娃的放大版。 哇，终于见到本尊了！小素对帅哥的免疫力为零，平时见了帅哥，眼皮都不舍得眨一下，这会儿虽然还没脱离危险，仍不忘觊觎人家的容颜。 “啊，我的身躯！”鬼影捡起木偶的残躯，瞪起了眼，眼里充满血丝，额上暴起一道道的青筋，让那张原本妖媚好看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成了暴怒的狮子脸。他口里不停地叫着：“我要你赔偿，赔偿！” “呵，紧张什么，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血肉之驱。”男子抿着淡色沧冷的唇瓣，沉声回答道。 “该死！”鬼婆婆心疼地看着愤怒的儿子，满脸的青筋都在抽动，随即她摘下头上几根黑色的发夹，朝男子射去，歹毒地说：“弄死你！” “本少早就死了。”男子不慌不忙地躲开危险，又说：“你太小瞧我了吧？区区几根发夹，能奈我何？” “反应很快，哼！但你若以为你能插手老婆子我的事，那未免太高抬自己了吧？”鬼婆婆见他成功避开那些夺命的发夹，有些惊讶，却还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她说：“老婆子我做了几百年的鬼，可你呢？连五年的时间都没有，连我儿都不如，会是我们的对手吗？你太嫩了，要是还想回阳间的话，就乖乖离开，否则，婆婆我一出手，夺的就是你的魂了！” 原来，这个男子也是鬼？小素讶异地想着，被鬼相救，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还有这个老人家，居然做了那么长时间的鬼，清朝至今也就三四百年，莫非她是清朝的鬼？但她为什么不去投胎? 鬼婆婆的语气咄咄逼人，小素不免担心，按照她的说法，她岂不是应该比男子强大了几十倍？ 小素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他的后背，说道：“喂，你行不行？他们是两只鬼啊，要不我们赶紧逃吧。” 谁知，男子却是不紧不慢地，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 “逃？那从来不是我的作风。怎么，你对我没信心？” “不是。”小素摇摇头，心想，既然他这么自信，那一定有应付方法吧。 “你惹怒阿娘了。”鬼影得意洋洋地对男子说：“你会死得很难看的，嘻嘻嘻嘻。” “这句话我奉还给你。”男子的嘴角微微勾起，满是不屑，沉沉地开口说：“就算你们两个联手，也困不住我。” 鬼婆婆没有想到男子如此霸气，就挑了挑眉，嘴角猛地抖动了一下，“初生牛犊，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老身的厉害！”随即，她张开大嘴，露出残缺不全，附着黑色牙垢的牙齿，对着男子吐出一股股铜臭熏天的阴气。 “捂住鼻子!”男子大喊一声，身形一闪，及时避开扑面而来的臭气。 然而，他身后的小素却很不幸了，由于反应不过来，硬生生地吞了一口阴气入肚，她顿时有种魂魄要飘出肉体的感觉，前后左右摇晃着，一个不稳，她就“扑通”一声铁倒在地。 好恶心！小素想，要是能活着逃出去，一定要想办法把那股气体弄出来。 “不好，你的魂要离体了！”男子忧虑地看了一眼软趴趴地躺在地板的小素，念了一句她听不懂的咒语，说声：“魂归！” 小素瞬间觉得脑袋不涨不疼了，心里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默默地在心里感叹：哇，这男鬼真是神通广大啊！ 男子怒视着鬼婆婆，声音冷咧道：“伤害了我最珍爱的女孩，竟然还想吞我的魂？你彻底惹恼我了！” 话语刚落，小素就见男子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拧下老婆婆的头颅，伴随着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她的脖颈处喷出黑色的血液，被液体沾染的地板，眨眼间就被腐蚀掉了。 好可怕的力量！小素没料到男子这么果断干练，丝毫不给人挣扎反抗的机会。 “阿娘！”鬼影惊叫一声，眸子里的恨意加深了，紧握着双拳，劈头就想给男子一掌，却被他巧妙地躲开了。 两只男鬼对峙，小素觉得看头不小，本想好好看看这场矛盾最终会如何收场，但在看到鬼婆婆头颅上黑洞洞的眼圈正在不断地变大变深时，她就意识到鬼婆婆不是人，没那么容易死，她的威胁还在，就提高了戒备。 虽然鬼婆婆断了头，但她的身子仍然在动，她一步一步朝着小素走来，伸出一双血淋淋的手。 “他敢损坏我一条魂，我要你来赔偿！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小素吓得不轻，流了一背的冷汗，眼睁睁地看着一具无头鬼朝自己扑来，想移动双腿，奈何双腿完全不听大脑的使唤，无法挪动半步。 见小素还愣在那里，与鬼影打斗中的男子急得叫了一声：“蠢女人，别像跟木头似的，快离开她！” “是……”被男子这样一吼，小素才反应过来，撒腿就跑，但已经迟了，无头鬼抓住她的衣襟，一拳把她打倒在地，痛得她呜呜直叫。 无头鬼扬起手对着她的脸又是一拳，小素的脸上全是黑血，黑血侵入她的皮肤，一点一点地吞食着她的魂魄。 “蠢女人！”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话语中除了怒气，还有怜惜，他迅速把还在跟自己纠缠的鬼影踢飞后，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把两颗子弹打进无头鬼的双臂，无头鬼的两只手臂几乎同时脱离了身体，掉落在小素两侧。 小素诧异地望着那把枪，猜想它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居然能伤到鬼！ 这下，鬼婆婆的一魂不仅缺了头，还缺了臂，小素不自主地想起古代五马分尸的情形。 只听“啊”的一声，无头鬼全身起了阴火，不出一会儿就烟消云散，另一道鬼影从无头鬼身上脱离而出，那是老人家的鬼魂，看来，她舍弃这一魂了。 “你好残忍，好残忍，竟害得我儿失去肉体，害我丧失一魂！”鬼婆婆愤愤不平，语气中尽显不甘。 “我的残忍，怎抵得过你的作恶多端？”男子冷冷地说道。 小素强忍着魂肉即将分离的疼痛，捂着淤青的额头爬起来，抬眼便对上一双炽热的眼睛。 与一个陌生男子近距离对视着，小素非常不习惯，就把头扭向老婆婆的鬼影，竟见她张着血盘大口，想往男子的脖颈上咬。 “小心！”小素一颗心都要出来了，男子却不慌不忙地把枪塞进鬼影的口，只听“砰”的一声，鬼婆婆的口被射出一个洞来。 “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男人完全无视鬼婆婆惊愕恼怒的表情，开口询问小素。 “不习惯而已。” 男子扶住住她，轻轻地帮她擦拭脸上的黑血，抚着她受伤之处，一股浓浓的凉意瞬间袭上她的心间，她的伤口竟痊愈了。 “谢谢你，大恩人。”小素感激地说道，避开他关切的目光。 “我不是人。”男子似笑非笑地说：“但，终有一天，我会以人的身份站在你面前。” “奸夫淫妇，奸夫淫妇！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鬼影看到男子眼里的一片柔情，还有小素那感激涕泪的眼神后勃然变色，口里不停地咒骂着。 “闭嘴！”男子脸色一沉，眼里射出逼人的光芒，鬼影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不敢出声。 有高手在身边，小素不再害怕鬼影母子，却多了几分好奇，开口问道：“老婆婆，叫你儿子别把话说那么难听。你说我是驱魔师后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能看得见我们，证明你有阴阳眼，而阴阳眼只会长在驱魔师或他的后人身上！”老婆婆捂着嘴巴，声音都变调了，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真是意料之外的答复。小素吃了一惊，莫非我先祖真的是驱魔师？ 来不及多问，小素就被男子横腰抱起出了灵堂。临走前，他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下次，若还敢对她抱有任何不轨的想法，枪下绝不留情！” 好霸气的口吻！小素看到鬼婆婆脸都气歪了，显然是到了要爆发的边缘，却不得不隐忍下来。 男子抱着小素走了一段距离后把她放下来，柔声说：“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接下来，要靠你自己了。” 小素看了周围一眼，只见地上全是白骨，少说也有几百具，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顿时骨寒毛竖。 第六章 我不叫“喂” “这里叫做白骨巷，是古代的一个战场，是人间与地狱的分界线。”男子看出小素内心的恐惧，就捂住她的双眼，轻声说道：“既然害怕，就别看了。” “一直往前走，直到见到阳光。”男子挪开覆在她眼睛上的手，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后，说声:“去吧。” “等一下，”小素心中的疑团没有解开，无法安心回到阳间，就询问他：“那个老婆婆为什么要抓我？还有，你认识我吗？” “说多了只会加剧你的不安，你以后就会明白了。”男子不想回答，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悲伤。 “还会有以后吗？”小素以为这会是她唯一一次与非人类接触，没想到男子却说还有以后，不禁有些难受。 “那个老太婆不会就此收手的，回到那边小心点。记住，女人的阴秽之物可以吓走邪物，如果他们找上你，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阴秽之物是什么？我之前看悬疑小说，上面介绍可以用粪便破法，难道阴秽之物是指这些？” “你们女人家不是每个月都来那什么吗？把那个东西贴到他们脸上，他们就不敢对你怎样了。”男子的声音当中带着戏谑的笑意，小素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羞愧，脸上泛起红晕。 为什么啊？小素心里疑惑不解。 “你确定？黄符不行吗？” “黄符只能应付小鬼，像老太婆那种百年老鬼，当然要用污秽之物，以邪对邪嘛。”男子一脸坏笑，小素怀疑他是不是在耍自己了，什么嘛，竟然跟一个大男人谈论“大姨妈”！ “但你不准在任何男人面前脱裤子哦，除了我。”男子凑到她耳边，用一种霸道而戏弄的语气说道。 “你去死吧！”小素很难为情，“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怒气冲冲地说：“对付你是不是也有用？” “我不介意你现在就试一试，反正这里只有我和你。”男子把小素揽入怀中，用他那冰冷的手在她身上来回游动，激出滚烫的火花。 虽然隔着一件衬衫和一件白婚服，小素仍然可以感受到一种充斥全身的热量。 “滚开，死鬼！”小素用蛮力推开他，“你是色.狂吗？” “嗯，人一如既往的美，可是身材差了点。”男子无视她的愤怒，眸光一低，看向她的胸口处。 “喂，色.鬼，你还看！”如果换成其他人，小素一定会毫不留情地给他一个拳头，可惜她欠这男子一份大恩，不能对他动手。 男子看见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嫁衣，眼里闪过一丝怒意，用力一扯把它撕烂，用不可一世的语气说：“婚服吗？你只能为我而穿！” “我走了。”小素不想看他满是醋意的表情，转身就走，边走边在心里悄悄地说道，我还有沐哥哥呢，我也不会为你穿的。 “记得不要回头，不要看脚下，不要恐惧，否则就永远也回不去现实世界了。”男子再次提醒道。 “好。”小素应了一声，挪开脚步，心想着要一口气跑出这个鬼地方！ 可是她无法镇定下来，听着地上被她踩碎的森森白骨发出“咔咔”的声音，还有身后传来的阵阵白骨哀嚎的声音，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背后怎么凉凉的，是不是有女鬼在对着她吹气？听说人身上有三把阳火，一旦被鬼吹掉这三把火，人就会掉入地狱，这一世也就完了……地狱有十八层，她在第几层呢？ 小素越想越怕，到底沉不住气，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眼前的一幕后，她就后悔不听男子的忠告了。只见上百具白骨追着她，再差几步，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好久没有活人了，给我们血肉，给我们血肉！”他们想饥饿的狼群，一拥而上。 “救命啊！”小素大叫一声，急得眼泪直掉，脚下的力量加大了，可那一堆堆的白骨还是追上了她，发出“咯咯咯”的讥笑声。 “蠢女人，不是叫你别回头的吗？”这时，一道光芒闪过，那些拉扯着她的白骨被劈得四分五裂，那名男子出现了。 “你真是我的救世主啊！”小素紧抓着他的手不放，死皮赖脸地说：“你一定有办法送我回去的对不对？好人帮到底，你带我出去吧。” “看来，你吓得不轻啊。”男子无奈地看着她，摇摇头，递给她一个小灯笼。 “有了光，他们就不敢上前了。我还有别的事，暂时不能离开阴间。” “好吧。”小素接过灯笼。 “坚强点，你已经卷入这个圈子，不能再逃避了。”男子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去。 “喂，等一下！”小素叫住他，“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你跟鬼婆婆他们有什么不同吗？” “我不叫喂。”男子又回来了，暧昧地说：“我是你丈夫，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你胡说什么呀？”小素想拿灯笼砸他的头了，“又说这种风凉话。” “你的夫君，姓寒！下次见面，记得别再用喂来称呼我。”男子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用桀骜不驯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回了阳间，会记得多给你烧些纸钱，让你成为阴间最富有的富豪。”小素受不了他那带着爱慕之意的举动，提着灯笼，一股脑儿跑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小素终于见到太阳了，许是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的缘故，她一时间竟难以适应这猛烈的阳光，双眼都睁不开了，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土坑里，踏了个空步，“咚”的一声掉进去，不省人事地晕了过去。 直到听到舍友们吵闹的声音，她才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了冰冷冷的地板上。 “咦？土坑呢？好困啊……”小素边打哈欠边爬起来，到处见不到土坑的影子，有些纳闷。 “哎呀，我的大小姐啊，你总算醒过来了！”舍友们听到她的声音，围了过来，用看猴子的眼神看着她，“小素啊小素，你怎么睡得像只猪一样，我们怎么摇你都不醒，滚到地上来了都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梦，整个人看起来懵懵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什么嘛，原来是鬼梦。小素傻笑，这个梦好长好吓人，还很真实…… 她爬起来准备收拾东西，在打开书包的那一刻却呆住了。 只见她空荡荡的书包上装着男子给她的灯笼！这也就是说，那个鬼婆婆，那个鬼娃娃，还有那个男子，都是真实的！她真的遇上鬼了？ 她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可灯笼散发出的光芒，却让她无法怀疑眼之所见。 还来不及收拾脑海中的震惊，小素就被岳琳推了一把，她焦急地说：“早餐还没吃，等会儿还要上概率论呢，快去洗漱，别发呆，不然要迟到了。” “什么？竟然是概率论！”概率论是所有课程中最难学的，而且老师是闻名全校的“母夜叉”，最喜欢点迟到的人回答问题。小素顾不上那么多了，随便洗漱一下就提着书包奔向饭堂。 走着走着，她看见前面有一大堆人在围观着什么，把前往饭堂的路堵了个水泄不通。看他们的表情，一个个都很兴奋。 小素一向喜欢看热闹，这会儿也随着大潮，钻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堆中，拼了老命地挤进最前面，一眼就望见梳着两条长辫、着齐膝粉色水手服、化了淡淡妆容的徐茹雪。 阳光斜斜地照在她身上，映衬出她窈窕的身材，给她染上了满面桃花，看起来很漂亮很漂亮。 小素看呆了，周围的人也一样，发出“啧啧”的赞赏声。 第七章 学生会会长 小素向来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自信的，可在冰山美人面前，她觉得自己就是十足的矮黑丑，扎着最普通的马尾辫，穿着最朴素的运动裤加白衬衫，放到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那种。 她两脚还没站稳，周围的人就开始起哄：“王子呢！王子在哪里？” 小素还没搞清是什么状况，就询问身边的同学。 那位同学激动地说：“你不知道吗，公主的地下恋情被爆出来了！王子是校级学生会会长萧绪！他今早在他的微博上说要给公主一份大礼物，所以他们学院的同学就提前把公主拦住了。可是王子到现在还没出现，你说让人着急不着急？” 一听到“萧绪”这个名字，小素马上想起她高中时代的一位追求者。 “萧绪，哪个萧绪？” “还能有谁？当然是X学院XX专业XXX级XXXX班那位啦！” 真的是他！他居然当上学生会会长，而且还是校级的！小素震惊了，这个人可是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高中那会，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要频繁，被他追求过的女生双手双脚加起来都不够用，是典型的用情不专，视感情如游戏。 小素心想：徐茹雪不仅是院花，也是全校公认的第一美人，他终究抵不住美色的诱惑，向她伸出魔爪了吗？这么多好男人，她怎么就偏偏挑中他了？她不像是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被打动的女生啊! 小素还在惊讶中，冷不防被后面挤进来的人踩了一脚，身子就要往下倒的一刻，一双大手及时扶住她。 小素转过身，就看见满目春光的萧绪！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俊秀，长着王子般的容貌，比小鲜肉还要白嫩的脸，都能掐出水来了。 他大概就是靠着这样一张羡煞人的脸和满嘴的甜言美语虏获众多位少女的芳心的吧？如果不是因为早就有了一个沐哥哥，如果不是早就知晓他恶劣的事迹，小素想，她自己说不定就被他打动了呢。 “小素素，好久不见啊，真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 萧绪一手捧着一朵火红玫瑰，一手扶着她的腰，亲呢地呼唤着他给她起的小名，就像在唤着他的小情人一样熟练而顺口。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小素尴尬死了，恨不得就地挖个窟窿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她一把推开他，小声地骂了一句：“我跟你很熟吗？以后别再叫我素素。” “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差点就要成为一对快意情侣了。” “谁要跟你做情侣了？求你别再恶心我行吗？”萧绪一脸欠揍的坏笑让小素看了就想作呕。 “我就喜欢看你一脸嫌弃却无可奈何的样子。素素素素素素，你看，我连叫三遍了。”萧绪把那朵玫瑰插在小素头上，引得周围一阵骚动，有些女生甚至尖叫起来。 “玫瑰花竟然不是送给公主的？” “可怜的公主要被无情的负心汉抛弃了吗？” …… 感受到徐茹雪冰冷的目光，小素急忙把玫瑰花扔还给萧绪，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音量提醒道：“会长，别忘了公主还在等着你！” “会长？别叫得那么生疏嘛！做不成恋人，我们还是同学对不对？”萧绪装作一副一脸君子的模样，大度地捡起掉落在地的花，像绅士一样插进胸前的口袋。 “小素素，你的眼睛能见到我们见不到的东西，很特别很漂亮，我很喜欢哦。”他把嘴唇凑在小素的耳边，轻轻说道。 小素的大脑顿时短路了，他的话里有话，到底是何意思？难道他知道她有阴阳眼？难道她昨晚真的遇上鬼了？可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好了，静一静，静一静！”萧绪拉扯着嗓子，冲喧闹的人群喊道：“区区一朵花，怎么衬得起公主的高贵呢？” 听他这么一说，人群马上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在好奇那会是怎样的礼物。 他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徐茹雪，拉起她修长的手，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然后像变魔术一样摊开手心，亮出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 人群马上又炸开了锅，有些女生甚至感动到要抹眼泪了。 “哇！会长不愧是王子！” “有钱就是任性！” “我也想当公主！” …… 小素观察了一眼徐茹雪，虽然她还是保持着那副冷眼看待一切的神情，但嘴巴却稍微动了一下，估计内心也是受到了很大的振动。 毕竟，送戒指之事非同凡响，就不知，这枚戒指能不能牢牢锁住两人的心？ 周围的人群又开始叫起来了：“公主，快戴上！这是王子满满的爱意啊!” 徐茹雪扫了一眼四周，迅速地把戒指套进中指，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小素默默地感叹道，公主就是公主，永远都是那么潇洒！ 待人群散去，小素想找萧绪问清楚那几句话的含义，徐茹雪身边的紫发女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拦住她的路。 “嗯？”小素不解地望着她。 “你跟会长是什么关系？你是他前女友吗？”她冷声道，语气中蕴含着怒意。 “不是。”小素避开她狼女一般的眼神，毫不含糊地答道：“同学一场，这就是我与他的关系。” “如果只是普通的同学，他会送花给你吗？”紫发女继续不依不饶地问道。 这时，徐茹雪走了过来，拉开自己气在当头的朋友，冷眼看了一下委屈不已的小素，高高在上地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过去是不是跟萧绪好过。我只希望，你以后可以离他远一点。” “你误会我了。”见她俩不肯相信自己，小素急了，连忙解释：“我们的关系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你们刚才的各种互动，那叫辣眼睛！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真以为我们瞎眼了？”紫发女大声说道。 “萧绪他一直都是这样，不止对我，对其他女生也一样，只是你们没有看到而已。”紫发女的质问太过直接，小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越解释越沉不住气了。 “你说什么？”徐茹雪敏锐地问道。 “他最喜欢到处沾花惹草了，他绝不是你可以托付的人。”同学一场，小素自然不希望她因为错误的选择而耗费了美好的青春，就把萧绪最真实的品行说了出来。 “胡说八道，得不到他的爱，就可以肆意地贬低他的为人了吗？”紫发女发飙了。 “齐小素，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徐茹雪显然也在质疑她，冷冷地扔下这一句话后扭头就走了。 目送着两人离去，小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徐茹雪这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呢？ 第八章 还我的命 白天因为跟紫发女吵了几句而耽误了上课时间，小素被“母夜叉”罚站了一整个上午，累得精疲力竭，晚上洗过澡后倒头就睡。 睡到半熟，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她记得，她没有调过闹钟，怎么这会儿它竟然叫起来了？ “真是邪了。”她小声嘀咕着，把枕头下的手机掏出来，打开一看，刚好是凌晨两点。 这时，尿意传来，她只好借着手机的光爬下床，刚想去厕所，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几声轻轻的脚步声。她以为是舍友要跟她抢厕所，就转过身，想看看是谁。 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嗖嗖凉意。 幸亏她平时鬼片看多了，又在昨晚似梦非梦地经历过被鬼追杀的事，胆子大了不少，面对这阵诡异的凉意，她并没有感到惊怖。 厕所很近，平时只要走三四步路就到了，可今天她却觉得走了好久。 厕所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她之前听说过三更半夜不能照镜子，否则会被鬼附身。但她每次都会不小心看到，这一次也不例外。这一看不要紧，却把她吓个半死，她看到镜中自己的头发是红的！ 她“啊”的大叫一声，逃也似的奔回宿舍。 就在她锁上门，想转身的刹那，门上突然映出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小素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想喊出声却发现自己连嘴巴都忘了张。等她稍微平静下来，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发现那张脸已经不见了。 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告诫她是鬼在作祟，但小素始终是相信科学的人，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是小偷吗？”联想到小偷持刀入室偷盗的场景，小素的心跳又加快了。有传闻说男生宿舍遭到小偷洗劫，现在该不会轮到女生宿舍了吧？ “我要不要把舍友们叫醒呢？”她犹豫再三。 “算了，我也不确定那张脸是不是真的出现过，又何必吵醒她们呢？只要确保宿舍门锁好，外面的人进不来就好了。” 再三检查确保无误后，小素才敢钻回被窝，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昨晚的事，还有刚才经历的两幕，她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世上没有鬼，那莫名出现的灯笼，镜子上的红发，还有转瞬即逝的脸该怎么解释呢？” 经过连续两吓，小素睡意全无，整个人都处于活跃状态，比白天还清醒。 既然睡不着，那就索性刷刷微信朋友圈，顺便逛逛淘宝吧。她想，刚点进微信，就发现高中班群跳到通讯录的第一位了，还多了好几条语音。 已经有将近一年无人在上面说话，她差点就忘了该群的存在。这么晚了，不知是哪个夜猫子精神这么好，不打算睡了吧？ 小素掏出耳机插进耳孔，却只听到令人难受的“沙沙”声，一连好几条语音消息都是这样。 是耳机接触不良吗？算了。就在她想要放弃，取下一只耳机时，左耳突然传来一把哭声，那是女人哀叫的声音，听得小素骨寒毛竖。突然，哭声停止了，接着是一阵邪恶的笑声，她说：“你害得我好惨啊……你还我的命，你还我的命!我要拉你下地狱，我要你下地狱！哈哈哈哈……” 小素吓得赶紧把左耳耳机也摘了，心想：到底是谁发上去的？三更半夜发这种东西，心脏病都能吓出来了！ 群上又多了几条语音，她逐条去听，无一不是那句“还我的命来。”不同的是，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就算把音量调到最低，也能放出比平时调到最高音时高出好几倍的效果，简直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 小素有些后悔自己太傻，居然每条消息都去听一遍，要是没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估计要吓傻了。 消息还在增加，但小素已经没有这个胆量去听了。 那个人是故意吓人的吧！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小素在心里埋怨道，又想：会不会是那人此时在看鬼片，又找不到人排解恐惧的心理，所以只好在微信上乱发消息来引人注意并跟自己聊天？ 可是，这种做法太不合理了吧？ 这时，那人不再发语音了，而是发了一条文字，竟是：陪我聊天。 乖乖！我只是乱猜的，你不会真的寂寞到这种程度吧？你怎么知道我拔下耳机了？小素诧异地想。 小素点进那人的头像，试图通过她的照片看看是哪位同学，不料，点进去后竟是一张女鬼的脸！ 就算小素有再大的胆子，此刻夜深人静的，也不免会浮想联翩，一会儿想到没有眼瞳的鬼婆婆和发着青色幽光的太监僵尸，一会又想到没有脚没有影子的白衣女鬼，浑身都趟出冷汗。 “只要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为了减轻内心的恐惧，她只得用这句话来麻痹自己。她把手机扔到床尾，强迫自己入睡。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小素比所有人都醒得早，见光便起。虽然她极力不去想昨晚的事，可好奇心却驱使着她去翻找高中班群的消息记录。然而，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些诡异的语音早已不见痕迹，甚至连“撤回”二字都见不到。 她觉得自己处于崩溃的边缘了，一连几天发生的怪异事件，搅得她心神不宁，颠覆了她对这个世界原有的认识，不得不迷信一回，相信世间真的有鬼怪一说！ “萧绪也在那个群上，我要问问他有没有听到那些语音！” 打定主意，小素立刻奔去X学院，四处打听他的住处。 到底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她不费九牛二毛之力就找到了他的宿舍。在那里，她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楼下一个稍微隐蔽的地方，萧绪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吻得忘乎所以。 如果是其他女生，小素还不会这么惊愕，偏偏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徐茹雪的朋友，那个紫发女！ 不得不说，比起徐那种高冷优雅的美，这个女人更有魅力，淡紫色的长裙衣裹全身，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开叉的裙摆展露出白皙的大长腿，再配上一双红色高跟鞋，性感呼之欲出，撩汉无数。 小素想,身为同性的自己尚且挪不开眼，更何况是像萧绪这样的花心大萝卜？难怪他前天才将戒指送给女友，今天就要跟别的女生秘密约会了。真是比戏剧还要戏剧，俩人的恋情被公开还不到一天，男朋友就劈腿自己的好姐妹，徐茹雪也是够可悲的！同时被两个信任的人背叛，那种疼痛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会到了，不知她知道真相后会作何反应，还能保持一贯的冷静吗？ 听着紫发女愉悦的笑声，小素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她昨天不是为徐茹雪打抱不平，而是为她自己？难道他俩一直背着徐在暗处偷.情？ 小素真心为徐茹雪感到不值，就放弃了找萧绪打探消息的念头，默默地退开了。 第九章 宝贝儿，快跟我入洞房吧 晚上躺在床上，小素翻来覆去睡不着，回想起今早的一幕，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萧绪的老底爆出来，以免其他女生上当受骗。 但，徐茹雪会相信她吗，其他女生会责怪她吗，她们会不会觉得她是在制造谣言，侮辱他人？害得一段友谊走向终点甚至互相撕逼，她会是罪人吗？他能当上校级高层职位，说明受到很多人的尊重，她还是等找到合适的证据再说吧。 下了决心后，小素准备好好的睡觉，把前几天的睡眠补回来，谁想，今晚又有莫名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她听到耳边有人在低语：“宝贝儿，快跟我入洞房吧。” 她蓦然睁开眼，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第一反应是：有陌生男人爬上我的床！可宿舍门我关得紧紧的，他是怎么进来的？他要劫色还是劫财？刚才他说要入洞房，那应该是劫色吧？ 她坐直身，挥舞着双手在半空乱抓，竟抓到一只冰冷的手！ 还没等小素反应过来，躲在黑暗中的男人突然把手伸过来，轻轻地刮着她的脸，弄得她痒痒的。 她长这么大，还没跟一个异性这么亲近过，除了那天晚上梦中的男子! 小素浑身打了一个机灵，迅速把男人的手打下来。 “虽然不会痛，但是宝贝儿，你好粗暴啊，为夫不喜欢你了。”男子抚着他被打的那只手掌，弄出娑娑声，语气中尽是不悦。 为夫？她没听错吧？还有那声宝贝儿，听着就让人浑身起疙瘩！小素抄起她的枕头，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往那男子砸去，壮着胆子问：“你是什么人？” “宝贝儿，我说过的，我是你将来的夫君啊，你怎么能忘了我呢？莫非你家人还没向你提过我们要结成姻亲的事？”男子接住枕头，用委屈的声调说。 “夫君你个头啊!”小素一听到这话顿时来气，在心里直骂：都什么年代了，还夫君，是丈夫吧！而且，婚姻这种事岂是儿戏，怎能随便乱认呢？她将来的伴侣，只会是沐尘！ “宝贝儿，你的身上好香啊，为夫忍不住要咬一口了。”男子语气暧昧，小素顿时陷于尴尬境地。 他的声音很柔，属于很好听，能蛊惑万千少女的类型，是歹徒不可能拥有的。而且，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熟？ 既然不是歹徒，那他是谁？莫非她并没有把门锁好，让这色狼找到机会混进她们宿舍，又不偏不巧地爬上她的床？小素觉得好笑，心想这男人肯定是想美女想疯了，以为自己穿越成古代人，还娶到佳人了，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到一半，她突然想起这不是她家，舍友们还在睡觉呢。一不小心把她们吵醒了，被她们瞧到有个男子在她床上，又不开灯，一定会以为两人在做那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那她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男子听到她的笑声，好奇地问了一句：“宝贝儿，你刚才在笑什么？” 寒冷的气息洒在小素脸上，她感觉到有人把头凑到自己面前。 她很想看清男子的模样，以免下次见到面可以避开，怎奈宿舍内连一丝光线都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宝贝儿，在好奇为夫的长相吗？”他的语气有些戏谑：“你之前没看清楚吗？放心，你绝对会满意的。” “你知道我对男子颜值的评判标准吗？如果我的要求很高，你还有信心这么说吗？”小素想，这人一定很自负，我要灭一下他的神气。 就在她准备用言语攻击他时，她听到岳琳在说梦话，而她自己也开始犯困了，这个时候，该是凌晨两三点了吧？她不能跟他耗下去了！ 一想到明天一大早有节概率论课，小素顿时没了耐心，躁急地说：“我看不到你，你在哪里啊？快把你的手伸到我面前吧。” “怎么了？”男子不知道她打的鬼主意，玩昧地说：“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你该不会是想亲自上了本少吧？这么迫不及啊，那今晚我们就直接入洞房吧。” “呸！”小素心里一阵恶心，这个臭男人，这么自恋，尽想着风花雪月之事，肯定不是正经人。 待他把手伸过来后，小素猛的抓住，顺着他的手找到他的身子，把他推下床。 出奇的是，没有听到“扑腾”的声音，她正好奇怎么回事，男人居然再次爬上床，还钻进她的被窝，一把揽住她的腰，捧着她的头往自己胸膛上靠。 小素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赶紧用指甲去戳他的手。可他好像一点痛觉都感受不到，反而越抱越紧，还说：“宝贝儿，择日不如今晚，别拒绝我啊。” 这下，小素彻底失去耐心了，鼓足力气扳开他的双手，吼道：“色狼，快滚下去！” 这么大的动静，她真害怕会把舍友们吵醒，就尽量把音贝压下来。 可男子却是不依不饶。 “宝贝儿，别害羞，为夫会尽量温柔待你的。” 察觉男子在撕.扯自己的衣服，小素心中生起一股怒火，使出浑身解数再次把男子推下床，她担心他还会继续来刚才那一套，就把腿伸出床沿在黑夜中乱踢一通，刚好踢在男子的头上。 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张狂！小素心想，得意地咧嘴笑了，“再不知难而退，我就踢爆你的头！” “哼，真凶。”男子怒了，似乎站了起来，恨恨地说：“不是温顺的小羊羔，本少不喜欢了！”他说完这话后，空气又恢复了深夜该有的寂静。 小素害怕男子走后又跑回来，更害怕会有其他陌生人溜进来，只好把床尾的手机拿出来，却不敢开手电筒，只好借着开屏时那点微弱的光，顶着倦意爬下床，却发现宿舍门是锁着的！ 怪了，那个男人是怎么进来的？小素百思不解，心想：难道他有我们宿舍的钥匙，走之前，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他的素养，有这么高吗？ 第十章 女鬼缠上 今天是小素十九年华的最后一天，考虑到明天就是国庆节了，大伙儿都忙着收拾东西回家，舍友们就为提前她庆生。 她拿起刀正准备切蛋糕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是她母亲端木熙的电话。 小素纳闷了，心想：这个星期她频频来电，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没有听到小素的应声，电话那头，她母亲很焦虑，语气相当不耐烦：“明天就是国庆假期了，你下午应该没课了吧？快给我死回来！20岁之前，你必须呆在家里！” 妈妈一定有很重要的事瞒着她，而且这是关于她的！小素听到母亲那命令般的语气，心觉不妙。 “妈，到底是什么事啊，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没，没事，只是妈妈想你了。”端木熙含糊地说着，挂断了电话。 你有那么想我吗？高中那会，我几个月才回家一趟，你怎么不说想我？谎话都不能好好说！没有从端木熙那里套到有用的信息，小素一脸挫败，叽咕了几句。 吃完蛋糕后，她立刻在公众号里买好汽车票，赶在下班高峰期前挤上地铁，赶往省汽车总站。 她买的是下午四点的票，从学校所在的A市到家乡B市，一共三个小时的车程，按理说就算国庆期间会塞车，车子走得再慢，晚上十点前也能回到家中。 不过，今晚的车开得不是一般的慢，直到十一点，车子还没离开A市。 这是乌龟爬行的速度吧。 虽然小素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在车上睡觉，可是意志败给了瞌睡虫，不知不觉中她就垂下了眼眸。 她不知道，她的手机铃声又响了，预示着旧的一天已过，新的一天已经到来，她的19岁走向了终点。 端木熙又给她电话了，重复了将近十遍，车上的人都被吵得烦躁不已，本已熟睡的人醒过来了，她却仍紧闭着双眼。 “这个姐姐真能睡啊，她能醒过来吗？”她后面的男孩说道。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见到一个全身血红的女人，红发、红衣，就连裸露在外的脚趾头也是红的，滴出一个个鲜红的脚印，比之前的鬼婆婆还要可怕。 女人渐渐地靠近小素，伸出她那血淋淋的双手。 待女人离小素仅剩一步之遥时，小素看清了她的脸：比黑炭还要黑上一倍的皮肤，上面有被灼伤的痕迹，眼眶仅剩一颗白眼珠在不停地转动着，鼻孔冒着白烟，嘴角沾满鲜血。 鬼，撞鬼了！小素很想跑，可惜双腿完全不听使唤，她定定地立在原处，僵硬到动弹不得，就连移动一根手指也成了登天的难事。 “贱人，还我命来……”女鬼掐住她的脖子。 “不要……为什么……要杀我……”小素憋红了脸，无力地问道。 “呵呵，要怪，就怪你那负心的爸爸，还有你那骚货妈妈吧。他们该死，你也一样，快陪我下地狱！”女鬼双目变得更加狰狞丑陋，手中的力气也加大了不少。 就在小素快要断气的时候，女鬼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双手也松了下来。 她不知发生何事，但此刻顾不上这么多了，逃命要紧！ 她还没挪动一步，女鬼就抓住她的手，“我要把你推下地狱！”说完，女鬼立刻狠狠地推了她一下，小素顿时有种魂魄要跟肉体分离的错感。 但这只是几秒钟的事，在一个男子出现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好奇怪，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怎么不见他的踪影？小素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他的背影。 那男子身材高挑，肥瘦适中，估计在1.85米以上，光是背影，就叫人想入非非，他一定是个大美男！ 而且，这个男子，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小素努力地在脑海中寻找他的影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见那男子右手一扬，女鬼又嚎叫起来，她一边叫一遍吼：“之前是你，刚才也是你！你为什么要插手我的事，为什么要帮这个贱人！”她的面貌因为痛苦而变得更加扭曲，眼珠子转动的速度更快了，大有要冲出眼眶掉落在地的趋势。 被女鬼左一口右一口地称为贱人，小素非常不解，心想：自我出生以来，从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什么时候招惹她了？ “她有多贱，竟让你恨到非要害死她的地步？”男子开口，语气虽不生硬，却让人有一种冰冷的感觉。 小素这下更诧异了，他的声音，好熟悉！ “她的母亲是狐狸精，她也一样！”女鬼恨恨地说道。 她认识我妈妈？小素明白了，原来这个女鬼真正恨的不是她，而是她妈妈！但她为什么不找她妈，却偏偏找上她呢？ 转头一想，不对，妈妈会不会已经遇害了？一想到此，小素的心就像被人提在了半空，忐忑不安。 “上一代人的恩怨没必要让下一代人来承担。”男子的语气依旧平稳，但冷气十足。 “我要她下地狱，我要她下地狱，今日她必须死！”女鬼听不进他的劝告，忍住疼痛转瞬间又飘到小素面前。 原来鬼真的是用飘来代替行走的！小素望着女鬼泛白的眼珠子，吓得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女鬼见到小素吓破胆的样子后，狂笑起来：“贱人，你也会变成我这样子的！”话语刚落，她又要来掐小素的脖子。 “既然你执意要杀她，那我只好请你消失于世间了！”男子的声音冷了不知多少个度数。 就在女鬼的手刚碰到小素的脖子时，女鬼身上骤现几道金光，似在吞噬着她的魂。 “不要！”她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那叫声比杀猪时的声音还要凄惨，“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我再也不会找她麻烦了，求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吧！”女鬼不断地求饶，小素于心不忍，急忙问那男子：“你对她施了什么法术？” “灭生咒。”男子面无表情地回答。 “灭生咒？什么来的？”小素听着觉得很牛的样子，“只是咒语的话，我能学吗？学了我是不是就不用害怕被鬼欺负了？” “灭生咒一旦生效，她就会彻底消失。就算她有再强的力量，也不可能伤害到你了。但我相信，你不会想学的。”男子淡淡地说着。 “彻底消失？那也就是说，她会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吗？”男子说的没错，这种强大的咒术，她的确不愿意去学，连一个改过的机会都不留，不是她的作风。 “正是。怎么，你紧张她？”男子看出小素脸上的忧虑，就补充道：“怨气的强与弱，是衡量一只鬼善与恶，强与弱最直接的方法，当然，这不是唯一的标准。她对你一家的恨意很浓，当她完全把怨气转化为复仇的力量时，就算是我也爱莫能助了。到那时，你全家都得遭殃，而她，则会继续变恶，继续害人。投胎这条路，她从一开始就舍弃了，耽误了时辰，忘川桥她过不了。与其让这么多无辜之人陪葬，还不如此刻就断了她的生机。” “这……”小素听得目瞪口呆，心想：原来投胎的时辰没有把握好，死去的人就只能成为孤魂野鬼，这真是前尘误人啊。 “她的生与死，全在你一念之间，别犹豫了，快做出决定吧。”男子看出她的迟疑，有些不耐烦了。 “控制住她的是你不是我，生杀予夺之权在你手中，为什么要询问我的意见呢？”小素不喜欢这种掌握别人生死的感觉，她知道，一旦心软，周边的人就会受到伤害，可如果下了狠心，她又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看着小素陷于两面为难的境地，男子轻叹一声，把光收回，对女鬼说：“跟我回冥界，我会想办法渡你至忘川桥。从此，她与你再无任何瓜葛。” 不料，女鬼却不领情，“我还会再来的！”待光芒散尽之后，她立即消失在两人面前，只留下不甘的回声荡漾在小素耳边。 “下一次，她会变得更强。”男子面露忧色，走到小素面前，柔声说道：“不过你不用害怕，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有危险。” “你很强大吗？”刚才听他说就算是他也爱莫能助，小素就很想问了。 “你不是说错过了时辰就进不去轮回道吗？难道你刚才的话是缓兵之计？” “我可以借用冥帝的力量助她过忘川河。至于强大与否，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但其实你已经见识到了。现在的我还处于成长阶段，始主的力量没有完全继承过来。但保护你，却是绰绰有余了。”男子自信满满地说。 他在说什么？这语气，怎么跟之前送我灯笼的男子这么像？小素听得一头雾水。 “你是谁？为什么要保护我？” “你将来的夫君。”男子邪魅一笑，轻轻地捋起她的一束青丝，放在鼻子下细细地闻着。 “胡说八道。”小素推开他，心想：又来一个爱调戏良家姑娘的男人。 第十一章 捉弄 小素抬起头，等他的眼神俯瞰下来的时候，终于看清他的长相了，白皙的皮肤，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剑眉斜飞英挺，漆黑深邃的双瞳，立体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近乎完美的五官，更映衬出他高贵的气质。 不过，这面容，怎么这么熟？ 小素想起梦中调戏自己的男子，还有帮助自己脱离鬼婆婆的年轻男子以及几天前爬到自己床上的男人，突觉不对劲，这三人的声音也太像了吧，莫非他们是同一个人？ “我知道你是谁了！”小素惊叫起来，一连发出几个疑问：“你怎么不用佳佳来称呼我了？与最初相比，你怎么变化这么大？你不悲伤了？” “你总算想起为夫了。”男子再笑，戏谑地说：“我不想继续强迫你回忆过去，我们要重新开始。这一世的你，没有佳佳这么温柔。不过，为夫还是爱着你的。那天晚上，我们还没做完该做的事呢，要不要现在就进行？” “该做的事？”小素不知道他具体指的是什么，但看他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游离，从上往下，片刻也不曾离开，只觉得一定很邪恶。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男子就把她揽入怀中，一只手用力按住她的头，逼她与自己相视，另一只手则悄悄地伸进她的衣内，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肌肤，小素的身体瞬间滚烫起来。 “呀！”她大喊一声，用蛮力把他推开一段距离。 “你你你，你是鬼？你特意从阴间跑出来，就是为了风流一场？” “那又怎样？”男子往前挪动，看她的眼神仿佛可以把一块寒冰融化掉。 “你不准再往前一步！不然，我要喊人了，说你非礼我！”小素急了，继续往后退。 “喊人？你喊呀,你看到附近有人吗？几天不见，你还是这么粗暴啊。”男子摇头，又说：“不过为夫不会介意，谁叫为夫是真心喜欢你呢？” 男子此刻恍若兽.性大发，被小素推开后还不死心，又上前几步把她横腰抱起，在一棵榕树下停下。 小素看过《吸血鬼日记》中“滚树皮”的片段，她想：他这是要与我滚树皮的节奏吗？ 男子猜出她在想什么，嘴角一弯。 “居然知道滚树皮的意思，看来你也没那么纯嘛。既然知道了我的意图，那就与我好好地干一回吧。” 一说完，小素就被男子压在身下，她感受到他冰冷的唇轻啄着自己的脖子，接着又不断地往下滑。 “滚开！”受到这等明目张胆的调戏，小素变得异常急躁，使出全身之力才从男子的怀里挣脱出来。 小素担心他不肯停下刚才的动作，就冲他大声吼：“我是母老虎，我会咬人的，你最好离我远点！” “母老虎我也不介意，只要是你，我都喜欢。”男子继续说着肉麻话：“你的一切，不管是你的脸，还是你的身体，都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啊。” “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对自己说这种风流话，小素难为情的要命，摸着脖颈上被男子舔过之处，她大有不满。 “你帮了我，对你的无礼，我不会责备。但是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这样，你难道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你就这么跟为夫说话吗？你要拒绝我吗？”男子的脸色有些不悦，话语变得冰冷起来：“刚才替你赶走那只女鬼，是我对你施予的第四次帮助，以后还会有的。这四份救命之恩，你可要记住了！等下次我们见面前，想清楚该拿什么来还。” “第二次和第三次是什么时候？”小素不解，心想：从鬼婆婆那里出来之后，我就过得好好的，哪里需要你出手？ “你忘了惊魂的半夜，可我却清楚地记得你狼狈地跑出厕所的样子，那整晚你睡得都不好，被那女鬼吓了好几次呢，为夫可要心疼死了。还有你掉进土坑里那副怂样，差点就出不来了。”他拿手拖起小素的下巴，用更加暧昧的语气说：“如果用你的身体，你的心来还，我会很乐意的。” “不可能！”小素坚定地说。 见到小素真的生气了，男子无奈地摇头，说：“也许你现在对我一丝好感都没有。不过我可以等，等你心甘情愿接受我的那一天。”说完他就消失在她面前。 “你不用等。”小素想，你是鬼我是人，注定我们是不能在一起，而且，我心早已有所属，沐哥哥才是我此生所爱。 “除非沐哥哥死了，否则我不可能移情别恋。”小素自言自语地说着：“但是欠那个男鬼那么多人情，我要怎么回报？不知他是怎么死的，他的坟墓在哪里？也许，我可以帮他扫扫墓，献朵花什么的。” 突然，小素被人从背后推了一下，猛地摔到地上，眼看就要磕到前面的石头了，她习惯性地眯上眼睛。等她张开眼时，竟发现自己还在车上！环视周围一圈，哪有血脚印，哪有榕树的影子？倒是同座的人，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她。 “姑奶奶，叫你多少遍了，现在才醒？” 是梦！我又做梦了，还梦到被人亲！小素顿时羞红了脸，真是尴尬，居然又做春梦了！ 然而，她听到一把低沉的声音，他说：“你不是在做梦，而是在亲身经历着。梦中的人，梦中的事，都是真实的。” 这声音，不正是那名男子的吗？ 这时，同座又说话了：“姑娘，你恐怕错过班次了。” “错过班次？”小素迷茫地问：“这不是通往B市的车吗?” “是B市通往A市。”同座敲着手机键盘，慢悠悠地回答。 “糟了！”小素恍然大悟，看了一下手机，已是凌晨三四点，这辆车都快走了一个来回了！ 我怎么睡得比猪还沉啊！看来又要花钱买车票了。小素看着微信红包上仅剩的两位数字，心头一紧。 这时，小素的电话又响起来了。 “妈妈？” “小素，你干什么去了？我给你发了十几条语音通话，又给你打了十几遍电话，你怎么不接？你不知道妈妈会很担心的吗？” 听到端木熙的声音，小素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还好妈妈没事。 “我……我睡着了。我没事啊，你不用紧张。”小素想起女鬼与男子的对话，隐约觉得妈妈这么着急让她回家一定与女鬼脱不了干系。 第十二章 换玉 小素回到家中，立刻便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 端木熙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显然是等了她一个晚上了。 “妈妈怕是一夜未眠吧？”小素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希望不会吵到她。 客厅多了很多黄符，这是让小素最担忧的，她想：看来女鬼也找过他们，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妈妈这么紧张，一定是预料到女鬼会害我，所以三番五次打电话来确认我是否安全。 只是这些符，不知从哪里求来的？真的能对付到那只女鬼吗？她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而那个男子虽然有时候很放肆，但比起这些死板的符有用多了，他会一直帮助我吗？ “宝贝儿，终于知道为夫的好了。”小素又听到男子那戏谑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心想:真是阴魂不散啊！你怎么这么有空？ 这时，齐申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盒云吞，显然是买早餐去了。 “小素回来啦。孩子她妈，别睡了。”他冲端木熙大声喊道，又有心无心地问一句：“小素啊，在学校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爸爸指的是什么事呢？”小素反问道。 “类似偷盗啊，踩踏啊，失踪啊这些，”他看似心不在焉地说着，把云吞分倒进三个碗里，眼里却流露出不安，“我看新闻说啊，好多学校都有女生离奇失踪，你出门在外，要不定期地向我们报个平安。” “嗯。”小素点点头，她很想把女鬼的事告诉他，但转念又想，我会遇上女鬼肯定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所以不会吃惊，但他们要是问起我是如何从女鬼手中逃出时，我该怎么回答呢？被一个陌生男子调戏根本就是难以齿口的事，我还是迟点再说吧。 吃完早餐后，端木熙拿出一块全新的麒麟玉，神秘兮兮地说：“小素啊，你之前那块观音玉很旧了吧？我给你买了另一块玉，快带上试试吧。” “嗯。”小素注意到那块陪伴了妈妈十几年的佛玉不见了，她的脖子上多了一条银链。 “小素，不要把玉摘下来，知道吗？”端木熙用严肃的口吻说道，好像没了那块玉，就会招来不幸一样。 小素想起，自她有记忆以来，那块观音玉就在了，小时候她不喜欢脖子上有东西勒着的感觉，就把红绳子剪断，差点把玉摔坏，结果被妈妈狠狠地批了一顿，说以后不准把玉弄下来。那时她还觉得好委屈，觉得不就是一块玉吗，为什么她非戴不可？ 想在想来，不管是之前的观音玉、佛玉还是现在的麒麟玉和银链，都是用来驱鬼的。也许这么多年来，她和妈妈能安然无恙地活着，就是因为有玉的庇护。 小素又想起妈妈这段时间频繁给她电话，要她20岁这一天必须待在家里。莫非那块观音玉的力量有限，时间长了，它就会失效？难怪这几天妈妈这么反常！一定是提前求好玉，就等她回家。可惜，她不理解妈妈的苦心，坚持到昨天，也就是生日前一天才回家，而车子又走得太慢，她没能及时回到家，观音玉失灵了，女鬼给她造了一个噩梦，想在梦中把她杀死，她却得到陌生男子相助，大难不死。 原来妈妈他们已想好应对之策，也做好应付之备了。但小素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不替自己求一块呢？难道女鬼不会伤害他吗？ 女鬼曾说爸爸是负心汉，声声所骂的却是妈妈，莫非女鬼生前与爸爸相恋，却被妈妈横刀夺爱？ “妈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小素与齐申有代沟，有些话当着他的面不好说，就趁妈妈出去买菜时一路跟随。 “你想问什么？”端木熙边挑捡着新鲜的土豆，边说：“刚才你怎么不问？菜市场很脏，你平时不是很嫌弃吗？” “因为……因为爸爸在啊。”小素编不出什么好理由，就实话实说了。 “噢？什么事这么神秘，不能当着爸爸的面说呢？” “你跟爸爸是怎么认识的？你是他的初恋吗？”小素鼓足勇气把之前一直不敢问，却又很好奇的问题说出来。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端木熙放下手中的土豆，疑惑地抬头望着她。 “没什么啊，只是好奇而已。”怕她不信，小素又补充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相亲认识的。” “有一半是。”端木熙回答得很利落干脆，看着小素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猜到她还会问下去，就说：“我并非你父亲的初恋。他年轻那会，可有桃花运了，但有些时候，桃花运太旺，不见得是件好事，反而会惹祸上身，让自己的生活受到困扰。” 小素一下子就明白她说的的桃花运太盛指的是什么，难道那女鬼对爸爸余情未了？ 小素以为妈妈会继续说下去，以为很快就能听到关于爸爸和那女鬼的故事，不料，端木熙却停止了这个话题，反而问：“你在学校过得怎样？上课有没有打瞌睡？” “妈妈，我昨天在车上做了一个梦。”小素试探性地说，“那个梦好可怕啊。” “梦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你都这么大了，难道还怕做噩梦？”端木熙不以为然地说。 “可那是鬼梦，还好真实呢。” “你梦到什么了？”一听到“鬼”字，端木熙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我梦到一只丑陋的女鬼，她说要杀我。”小素本不想说得这么直接让她担心，可是一时口快，竟把心里想的都说了说来。 端木熙这下可不淡定了，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想了好久才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呢，你一个大学生难道还像老一辈人这么迷信吗？做鬼梦很正常啊，你不必想这么多。” 小素知道，端木熙也是为她着想，不希望她的生活跟平常人不一样，整日陷入恐慌之中，只好不多说。 “小素啊，那块麒麟玉很值钱的，你一定要戴好，不可以把它弄丢。”端木熙再三叮嘱道，看到小素点头，她才松了一口气。 中午吃过饭后，小素躺在床上，仔细地观察脖子上那块麒麟玉，没发现有什么蹊跷，就想：跟普通的玉没什么区别嘛，它真的有灵力吗？妈妈是不是花了重金才得到这块玉？ 第十三章 游乐场遇女鬼 午睡过后，端木熙把小素带到附近的水上乐园，还说今天是她生日，要玩得开心点。 这是一个室内游乐场，一年四季都会营业，冬天会有暖气供应，水是温的，即使穿得少，也不用会冻着。 小素想，投资方为了建这样一个大型的室内水上乐园，一定花了不少钱吧？刚刚开张时，许多人慕名而来，就为了见证一下全国第一个室内水上乐园的诞生。好几年过去了，它还是运营得很好，游客不断，财源滚滚。为了跟其他游乐场抢生意，投资方也是够拼的。 虽然小素很开心，但她有些纳闷，心想：以前每次我说要去那里玩，妈妈总会以游乐场安全维护不到位为借口不准我去，怎么今天竟破格准了？ 小素知道端木熙有畏水症，每次小素去游泳池玩，她都要齐申陪着，她却从来不去。为了让端木熙克服内心对水的恐惧，小素和齐申多次鼓励她先去中池试试，她却怎么也不肯。小素曾拿此事嘲笑她，说泳池的水连她胳膊都不到，淹不死的，但她还是怕。小素问她是不是因为童年流下过阴影，她却拒绝回答，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妈妈先去面包房给你定蛋糕，你好好玩啊。”端木熙给小素脖子上的红绳多打了个死结，确定玉不会掉下来后准备离开。 这个动作虽然细微，小素却看出了一些线索。 难道妈妈怕水是因为曾经被女鬼陷害过？ “妈妈，”小素拉住她，“你不陪我一起玩么？你不是不喜欢我到水上乐园玩的吗？” “小素，你老大不小了，不能什么事都要妈妈陪着。”端木熙注视了她几秒，叹了一声，又说：“妈妈以前差点溺水，所以对水抱有畏惧心理，担心你会遇到妈妈这种情况，一直不准你私自到有水的地方玩。但现在你长大了，我也该放手让你去做喜欢的事了。” 小素还想问更多，端木熙却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注意安全啊。” “嗯。”小素点头。 “真是令人感动的母女情深啊。”这时，小素又听到男子温和的声音。 “你……你……”小素惊得语无伦次，左顾右盼也见不着男子的影子，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幻听症，就对着空气喊道：“你在哪里，你是不是在跟踪我？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想到自己洗浴时，蹲厕时，男子都有可能在自己身边，小素生出一种危机感，很想把他揪出来问个清楚。 “呵呵呵呵，”男子邪恶的笑声从空中传来，小素听得头皮一阵发麻，不顾路人的眼光，再次对着空气喊道：“我在你身上嗅不到活人的气息，所以你不可能是人；但鬼不是害怕阳光的吗，为什么你在白天也能走出阴间，你到底是鬼还是妖，你回答我啊！”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原来你母亲姓端木，我的直觉没有错，我知道你母系的先祖是谁了，你想知道自己的家族史吗？”男子问道。 “当然想了。”小素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先祖在明朝可是大名鼎鼎的宫廷驱魔师，很受皇帝信任呢。只可惜，后来受到国师的妒忌，被逐出皇宫，从此端木氏的名声不复……”男子的声音有几丝痛惜和自责，接着又逐渐远去。 原来如此，明朝到至今，少说也有三四百年，都不知隔了多少代了，没想到到了她这一辈时，居然还能长出一双阴阳眼。听说，有阴阳眼的都是半阴半阳人，他们可以自由出入阴阳两界，莫非那男子也是半阴半阳？ 但小素没有计较太多，她想：既然生出一双阴阳眼，注定要与鬼为敌，那我便只好见着拆招了。这个人不怕光，也许是因为他不是鬼，而是潜藏在阴间的驱魔师。 换上泳衣后，小素迫不及待地走进彩虹滑道，经过小坡时，她终于体会到了刺激带来的爽感，听着游乐场上到处洋溢的欢呼声，尖叫声，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来到喇叭形滑道，小素坐上四叶草形浮圈，从喇叭颈出发，在黑暗的滑道内急速滑行，听着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小素有种被抛上天的感觉。 一开始，小素很享受这种流畅的速度之美，可随着滑道内光线越来越弱，风声越来越大，她开始紧张起来。 这是妖风吧，别说是在这半封闭的滑道内了，就算平时刮大风，风速和风声都不会这么大！ 最可怕的是，她闻道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第三感告诉她，坏事要降临了。 小素紧紧地握住脖子上的麒麟玉，希望关键时刻它真能保佑她度过劫难。 “哈哈哈哈，贱人，我又来了！这次，你必死无疑！”这时，小素听到女鬼充满恨意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女鬼拽进水池中。 女鬼死死地把她的头按进水里，让她呼吸不得。 小素拼命地用双手双脚扑打着水面，弄出巨大的浪花，希望引起周围游客的注意，企图摆脱女鬼的纠缠，可她越是挣扎，女鬼的力气越大。 小素虽然学过游泳，但水性不好，憋气的时间不能太长，想用嘴去吸气，却喝了几大口水，鼻子，耳朵都进水了，难受得要命。不过几分钟后，就渐渐地失去力气，整个人软软的。 “哈哈，端木熙这个蠢货，真以为弄来了块破玉，就能对付得了老娘了吗？当年前被她侥幸逃脱，我就发誓要让她尝尝失去的滋味，我要她比我痛苦一百倍，一万倍！当初，要不是魏晨子那个臭道士给了她两块玉，你和她能活这么久吗？二十年了，我等了二十年了！臭道士云游去了，端木熙得不到他的力量，她奈何不了我！我终于等到这个机会，我终于等到复仇的机会了！你是她的宝贝女儿，我要先从你下手，我要她在临死前体会到我曾经的痛苦！” “不对，她不能死，她要活着，活着才能感受到绝望，活着才会觉得心累，我要她下半辈子都活在自责中，哈哈哈哈……” 女鬼继续疯狂地叫着，小素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却能想象出她的表情有多狞恶，哪怕是啖食人肉的魔鬼，只怕也不及她。 “沐哥哥，救命……”虽然知道沐尘不可能听到她的哭嚎，但小素还是不自主地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 我还没来得急再见沐哥哥一眼，我不能这么快就死！我起码也要先跟他道个别啊……小素在心里喊着，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转，原来离别的滋味，是这般难受！ “沐哥哥，你在哪里啊，快来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小素曾经给自己设过几十种死法，却没想到竟是死在一只鬼手中，刚才还想着遇到危险就见招拆招呢，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那个人……他不是说过会保护我吗，这一次他会不会来……小素想到那名多次把她从恶鬼的爪牙中救出的的男子，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可她还没等到男子就已完全丧失了力气，神志不清地晕了过去。 …… “素素，快醒醒。”她听到有人在轻轻摇着自己的胳膊，她感受到他冰冷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为她擦去满脸的泪水。 接着，唇上一冷，然后一股凉凉的气体钻进她的肚子里，小素微微一震，是谁？ 猛地睁开眼，小素便看到男子那张俊脸，还有那双漆黑无澜的双眼。他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眼里装满了柔情。 见她醒来，男子很惊喜，轻柔地把她揽入怀中，深情款款地说：“素素，我还以为你不愿醒过来呢。” 原来他，这么在乎她…… “我昏迷了很久吗？”无缘无故得到一个男子如此的关怀，小素鼻子酸酸的，心中除了感激，就是感动。 “你……”她很想问男子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到底哪里让他着迷，但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有他在身边，自己就不用害怕女鬼了。 小素看了一下天，夕阳西下，已是傍晚时分了。 “我要回家。”小素不想让家人担心，就从男子的怀里挣扎出来。 男子的眼里流露出不舍，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前几次的轻浮，他说：“宝贝儿，我等着你与我这样那样的一天。” 小素听了羞得涨红了脸，把头扭过去，不再理会他。 男子却把手缓缓伸来，轻轻地摩娑着她的香肩，语调暧昧：“素素，这套泳衣很适合你啊。” 小素这才想起自己穿的是裙式泳衣，虽然不是比基尼，但还是有些露骨的，就赶紧把双手护在胸前，“你别对我动手动脚啊。” “呵，”男子嘴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紧张什么，你迟早都会属于我，从发丝到脚尖，都是本少的。” “我只属于我自己！”小素再也不想听他这些暧昧的话语，就捂住耳朵。 “你快回去吧。”男子没有理会她，再一次凭空消失在她面前。 第十四章 出卖 还没进入家门口，小素便听到了一阵嘤嘤的哭声，她心一沉，这不是妈妈的声音吗？ 她连忙走进去，看到桌子上满是白花花的脸巾，端木熙一边啜泣一边擦着鼻子，齐申则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低头喝着啤酒。 “你们怎么了？”小素见状，才晓得自己回来得不是时候。 “小素啊，爸爸跟你说个事。”她父亲抬起头，脸上写满了自责。 “死鬼，今天可是小素的生日，你就不能让她好好过完这一天吗？”端木熙见他说话了，眼里充满了怒意，“小素今天才从学校回来，你就要打击她吗？” “我也不想啊，可是那人家又来电话催了，还说，明天一大早，要是他们来接人时不把小素交出来，他们就……他们就当我反悔了！” “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小素听得不清不楚，有些烦躁。 “小素啊，我给你说了门亲事。”齐申试探性地回答。 “什么？爸，我没听错吧？”小素怀疑自己是在睡梦中。 “没有。”齐申摇头。 “开什么玩笑，我还在读着大学呢！我不要嫁给任何人，除了沐哥哥！”小素的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小素啊，那是个大家，你嫁过去不会吃亏的。”齐申苦口婆心地劝到，又说：“反正他们有的是钱，就算你是文盲，他们也不会介意的。你只需要做个孝顺公公婆婆的乖巧媳妇就够了。有他们撑着，大下半辈子，我和你妈都能享福了。更何况，你结了婚，还可以继续念大学啊。” “这都是什么年代的观念啊？”小素撇了撇嘴，不满地哼道。 “钱永远都不会过时。”齐申继续喝着啤酒，不敢看她的眼睛。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还不是为了你们？”小素的脸色变得青铁。 “死赌鬼，都怨你！”终于，她母亲也忍无可忍，眼里的怒火，刷刷地直线上升，指着齐申骂道：”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人家征媳妇，你去凑什么热闹？他们征的也该是有身材有颜值有家底有学历的女孩，小素啥都没有，他们能看中小素？要我说，那家人的儿子肯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说不定就是个残废，以后还要小素照顾他一辈子！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素喜欢沐尘那孩子，你叫她以后陪着一个不喜欢的人过日子，她会快乐吗？女儿的幸福，都被你毁了！” “感情这种东西，可以磨炼出来，就像当初我和你，一开始不也是没感觉的吗？在一起生活久了，就会渐渐地生出情愫来了。”齐申不以为然地说着，又补充到：“再说了，谁没有过初恋，可能与初恋白头偕老的，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过段时间，小素就会忘掉沐尘了。” 端木熙听了他的话后，立马就炸了，“齐申你给我闭嘴！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听从我妈的话嫁给你！你自己输了钱欠下股债，凭什么要小素来替你还？这天下哪有人这么狠心，为了几个臭钱把女儿送给不明不白的人的？” “说什么呢，不明不白，寒家不好吗？寒家虐待小素了吗？还没嫁过去呢，你就说人家不好。”齐申看见端木熙这个样子，也火了：“要不是为了让你们过上更好的日子，我会去炒股，我会输掉这么多钱吗？你以为我舍得把女儿送给寒家啊？” “你们别吵了！”小素见他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故意摔掉一个杯子。 杯子发出“哐当”的一声响，她父母同时平静了下来。 “小素啊，如果你放不下沐尘，咱就把婚礼退了。”端木熙狠狠地瞪了齐申一眼，“妈妈绝不会让你受到委屈的。” “哼，还是妈妈对我好，”小素怒气冲冲地盯着她父亲，从鼻子里哼出这几个字。 “退不得，退不得啊，”齐申紧张地说：“这婚礼要是退了，我欠寒家的钱，拿什么去还哪？小素，你就帮爸爸这一回吧。” “爸，你欠了人家多少钱啊？”小素一直都知道齐申炒股，却没听说过他输了钱，看这状况，恐怕不止输个十万二十万这么简单。 “这是大人的事，你少管！”端木熙喝住她。 “什么事都瞒着我……”小素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我都成年了，难道还没权利知道家里的情况吗？” 小素知道自己在端木熙面前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她宁愿一人扛着也不会把真实情况说出来让自己担心，难过得噼里啪啦地掉眼泪。 “哎，”端木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了齐申一眼，沉重地说：“我也是刚刚才晓得，五年前我们家买了房子后，楼价就不停往下掉，股价却升得很快，很多人因为手里有股票实现了一夜暴富，你爸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但手里没存款了，而你爷爷也好巧不巧地病了，就瞒着我，学人家贷款去给你爷爷治病、炒股，结果没多久，股价就狂掉，你爸他欠了银行一大笔钱，天天被人催着还钱。他又不舍得把房子低价出卖，也不敢跟我说实话，就一直拖着，想等房价升上来后再卖掉。可这几年来，政.府控制了房价，房价一直升不上去，他欠银行的钱，却越积越多。后来，也就是三年前，他那位在寒家豪宅做厨师的同学跟他说，寒家高价征媳妇，他就拿着你的照片去试，没想到被寒家看中了。寒家不仅替他还了银行的债，还给了他重金继续去炒股，说这些都是聘礼，但要他签下据条。哼，当时我就在想，你爸他哪来的本事把老爷子的看病钱给还了。” “据条的内容是什么？”小素很好奇寒家到底提出了什么要求，弄得她父亲这么紧张。 “就是小素你，只能做寒家人的媳妇。否则，就要还他们一千万！” “什么？一千万！”小素惊得张大了嘴，寒家这分明是是狮子开大口，一千万哪，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钱，当她们家是开金矿的吗？ 她听得稀里糊涂的，就问齐申：“爸，天下竟有这样的奇事？拿着一张照片就去应婚，还居然能被挑中？寒家人怎么知道我合不合适？他们看中我哪一点？他们征了多少女子？还有，为什么之前他们不来找我，偏偏等到这一天？” “你嫁过去不就知道了。”齐申很显然并不清楚寒家人打的鬼主意，怕是一时受了钱财的蛊惑，就把自家女儿出卖了。面对她一连串的发问，他也起了疑心。 他又说：“你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因为我跟他们谈了条件，二十岁之前你要留在我们身边。” “为什么是20岁，为什么不拖久一点？” “寒家人本不乐意我跟他们谈条件，只是那时你还在读高中，我不想你这么小就离开家，就坚持说你起码要等到高考完了才能过去。他们一开始不同意，后来不知为何就答应了。” 小素直勾勾地看着她父亲，看见他躲闪的眼神，就知道事情不止这么简单。现在二十成了全家人常挂在嘴边的数字，一定与那女鬼有关。 “我刚才在网上搜查了一下，有人说寒家的二少爷见不得光，吹不得风，是个病秧子，只怕寒家人就是因为害怕没有人愿意嫁给他才出次下策。小素嫁过去，一辈子都要吃苦头了。”端木熙气愤填膺地说：“寒家人真没良心，征婚前不把他家少爷的病情说明白，就等着你这种财迷心窍的人掉入陷阱。”端木熙对着齐申又是一阵臭骂。 “孩子她妈，你怎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呢？”齐申不悦了，但语气中多了一些惭愧：“我也没料到会这样啊，哎，怨我，都怨我。” “寒家是怎样的？”这时，小素想起那名男子曾经说过他姓寒，想起他自称为“本少”，想起他用为夫称呼他自己…… 小素心一惊，难道寒家二少爷就是他？ 如果真是他的话，事情会不会有回旋的余地？小素相信那男子是明事理的人，不会乱来，如果把她对沐尘的心意说出来，也许，也许寒家就会放过她，不会给她父亲眼色看。至于钱嘛，以后可以想办法还，反正她还年轻，毕业后找份高薪的工作，大不了把房子卖了，回乡下住，她母亲会支持，她父亲也无反对的道理…… “寒家富可敌国，更有寒氏集团作后盾，在炎国，没有什么人敢得罪他们。”她父亲说这话时，一脸的羡慕。 “寒家二少长什么样，网上有他的照片吗？”为了确认心中所想，小素问了一句。 “没有。”齐申摇摇头，“但寒家的基因很强大，一家子都是高颜值，我见过寒家二公子，比现在的小白脸强太多了，所以他应该长得也不差。” “寒家的人什么时候来？我跟他们前去。”说完这句话后，小素佩服起自己的胆子来，一切都只是猜测，万一这一切只是偶然，或者那名男子不同意，她要如何逃出寒家的魔爪？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在鬼门关前走过几趟，她的心平稳了许多。 “明天早上，你做好准备吧。”齐申摇摇头。 “小素，你，你说真的？你考虑清楚了吗……进了寒家的门，以后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家一趟了，哎！”端木熙不可思议地看着异常平静的小素，又说：“我的乖女儿啊，如果你是为了爸爸或者是那什么集团夫人的身份而委屈自己，妈妈实在是不放心啊！” “我……”小素实在不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是去拆台的，如果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她更不放心了。 端木熙接着又问：“沐尘那孩子怎么办？” “妈妈，你放心吧，沐尘那边，我会周旋好的。”小素并不打算告诉沐尘她与寒家订婚的事，她想，明天去了寒家，见步行事吧。她现在连凶鬼都不那么怕了，更何况是人？ 小素觉得自己的人生经历实在是够精彩够刺激了，先是被鬼婆婆逼迫与阴人成亲，被女厉鬼索命，接着又被家人“出卖”，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都没有她丰富！ 第十五章 寒家 第二天早上，寒家人果然来了。一个戴着黑色墨镜，染了一头金发，穿着一套修身羊毛西服，气质高 贵的男人把小素“请”进他的法拉利敞篷跑车。 是的，他就是用了“请”这个手势！与他的几个保镖不同，对小素的磨蹭他没有流露出不满的情绪，当端木熙因为要与女儿分别而流泪时，他还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她。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像保镖那样凶神恶煞地把企图陪小素走一趟寒家的齐申拉开，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先生，老夫人说了，您们二老不能跟过去。放心，齐小姐从现在开始就是寒家的人了，我们会对她负责到底，不会让她出事的。”他的声音沙哑而有磁性，要是去做声优或者歌手，估计能收获一大批粉丝。 这个男人看起来好有教养的样子。小素斜着眼注视着他的侧脸，满满的胶原蛋白，典型的瓜子脸，看起来保养的不错，有种从动漫中走出来的美感。墨镜下的脸，一定会让一群迷妹倒下。 小素承认自己就是外貌协会的，每次见了帅哥美女都舍不得移开眼，甚至把欣赏美色当成一种乐趣，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就想知道他能帅到哪种程度。 第一次坐那么名贵的车，小素浑身不自在，看着自己脚下黑乎乎的鞋子，真害怕把他的车弄脏了，就尽量把脚稍微太高。 “齐小姐，不必太过拘谨。”动漫男子看出她内心的的紧张，劝了一句，弄得小素羞愧不已，乖乖地把腿放下。 他一定会觉得她是土包子！ 车内静得出其，只有一个保镖。保镖坐在小素旁边，却一话不发，双眼直直地注视前方，偶尔还会用他那鹰一般的眼睛瞄向小素。 每次他的眼神往她投来，小素都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她想：他是在监视我吗？这是寒家的意思吗？可我只是个大学生，能有什么小动作？他们这多男人，难道还怕我会从他们眼皮底下逃走不成？要是真想逃，我一开始就不会上车了。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中途没人说过一句话，小素不习惯这么长时间的寂静，就去掏包包里的耳机，谁知翻来覆去，暗格小格大格都挖了个空，还是没找到，怕是落在家里了。 “你在找什么？”这时，保镖出声了，他的语气并不友好，好像在质问她一般。 “耳机。”小素不满地答道。 “把包包给我。”男人的眼中掠过一些怀疑之色，命令道。 “这……”小素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大的口吻，用略带哭腔的语气说：“你要搜查我的包包吗？凭什么？”包内装着一些私人物品，她不可能给他看。 “胡灿，别吓找了齐小姐！”开车的人听到后面的动静，扭过头来，呵斥了保镖一句。保镖见到主子发话了，只好不再为难她。 小素感激地望了他的背影一眼，心想：寒家既然派他来接我，那他在寒家的地位应该不低吧？小素很想开口跟他说几句话，却不知该从什么话题聊起；好不容易想起可以从寒家二少爷的情况问起，却没了胆气。 其余的保镖在不同的车上，十几辆不同型号不同颜色的保时捷始终围着一辆法拉利，场面极其壮观，周围的车都自动让道了。 连保镖都能开上豪车，寒家的实力果然非同凡响！炎国十大富豪榜中，寒家怕是占了一席之位。小素有些担心，越是有权有势的人，越难接近，越不懂得体谅他人，此番前往寒家，只怕结果不会太好，就算寒家二少爷肯放过她，他的父母也未必愿意。 小素还在思考着，开车的人说了声：“齐小姐，我们到了，请下车吧。” 他替她拉开车门，解下安全带，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素一走下车，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就映入眼帘，放眼望去，全是青葱的佳木和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一看就知道是古代富人的豪宅。 几个仆人装扮的女子已在门前候着了，她们梳着古代丫鬟的发型，穿着柔软的大红汉服，一见小素下了车，就开始交头接耳。 小素知道她们在评论自己，就竖起耳朵听。 “这就是二少爷找的女人？看着好土气！” “脸蛋倒是不错，但比起练小姐，差远了。” “原来二少爷喜欢娇小型的女孩子。” “一副乡下妹的样子，要身材没身材，要模样没模样，二少爷一定是瞎了眼，才会选上她！” …… 面对她们不友善的态度，小素只能装作两耳充闻双目无视。 “齐小姐，下人们的话，请不要往心里去。”那个像动漫人物般的男子又说话了，他的声音还是那样不冷不热的，但小素觉得他还是看得起自己的。 那几个汉服女子听了他的话后，自动闭上了嘴，怯生生地说：“三少，您回来啦。” “三少？”小素看着他，原来他是寒家的三子，难怪有这样强大的气派！ “我叫寒度。”他终于肯自我介绍了，摘下墨镜后，又补充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堂嫂了。” “堂嫂？”小素反问：“你是二少爷的堂弟吗？” “正是。”寒度点点头，语气有些生硬，眼里似闪过一丝恨意，稍逊即逝。 但小素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脸庞上，没有捕捉到他刚才微妙的变化。 寒度的确具有当偶像的实力，身上散发着贵公子的气息，金黄的碎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夺目，如玛瑙般乌黑的眼珠，如樱花瓣秀美的嘴唇，配上如陶瓷般白净的脸庞，活脱脱一个从漫画书中走出来的男子。 他把小素带到前厅，那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却不失风韵，穿着时髦的女人，准确的说，是老女人才对，如果不是寒度喊她一声奶奶，小素一定会以为她只是个中年妇人，是她的准婆婆。 见了小素，她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进入主题：“齐小姐，你既然入了寒家的大门，就要遵守妇道，一切，听从丈夫和婆婆的话。你能做到吗？” “奶奶，我……”小素看着眼前这个拥有贵妇气质的女人，突然有些畏缩起来，先前想好的话语一下子说不出口。 “怎么了？”妇人冷冰冰地看着她，完全没有把她当成孙媳妇的意思。 “奶奶，有个情况，我必须说清楚。”小素见她对自己不和善，也不再犹豫，壮着胆子，不怕死地说出这句话。 “讲！”妇人见她没有回复自己刚才的问题，极其不满，语气更加冰冷，摆足了架子。 “我不会嫁给二少爷。”小素用不卑不吭的语气说道，然而，她其实只是故意装镇定，心里怕得在颤抖，跟寒家老夫人这样的大人物说话，她一点底气都没有。 “什么？你再说一遍！”妇人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脸色阴沉，眼神带着冷冷的凉意，好像要把她吞了一样。 “我不会嫁给二少爷。”小素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声音却没有那么响亮了。 “收了寒家的钱，你以为还有反悔的机会吗？”妇人强忍心中的怒火，“你已经踏入寒家的门了，别想出去！” “只要把钱还给你们就行了吧？”小素拿出她父亲的据条，又说：“这上面写得很清楚了，如果我不嫁进你们寒家，我们就赔给你们一千万，这算不算数？” “现在就还吗？”妇人反问她，显然是猜到她一下子拿不出这笔巨额来，故意刁难她。 “据条上没有规定还款时间。”提前想好的台词终于派上用场了，小素一阵窃喜，心想：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放肆！”老夫人没有想到小素长了张灵巧的嘴，顿时火冒三丈，“答应了做寒家的女人，一辈子都是寒家的人，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别想逃离寒家！”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我都说了会还钱了。”小素急了。 “钱？哼，寒家最不缺的就是钱！除非你今日就把账全还了，否则别想出寒家的门！”老夫人不依不饶地说。 “二少爷呢？我要见他！”小素觉得她不是讲理的人，再这样僵持下去，事态只会愈演愈恶劣，就决定跟寒家二少谈谈。 小素心想：他不希望娶到一个对自己没有感情的妻子吧？他这么柔情的人，不会故意为难我的吧？ 谁知，小素这话彻底惹恼了老夫人，她说：“洞房之夜你就见到了。现在，你还没这个资格。来人，把齐小姐带进浴堂，好好打扮，今晚她要做新娘子了！” “不要！”小素一听吓坏了，这一切来得措不及防，凳子还没坐热呢，她就要去做别人的、而且可能是一只鬼的新娘了？ 可那些人根本不理会她的喊叫，老夫人的命令一下，她们就直接把她拖进一个被热气缠绕的房间，那里有个大浴盆中，浴盆上还洒满了五颜六色玫瑰花，散发着清新的花香…… 第十六章 公鸡拜堂 小素拼尽全力拉住门把手，死活不肯进入浴堂。寒家女丁见她要耍赖，就更不客气了，直接把她抬进去。她们还想替她沐浴更衣，但小素觉得特别扭，就大声吼道：“别碰我！我是现代社会的人，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们帮忙！” 小素本想借机把她们支开，再找个机会溜走，没想到，她们受骂后脸色变得阴沉，阴阳怪调地说：“哟，少奶奶嫌我们低下，不给碰呢。还没真正嫁进寒家，就要给我们摆架子，以后真的得了少爷的宠爱，那还了得？” 说完，她们就粗暴地脱光她身上的衣物，把她扔进浴盆里，丝毫不给她一点尊重，任凭她怎么哭喊，甚至用口咬她们伸过来的手，她们也没有停下来。 被咬的那个女丁甚至狠狠地掐了一下小素的皮肉，破口大骂：“臭女人，真把自己当成寒家少夫人了？别忘了，你只是老夫人花钱买来的！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外人！而我们从小就住在寒家，从小就得到老夫人的器重，是寒家的一部分，你连我们都不如，还敢咬我？” 小素委屈到想哭，心想：怎么寒家的手下都这个德行？就不怕我将来当了少夫人，会对他们进行报复吗？妈妈，我不应该逞强，我该听你的话，好好待在家里的，我好后悔，好后悔啊！ 她们一边搓着她细嫩的皮肤，一边变本加厉地教训她：“臭女人，别以为进了寒家的门，就可以骑到咱们的头上。别说你一开始就得罪了老夫人，凭着我们与老夫人多年的情分，就算你要告状，她也会向着我们！” 小素不由得想起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和桂嬷嬷，都是一样的嘴脸！ 洗漱过后，她们把一件轻薄的丝绸衣裳披到小素身上，这大概就是古时的睡衣了。 衣服穿在身上，质感很好，小素不禁感叹，寒家就是豪，连睡衣都是用丝绸做的。这要是去了古代，寒家估计是王公贵族或大地主级别了。 接着，她们又把小素抬到一个梳妆房，把一条绣着凤龙图案的大红礼裙大红礼裙套在她身上，又花了将近一个钟给她描了眼眉，抹了胭脂，涂了口红，编好发式。 带上那顶由几千颗珍珠穿系，几百颗宝石镶嵌而成的黄金凤冠后，小素看了一眼镜子，顿时睁圆了双眼，这还是她吗？原本清纯的脸蛋因为化了浓妆而褪怯了稚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更添了几分气质。 若是在平时，小素一定会被自己惊艳到，但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自己能生得更丑些，她想，哪怕她比老巫婆还要丑上一百倍，也是好的，这样就能吓跑寒家二少，吓跑这里所有人了。 这时，另一个女丁走了过来，她说：“新郎到了，齐小姐，请到喜堂。” 小素再一次抗拒，拽着那张梳妆台不放手，也不起身。 女丁们见状，脸色更难看了，用蛮力把她拉起，又将她的双手反绞在身后，让她动弹不得，无法掀下红盖头后，把她领到喜堂中央。 小素耳边传来四面八方的议论声，怕是来了不少人。 小素以为快要见到那个男子了，心情激动，正想着该怎么劝他放过自己，突然听到几声咯咯咯的鸡叫声。 什么鬼，喜堂上怎么会有鸡？难道……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小素急忙把头猛地朝下一甩，把红盖头甩在地上，抬眼一看，眼前的一幕令她不寒而栗。 一个陌生男子把一只红冠头公鸡和一个用金丝楠木做成的骨灰盒放到地上，那只大公鸡扇动着翅膀盯着她,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此种情景，小素以为只会在小说或是电视剧上出现，没想到，竟在自己身上上演！原来，寒家二少爷真的死了，原来，她终究还是逃不过跟阴人结婚的悲剧！ 小素之前觉得公鸡五颜六色的尾巴很可爱，可现在她却对公鸡生出一种厌感。 好个寒家，难怪不准她退婚礼了，原是藏了这么个意图！这一家子的人，也太迂腐了吧，人都死了，还要给他配偶，他们不会信了某个神婆的话，以为随意在阳间找个女子给他当媳妇冲冲喜，他就能起死复生了吧？原来这个婚礼是一纸空谈，呵呵，这真是史上最冷的笑话了。还说什么一进寒家的门，一辈子都是寒家的人，这分明是要她守一辈子的寡！ 小素越想越气，狠狠地踩了踩地上的红盖头，怒气冲冲地指着那只对自己瞪眼的公鸡，向着着堂上的几位大人物大声质问：“寒家二少呢,我怎么没见他的人？你们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一只公鸡，一个骨灰盒，这就是要跟我拜堂成亲的东西？” “放肆！”小素头上传来如雷贯耳般的斥责声，“齐小素，你敢用东西这个词来称呼我的孙孙，你是不是找死？不想活命了是吗？” 小素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这是一把粗中带着沙哑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小素这才留意到堂上坐着两位老人，左侧是老夫人，右侧那位是声音的主人，寒家的家主。虽然他的头发和双鬓都花白了，但他仍是精力充沛，穿着一套西装，笔杆挺直，根本不似一个半只脚已踏入棺材的老者。 齐小素整理了一下情绪，强壮镇定，慢悠悠地说：“那我该如何称呼它们呢？难道您希望我叫一个骨灰盒做夫君？还是老公？” 老先生气得双眼直冒火花，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没有家教的野丫头，孙孙怎么就挑中她了？先前还觉得寒家确实欠了她，现在看来，没有同情的必要了！众人做好准备，婚礼要开始了!” “是，老太爷！”其他人应和着。 把公鸡带过来的男人走到小素身旁，捡起地上的红纱，想重新给她盖上，小素急忙后退一步。 知道他们一定会硬来，小素急中生智，急急喊道：“等一下！你们既然要举行婚礼，那就应该把请得动的人都请来。以寒家的能力，交际应该很广才对，但今天的人好像有点少啊？” 其实，人数并不少，但大人物似乎没几个，那些穿着相同服装的，一看就知道是家丁。 小素数了数，除去家丁，一共才十来个人，而这些人，估计都是寒家二少最亲的人了。 她在心里想,祖父母、父母、还有兄弟姐妹，都有这个数了，寒家难道没有请别的亲戚朋友吗？也是，这种事，自然不要让外人知道的好，要是传了出去，上了新闻，说寒家拿活人给死人配婚，一定会遭来唾骂，寒家的地位，势必会一落千丈。 “齐小姐觉得有哪些人没请到吗？”这时，寒度突然出声了，语气平稳，小素在他的眼里读不出怒意，心想：他大概是整个喜堂内，唯一对我没有敌意的人吧？ “我父母啊。”小素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能见证自己的女儿出嫁，谁不心酸？老夫人，您是做母亲的，这种心情您最清楚了。” “哼，好个油嘴滑舌的丫头，你是想骗取同情心吗？想拖延时间，趁机逃跑吗？”老夫人毫不客气，一语点破她内心的小九九。 小素突然明白为什么寒家人不准她父亲跟过来了，是怕她父亲了解真相后会将他们告上法庭吧？ 对呀，我可以告状！她一拍后脑勺，要是用这个去吓唬他们，他们应该会放过我吧。小素又为自己的机智得意起来。 “你们这是在骗婚，我可以去告你们！”小素说这话时，觉得自己有些气势汹汹。 “告我们？你尽管试试，看看法院会站在哪一方？”老先生冷冷地说到。 他们……不怕？小素担忧地扫了堂上的众人一眼，是的，他们的眼里没有半丝畏惧，他们甚至露出讽刺、不屑的神情！难道寒家的势力，真的大到连法律也能无视，可以为所欲为的境界了吗？莫非寒家背后有政～府撑腰？ 寒家不仅有钱，还有权!小素算是看清了当前的局势，内心顿时生出绝望感。 “既然你们不怕在法庭上与我对峙，那为什么不准我父母来看这场可笑的婚礼？”小素想，也许知道答案后，她就可以放弃这无谓的挣扎了。 “寒家先祖的府邸，非寒家之人，不得进入。”老先生淡漠地回答，又说：“好了，齐小姐，你的问题太多了，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闭嘴了。” 身后的男子走上前，把红纱盖在小素头上。 “一拜天地！”随着司仪高声喊起，小素的肩膀被捧公鸡的男人按住，强行对着堂上行了跪拜礼。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小素全程都在挣扎，多次想起身，奈何施加在她身上的力气太大，只能任由司仪的声音在耳边划过。 随着最后一声“礼成！”剧烈的鼓掌声响起，明明是欢快的笑声，但在小素听来，就是讽刺与嘲笑。 “入洞房！”司仪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后，小素就被几个女丁推进婚房。 第十七章 寒渊 几个女丁强行把小素推进房间，还把门反锁了，为了防止她从窗户逃跑，她们甚至用绳子把她绑起来。 一角一把锁，小素双手双脚都动弹不得，只剩脑袋能自由转动，环视着被一排排红烛映红的房间，盯着婚房中央那个大大的“喜”字，她的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配给已经死去的人，这是多么讽刺的事？就算是耀眼的红，也暖不了此刻寒冷的心！ 小素是被饿醒的，她不清楚躺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因为太过无聊而睡着了，期间没有人进来探望过她，寒家人连一点食物都不给她送过来，完全不顾她的死活似的。 沐哥哥，如果我把情况告诉你，你会不会来救我？小素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爱人的名字，等来的却是逐渐暗沉的夜。床头的骨灰盒发出的“滋滋”声越来越响，她知道，寒家二少爷的鬼魂很快就会出现了。 “夜啊夜，你迟一点再来吧，我还没准备好哇。”小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副骨灰盒，祈祷着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然而，骨灰盒开始冒出一缕一缕青色的烟，伴随着一阵阴冷的风，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出现在她床前。 “素素，让你久等了。” 轻柔的声音，让小素慌乱的心放松了不少，她知道自己的推断没有错，寒家二少就是那个对她有恩的男子！ “原来真的是你，哎呀，真是巧啊。” “素素，洞房的时候到了。”男子不理会她故意套近乎的言语，径直爬上床，三两下就褪去她身上的红嫁衣，接着还想继续深入。 今晚男子有点异样，望她的眼神没有了之前的柔情，冷漠得就像隆冬几尺厚的白雪，好像两人从未认识过一样。他的身上披着一件古代新郎官的红衣服，黑色的长发高高地挽起，整个人看起来邪魅冷厉。 “不要！”小素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苦苦地哀求着，希望能换来他的同情。“你说你会保护我的，可是你现在的举动不叫保护，而是伤害！” “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我们早上派过天地的，今晚难道不该是我们的春宵时刻吗，何来伤害一说？”男子阴冷地望着她，随手一扬，把系在她身上的绳子解掉。 小素以为他要还她自由，刚想起身，男子就把冰冷的身子压在她身上，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抚上了她的脸颊，接着又不断往下滑落。 冰凉的触感让她既害怕又羞愧，看着男子六亲不认的样子，她的眼泪如断堤的洪水般涌出。就在她准备继续忍受男子轻～浮的举动时，他的手却在脖颈处停了下来。 她的脖子上有块淤青，那是早上被寒家女丁掐出来的，到现在还有一丝痛感。 “是谁弄的？”男子的眼神有些摄人，似是动怒了。 “还能有谁,你们家的人啊。”小素趁着男子一愣神的当儿把他推开，退到床尾。她的闪躲却让男子心中的怒火更旺了。 “你这是不让我碰你吗？” 男子阴沉着脸色，一把将她拉回原位，“洞房花烛之夜，你就好好享受吧，不要逃避我！”他狠狠地把她撞倒在床上，又狠狠地咬住她的嘴唇。 “不要这样，拜托你了！”小素紧紧地揪着身上的丝绸睡袍，不让男子的手滑进衣内。 “沐哥哥，救命……”等男子的唇瓣离开她的嘴唇，落到圆润的耳垂上时，她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 没想到这句话起了作用，男子的动作顿了下来。他有些空洞的眼神恢复了原来的神气，黑如点墨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沉沉地问道：“你口中的沐哥哥是谁？” “寒少，我……”小素不清楚该不该告诉他自己对沐尘的心意，她知道，那个虽然轻～浮却还算和善的男子已经不在了，眼前的他是一只脾气容易失控的“鬼”！如果让他知道她已经有爱人了，他的妒忌心会不会爆发？鬼会害人，她可不想惹怒他，不想连累了沐尘。 “我表哥。”小素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说实话。 但她犹犹豫豫的眼神让男子起了疑心。 “我——不——信！”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谎话，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情侣，还是普通朋友？”他的话语中满是醋意，却没有杀气，有那么一瞬间，小素觉得那个平易近人的男子并没有消失。 “寒少，其实，其实……”既不能得罪他，又不能伤到他的心，小素终究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叫我什么，寒少？”男子危险地眯了眯狭长的凤眼，嘴角抿着冷峻的线条，“我讨厌这个称呼。” “你都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想我怎么称呼你呢？”小素好声好气地说。 “我叫寒渊。以后你要叫我丈夫，老公也行。”男子戏谑地说着，早已没了刚才的淡漠。 “寒渊？”小素把他的名字念了一便，总觉得怪怪的。 “含冤？莫非你是含冤而亡？”生怕男子会生气，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很冷，仿佛只要与他对视上一眼，整个人就会冻僵了一样。 “那些陷害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冷厉的语气估计可以杀死人了。虽然开始时男子看她的神情也是冰冷的，但比起现在，那种冷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咳咳”，小素接不上话，只好干咳两声，把他从愤怒的边缘拉回来。 “寒少，不，寒渊，你看啊，人鬼殊途，所以，所以这一场婚姻不算数。”小素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想到一个合理的说辞。 “可是我们拜过堂了，冥婚已经生效，阴司那里早就登记在册了，现在才说后悔有什么用？”寒渊冰冷的眸光与她四目相对，弄得她的心肝一跳一跳的。 “是你家人逼我的！”小素气鼓鼓地说，“你们欺骗了我父亲，更欺骗了我！” “为什么是我？那么多女子你们不选，怎么就偏偏挑中我了？” 听了她的话，寒渊的薄唇肆意地勾起，“因为我们有缘分啊。原本我对于冥婚这种事并不赞同，但寒家人听信那个道姑的话，说要以喜冲煞，好助我重新转世。三年前，你父亲拿着你的照片来应婚时，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女孩。但当老夫人将我们的生辰八字配在一起时，八字之间的五行很和谐，这就说明我们适合做夫妻，所以我听从了他们的安排，想不到竟等来了你。” “身为一家集团的最高层，老太爷老夫人他们居然会相信八字合婚这种东西，我不相信！除了冲煞，你们一定有其他目的!” “目的？没有，是你想多了。”寒渊一口否定，把头扭到一旁，让她看不清他此刻不安而纠结的神情。 “干脆的回答，有时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你的话，我无法全信。”小素想起鬼婆婆，她不也强迫自己与他的鬼儿子成亲吗？ “如果我没有经历过鬼婆婆的事，我一定会相信你的话。但现在，我觉得你的话没有几分可信度了。我开始怀疑你和鬼婆婆有着相同的目的，只是手段不同而已。”她悄悄地瞥见他，发现他皱起了眉。 “你竟然拿我跟他们做对比？难道你怀疑我在利用你吗？”寒渊怒容满面，沙哑着嗓子吼道。他情绪激动，愤怒如同开闸的河水，浩浩荡荡地倾泻出来。 “就算我真的想利用你又怎样，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我是你的再生父母，是你的恩人，作为报偿，你不该以身相许吗？” “我曾说过，你在我面前不用言谢，那是有前提的！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将来孩儿的母亲！” “你说寒家逼你，但你忘了一个事实，是你父亲收了寒家的彩礼在先！” “你知道我为什么执着于你吗，因为你是佳佳的转世，因为你与她有着相同的灵魂！” 寒渊一连串的直白让小素哑口无言。 “啊，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接着是一阵沉寂，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谁都不愿说话。 为了避免尴尬，小素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准备到门口过夜。谁想，她鞋子还没穿好，寒渊就把她拉住，“你想去哪里，想趁夜逃婚吗？” “寒少，我们真的不合适。别说你是鬼了，就算你是人，我也不喜欢你啊。你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在精神上出轨吧。”小素憋了半天才把话想好，做好准备等待他的发飙。 但他却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受伤，凄苦地开口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对吗？他叫沐尘，是你的青梅竹马。” “啊，你怎么会知道？”小素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我有读心术。”寒渊抬眼望着天顶，不让她看见自己脸上的痛苦之色。 “我一向讨厌自作主张去读别人的心，特别是自己喜欢的女孩。但刚才，你的眼神那么坚决，我不得不怀疑，我最不愿意知道的事已经发生了。但就算你的心里已经装进一个人，我还是不会放手的。” “寒渊，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情，那就不要拿恩情来束缚我。如果你真的相信什么前世今生，那就请你等来生吧。来生，我定不负你。”小素怀疑自己是不是古言看多了，说起话来怎么文绉绉的？ “呵呵，”寒渊一听到“来生”这个词就恼了，惨笑两声，“可是我不想再等了，那一世的你，也曾对我许下相同的誓言，可是我在阴间徘徊了那么久，等来的却是你无情的遗忘。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独自一人跳入轮回道。为了彻底与我断绝关系，你宁愿世世转世为男。若不是我让阎王改了你的命，这一世的你还不肯做回女子！这样的机会能有多少,我不想再错过了！” “可你是鬼……”听他讲着自己的前世，就像在听着一个凄惨动人的故事，小素不一会儿就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说过，我会变回人的。”寒渊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拂去满脸的泪珠，坚定不移地说。 第十八章 暗之契约 对上寒渊幽深的眼神，小素内心的愧疚感更强了。他的眸子深处多了几分坚定与忧郁，似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悲痛。见他这样，她很心疼，但有些话，即便会刺痛人，还是得说。 “寒渊，不是我不想爱你，而是我真的没有那个心。” “呵，是吗？”她的话如锤子一般重重地击在他心里，捂着疼痛的胸口，他轻轻地苦笑了一声。 “好，素素，给我两年时间。如果这两年里我的真情还是没法打动你，那么我便选择放弃。”退去痛色，他脸上的倔强加深了。 这是一场赌局吗？小素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寒渊，你怕是要输了。 “好吧，那我只有祝你好运了。我是可以离开寒家了吧？。”她不忍看他碎心断肠的样子，穿好鞋子后赶紧溜出婚房。 不想，婚房外竟有家丁在看守！见她夺门而出，他们粗暴地拦住她，“站住！想逃婚吗？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他们正想把小素推倒在地，寒渊那冰冷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惊住了在场所有人。 “让她走！”寒渊走了出来，蹙着眉看了他们一眼。 “少爷！”那几个家丁见到他，都懵了：“我们不是在做梦吧？我们竟然也能见到您！” “告诉老夫人，以后别再找她了。”寒渊没有理会他们震惊的表情，径直拉过小素走出寒家庭院。 “我记得鬼婆婆说过，只有拥有阴阳眼的人才能看得见鬼魂，为什么他们能看见你？”她好奇地问道。 “是我有意让他们看见，不然他们肯放你走吗？” “还有这种操作？那还要阴阳眼来做什么？” “不是每一只鬼都有这个本领！”寒渊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嘴角带着一抹玩弄的浅笑：“你的夫君，很强的！” “你有双重人格吗？一时阴，一时晴的。”小素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哀伤，放心了不少。 “出了寒家，你打算住哪里呢？这里离你家很远哦。”寒渊极力挽留，只为捉住一次同床的机会。 小素这才想起此时已到深夜，只好一边在心里责备自己太冒失，一边跟着他回到婚房。 “你刚才不是说冥婚生效了就不能改变的吗？” “跟我签订【暗之契约】，成为我的鬼奴，夫妻这层关系自然就破了。”寒渊淡淡地说，语气波澜无痕。 “鬼奴？什么来的，听着就不是好东西，我才不要！”又牵扯到鬼，小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虽然寒渊这样的鬼看起来不坏，但留点心眼还是应该的。 “人与鬼签订了契约，人就会成为鬼的奴仆，所以叫鬼奴。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我做事的。而且我也说过，我迟早会回到阳间，那这份契约也就不存在了。” “签订这种契约，对人有什么好处，对鬼又有什么利益？”小素追问道。 “一般签订这种契约的都是生活失意的人，他们需要借助鬼的力量来获得事业上的成功，相应的，他们要向鬼提供鬼想要的东西，帮鬼完成他想在阳间做的事。” “这……”小素难做了，万一他欺骗自己，要她做出什么伤天害人的事，那该如何是好？ “如果我违反了约定，会有什么后果吗？”她死死地盯着寒渊的双眼，希望能读出一些猫腻。 “后果？不会的，不会怎样的。”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小素非常介怀。 “闪烁其词，你在撒谎！” “唉，”寒渊轻轻地叹息一声：“违约一方，三世不得为人，只能为畜。如果你不想跟我签订契约，那就只能跟我冥婚。你是想此刻就成为我的妻，还是我表面上的奴呢？” “嗯……”权衡两者利害，小素心下一横，“还是签订契约吧。” “呵，”听到她的反应，寒渊冷笑，眉宇间凝固着伤心，“素素，我多么希望，你愿意与我完成冥婚啊。” “我都许你下一世了。”小素在心里给他翻了个白眼，“我们快点结契吧。” “好。”寒渊点头，用手点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取下一滴鲜红的血，含在嘴里，在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口气亲上她的嘴唇。 “啊……”小素愣在那里，还没弄清楚状况。 “这种时候你也要占我便宜吗？”待寒渊松开嘴唇时，她狠狠地捶在他身上。 “我忘了跟你说结契需要亲吻，别那么凶嘛。”寒渊一脸坏笑，“从现在开始，我不仅是你恩公，还是你主人、丈夫了。” “哼！”小素故意装出一幅气呼呼的样子，“冥婚已经失效了，你未婚夫这一层身份消失喽。” “但我们拜过堂，从名义上，你已经是我寒渊的人了。” “这种名义上的关系，最多只会维持两年。” 两人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小争小吵中等待天亮，寒渊说到做到，一整个晚上都很守规矩，没有做出不和分寸的事。 公鸡鸣叫声一起，寒家人就气势汹汹地来敲门了。“咚咚咚！”门外发出剧烈的响声。 “渊儿，你在吗？” 那是寒家老夫人的声音。 寒渊随手一扬，房门就开了，几位大人物，包括寒度在内，都走了进来。 “渊儿，你们……”老夫人没有在房内看见她想要的一片狼藉，两人的衣服也是完好无缺的穿在身上，立马就板下脸来。 “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要放这丫头走吗？”她指着小素说。 “没错。”寒渊睁开眼，慵懒地爬起来。 “渊儿，你是嫌奶奶给你挑的姑娘不合胃口吗？齐小姐的模样跟练小姐相比，确实差了点，但也算看得过去啊，找到合适的女子不容易啊，为了你自己，为了寒家，你就将就着点吧。”老夫人苦口婆心地劝到，一脸的不甘。 “是啊，寒少，这世上真的没几个驱魔……”一个美女道姑从老夫人身后走出来，话还没说完就被寒渊打断了。 小素不用想也猜到她就是寒渊口中的“那个道姑”了。 “我跟齐小姐签下另一种契约了。”寒渊意味深长地忘了道姑一眼，她脸上的忧虑之色顿时烟消云散。 “这……”老夫人没有主意，转头望向道姑。 道姑点点头，“既然寒少都这么说了，那贫道相信他的劫自己能化，您们做长辈的就不用操劳了。” 有了道姑的安慰，老夫人放松了不少。 “好吧。但这礼金之事，该如何处理？”她又问。 “不用还了。”寒渊大度地说道。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小素更是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 “你说真的？不许反悔哦！”她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生怕他只是在说谎。 小素注意到老夫人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她一定是痛惜那些钱白白给了她老爹！ 寒家这么豪，难道还在乎那点钱吗？真小气。她在心里偷偷嘀咕着。 “度儿，等会把齐小姐送回去吧。”临走前，老夫人用警告的眼神望了她一眼。 待房间里仅剩下她和寒渊时，她才敢开口问他：“刚才你奶奶的眼神令我很不舒服，她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她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看着一脸委屈的小素，寒渊深邃的眸子涌动了一下，痛惜地说：“奶奶她是怕你将我死去的消息泄露给媒体。我替她向你赔不是了。” 他怜惜的眼神让小素感到温暖，“好吧，我不生气了。但他们为什么要对外界称你还活着？” “为了给我找到婚配女子，”寒渊的的声音有些冷冽，犹如腊月寒冬一般刺骨，“寒家大少爷去世这件事商业界都知道，为了掩人耳目，为了实现冥婚，他们捏造出一个寒家二少，对外称寒度之上还有一个从小体质多病的堂哥。” “原来是这样，难怪网上没有寒家二少的图片和姓名了！”小素惊呼：“原来寒家大少和二少其实就是你！” 寒渊点点头，凭空变出一套与她刚进寒家时穿在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递到她面前。 “换上这套衣服，你该走了。而我，也要回冥界了。” “等一下，”在他快要消失时，小素及时喊住他，“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这场婚礼要按传统的方式来进行？” 现在连农村地区都抛弃传统的婚礼习俗了，像寒家这样的商业巨头，居然还沿用古老的婚姻礼仪，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地府的生活还是保留着古代的习惯，所以冥婚也要照着旧时的模式进行。怎么，你不喜欢？你放心，等我回归阳间，一定会为你补办一场浪漫的婚姻！”寒渊戏谑地说着。 他的回答让她大跌眼镜，她想，不会吧，都21世纪了，地府还这么保守，就不能与时俱进吗？ 看着寒渊玩昧般的一笑，小素真想拿块豆腐拍死他。 寒渊却直接无视她的愤怒，优雅地转过身，准备离去。 “等等，”小素再次拉住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练小姐是谁啊？之前你家的女丁也提过她。” “我不想提起她。”听完她的话，寒渊的面色微变，眼放寒光，冰冷得吓人。小素只好识相地闭起嘴。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个问题，练小姐是他什么人与她有什么关系？ “素素，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寒渊看到小素一脸恐慌的样子，心微微一疼。 该死！他小声地骂道。 为什么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能牵动他的心！这个无情的女人，到底哪里好了？ “我走了。”带着一腔怒火，寒渊不舍的同时，坚决地离开了婚房。 为了避免与老夫人接触的尴尬，待他一走，小素立刻让门外的家丁通知寒度自己要走了。 重新坐上那辆法拉利跑车，小素没有见到那名凶巴巴的保镖，心情愉悦了不少。 难道寒度担心保镖会吓到她，所以没有让他跟来？寒家少爷都是这么贴心的吗？ 想到这里，小素对寒度的好感爆棚。 “齐小姐，对老夫人老太爷昨日之事，你不会介意吧？”注意到她在盯着自己的背影，寒度打破肃静。 不明说，小素也知道他指的是逼婚一事。 “不会。”她摇头，昧着良心说了一句谎话。 当时怎么可能没有怨言呢，这关系到她终身的幸福啊！ 第十九章 同学聚会 “小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素一进家门，就对上父母那惊讶与欣喜的复杂眼神。端木熙迎了上来，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确认自家宝贝没有受到委屈后，关切地问道：“寒家人没有为难你吧？” 小素摇头，安慰她：“妈妈，你放心吧，我好着呢。” “说好的婚礼呢，这还不到两天，寒家人就放你离开了？寒家二少怎么没跟你一起？”齐申显然还在做着齐寒两家结为亲家的美梦，以为她这是带着夫婿回娘家。 “爸，你在想啥呢，我还没嫁人呢。”小素看到她爸那副糊涂样，不满地瘪了瘪嘴。 “那……”齐申一脸窘样，接下来的话，他真的说不下去了，在女儿面前提再次提“钱”这个字，怎么想都不好吧？ 但小素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直截了当地说：“寒家说不需要还那一千万，以后我们跟他们再无任何关系了。” “什么？”她父母听后异口同声地发出惊问。 “寒家人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前前后后，我一共拿了几百万呢！你是不是偷偷地跟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齐申一脸狐疑地问。 “我能给他们什么呢？寒家二少得病去世了，所以我就被赶回来喽。至于钱嘛，他们不在乎，而且一定是想到我们还不起，所以干脆放过咱喽。”小素不想告诉父母契约之事，为了减轻他们的疑心，她不得不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话。 “……”虽然他们都是半信半疑的样子，但没有继续问下去。 “小素，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跟爸爸妈妈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端木熙贴心温暖的话让小素感动了不少。 不过，她怎么忍心让他们为自己担心呢？ 午间，饭后，小素躺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吃着端木熙切好的水果，和父母一起看新闻联播。 自从上了大学，她有多久，没有享受过一家人围在一张桌上其乐融融的过程了？难得的寒暑假，她也要把碗端到电脑前，边上网边吃。 小素想到这里就心酸。 “月光色，女子香……”这时，手机歌声响起，有人来电了，那是一个陌生电话。 “喂?”小素接通了电话，一把熟悉又欠揍的声音就传进她耳里。 “小素素，明天是我生日，好多高中同学都会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你要来吗？我们想借这个机会来一场同学聚会哟。”萧绪的语气听起来很认真，小素想着可以问问他之前别有深意的话，就答应了，顺便把他的手机号记在通讯录里。 “他怎么会有我的电话？”挂了电话后小素才想起，她并没有跟高中同学提过她换了新手机号码的事，难道他是通过徐茹雪拿到她的手机号的？ 第二天早上，小素去商店买了份礼物后，扫了辆小黄就按着百度地图的指示奔往萧家别墅。 萧家别墅很大，简直是她家的好几倍。小素在走廊里走了好久，还是没找到主室，只好拔通了萧绪的电话。然而，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人，如果没听错的话，那把声音的主人是徐茹雪身边的紫发女！ 她怎么也来了？ “你是谁？”电话那端听见是女声，显然也是不敢相信，语气中有丝丝不满。 “我找萧绪。” “你找他做什么？你是他什么人？有什么话你跟我说，我等会再转告给他。”对方的声音有些急躁，充满了火药味。 “……”小素一时竟无语了，这女的也太不客气了吧？幸亏她没有听出自己的声音，不然又要被误会了！ “喂，哑巴，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电话那端没有听到回复，明显不耐烦了。 “哎呀，小紫，你怎么发这么大火啊？”这时，电话里传来萧绪的声音，看来他过来了。 “哼，一个女人找你！说，她是不是你的情人！”隔着手机，小素听到“砰”的声音，紫发女估计是把手机扔给他的。 “哎哟，小心肝，消消气嘛，那只是我的一个同学吧。”萧绪的一句肉麻话，把紫发女哄得心花怒放，她立刻停住了咆哮。 小素怀疑他是不是靠着又哄又骗把徐茹雪弄到手的！ “你是？”萧绪拿起了手机。 “喂，我现在在你家走廊，找不到主室的方向。”小素没有听到紫发女离去的脚步声，猜想她一定还在萧绪身边，就尽量压低声贝。 “好，在原位等着，我来找你。”碍于紫发女，萧绪没有用昵称来喊她。 小素就不理解了，他明知今天自己会参加他的派对，还敢把紫发女带来，这样明目张胆地跟她约会，就不怕自己会把两人的私情告诉徐茹雪？ 很快，小素就被萧绪领到主室。 在这里，她看见了不少高中同学，都是跟萧绪玩得很好的“哥们”，有人在吹牛，讲成功史；有人在抱怨，说大学没有想象中的有趣，也有人在叙旧情。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早已褪去曾经的稚嫩与纯真，多了几分老练和成熟，小素不得不感慨，大学果然是个“美容院”啊！ 她还留意到紫发女混在这些同学当中，眉飞色舞地讲着茫茫人海中，自己是什么跟萧绪相遇相识的，什么时候确立关系的等等，听得在场的人羡慕不已。 小素真是佩服起她的厚脸皮了！明明是“小三”上位，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嗨，小素，过来这边坐！”一个同学发现小素还站在门口，向她打起招呼。 小素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挑了个距离紫发女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哟，这不是齐小素吗？”正讲得起劲的紫发女发现了她，立刻绷紧了脸，阴阳怪气地说道。 她大概猜到打电话给萧绪的女生就是自己了！小素苦恼地想，这下误会是避不了了。 “你们认识？”其他同学没有听出敌意，惊讶地问道。 “同一个学校的，哪能不认识啊？”紫发女用讽刺的口吻说道。 小素叫不出她的名字，只好勉强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了句“你好”。 幸亏萧绪看出了气氛的尴尬，及时过来解围。 “各位帅哥美女们，蛋糕来啦。” 众人吃着巨无霸千层榴莲蛋糕，又开始调侃起高中那些事来。 “萧绪，你小子的眼光不差啊，高中的时候喜欢清纯型的，对咱们家小素死缠烂打；现在喜欢火辣型的，成功把岑静姐姐追到手了。”一个女生不分时宜地说了一句。 小素这才知道原来紫发女叫岑静。她想，这名字跟她本人真不搭，她父母是希望她做个文静乖巧的女孩吧？ 紫发女听了那女生的话后脸色骤变，冷哼一声，看向萧绪:“你的恋爱史真是丰富啊。” 听了紫发女的嘲讽后，萧绪的表情极不自然，自嘲般地笑着说：“过去的事，提起来多丢人啊。”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套扑克牌和一瓶红酒，笑嘻嘻地说“我们来玩斗地主吧，输的人罚喝一杯酒。” 紫发女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整个人往他贴近几分，一脸戒备地盯着小素，生怕一不小心他就会被她抢走似的。 众人在她阴沉的眸光中读出醋意，都识趣地闭上嘴。 很快，一局过去，小素输了。 “小素素，自罚一杯吧。”萧绪悄悄走到她身边，嬉皮笑脸地说道。 “可我不喝酒。”小素讨厌酒的苦味，坚决不肯，“我以茶代酒好了。” “不行啊，我们刚才定好规则了，所有人都要遵守的。”萧绪温文无害地说道，为她斟上满满的一杯酒，“这酒很名贵的，别浪费了哦。” “快喝，快喝！”其他人也在一帮催促着。 “规则又不是死的，可以灵活变动的嘛！你们起什么哄啊？”小素真想把吃剩的奶油砸在他们脸上了！ “但我不想变，你们呢？”萧绪丝毫不愿退让，向着其他人问道。 “好，你先喝。”看他这么执着，小素真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的不纯动机了。 “喂，你该不会担心我在酒里下迷药吧？”萧绪摇摇头，痛心疾首地说：“我怎么会陷害同学呢。” “哼，我不相信你的人品。” 萧绪为自己盛上一杯酒，与她的杯子轻轻一碰，“来，我们干杯！” 亲眼见到他把酒都喝进肚子，小素才放心，轻轻地抿了一口，发现味道不是那么苦涩，就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味道，怎么越喝越怪？小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味觉不好，居然能喝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先走了，你们继续玩吧。”那股血腥味还堵在咽喉里，让她对红酒产生了畏惧感，担心下一局输的人还是自己，她顿时没了玩乐的兴致。 “我送你吧。”萧绪出乎意外的没有挽留。 “我跟你去。”岑静当然不会让两人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立马追了上来。 “小紫啊，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啊。”萧绪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你时刻粘着我，我在老同学面前很没面子的。暂时帮我好好招呼他们嘛，小心肝，小紫紫。” 他又使出他最擅长的哄人套路，岑静再次入了圈。 “好，那你快点回来。” 待她走回主室，小素立刻问他：“支开你的秘密情人，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哎呀，咱们家小素素真聪明。”紫发女一走，萧绪又开始犯浑了。 “我说了下次别再这样叫我！”小素翻了个白眼，故意挪瑜他：“你的记忆力不好，我不久前才说过的话，你今天又忘了。” “小素素，刚才的红酒好喝吗,还想不想再来一瓶，我可以低价卖给你哦。”萧绪像变魔术般又从怀里摸出一瓶红酒 “你是做红酒推销的吗？”小素不明白他怎么对红酒情有独钟，难道他的派对主题是红酒? “你借着生日的名义把我们请过来，不会是为了出售你的酒吧？” “呵呵。”萧绪发出魔障一样的笑声，“这是个好主意，我也想靠卖酒发家致富。” “你缺钱吗？”小素白了他一眼，“没个几千万，你能住这么大的豪宅吗？只要向你父母伸一伸手，钱就自动到手了吧。” “作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怎么能做啃老一族呢，你说是不是？”萧绪坏坏地笑着，继续兴致勃勃地说着红酒的益处。 “你之前说我的眼睛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小素及时想起还有很重要的问题没问他，急忙打断他，转移话题。 “我相信你心里很清楚。”萧绪抚着她的眼睛，不明深意地说道，那口吻竟没了一贯的随意。 难道他知道她能看得见鬼？小素心一惊，他为什么会知道！ “你……”她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了。 萧绪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干嘛盯着我，我承认我很帅，但也不用这样吧？都看了三年了，还没看够？” 小素正了正脸色，严肃地说道：“我是在看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吸引住徐茹雪的。如果你不喜欢她，那就赶紧跟她分手，别耽误了人家的青春。如果你喜欢她，就不要跟她的好朋友搞在一起。高中的时候是这样，大学了还是这样，只闻新人笑，不顾旧人哭的负心汉。” “啊咧，你这是吃醋了？”艳史被戳破，萧绪耳朵都绿了，却依旧保持着一幅无所谓的嬉笑态度。 “你想太多了吧！就你这幅德行，白给我都不要！” “徐茹雪的老爹是咱校校长，岑静的则是咱校A市的市长。你说这两位千金，我得罪得起吗？”萧绪一幅委屈巴巴的样子，没有半点知错的觉悟。 “不要说得好像她们是投怀相送的样子，你这是在为自己的错开脱！”小素懒得跟他费口舌，就加快脚步离开别墅走廊。 小素不知道，紫发女并没有走，她就在远处，刚才两人有笑有闹的一幕全数落尽她眼里。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两人玩闹的照片一一拍下。 “该死的齐小素，敢跟老娘抢男人，看我不弄死你!”望着小素与萧绪的背影，紫发女用力跺着脚，恶狠狠地说到。 第二十章 你是同伴 小素扫了辆ofo准备回家，眼看着天色已暗，她加快了骑行速度。她自以为车技娴熟，在马路上横冲直撞，见缝就钻，一个不留神，就与前面的行人存在距离危险，她急忙按下手刹，怎料手刹是坏的，车子直接把路人撞翻。 小素吓坏了，但头脑还是清醒的，急忙甩掉自行车，跑过来把行人扶起来，紧张兮兮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膝盖疼。”被撞倒的是个小男孩，听他稚嫩的声音，应该是个小学生。 “让姐姐看看。”小素把他的裤腿卷到膝盖处，没看见有流血，连淤青都没有，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被弄疼了，但这么小的孩子，应该不会撒谎吧？ “姐姐，你帮我揉揉。”小男孩又说，嗲嗲甜甜的声音，像在撒娇一样。 “好。”小素蹲下来，专心致志的揉搓着他的膝盖，全然没注意到他张开了獠牙。 随着“咔”的一声，男孩把他锋利的长牙刺进她白皙的脖颈，鲜血立刻溢了出来，他吸吮着她的鲜血，弄出窸窸窣窣的声因。 “啊！”小素惊得目瞪口呆，一把推开他，惊悚地喊道：“你！” “好喝，还想要。”男孩舔了一下嘴角的血，一副特别享受的样子，好像在品味着人间美味一般。 看着他那双泛着嗜血的红光的眼睛，小素真害怕他会把自己的血吸干。然而，男孩说了句“你是同伴”后，就一蹦一跳地跑了。 什么鬼，刚才那小孩是吸血鬼吗？小素再一次怀疑自己在做梦，可是脖子上的两个小点又是实实在在的无法忽视。 小素足足在马路上愣了几刻钟，直到一辆巨物直直地向她的方向驶来，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 “喂，傻子,站在马路中央，想自杀吗？”司机及时刹住车，探出头来狠狠地批了她一顿。 小素这才回过神来。可在回家的路上，她的脑海中还在不断重复着男孩临走前的那句不明所以的话。他说她是同伴，难道是她也要加入嗜血一族了吗？ 她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的，为了不让父母发现脖子上的牙印，她先去药店买了块创可贴。 “小素，晚饭准备好了，是你最喜欢的麻辣虾。”端木熙见她回来，立刻端上饭菜。 闻着最熟悉的香味，小素的肚子却不再唱起空城计。 “妈妈，我在同学家吃得很饱，可能要迟点再吃晚餐了。”她现在只想好好地理一下刚才的经过，就径直走进房间。 “小素，你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在同学家玩得不开心吗？”端木熙尾随而来，看见她脖子上的创可贴后，又关切地问道：“你的脖子是不是受伤了？” “不要烦我！”小素不知哪里来的脾气，在她进来前把房门狠狠地关上。 “小素，你怎么了？”端木熙拍打着房门，企图安慰她。 “咦，我刚才怎么回事？”小素快要被自己莫名的狂躁吓傻了，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对妈妈发火？听说人在变成僵尸或吸血鬼前，会逐渐失去理智，她属于这种情况吗？ 被僵尸或吸血鬼咬上一口的人，也会慢慢地变成更低一级的同类，她是不是处于蜕变的过程？如果是的话，她不要！她宁愿死也不要变成丑陋的怪物！ 小素越想越害怕，不由得号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好几个钟就白白地流逝掉了。 端木熙又来敲门了，她语重心长地说：“小素啊，人非铜铁，你怎么也要吃点啊。” 没有听到回复，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齐申见到她一直被小素挡在门外，有些好奇，走了过来，小声问道：“小素在闹什么别扭？” “不知道。”端木熙摇摇头，一脸无奈地说：“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跟人吵架了。” “这孩子一向文文静静的，怎么会跟人拌嘴呢？”齐申看来不太了解她，虽然小素不喜欢争吵，但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她还是会吵上几句的。 听着父母的窃窃私语，小素鼻子酸透了，反省了一下刚才的行为，她猛地打开门。 “妈妈，我饿了。”她乖巧地说道。 “好，你等等，妈妈把饭加热一下。”端木熙以为她克服了消极情绪，不禁喜笑颜开。 她给小素盛了满满的一碗饭，又拼命地给她夹虾肉，“多吃点啊，去了学校就吃不到这么香这么丰厚的虾肉了。” 小素看着碗上堆积如山的肉，突然产生了反感。但为了不让父母失望，她又不得不逼迫自己放开肚子。谁知，越吃越反胃，越吃越难受，吃到最后，她竟吃出一股与那红酒一模一样的血腥味，“哗”地一声呕吐起来。 “小素，你不舒服吗？”端木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急忙拍打着她的背，好让她吐得更痛快些。 “是不是发烧了？”齐申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去医院看看吧。” “不要！”小素听到医院这个词，脑海里竟不由自主地想起血袋来，吓得全身都发抖。 什么鬼，她不会想喝血吧？还是纯粹的心里作用？ 小素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把胃都掏空了才停下来。 “呼～”一次性吐个够，她的肚子不再有负重感，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小素啊，你看你，就差胃酸没有弄出来了，你病得不轻，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保险些，别死撑着了。”端木熙不放心，坚持要带她去急诊。 “我不去,我想睡觉了。” “那好，你早点休息吧。”端木熙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不打扰她。 洗完澡后，小素立刻爬上床。捂着空荡荡的肚子，她的饥饿感突然就上来了，搅得她心烦意乱，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深更半夜，她像个小贼一样，爬起来去厨房偷东西吃。那里有半熟的猪肉，上面的血丝还隐隐可见，是端木熙准备用来熬粥的。虽然知道没熟透的猪肉会有很多寄生虫，她还是像着了魔一样，伸手就拿来吃，还吃得津津有味。 第二十一章 想吃血 第二天一大早，齐小素就被端木熙的惊叫声吵醒。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她好奇地问了一句：“妈妈，大清晨的你在喊什么？” “我放在冰箱里的猪肉，怎么不见了一大半？”端木熙惊愕地望着手中残缺不全的猪肉，若有所思地说道。 “什么？”小素猛然惊醒过来，想起昨晚做贼的行为，不禁羞红了脸。好丢人啊，都老大不小了，还要偷东西吃！ 新鲜猪肉的味道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小素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馋巴巴地说：“妈妈，我想吃猪肉。” “哎，虽然剩的不多，但还是勉强可以用来做粥的。”端木熙惋惜地说，又点点头，“马上给你做。” 很快，香气腾腾的肉片粥就做好了，小素按捺不住馋欲，首当其冲地喝了一口，恶心感又来了，同样是猪肉，为何口感差别这么大？ 她真的是饿了，如火烧肚肠，昨晚吃的半边猪肉根本不能维持多久。但生滚粥又让她喝出绝望感，她只好跑到外面去觅食。不知不觉就走到一个菜市场。 早晨的菜市场很热闹，各种商贩在大声吆喝着：“新鲜的大白菜，一元一斤！”“喜欢吃鱼的快过来看看咧！”…… 菜市场卖生鸡生鸭生猪的腥味很重，不习惯的人很容易就会窒息，可是这股味却让小素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情异常激动，空落落的肚子叫得一声比一声响。 难道菜市场有她想吃的东西？可是放眼望去，这里没有一家卖的是熟食啊？ 小素走了不久，就被一个杀鸡的小贩吸引住了。只见他从鸡笼里抓住一只鸡，向后拧着他的头，漏出脖子，再把小刀横着一隔，小鸡就逐渐地断了气，开始放血。 血，好想吃…… 小素觉得心里好像有个怪兽，在细细地讲述着鲜血的香味，在积极地教唆着她要勇敢地尝试一口。 “老板，你的鸡血能不能卖给我？”小素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过去，又是怎么开口的，总觉得意识不是她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好想她生活在幻境一样。 “可以啊。”小贩把新鲜的鸡血倒进一个盒子里。 “这鸡血平时也不会有人买，我就不收你钱了。”他大大方方地说。 “谢谢老板！”小素接过盒子，急不可待地跑到一个人少的角落，准备一口气喝掉它。 可是，看着鸡血上混杂进去的鸡毛，她又觉得好像意识不是她的一样很恶心。 她怎么可以沦落到喝生血的地步，她是吸血鬼吗？不行，一定要忍住！ 小素强迫自己把眼睛从鸡血上挪开，把盒子扔进垃圾桶，坚决地离开了菜市场。 鸡血是扔掉了，但她的内心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失望感，她的肚子仿佛在怨恨她，跟她闹别扭，还唱起了绝命歌。 真是罪过啊！小素苦恼地想，现在想喝生鸡血，以后会不会想喝人血？要怎样才能去除这种邪念？ 想着想着，她就走到了一个牛杂店前。 目光落到招牌上，什么牛肉丸、墨鱼丸等等丝毫激不起她的兴趣，只有“鸡血”两字让她嗅到了浓浓的香味，可这玩意她平时看不不看一眼的！ “老板，给我十份鸡血！”实在饿到不行，似乎只有这东西能喂饱她的肚子了，小素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一份又一份地吞下肚。 “好好吃哟！”虽然煮熟的鸡血没有那么重口味，但味道还是不错。她甚至好奇自己之前为什么嫌弃它了，明明就是一道美食！ 为了不多花钱，她把碗里的汁液都舔了个精光，才半带留恋地离开。 一走出店铺，小素便看见昨天的小孩。他好像就是专程在等她，见她过来，他小跑起来，还时不时转过身来看她，似乎想把她带到某处。 “喂，小鬼！”她逮住他，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昨天为什么要咬我？是谁教你这样的？” “嘻嘻。”小孩没有回答，却从怀里掏出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小瓶子，拧开盖子后递给她，奶声奶气地说：“同伴姐姐，你要喝吗？” “不喝！”小素斩钉截铁地说。 “同伴姐姐不喜欢吗？”小孩不死心，踮起脚尖，把瓶子凑到她鼻子前。一股刺激的味道呈现在空中，她闻了闻，便贪恋上上了这股气味。 “同伴姐姐，好好喝的，你真的不喝吗？” “这是什么？” “是番茄汁。”小孩甜甜地说道，单纯得像张白纸，如果不是被咬了一口，小素一定会被他纯真的假象迷惑住。 “乖乖，你先跟姐姐说说为什么要咬人。”小素哄着他。她才不会傻到去吃一个陌生人的东西，在现在这个社会，哪怕是小孩，都有可能是黑暗的。 “我不说。”小孩的眼睛滴溜滴溜地转了一圈，“因为你的身上有香味。” “说什么呢，这么小就会撩人了，以后还了得？”小素拧着他的耳朵，教训道。她想起昨天小孩的牙齿又长有尖，跟平常人不一样，就用半带命令的语气说：“把嘴巴张开，让姐姐看看你的牙齿。” 没想到，小孩“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还不停地叫喊着：“姐姐坏，姐姐是坏人。”他那一脸憋屈样，弄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还出面指责小素。 “你这姑娘是怎么做姐姐的，怎么能以大欺小呢？”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用暴力？” 看来路人把他们当成姐弟了，忍受不了众人的谴责，小素不得不放开手，那小孩立马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臭小鬼，真狡诈！”见他一脸嘚瑟，她忍不出爆粗了。 “同伴姐姐，果汁我送给你了，你一定要把它喝完！”小孩卖了个小萌，一溜烟地跑了。 “谁是你同伴啊？”小素真想把他抓回来问清楚。 诱人的香气四处飘溢，她好不容易喂饱的肚子像是受到感应，又开始喊饿了，那叫声大得连擦肩而过的行人都听见，他们无一不露出奇怪的眼神。 这是什么啊，怎么看着这么像血？小素很想把它扔掉，却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脑子里想的是要找垃圾桶，手已经把瓶子伸到嘴边。 “别喝！”就在她准备倒出里面的液体时，身后突然传来寒渊急促的声音。 “砰”的一声，她手里的瓶子就碎掉了，鲜红的液体全部渗进地板。 这一刻，她竟然产生了要把地板舔干净的冲动！ “喂，你是不是不想做人了？”寒渊及时出现在她面前，打断了她这个荒唐的想法。 “为什么要打烂我的瓶子？”小素觉得自己隐隐的对他有种怨气。 “那是人血，你想喝？”寒渊好笑地问道。 “什么，人血？”一语惊醒梦中人，小素这才回过神来，大惊失措地喊道：“那小鬼竟然想骗我去喝人血！啊，好险好险，我差点就成了嗜血魔鬼了！” “感谢我吧，蠢女人。”寒渊略带讽刺地说道。 “为什么你会知道？”小素好奇地问了一句，“才两三天没见，你的性情倒是冷漠了不少啊。” “呵，对你吗？”他冷笑，“你是我的女仆，哪有主人对奴仆温柔的道理呢？” “但我们也是名义上的夫妻，你不能对我这么冷。”她不知天高地厚地说道。 “哦？你还记得。”他戏谑地说道：“好啊，我们还是夫妻，这是你说的，本少记住了，以后可别反悔。” “别说我了，你可知道，你已经中了尸毒了？”玩弄过后，他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尸毒？”小素半信半疑，“这个世上真的有僵尸的存在吗？” “刚才那个小孩，就是僵尸，我相信你也看到了他的獠牙，心里也是怀疑的，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中了尸毒会如何？”小素继续追问。 “尸变。”寒渊不冷不热地说道。 “这么说，我也会变成僵尸？我不要，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小素慌了，“不然你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是，我可以救你。但要先找出尸毒的源头。”寒渊见到她一幅欲哭无泪的样子，心下一疼，语气也软了不少。 “源头？源头不就是那个小孩吗，他咬过我。” “不是。”寒渊摇头，“他是低级僵尸，人就算被咬了，也不会中尸毒。而且，你没发现吗，他吸了一口就停了。” “什么意思？”小素茫然地望着他，表示不解。 “正常的僵尸会一次性把人体内的血吸干，但他没有，说明他只是想尝一下。” “那又如何？我不懂额，别卖关子啦。”小素急了。 “他吸完后，有跟你说什么？”寒渊挑了挑他那好看的秀眉。 “他说我是她同伴。” “那就对了。”寒渊撕下她脖颈上为了掩饰的创可贴，轻轻地抚摸着那两个红点，眼里透着一股历气， “你跟他一样，都是被某位高级僵尸转化的。”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小素觉得他简直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第二十二章 下药 “你的这些信息，是从哪里得来的？”小素再次问道。 “我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夫君，自然要无时无刻关心你身边的人和事了，否则，你能活得这么潇洒吗？”寒渊伸出食指，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眼神无尽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双瞳。这一次，她意外的没有反感他的戏弄，甚至有些小感动。 有他关心，她是不是可以不用忧虑这么多？ “你是说我在遇到那小孩前，就已经中了尸毒了？”小素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吗？” “嗯。”寒渊点头，“在我们冥婚之后，就这两三天内。” 接着，他又若有所思地说：“这里是闹市，而僵尸一般喜欢幽深的树林，那小鬼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他的到来，说明他背后的大人物坐不住了。” “他才这么小，就被利用，真是悲惨。”小素虽然痛恨小孩僵尸的欺骗，但也能体会到他的无奈。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把大鱼揪出来。但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决不能沾到鲜血，否则会加剧催化效率。那小鬼骗你去喝血，就是想把你完全转化为他主人的尸奴。” “啊，这真是考验我的意志力。”小素垂着眸子，怅然地说道。 她刚才，差点就尸变了，哪里还有信心抵抗诱惑？ “又鬼奴又尸奴的，难道我注定是个奴才命吗？”她又唠嗑了一句。 见她一脸忧色，寒渊不由道：“实在不行，你就喝动物的血吧，不用害怕卫生问题，中了尸毒的人，体质跟平常人不同，不会受到细菌感染。” 他最后这句话，可能是她这几天听过的最好听的话了。 待他离去，小素突然想起，自从喝了萧绪的红酒，咽喉处就一直有种血腥感，难不成尸毒来自那杯酒？ 再想想萧绪反常的推销行为，她心里有了数。 没错，就是他在搞事！这种陷害同学的事，亏他做得出！ 小素越想越来气，一通电话打过去，准备问个明白。然而，电话却提示他：“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喵了个咪的，他是故意的吧！她有种要飞到他家，与他当面对质的冲动了。 但想想还是算了。她决定不打草惊蛇，先弄清楚他想做什么再说。 两天后，国庆假期结束了，小素一回到学校宿舍，就被岳琳拉去唱K。 有了上次的阴影，她对唱K心存一份恐惧，本想拒绝，岳琳却说:“宿舍其他人都去啦，你不能搞特殊。更何况，明天就要上课了，你不想抓紧假期的尾巴，尽情地玩一把吗？K房有吃的，你可以不点歌啊。” 小素想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没准K房里的点心能唤醒她沉睡的肚子呢，就不再推却。然而进了K房，却没有见到其他人。 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宿舍活动，难不成只有她们两个？ “小素，别东张西望了，大姐二姐她们迟点再来，我们先吃东西吧。”见她满腹狐疑的样子，岳琳的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趁着没人，你先唱几句呗。我不听你唱，总行了了吧？你要吃什么，我给你拿。” “有什么，你都给我拿来！”小素也不清楚自己想吃什么，但是有那么多种类，她应该能找到喜欢的吧？ “好勒！”岳琳一说完，就如旋风般奔出房间。 小素纳闷了，她怎么走得这么急？ 在房间待上好一段时间，岳琳终于回来了，她的手里捧着一个大盘子，五颜六色的小吃，寿司、蛋糕、饼干等等，应有尽有，看得小素垂涎三尺。 “快吃吧，小馋猫。”岳琳被她直咽口水的样子逗得“咯咯”笑。 小素毫不犹豫地拿起一个肉松手卷，大口大口地咬下去，可还没吃上三分之一半，一股恶心感就涌上心头，她只好把手卷扔进垃圾桶。 “怎么了，不好吃？”岳琳惊讶地望着她：“你平时不是挺喜欢吃肉松的吗？” “唔，我这段时间胃口不佳。”小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点东点西，又拿起一只炸鸡腿，可是很快她又吃出了血腥味。 “怎么又不吃了？”见她把鸡腿扔掉，岳琳真的生气了，“我给你挑的这些，都是你平时一直嚷着要吃的啊。你这是在浪费国家粮食，知道吗？” “我真的吃不下去了。”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小素心里一阵惭愧。 “喝饮料不需要胃口。”岳琳见她没有吃东西的欲望，就把盆子上的果汁递给她。 小素抿了一小口，胃里竟如翻山倒海一般难受，她有种要呕吐的感觉。 “你看我这胃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吃不行，喝也不行！”她自嘲地笑了笑，内心产生一个古怪又可怕的想法，人类的一切食物都是丑味! 注意到岳琳一直在看着自己却不动口，小素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吃？我一个人吃多没劲啊。” “啊，我，我先去点歌。”她的眼神有些慌乱，走到点歌机旁，双腿双脚都在颤抖着。 “你怎么了？”小素以为她是因为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唱歌而紧张，刚想出声安慰几句，却感觉头脑一阵发热，很快，火辣辣的灼烧之感就袭遍全身。 “岳琳，你有没有觉得房间很热啊？”她一边擦拭着额上不断渗出的小汗珠，一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去外面透风，然而，头脑的晕眩感却越来越强。 “我的头好痛，好痛啊！”她使劲地锤着发胀的脑袋，一边剧烈地摇晃着身子。 只听“咕咚”一声，她整个身子就软绵绵地栽进地毯上。 “好多小星星啊……”眼前一黑，她神志不清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后，恍恍惚惚地进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小素！”岳琳见状，尖叫了一声，走过来推了她一把，确定她不是在装样子后，颤颤巍巍地掏出了手机。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她哭得稀里巴拉，精心画的妆被泪水洗去了一大半，拔通手机的手变得迟钝且笨戳。 “搞定了吗？” 模模糊糊中，小素听到了紫发女的声音。 “嗯。”岳琳的声线都在颤抖，“你快点过来吧，我好害怕，呜呜。” “胆小鬼！”紫发女骂了一句后就挂断了电话。很快，她就带着几个人来了。听他们的脚步声，应该是上了一定年纪的中年男人。 “我已经按你说的去办了，你要说话算数！”岳琳几户是吼出来的。 “我承诺过的事，当然会办到。”紫发女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小素，满意地说道. “这里没我的事了吧？”岳琳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她会给自己其他任务。 “这么胆小，真没用！你可以走了。”紫发女不屑地说着，把一颗巧克力大小的药丸塞进小素嘴里。 “你给她吃的是什么，你想把她怎么样？”受到良心的谴责，岳琳双眸暗下，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激愤。 “与你无关!还不快走，是想尝尝迷～情丹的味道吗？”紫发女见她多管闲事，脸上兀地出现一丝冷笑，高声怒喝道。 “什么，迷，迷.药？”她一听这东西就傻眼了，吓得大气不敢多出，很识趣地闭上嘴巴。 临走前，岳琳忧心匆匆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素，最后还是狠着心，头也不回地跑了。 心，仿佛被插上一把锋利的刀，正在血淋淋地滴着血。小素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像徐茹雪一样，残忍地遭到友情的背叛！ “大姐大，可以开始了吗？”一个油腻大叔低声下气地问道。 “急什么，反正她迟早都是属于你们的。”紫发女阴恻恻地说道：“药效还没完全化开，玩起来多不带感啊。先让老娘我好好教训这贱货一番。” 她一脚踩在小素的手心上，几厘米厚的高跟鞋无情的贯穿进去，弄出一个个小红点，不一会儿，她的手就肿了。 小素疼得清醒了许多，很想爬起来打人，做泼妇也无所谓了，奈何完全没有力气。 “哼，敢跟萧绪走得那么近，看我怎么折磨你！”紫发女得逞地勾了勾唇角。 “这只是A计划，老娘我还有B计划，C计划呢。等着被我玩死吧！”她狠厉地说着，拿起准备好的剪刀，剪下她一小撮头发。 小素虽然不明白她拿自己的头发做什么，却很清楚这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好了，接下来，她就交给你们处置了。”她冷漠地说道，转身对那几个龌蹉男人叮嘱道：“记住，有多火玩多火，一定要让她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还有，别忘了拍照！” “得勒！”那几个彪悍男人巴不得快点进行。 紫发女把事情交代完后，把门关上，转身离开。 “大姐大对我们真好，居然送来一个处.女，谁先上？”猥～琐大叔们讨论着。 “猜拳吧。”其中一个建议道。 “一起不是更好吗？”另一个说。 “但是大姐大叫我们拍照啊。” “先玩了再说。” “嘿嘿，这主意好!” 小素辨认着他们的声音，一共有五个人。真想不到，岑静为了报复她，居然叫了这么多流氓过来，是为了以防万一，完全断绝她逃跑的可能吗，真够狠的! 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犹如被活生生地扔进铁板里的章鱼，小素虽然闭着眸子，双手却不自觉地挥舞起来给自己扇风。 “好热，要死啦。”她柔软的话语像是仙乐，蛊.惑着男人的魂魄。 他们靠了过来，看着她那清丽的脸庞，双眼冒着精光，不安好意地奸笑道：“小妹妹，难受吧？让哥哥替你凉凉？” 他们吞了吞口水后，一起扑向小素。 他们狰狞的笑声让小素恢复了一些知觉，她靠着坚强的毅力撑开双眸，便看见几个长相粗鄙的男人压在自己身上，体内顿时窜出一股股热量，这一刻，她产生了要杀人的想法! 她奋力地避开他们的啃～咬，把拳头成双成双地落在他们身上。可是，她的力气太小了，不足以撼动他们，拳头打在他们身上，就像在帮他们挠痒痒。 “哎哟，好舒服，小妹妹再帮哥们挠挠？”龌蹉男人故意激她，猥琐地说到。 她的确被激怒了，抬起脚踹向一个男人的心口。 “你们也配称自己为哥吗？老男人一把，比我爸还老。”小素讽刺地说道。 “哎哟，好痛!你想杀人啊？”那个男人捂着他的心口，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哎呀，是个辣妹子，哥喜欢!”剩下那四个男人无视她的愤怒，“嘿嘿”直笑，“看哥们怎么收拾你这个小辣椒!” 其中一个把满是胡渣的脸凑到小素面前，想咬住她因为恐惧而发紫，却仍娇嫩无比的嘴唇，小素却猛地一抬头，撞向他的下巴。 “咔”的一声，男人的一颗门牙收到牵连，掉了下来。 “死丫头!你想痛死老子啊!”他捂住发痛的嘴巴，扬手给了小素一个响亮的巴掌。 发烫的脸进一步激起小素反抗的意识，趁压在自己身上的三个男人把焦点移到咆哮男人那里的一刻钟，她手脚头并用，把他们撞开。 不敢耽误分分秒秒，她飞快地踢开门，冲出房间。 “快追，别让人跑了!”那几个男人见状，只得忍住疼痛，追了出来。 小素拿出与时间赛跑的速度，一路狂奔。此刻，她就是被狼追杀的野兔，随时都有可能再入虎穴！ 前方就是学校大门了，只要进了学校，她就安全了!像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小素的步伐迈得更大了。一个不留神，她与迎面而来的女人来了个相撞。 这一撞，把她剩余的力气全耗光了，她又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齐小素!”岑静提起她，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好呀，竟然让你逃出来了？这下子不偏不巧地让我碰上，你还能逃去哪？” 几个男人终于气湍吁吁地追了上来了，见到被驯得服服帖帖的小素，兴奋又羞愧地呼喊道：“大姐大!” “一群饭桶，还能把人弄丢！”岑静骂了一句，把小素扔给他们。 “嘿嘿。”那群男人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娘们，哥哥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第二十三章 嗜血 《爱你，骨灰都给你》第二十三章 嗜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 地狱业水 《爱你，骨灰都给你》第二十四章 地狱业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 谁才是白莲花 《爱你，骨灰都给你》第二十五章 谁才是白莲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六章 徐茹雪死了 《爱你，骨灰都给你》第二十六章 徐茹雪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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