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法师 - xp1024.com
《暗黑大法师》


第一章 一枚金币引发的战争


class="width">一枚金币能有多大的重量?

翻开厚重的历史典籍,不难不发现一些有趣的小故事,早已湮灭的及利亚王朝以及诺维斯顿公国之间的金币之争更是被列为典型,两位当时处在无知的孩童时代的继承人,因为争夺一枚金币而埋下仇恨的种子,终于有一天在两人之间爆发了一场可笑的战争,最终导致两个国家的覆灭,看起来一枚金币不仅能使两个国家的友情变臭,还能爆发出远比一个骑士团更强大的力量。~~~~

这个典型的讽刺故事被认为是金币重量的极限。

对于玛其顿区的普通平民来说,一枚金币大体跟半头壮牛,两头猪,五十只鸡,两千个燕麦面包的重量相当;而在毗邻奴隶区的爱泊区的贫困平民看来,一枚金币大体跟一个注定难以养大的幼小女孩相当;而到了阿尔戈利斯大街,一枚金币相当于最低等妓女连续一个月遭受蹂躏的价格,而在最高等的妓女看来,一枚金币却只相当于给某个贵族老爷献出一次口技的价格。

在生活在爱泊区的孩子们看来,一枚金币并不遥远,但也绝对不近。即便他们有幸在家中翻出被父母藏起来的金币,往往也不敢拿出去买些小玩意玩乐,如果金币旁边还放着一枚铜币,他们或许有这个胆量,但绝对不敢打一枚金币的注意。即便是再稚嫩的头脑,也明白拿去一枚金币将要承受的后果,对小孩子来说,最大的灾难恐怕就是父亲无休止的怒骂以及来自皮鞭的毒打了。

作为最接近奴隶区的爱泊区,它仅仅是保持着比一条臭虫更好的姿态滋生在布勒斯特城北部。一条普通的大街上,大约有四五个衣衫裸露的乞丐,他们被玛其顿区更加年轻有力的乞丐们赶出来,只能在这片更加贫穷的地方进行乞讨,对这些人来说,他们一天得到的最大怜悯恐怕仅仅是能填饱肚子的面包,而大多数时候拿着一块某个好心居民给予的面包就能啃上一天的时间。如果能在睡梦中安静的离去,对他们来说就是上帝最好的恩赐了。

七八个玩闹的孩子经过这些乞丐时既不逗留,也不会加快脚步离去,旁若无人玩着他们的游戏,偶尔撇头看一眼这些苍老的乞丐们,尚且纯净的眼睛也仅仅会是露出一丝不解与不忍,随即扭过头去。这群人大的十二三岁,污头垢面,小的六七岁,尚且流着鼻涕,互相追逐,嬉笑打骂。

年幼的他们迎来了足以改变他们一生的考验。

一枚金币横在街道的出口处。

七八张稚嫩的面孔齐齐楞了。一瞬间这些小脑袋瓜子将这枚金币跟无数场景划了一次等号比喻:大堆的面包,诱人的鸡腿,漂亮的新衣服,还有严厉父母的夸赞。这个也许仅仅发生在一瞬间的思考后,七八个小身体突然大跑起来,跟身边的人毫不相让,年纪大点的使劲往前跑,年纪小的就伸着脏兮兮的手拉着跑在前面的,十多米的距离,顿时乱成一团。

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身体也同样追逐了几米,随即停下来,看着前面的几人呆呆发神,一脸颓废,以及不能得到金币的不舍。

年纪最大的那个男孩抢得了先机,一把抓住金币,兴奋的表情一览无余,还没有站稳就想要大跑离开,但是身后一个男孩一下子将他扑倒,伸着手就要抓这个大男孩的手,随后是十多只小手一同抓来,顿时漫天的争吵、踢打、怒骂在这一小堆身体里传出。远处的老乞丐们顺着声音,慢慢转头好奇看了一眼,随即回过头来,这不过是一群还不懂生活的小孩子而已,它的艰难会慢慢磨掉他们的稚嫩,希望上帝能让他们如此下去。

唯一站在这个小战场边缘的小男孩几经诱惑,最终还是没有加入这个战局,他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终于在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上停下目光。

一头花白的头发符合一个老人最基本的特征,只是这个老人并没有给小男孩苍老的感觉,他瞬间拿那些路边的乞丐跟这个老人作了个对比,发现那些或许仅有六十岁,却脸面衰老到极限的老乞丐们似乎最大的爱好就是整日盯着肮脏的地面,而这个老人却是一丝不苟,站姿虽然说不上笔直,但也透露出一分严谨姿态,一双眼睛经过他,静静看着这群为了一枚金币就毫不犹豫抛弃所谓友情的孩子们。

几乎没有走出过爱泊区的小男孩怔怔看着老人,为这个老人一动不动的身体感到奇怪的同时,内心里升起某种特别的念头,神秘而渊博:您是从永恒中来吗?

他走过去,一直来到老人的身前,他注意到那些同龄人为了一枚金币产生的斗争更加强烈了,一声衣服的撕裂声传过来。

他期期艾艾,最终鼓起勇气问道:“老爷爷,请问那枚金币是您遗落的么?”

一场金币引发的战争终于进行到白热化的程度,最先抢夺先机的大男孩似乎没有能力守住那枚金币,被另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抢了过去,他一下子被排挤到这个圈子之外,头发凌乱,脸色两道血痕,因为身体承受了不少拳头的缘故,站起来颇为费力,他也没有即刻加入战团,似乎聪明了许多,这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一个道理,最大的猎食者往往出现在战争结束的一刻,并且为萌生了这个想法沾沾自喜。

老人一身黑色罩袍,没有镶嵌流行于贵族衣装的各种花纹,其细密布料又远远高于爱泊区人们穿着的层次,年少的男孩不懂得从衣服上辨别一个人的身份,自然不知道这件貌似老旧毫不出彩的衣服上偶尔闪现过过细微图案是什么东西,魔法的世界对他来说就像命运女人神秘面纱下遮蔽的美丽面庞,他至今也未能瞻仰到她的一角。魔法师喜欢在自己的衣服上构建魔法阵,不见得是构建的数量越多越庞杂就说明这位魔法师越强大,但也差不太远。

老魔法师的面色并不冷漠,但也称不上温和,就像他看着那群为了一枚金币而争夺的孩子,仿佛跟他这个制造出这场闹剧的黑手没有一点关系,眼睛透着沧桑,没用足够的经历断然看不到这种沧桑感代表的什么。他扭头看着这个走到他身前一米处就不在前进的小男孩,似乎想要撕开一个微笑,但最终没有成功,他说道:“我见过心灵比最卑贱的奴隶还要肮脏的贵族,也见过心灵纯洁的可以媲美提古拉山脉苦修者的普通平民,在缪斯大陆见过因为饥饿吞噬自己孩子的斑马蛇,在蛮荒大陆见过最美丽高傲的灰精灵对其他种类的精灵是怎样的蔑视,在我有限的生命中,目睹了太多上帝的手笔,邪恶,善意,也许你不会明白,这些在漫长的时间看来,都是一文不值。如果从我的身上掉落一枚金币,那也仅仅是从我身上脱落了一点尘埃,我应该庆幸这一点。”

小男孩一脸好奇,不解这个老人竟然因为自己的一句竟唠叨了这么多,难道真是人越来越喜欢说些不可理喻的话么?

不过他总算明白了一点,那枚金币的确是眼前这个老人的,于是他问道:“老先生,您希望我将那枚金币给您捡回来么,我知道,一枚金币对谁都是一笔极为巨大的财富。”

“你为什么不跟他们抢夺那枚金币呢?”老魔法师对小男孩问道。

“如果最后只有一个人能得到那枚金币的话,那绝对不会是我,因为在我还能生存的情况下不可能去做金钱的奴隶,至少不需要那么直接。”小男孩说出了这个不一定真实,却让老魔法师无心去探究的答案。

老魔法师仿佛看穿了小男孩的心思,回答起小男孩之前的那个问题,嘲笑般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既然那枚金币你自己无法得到,也不希望你的那些小伙伴们得到,不要否认,在一个老人面前你的那些伪装远比不了你的眼睛转动一下更能说明答案。”

小男孩张口小嘴,一脸惊讶,他不得不承认道:“是的,您真是一位智者,这的确是我的一个小小心思,但是也请您相信,相比这枚金币重新回到您手里,我更希望高贵如您能让他们享受到一枚金币的愉快。”

“但是一枚无法分配的金币注定只能由一个人抢到,而在其他五个人心底埋下仇恨,我是一个善意的老人,所以不希望留下这枚种子,那样会让我的良心不安。”老魔法师终于扯出一丝微笑,他显然对这种表情动作不太熟悉。

良心不安?在某些年后已经有足够判断力的年轻人笑骂这真是一个滑稽的词汇。

“请您给我五分钟,解决掉这个不必要的纷争。”男孩对老魔法师道。

老魔法师点点头,毫不在意。

小男孩跑过去,还在抢夺金币的孩子们还没有助手的意思,但是这一团人每个人都是一脸红肿血痕,之前那个最大的男孩也在里面,这几乎是最好的时机,众人体力开始衰弱,只是谁也不愿意放手即将到手金币,若要距离成功更近一些,往往需要的就是再坚持一步。

“如果你们不希望这枚金币重新回到那位高贵的魔法师先生手里,就停下你们无聊的争夺!”小男孩大叫道。

魔法师?一群不大的男孩被这个高贵的词汇惊住了,纷纷停下动作,扭动看向不远处的那个老人。如果仅仅从那个老人身着来看的话,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但是小男孩的话又让他们心中犹豫,忐忑不安,于是六个脑袋纷纷看向男孩。

看到自己成功唬住这些人,男孩心中不免得意,一个高贵的魔法师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呢,他回应这些小脑袋瓜子道:“你们争夺一枚金币在魔法师大人眼中无疑是埋植邪恶种子的过程,上帝早已惩罚我们以贫穷的生活,难道你们还要再承受更多的惩罚么?幸好,我的祈求得到了魔法师大人的宽恕,他答应我只要这枚金币分配好,他将不会收回这枚金币。”

年纪最大的男孩半信半疑,他问道:“尼古拉斯,我们如何相信你呢?”

“你们有六个聪明的头脑,难道会认为我会表现出远超你们的睿智,将这枚金币据为己有吗?”尼古拉斯大声说道。

六个男孩深以为然,其中一个犹豫了下最终将金币教给尼古拉斯,在他的带领下向着面包店走去。一枚金币被分割为数量众多的银币以及铜币,以及二十块刚出炉的面包。每个人手里攥着一枚银币,四十枚铜币,最大的男孩对这个分配比较满意,他又问道:“尼古拉斯,这些面包你打算怎么做呢?”

“上帝告诉我们,即便是在捡到一枚铜币的时候也要心生敬畏,任何忘形的行为都应该视为是被贪婪表现,我想聪明如你们断然不会犯下如此的错误,所以我打算将这些面包分散给那些乞丐们,藉以证明我们没有被贪婪冲昏头脑,更没有失掉敬畏之心,你们的睿智告诉我你们对此没有意见是吗?”尼古拉斯说道。

一个男孩心中略微不满,敬畏能给我们带来面包吗,但是他还是随着其他人应和,夸赞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心口不一,就是如此了。

在老乞丐们感谢的目光中,尼古拉斯将面包分散完,重新回到老魔法师面前,躬身,衷心感谢道:“我替我的伙伴们感谢您的慷慨,先生。”

“孩子,我听到,你的名字叫尼古拉斯对吗?”

“是的,我叫尼古拉斯#多德梅尔卑。”说完,尼古拉斯惊讶,不明他是怎么听到的。

“你愿意跟我学习魔法吗?”

“啊?”尼古拉斯出声,不可置信。



第二章 接近真理的魔法师


class="width">对于信仰的争夺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激烈过。

在红玫瑰王朝,延续两百多年的时间一直是拜占奥教廷与梵特兰蒂冈教廷共同分割它领地内居民的信仰,两个庞大的神圣机构似乎谁也没有占得优势,这种和平相处的情况直到最近几十年终于发生改变。三百年前从拜占奥教廷分割出去,并在卡妙帝国迅速壮大的圣莱茵教廷,一百年前终于不满足于仅仅拥有一个帝国的信仰,开始了它的信仰扩征,在获得了几个毫不起眼小国的信仰后,圣莱茵教廷终于将眼睛投向了日渐壮大的红玫瑰王朝。

在圣莱茵教廷向红玫瑰王朝的国王陛下许以一些诱人的条件后,最终获取大半贵族的默许,之后信仰的传播出奇的顺利。经过数十年的的信仰散播,虽然信民数量还远不如根植在这里两百年之久的拜占奥教廷与梵特兰蒂冈教廷,但足以让两大教廷的高层感到不安。

红玫瑰王朝有两个教廷已经够多了,如果再掺和进来一个圣莱茵教廷,这样只会便宜了红玫瑰王朝的贵族们,他们巴不得这些教廷闹的厉害些。

已经持续了将近三百年之久的信仰争夺早已磨光了两大教廷的耐性,如今一个新生教廷也想要在这个国家分一份蛋糕,他们不允许这种令人嘲笑的事情发生,终于两大教廷达成惊人的默契,于是在近十年里,他们花费大量的金币印刷各自信仰奥义,更不惜建造为数众多的教堂,底蕴远远不足两大教廷的圣莱茵教廷终于失去它茁壮成长的苗头,这让两大教廷机构终于有了一丝宽慰。

然而两大教廷的角逐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激烈,一个庞大的红玫瑰王朝,只需要一个教廷散播信仰就够了。

处在布勒斯特城西部的诺顿大教堂在拜占奥教廷来到这里之初就开始建造,在建造一百年后经历过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造成了一些损坏,所幸对这个未完成的大教堂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而在一百年前的一场大火被迫将这个巨大的工程中断,大火并未对未完工的教堂本身造成太大伤害,但是在这场大火中却丢失了它最初的设计羊皮纸。~~~~

在那张羊皮纸上,诺顿大教堂被设计的高度为136米,如果建成,它在拜占奥教廷的信仰范围内的教堂高度将达到第三位,在整个史诗大陆的所有教堂也能排名前十。前任教皇曾说过,如果诺顿大教堂的设计羊皮纸没有在那场奇异的大火中遗失,我们定将能够瞻仰到这个最壮丽教堂的竖起,并且将信仰播种在红玫瑰王朝的每一个角落。虽然它如今依然是教廷信仰范围内最大的教堂之一,但是缺失了它最美丽的头部,我们不得不将信仰分给梵特兰蒂冈教廷一半。

最终我们不得不遗憾的看到,诺顿大教堂最终停止在94米的高度上,与梵特兰蒂冈建造在布莱梅郡的笛萨大教堂97米的高度相当。

在高大的诺顿大教堂前,人的身体渺小而卑微。

今天,它迎来了它建造将近三百年里两个足以让它重换光辉的客人。

跟在老魔法师身后的尼古拉斯小心而谨慎的观望这个这个让他心生无限敬畏的巨大建筑,今天似乎发生了太多震撼着他内心幼小心灵的事情,一个高贵的魔法师有意教导他学习魔法,之后又带他来到这个普通平民只有在每年一次朝拜的时候才有资格进入的诺顿大教。教堂内华丽精美的绘画,一件件散播着圣洁光辉的雕塑作品,无不让他感到主的怀抱实在是威严而宽广。最后忐忑不安的尼古拉斯将目光定格在身前的老人身上,老人一身不苟的走姿终于让他心中稍安。

老人带着尼古拉斯直接走向旋梯,一位教廷的守护骑士拦住两人,在身着厚重盔甲的骑士看来,那个东张西望的小屁孩实在就是一个低贱平民小孩的典型,只是这个看起来着装普通,一脸平静的老人似乎并不简单,已经中阶骑士水准的他可以对一个小贵族稍加吓斥,但是面对一个让他从心灵底处感到不安的老人,他还是比较温和的为两人讲解,上面的地域并不对外开放。

老人说道:“孩子,我来见一见你们的督主教大人,并为他带来一个聪明的孩子。”

尼古拉斯一脸懵懂。

还算客气的守卫骑士却突然变色,能够说出见一见督主教大人的人恐怕除了布勒斯特城的公爵大人,还没有谁能够唐突的说出这句话,作为教堂守卫骑士的他自然知道一个督主教分量有多大,只要在往前一步,督主教大人就能达到教廷权力机构的至高点红衣大主教,地位仅此于教皇大人,虽然红衣大主教整个教廷只有九位,督主教与同等级的区主教有多达两百,但是这并不阻挡督主教大人在骑士眼中至高的地位。

骑士收起最后一点傲慢,恭敬问道:“先生,请问告诉我您的名字,我将会向主教大人回报您的到来。”

他没有资格直接向督主教回报,却能够将这个消息通知几个主教之一。

“孩子,我并非傲慢者,但是我的到来足以让你们的督主教大人感到荣幸。”

老人的话再次令守卫骑士一惊,来不及斥诉他的无理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一个刚好包裹住老人与小男孩范围的小魔法阵瞬间出现,古朴而晦涩魔法符号同时带着惊讶中的尼古拉斯,尚来不及作为备战准备的骑士看到魔法阵中的两人身影慢慢变淡,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小型空间魔法阵的他顿时目瞪口呆。

他依稀记得一个魔法师的朋友说过,能够领悟到空间法则的魔法师们,都是魔法学识大成者,这意味着他已经真正步入了魔法世界的最高殿堂。

诺顿大教堂顶端某处房间内,拉斐尔督主教正在批示来自整个王朝信仰光辉下的各种事务来稿,考虑再三,他在一份来自伯恩森镇请求建造一个小教堂的建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不仅意味着主的光辉散播的更远,同样也意味着他不得不将库房的金币加以细分,虽然教堂建成以后能得到不少的捐赠与救赎费用,但是前期的建造还是不得不花费掉上千枚金币的数额。

虽然教廷源源不断送来了许多金币,但是面对于梵特兰蒂冈教廷竞赛式的建造教堂,拉斐尔还是忙碌的一头糟。

随着一个魔法阵的出现,一老一小两个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劳累而眼花的督主教大人不由眨了眨眼,确认这不是幻象后终于脸色微变。能在庞大臃肿的拜占奥教廷爬到权力金字塔的高端,自然说明他有一个并不愚笨的头脑,自然明白一个能够掌握了空间法则的魔法师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但是身为督主教的他也并不畏惧一个站在魔法世界高端的存在,他需要表达一下对这两位不素来客的不满:

“我有许多高贵的魔法师朋友,他们告诉我,在严谨的魔法世界他们早已习惯遵守某种神秘的准则,也从来不肆意散播自己的傲慢,这是一个成为高阶魔法师必要的条件,我想如您,应该让我的骑士告知我一声,而不是不请而入,这实在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而且有悖于一个魔法师的严谨态度。”

尼古拉斯惴惴不安,看着一身华丽教袍的拉斐尔督主教。

老魔法师对拉斐尔的话不以为意,他说道:“伊赛诺曾向我求证过魔法知识,督主教大人。”

并不明白老魔法师为什么说了这么一句话的拉斐尔抓住了关键这句话的关键词,伊赛诺,应该说的是自己认识的人吧,只是他的脑袋转了几圈也没想到这个名字来自于何处,不愚笨的他猜测这个老家伙说的恐怕是有关这个教堂的某个人,不片刻,想到什么的拉斐尔突然脸色大变。

他想到一百年曾有位从这里走出去的督主教,这位督主教恰好名字也叫伊赛诺,而令他真正羡慕的是,这为督主教大人在回国后不久就爬上了红衣大主教的位置,并且在几年后摘下了教皇桂冠。

这位从诺顿大教堂走出去的教皇大人曾在诺顿大教堂某处石碑上留下一句并没有记录到《教皇大册》里的话,于是他有幸比别人对这位前几任教皇的了解稍微多一点:“在我长达一百年的生命中,除了让我终身敬畏,并视作为其仆人的主,还有一个人深深影响了我,我至今不不能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当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才终于相信自以为傲的魔法学识在他的面前实在是幼儿般弱小,以至越久越使我相信,他是如此接近真理。”

接近真理?在权利高点早已养成宠辱不惊的拉斐尔督主教突然满头大汗,收起仅有的一点傲慢,谨慎看向这个苍老的魔法师。



第三章 送你一座教堂


class="width">魔法自从其始端就已被蒙上神秘色彩,这个始端并不明确,有人说是众神莅临大陆,那是最初的恩赐;有人说是人类参透自身的奥秘,沟通了元素。

但是没有一个人反驳这样一个观点,它是主造人之初所给予就安排好的神秘代码,这是天神也不能参透的禁区,所不同的是,神参透的多一些,而人类只能匍匐在地面窥视它华丽的一角。

在严谨的魔法世界,即便是最伟大的魔法师也不敢说自己就是真理,那意味着是对神明的亵|渎。

然而从一位教皇大人的口中说出接近真理两个字,督主教大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五十多岁的他似乎许久没有感受过忐忑不安的滋味,即便是他有幸在来到布勒斯特城就职之前得到教皇大人的祝福,面对那位神的代言人他也没有感到如此不安。

几个教堂守卫骑士在一个主教的带领下姗姗来迟,心中尚且没有平静下来的拉斐尔督主教赶紧呵退这些人,爬的越高意味着越能感受到真理两个字的威能是如何巨大,数千年来,能被竖琴诗人传唱不衰,被赞为史诗级的人物,不是年纪轻轻就能达到骑士职业顶峰的圣棺骑士,天赋绝绝的魔法师也不是,而是那些接近了真理的大贤者,这并非是对一种力量体现的等级划分,而是一种莫大的荣耀赞誉。

拉斐尔并不怀疑自己能够认错人,在魔法领域与神学领域都具有不小天赋的他自然能够让他感受达到老魔法师身上散发出来的魔法气息,并不巨大,却浩瀚磅礴,他知道这是老魔法师在给他证明自己猜测的机会。最终心绪平静下来的督主教大人恭谨的问道:“尊敬的魔法师大人,请问我能否知道您高贵的名字?”

老魔法师眼中透视沧桑般,拉斐尔低头,看不到,尼古拉斯个子矮小,即便能看到也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他微微点头,说道:“督主教大人,走的越远意味着真理越是渺茫,一个名字也会成为路途上的负担,因此我卸下了这个负担,只求能更接近真理一小步。”

拉斐尔神情一禀,心中越发恭谨,这可真是位高尚的魔法师啊。

“请问您来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为您效劳吗?”拉斐尔接着问道。

“我挑选了一个聪明的孩子,希望他能继承我的魔法学识,但在这之前我需要他通过一个小小的考验,所以我需要你的一点帮助。

”老魔法师对拉斐尔说道,他心中有些嘘嘘,即便是生命悠久如巨龙也终有生命枯竭的一天,在追求魔法真理道路上已经走出很远的他也渐渐感到精力正在衰退,如果将他的那些学识带进了地底,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罪过。

拉斐尔顿时明白了老魔法的意思,他将眼睛看向老魔法师身后那个躲躲藏藏的小男孩,一身粗劣的亚麻短衣,标示着平民身份的短发,眼睛看向自己时除了少许好奇更多的是敬畏,他已经看多了这种目光,平民的孩子即便对一个小神父也会如此虔诚。已经五十多岁的督主教大人不由感慨这真是一个被命运女神眷恋的孩子,如果他能通过这个让人摸不清身份老魔法师的考验,那他的前途可就真的是不可限量了。

他不由好奇,问道:“请问您准备给这个孩子什么样的考验呢?”

“据我所知,这座诺顿大教堂本来应该建造到一百三十多米,但是因为建造羊皮纸在一场大火中遗失,所以才不得不遗憾被迫中止了这个巨大的工程,是吗?”老魔法师问道。

哦,您恐怕是因为全身投入魔法的探索中而缺少对这些世俗事务消息的了解,拉斐尔不由感慨,他略带愤怒说道:“是的,虽然我很想说这场大火是主对我们花费太多金币建造这个教堂的不满而降下的惩罚,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场大火有另一个教廷的影子,虽然这点并没有实在的证据。”

设计羊皮纸丢失之后,教廷也曾派遣过许多数学大师对教廷重新设计,然而遗憾的是,大概是那位设计出这个大教堂的人太过多聪明,致使这诺顿大教堂跟其他教堂的风格设计完全不一样,拉斐尔曾看过教堂史册里一段建造师的描写:这个教堂的设计者,那位在数学领域达到了一个顶点的维文大师,将上帝赐予他的天赋运用到了极点,以至于教堂的每一个支点都有其严谨的作用,我参与过许多大教堂的建造工作,但从来没有一个教堂如此完美与严谨,以至于我相信缺失了维文大师的设计图,诺德大教堂根本无法建成,我实在不相信还会有一个数学大师能完成这个图纸上的巨大工程。

如同预言,这位建造师留下这段话两百年后,维文大师的羊皮纸在一场大火中遗失,无数数学大师表示无法完成这个工程,承认诺顿大教堂的设计是需要上帝的点化才能完成的巨大工程。

老魔法师再次牵扯着嘴角笑了笑,这完全是因为长时间表情单一留下的后遗症,他将尼古拉斯叫到身前,对这个一脸懵懂的小男孩解释般的说道:“在严谨枯燥的魔法领域,对魔法知识的探索就像在一个小小的几何框架下进行线条的构造,抛却一切臃肿、华美不实的线条,力求在最简单的纸张上勾画出最准确的图形。我相信,设计这个大教堂的人即便是投身于魔法领域,他也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魔法师,我从这个教堂设计的无数支点上能够看到这一点。孩子,如果你想要在魔法道路上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径,那么你就需要学会设计这些支点,你能够掌握住的这种支点越多,那就意味着所构建的魔法体系越为完整,你也就能走的更远。同样,也更容易因为一个支点上的错误而导致这个体系的整体坍塌。追求魔法真理的道路总是坎坷不安,一不小心就会误入歧途,如果心中畏惧,孩子,我劝你不要试图踏入这个迷人的殿堂,那意味着你一辈子也无法瞻仰到他美丽的一角。”

此时的拉斐尔督主教像是一个学生,这些话即便是对他也有莫大的吸引力。

尼古拉斯越发懵懂,这些话太深奥,以至于他不敢点头或者摇头。拉斐尔看到了小男孩的不安,他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先生,他还仅仅是一个孩子。”

老魔法师不禁哑然,他换了一种说法:“孩子,你愿意跟我学习魔法知识吗,虽然我并不愿意拿金币亵渎魔法这个高贵的词汇,但是一个优秀的魔法师确实是会变的十分富裕。”

懂得一枚金币有多大重量的尼古拉斯这次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魔法师可是能够跟金币划等号的存在啊。

老魔法师扭头看向拉斐尔督主教,在后者疑惑的表情中问道:“督主教大人,你还将要在诺顿大教堂供职几年?”

“还剩七年,先生。”督主教答道,“我来到这里已经三年,按照常规一个督主教在他国任职五年便可回国就职,但是总有一些意外,红玫瑰王朝不仅距教廷遥远,而且这里实在不太安静,不适合经常调动高等神职人员。”

拉斐尔不明白老魔法师问这些话的原因,但他相信总有其原因,果然,老魔法师对矮小的男孩说道:“尼古拉斯,如果你想要成为我的学生,那么这个教堂就是给你考验,七年之内,如果你能完成这个教堂的设计图,我将承认你拥有追求魔法真理的资格,虽然我知道这并不容易,然而魔法道路却要比这个要艰难的多,如果心中畏惧,又怎么能跟上甚至超过我的脚步呢?”

“孩子,告诉我你的选择。”

拉斐尔督主教彻底震惊,随即嗟叹,他看着这个小男孩,各种情绪涌上心间,您是要这个孩子在七年时间内解决掉百年来无数数学大师也无法完成的工程么?

他突然觉得命运女神抛给这个孩子橄榄枝不久,又送给一个一条怎么也无法渡过河流的漏底木船,这实在是一个不太好笑的玩笑。魔法师先生,您太高估一个孩子的能力了。

然而老魔法师接下来的话却让拉斐尔再也无法保持平静,脸色大变:“我当然知道这个对你来说实在太多艰难,因此我已经将一些必要的支点标示出来,你只要在七年之内在我给你的基础上完成这个任务,那你将是通过可我的考验,孩子,并非我对你太多严厉,没用充足的心理准备魔法路途实在是太过艰难。”

拉斐尔看着老人手上一分羊皮纸,目瞪口呆,他突然觉得实在是上帝听到了自己的祈祷,然而惊喜还没有中止,老魔法师对他说道:“督主教大人,即便这个还在将来没有完成这个考验,我也会送你一份完整的羊皮纸,虽然这句话略失浮躁,但事实上完成这个教堂的设计图纸对我来说的确没有构建一个魔法框架艰难。”

已经五十多岁的拉斐尔督主教身体微颤,过了许久才算消化掉了这么平淡无奇的一句话。虽然他五十多岁能够爬上督主教的位置足以证明他的天分不凡,但是如想再进一步远不是天分所能达成的了,整个教廷有多达两百位的督主教与枢主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红衣大主教却只有区区九人,权力制高点的那顶皇冠他没有奢望过,但是一袭红袍却是每一个督主教与枢主教所毕生的追求,即便无关权力,但这的确是更加接近主的良好体现,它带来的是无数信民的信仰。

如果在他的任期之间,能够找到诺顿大教堂顶层的设计图纸,他明白,这在他晋升红衣大主教的步伐上无疑是增加了一个偌大的筹码。

已经将半生奉献给主的拉斐尔督主教突然忍不住眼睛微红,主啊,是您听到了您仆人最虔诚的祈祷了吗?



第四章 被幸运女人眷恋的孩子


class="width">处在惊喜中的拉斐尔督主教回过神时恰巧看到老魔法师略带笑意的看着自己,这点究竟是他的错觉亦或是因为内心略带尴尬导致的的结果,恐怕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

他善意的看了眼身前的这个被幸运女神眷恋的孩子,之后将目光投向老魔法师,停顿了下,才建议说道:“先生,我想我已经明白了您的意思,虽然我在魔法领域一直不能窥视到真理的一角,但也知道一个孩子最佳的扩充核砝的最佳时机就是七八岁了,如果这个孩子把这段时间都消耗在数学知识上,这对他以后的成长恐怕并不顺利。”

魔法世界的“三位一体”:元素亲和力,核砝,五把钥匙,往往衡量一个魔法师天赋是否出众的是核砝容量,这意味作为杠杆支点作用的核砝能够撬起更多的魔法元素。

老魔法师点点头,一切魔法师的优良准则几乎都能在他身上看到,严谨,古朴,肃穆,他对这个虽然已经五十多岁,略显老态,但年龄却及不上他几分之一的督主教解释般说道:“的确如此,但是魔法的世界并非如此单一,我活得越久越加明白那些课本上的知识距离真理越远,并非那些观点有何错误,而是那些课本本身往往会禁锢了一个活跃的思想,我不得不相信,这在某一个时段将成为一个天赋不错孩子进阶更高魔法学堂的最大阻碍。如果这个孩子能完整我的考验,能够构建起一个低级的魔法框架,这远比我为他扩充一个令人惊艳的核砝容量更加富有意义。”

拉斐尔突然觉得自己所学的魔法知识在这个老人面前总是漏洞百出,以往视为真理的知识似乎并非如此,这让他更加不敢言语,并非害怕再闹出笑话,而是不愿唐突了眼前这个老人。

老魔法师又说道:“督主教大人,这就是一个平庸者跟真正天赋者的最大区别了,允许我用平庸这个词汇,在我眼中即便是一个核砝天赋百年难遇的天才如果遵循与外界的规律,而不能以自己内心的真理去探索魔法圣殿,那也是平庸的。进入魔法圣殿并非靠的是出众的核砝,那些不过是主造人之初故意做出的一个小小误导罢了,它能将那些平庸者地挡在真理的大门之外,而真正有心者,已经距离那座大门更加靠近了。<<>>”

拉斐尔像一个刚接触魔法知识的孩子一样仔细听着老魔法师的话,他终于有些明白那位教皇大人话中的含义,也许这个老人只要再说几句话,就能为自己在魔法路途上多打开一扇大门。

“这个大教堂实在不错,让这个孩子动动脑子,当他懂得了一个点不行,可以换一个点再勾起一个框架的时候,他就有资格做我的学生了。”老魔法师总结般说道,听到这句话的拉斐尔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督主教大人,我希望你能帮我在这几年里看照这个孩子,并为他提供一些便利,当然,作为报酬你将来会得到一张完整的教堂设计图纸。”

之前就已经意识到老魔法师用意的拉斐尔督主教连忙答应,一个让教皇伊赛诺都能虔诚赞誉的老魔法师就足够赢得他的尊重,更何况他还能为教廷带来一座完整的大教堂。他保证说道:“请您放心,我将会视这个孩子如同自己的教子一般,并且在适当的时候稍微鞭策,以便能完成您的考验。”

老魔法师满意的点点头,他的手做了几个深奥复杂的符号,一连串的魔法符号出现在他双手的周围,对魔法尚且十分好奇的尼古拉斯呆呆的看着这些奇异的魔法符号将他包住,最后隐入他的身体内部,他惊讶的叫了声,发现身体没有任何感觉,不由带着不解看向眼前的老魔法师,从刚才的话中他大概已经明白这个决定自己命运的老人将自己托付给了身后的这个主教大人,对神圣机构向来心存敬畏的他不由不安,他眼中略带着一丝迷茫,外加害怕。

“这个叫做泹提丝魔环的小魔法阵只是魔法框架世界里不起眼的一个,它能让我在见到你之前保持你核砝的纯净,孩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老魔法师的微笑终于有了点模样。

老魔法师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尼古拉斯自己的名字,也许真如他所说,名字也是一种负担,他最后对尼古拉斯说道:“孩子,你或许并不是最聪明的孩子,那不重要,不太笨就可以了,所以在以后的路途中你不必羡慕那些头脑更加灵活的人,如果想要做我的孩子,你只要在一个领域能够有一点耐心,再有一点耐心,那就够了。”

一个小型空间魔法阵出现在老魔法师身下,随即这个老人消失在拉斐尔与尼古拉斯身前,这位督主教大人不由嘘嘘而叹,他看了眼这个看起来似乎有些害怕自己的孩子,做了个善意的微笑,孩子,如果幼小的你没有记住那位老魔法师的话,在你以后的路途中,我将会适时提起,那对你来说实在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随后年幼的尼古拉斯在这位教廷高阶神职人员的带领下参观了这个经历了两次灾难的大教堂,以拉斐尔的身份本来没有做这种事情,他完全可以将这个任务交给一个小修士,然而大概是他内心实在是比较愉悦,还是亲自为这个小家伙做起了向导。

作为拜占奥教廷在红玫瑰王朝信仰的最高点,能够驻守在诺顿大教堂的神职人员们都不免有些高傲,也许他们神态依旧谦卑,但是教义告诉我们,皮肉不过是一层皮囊罢了,在回归主的怀抱的时候,每个人都将是最纯净的灵魂。

一个年轻的修士看到一身华丽教袍的中年人,虽然来到这个教堂已经有两年时间,但是也仅有几次机会看到过这个身影,而且几次都隔了不小的距离。意识到这是督主教大人的他赶紧收起内心的一点骄傲,做了个虔诚的祈祷手势,同时谨慎的抬头,好奇主教大人身边那个一身平民装扮的小孩子是谁,竟能够跟随到主教大人的脚步,这真是一个被幸运女神宠信了的孩子。

年轻的修士不由羡慕想到,而他不过是诺顿大教堂内见到这一幕发出感慨的众多神职人员中普通的一员。

“尼古拉斯,你未来的老师将你交给我,并且给了我一个令人不得不充满敬意的承诺,作为一个懂得感恩的主教,我大概不能送给他让他感到满意的魔法道具,但是一个好的学生我却有一定的信心。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择,带给你丰厚的物质生活,并且给你最充足的学习资料,让你享受到一个贵族也得不到的待遇,或者让你依旧保持如今的生活状态,但我会为你介绍最好的学院,最好的老师,并且依旧可以自由出入这个大教堂,年幼如你,怎么选择呢?”

此时,两人已经站在诺顿大教堂比较高的地点,这个世界最高的建筑从来都是教堂,教堂越高意味着离主的怀抱更加靠近,这也是那位老教皇说出诺顿大教堂的羊皮纸不丢失就能获得整个红玫瑰王朝信仰的根本原因,信民们都会相信,离主越近越要虔诚敬畏。

能够将整个布勒斯特城纳入眼中的位置上,尼古拉斯脸色发白。

这里,实在是太高了。

拉斐尔并不想要过度干预这个孩子的选择,事实上他给出这个选择题也算是个考验,不过他内心有一种潜在的思想,他似乎不由自主的相信那位老魔法师的眼光,他看向这个明显带有恐高症的孩子,微微笑了笑,如果你选择了一个丰厚的生活,孩子,那不是错误,但是那意味着只需要一分钟就抬起的头颅,想要放下将需要更多的时间,走向傲慢只需要轻轻一步,放弃它却要更多的时间来体悟这个错误,你的老师明显没有为你留下那么多的时间啊。

“神父。”

并没有适应这个高度的尼古拉斯依旧脸色苍白,手心全都是汗水,他偷偷望了眼这个国家排名第二的城市,顺着目光刚好看到那片贵族的聚集地,马葛尔区,至于为什么这个连爱泊区都没有走出过几次的孩子为什么能一下子认出那里就是马葛尔区,除了从方向上的大体判断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还能拥有如此高档的建筑群。

爱泊区大人们总会说,那些生活在马葛尔区的贵族老爷们修葺窗户前的一个小花园就要花费数千金币。

年幼的尼古拉斯总是一声惊叹。

拉斐尔静静的等待这个小男孩的回答。

“神父,我站在这里并非是因为我已经是一个最伟大的魔法师,能够操控元素使自己站立在这个位置,而是被这个伟大的教堂托起,因此我站立的高度并非来自自己,而是外物的驱使,您给了我足够去思考的时间,因此我意识到自己站立的高度依旧没有超过哪怕一公分。因此,请您原谅一个孩子的一点野心,我想有一天能够独立站到这样的高度上。”

尼古拉斯一口气说完,静静看着身边这个气质平和者。

拉斐尔微微一笑,大陆历史从来没有一个魔法师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站立在如此的高度上,但若是连一点**都没有,又如何更加接近主的怀抱呢?



第五章 鹰爪下的少女


class="width">整理一下布勒斯特城的地理结构,可以发现这个大城市的布局沿用一种阶梯式的发展格局,城市最南部的奴隶区,往北依次是贫困平民的爱泊区,之后是稍微富裕点平民居住的玛其顿区,再之后就是城市富裕人口居住的耶丽娜区,事实上耶丽娜区的地理位置已经延伸到了布勒斯特城的最南部,在这片比其他更小的富人区们,居住着这个城市,乃至三个省郡最高等的贵族们,比如那位几乎能跟瓦尔顿城的国王陛下分庭抗礼的蓝尾雀徽章佩戴者,爱尔柏塔家族的公爵大人。-====-

那个位于耶丽娜区中心处的小地方,就是让整个城市众多富人视为奋斗目标的马葛尔区。

贵族,平民,奴隶,是三个巨大的鸿沟,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逾越这个障碍。

位列耶丽娜区西部的塔兰图学院有着超过一千年之久的传承历史。拥有一千年历史的学院不算少,但也绝对不多,在整个史诗大陆超过千年历史的学院不会超过五百所。除去一些勉强还在支撑着一副残败姿态的古老学院外,剩下这些无一不具有巨大的历史底蕴,一处破败的建筑遗迹不能说明这些,而图书馆内一册差不多已经绝迹的罕见书籍却能。

一名塔兰图学院的学员在同城另一所阿尔法学院学员面前炫耀自身荣耀感的时候,说一句学院未来三天将开放挪伊纳大师的著作,将是一件十分令人愉快的事情。

魔法学院在这个古老的学院内拥有独特的地位。

对待魔法上,大陆上众多国家的态度保持着惊人的一致。一个平民玩弄弓箭将视为犯罪,因为那意味着一个普通的平民都有可能射死一位贵族,上等社会不允许这种玷污高贵事情出现;而攻击手法上更加神秘莫测,拥有远距离杀伤力的魔法,更是需要每一个国家谨慎对待。

塔兰图学院是少数能够真正教导魔法知识的学院,而在同城的另一所阿尔法学院,所教导的魔法却不过是一些让魔法学徒都要嗤之以鼻的魔法常识。

除了享有诸多特权的贵族,一个平民想要学习到真正的魔法知识,除非拥有天赋惊艳的核砝,否则一辈子也不能触摸到他小小的一角。

除了地位独特的魔法学院,其他学院并不拒绝普通平民,然而让那些阿尔法学院的学员们所嫉妒的是,塔兰图学院每年高昂的学习费用远不是平民所能承受,这种变相拒绝了普通平民的做法让那些还不懂得隐藏内心情绪的孩子们,往往对待塔兰图学院的学员一脸愤怒,以及虚假的不屑。

学院图书馆内除了第一层对外开放,第二层以及第三层就只能是那些贵族与学院导师的特权,再上面的两层却是那些普通导师也不能涉足的禁地,如果能在第四层驻足一会,并能有一点时间翻阅那些珍贵的书籍,对那些常年时间将头颅埋进书本的导师们来说,无疑是一种知识层次上的承认。

至于那个让一些副院长也不能涉足的第五层,形式的意义大于存在的意义,据一些有幸踏入那里的个别人物所说,那个不大的房间内除了些晦涩到极点的古老典籍,再没有其他有趣的东西了,一个老学究才适合那里,没有充足的耐心,只会让自己翻阅书本的动作变成滑稽的表演。

事实总有例外。

十四岁的尼古拉斯#多德梅尔卑就享有在这里翻阅书籍的资格。

一本名为《构点与艺术交叉的平衡点》,初看名字会以为是某个拥有艺术特质的家伙信守涂鸦所作,但是一些侥幸对本书的作者有所了解的人肯定不会这么认为,这本数百年前来自某个炼金术师的作品是他少有几本著作之一,而这本又是这几本著作之中名字最为严谨的一本,换句换说,这本书就是那位炼金术师的代表作。

能够列入这个古老学院图书馆第五层的书籍不多,但是每一本都是深奥复杂,往往代表了某个人思想的精华。

史诗大陆上的任何一个王朝都喜欢将知识掌握在贵族手中,对书籍的印刷更是严格控制,那些平民可以在学院学到知识,却不一定能够买的起几本书籍,即便买到也是知识层面比较低的大众书本,对于那些深奥的知识,学有所成的人或者用言传耳听的方式传给自己的弟子,或者是写下来,而这一类书籍,大多都是孤本。

第五层能够拥有数百本这样的书籍,大概就是塔兰图学院强大底蕴的良好表现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像是在宣告这个享有独特地位的第五层又迎来了它稀少的客人。

尼古拉斯终于从那本交织着物种结合的血腥与艺术美感的书籍中挣脱出来,他是一个潜入某个古老深邃领域就常常忘掉时间的人,之所以如此轻易的清醒过来,不乏是长时间身体有些僵硬的缘故,更多的是这个脚步声引起了他不多的好奇心。

一个身着美丽贵族装的少女,她看到在这个对自己有些发呆的面孔明显一愣,意外这个地方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不过在意识到这个楼层一尘不染,而少年又一身平民装扮后,她明显将这个少年归结到了清扫工等杂役一类的人群上。良好的贵族礼仪习惯没有让她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与身为上位者的高傲,反而对这个初次蒙面的少年微微作了一个贵族礼仪,标准,一丝不苟,而又古老。

不过接下来看到这个少年还在看着自己,少女多少有些恼怒,她再次微微一笑,顿了一下才发现他的目光原来是投注在自己的肩膀处,不见得有分享自己喜欢事物的好奇性子,她依旧解释道:

“它是父亲送给我的玩伴,我给它起名叫伊诺嘉比拉,不过我喜欢叫它宝宝。”

宝宝?这可真是个孩子气的用语。

尼古拉斯终于认真的看了眼这个少女,这种目光少女不难理解,她的那位家庭魔法导师就常常出现这种令人讨厌的目光,那位总被他揪胡子的老人就时常在为她讲解魔法知识的时候因为某个奇异想法的突然来临,将目光从她身体上移开,而拿起笔记本写写画画,并且伴随着翻阅那一本本厚重的书籍,每当这时,他就会将这位高贵的少女扔在一边,不管不顾,少女总是会想,看来人老了的确会丧失对美丽异性的关注,这让她不由会有一种恶作剧的想法。

不过从小养成的严格礼仪态度,使得这位少女能够冒犯一下老人的胡须就已经是她的极限,甚至之后还要惴惴不安。

这时候老人总会歉意一笑,并且说道:“尊贵的莉莉娅小姐,请您原谅一个老人偶尔的走神,在枯燥庞大的魔法世界能够遇到寥斯的点化无疑是在黑暗中看到一盏明灯,我难免会欣喜失态,但是也您也应该欣慰这一点,因为这意味着我为您讲解的知识将会更加完善准确,如果将您带入歧途,这对一个老魔法师来说实在是一种罪过。”

尼古拉斯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敬,尤其是面对一位贵族少女的时候,一位低贱的平民往往对待每一个贵族都有一种邪恶的仇恨心态,这在尼古拉斯看来多少有些幼稚,产生这种心态的原因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想来,对待一个对自己表现出足够尊敬的贵族,他有理由还以尊重。

于是他微微躬身,对这位贵族少女表示歉意:“请原谅我之前的不敬,因为您的这位玩伴让我略微走神,如果您还能再敞开更多的胸怀,请不介意我能走进一些看一看您的玩伴。”

少女一愣,微微一笑,表示可以。

对一位贵族还能保持这种并不卑微姿态的平民不多,这让少女略有好感。

尼古拉斯走进了一些,对这个鸟科动物多做了一番观察,然后不理会少女的好奇,径直走下楼梯,心中有疑问的少女也跟着尼古拉斯来到四层的某处书架前,看着他熟悉的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厚重的书籍,封面上印着《寥斯大陆物种大系》几个字,然后少年随意翻了几下,至少在少女眼中是这样,于是一副图画裸露在她眼前,赫然与少女肩膀上的这个小家伙一模一样。

图像下面印着几个被重点标示出来的字体:垦伯根森林的的王者——大尔布多白头鹰。

位列黄金亚种的至高生物。



第六章:魔法路途上的有心者


class="width">三个大陆板块,除了被认为是上帝恩宠的史诗大陆,被人类视为上帝唾弃地方的蛮荒大陆,还有一块被认为是被缪斯照顾的缪斯大陆,其中前两者囊括了智慧生物的绝大部分,人类,兽人,精灵,矮人,以及一些其他譬如洞穴人,鸟翼族人等稀少种族,而其中的人类又得以独占整个史诗大陆。

而后者,也是最为广阔的一片大陆,无尽的垦伯根森林,延绵不知几千万里长的尼罗河流域,高达万米之遥的卑尔努斯山脉群,无尽的疆域孕育了无数奇怪的生命物种,除去其中那些卑微,处在生物链最底层的物种,有一些无论在智慧上,还是是力量上,都足以达到让人类强者不敢招惹的地步。

一个强肉弱食的世界,那些生物链顶端的生物大多凶狠残暴,少有温顺的。

图片背后有关于这只大尔布多白头鹰的介绍:集温和与残暴与一身的神奇物种,它的愤怒表现在它头顶那一凑白羽上,作为智慧已经达到一定高度的它,稍微的不敬都有可能引出它的愤怒,白羽将会变成红色,一只成年的大尔布多白头鹰伸展开他数百米之宽的双翼,其强大的力量可以将一头黄昏三角岛地龙扔向高空,动辄万米的高度,即便是一块巨石也能被摔成碎粒。

黄金亚种,成长到极限那可是可以媲美黄金物种巨龙的存在啊。

尼古拉斯看着这个少女,不由羡慕,不知道她那位父亲动用了多大的力量才为她送上了这个让人眼红的礼物,要知道,那些魔法学院的贵族少爷们能够拥有一只白银亚种就已经是极为值得炫耀的事了,展现身份的方式有很多种,他们的父辈也喜欢他们的孩子们能将家族的荣耀撒播的更远。

“你有一位好父亲。”尼古拉斯微笑赞赏道。

从尼古拉斯第一次翻看书籍的时候,她就已经被上面的内容所吸引,当年他的父亲只是对她说送来一个可爱的小东西,年幼的她并不认为父亲会送给自己一个没多大用处的东西,只当是一只很有成长潜力的鹰科动物,只是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只黄金亚种,这个被她叫做宝宝的小家伙没想到有这么大的身份归属,这让习惯将它跟其他鸟类比试飞行速度的少女多少有些不真实,面前逐渐浮起父亲那高大的影子。~~~~

“拥有这样一个宠物,是一个大贵族也不能轻易拥有的荣幸。”尼古拉斯没有过多的羡慕,相对来说,他祝福的意味更多一些。

也许是想起了某些事,少女眼睛微红。

直到片刻后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有失贵族礼仪,才歉意一笑,道声谢谢。

随后她问道:“我叫莉莉娅#爱尔柏塔,你叫什么名字呢。”

尼古拉斯还没有学会跟他那位已经离开六年,尚且不能算作他老师的那个老魔法师一样,将名字视为魔法路途上一个可有弹掉的微尘,他真诚的回答道:“尼古拉斯#多德梅尔卑,你可以叫我尼古拉斯,令人尊敬的来自爱尔柏塔家族的小姐。”

“但是我并没有从你身上感到真正尊敬的味道,”莉莉娅说道,意识到这句话有些不妥,她又补充了一句:“总有一些人对我卑躬屈膝,无论是那些小贵族还是平民,除了那些肮脏的奴隶之外,我是说,你的态度让我有些奇怪,既不过于真诚,又不显得敷衍,这种味道只有那些老贵族身上才能看到呢,而你只是一个平民。”

尼古拉斯稍稍感怀了下这个少女真是有一个高贵的身份,并不恼怒,说道:“那只是一个礼貌的问候。”

莉莉娅行了个歉意的礼仪,是她自己多想了。

作为辉煌了十三代,并且没有丝毫衰败气息的爱尔柏塔家族,虽然在整个史诗大陆不一定能排的上名号,但是其能够作为最大的领主统治着周围三个省郡三百年之久,这份巨大的荣耀远非那些国都瓦尔特城那些大贵族们所能媲美。即便是在三百年前,强硬的亚尔弗列得二世从一个不起眼的小省郡的公国领主开始他的铁骑征伐,短短十多年时间打下了一片巨大的国土,也在对面当时的爱尔柏塔家族三大骑士团的守卫下束手无策,虽然最后爱尔柏塔家族最终在名义上归属了红玫瑰王朝,但是王朝内哪怕再没有脑筋的贵族也明白,爱尔柏塔家族依然是红玫瑰王室一直啃不下的骨头。

虽然一个小地方公国的领主在神圣帝国、卡妙帝国、白蔷薇帝国这类庞然大物内甚至不如一个握有庞大领地的侯爵更有权势,但是爱尔柏塔家族的三个省郡的领土足以让那些大帝国内众多的古老家族也不能比肩。

作为爱尔柏塔家族直系,那位据说拥有圣殿骑士水准的公爵大人的女儿,莉莉娅无疑是被上帝眷恋的女孩。

而且她还有一幅美丽的容颜,微微一笑,竟然让六年来将时间都消耗在众多古老书籍上的尼古拉斯有些失神。

一个新兴贵族产生后,第一件做的是并不是培植属于自己家族的武力,大肆赚钱也算不上,能成为贵族就已经能够证明这些享有诸多特权的高贵人群不会遭受到金币的限制。新兴贵族真正要做的就是花费大量的资产购买一些大师石雕,名人画作,平民们不理解这些贵族铺张浪费到底为了什么,而新兴贵族们却乐此不疲,仅仅为了培养出一点高贵的特质。

以至于那些传统贵族总是嘲笑这些新兴贵族是偶尔亲吻了幸运女神脚趾的爆发富。

古老家族背景下莉莉娅小姐的贵族修养堪称模范,那些称其量不到两代的新兴贵族想要培养出如此严谨乃至繁琐的贵族礼仪修养,往往需要一两代人的努力。

大概是呆在爱兰堡太过烦闷,一个陌生人也能让他略微好奇,于是她问道:“尼古拉斯,你是这个学院的学员吗?”

不过她心中真正想问的是这个平民装的少年是不是一个图书馆的清洁人员。

在三层图书馆一个黑色的影子露出小半个身子,尼古拉斯站立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这一幕,这个全身套在黑色长袍里的人分不清男女,但是即便是男人也应该归于到销售人群的行列里去。并不愚笨的尼古拉斯瞬间就想到,这大概就是这位贵族小姐,类似于仆人,或者守卫一类的角色吧。

回过神来,尼古拉斯对着莉莉娅轻轻摇摇头。莉莉娅略微失望。

“莉莉娅小姐,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做吗?”

尼古拉斯还是对这个少女问道,少女明显不知道这个图书馆等级制度,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会为自己这个存在着感到好奇,但是这位尊贵的少女并不知晓这些,她能来到这里恐怕还是因为她独特的身份,以至于没有遭到阻拦。

莉莉娅依旧平和,像是一潭平静的湖水,安静,宁和,又有鸟语花香点缀,她想了想,才说道:“我的父亲告诉我,塔兰图学院的图书馆是王朝内的一座瑰宝,这里的许多典籍即便是家族内也不能享有,父亲让我来这里看看,他告诉我,一个能将贵族礼仪完美的作出仅仅只能说明他是一个能够严谨并且自律的人,而能够遭受一点贤者书籍的熏陶,培养一点古朴气质,就能让一个贵族褪掉严谨的外壳,这样的贵族即便是穿上乞丐的服饰,也能让一个平民相信他是一个贵族。”

尼古拉斯不由感慨,这真是一个奇妙的世界。

莉莉娅想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私人魔法老师告诉我,如果谁能够将这座图书馆内的知识全部装在头脑中,那么他就已经在真理路途上迈出了坚实的一部,他告诉我历史上还没有谁完成这个壮举,但是他坚持让我来遇见一次奇迹的出现。”

不难发现,尼古拉斯的嘴角有些僵硬,少女嘴中所说的见证奇迹,无非就是在说完成了这个踏上真理坚实步伐第一步的尼古拉斯,年仅十四岁。

少女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让尼古拉斯不敢再与她对视的话:“我想,完成这个壮举的人一定是一位像父亲一样和蔼,真知一样严肃,随便站在一个地方都能让人竖起尊重的老人。”

轻轻一叹,尼古拉斯这一刻的确像是一个老人。

六年前侥幸爬上幸运女神抛出的橄榄枝的尼古拉斯,像是一头平静的野兽,汲取着他所能掌握的任何一点知识,就像外人永远无法明白这个还只能算是少年的人为何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一个月也就仅仅会为自己准备一天用于闲暇于平静的河岸,这些看在那位给予了他巨大帮助的拉斐尔督主教眼里,即便他一生对面诸多坎坷,也不由为少年的毅力感动,这是无数人也不能做到的奇迹。

而这样一个少年,仅仅是为了向那位还未承认其学生身份的老人作出一个证明,在魔法的路途上,他是一个走向真理的有心者。

拉斐尔督主教站在诺顿大教堂的高处,看着塔兰图图书馆的方向,不由露出个略微滑稽微笑,一个同时还能将整个诺顿大教堂诸多典籍纳入脑中的怪物?

www.



第七章 年幼的守卫骑士


class="width">作为一个传承了数百年之久光辉家族的府邸,爱兰堡有着远超过其他城堡的奢华,这个世界上,家族荣耀大于一切,一个落魄骑士在面对家族荣耀遭到侮辱时,即便是明知去死也会毫不犹豫的拿起长枪。~~~~

每一个家族的主人总是会竭力散播家族的荣耀。

不过爱兰堡的奢华并不表现在它的表面上,传承越久的家族往往越看重于历史底蕴的存积。

一个小花园里摆放了一排开着十三片白色花瓣的美丽花朵,散发着丝丝寒气,这种名为“冰雪女神之容颜”的花朵在北极冰原深处并不难见,相反很多,就像王朝内最平常的野花毫无稀奇。但是这种花出现在不知道距离北极冰原多少里的红玫瑰王朝,就显得奇怪多了。

这就是一个古老家族的底蕴,他们总是喜欢花费大量的金币在一些并不起眼的东西上,能够让一个高傲的魔法师耗空核砝,作出一个持久的冰系魔法阵,仅仅是为了让这种不起眼的小白花开放的更久一点并不容易。

而这些小白花往往持续一个星期就会凋谢。

城堡的中央客厅悬挂着爱尔柏塔家族每一任家主的画像,比较显眼的是第一代家主的画像,并没有穿着一身华贵的贵族服饰,而是一副辛苦工作的泥石匠的工作图,这是第一代家主动要求的,后代几次商议换掉这幅画像,最后都没有实施。

在族谱上记载着这位第一代家族的一段箴言:“我的后代只需要散播家族的光辉就够了,穿着平民装的只能有一个。我的子孙们,你们如果能够在父辈的脚步上再往前一步,我将如此欣慰;如果你仅仅是在父辈留下的荣耀下止步不前,也没有后退,我并不怪罪你;而如果你并没有一个聪明的头脑,在你父辈走过的路途上稍稍后退,我只能叹息一声。”

事实上,爱尔柏塔家族从来没有一任家主能够在父辈留下的脚步下稍微后退,最差的也不过是在原先的步伐上踏步不止。

当代的爱尔柏塔家族的家主,居斯塔夫#爱尔柏塔公爵大人看着这客厅内这些画像,笑了笑,对身后一个身影说道:“马尔科姆,你看这些画像,即便是我的第一代祖先在干活时,虽然穿着一身平民装,然而太阳的光辉却让他的服装比其他祖先们的贵族装扮更加光彩耀眼,你看远处的山脉,真像踩在脚下一样。~~~~我虽然没有在父辈的脚步上再进一步,但也没有后退一点,你说以后那些画家们会怎样留下我的画像,像树一样高大,还是像人一样平淡?”

这位被叫做马尔科姆的老人,一身高贵的魔法装,胸口除了别着一枚爱尔柏塔家族的蓝尾雀徽章之外,还有一枚魔法协会颁发的七尾鸟的漂亮徽章。每个国家的的魔法协会都拥有独立的徽章,以红玫瑰王朝来说,一到五级魔法师需要佩戴甘蓝草徽章,六到十级需要佩戴香鸢尾花,前者以甘蓝草的数量递增表示魔法等级,后者以花瓣的数量,直至十级魔法师的完整香鸢尾花。

而到了十一级的魔法师,这已是众多核砝天赋不凡者也不能踏足的领域,这些人佩戴已经是红玫瑰王朝的国鸟,七尾鸟徽章,而魔法协会总喜欢称这种鸟为魔法鸟。这是少有的不能释放魔法,而又能够随着成长形态缓慢改变的鸟类,从出生时的第一尾的赤色,之后每隔三年便多出一只尾巴,最终呈现赤橙黄绿青蓝紫其中色彩,呈现出彩虹一般美丽的色调,因此七尾鸟又常常被称作幸运鸟、快乐鸟。

老人佩戴的正是七尾鸟完整形态的徽章,证明他的已经在魔法等级上位列十七级。

十八级以上的魔法师已经不是仅仅靠天赋就能达到,总有人相信,能够踏上十八级的魔法师都是被上帝恩宠的孩子,能够带来幸运,同时有资格宣扬上帝的光辉,这类人往往被统称为魔法贤者,而在有些国家,十七级的魔法师就已经能够被列入魔法贤者的行列。

这类人享有的荣耀并不比一个大贵族来的少。

马尔科姆没有丝毫老态龙钟的味道,但是一双眼已经略显浑浊,长时间投身于魔法研究对一个精力正在衰退的老人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公爵大人,以您的智慧想必比我明白一个道理,能够守住一份庞大的家业而在几十年里没有丝毫后退,也没有多少前进,这实在要比家业再扩大几分更要困难,后者只需要您带领着强大的三剑菊骑士团的勇士们,拿起他们的长枪,明亮的大剑,就可以让爱尔柏塔家族的光辉散播的更远,而前者却需要您的智慧去平衡这份硕大的家业。公爵大人,请恕我冒昧,您这样一个强大的骑士,竟然还能同时拥有如此的智慧,如果可以,我实在是想向上帝抱怨一声这实在有失公允。”

向上帝抱怨?公爵大人有趣一笑,幸亏这个国家有三个神圣机构相互争斗,异端裁决所的步伐暂时还不能染指这份领地,否则他真怀疑凭这个老家伙的口无遮拦的性格会不会被拖进那些黑暗的牢笼。

“一个魔法师不应该太会奉承,那应该是骑士贵族们该说的话。”公爵大人说道。

马尔科姆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公爵皱了皱眉头,这个老家伙实在是一团软棉花,想敲打敲打也用不上力气:“马尔科姆,莉莉娅在你我的引诱下才算走出爱兰堡,这对一个极少外出的贵族小姐来说,会不会发生不太容易把握住的事情比如对某个小男孩产生兴趣?”

“公爵大人,莉莉娅小姐从小都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但是您也应该知道,她也是一个对骑士文学毫无兴趣的贵族小姐,那些骑士与贵妇人之间的小小暧昧向来是她所排斥的。”马尔科姆作为莉莉娅的私人魔法老人,对这个孩子的习性自然极为了解,其实他一直有一个小故事没有告诉这位公爵大人,在公爵眼中贵族礼仪做的像她母亲一样优雅的女儿,其实也是一个喜欢揪自己胡须的小女孩。

公爵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说道:“只是,我总觉得哪里些不对头。”

马尔科姆耳朵倒是灵敏,笑着说道:“恐怕您是在说那个被拉斐尔送到塔兰图学院的小家伙有些不对头才对。”

“的确,一个来自爱泊区的贫困平民,竟能够让拜占奥的一个督主教愿意出一点血,将他塞进被吝啬的多米尼克视作心头肉的图书馆最高层,这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据我所知,那个叫做尼古拉斯的小家伙似乎是一个连魔法都不能学习的废物,他也不是一个骑士,虽然他的确很勤奋,但是头脑里哪怕装上一座图书馆也不能跟一个佩戴有香鸢尾花的魔法师相提并论。”

“也许拉斐尔那个老家伙仅仅是对一个孩子的偶尔喜爱呗了。”

马尔科姆这次没有恭维尊贵的公爵大人,他并不想嘲笑这位公爵大人偶尔的无知,作为一个爱尔柏塔家族的家庭魔法教师嘲笑他金币的来源者,这实在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哦,您这样一个强大的骑士或许不会明白知识有时会爆发出远比高阶魔法更加绚丽的色彩来。

一阵轻微无章的脚步声将马尔科姆从走神中拉过来,这是一个小家伙,七八岁,跑过来就大叫着姐姐在哪里,一副气恼模样,落在公爵眼里不由又皱了皱眉。

“阿多尔诺,难道你不知道一个高贵的贵族要时刻严谨身为贵族的礼仪吗,在面对你父亲的时候,你更需要懂得这一点。”公爵生气道。

阿多尔诺此刻并没有穿着一身贵族装,反而是一副特制的骑士装扮,这个爱尔柏塔家族未来的拥有者虽然以自己父亲为崇拜对象,做一个强大的骑士,但是其根本原因却是一个有趣的而固执的念头,也许是他姐姐在眼中太过美好,完美形象甚至要超过他的母亲,以至于这位高贵到生来就能够拥有一个骑士头衔的高等贵族在前几年就说出要做他姐姐守护骑士的话,姑且说没有一个贵族能够有让他做守护骑士的资格,即便是有也应该选择他挚爱妻子这个角色。

不过说到底,这在大人眼中也不过是个小屁孩的豪言壮语罢了。

“尊敬的阿多尔诺伯爵,我想尊贵的莉莉娅小姐正在塔兰图学院的图书馆接受古籍的熏陶,您可以去那里看看。”

姑且不论这个多嘴的马尔科姆出于何种目的适时提醒了这么一句话,公爵大人也没有反对,阿多尔多这个小家伙对这个老家伙投了一个赞赏意味及浓的眼神,顿时在后者意味深长的咪笑中扬长而去。

哦,可爱的孩子,愿你纯洁的心灵永远不被污染,马尔科诺赞道。

www.



第八章 挑战巨龙的理想


class="width">院长室位于占地面积极大的塔兰图学院深处一个小楼阁内,这位被爱兰堡公爵大人定义为吝啬的院长大人在学院内永远至高无上的地位,平时大多在楼阁内研究魔法,并不干预院内事务,像其他老魔法师一样,将头埋进深邃苦涩的魔法框架中就常常忘记时间的存在。

能够作为一个古老学院的院长,多米尼克的魔法学识已经走到了魔法学识的至高殿堂,虽然在他心中这个殿堂还很遥远,但是对那些连五级魔法师水准都不到的学员们来说,圣贤法师的层次已经是他们心中的至高。

老人一身朴素,没有像爱兰堡的那位家庭魔法老师一样身着华丽魔法服装,佩戴代表身份的荣誉徽章,在他身上甚至找不到一点华丽的表现,灰色长袍有些发白,这让人相信完全是因为洗了太多数次的缘故。将荣誉随时戴在身上?那是一些并不对魔法并不虔诚者才做的事情,老人一生已经拥有太多荣誉,直到老了他越加懂得卸掉外表的奢华,一个华丽的徽章可没有一个新魔法框架的假设成功来的更有意义。

公爵大人所说的,诺顿大教堂的那位大人物出了不少血才将那个不能修习的废物送进塔兰图学院的图书馆,然而老人比谁都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六年前,那位督主教大人将那个还算懵懂的还在带到多米尼克面前,并且说道:“院长大人,我为您带来一个可爱的孩子,希望能让他有随便进出图书馆的资格,那里有些知识需要他去汲取。”

老人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这个提议有些唐突,他回答道:“那是许多有学识的老人也不能享有的荣幸。”

拉斐尔笑了笑,说道:“越来越多的古老学院都在走向沉寂。大陆历史上荣耀了五代的家族不计其数,荣耀了十代的家族也同样如过江之鲤,能够延续了十五代的古老家族大路上有上百,而能延续二十代而不凋零的家族,似乎大陆史籍上还没有这样的记载。这样的规律不尽表现于此,历史上超过一千年而不衰亡的国家并不多,同样那些比塔兰图学院更加古老的学院也都在缓慢走向沉寂,虽然这些古老学院依然拥有者庞大的底蕴,但这就像上帝定下的一个规律,没有谁能逃脱。

塔兰图学院太过平静了,虽然不乏天才,但是却缺少让绽放巨大光彩的上天恩宠,院长大人,我希望你考虑一下,这个孩子兴许能够让你的学院重现光辉,甚至送到大陆最知名古老学院行列去。虽然日后恐怕还是会走向衰亡,但是让这个平静的学院多一些光彩的起伏,可绝不是一件坏事。”

哦?

那个孩子带给多米尼克的印象并不深刻,甚至当时他亲手验证了一下,那是一个核砝天赋为零,似乎并不拥有魔法天赋的小家伙,骑士职业?古老的塔兰图学院并不以出产强大的骑士来博取它的地位。

多米尼克十分怀疑拉斐尔的话。

“您只需要给他提高一些便利,让他自由选择汲取一些知识,为他某一天赢得某个人的承认多一点把握。”

“某个人的承认?”多米尼克疑惑道。

“难道以你如此深厚的魔法学识,竟没有法发现这个孩子的核砝处有一个小小的魔法阵?这个魔法阵叫做泹提丝魔环,仅仅是那个人为了保持这个孩子核砝的纯净而留下的小小玩意,这可是一个有可能在魔法路途上走的比你还要遥远的多的小家伙。”拉斐尔打趣道。

多米尼克多少年沉静无波的心态为这句话动摇,他再次亲手查看了那个核砝周围所谓的魔法阵,最后他叹息一声:“如果这个叫做泹提丝魔环的框架能够散播出来,我想一定能够激起不少魔法师狂热的研究心理。”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将多米尼克的思绪拉了回来,学院人员向他汇报了一声爱兰堡的小伯爵来到了学院,叫嚷着找他姐姐。

多米尼克微微一笑,准备静观其变,那可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啊。

一群不大的小孩子浩浩荡荡冲向学院图书馆,领头羊就是爱兰堡年仅六岁的小少爷,后面几个比他稍大点的也是以他为首。这群从小就被父辈灌输着家族领地不过是爱尔柏塔家族散播除去的小少爷从小就懂得向阿多尔诺表现出下位贵族的谦卑与尊重,这些人可以在平民前毫无教养嘶声怒骂,可以欢笑着观看奴隶场互相猎杀的残酷表演,但在这位阿多尔诺小少爷面前,这些贵族后代不会表露出愚蠢的一点,这个贵族大少爷如果偶尔没有贵族风度,自己只需要稍微不像贵族一点就可以了。

太过愚蠢的贵族少爷并不多,红玫瑰王朝继承人的选拔方式跟其他国家稍微不同,并非一定是长子继承家业,而是在几位后代继承人里由家族共同选出下家族族长,一个优秀的继承人更有利于一个家族的延续。

那些被淘汰的继承人除了少数参军获得军勋,保留贵族头衔,能够另立家族外,大多数将无法获得贵族头衔,只能替当代族长打理家族事业,或者是被迫送进修道院。

这对这些习惯了优越生活的贵族少爷们可是最不愿看到的是。

能够获得一位未来爱尔柏塔家族家主的的友谊,对谁来说都是继承家族产业的有力筹码,这群衣着光鲜的贵族少爷可有着远比那些无知平民更多的智慧。

学院内那些富人子弟羡慕的望着这群小家伙,被父辈从小教育要以成为贵族为终身目标的他们想要站到那个尊贵的行列里去,并不是大把的金币才能做到的。

阿多尔诺大叫着跑向图书馆,其他贵族们跟着往前跑,被学院负责人拦下,这些贵族少爷们虽然骄傲不羁,在地位超然的学院内也不敢乱来,只能在下面等待阿多尔诺。

身着特制盔甲的阿多尔诺跑到第二层就已经气喘吁吁,虽然这份特制的盔甲已经被高明的铁匠尽最大可能抛却臃肿不实的地方,在最大可能上保持这个盔甲完成性的同时将重量降到最小,但是与成人动辄上百斤的骑士盔甲相比,这个为六岁小孩子打造的盔甲依旧有着将近二十斤的重量,一路晃晃荡荡,还能保持奔跑的姿态,这对一个六岁的小家伙来说已近是一不小的成就,这大概就是爱尔柏塔家族令人惊艳的骑士血统了。

在第四层,这位叫嚷着要做姐姐守护骑士的公爵公子发现了那个在他眼中如同女神一般完美的姐姐,顿时他大叫一声,一把拔出腰腹出的“长剑”,横在那个在他眼中正在亵|渎姐姐的家伙面前,显示极为标准的行了一个骑士礼,然后“长剑”向前一指,大叫道,我要向你挑战。

尼古拉斯一脸奇怪。

莉莉娅歉意一笑,拉住阿多尔诺,说道:“这是我的弟弟。”

“不,我是姐姐的守护骑士,想要靠近我姐姐就必须接受我的挑战,你,平民的孩子,敢接受我的挑战吗?”阿多尔诺挣脱莉莉娅,大叫道,他实在是看这个家伙不顺眼,竟然敢站在姐姐的对面。

尼古拉斯并不生气,笑了笑,想着这真是一个滑稽的挑战,历史上可从来没有贵族骑士像一个普通平民挑战的例子,法律不允许,高贵的骑士们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好在这个小家伙离成为真正的骑士还很遥远,那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的无聊举动罢了。

大概已经想到眼前之人身份的尼古拉斯依然平静,没有一个普通平民面对上等社会人群的惶恐,这点说起来容易,然后并不容易做到,身份的巨大鸿沟总能让弱者心中忐忑。这个一心要做姐姐守护骑士的大少爷在马葛尔区十分出名,这显然是一句废话,然而他的出名并非是其身份,而是这样一个有趣的举动,这也是不少耶丽娜区的富人们也津津乐道的事情。在塔兰图学院虽然并不参与到日常活动的尼古拉斯虽然在他人眼中是一个闭塞,像老古董一样毫无趣味的家伙,事实却不过是因为他为了尽力汲取一些知识有选择的放弃而已,这并不妨碍他对外界事情的了解,只是相对少一些。

尼古拉斯微微躬身,这是一个礼貌的动作,他对这个小家伙确认了下:“你是伟大的爱兰堡未来的公爵大人吗?”

阿多尔诺毫不犹豫一挺身。

“未来的公爵大人,想必你以后必然也是一个伟大的骑士。”在阿多尔诺利索当然的表情中,尼古拉斯继续说道:“未来的骑士大人,也许你应该知道一个骑士并不该向一个平民发出挑战,虽然我正准备做一个魔法师,日后也要跟麦牙加山脉沉睡的风系巨龙发出挑战,虽然那很艰难,我有向一条巨龙挑战的理想,难道您,未来的圣殿骑士大人,准备向一个小小的平民挑战吗?”

挑战巨龙?阿多尔诺两眼放光。

接着他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尼古拉斯的建议,将剑插入剑套。

一旁的莉莉娅小姐大为惊讶弟弟的举动。

www.



第九章 未知的路途


class="width">六年前,尼古拉斯曾像拉斐尔问道:“教父,什么是元素亲和力呢?”

主教大人亲切如同父亲,对尼古拉斯说道:“平庸的魔法导师会说,元素亲和力就是元素对魔法使用者的亲和层次,越高就意味着调动魔法元素完成的魔法阵更为准确。



尼古拉斯沉默,等待下文。

主教继续说道:“事实上,元素亲和力并非是元素对魔法使用者的亲和度,而是魔法使用者对元素的亲和度,如果将元素比作你饲养的小宠物,比如一只可爱的小狗,你只要对它好一点,它也会毫不吝啬它的友情。所以,元素并非是使用者的奴隶,如果你将它看做做好的朋友,那么它会拿你当朋友,互相友好,这就是元素亲和力了。”

“那什么是核砝呢?”尼古拉斯继续稳定。

“核砝就是魔法师撬起魔法元素的支点,你的身体就是这个支点上的杠杆,而这个支点似乎跟撬起的魔法元素纯度又有直接关系,因此一个纯净、容量又不错的核砝往往就被视为魔法天赋者。”拉斐尔尽量解释的简单点,他之后又加了一句:“你未来的老师所说的,核砝是上帝造人之始故意做出的一个迷惑平庸者的小小误导也许才是对的,尼古拉斯,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要学会不要对任何一条真理保持肯定态度,它一旦在你心中成为了真理,那意味着将来你在魔法路途上稍微一个小小的偏差就可能导致这个真理的坍塌,强大的骑士会因为失去信仰源泉而变成平庸者,魔法师也会如此。”

尼古拉斯点点头,并不太懂,但是记下了这些话。

“那么,神父,什么又是魔法世界的五把钥匙呢?”尼古拉斯最后问道。

“大陆上的人类语言有上千种,而能够释放魔法的语言仅仅有三十七种,这三十七种魔法语中真正能将你带入魔法黄金殿堂的却只有五种,这就是我们所说的,魔法世界的五把钥匙。

这五种语言分别是古兰语,玛雅语,圣维尔语,达塔语,爱葛语,成为一个魔法师,最起码要掌握住这五把钥匙中的一把。”常识解释起来并不难,但是拉斐尔还是尽量不要将尼古拉斯引入歧途,于是他又补充道:“在魔法领域,一个细微的音节偏差将意味着整个魔法咒语的失败,所以魔法语的学习,其严谨足以超过大陆最古老家族培养一个继承人的礼仪繁琐程度,这意味着一个不太聪明的人也许仅仅耗在魔法语学习的时间上,就要超过两年,而且,大部分的魔法学徒一辈子都不能准确的讲述一门魔法语言。”

这就是魔法世界的“三位一体”。

六年的时间并没有在拉斐尔脸色留下多少痕迹,这个老人大概再有不到两年就到六十岁,而尼古拉斯却已经从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小家伙成长为一个俊俏的少年,一个老人看待从自己眼底下长大的孩子总是会十分和蔼,拉斐尔对待尼古拉斯有着比他的教子还要亲切的情感。

这个孩子比他想象中的要努力的多,也许他并没有一个聪明的头脑,但是他懂得用更多的汗水弥补与聪明者的差距。这刻他似乎才算有点那位接近魔法真理的老魔法师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智商骇人的天才,而是选择一个平庸者,大概太聪明的孩子并不适合行走在魔法路途上吧,聪明的孩子总有些自己的思想,魔法路途太过严谨,稍有不慎就会误入歧途,那可是比黑暗深渊还要黑暗的地方啊。

他至今记得一次问尼古拉斯为什么要这么勤奋呢。

这个孩子那一刻有着不一般的智慧,他说道,这是一个A与B之间的选择题,我选择了要成为老师学生的A,必然要放弃B,在B这个选项上哪怕以后的路途无论多么美丽我都没必要回头展望小小的一下,而是竭尽全力走向A的路途,我只需要在这天路途上走的尽量稳一些,再稳一些。

今天天气十分晴朗,正好是初春的时节,倒是一番盎然姿态。凉风吹来,让尼古拉斯简单的平民装跟拉斐尔的华贵主教服轻微起伏,算不上和谐,但是平静安详。

尼古拉斯对拉斐尔递出那份羊皮纸,就是这张小纸六年来让尼古拉斯失去作为一个普通孩子快乐的童年,没有从父母那里讨到金钱的诱惑,没有小孩子与小孩子之间相互追逐的愉快,有的只是枯燥之极的书籍,越来越晦涩的数学符号。

“神父,我已经完成了老师的考验。”尼古拉斯一脸轻松,很有拨开乌云重见光明的味道。

这在拉斐尔的意料之中,不过他神情还是一愣,随后不由嗟叹,看着这个身高快要跟上自己的少年说道:“你的老师选中了一个好学生,同样,你也将会有一个好老师。”

“您也是一位好神父。”尼古拉斯感谢道。

拉斐尔一脸欣慰。

“您说老师什么时候会来呢?”尼古拉斯有些期待,甚至有些紧张,一个从孩子时代竖起的心愿快要达成,他也无法掩饰住心中的这份感受。

“不会太远的,只要我将这份羊皮纸送往教廷,这个消息虽然不至于能够在大陆上掀起多大波浪,但是我相信你那位老师会是对这件事的有心者,也许你只需要再睡一觉,他就在教导你魔法知识了,孩子,在我面前不需要掩饰你的情感,我知道,你渴望学习魔法知识已经很久了。”

“这张羊皮纸会带给我不安么?”说到底,尼古拉斯倾向于平静的生活远远大于喧闹,长时间的学识研究早已将他的性格抛向了属于那些老魔法师枯燥、无趣的层面上,这是一个天才的工程,被揭开了它的完成者,总会引起太多喧闹。

“我只是在教堂某处废墟里重新找到了它,尼古拉斯。”拉斐尔安慰道。

回到家中已经临近傍晚,拉斐尔虽然没有送给他的家人大笔的金币,却也将他们从贫困爱泊区送到富裕点的玛其顿区,尼古拉斯从来没有不知满足的抱怨过这一切,神父已经给了他太多帮助,他不会像一个愚蠢者不知疲倦的索要那一份恩赐,贪得无厌不见得有过,但是总会给人带来不悦。何况尼古拉斯明白,即便拉斐尔为他的家庭带来贵族家庭一样的荣耀,但是平民的本质并不能改变,这就像即便是家中有幸捡到大笔的金币,这些金币只能在某一个时段内改变家庭的状态,一旦花完了,一切都是恢复如初。

尼古拉斯只是对拉斐尔提过一次小小的请求,他说,我以后不知道会不是随老师走向大陆的其他地方,但是我有一个姐姐,她会留在这里陪伴着我父母。

于是他那位姐姐被送到了国都瓦尔特城的珈蓝学院,想必他的这个姐姐会有一个不错的将来。

尼古拉斯的父亲是一个铁匠,打造不出漂亮的工具,属于赚到的钱仅仅够买一瓶酒就不再有剩余的那种,他的母亲是一个裁缝,这同样是一个赚不了多少钱的职业,但是也比他的父亲稍微好点,以前需要照顾两个孩子,以至于这个家庭总是没有多少剩余的金钱。直到后来尼古拉斯被老魔法师选中,再获得督主教的青睐,如今两个孩子,一个在国都,一个在塔兰图学院,这让以前对上帝并不十分感冒的铁匠也开始对教廷表现出了十足的虔诚,每天都会祈祷一番。

玛其顿区的人们不见得比爱泊区的人要富有多少,甚至有些还要更加贫穷,但是相对于爱泊区肮脏的下水道、破烂的房屋,玛其顿总体还是要漂亮不少,马葛尔区的贵族们习惯称呼玛其顿区的人为平民,但爱泊区的人却总是称之为贱民,这点小小的差别大概才是让那些爱泊区人努力向玛其顿区钻的理由。

荣誉哪怕再小,也没有人想要舍弃哪怕一丁点儿。

www.



第十章 迟来的魔法导师


class="width">尼古拉斯的日子一如既往,拥有塔兰图学院特殊权限的他每周除去将一部分时间耗在图书馆,偶尔去听两节数学课程,基本上都是坐在最后排沉默不语,如同一谭死水,安静无波,散发着冷漠,让人不乐于靠近,以至于其他学员除了对他与老院长的关系作出种种有趣的猜测,比如这个家伙是不是老院长某个小情人的结果,再深一步比如老院长那个年龄又是如何让新半身重换力度,难道是北部草原的奥尔兰撕裂虎的虎鞭在起效果?

精力旺盛的学员们总有许多奇怪的猜测。

直到半个月后他们发现这个拥有图书馆特列的家伙再没有冒出身影,这种流言蜚语才慢慢停歇。

如同六年前尼古拉斯与一群孩子们走到一条街道的街头发现一枚金币一样,尼古拉斯这次在转过一条街道的拐角时看到了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六年下来尼古拉斯从一个孩子变成一个少年,舍弃孩子式的生活一头钻进众多枯涩无味的厚重书籍中,仅仅是为了得到这个老人的承认。

似乎还是那一副衣袍,黑暗而古朴,但落在此刻的尼古拉斯眼中却又多了一层神秘,苍老一如既往,看着尼古拉斯的目光也多了一层欣慰。

尼古拉斯走过去,低下头对老人轻轻叫道:“老师。”

平静而简单的两个字让尼古拉斯有些哽咽,眼睛微红,这个两个字让他放弃了太多,充足的睡眠,对女孩子的期待,孩子式的胡闹,这些都早早远离了他,他甚至比那些老学究付出了更多,甚至有时候他会从一册充满符号的熟悉书籍中抬起头来,问一句这么做究竟值得,然后又义无反顾的投身于那些漆黑如同深渊的世界中。

“孩子,请原谅我对你生命绚丽色彩的剥夺,但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给予你更多的补偿。”

老魔法师说道,接着他又问了一句:“我在那张羊皮纸上故意做了个小小的错误,你找了吗?”

“是的,老师。”

虽然那个小小的错误曾无数次将尼古拉斯引入错误的深渊,不过他依旧不会对此抱怨哪怕一点半句,越大他越加明白,抱怨才是一个幼稚而顽劣的错误,与其抱怨,不如想着如何矫正错误。

老魔法师没有在这个小错误上再做深究,甚至不去验证那个错误是否真的被这个孩子准确的找出来,他只是轻声为这个坚毅的孩子解释道:

“尼古拉斯,一百年之中,我已经选过两个孩子做我的学生,不过他们都没有完全继承到我的衣钵,第一个孩子经不起世俗的诱惑,陷入了权利的深渊;第二个孩子有着天赋绝绝的头脑,他能够将看过一遍的东西毫无错误的背下来,但是上帝给了他一个聪明的头脑并没有给他相应的智慧,以至于他并不懂得珍惜这种天赋,魔法等级的提升对他来说是如此容易,但是却让他失去了探索未知奥秘的耐心,以至于他终于在有一天走向了错误的深渊。

你是我第三个选中的孩子,我给你的考验也最为艰苦,甚至我早已做好你不能完成诺顿教堂设计图纸的考验的准备,那对我来说并无大碍,只要你能够懂得一个道理,能够学会多一点耐心,再多一点耐心,我就承认你是我的孩子,事实上,你比我想象中的要优秀的多。”

优秀的多?

仅仅这一句话就让你倔强强忍着的尼古拉斯终于坠落一滴泪水。

尼古拉斯带着老魔法师回到家中告别,他的母亲有着任何一个母亲所拥有的对孩子的美德:善良、宽厚、仁爱,对将要离开跟随老魔法师学习的孩子千番嘱咐,最后还是尼古拉斯的父亲耐不起性子,骂了一声臭婆娘,你还有完没完,尼古拉斯的母亲终于一狠心让他离开。

一旁的尼古拉斯的父亲眼鼻发酸,心中祈祷,愿上帝让我的儿子成为一个高贵的魔法师。

小型的空间魔法阵出现在两人脚下,交织着晦涩、深奥,流动着万千神秘符号,这一幕让尼古拉斯父母瞪大眼睛,只是有幸在教堂瞻仰过神圣魔法的他们可从来不知道一个魔法都能如此美丽,这更坚信他们的儿子将来也会有一个美好的将来。

导师与学生两人终于消失,夫妇两人不禁泣然。

等再次出现两人的身影,映入尼古拉斯眼睑的是一大片废墟,之前老魔法师只是告诉尼古拉斯他们暂时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教导魔法,尼古拉斯猜测过乡野山林,猜测过高山深渊,但是并没有想过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不远处可以看到就是一片城市集聚地,这里大概就是城市最外围了不是荒无人烟,却也不热闹。

尼古拉斯好奇,看向老魔法师。

“这里是毗邻布勒斯特城的卡尔迪亚特城边缘的某处城堡废墟上,几百年前是某个公爵的府邸,不过后来遭到自然因素的毁坏,孩子,只要你活的足够长久,以后将有足够多的机会见识到自然的威能,那可是比魔法师的元素攻击还要厉害的多的神奇事物,就像上帝的威能一样无边无际,也许一阵来自海洋的龙卷风就能够把栖息在大陆深处的神圣巨龙卷上天,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不会有一头巨龙会等着被卷上天,那是一件十分滑稽的事。”

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魔法师有足够的时间经历大陆上奇妙的事情,尼古拉斯不禁想,如果那些足迹能够写下来,一定比最伟大的冒险者的经历还有精彩有趣的多。

他依然不明白来这里原因。

老魔法师微笑,解释道:“在这片废墟下面是一个吸血鬼侯爵的领地,那里有足够的地方供我们研究一些魔法知识,我们只是借他的地方呆一段时间,相信一位活了足够年纪的侯爵也有足够的智慧,不会否定我这个提议。”

吸血鬼?黑暗物种的贵族,地下世界的统治者?

这一刻,尼古拉斯真觉得老魔法师也许并非自己想象中的如老人一般和蔼,这就是一个强者的强势么?

事实上那些地下的贵族们并没对两人表现出足够的欢迎姿态,当两人出现在某个隐蔽的入口时,一只大概还处于幼年期的吸血鬼一声嘶叫,对黑暗气息极为敏感的他从老人身上嗅到一阵并不舒服的味道,之后一群吸血鬼蜂拥而至,在进入客厅前面的入口处将两人拦住。

尼古拉斯此刻并不害怕,已经有足够阅历的他能够将在书本上的沉寂带到普通生活中来,特别是身前还有这样一个高大的身影,甚至他心中有种莫名的期望。几年来,虽然他在学院也见识过魔法师释放魔法,但是如同其神秘的身份一样,魔法世界从来不像骑士、剑士这类职业是在互相切磋中成长,而是大多数时间在晦涩的魔法图纸上度过,只有那些无聊将魔法视作表演的家伙才会幼稚的胡乱浪费核砝容量释放魔法,比如某个家伙为了讨取一个姑娘的欢心。

任何一个对魔法心存敬畏的人都不会在魔法世界肆意乱为。

老魔法师依然平静,微微笑道:“我只是借你们的领地稍微停歇,并不打扰你们的正常生活。”

这实在是一句客气话,像路人向村民借住一样简单。

吸血鬼们却如临大敌。

这些即便是最年轻的血族也有远比尼古拉斯父亲还要大的年龄,自然也有足够的头脑辨别在自己领地上说出这种话的人除了真正的脑残,那就是一个有足够分量让他们不能轻易动作的身份。

“我需要见一见你们的侯爵大人。”

像六年前老模范是对那个骑士说要见一见你们的督主教大人一样平淡无奇,仿佛理所当然,处在这个苍老而又高大身影后的尼古拉斯不禁感到血液沸腾。

某个子爵级的吸血鬼不禁恼怒这个不速来客的无理要求,难道仅仅你的一句话就要把我们伟大的侯爵大人从沉睡中唤醒吗,那可真是一个滑稽的笑话。

子爵伸出惨白的獠牙,奔向老魔法师,要让这个冒犯者付出足够的代价。

不过子爵在老魔法师身前两米处就静止不前,像一幅货物标本被钉在木板架上,任他如何动作都不能撼动身体外界的结界一点,其他吸血鬼不禁露出深深的恐惧,敬畏的望着这个老人,他们甚至没有发觉他何时念动咒语。

老魔法师深处一只手,往前轻轻一点,一道夹杂着玄奥魔法符号的光束从他两根手之前射出,下一刻年轻的吸血鬼子爵就出现在这个地下建筑物某处的墙壁上,昂贵的大理石建筑轻微晃动,吸血鬼慢慢滑下,睁着不可思议的严谨,他感觉得到这个老人只是轻轻一点,似乎行为中轻而易举的某个动作,比如一个踏步,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让他完全失去战斗力量,甚至以他吸血鬼的强大恢复能力都需要休养好几天。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他的内心不禁颤栗。

随即一阵广阔,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气息突然将他弥漫,纯净,深渊,身为黑暗物种的他突然有一种匍匐地下的冲动,他骇人的望着那个一脸平静,摊开双手,释放出庞大黑暗气息的老人,一些年轻的吸血鬼已经忍不住来自内心的颤栗,如同黑暗君主的仆人一样趴在地上。

老人这时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尼古拉斯,和蔼说道:“孩子,追求真理的过程你必然要舍弃许多,只需要有一个坚定的内心就够了,力量虽然不是一个魔法师应该追求的东西,但却是表现给世人最好的方式,尼古拉斯,记下你心中此刻个感受。”

此刻的感受?尼古拉斯心中无限畏惧。

一阵同样黑暗的气息从客厅深处传来,一对比黑暗还要漆黑的双翼出现在尼古拉斯的眼中,一个年轻优雅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也许是老人的黑暗气息太过庞大,优雅的侯爵大人迅速收敛起象征其地位的双翼,一脸恭敬来到老人身前,躬身敬畏道:“来自黑暗领域的强者,尊敬的客人,布拉格地下堡的掌控者,伦道夫#雷夫尔侯爵欢迎您的到来。”

www.



第十一章 第一堂课


class="width">贫穷者仰望富裕权势者,弱者仰望强者,低端生物自主在高端生物面前地下头颅,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力量的金字塔只有小小的一角,却需要千百倍的基体来支撑这个小小的一角,尼古拉斯对侯爵大人的恭敬态度并不意外,他至今还能记得六年前那位诺顿大教堂的高级神职人物也是如此,他相信一个血族侯爵并不能比一个在大陆上最大的神圣机构你能踏进权利前两百的神职人员的身份更加高贵。

对吸血鬼文化有过一定涉猎的尼古拉斯知道这群地下世界的王者是如何的高傲,自诩长生种的他们习惯在人类面前尽显傲慢,将人类称之为低级的爬虫,可怜的短生种,虽然这群黑暗的仆人自从被初佣就已经失去了见到阳光的权利,但是几乎长生不死的生命同样将他们的高傲送上几乎媲美巨龙的层次上。

如同尼古拉斯所想,血族侯爵脸色苍白,眼睑微红,却优雅无比。

史学家们曾经无数次探讨贵族的爵位等级符号究竟是起源于吸血鬼,还是人类,虽然这个话题依然被争论不休,但已能预见吸血鬼的确是地下世界的贵族。

老魔法师一脸和蔼,面对这个年龄上要比他大的多的侯爵轻声道:“侯爵大人,外界的世界太过喧哗,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教导我的学生,特别是一个刚刚踏上魔法路途的孩子更需要不被打扰,因此我希望您能在你的城堡找出一个只要不带肮脏的房间,让我潜心教导我的学生,希望您不要介意。”

伦道夫侯爵看了眼老魔法师身后的那个少年,松了口气。刚才这个老人身上散发的庞大黑暗气息的确让他如临大敌,甚至一个吸血鬼亲王也没有这个老人散发的黑暗气息更加浓厚,这实在让他感到颤栗。五百年的时间让他拥有足够的睿智,不会做出辱没他身份的事情来,他恭敬道:“在这里,您和您的学生就像在自己的家中一样,不过在这之前请给一点时间准备两张大床,请您理解我和我的孩子们,人类的生活习性并不适合这里。<<>>”

老魔法师点点头。

似乎理所当然。

侯爵大人将两人迎进布拉格地下堡的客厅,那位被老魔法师一击重伤的子爵被送进了比较高档的水晶棺,那里更适合一个受伤的吸血鬼恢复伤势。

“孩子,原谅一个老人对你小小隐瞒。”老人对尼古拉斯有着让伦道夫侯爵惊讶的和蔼,他似乎在这个老人脸上真的看到了一丝歉意,五百年的生命足以让他知道人类强者内心的骄傲一点都不逊色与一个高贵的吸血鬼,他不禁看了眼那个少年,平静无波,似是一个无比虔诚的殉道者跟随者老人的步伐,一步步走向未知。

尼古拉斯像是有所预料,并未说话。

“无论是黑魔法师,还是白魔法师,其实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都是一样的道理,你现在不会明白,虽然三大教廷将白魔法立为正统,而将黑魔法视为上帝唾弃的羽翼,但是事实上几乎每一个在魔法道路上走出一番成就的人都会在自身道路上向另外一条道路探出脚步来,教廷的的每一任教皇几乎都会对黑魔法有稍微的涉猎,并非对这种他们视为异端的魔法稍加了解,而是在魔法道路上走的越高,越需要这些黑魔法补充他们的魔法体系,这是上帝赐予一个魔法师的两只脚,缺少了哪怕一只,都将无法爬上那座高峰。”老魔法师轻声道,似乎任何事务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如此接近本质,这并非生来就有的智慧,而是在他漫长生命中将魔法框架一次次精简而来的本能,也许最后的魔法真理仅仅是一个安静的点,漂浮在无尽的空间与时间中。

而这个“点”,即便是他也无法确认是否真的如此存在。

尼古拉斯点点头,从来到这个地下城堡,老人散发出浩瀚的魔法气息时,他就已经知道这个老人所擅长的领域是在黑魔法上,处在如海洋般魔法气息中的他如同一只小舟,他却并不感到孤独无助,而是平静安和。

只要心中有一条路可走,而不是有万千条路,就不会孤独。

大厅内部是典型的拜占奥式风格,镶嵌画与壁画遵循一种严谨的秩序,线条抽象色彩单纯,一切都和谐而完美。美丽的水晶吊灯散发着幽暗的光芒,不喜欢光线太过明亮的吸血鬼们更适于这种偏暗的环境,这就像人类世界的暖色调一样,只是两者恰恰相反。

一座双对蝠翼的血族雕像立于客厅中央,在血族的力量体系中,双对蝠翼大约是亲王级以上的血族才有表现,这是强大血族力量的一种延伸。

伦道夫的领地内显然没有提供人类的美味食物可供招待,一个黑暗仆人在他的命令下端上来一瓶红酒,鲜艳的红色被血族认为是贵族色,大陆多种国家王室大多以黄色为贵族色,再有就是蓝色,赤色,但是红色这种太过鲜艳的色调并不让人类所喜,只适合做点缀,并不适合大肆铺张。

这位被打搅了沉睡的血族没有一丝不悦,他客气的说道:“来自远方的客人,布拉格地下堡能迎来你们的到来实在是一件荣幸的事。”

“那是因为您实在是一位好客的贵族。”老魔法师说道。

血族侯爵不禁心中苦笑,这可真是一句不太高明的恭维话,否则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类来到他的领地,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吸干他的血液来表示他被打搅沉睡的愤怒。不过他现在只希望这个老人能在他的领地上短暂的歇脚后赶快离去,相对于整日无聊的生活,沉睡实在是一件美妙的事,如果有这个老家伙在的话他显然并不能安详的沉睡。

“我能为您和您的学生准备什么帮助吗?”侯爵大人此刻真像最好客的主人,一脸微笑。

“我们朴素而来,就是不想太过打扰您和您的孩子们的生活。”老人说道,一个让他满意的学生实在让他心中比较愉快,“如果可能,请您准备一个小小的实验室。”

哦,只有这一点点小小的请求么,这在侯爵大人看来实在是一件轻易之极的事的,人类世界与血族世界并非像外界无知者所想那么互不来往,那不过是某些血族太过隐蔽罢了,虽然如此,侯爵大人也并不愿意跟一个人类交流过多。

老魔法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禁苦涩:“如果可能,您可以挑选一个您的孩子来配合我学生的实验。”

尼古拉斯稍微惊愕。

“日后,我会给他一些必要的回报。”

听到这句话,伦道夫侯爵总算放下心来,面对一位不知道在魔法世界站在何等高度的人类,他并不能表现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但是无理傲慢的要求也会让他心中不悦。

“尼古拉斯,你日后要学会,在索要别人帮助的时候也要懂得付出一点点的回报,这是等价交换,如果你赊欠别人,那么你内心就会埋下一颗不安的种子,也许一颗并不能影响你什么,但是种子多了终究会滋生长大,在某一天一旦遮蔽你的内心,你将只能与魔鬼为伍。所以,我教导你的第一课就是要学会尊重别人,那是一个魔法师踏上魔法路途上的第一个步伐。第一课虽然十分短暂,却需要你用一生的行为去理解它。”

伦道夫这一刻再也没有对这个打扰了他沉睡的老人不满,这可是一位真正的魔法师啊。

尼古拉斯谨记,以身试足。

www.



第十二章 敬畏星空


class="width">傍晚来临,太阳从天空小时候血族们明显活跃了很多,同时为他们的客人准备了一些食物,不过老魔法师似乎饮食不多,远不如尼古拉斯吃的多,在尼古拉斯想来这大概是一个魔法师走在某一个高度自然的身体状况吧。<<>>

晚饭过后,老魔法师带着尼古拉斯离开地下堡,来到废墟的地表,星星满天照耀,银河茫茫,深邃迷人。

天气微冷,老魔法师却没有丝毫被凉风侵袭到的味道,反而是尼古拉斯身体有些发抖,他好奇问道:“老师,您不感到冷吗?”

老魔法师摇头,他说道:“一个骑士或者剑士这类的武力职业虽然貌似强大,但是他们的巅峰力量普遍不超过五十岁,一旦超过这个年龄身体就会急剧衰败,因此这种力量系的职业可以在三十多岁就能达到巅峰,反观一个魔法师,想要达到巅峰往往需要四五十年,这还得需要令人惊叹的天赋才能达到。并非是我对他们蔑视,那些纯粹是为了力量而战斗的人拥有的只是一张随时可以**的皮囊,而一个魔法师,却是对自身灵魂的探索,大陆上有为了画出一幅满意的画而做行为上的疯子,在某些方面,艺术的探索跟魔法的探索是走在同一条路上。用心感悟你的灵魂,你需要懂得与它对话,外界的苦难,比如这稍微的冷风,不过是你与灵魂对话时的旁观者,忘掉它们,包裹你的身体。”

尼古拉斯皱眉,暂时不能理解这些话。

老魔法师微微一笑,笑容对他来说似乎容易了许多,他并不对尼古拉斯的表现感到失望,一个老人向一个孩子讲述灵魂的真谛很难能让后者理解,他不过是稍微提一提,终有一天他会在某些时刻记起这些话,也许是在迷途时,这几句话将成为一盏明灯。

“尼古拉斯,告诉我你看到这片星空时的感受。”

尼古拉斯抬头,片刻后答道:“巨大,深邃,迷人,无边无际,令人敬畏。”

老魔法师点点头,十分满意这个答案。

他轻轻走动,脚步踩在废墟上的石子,弯腰捡起一颗,递给尼古拉斯:“那你从这颗石子上感受到了什么?”

尼古拉斯接过,拿在手里细细观看,棱角分明,毫无规律,这恐怕是万千石子中最普通的一颗了,他想了想,回答道:“是博爱吗,老师?”

“也是敬畏。”

尼古拉斯愕然,随即沉思,陷入短暂的沉默,然后恍然大悟。

老魔法师点点头,他虽然不是最聪明的孩子,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太笨的孩子,灵魂的奥秘太过复杂,他自身也不能给出最准确的答案,他只需要稍加引导,他就会找出自己的答案。

“无论是巨大广袤的星空,还是脚下最不起眼的一颗小石子,万物都有其存在的理由,主造万物,人类不过是其中小小的一点,太多人都不懂得这一点,以至于走向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这七宗罪恶的深渊,人的一生难免失足,但要懂得悔过,一味的懵懂前行只会走向岔道。尼古拉斯,对你眼中的事物要懂得心存敬畏,因为你们本为一体,都是主的大能的结果,如果你懂得了这些,那么在你走向魔法路途时将会有一盏明灯,你将不会成为迷途者。”

良久,尼古拉斯点点头,他答道:“老师,您同样是我生命中的一盏明灯。”

“但我终有一天会成尘埃。”老魔法师叹息道。

“那是灵魂之灯。”尼古拉斯说道。

老魔法师一脸欣慰,在追求魔法之途上想要走的够远,只有时刻向自身的灵魂询问才能得到正确的答案,索幸这个孩子只是稍加点拨就明白这一点,如果他能坚持下去,也许这个孩子就会从自己走过的脚步上走过去,乃至更远。

他的嘴角轻轻念动咒语,混合着一系列深奥的手势一个魔法光辉将尼古拉斯笼罩,最后隐入少年的核砝处,这个笼罩了尼古拉斯六年,让他丝毫不能撬起一点魔法元素的泹提丝魔环终于解开,少年不需问就已心有答案。

“孩子,向天地间的元素释放出你的敬畏,你的热爱,它们如同你的父、你的爱人,你的孩子,尽内心所能向感受它们的存在,它们的欢愉,它们的生命跳动,它们灵魂的轨迹,乃至它们生存与灭亡,将他们纳入心中,因为你们本为一体。告诉他们你并非卑微,也非高大,你只是他们其中一员,它们将视你如父,如爱人,如孩子,倾听他们的诉说,并回答它们内心的疑问,孩子,希望你能在元素的世界不至于迷途,我将守护你直到醒来。”

老魔法师一脸敬畏,黑色长袍随风而动,却安静无波,浓烈的天地元素滚滚而至,光明乃至黑暗,如同孩子一般围绕着老魔法师,随即听到召唤般纷纷涌向站立不动的尼古拉斯,一个夜晚下的神秘光芒团将少年笼罩,深邃,久远,超越时空。

完成最初元素引导的老魔法师静静不动,仿佛海洋上的灯塔,为沉寂在元素世界中的尼古拉斯指引方向。一个花费了六年时间完成他考验的孩子,同时他也等待了六年,此刻心中一点不担心这个魔法殿堂的第一阶阶梯是否会失败,在他想来,一个少年时候就已经构建出让众多老魔法师也惊艳不已魔法框架的孩子不可能在这里失败,他可能在晋升圣贤法师的路途上走向错误,可以在进入魔法真理殿堂前的止步,但绝不会在感悟元素的时候失败。

不远处一个身影同样观看这神奇的一幕,不敢上前一步,生怕打扰了这神圣的一刻。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笼罩住尼古拉斯周围的元素慢慢消散,隐入无尽时空之中,他睁开眼,不再有丝毫迷茫,魔法路途再如何艰难,他都不会踏入错的深渊。

“孩子,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做的好的多。”老魔法并不吝啬他的夸赞,“你的灵魂得到了什么答案?”

“我并不孤独。”尼古拉斯回答道,丝毫没有犹豫。

老魔法师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教导尼古拉斯魔法,以后还要很久。

奥利菲亚是今天见到老魔法师闯入地下堡的少数血族之一,同样也感受到了老人那浩瀚如同海洋般的黑暗气息,那一刻她战栗,敬畏无比,如同仆人面对一个强大的血族亲王般不敢动弹,那仅仅是出于本能,虽然本身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一个人类而已,自己只能向强大的血族匍匐,而不是一个低贱的短生种,但是那一刻他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自己向这个老人害怕,畏惧的本能。

只是伟大的伦道夫侯爵大人刚才告诉她,让她这段时间负责这两个人类的生活,并满足两人的一些要求,她想要拒绝,但是侯爵大人果断的否定了她的请求,在等级严格个无比的吸血鬼家族里,领主级血族有至高的裁决权利。

内心惴惴不安的她来到这里,想要告诉两人已经安排好了房间,但是却看到老魔法师为学生引导魔法元素的情形,顿时止步不前,她不可不想自己不当的行为惹怒了那个让侯爵大人都只能恭敬对待的黑法师大人,直到那个魔法师的学生完成了感悟元素才算送了口气。

“年轻的血族姑娘,是你们的侯爵大人让你来的吗?”老模范向这个黑暗仆人问道。

奥利菲亚向前几步,不敢靠近过多,她回答道:“是的,两位尊敬的客人,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房间,希望你们早点休息。”

老魔法师扭头看向尼古拉斯,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孩子,你有些朋友吗?”

答案是否定的,舍弃了孩童欢愉,一身投入到让老年人也叹为观止的深奥书籍中,他抛弃了很多,包括一份年轻时代的友谊。

尼古拉斯摇了摇头,这在老魔法师的意料之中。

“你可以和这位年轻的血族姑娘做朋友,这样接下来的几年你将不至于感到寂寞。”老魔法师似在应验之前的话,他在为这个孩子做出补偿。

年轻的血族姑娘?尼古拉斯看向她,他不由相信即便是自己的爷爷恐怕也没有这个年轻的血族活的更久。



第十三章 奥利菲亚之诱惑


class="width">伦道夫侯爵的确为两位客人准备了两间不错的房间,柔软的毛绒大床,想来仅仅是下面那些精美的雕刻就足以让一个平民奋斗几十年。-====-坚硬光滑的地板,挂在墙上年代久远的画作,这些都标示着房子的豪华,只是奥利菲亚依然说时间短暂,没有准备出更好的饰品,让两人见谅,老魔法师习以为常,尼古拉斯却惊叹这些血族们的奢华。

此时尼古拉斯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人,老魔法师住在旁边的房间,奥利菲亚看出尼古拉斯的疑惑,注视了下他的衣着,才又说道:“你们人类贵族可比我们血族要会享受的多。”

尼古拉斯虽然平民,但是有幸让拉斐尔喜爱,自然能从诺顿大教堂里窥视到贵族生活的一点角落,他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叫尼古拉斯#多德梅尔卑,尊敬的贵族小姐?”尼古拉斯率先抛出友谊的橄榄枝,他打算认承老师的这个想法。

“奥利菲亚#雷夫尔勋爵。”

奥利菲亚回答道,勋爵爵位在血族的等级里处在正式血族的最底层,再之下就是刚刚获得加入血族的婴儿,以及尚未被血族认可,处在考察之中的贵公子。对吸血鬼文化稍有涉猎的尼古拉斯对这些基本常识还算了解,这个爵位上的血族一般年龄上处在五十到一百岁之间,这让他不由多看了两眼奥利菲亚,有些好奇,心中不自主拿这个年龄跟人类稍加对比,心中多少有些不平衡。

这种略带好奇的目光奥利菲亚显然不喜欢,没有老魔法师给她的压迫感,她似乎难以掩饰身为一个血族的骄傲:“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对我们悠久近乎不死生命的羡慕,不用否认这一点,卑微的短生种总喜欢否认自己的谎言。”

尼古拉斯皱了皱眉头,这刻他才算明白为什么如此厌倦血族的高傲,被称作短生种的确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他没有否认奥利菲亚的话,而是说了一个似乎并不相关的事实:“我听说,最强大的血族大多不是死于与敌人之间的战斗上,而是而被永无止境的黑夜折磨而疯,以至于最终死于精神错乱。

是这样吗,高贵的奥利菲亚小姐?”

换做人类年龄,奥利菲亚大约二十一二岁,事实上血族们大多以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年龄出现,这大概是他们另一个值得骄傲的天赋了。但是上帝如此公允,在赋予了他们永久生命的同时,也剥夺了他们与阳光相见的权利,即便是强大的血族亲王也不敢在强烈的阳光下呆上一个小时,阳光产生的强大伤害甚至能让他们永久丧失向更高一级进化的权利。

一个人类面对血族嘲笑的时候,说一句“让我们一起晒晒日光浴吧”将是最好的反驳。

奥利菲亚恼怒异常,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她讽刺道:“你,一个卑微的人类,而且是人类之中贫贱者,难道不知道在面对一位高贵的血族时收敛起你那一点点幼稚的倔强吗?”

“上帝说,我们并无贵贱。”

“那不过是一群肮脏的修士愚昧无知者的话语罢了,想要在一个智慧的血族面前竖起尊严,就必须懂得多一点谦卑。”

尼古拉斯有些哭笑不得,看来友谊的获得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容易,他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因为太过闭塞而消失了语言上的天赋,亦或者是自己真的冒犯了这份即将到来的友谊,虽然与一个血族讲述友谊多少让他感到不实在。

隔壁一个老人仿佛对这个房间内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他喃喃道:“孩子,慢慢脱去你被灰尘埋没的外衣,你将重现绽放出光彩。”

“尼古拉斯,为什么你直到如今才接受元素引导仪式,据我所知,你们人类最好的元素引导时间是十岁以前。”奥利菲亚不再继续打击尼古拉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气氛有所缓和,尼古拉斯有些摸不清这个奥利菲亚的脾气,想了下他才有所明悟,大概是导师的威严让这个年轻的血族不敢太过浮躁,一旦脱离了老师的视野自然不需要对自己这个刚刚向魔法路途踏上第一步的人类有所恭敬,这是人类的本性,同样可以用在血族身上,他解释道:“我用了六年的时间打下一个让老师满意的基础,所以才到了如今才有机会,我并不遗憾,反而庆幸。”

奥利菲亚脸色不解,尼古拉斯又才又对自己这六年的生活状态稍作解释,顿时前者表示理解,只是语言上依然犀利:“这样的确能解释的清你一个小孩子为何能够如此像个成年人类与我对话的原因。”

小孩子?尼古拉斯皱眉,随即默认。

“你缺少一个属于年轻人的活泼。”奥利菲亚突然靠近尼古拉斯,没有所谓的女人香味,血族本就是死物,一切都符合冰冷的特征,但是这个出乎意料的动作依然除了尼古拉斯的意料,后者本能后退一步。

奥列菲亚一脸狡黠,突然两手放在胸前领口的开何合处,缓慢拉开,尼古拉斯赶紧扭过头去,想要躲过这惊艳的一幕,随即一声嘲笑声传入他的耳朵,尼古拉斯微微撇头,发现奥利菲亚的确并没有作出自己想象中的动作来,她的衣衫依然平整,略微失望,以及气恼。

“尼古拉斯,是不是很失望?”奥利菲亚略带挑逗,她的话依旧充满诱惑:“据我所知,你们人类贵族大多有些肮脏的癖好,比如一只来自蛮荒大陆的雌性贵族总能够激起他们在拍卖行一掷千金的欲|望,甚至一只雄性精灵对有些贵族更具诱惑力,事实上,几乎对所有的智慧物种你们人类都有些肮脏而又有趣的爱好,一个血族美女对人类往往有着不下于精灵的魅力,似乎男人那肮脏的玩意在冰冷的身体上能够得到更强烈的快感。哦,尼古拉斯,想象一下这种感受,告诉你眼前的血族美女,你有没有来自深渊的欲|望?”

奥利菲亚距离尼古拉斯已经十分接近,嘴角噙着微笑,邪恶,挑逗,嘲笑,这是一种包含多种,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会跟着她的话想到跟一个血族在软腾腾的大床上翻滚的情形。

尼古拉斯终于忍不住内心略略升起的躁动,一下子将奥利菲亚推开,恼怒道:“尊敬的奥利菲亚勋爵,请不要用你的身体对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年表示它的魅力,那太过残忍!”

奥利菲亚顺势退后两步,笑了笑,不以为意,这才对尼古拉斯说道:“这样才对嘛,在年少时代就过多沉默的话,那真是一种罪过,生活总是需要一些激情,特别是跟一个托瑞尔多族的血族讲述友谊的时候更不要太多沉闷,那是老人才该有的习惯,你说是吗,亲爱的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一阵惊愕,看着眼前这个的确称得上美女的血族,略带恍然,随进眼中略带感谢。

“只是,你真的不考虑我刚才得提议吗?”奥利菲亚又靠近一步,妖娆动人。

刚才的提议?

尼古拉斯一脸灿烂。

并非是被诱惑而来的满足,而是心中真的愉快。

www.



第十四章 奥利菲亚的小礼物


class="width">之后奥利菲亚提议逛逛布拉格地下堡,奥古斯丁欣然允诺。

两人所谓的友谊来的并不牢固,这点两人也都心知杜明,但也没有丝毫芥蒂,这种纯粹的“你”与“我”的关系完全是因为中间有一个在魔法造诣上不知道站到多高成就的老家伙在作梗,这让尼古拉斯能够坦然面对一个吸血鬼在自己身旁的事实,而奥利菲亚也不会向身旁的这个人类少年伸出坚硬的獠牙。

人类之间的友谊尚且艰难,况且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种族。

地下堡每隔不远都有一盏灯,即便是以黑暗仆人的自称的血族也无法忍受永无止尽的黑暗,尼古拉斯不自觉的慢了奥利菲亚半个身体,长久以来的书籍生活让他习惯孤独,一本书就可以让他独自沉默上好几天,但是想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需要面对这种昏暗的视野,他不由心颤,这并不是一个容易做到的事。

奥菲利亚仿佛感觉到这个小男孩的不安,至少她很乐意这么称呼,在黑暗中耳朵极为灵敏的她几乎能听到尼古拉斯并不均匀的心跳节奏,她突然停住脚步,猛然回头,伸出惨白色的獠牙,这位之前还一脸和气的血族美女突然变得凶狠异常,尼古拉斯脚步明显一顿,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见奥利菲亚一阵嘲弄的大笑。

“人类总喜欢掩饰内心的恐惧,尤其在一个美女面前,甚至可以将尊严置于生命至上。”

“奥利菲亚小姐,你也曾经身为人类。”尼古拉斯被惹怒。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奥利菲亚扭头一笑,继续带路。越来越摸不清她性格的尼古拉斯只能跟在身后,好奇而感叹观赏着这个地下堡。相对于人类大贵族所建奢华城堡,布拉格地下堡明显要粗糙的多,规格上也要小上很多,但是在地下打一个井洞也要比建造一间房子来的艰难,更何况这个地下建筑群。

绕过一些弯道,尼古拉斯跟随奥利菲亚来到一个类似圆环大厅的地方,奥利菲亚在前面带路,扭腰翘臀,并非故意要引诱身后的尼古拉斯,而是一个上天恩赐的天赋,有些女人生来就是要做美人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让上帝眷恋的机会,世间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所言。

相对于客厅拜占奥式风格,这个圆环大厅哥特式这类明亮色调更加凸显一些,大约二十来个血族聚集在这里,虽然大多简装,但依然有种让尼古拉斯走进小型贵族派对的感觉。对人类气息极为敏感的血族们看向来人,发现是一个人类少年,有幸见识到老魔法师威能的几个血族一眼认出了他就是恐怖老家伙身后的那个学生,干脆扭过头去,不去招惹这个大有来头的小子。其他并没有经历过当时情形的血族大多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稍微一想,就大致猜出这个人类少年的身份,也不去招惹。只是总有几个血族似乎脑袋并不太灵光,甜甜舌头,一副见到美食的兴奋。

尼古拉斯如同羔羊,闯入待宰的屠宰场。

“一群被时间腐蚀了头脑的蠢猪!”奥利菲亚吵那几个一脸兴奋的血族嘲弄道。

这段时间尼古拉斯大体已经了解了奥利菲亚的喜欢讽刺的话,那几个血族似乎也习以为常,并不恼怒,看了几眼尼古拉斯就回过头去,看向圆环大厅的中央,尼古拉斯顺势看过去,这个大厅中央处是一个凹陷的空地,上部被铁栏拦住,透过去正好看到一条大腿般粗细的黑色的大蟒蛇,在空地上爬动,与地面摩擦的丝丝声传入尼古拉斯的耳朵。而在这条黑色大蟒蛇对面是一头獠牙粗长的精瘦野猪,不同于人类圈养的家猪,这头看起来就凶狠异常的灰色野猪给人的是一种力量感,磨蹭着猪蹄,似乎随时都会将獠牙刺穿眼前这条爬虫的身体。

奥利菲亚带来两个盛满红酒的酒杯,尼古拉斯稍微推辞即被嘲笑,一个不会饮酒的男人可算不得真正的男人,尼古拉斯无奈接过,浅尝辄止,他并不习惯这个味道,奥利菲亚在他旁边坐下,看着一猪一蛇开始上演原始的撕斗。

看出尼古拉斯眼中有疑惑,奥利菲亚解释道:“你所看到的仅仅是非智慧生物之间的战斗,那条黑色蟒蛇叫做马尔加大牙莽,是生活在沃隆恳河域中部有名的猎食者,一名人类中介骑士也不见得能独自将他绞杀,大牙莽对面的是斯多奇芬森林的厄多尔多野猪,一只成年的厄多尔多野猪发起脾气来即便是一只答尔加撕裂虎也要退让三分。它们本来是不会站在相敌对面的角色,但是被关在同一个牢笼里将不得不战斗,也许是仅仅出于本能,它们之间必有一个要死亡,而这,仅仅是为了取悦这些观赏着,尼古拉斯,告诉我,这是不是很有趣?”

“我想这是你们的生活太过单调而不得不向黑暗做出的妥协。”尼古拉斯皱眉道,他至今没有见过太多血腥的东西。

马尔加大牙莽率先动作,最先的攻击并非来自它凶狠的头部,而是尾部突然绕过一个圈子,袭击上厄多尔多野猪,虽然两者都不是智慧生活,但是两颗硕大的脑袋显示也不是仅仅用来猎食,野猪灵活一个高跳,躲避开大牙莽带动着强烈风声的尾巴,其灵敏完全跟一头家猪的臃肿是两个极端。野猪一落地,尚且没有没有站稳就猛然向前一个突刺,大牙莽头部快速躲过,闪到一边。

“向黑暗中作出的妥协?”艾利菲亚嘲笑,“尼古拉斯,你要明白一件事,这个圆环大厅的灵感来源还是出自你们人类的角斗场,也许我们血族仅仅用两只智慧低下的动物就能得到稍微的愉悦,但是你们人类角斗场的手笔何止高出这里数十倍。据我所知,你们人类每年都有大量的奴隶被扔进角斗场供这些野兽撕咬,那些贵族乃至平民们更是会为残肢断臂尖叫,哦,可爱的尼古拉斯,我想你一定没见识过那种残酷的场面,人类总喜欢用鲜血来换取神经上的快感。想一想,奴隶主将那些奴隶们绑成棍子任由贵族们的长剑刺穿,仅仅是为了换取几枚金币,血族们虽然喜欢吸食人类鲜血,但是却没有那种奇怪的癖好。尼古拉斯,告诉我,人类的心理是否已向魔鬼妥协了呢?”

尼古拉斯惊叹,真怀疑奥利菲亚是否总喜欢如此咄咄逼人。

一个男性血族走过来,微微一笑,说道:“人类男孩,不要在你面前的血族美女前过多争辩,她有着一个让任何贵族老爷支起**豆虫的嘴巴,它总是那么灵活。”

这个血族的话证实了尼古拉斯所想。

“伍德洛,你是在讨好一个弱小的人类男孩么?”奥利菲亚怒道。

被叫做伍德洛的血族赶紧走开,嘴角依稀嘟囔着,弱小的人类男孩?也许再过几十年情况将恰恰相反。

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大概有十多米长的大牙莽围着这个小场地旋转,终于逮住一个机会将厄多尔多野猪绊倒,粗长的身躯瞬间缠绕住野猪的身躯,慢慢缩紧,野猪嗷嚎大叫,蟒蛇的身躯再次用力,不肯放过一点挤干野猪内脏气息的机会,野猪经过一段时间的翻腾后终于渐渐失去力气,最终不再动弹。这样的结果在尼古拉斯的意料之中,大牙莽太过骇人,给人的力道无疑更加剧烈,而厄多尔多野猪却仅仅是比一头家猪更加精壮点的身躯,败下来实属正常。

战斗已经结束了么。

尼古拉斯一丝怅然,没有血液横流,没有残肢断臂,过了会大牙莽开始试图吞食这个大家好,他不由怀疑是否会把它瘦长的身躯撑爆。

“尼古拉斯,也许你该明白,生命总是充满精彩,不到最后一步你就不会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一个不经意的驻守,你就会瞻仰到最美丽的瞬间。”奥利菲亚面带狡黠,让尼古拉斯有些错愕。

似乎是验证奥利菲亚的话,在厄多尔多野猪已经半个身躯进入大牙莽蛇脑袋里的时候,这个刚才在尼古拉斯眼中已经死去的家伙突然脚步用力,带着一股粗壮豪烈的气息一下子顶了上去,距离这个小型角斗场边缘不到六七米的距离转瞬就到,带动着蟒蛇的身躯一下子钉死在坚硬的石壁上,大牙莽的尾巴狠狠袭来,巨大的力道轰击在野猪身上,而厄多尔多野猪一动不动,直到大牙莽的尾部力量渐渐消失,最后如同一条软掉的绳子不再动弹。

厄多尔多野猪退后一步,大牙莽头部贴着石壁倒下,一层血迹。

显然,马尔加大牙莽的头部已被洞穿。

尼古拉斯发呆,似有所悟。

奥利菲亚留给这个少年一些思考的时间,过了会才惊叹道:“哦,亲爱的尼古拉斯,你看,我也能像你的老师一样稍微教导你点粗浅的道理,这就当我送给你的一个小小礼物,要知道一个弱小的血族勋爵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手的东西,希望你能接受它,如果不行,我也可以让你的夜晚不再寂寞,如果你愿意。”

奥利菲亚挺了挺胸部,颤颤迷人。

“当我有一天能拿出回报你礼物的时候也许会考虑你的建议,不过那恐怕需要很久。”尼古拉斯看着奥利菲亚,貌似十分认真道。

“一个血族拥有最多的就是时间了,尼古拉斯。”

这是一个小小的约定,介于真实与虚假之间,柔情,懵懂,而真挚。



第十五章 围攻金字塔的策略


class="width">老魔法师将他的教学方式称之为“金字塔之役”,他为尼古拉斯做了一个通俗易懂的比喻,将金子塔塔尖比作魔法世界最璀璨的真理之珠,而将整个金子塔的基体称之为走向魔法之巅的路途,并且告诉尼古拉斯,他已经为属于自己的金子塔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地基。

但是这个地基仅仅是完成了最重要的一部,下方仍需要很多基石来巩固这个地基,而接下来的日子将是尼古拉斯为这个基体进行加固的过程,因为那意味着将来走向魔法之巅的路途将会更加稳健,不会因为一阵强风暴雨而陷入泥泞。

这个过程并不容易,老魔法师有着让人难以企及的魔法理论,他说道:“真理仅有一点,无论是黑魔法或者白魔法,亡灵术亦或者是傀儡术,这些都拥有共同的真理点,即真理无限之多,而同时又仅有一颗。如此说你恐怕还不能太理解,我们可以从这里进行理解,白魔法与黑魔法密不可分,但是路途又恰恰相反,而亡灵术在过去又被认为是黑魔法的一条分支,虽然并非如此,而要修习亡灵术,又必须对炼金术有所涉猎,那是提升亡灵师所召唤亡灵等级的一个必不可少的框架,而与炼金术同出一脉的黑炼金术又是以灵魂术著称,灵魂即使黑炼金术的基体,而一颗傀儡师如果想要拥有一个强大的傀儡,又必须对灵魂这一块有很高的造诣,灵魂压缩是傀儡师的基本学习课程,就像魔法师对元素的引导,因此傀儡术又与黑炼金术有密切的关系。哦,尼古拉斯,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这就是我们以后需要解决的问题,这些,都将是你走向金字塔顶端的重要基石,你需要对他们都有所涉猎,并一定深刻,但是一定要抓住关键。”

尼古拉斯目瞪口呆,看来魔法道路并不是能够架设出一堆严谨出色的框架就可以的,那不过是中央最重要的一部分而已吧。

不远处的奥利菲亚同样如此,原来一个黑魔法师竟然掺和出如此多的职业,而且她看的出,老魔法师似乎在一切更偏僻的分支上没有继续,也就是说,老魔法师仅仅是为了尼古拉斯能够容易理解而简化了这些话,虽然依旧晦涩深奥。

那么血族呢,在这个庞大的魔法基体上十分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呢?

奥利菲亚相信一定有其作用的地方,要不然这个强大的黑法师也不会将自己留下,这也是伦道夫的对她的要求。

果然如此,不久后老魔法师将她叫过来,并对尼古拉斯说道:“尼古拉斯,血族除去永不能见到阳光这条黑暗法则外,他们其他的天赋的确是人类所不能媲美,比如悠久近乎不死的生命,以及强大的伤势恢复能力,只要他们的心脏不被分割成一堆碎块,那么任何的伤势他们都可以在黑暗之棺中恢复过来,越强大的血族往往恢复能力越位强盛,一头血族亲王即便是丢失了一条腿,不需要几个小时他们便生出崭新的一条,这就是上帝赐予他们的恩宠。”

一旁的奥利菲亚略带自豪,虽然他们之中极少有信仰上帝。

这间独自分开的房间时是伦道夫应老魔法师请求特意准备的实验室,虽然还算简陋,但是一些必要的器械一应俱全。

老魔法师让奥利菲亚躺在床上,后者虽然内心忐忑不已却丝毫不敢悖逆黑法师的话,不明白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尼古拉斯,拿起手术刀,并且将刀尖刺入这位血族姑娘的腹部。”老魔法师指导道。

啊?尼古拉斯惊讶,不明所以。

“解剖术是理解生命结构的最重要一步,这也是黑炼金术师必修课,人的身体充满了美学上的构造,试着忘记眼中的血液,观察这个上帝最伟大的手臂。”老魔法师解释道,“这将是我来引导你构建你魔法金字塔基体的一个不可或缺步骤。

尼古拉斯惴惴不安,实在难以接受,他的生命力从未对生命加以残忍,更何况眼前这个血族似乎昨天才与自己有了初步的友谊,并且带自己看了一蟒一猪之间的战斗作为礼物,难道自己就要用手中的手术刀来作为回赐?

这个孩子始终不肯动上一步。

奥利菲亚看了眼尼古拉斯,又小心看了眼老魔法师,不敢动弹。

魔法师静静看着尼古拉斯,似乎是在等待他的选择。

“老师,奥利菲亚会感到痛么?”尼古拉斯问了一个必要的问题,虽然血族不会因为伤势轻易丧命,但是并不表示他们会有痛感。

“除了亡灵师,知觉是一个生命体的一部分。”老魔法师一句话打破了尼古拉斯期望。

“那太过残忍了,老师。”

“孩子,你将来还有很多长的路要走,不要害怕,我会保证这个年轻的血族姑娘没有痛觉。”老魔法师宽慰道,黑魔法能让她暂时失去一些不想体会到的感觉。

“老师,你是说,我需要对一个生命体进行解剖,并且了解它内部的特称,并且构筑更加完整的美学,乃至魔法框架吗?”尼古拉斯皱眉,问了一个老魔法师也不太明白的问题。

“虽然并非绝对,但也大体如此。”老魔法师皱眉道。

“老师,我明白了,请您等我一会儿。”

说完,尼古拉斯一把拉起躺在床上的奥利菲亚,在后者的诧异中将她拉出房间之外,直接顺着昨晚的记忆大跑,奥利菲亚问为什么,尼古拉斯不回答,直接跑向昨晚来过一次的那个圆环大厅,不等奥利菲亚发问,尼古拉斯就问到:“奥利菲亚,昨晚那头厄多尔多野猪还在吗?”

大体明白尼古拉斯所想的血族点点头,心中略带感动,虽然她几乎已经忘记这种感受。

“能将它杀死并且带出来吗?”

“如同待宰的羔羊。”奥利菲亚回答。

“那请你帮我将它带出来。”尼古拉斯道。

没多久,奥利菲亚就拖着一个硕大的袋子出来,落在尼古拉斯眼中不由感慨一个勋爵血族的力气竟是如此大,两人将这头还带着余温的野猪回到实验室,老魔法师并无好奇,只是静静的看着尼古拉斯两人将这个大家好拖向试验床,尼古拉斯让你奥利菲亚闪到一边,独自拿起手术刀,一刀隔开袋子,精壮的野猪昨晚没有死在大牙莽的躯体之下,却死在血族的手下,尼古拉斯皱了皱眉头,一刀插进野猪的身体,皮很厚,尼古拉斯明显用力,接下来的过程并不混乱而血腥,而十四岁的尼古拉斯仅仅是平静的做完接下来的器官的切割,皮肉的撕扯,两个小时后这头野猪已经没有一块完成的地方。

尼古拉斯松了口气,退后一步,他看向老魔法师,后者面无表情,他顿了顿,才歉意道:“老师,请原谅学生拿一头死去的野猪换下奥利菲亚,我想我并不缺乏将刀子伸向生命体的那份坚韧,但是向一个朋友作出这些,那无论如何将是对我人格的一种讽刺。所以老师,请您对我的行为表示理解。”

后者停顿了很久,才微微叹息,他对尼古拉斯说道:“孩子,你已经学会了反驳我理论的第一步,这是一条走向真理的有力途径,但是也更加艰难,因此你更需要谨慎,你已经懂得尊重你的友谊,哪怕如今它是如此微小,但是那也是你灵魂深处一颗璀璨的珠宝,这恰恰是众多老魔法师所缺少的,因为这条路总是太远,太孤独。”

尼古拉斯躬身,为这个让他尊敬的老人。

奥利菲亚看向身旁这个少年,神情复杂,不知所想。



第十六章 十二橡树庄园


class="width">接下来的日子,老魔法师并没有再要求尼古拉斯对血族进行解剖的要求,而是对其他的魔法金子塔“基石”进行讲解,从“炼金术之黄金切割的美术大论”到“傀儡师的灵魂压缩与傀儡物的神秘联系”,从“占星术师对命运的忐忑窥视”到“亡灵骷髅思维的顿号”,甚至骑士,剑士,战士等多种职业都有所解释,乃哲学、绘画、雕塑也有所涉猎,对此尼古拉斯愣神良久,才略带崇拜道:“老师,没想到您对绘画的渲染与空间也有如此深层的了解,不过那对学习魔法有什么促进作用吗?”

尼古拉斯也不由怀疑,那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

“哦,那不过是我从魔法符号里抬起头,偶尔兴致而来时的的信手涂鸦,”老魔法师解释道,“一个普通的成年人会因为生活的无趣而丧失一个灵动的头脑,那是他们已经忘了再路途上行走的时候注意一下路边的风景,这样才有激情走完这条路,尼古拉斯,我的意思是说,并不想你的思想被严谨而又枯燥的魔法世界慢慢禁锢,那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尼古拉斯点头,表示理解。

“孩子,我知道你为了学子魔法知识已经等待了太久,我也很乐意教导你那些,对这些偏枝的东西即便是我也只能窥视到小小的一角,但是你要懂得多一点耐心,你已经编织了一个完整的魔法框架,以后的日子只需要对这个框架进行魔法元素的填充就够了,很显然,那并不艰难,一个编织魔法框架同时就开始填充魔法元素的魔法师太容易出错,那将是一座魔法房子的坍塌,结果不难理解,那意味着一个魔法师一辈子也不能再进一步,所以,孩子,你应该庆幸,至少你不会在这一点上摔倒。”

尼古拉斯虽然并不多话,但是老魔法师似乎很欣赏这一点,总是细心为这个孩子讲解他心中的疑问,他没有再收一个学徒的打算,即便是一个魔法师偶尔拥有一个不错的生命时长,但终究是要走向枯竭,他需要在回到主的怀抱之前多为这个孩子搬掉一些路途上的石块,生命太多短暂,摔倒次数太多的话会让这个本来短暂的生命变得更加珍贵。~~~~

……

夜晚徐徐而来,这无疑是滋生黑暗的最好时刻,妓女们更加裸露,甚至Ru房袒露走向大街,醉汉们横倒在街头,哪怕一个孩子在他们脸上撒泡尿也只会当成温水解渴,贵族老爷们走向情妇的床头肆意拱动,贵妇人们在年轻小伙子的亲吻下学着美貌时代时的浅吟,赏金猎人将黑暗视为刺杀的最好时机,黑暗物种开始将目光投向地面。

毗邻布勒斯特的卡尔迪亚特城迎来了它肮脏的一刻。

这自然包括这座城市边缘某处废墟下的贵族们。

尼古拉斯显然还不太习惯自己所穿的这身衣服,六年前在他遇到老魔法师之后他就有机会脱下那身最贫贱的平民衣服,换上一身更加体面的衣服,色调单一,没有贵族富们的奢华,但也不至于太过寒酸。不过今天这身让奥利菲亚强行套在他身上的衣服多少让他不自在,并非衣服不合适或者做工太差,恰恰相反,这件衣服如同为他量身打造一般,极为合体。这其中根本原因恐怕是身份地位的的不适,贵族不会愿意穿上平民装,后者如果套上前者的衣服恐怕也会不自在。

一身美丽的贵族装的奥利菲亚款款而行,偶尔扭头嘲笑一句尼古拉斯,似乎很乐意逗弄身后这个小家伙。

“奥利菲亚,告诉我,我们这是去往那里?”尼古拉斯大声问道。

“哦,可爱的尼古拉斯,夜晚如此美好,在黑暗中永生的托瑞尔多血族都懂得享受这美妙的时辰,难道作为大陆主宰,你们人类还会不懂得珍惜?”奥利菲亚习惯性的讽刺语言传来。

“奥利菲亚,请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为我套上这个华贵的衣服,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跟你欣赏夜晚下的肮脏,那实在是一件滑稽的事情。”

尼古拉斯似乎跟奥利菲亚建立了某种友谊,后者也常常带他做一些有趣的事,作为血族十三种族之一的最懂得在生活中寻找激情的托瑞尔多族某个分支,奥利菲亚完全继承了这个优点,她终于不满足仅仅是在布拉格地下堡的小小地域,今天终于将尼古拉斯带了出来,并且给他套上一身精心挑选的华丽服饰。

哦,人类男孩跟一个血族美女在肮脏的卡尔迪亚特城的夜空下漫步,多有趣而浪漫的事情啊。

奥利菲亚带着尼古拉斯上了一架马车,便晃晃荡荡向着城市另一头驶去。

红玫瑰王朝大约有两片高等贵族聚集地,其中一个自然是国都的瓦尔特城,那里聚集了全国最显耀的贵族们,宫廷大员,领主贵族,而另一片大就是以爱兰堡为中心的布勒斯特城,权势巨大的爱兰家族掌握着周边包括摩尔省郡,亚特西尔丹省郡,威斯墨省郡三块硕大的领土,整个红玫瑰王朝共有十一个省郡,事实上,王室真正掌握在手只有七个,还有一个省郡跟爱兰堡所在的摩尔省郡相接,那是另一位公爵大人的领土,而这位公爵大人一直对爱兰堡公爵有着超常的友谊,却对王室冷淡的多,这两片领土公爵大人的友谊也已经保持了几代,这让王室一直十分忧心,却又只能对这个包成一团的两片领土毫无束手无策。

看一个领主是否真正显赫的方法并非是看他拥有多么高的爵位,事实上爱兰堡堡的公爵大人以其领土面积来看完全尊为国王,因此,整个爱尔柏塔家族的领地贵族爵位大多要比王室扔出去的贵族头衔稍低,但是享受的领地却常常能够跟其他省郡的更高一级贵族媲美,卡尔迪亚特城没有侯爵职位,但是却有着几位伯爵大人,据说,今天这个贵族聚会就是这几位伯爵之一的某个儿子做的安排。

地点就是十二橡树庄园。

“尼古拉斯,我不得不承认,人类的确是会享受生活,血族想要有一个不错的聚会并不容易,而人类的众多数量却是具有却能让这些变得轻而易举,一会可要表现的像个贵族点,礼仪?哦,有点像就行了,你根本不可能跟那些从小就拥有专门礼仪老师的真正贵族们相比,我们仅仅是去喝几杯红酒,听一听管乐与竖琴,亲爱的尼古拉斯,不要表露出你的惊讶,我是一个热爱生活的血族,虽然偶尔会喝人类的鲜血,但是你要相信,在其他方面我与人类完全可以找到共同点。”奥利菲亚不停的说着,尼古拉斯最后干脆扭过头,怀疑以前对血族的认识是否已经完全颠覆。

十二橡树庄园已经聚集了不少漂亮的马车,它们都有专一的主人,相对来说奥利菲亚这种租用的马车就要寒酸的多,那位车夫看到两人的目光明显诧异,实在想不通为何这位贵族小姐会出钱租用自己这个并不太华丽的马车,难道这位贵族小姐并非富有,不过看到这位小姐衣服上点缀的珠宝立刻否定了之前的想法,恐怕自己赶一个月的马车衣服也抵不上那小小的一颗吧。

车夫并无太多羡慕,习以为常,贵族就是贵族,平民就是平民,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一个管家将两人引入聚会大厅,并没有作出所要请帖的要求,他要做的只是将那些平民拦在外面就够了,虽然这个小孩子实在没有一点贵族少爷的样子,甚至一个富家子弟也要比他更像个贵族的多,但是能穿的起那身衣服的的人绝对不是普通平民所能奢望,他没有丝毫阻挡的理由,毕竟今天这个聚会并非正规,那不过是子爵老爷在炫耀他新修建的花园罢了。

走进聚会大厅,奥利菲亚轻车熟路,带着懵懂的尼古拉斯走向水晶桌台,侍者试试送过来两杯红酒,尼古拉斯接过放下,环视了下这些平民一辈子也不能接触到的场面,一个漂亮的小姐看到他眼睛一亮,向他示意点头。

奥利菲亚冷哼一声,略带气恼道:“这些披上被仿造珠宝点缀华丽着装的低级富家小姐,除了会用身体取悦那些低等贵族们还会做些,脑袋里只剩下一堆草包的可怜虫恐怕永远不会明白,她们除了在鹅绒大床上还有点用处,就不会有一个贵族会将他们娶回家,一个知名妓女也比她们能为那些贵族们带来荣耀。”

尼古拉斯干脆扭过头,这个伙伴实在是太过爱好讽刺。

www.



第十七章 诗人与理想


class="width">十二橡树庄园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一场小型的聚会,每次那位马尔克斯家族的子爵大人都会给出一个欢庆的理由,这次是修建了一座漂亮的小花园,事实那个小花园不过是被仆人不小心弄坏了一个角边,而这位子爵大人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兴致勃勃的将这个花园重新修建。~~~~不过马尔克斯家族的仆人对这位贵族的习惯早已习以为常,相对于那些因为譬如一只漂亮的野猫闯入就要举办一场聚会而言,这次实在是正规的多。

除去一些贵族会嘲笑这位子爵大人是在有一个荒诞被锈蚀了脑袋,那些一心想要踏入贵族圈子的富人们倒是对这位略微肥胖的子爵大人表现出了十足的青睐,并且亲切的称之为“卡尔迪亚特贵族大人的美德”、“马尔克斯家族荣耀的散播者”等一系列赞美词,据说这个贵族老爷也十分乐意听到这些话,具体那些富人们心中是如何想的,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奥利菲亚将尼古拉斯带到这里就不管不问,像个贵族小姐一样在这些富人以及低等贵族之间迂回,年龄稍大的尚且能够不动声色,一些自制力差的年轻人却是不断将眼睛投向这位迷人的小姐,尼古拉斯并没有生出什么发酸的醋味,那太遥远,并且太不实际,尼古拉斯所感兴趣还是人类美女,他现在的耳朵更多的是集中在一些花边趣闻上:

“那位子爵大人真是奇怪,每隔不久就免费准备上精致的酒食供我们聚会玩乐,但是自己却极少出现,哦,我想马尔克斯家族虽然有大量的财产也经不起这样的挥耗,这真是一位胸襟宽阔的贵族老爷啊。”

“虚,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子爵大人有神经上的障碍吗,我曾经用一枚银币向一个十二橡树庄园的仆人买来一条消息,据说那位常常半夜时大声傻叫,一个女仆只要轻轻一抬胸脯就能让这个子爵大人口水横流……”

“你这个无知者,一个傻子能成为一个大家族的族长吗?事实上这位子爵大人相当精明,你们难道不觉地这位子爵大人要远比其他子爵大人要更受欢迎的多吗,也许那位布勒斯特城的爱兰堡的公爵大人一高兴会赏赐一大片领土呢,我想你们一定不懂得用小笔金钱博取更大利益这个智者的手段,这需要我花费更多的时间俩讲解,不过我想美人坊更适合进行这种深奥话题的谈论……”

……

尼古拉斯可不知道什美人坊,不过只听名字也能听个大概。奥利菲亚款款走来,要求与这个个头堪堪与她比肩的少年跳一支舞,尼古拉斯摇头,那对他来说可是比一本晦涩书籍更加难以捉摸并且领悟的东西,奥利菲亚有所预料,一把拉起他,音乐舒缓,一些贵族富家男女们已经在大厅中央翩翩起舞,尼古拉斯莽莽撞撞将手搭在奥利菲亚腰肢上,入手没有温暖,尼古拉斯赶紧提醒自己眼前可不是一个美丽的人类小姐,不需要心动,至于舞蹈步伐,他现在完全像是一个小丑,除了上半身还在晃悠两只脚就像粘在地面上,奥利菲亚也不尴尬,任由那些旁观着带着诧异与愤慨观看两人滑稽的舞蹈,终于尼古拉斯一脸正经的样子把奥利菲亚一下子逗笑,后者将半个身子搭在尼古拉斯身上,不能自己,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可爱了。

尼古拉斯终于皱了皱眉头,一狠心,抬起脚,准备学着动动身子,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也许是奥利菲亚的裙子太过长,也许尼古拉斯这一步踏的太过向前,伴随着奥利菲亚的一动,尼古拉斯啪的摔倒在地。

周围之人诧异,随即哄笑,幸灾乐祸。

尼古拉斯面无表情回到刚才的位置上,但是心中却是恼怒不已,一个来自背后的手掌让他回过神来,这是一个看起来比他更加不像贵族的家伙,年龄与尼古拉斯相差不多,但是独有的贵族式长发似乎不能让任何人对这个家伙小觑,要知道这个小聚会来的真正贵族可不多,即便有也是家族比较示弱,甚至财产之小足以让一个一般富人嘲笑的地步。

而这个家伙明显符合这个这种状况。

这个家伙忍着笑,还回味在刚才的事件中,最终他心平气和下来,对尼古拉斯赞叹道:“这里虽然不是正规的贵族宴会,但是那些父辈有些金币的家伙们多少有些礼仪,他们总是时刻想着让自己更像一个贵族,虽然那些动作落在真正的贵族眼里实在可笑,哦,这位肢体上的愚笨者,请允许我这样形容你和那些家伙们之间的关系,那可真是一群滑稽者在观看另一个更加滑稽的小丑在表演,赞美缪斯女神,我想我完全可以为这个有趣的故事创造出一篇美妙的讽刺诗,这位愚笨者,你有倾听我为你朗诵的**吗?”

尼古拉斯摇头,不语。

“这是一位真正贵族赏赐你的荣幸。”某人诱惑道,完全将尼古拉斯看做一个古董式的愚笨者。

“如果你用魔法世界‘五把钥匙‘中的任何一把将这个诗歌写出来,我十分有兴趣倾听。”尼古拉斯说了这样一个艰难的提议。

不过后者听了并没有尼古拉斯意料中的不可理喻式的表现,而是两眼发光,直到过了一会才对尼古拉斯赞叹道:“看来像你这样一个肢体上的弱者也偶尔会脑袋灵光一下,瞧,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提议,用魔法语书写诗歌,这对一个日后注定要成为大诗人,大魔法师的天才来说实在是优秀的创意,艾尔弗雷德一定能成为最优秀的游吟诗人,最伟大的冒险者,以后一定也会留下许多艾尔弗雷德的传说,传说,哦,那真是一个美妙的词汇。”

“艾尔弗雷德是谁?”尼古拉斯问道。

后者一脸鄙夷,良久才叹气道“果然如我所想,你刚才的提议也只是灵光一闪,否则任何一个正常的脑袋都会知道我就是艾尔弗雷德,日后注定要成为传说的伟大人物。”

尼古拉斯点点头,表示理解,扭过头去看奥利菲亚在人群中穿梭挑逗。

尼古拉斯的沉默让这个自称艾尔弗雷德的家伙顿感无趣,他寻思着了会,才又说道:“小子,你知道为什么这个庄园经常有这种让真正贵族们当成笑话看待的聚会吗,当然,我说的可不是那些无知者的无乱猜测,从一个未来注定要成为大诗人的伟大人物嘴里说出来的话,比如如同真理璀璨,大理石一样坚硬,你想听吗?”

尼古拉斯不吭声。

他突然想起某本书上的一句哈:疯子总是在别人的沉默中发疯,而如果你稍加理会,他们会以为是得到赞美。

艾尔弗雷德抓头脑儿,似乎眼前这个家伙的好奇心低在一个难以理解的水平线上,如鲠在喉的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对他这样一个家伙来说,最终他继续引诱道:“那是因为那位子爵有一个不想继承家业的儿子,而更加可怜的是,那位子爵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哦,这对一个贵族来说实在是一件悲剧,因此这位子爵总是要花费大笔的金钱供这些无知的富人玩乐,仅仅是想要他的儿子懂得一个贵族的身份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想一想,抬起你的头颅,别人将主动为你让路,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满足的事情。”

尼古拉斯越加觉得这个家伙脑袋实在是太不正常,无动于衷。

艾尔弗雷德心中哀叹,最后又进一步问道:“那你知道那位子爵的儿子为什么不想继承家业吗?”

尼古拉斯沉默一如既往。

艾尔弗雷德顿感无趣,闹嗲有点耸,他老不乐意的说道:“因为子爵的儿子有一个成为**师,并且在大陆上留下无数美妙诗篇的理想,瞧,这是多么有趣的事啊,一个子爵的儿子舍弃眼前的荣耀投身到艰苦又注定美丽的旅程中,这完全就是比一个贵族小姐跟平民私奔更加动人心魄的史诗题材啊。哦,你知道那位子爵的儿子是谁吗?”

尼古拉斯看着这个没有丝毫贵族特质的家伙,皱了皱眉头,眼睛将他浑身看了一遍,意思很明确。

而后者却大受鼓舞,手舞足蹈的大叫道:“没错,那就是我啊,哈哈哈哈。”

几个想要吊出贵族的漂亮小姐赶紧绕考这个疯癫者,不,还有一个可怜的小丑,看,两个脑袋不太灵光的家伙聚集在一起,看来有些人总能知道属于自己的团体。

尼古拉斯对这个家伙并无多少兴致,也不太习惯这种热闹的场合,干脆看着这些来往的各色脸孔,艾尔弗雷德一直在他耳边唠叨他的理想,最后见这个家伙一直无动于衷,干脆主动将话题引到奥利菲亚身上:“你跟那位漂亮的贵族姑娘是什么关系呢,看起来你们十分友好。”

“一个朋友。”尼古拉斯不在沉默,回答道。

朋友?这刻真是个幸运的家伙,他略带嘲笑的对尼古拉斯说道:“能认识那样一味贵族小姐实在是你的荣幸,要知道,一个贵族可不轻易向一个低级富人给出他的友谊,那是一件十分容易遭到别人嘲笑的事情。”

“我可不是富人。”尼古拉斯有点忍受不着这个家伙的絮絮叨叨,咧咧嘴,说道。

不是富人?艾尔弗雷德疑惑:“难道你是一个平民?”

“而且我还是一个魔法师。”尼古拉斯一脸正经。

哈哈哈哈,艾尔弗雷德终于再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在他看来是比尼古拉斯说自己是骑士更加顽劣的笑话,感觉自己开心极了,对他来说这个家伙实在是有做小丑的潜质,哦,这个家伙已经是个小丑了,艾尔弗雷德忍住笑,最后神秘兮兮从怀里掏出一大张纸,铺在水晶桌面上,这个图案在一个平民眼里大体就是混乱的符号跟各种线段的混合体,不过尼古拉斯却是一眼认出了这是个魔法框架图。没有一个魔法师能够在脑袋里就能构建出一个一个完整而又毫无缺陷的魔法框架,那太容易出错,即便是小小的一个,这就跟越经验丰富的木工越需要在必要的截开点拿笔做上记号是一个道理。

尼古拉斯用六年的时间天才般的构建了无数个数学框架,同样严谨的魔法框架对他来说也好不艰难,这些日子老魔法师已经验证了这一点,这个图纸落在尼古拉斯眼中实在是太过粗糙,以至于他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轻轻叹息。

艾尔弗雷德诧异,随即恍然大悟,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自诩为魔法师的小子,我想你一定不知道一个魔法师的必修课就是构建这些有趣的图案,那可是需要一个充满创造力的脑袋才能完成的任务,我们被称之为智者并非毫无道理,这显然是一种肯定,不诚实的小子,千万不要在一个真正的魔法师面前吹嘘这个滑稽的身份,那太过可笑。”

尼古拉斯觉得这个家伙话实在是太多了,干脆直接问道:“有笔吗?”

一个随身带着图纸的家伙带指笔也应该正常吧。

果然,后者疑惑中递给尼古拉斯一直笔。

他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在艾尔弗雷德的肉疼中将那张图纸一番动作,艾尔弗雷德看着随意勾掉自己留下的线条实在有一种立马给这家伙脑袋上扔一个火球术的冲动,最终一点贵族的修养阻止了他的冲动,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尼古拉斯已经完成了这个图纸的修改任务,原先的线条、符号被勾画掉了一半。

艾尔弗雷德眯眯眼,嘴角抽搐,现在这个图案实在就像是一个婴儿的混乱涂鸦,他一脸怒气看着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想想,不理会后者的疑惑,将图纸翻过来,不到一分钟,一张干净严谨的图案显现出来,艾尔弗雷他目瞪口呆,尼古拉斯也不以为然,解释说道:“你画的那个实在是太过臃肿、杂乱,这是我修改后的效果,撑起那个框架仅仅这些就够了,多了无疑是在拖累你的魔法房子,太容易坍塌,你看这样是不是很简单牢固,哦,来自马尔克斯家族的理想主义者,你一定不理解一个智者为什么总喜欢沉默,这就像一张白纸,沉默者可以对这张白纸产生无数种奇怪的思索,而如果你在上面留下一道直线,那么你的思索将只会围绕在这条直线上展开,而你丢失掉的想法远远不止一半,甚至不足真正智者的千百分之一。”

这实在是一句绕口的话,良久艾尔弗雷德才所理解这是眼前这个家伙在说自己智慧远不能跟他相比,心中顿时有一种被愚弄感,泪流满面。



第十八章 摔倒在地的香水瓶


class="width">卡尔迪亚特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约排在中等位置,百万人的城市整个史诗大陆不会超过十个,再小一些的城市能够有五六十万,比如国都瓦尔特城,作为爱兰堡公爵领地中心的布勒斯特城毫无疑问的成为了红玫瑰王朝第二大城市,也有接近五十万,虽然卡尔迪亚特城不如布勒斯特城的一半大小,但在地域广阔的史诗大陆来看,这已经是一个十分密集的程度,可以用繁华来形容。-====-

作为卡尔迪亚特城最显赫的几个家族之一,马尔克斯家族理所当然的成为城内居民视为饭后谈资的主要对象,平民抱怨这个子爵大人实在是太过浪费,每年花费在十二橡树酒会的金币足以让任何一个赏金猎人握住刀柄的手颤抖,富人们却夸赞那真是一位慷慨的贵族,而相对于城内其他贵族们来看,最好笑的就是这个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似乎对权势毫无兴趣,想要以一个魔法师的身份走遍整个史诗大陆,并成为最优秀的吟游诗人将光辉散播整个大陆。

先不说整个史诗大陆到底有多大,总之人类想要完成这个巨大地域的探索恐怕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单单是成为吟游诗人这一点,哦,难道那位未来的子爵大人不知道即便最高贵的宫廷诗人想要拥有一个高贵的贵族头衔也是艰难万分的事吗,不过据说那位小男爵头脑不太好使,能有这些行为恐怕也实属正常。

不过那些贵族们不得不承认,这位小男爵实在是有一个天赋不错的核砝纯度,据那位检测男爵的魔法师讲,拥有这样的纯度的魔法师只要不至于对魔法太过傲慢,终将有一天能够佩戴上魔法协会颁发的七尾鸟勋章,虽然比不上一个贵族头衔来的高贵,但也足够尊贵。

这个小男爵也没有辜负他的魔法天赋,今年已经十五岁的艾尔弗雷德已经佩戴上四根甘蓝草的勋章,魔法世界不比那些力量系职业,在这个年龄出现一个高阶骑士也很正常,但是十五岁的四级魔法师确是能称作天赋异常,绝大部分魔法法师都不能再二十岁之前摘下甘蓝草勋章,而佩戴上香鸢尾花勋章。

那位子爵大人虽然对自己儿子的理想十分痛恨,但是也不得不称赞艾尔弗雷德有一个不错的魔法天赋,并为他花费大笔金币请来一个十四级的魔法师做家庭魔法老师,这在其他贵族看来实在是有些浪费。

就是这位一心成为吟游诗人的男爵,也拥有一份让尼古拉斯也刮目相看的魔法学习精神,他拿过尼古拉斯修改后的图纸,趴在上面仔细观看,嘴里还不时冒出譬如“不可能”、“天呢”、“惊艳的创意”、“难以理解”这类让尼古拉斯哭笑不得的话。最后艾尔弗雷德抬起头来,一副看到女人被扒光衣服的热切眼神让尼古拉斯略感不适,他的呼吸明显很重,最后才仰天长叹,仿佛是受了巨大打击一样唉声叹气,怪物一般看着尼古拉斯道:“魔法世界不比其他,魔法框架的构造更是被认为比‘三位一体’更重要的东西,一个魔法框架构造的完整又准确牢固的魔法师可以准确的让风元素掀开一页书纸,而不是几页甚至一整本书。我十五岁就能够达到四级魔法师,虽然还不能做到这些,但是在魔法框架的架设上也很有天赋,哦,天赋你懂吗,我突然觉得那该死的天赋真是可怜的玩笑。”

前半句还算正经,后面却又叹息起来,看的尼古拉斯惊诧不已。

“但是我连一级魔法师都还不是。”尼古拉斯最终安慰道。

“啊?”艾尔弗雷德惊讶。

“我每个月消耗在书籍上的时间总能超过五百五十个小时,包括构建一个个几何框架,最近我开始构建魔法框架,那在我看来相差不多。”尼古拉斯解释道。

五百五十个小时?这个数字让艾尔弗雷德疑惑,随即想到,每个月才五百五十个小时,也不多的样子,每个月有三十天的话,那么五百五除以三十,应该有多少呢,恩,有十几个小时,十几个呢……

艾尔弗雷德大概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这些简单的熟悉运算花费过如此大的精力。

最终得出的结果超过十八,将十八与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对照了一下,艾尔弗雷德第一个念头一定是自己计算出了错误,但是他最后不得不骇然的抬起头,略带结巴的对尼古拉斯问道:“那个,你能否告诉我你持续了多久呢?”

尼古拉斯理所当然的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艾尔弗雷大备受打击,他没有略带侥幸的问是不是六个月,虽然在外人眼中这位小男爵多少有些头脑不正常,但那不过是因为有一个略带荒唐的想法罢了,终有一天他会摆脱这份幼稚,他依然有着让平民无法企及的认识与一个聪明的头脑。

奥利菲亚终于走回来,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的贵少爷最终叹息一声,最终没有将这块好肉吃到嘴里。尼古拉斯毕竟明天有课业,奥利菲亚也不会在夜晚下浪费太久,于是叫起尼古拉斯离开后者不顾发呆中艾尔弗雷德走向大厅门口。最后这位沉浸在备受打击中的小男爵阁下终于消化了这个事实,抬头才发现那个带给他惊骇的小子已经离开,赶紧向门口看去,尼古拉斯的背影一闪而过。艾尔弗雷德大叫一声,在周围人中看待傻子的目光中夺门而出,并没有跑到尼古拉斯身前截住他,而是直奔奥利菲亚面前,在两人惊讶的表情中,奥尔弗雷德对奥利菲亚做了个标准的贵族礼仪,一边说道:

“这位美丽的贵族小姐,今天能遇见你实在是我的荣幸,这在一个主动要成为诗人的贵族看来,无疑将是生命历程中极为光彩的一幕,不过我恐怕以后再难见到你,这在我看来太过遗憾,但是一个诗人并非庸俗者,自然懂得遗憾同样是如此美丽,哦,高贵的小姐,请您收下我这个小小的礼物,来自科尔达姆省郡刺黑珠花瓣凝练出来的珍贵香水,它能让您更加的美丽,虽然您现在已经是如此迷人。”

艾尔弗雷德拿出香水瓶,打开瓶口,一脸的期望。

奥利菲亚厌倦的皱了皱眉头:“令人生厌的贵族少爷,拿开你的香水,那并不适合我,你完全可以用它取悦任何一个漂亮的女人,但绝不应该是我。”

艾尔弗雷德略带失望,他仿佛不经意间看向尼古拉斯,才恍然大悟般对尼古拉斯说道:“啊,亲爱的朋友,原来这位小姐是你的伙伴,请原谅我之前的唐突之举,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请您一定要收下这瓶珍贵的香水,由你的手交给你的伙伴,相信这位小姐一定能够在你面前展露出更多美丽的光辉。”

尼古拉斯毫无动作,不明白这个脑袋不正常的小子又有什么打算,略带疑惑。

艾尔弗雷德仿佛有所预料,干脆直接将香水递向尼古拉斯,不过接下来的动作并不太雅观,似乎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石子,这位男爵阁下突然向前倒去,尼古拉斯顺势后退,等这位男爵阁下重新站起,也不觉地尴尬,只是可惜了那瓶珍贵的香水就这样掉在地方,一脸悲痛。奥利菲亚皱眉,直接拉着尼古拉斯离开,这个贵族少爷实在是有些头脑不正常。

过了一会,等到尼古拉斯跟奥利菲亚已经离开,这个十二橡树庄园的未来主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把捡起那瓶价值数十金币,现在只剩下一个空瓶子的香水向庄园后方跑去,一边大叫道:“笛卡尔,哦,赶紧将你的马牵出来,哦,你这个头脑顽固的家伙,你的少爷需要你带我去一个地方,赶快。”

这是一个身体十分强壮的家伙,远远不是艾尔弗雷德的瘦小身躯所能比拟,不过这个大家伙却是真的有一个并不聪明的头脑,眼神略带呆滞,用子爵大人的话来说,这个家伙除了还有点忠诚恐怕就再没有其他的优点的,自然,这个所谓的忠诚是建立在这个家伙可不是马夫那么简单,而是这个脑袋不灵光的大个子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大骑士。

在史诗大陆,除了最顶峰的骑士在各个国家有不同的称呼外,十二级以前都有共同的称号,其中初中高阶骑士囊括了骑士等级的一到九级,十到十二级是属于大骑士的范围,再之上是荣耀骑士的范畴,至于十五级以上的骑士等级又有细致划分,对一个子爵家族来说,一般拥有五十个左右的家族骑士,实力上在初阶上位与中阶下位之间,骑士长一般为高阶骑士,少数是由大骑士效忠。

这个叫做笛卡尔的马尔克斯家族骑士虽然并没有列入家族骑士团,但是却是个堂堂正正的大骑士,不过在其他人眼中这个家伙像马夫远远多于像一个骑士。

两人共乘一匹棕黑色大马,笛卡尔的身躯几乎完全将艾尔弗雷德的视线遮着,他略带发闷得声音传来:“少爷,我们去哪?”

“哦,这个香水瓶子能帮我找到答案。”

艾尔弗雷德拿出那个空的香水瓶子,一只小老鼠从他的衣服里钻出来,嗅了嗅,朝着某个方向叽叽叫。

www.



第十九章 夜幕下的猎食者


class="width">离开了十二橡树庄园,要回到布拉格地下堡需要横穿整个卡尔迪亚特城,这段路程大约需要半个小时,马车内的尼古拉斯与奥利菲亚晃晃荡荡,沉默不语。-====-

让尼古拉斯略带奇怪的是,奥利菲亚路上太过沉默,不符合她的习惯,这个血族美女透过车窗望着外面,从方向来看大约就是月亮的所在地,尼古拉斯心中一动,率先打破沉默:“奥利菲亚,你是不是经常混迹在人类群体中,或者说是,这样能让你漫长的生命多一些乐趣。”

奥利菲亚将目光转到尼古拉斯身上,想起了什么,笑了笑,略带感伤的说道:“生命的旅程总是如此奇妙,世间万物仿佛都在遵循一个巧妙的规律,在你拥有什么的时候,往往也会相应的失掉另一些,这点在我们血族身上表现的更是淋漓尽致,我们用光明换来了不死的生命,永恒的青春,但是却只能永世做黑暗的仆人,这是最伟大的血族君王也不能改变的事实。”

马车晃晃荡荡穿行在卡尔迪亚特城,像是命运穿行在黑暗中,前面充满未知,后面又被大而广阔的黑暗覆盖,毫无踪迹。

“你最后一次看到阳光是什么时候呢,奥利菲亚?”

这个问题太容易勾起一个血族的回忆,一个老人如果陷入回忆往往会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想来拥有漫长生命的血族也相差不哪去,但是尼古拉斯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果然,奥利菲亚略带迷茫,像是迷途者在寻找一些记号找回回家的路,最终她还是略微惨然的一笑,原来回忆曾经光明的时辰也如此艰难,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的目光,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实话:“很圆,很大,很亮,很美好。”

“哦。”尼古拉斯轻轻回应了句,那可真是些空洞乏力的词汇。

马车轻微起伏,突然一个车身一顿,慢慢停了下来,稍等了片刻依然没有动静,尼古拉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准备走出去看看,奥利菲亚拦住了他,轻声说道:“血族总是对鲜血的味道太过熟悉,尼古拉斯,为我们赶车的这个马夫已经死去,我相信前方将有着一个小小的阴谋在等待我们,让我仔细听一听,一个,两个,哦,两个卑微的短生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难道他们是想要打劫一位黑暗中贵族,一位血族勋爵吗?”

奥利菲亚带着尼古拉斯走下马车,果然如她所说,两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从他们的穿着不难发现,其中一个是剑士,另一个是刺客。

“来自卡尔迪亚特城的堕落者,告诉你们眼前的贵族大人小姐,为什么拦住去路?”奥利菲亚一脸谨慎,血族不比人类,天赋出众的人类骑士可以在四十岁之前就拥有媲美血族亲王的实力,而一个血族从被初佣开始,想要达到血族亲王的实力,最低也需要两百年的时间,但是事实上,能在五百岁达到血族亲王的实力往往在血族中就已经算得上巨大的天赋者,布拉格地下堡的那位侯爵大人也是用了四百年的时间才成长为侯爵。奥利菲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勋爵,这在整个血族的力量体系中如同人类的婴儿一般弱小,初阶上位的三级骑士就完全拥有裁决勋章勋爵的实力,眼前这两个人类不得不让她打慎重以待。

剑士多半是个好色者,也许是奥利菲亚太过惊艳,也许是她之前的语气颇有女王气息,这个家族在狠狠盯了眼奥利菲亚后才舔了舔嘴唇:“听说那些有钱的富人们总是说,如果能让一个贵族夫人爬上他的大床,那将是一种充满巨大荣耀的事,更何况是一位年轻的贵族小姐,特别是看到您之后,我临时改变只留下你财富的决定,我想我跟我的同伴与你一起谈谈生命是如此美好的话题将是更好的选择。”

“我想你们一定是最蹩脚的抢夺者,任何一个真正的猎人都有自己的准则,否则将会随时踏入深渊。”奥利菲亚怒道。

“尊敬的小姐,您衣服上的那些宝石足以让我们抛弃如今的身份跟一个富人谈谈马赛红酒的味道。”这个剑士多半想是要在这个贵族美女面前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操着这些略带绕口的话,多少有些不适,浑然忘了自己是想完成抢,奸,杀三个持续动作的邪恶者。

这位剑士的那位伙伴显然没有那么好的涵养,明显带着不耐烦,他身体敏捷的奔向奥利菲亚,你柄短刃在月光下闪过一道亮光,恰巧知道尼古拉斯的眼睛,六七米的距离转瞬即到,奥利菲亚冷哼一声,身体后倒,躲过这个刺客的刀柄,站在了尼古拉斯身前。刺客轻咦,没想到这个贵族女人还有如此敏捷的反应,再一次猛然变速,冲向奥利菲亚。

这次奥利菲亚没有躲开,多半是因为身后有一个少年的原因,她愤怒低吼,獠牙伸出嘴角,刺客显然出乎意料,一个愣神,奥利菲亚手抓穿向他的胸口,刺客迅速后退,堪堪躲过,胸口的衣服却少了一块。

吸血鬼?

两个拦路者对视一眼,剑士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一个漂亮而又实力低微的吸血鬼意味着什么,他只需要用下半身某个东西想想就能得到答案。

两人极为默契的分开漫步走向奥利菲亚,像是猎人走向待宰的羔羊。

奥利菲亚稍微退后半步,贴着尼古拉斯,轻声道:“尼古拉斯,想必你也看到了,你眼前的这个伙伴是一个低微的血族,甚至两个卑微的人类都可以将她逼入绝境,你现在完全可以在我挡住他们的时候快速离开,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选择。”

“奥利菲亚,你完全可以将我们的位置对调。”尼古拉斯坚持到。

奥利菲亚嘴角咧开一个微笑,这样的争执太过无趣,她对尼古拉斯说出实话:“如果你出了问题,我想整个布拉格地下堡都承受不住你老师的怒火,那并不是我所期望的。”

两个猎人终于靠近,丝毫没有给两人争执的机会,剑士的长剑率先刺来,奥利菲亚猛然后退,身后的尼古拉斯被撞出老远,几乎跌倒,她朝他深深看了一眼,尼古拉斯明白她眼神中的意思,他皱眉,想要想到办法,一阵马蹄声若隐若现,他却丝毫不报希望。

奥利菲亚躲过剑士的长剑,刺客的短剑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奥利菲亚低声怒吼,不顾身体被刺到,扭头一把抓住这个刺客的脖子,但是还没有来得及接下来的动作,剑士的长剑砍向她的那只手,奥利菲亚皱眉,迅速闪开。

尼古拉斯耳中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似乎是朝这边赶来,尼古拉斯不由疑惑。

奥利菲亚已经被逼向墙角,以她的实力对付其中的一个尚且可以,两个必然落败,他看着还没有离开的尼古拉斯,一阵恼怒,难道他以为自己能够丢下他一个人离开吗,一个聪明的脑袋就要在关键时刻作出准确的决断。

两个猎食者堵住奥利菲亚逃开的方向,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会收获一个血族美女,这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太过幸运,甚至那位剑士已经在盘算着是不是在某个地下室里做个牢笼,将这位血族美女绑起来,也许接下来几十年自己的夜晚都不会寂寞,想到这里剑士不由更加兴奋,忍不出咧笑出声。

他伸出长剑毫不犹豫的刺向奥利菲亚的胳膊,准备将她钉死在墙上。

马蹄声迅速靠近,尼古拉斯猛然扭头,恰巧看到一杆长枪从眼前飞过,带动着强烈的穿刺声直飞而过,下一刻那个剑士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缓慢转身,留在他眼中最后的迹象是一个高大的骑士影子。

一杆长枪将他的身体洞穿。

刺客骇然,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显然让不可置信,顾不上这个刚刚死去的伙伴,他扭头就跑,一个大马突然挡住了他的路,他抬起头,那是一个脸色呆板身体却极其魁梧的骑士,这位骑士以超出他想象的速度迅速扼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向远处如同扔垃圾一样抛去,死不瞑目。

骑士背后的那个不起眼的身体终于出现,他哇哇大叫,直窜向尼古拉斯,带着莫名的惊喜道:“哈,亲爱的朋友,没想到我带着我的骑士想要在观赏月光的时候写一首赞美诗都可以遇见你,这真是上帝赐予我们的缘分,我想我们应该感谢上帝的安排,不如你跟我去十二橡树庄园,也许我们今晚可以聊一些有趣的话题,比如你可以说说魔法框架的美妙,而我也会为你朗诵几首优美的赞美诗。”

不管艾尔弗雷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尼古拉斯都有必要向这个同龄人表示最真诚的感谢,他躬身,说道:“感谢你的帮助,来自于十二橡树庄园的男爵,你可以称我为尼古拉斯,那是我的名字。”

“哦,尼古拉斯,请你相信今晚我真的仅仅是想要在月光下写一首赞美诗,哦,该死的笛卡尔,难道你不知道在面对一位贵族小姐的时候要保持一个身为贵族的礼仪吗,怪不得你永远不能进入家族骑士团,赶紧收起你的无理举动。”

艾尔弗雷德突然大叫道,尼古拉斯这才注意到奥利菲亚眼中的一丝恐惧目光,被叫做笛卡尔的骑士脸色呆板,他转过身,对艾尔弗雷德躬身回答道:“少爷,我从这个女人身上闻到了黑暗的气息,将她送回黑暗深渊是我的责任。”

“哦,该死的,你就不知道用脑袋思考吗,我从这位美丽高贵的小姐身上看到的只是圣洁,该死笛卡尔,收起你那些无聊的骑士精神,难道你想要我为你写一首讽刺诗吗!”

最终尼古拉斯谢绝额艾尔弗雷德的邀请,不过却也承诺不久后将会亲自拜访也许仅仅是无意间帮助了他与奥利菲亚一把的男爵,看着这两个身影慢慢消失字城市的黑暗中,艾尔弗雷德喃喃自语:“一个来自布拉格地下堡的血族小姐,一个用了六年时间去构建魔法框架的少年,哦,这一定是缪斯女神听到我的祈祷,并且让我参与到注定要成为传说中的事件中,赞美女神,笛卡尔,赶快带我离开,难道你不觉地今天的天气有些冷吗,这实在不是一个贵族少爷观赏夜景的最好时机。”

笛卡尔面无表情,转身上马。



第二十章 萨克之眼


class="width">布拉格地下堡虽然建在地下,但是并不阴潮,血族中最为肮脏丑陋的大概就是诺勒菲勒族,丑陋的面貌即便是血族其他族人也不乐意与他们过多的打交道,那是一群被排挤在人类社会之外,不得不生活在肮脏的下水道与气味难闻的墓穴的家伙,而地下堡的这些托瑞尔多族吸血鬼显然有着诺勒菲勒族难以企及的优势,他们有着优雅的行为特称,贵族式的脸庞,以及对生命充满激情,虽然常常被冠以“享乐主义者”,“装腔作势者”这些称号,但是不可否认他们大概是最不乐于沉睡,而是用来享受的种族。

这群激情的总是充满激情的血族可不会让自己的“家”太过肮脏。

这在其他血族种族眼里多少有些难以理解,难道他们不知道沉睡能够让血族漫长的生命变得短暂,而不至于在无尽的黑夜中精神错乱吗?

布拉格地下堡的主人,伦道夫#雷尔夫侯爵敲响了老魔法师的房门,这是法师自从来到地下堡后他第一次亲自上门,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象牙盒子,色度并不鲜明,反而有些别样的发暗,上面是一些凸点点缀,像是一件礼物,只是他对这个小盒子似乎太过谨慎,拿在手里仿佛视作孩子。房门打开,老魔法师似乎并不意外侯爵大到来,将他引入房间。

“魔法师先生,愿我的到来不至于打扰到您的休息。”侯爵歉意道。

“侯爵大人,应该是我打扰了您的休息。”

老魔法师回答道,看了眼侯爵手中的象牙盒子,对黑暗气息极为敏感的他可以可以嗅到一丝极为黑暗、纯净,但是却十分稀少的气息,用“嗅”这个字似乎并不太贴切,更准确来说是一种直觉,如同厄运来了,我们会在心底颤抖。虽然纯净,但却稀少,老魔法师并不以为意。

“魔法师先生,不知道您和您的学生是否还习惯这里的生活,有什么缺失的地方可以跟奥利菲亚提出来,在布拉格地下堡我们不允许唐突尊贵客人的事件发生。”

侯爵微笑道,地下堡极少有人类客人光顾,除去极个别的人物会有一人远离阳光来到这里,况且一群总喜欢将獠牙咬向人类颈脖的血族注定了两者书属于猎人与猎物的关系,来到这里对某些人来说无疑是羔羊跑进羊群,羔羊即便是在强壮,那也还是羔羊。-====-

不过总有例外,像老魔法师这种仅仅是露出的黑暗气息就能够让伦道夫侯爵颤栗的怪物,狼群也要避而远之。

似乎每一个路过老魔法师房间,或者见到他的血族都会恭敬绕过,那完全是对一个强者本能的畏惧。

老魔法师摇了摇头,表示并无不适。接着他说道:“侯爵,请理解一个老魔法师总是对时间斤斤计较的习惯,那总是太珍贵,我想你应该直接说出你的来意。”

大概您才是真正的魔法师吧,侯爵心中暗叹。他将那个小小的象牙盒子打开,那是一颗十分漆黑的小珠子,就像一个黑到极点的眼睛,散发着神奇与奥秘,透视着这个世界。他小心的将它递给老魔法师,虽然明知自己哪怕尽最大努力也不一定能够对它造成哪怕半点上伤害,但是母亲对待成年的儿子尚且小心关照,虽有差别,但也相差不多,只不过是侯爵表现的更为谨慎而已。

魔法师将它接过,从这颗小珠子里散发出丝丝黑暗之纯的气息,长久的生命为老魔法师累积了足够的智慧,他并不以为意,只是惊叹这个小珠子散发出的黑暗气息时如此纯净,如同两级的永极黑夜,那是一种极为美丽壮阔的景色,只是这个小柱子不如那美妙世界的小小一角。侯爵仿佛看出了老魔法师的想法,他稍稍走进半步,轻声说道:“法师先生,它上面似乎有一个隐晦的魔法封印,我期望借您的手对他了解更多。”

“嗯?”

老魔法师略带疑惑,将黑珠托近了些,他慢慢将一丝黑暗元素镀进去,一旁的侯爵大人小心的注视着他,老人一直古井无波的脸庞突然变得慎重,侯爵也不由心中一颤,虽然一个强大血族心脏跳动有剧烈与缓慢的区分,极少会如同人类一样猛然颤抖,但是他这刻的确如此。良久,老魔法师的脸色终于恢复以往,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说了一句让伦道夫侯爵不明其意的话:“无论是魔法道路,骑士职业,或者其他灵魂职业,都有一个共同的终点,上帝将这个点阻挡在死亡之前,以至于从来没有人能够窥视到一点,即便是有人能侥幸达到半神领域,但是事实上那跟一个初次步入魔法世界的魔法学徒没有区别,都不能窥视到上帝埋藏在生命终点之后的真理之点,我们终归都是一群被上帝拒之真理之外的凡人,哎……”

一声略微沉重额叹息。

侯爵看出老魔法师似乎是对这个漆黑的小珠子有所认识,他小心问道:“法师先生,您是否是听说过它,我只知道它叫做‘黑暗圣珠’了解不多,其他了解并不多。”

老魔法师终于回归到平静无波的状态,他将珠子还给侯爵大人,略带嘲笑道:“它的确对得起‘圣’字,这是一个可以媲美你们血族黑暗圣物的东西,不过它的作用却没有你们血族圣物更大,这不过是某个黑炼金术士为了窥视上帝布置的某个点而进行作弊而制造出的产物罢了,它有一个更加贴切的名字,叫做‘萨克之眼’。”

侯爵震惊,也许老魔法师说的话太过平淡,但是这些话在他心中的威力并不打一点点折扣,相反更加激荡,作为一个活了四百多年的血族侯爵,他听说过太多豪言壮语,但又有几个人敢言窥视上帝的手段?

那一定是一个强大的黑炼金术士,侯爵心中暗叹。

关于这个被他叫做黑色圣珠的物品,侯爵的认识显然不多,在两百年前他还不过是个弱小的血族,但是自从得到这个东西,在他沉睡的时候仅仅是流露出的一点黑暗气息就让这个年轻的血族不到两百年的时间进阶到侯爵,那样的天赋如同人类世界一个不到四十岁就达到了骑士颠覆实力的骑士一样,令人敬慕。

血族的进阶一般存在两种方式,其中一种就是饮用圣洁之血,这大概是每一个神圣人员都对吸血鬼厌恶,并且将之视为异端的根本原因,人类的血液越纯净圣洁,对血族的进化越有帮助,这就是普通的低阶血族也对普通人缺乏兴致,而对处女却十分钟爱的根本原因;而对一个高阶血族来说,即便是处女之血也对他们的进化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这些强大的血族更乐于跟那些神职人员打交道,如果一个侯爵级的血族能够吸食到一个红衣大主教的血液,那么他将能够轻易地进阶,达到血族力量金字塔的公爵级,虽然能够吸食到一个红衣大主教的血液是一个公爵级的血族也十分难以做到的事情,但是人类之中有脑袋残缺者,血族中同样如此。事实上,过去曾出现过一个血族公爵吸食掉拜占奥教廷一代教皇的先例,并且成功进化为令所有黑暗力量战栗的血族君王,但是十分可惜的是,这位血族君王并没有阻挡主教廷近乎疯狂的报复,在三位红衣大主教以生命为代价制造出的超越120级神圣魔法“神圣裁判”中灰飞烟灭。

自此再没有一个血族敢将注意打到教皇身上,吸食一个红衣大主教换也许仅仅阻挡住某些人的愤怒就够了,但是吸食一位教皇大人,即便是再互相敌对的红衣大主教也会毫不犹豫站在共同的审判席上。

教皇,那是整个大陆人类信仰的最高点。

血族另一种进化的方式并不需要吸食神圣血脉,仅仅是需要在沉睡中积蓄力量就够了,处在沉睡中的血族总能主动完成对黑暗元素的吸引,并且缓慢改变身体的强度,但是哪怕一个血族沉睡一千年也不会从初佣进化到血族侯爵,而如果沉睡处有一个黑暗器物就会完全可以加速进化的速度。

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如果这个被器物能够解开封印,是否真的能够在两百年让一个初佣不久的血族进阶为强大的血族亲王,血族历史这样的例子虽有,但是并不多。

侯爵心中略带热切,他期望这个老魔法师能够给他一些答案。

老魔法师顿了下,继续说道:“它的存在已经有数百年,最先出现在拜占奥教廷内的某个小公国内,一对黑炼金术师跟黑魔法师夫妇制造了它,也许那对处在黑炼金术师与黑魔法顶峰的夫妇并不能说明它的不凡,但是你可以从制造出它的材料感受到它的珍贵,据说,萨克之眼是由一块下位神明的神格的碎片为基体,并且用黑暗上位巨龙的血液精华浸泡,同时加入无数珍贵药物,历时数年制造完成。”

神明的神格碎片?上位巨龙的鲜血?难道他们为了制造出它屠掉一只上位巨龙?

侯爵动容,不可置信。

“事实上,那位炼金术师为了能够让萨克之眼能够达到媲美神圣物品的水准,甚至在它成功的前将他挚爱的黑法师妻子杀死,并且将她的灵魂炼化进里面,因此,我不得不承认这位炼金术师是一个真正的天才,但是却不是一位好丈夫,您说是吗,侯爵大人?”



第二十一章 期望拥有力量的少年


class="width">萨克之眼仅仅是从封印出流露出的纯净黑暗气息就能够让伦道夫从子爵进阶到侯爵用了两百年不到,这比一个血族正常的进阶速度提高了将近一半,但是他却没想到这个小东西竟然比他猜想的还要珍贵,无论是神明神格的碎片,亦或是上位巨龙的精血,这都不是一个侯爵血族所能瞻仰的高度,仅仅是一条黑暗上位巨龙的精血就已经不是一个血族亲王所能得到的。-====-一条巨龙的鲜血不难得到,当然,这是相对于某些人而言,每年都用一些人有幸从巨龙那里得到一些血,也许是拿一些珍贵物品换取,也许是拥有巨龙友谊的某些人,对庞大的巨龙来说,拿掉一些血实在是无关痛痒。

不过即便是再善意的巨龙也不会任由它的精血洒出去一星半点,那太珍贵,拥有漫长生命的巨龙也不轻易使用它们,据说,一个初阶骑士能够在普通巨龙的精血里浸泡,并且吸收到里面的精华,骑士完全可以在五年之内完成走向骑士颠覆实力圣棺骑士的进阶,位列大陆力量金字塔巅峰。

事实无法考证,但是每过一段时间总有骑士跑到龙脉屠龙,活着走出来的不多,剩下的基本都能够成为父母为儿子讲述传奇故事的主角。

这颗萨克之眼太过珍贵,超过侯爵之前所想,过了会,他才略带忐忑问道:“法师先生,请问您能否解开留在他上面的封印?”

老魔法师微微一笑,这个问题在他预料之中,想来也是侯爵来到这里的根本原因,一个能够位列神圣等级的伟大器物太过珍贵,哪怕只是一个史诗物品都足以让众多颠覆强者生出觊觎之心,他未回答侯爵的问题,而是问道:“侯爵,我想你应该明白这颗萨克之眼的珍贵,即便以我漫长的生命都不免对它生出据为己有的想方法,难道你不怕我将它拿走,那对我来说并不难。”

侯爵露出一个苦笑,知道这是老魔法师的实话,他回答道:“生命太过漫长,总会有几件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如果太过谨慎总会错过一些美妙的风景,那不见得是好事。况且我相信您也是一位真正的魔法师,而且,您确实告诉我了您的答案。”

侯爵手中那颗小黑珠子散发着漆黑神秘的气息,如同一颗历史之眼,洞彻古今。

老魔法师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却否决了这些话:“侯爵,我想根本原因恐怕是你无法解开这个封印,而且它现在透过封印流露出的黑暗气息已经无法满足你进阶的要求,那太过稀少。”

侯爵略微尴尬一笑,却并不强烈。

“侯爵,关于这个封印,事实它有一个并不太好听的名字,叫做‘迪拉姆面目求解公式’,这是某个叫做迪拉姆的法师制作出的最为晦涩复杂的魔法阵之一。”老魔法师解释道,这显然不是侯爵擅长的领域,“在魔法阵领域,它总是遵循着某种固定的规律,一个魔法师阵的创造并不难,那意味着只需要按照固定的规律上一把锁,但是要解开这把锁却要艰难许多,因为你必须了解这把锁的整体结构,并且按照与上锁步骤完全相反的方式才能将它解开,这需要比上锁着更高的造诣才可以完成。侯爵,你恐怕不知道,这个迪拉姆面目求解公式已经站在了魔法阵的繁琐复杂的顶峰,而且为它上锁的人起码是一个达到二十级魔法领域颠覆的**师,在我看来,为它上锁的人完全没有为它解开的打算。”

比二十级的巅峰法师还要高深的魔法造诣?

似乎出于侯爵大人的意料之外,不由苦笑。整个红玫瑰王朝虽然有两个二十级的圣棺骑士,但是却唯独没有一个二十级的圣穹法师,更何况超越二十级,难道只有那些精灵森林里活了上千年的的精灵才能完成这个任务么?

侯爵大人略带失望,却又无可奈何。

“虽然我可以解开这个封印,但也十分艰难,侯爵,人类不同于你们血族,一个老人的精力总是要走向衰败,到那时候也意味着一个魔法师一生的路途走向了结尾,如果你能给出足够的报酬,侯爵大人,我可以答应为你解开它,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魔法师徐徐说道,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伦道夫侯爵的震惊,仿佛看出了他的所想,他为这个年轻的侯爵解释道:“魔法阵只是魔法世界的一个角落,事实上我在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窥视到了空间法则的小小一角,而那时我不过是一个四级魔法师,一个人总有偏好。”

侯爵却不以为然,他摇了摇头,恭敬道:“据我所知,人类五十岁之前能够窥视到空间法则的一角那就是极受关注的天才,无一不是魔法领域的重要人物,法师先生,您是在颠覆我的认识观念吗?”

老魔法师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不过是在别人一心想要站在法师道路上不断进阶的时候选择了投身于魔法框架的研究,因为我一直相信魔法框架的架设完全可以先行于魔法等级之前,虽然最初我的老师也对我并不看好,但是魔法世界往往如此,一个天赋出众者可以走向高峰,但是并不一定能走向真理大门,那需要一颗即便明知错误,也有信心走下去的坚定心灵。”

老魔法师并非对自己的夸赞,任何荣耀、金钱在他的面前都如尘埃一般卑微,这不过是一个老人对自己一生偶尔的展望罢了,有些哀伤;明知是错误还要走下去的心灵?魔法道路上从来不缺乏恒心者,但是千万个人最终还是走到深渊,只有寥寥无几最终得以重见光明,在这点上,老魔法师同样是个幸运儿。

侯爵大人一直为老魔法师所说的报酬为难不已,从这些话中他可以猜测出恐怕自己所能拿出的一切事物恐怕都如此粗浅,一个一身投进于魔法世界的老人,舍弃金钱,权势,那还有什么能够打动他的呢,拥有四百年智慧的侯爵大人最终将思绪停留在某个少年身上,他沉吟了一会,才略带忐忑说道:“法师先生,我想您的学生一定可以在他二十岁之前就能够领悟到空间的法则,我想这个萨克之眼同样可以在那时候让他拥有一个远高于四级的法师实力。”

这是一个提议,在此刻却是一个血族侯爵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萨克之眼的纯净黑暗气息对一个黑法师将有不小的帮助。

“侯爵,我已经为我的孩子准备了更好的礼物。”魔法师微笑道。

更好的礼物?

侯爵苦笑,您到底已经在魔法道路上走了多远呢?

“侯爵大人,对你来说,萨克之眼帮你进阶到公爵实力之后的作用将不再那么珍贵,事实上它被制造出来只不过是为了帮助那位黑炼金术师窥视真理大门的小小作弊手段,我想那位炼金术士一定不会明白,上帝脚前的真理之门如果没有勇气推开它,哪怕能够窥视到里面全部的景色,心灵也是忐忑的,又如何能够真正感受到真理圣殿的宏伟,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方式罢了,这也是我未对它据为己有的真正原因,否则我一定不介意为我的孩子多准备一些礼物,我的孩子只要在以后的某个时刻能够借它做一些体会就够了,希望到时候侯爵不至于将他拒之门外。侯爵,魔法道路总是太过孤独。”

魔法的道路何其之多,真正走向真理的却只有一条,对一个魔法师来说,能不与真理之路背道而驰就已经是幸运,如果再靠近一些,那也让人相信完全是幸运女神的偏袒。

伦道夫品味着老魔法师的话,也许他已经从这些话的末尾处得到答案,他轻轻说道:“奥利菲亚也是我最疼爱的孩子。”

他将那颗能够让他的黑暗血脉更加纯净一步的萨克之眼递给老魔法师。

后者接过,侯爵不由松了口气。

一阵敲门声想起,一个少年出现在门口,他略带惊愕,没有想到这个地下堡的掌控者,高贵的侯爵大人会出现在这里,后者对他微微点头,退出了这个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老师。”尼古拉斯恭敬的走向老魔法师,像是一个孩子终于找到回家的臂弯。

“孩子,今天又跟你的伙伴出去了?”老魔法师和蔼问道。

“是的,老师。”

尼古拉斯略带忐忑,并且对回来之时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没有丝毫隐瞒,包括当时的害怕,愧疚等情绪。

“尼古拉斯,那不过是一个弱小者对待一个更强者本能的表现罢了,你无须自责,况且你还仅仅是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少年而已。”老魔法师宽慰道,略带担心。

尼古拉斯低下头,今天的事对一直处在平静生活中的他影响并不小,奥利菲亚的选择更是让他心中愧疚,他想要得到不仅仅是一些宽慰的话,最终抬起头说道:“老师,我已经沉浸了六年,那并不容易,您告诉我做一个魔法师需要有一颗坚定的内心,但是生命中难免有一些事会敲击到心灵,我相信自己不至于摔倒,但是难免难过。因此我期望能够从您的嘴里说出,我已经可以接受元素对魔法框架的填充了,这样不至于我在黑夜里轻易摔倒。”

老魔法师看着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准备好让你的心灵上路吧,孩子,你将没有机会再回头,即便明知前面是深渊也要跳下,不要试图绕过去找到一座桥,那不过是失败者在路程上搭乘的一个捷径而已,生命太过短暂,上帝并没有为我们准备搭桥的时间,你应该做的是,在跳下深渊的时候多用一些时间与心思为自己找一个不至于摔死的落脚点。”

www.



第二十二章 架设完美的魔法框架


class="width">一杯水在由高空坠落到地面的时候重量大约都会少掉一些,这个实验并不好做,但是在炼金术的实验框架内却是早已被推算证实的一条定理。魔法世界同样如此,一个魔法师能够施展出高出自身等级五级的魔法师,因此原则上来说,一个二十级的魔法师可以不借助法杖的情况下施展出一百级的冰封地狱这种接近禁咒的超级魔法,而事实上,二十级的魔法师能够施展出一个八十级的魔法就是极限,甚至更低,这就是魔法世界内的阶梯递减效率。

“一个魔法师总是会在施展魔法的时候有一些不必要的浪费,因此,一个二十级魔法师,造诣高的可以徒手施展出八十级的魔法,而造诣略低只能在七十五级左右徘徊,所以十九级的魔法师在原则上是可以战胜一个二十级的魔法师,前提是十九级的魔法师在魔法造诣上远远高于这个二十级的魔法师。”

“老师,那些浪费的魔法哪里去了呢?”尼古拉斯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孩子,这就是魔法框架的真正作用了。”老魔法师赞赏的点点头,魔法世界总是充满太多深奥晦涩的理论,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简化,能够更容易理解。“尼古拉斯,你可以将施展一个魔法师看做建造一个诺顿大教堂,建造这个大教堂之前要有一张完整的设计图纸,而这张设计图纸将是决定诺顿大教堂最终要用掉多少大理石,多少混泥土,以及建造速度,人力消耗多少的根本所在。这并不难理解,诺顿大教堂能够在短短两百年的时间建造到九十多米的高度,并非是因为教廷花费了大笔金币,而是因为它有一张珍贵的设计图。而如果一个不太高明的数学家来设计它的图纸,一定会多出一些不必要的支点,而每一个支点的建造同样意味着更多的建筑材料要去填充它,这些,都是不必要的浪费。”

这段话讲的十分透彻,尼古拉斯略微思索了下,才抬头说道:“老师,您的意思是不是说,魔法框架要尽量简约,切实,以最准确与牢固的支点撑起,这样就能够达到元素利用的最大,而如果这个框架太过臃肿,一些支点完全没有必要出现,但是施展魔法依然要浪费元素填充这些不必要的地方,元素的过多浪费必然导致施展魔法等级的降低,是这样吗?”

“显然,这不难理解,孩子,我让你用掉六年完成诺顿大教堂的设计图纸,而你以后在魔法师道路上必然要走的更加稳固,当你超过十五级魔法师后,这点将会更加明显。-====-”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有趣事,老魔法师微微一笑,他为自己的学生略微打趣道:“尼古拉斯,我现在可以为你勾画一个美妙的情景,想一想,当别的二十级魔法师尽最大努力施展出八十级魔法的时候,而你只需要更少的元素就可以施展出来,因此,这个时候你甚至可以施展一个接近一百级的超级魔法;而当那个魔法师拿着史诗级的法杖尽最大努力终于施展出一个一百二十级的禁咒魔法的时候,你可以拿着这个法杖施展超过出超过一百三十级的混合禁咒魔法,是不是很有趣,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憧憬的目光,反而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他顿了顿才说道:“老师,这六年来我已经读过许多书,自然明白能够施展出禁咒的魔法师虽然从来没有间断过,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魔法师能够独自施展出混合禁咒,那是人类不可能涉足的的上帝禁区。”

也许是这句话勾起了老魔法师的一些记忆,他不由有些哀伤,微微叹息,过了一会,他才对尼古拉斯说道:“孩子,这就是我交给你的任务了,无数的魔法师都在准求魔法真理,却从来没有人做到过,这也是我为你准备的另一条路,魔法等级的提升只需要一个越来越纯净,容量越大的核砝就可以了,那些终其量都还是上帝为我们设置的规则,而魔法框架却是我们人类送给自己的礼物,你只需要在以后的路上努力点,再努力点,将魔法框架架精简到极限,我相信,你也许就有资格打开真理的那扇大门了。”

尼古拉斯略带茫然,而又心生憧憬,那实在是太过具有冲击力。

老魔法师仿佛是在为这个孩子嘱托一般,他继续说道:“尼古拉斯,老师我已经老了,精力已经支撑不起更深奥的框架架设的需要,因此,我希望你在年轻的时候多用一点时间去架设魔法框架,少用一点时间去扩充核砝,终有一天那会是莫大的财富。”

尼古拉斯并没有辜负老魔法师的期望,他最终回答道:“老师,我只需要稍微有一点力量保护自己就够了,您说过,一个真正的魔法师终归是在追求的真理,而不是力量。”

老魔法师欣慰,点点头。

想要进行深刻的魔法研究总是需要花费大笔的金币,昂贵的魔法书籍,以及随着等级也同时提升的炼金术士制造出的魔法药剂以及卷轴粉剂,这些都远比圈养一个贵族骑士花费要多的多。因此除了那些作为威慑作用的,皇家魔法学会的那些老家伙可以一心潜心于魔法研究,大多数还是需要一个相当固定的职业才可以,或者供职于某个城市的魔法学会分会,或者在学院任教,或者是作为某一个大贵族的家庭教师为那些年轻的继承人教授魔法。

埃纳坎作为马尔克斯家族的家庭的第二任家庭魔法教师,第一任因为无法忍受那位理想怪异的继承人男爵而辞职,他作为那位继承人的家庭教师已经两年有余,相处还算和谐,这大概跟他的性格有关。

艾尔弗雷德大概是卡尔迪亚特城最没有贵族特质的贵族了,一切对教师的尊敬,对父母的热爱,对友人的亲爱这些基本教养基本都无法在他身上找到痕迹。

他最为出名的一句话恐怕就是那个令卡尔迪亚特城所有贵族嗤之以鼻的的“诗人论”了,这个理想主义者最信奉的一句话就是,诗人需要有一个浪漫的情操,无所拘束的生活习惯才有资格走进那诗情画意的缪斯花园。

一大早,这个家伙就大跑着蹿向埃纳坎的房间,似乎不顾及自己的魔法师老师还在床上睡觉就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同时嘴里大叫道:“哦,令我尊敬万分的埃纳坎**师,我可爱的老师,我想您一定很乐意看到我的到来,因为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仅没有在您的课时上迟到,反而提前了两个小时,这不论对您还是对我那都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哦,我亲爱的老师,我想您现在应该起床了,今天我们没有诗情画意,只有严谨而美妙的魔法知识。”

被子里的某人丝毫不动,懒得搭理他。

“哦,老师,我为您准备了您最喜爱的来自诺威亚兰顿地区的鸭肉片,我想您一定乐意享受到一顿美食的味道,您不是常说,这个世界上除了魔法世界让你终身着迷之外,就唯有美食能够让你青睐。”艾尔弗雷德继续引诱道。

埃纳坎不为所动,睁开一只眼皮,仿佛耗掉了巨大的力气,然后对着自己裸在外的身体示意了一下,答案不言而喻,这老家伙是想要艾尔弗雷德帮他穿衣服。

不过能睁开一只眼皮对艾尔弗雷德来说就已经够了,他赶紧将那张被尼古拉斯修改后的框架图面向魔法师的眼前,而这个老家伙的动作倒也有趣,睁开的右眼皮迷糊了一下,又一下,然后猛然两眼睁开,又闭上,然后又猛然睁开,确信了不是在做梦之后这个老家伙突然坐起身,从艾尔弗雷德手里夺过这张图纸,良久,他才在艾尔弗雷德期盼的眼神中缓缓放下,哀声一叹,说道:“我想为你修改这个魔法框架的一定是一个在魔法世界浸淫了数十年的天才,并且如此慷慨,艾尔弗雷德,你要知道,但凡一个魔法师都不会轻易将自己的魔法框架透漏出去,即便是我……咳咳,艾尔弗雷德,我的意思是说,这份图纸很有研究价值,它让一个十五级的‘烈焰之虎’魔法只需要更少的元素就能够完成,这实在是天才的手笔,艾尔弗雷德,那位那法师先生是否是在十二橡树庄园留宿呢,我想我应该去拜访一下才能符号一个老魔法师的良好品德,兴许我们还能再魔法领域有一些有趣的探索。”

说着,这个老人就开始麻利的穿衣服。

“哦,老师,那位您所说的**师先生昨晚已经离开了。”

艾尔弗雷德的话显然打断了埃纳坎的动作,后者明显动作一僵,前者继续说道:“不过他答应我过些日子还会再来。”

埃纳坎略微松了口气,他穿好衣服,拍了拍艾尔弗雷德的肩膀,说道:“艾尔弗雷德,那么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吃一顿来自诺威雅兰顿地区的鸭肉片,然后我们还有大笔的时间去学习魔法知识,你要相信,我们的每一天都是如此美好。”

一心想要做吟游诗人的艾尔弗雷德赶紧跑掉,一天?那简直是困难般的煎熬。

(魔法理论基本勾画出来了,这本书也算是有了一个骨架,大概不易散掉了,希望还算易懂~)



第二十三章 心脏与饱满


class="width">但凡一个魔法师教师在为自己学生释放出第一个魔法的时候,基本都会选择火系魔法。~~~~这种魔法有着能够在夜晚感受到温暖,在白天也能在阳光下挤出一份耀眼地方的特殊特质,而且学徒们大都也乐于见到这种情况,他们的心底从来不缺乏顽劣的心性,火无疑是一种能够在眼睛中激情激情的元素。

这是老魔法师为尼古拉斯进行了元素引导后半个多月后第一次真正进行魔法的教导,为这一天等了太久的尼古拉斯不忍心错过任何一个步骤。老魔法师手上的那个火团太过奇异,一团蓝色的火焰像是可爱的精灵在手上变换着形态,优美的跳跃,这是尼古拉斯为它的定义。

“尼古拉斯,无论是一级的火系魔法小火苗,还是五十级的烈焰火龙,亦或是九十级的哀者之心,再或者是一百二十级的禁咒魔法熔岩地狱,构成它们的都是来自最基本的火元素,而它们之所以有如此多的形态变换,其根本原因就是有魔法框架的支撑,魔法框架越庞大,那么魔法威力就越位强大,一级的魔法小火苗终其量是作为最低等的魔法框架而施展出的魔法,那仅仅需要几个小支点就能完成的框架并不难,尼古拉斯,你可以试着做一下。”

魔法世界的三位一体,元素亲和力,核砝容量,一级五把钥匙,前者老魔法师已经帮他引导完成,而核砝容量,尼古拉斯虽然并不出色,但是也足够进行这些初级的魔法实验,至于开启魔法世界的五把钥匙,尼古拉斯在六年前就跟随拉斐尔督主教选择了一把,古兰语中的数千个字符他也早已熟悉,而老魔法师并不在意这些,一个将五把钥匙悉数掌握的老人可以为尼古拉斯准备足够合适的教程。

魔法用语的根本作用无非就是在构造这个魔法框架,因此越位简单的魔法,咒语也就越短暂,开启了核砝的尼古拉斯小心的引导着火系元素注进他的魔法框架内,一个小火苗就已经形成,轻而易举,却似乎又艰难万分,看着手上这个小火苗,尼古拉斯久久出神,仿佛陷入回忆。

良久,尼古拉斯息掉这个没有浪费掉他多少核砝容量的一级魔法,他似乎有点不可置信,对老魔法师说道:“老师,我没想到这个魔法如此容易,那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而老魔法师却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他点点头,道:“那就像是做一道最简单的一加一的数学题一样简单,是吗?”

尼古拉斯依旧不敢置信,点点头。~~~~

“孩子,你能够将我给你的考验完成,那就意味你已在框架理论上已经远远超出众多**师了,那并非是上天赐予的你荣幸,而是对你的补偿。再过几年,当你真正窥视到空间魔法的一点规则,那将意味着你已经站在了框架架设的高峰上,那时你也许不是一个最强大的魔法师,但一定是最高明的魔法师,因为众多圣贤法师一辈子也无法做到的事情,你已经做到了,我也能够放心让你离开,之后的路我将不再为你领路,你需要为自己准备一盏明灯,尼古拉斯,还记得你需要时刻谨记什么吗?”老魔法师最后微笑问道。

“要时刻心存畏惧,因为我们终究如此渺小。”尼古拉斯恭敬道。

老魔法师不再说话,往前踏了两步,一个小小的火焰如同精灵般在他的手掌上灵动跳跃,尼古拉斯知道老师释放出这个小魔法必然有其打算,果然,下一刻这个小火团分裂成两个,如同情侣在荒原上欢快起舞,之后变成四个,在之后变成八个,十六个,十六个火苗如同村庄村民夜晚的篝火,一群人庆祝收成的日子,这十六个火苗在老人受手上丝毫不显的拥挤,反而秩序井然,这显然是一种对魔法控制力极为精确的表现。接着这十六个火苗离开魔法师的手掌,落向这片废墟上。

这段时间,老魔法师一直念念有词,毫无停歇,他的手掌向外一撤,像是引导着这十六个落在地上微不足道的小火苗,然而下一刻出现的情景让尼古拉斯瞪大眼睛,这十六个小火苗如同规律般固定在十六个角,顿时一道道火线连接上这十六个点,一个十六角形的火海倏然形成,热气腾腾,尼古拉斯不由脸色发烫,衣服向后摆。

而下一刻处在地上的十六角魔法阵突然升起,飞向空中,一片火雨团团而下,美轮美奂,久久不息。

“老师,这是什么魔法?”尼古拉斯呆呆问道,这景象实在是太过美丽。

“它是属于某个系列的魔法,叫做魔焰火林,而你之前看到的不过是比较低微的一种,叫做十六角魔焰火林,是一个五十级左右的魔法,一个七八级魔法师借用法杖就可以施展的出,他的最初形态叫做双角魔焰火林,之后是四角,八角,十六角,乃至最高形态的三百八十四角,那将是可以媲美禁咒魔法的存在,最大覆盖范围可以超过一里,尼古拉斯,不需要太惊讶,这就是魔法了,一个圣棺骑士可以跟一个圣穹魔法师实力相当,但是前者却远远不如后者更能受到尊重,战争的时候骑士可没有魔法师的大范围魔法更有威慑力。”

老魔法师微笑解释道,之所以施展出这个魔法师无非是让尼古拉斯提前见识到魔法世界的瑰丽,虽然他并想用如此浮躁的词汇,但是在一个孩子的眼里这无疑是最好的表现方式了,尼古拉斯说到底还是个不足十五岁的孩子,一个老人总会懂得在适当的时候给一孩子编织出一个美妙的梦境,他轻轻说道:“尼古拉斯,答应你的老师,将来不要参与到那些权势者的棋盘中,你可以做一个旁观者,可以跟上帝博弈,人类的金钱、权势,那些都不过是留在你身体上的一些灰尘,感觉压到你身体的时候轻轻弹掉就是了,它们都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这大概是老魔法师第二次提到这个观点,第一次是在六年前,他轻轻的说出,名字是如此微不足道,那不过是压在身体上的一粒灰尘罢了。

尼古拉斯依旧花费大量的时间在魔法框架的建造上,而用在学习施展魔法的时间却很少,老人已近为他勾画出足够美妙的未来,对那个老人来说,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在成为二十级魔法师的时候,能有一个超过所有魔法师的框架造诣,并且有能力施展出超越一百三十级的混合禁咒,并且以此来轰击上帝脚前的那扇真理之门。

这个在任何一个魔法师眼里都只能算作是冷笑话的理想,尼古拉斯却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野兽,再一次投身于那枯燥而无趣的理论世界。

……

奥利菲亚敲开尼古拉斯的房门,这个比任何一个魔法师都要更像魔法师,比任何一个老人更像老人的少年似乎十分诧异她的到来,那天事情对尼古拉斯明显影响不小,甚至他在面对奥利菲亚的时候不自主都有些内疚,这是一个小小的隔阂,以致于两人的关系稍微冷淡了些。

奥利菲亚已经很久没有在晚上敲开他的房门,尼古拉斯略显惊愕。

奥利菲亚身穿简约,但依旧有着让一个贵族名媛也能够自愧不如的美艳脸庞,也许是尼古拉斯真的开始长大,一个女人在他的眼中似乎也发生着微妙的改变,“美”和“美丽”相差并不多,但是一个却是孩子式的懵懂想法,一个是身为一个男人的审美观念。

“奥利菲亚,我没想到你会来,这实在太过惊喜。”尼古拉斯最终诚实说道,并为她让座。

后者却没有坐下,而是直视着尼古拉斯,嘴角勾出一个奇怪的笑意,这位在布拉格地下堡以讽刺著称的美女开口道:“尼古拉斯,告诉我,这段时间以来你解剖过多少死去的生物,当你拿起手术刀的时候心底是否还会害怕,看到鲜血的时候是否心中会有忐忑,当你手里拿着一颗心脏的时候,你是否有扔掉的冲动呢?”

啊?

尼古拉斯惊愕,这些问题实在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从解剖第一个额尔多尔野猪的时候,尼古拉斯的实验室似乎从来不间断过那些在圆环大厅角斗死去的生物,老魔法师为他准备的魔法金字塔基体太过庞杂,即便只需要有些简单的了解那也不是件容易完成的事情,解剖课他的老师没有再要求过他,而他却是一直毫无停歇的做着,像是一个玩闹性子起来的固执孩子。

“那些已经轻而易举。”尼古拉斯摸不清奥利菲亚的打算,最后诚实说道。

奥利菲亚笑意更浓,在尼古拉斯眼中,她的危险完全不是表现在对人类吸食血液上的,而是她的一些想法实在令他摸不清头脑,果然,这位血族美女径直拉起尼古拉斯,直接将他带进实验室,顺势将门关好,尼古拉斯略带忐忑,看着奥利菲亚。

“尼古拉斯,我想你一定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

奥利菲亚略带狡黠,后者更加不安,还是点点头,稍微退后一步。然后这位血族美女走向实验台的一边,将后背留给尼古拉斯,片刻后,尼古拉斯再也不能镇定,这位血族美女的后背慢慢裸露,一直到达腰肢,一片耀眼的白令少年眼睛一阵虚晃,他想要离开,但是最终脚步没有动作,他觉得那实在是太过艰难。

萌动?就是如此么?

这是尼古拉斯此刻唯一的想法。

奥利菲亚终于转过身,不出所料,两块精致的丰满裸露在尼古拉斯眼中,略微颤抖,尼古拉斯看过太多来自偌大大教堂圣洁的画像,圣母,贞女,王妃,然而那些半遮身的画像从来只会让你古拉斯的内心更加纯净,正如他时常对自己的询问:这就是女人的身体之美么?

然而这略微的一个小小走神让尼古拉斯的眼睛稍微一斜,让他的目光落在了奥利菲亚手中的一个托盘上。

一颗鲜红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似在嘲笑这个偶尔升起了一丝**的少年。

他的眼睛骤然猛缩,心中震动。



第二十四章 陷入沉睡


class="width">奇异的景象,一个血族美女裸露上身,手上的托盘是一颗鲜红跳动的心脏,这位血族美女仿佛带给少年的冲击力还不够,她轻轻一笑,如同死亡之花绽开,温柔而冰冷,这是完全相悖与冰雪女神的笑意。尼古拉斯用了很久才平息下加快的心跳,他走过去,将奥利菲亚的衣服搭在身上,凝视着这个托盘上的心脏,皱眉说道:“奥利菲亚,我不是一个画家,不可能将这段影像留下来,那是哪怕再放荡不羁的画家也不敢做的事情,你知道,死亡从来不与圣洁共存,那是要被送上火刑架的。”

火刑架?

奥利菲亚不以为意,在教廷的教义中,作为地下世界统治者的血族都是要被送上火刑架的,事实上他们都活的很好。

奥利菲亚审视这颗跳动的心脏,频率并不高,但是每一下都十分有力,血族不会将一颗心脏吞进肚里,那种肮脏的事情是狼人才乐于做的,她转过头,依旧是嘲讽似的话:“尼古拉斯,不要试图撇开话题,在这个时候,你应该多想想我这样做的原因,难道你以为一个血族就会随便脱下自己的衣服吗,我们可没有你们人类那肮脏的欲|望”

这个说法尼古拉斯略显意外,奥利菲亚嗤笑:“上帝送给众多物种这种本能的根本原因无非就是生育,而这恰恰是我们血族不需要的。”

尼古拉斯最终不再追究与刚才的尴尬,他问道:“奥利菲亚,你应该给我解释一下你的动机。”

奥利菲亚终于收敛起挑逗,为尼古拉斯解释道:“尼古拉斯,这是我们布拉格地下堡的主人,伦道夫侯爵大人赠与我的礼物,关于它侯爵大人并没有给我太多的解释,但是你应该明白,能够脱离了身躯还能跳动的心脏那是巨龙也不能做到的事情,而在我们血族却并非难事,尼古拉斯,在我手中的就是一颗来自于某个强大血族的心脏,我需要你的帮助,想必你肯定不会拒绝来自你朋友的请求。”

朋友?

这可真是一份艰难的礼物,尤其是人类与血族之间的友谊,往往太过艰难。

不过地下世界尚且出现过狼族与血族之间的爱情故事,人类与血族产生友谊想来也实属正常。

不过接下来尼古拉斯的被被这颗跳动的心脏吸引过去,能够将诺顿大教堂的设计图补充完整的少年并不笨,相反很快猜想到奥利菲亚的意图,想到关键处,他明显一呆,似乎想到了刚才的一幕,不可置信般的问道:“奥利菲亚,难道你是要我帮你把这个心脏跟你的置换?”

奥利菲亚理所当然一笑,迷人不已。-====-

不过尼古拉斯却没有丝毫欣赏她微笑的打算,这个要求太过出乎他的意料,良久,他摇摇头,否定道:“我不会将手术刀伸向朋友的胸膛。”

朋友真是不错的两个字,尼古拉斯不由感慨。

不过他的理由显然在奥利菲亚眼中毫无力度可言,她嘲笑道:“尼古拉斯,你是在告诉我你的愚笨吗,收起你那点幼稚的小幼稚,不要在一个活了七十多岁的血族面前显露出你所谓的智慧,那太顽劣。尼古拉斯,在这之前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这么做的理由,在你眼前这是一个起码是子爵以上血族的心脏,而我一旦植入它,也许仅仅需要几年就能够快速进阶到子爵了,如果这是一颗伯爵级的心脏,那意味着不需几年我也可以踏入血族的上层力量阶梯,虽然我并不相信侯爵大人会赠与我一颗那样宝贵的心脏,但是一颗子爵的心脏也足以让我的进阶省掉数十年的时间,尼古拉斯,难道你想要像那天遇到危险而让你我都陷入困境吗?”

尼古拉斯突然顿住,没有说话。

这显然是一个A与B之间的选择题,数年前尼古拉斯曾对那位拜占奥家庭的大主教说出类似的话,在两个选项之间,选择一个更有利的就是了,而撇掉的选项就再没有再回顾留恋的必要,人生本就是一个不断选择的过程,不需要对为未选择的选项太过遗憾,一个人短暂的生命实在太多遗憾了。

从小就懂得这个道理的尼古拉斯仿佛突然看到一盏明灯,他不再犹豫,他在奥利菲亚惊愕的表情中问道:“我想知道那会有危险吗?”

片刻后,奥利菲亚满意一笑,虽然少年的想法转变的很快,但是终究没有拒绝自己的要求,她解释道:“这就是血族与人类不同了,强大的恢复能力与漫长近乎不死的生命是我们仅有的骄傲资本了,只要心脏完整,我们总是不至于轻易死掉。尼古拉斯,不要害怕,接下来我会陷入沉睡,做完这个小手术后记得将我送进我的房间,将我送进棺材,也许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你已经真的不是个孩子了,我对那一天太过憧憬。”

这位血族美女没有再给尼古拉斯选择的机会,走向手术将那颗跳动的心脏放在一边,躺下闭上眼睛,沉睡过去,仿佛死物。

尼古拉斯走过去,看着这个美丽的脸庞,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看身下这个血族,血族的脸色都有一种近乎病态的白,甚至有些骇人,而此刻他不由觉得这个女人的脸庞实在是太过精致,年少的尼古拉斯轻轻脱下被他之前拉上去的血族上衣,并不为眼前的美艳所拨动,过了今天他不知道再过多久才能再次见到这张面孔,这让他不由想起这段日子跟随奥利菲亚在卡尔迪亚特城到处跑的日子,比如那个聚会,他呆板而愚笨的舞蹈。

一把精致的手术刀,柄部刻有美丽的花纹,轻轻切入血族美女的胸膛,入眼一片鲜红,一颗心脏被裹在众多器官中,缓慢跳动。

心灵如此深邃,而又如此鲜红。

奥利菲亚的房间距离尼古拉斯所在的房间并不太远,但是走过去却需要穿过五条走廊,八个转弯,这个地下堡有太多需要迂回的地方,人类世界的建筑往往也是如此。轻轻打开房门,出乎尼古拉斯意料的是房间内站立着一个绅士身影,布拉格地下堡的主人,伦道夫#雷尔夫侯爵。

“将奥利菲亚放进你眼前这口棺材,尼古拉斯。”伦道夫转过身,对尼古拉斯微笑道,尼古拉斯这些年见过不少贵族式的微笑,但是也不由承认侯爵的微笑确实是最绅士高贵。

这是一口十分雅致的棺材,透漏着古朴,某种并非木质也非金属的材料制成,透露着丝丝阴寒的气息,对血族已经有足够认识的尼古拉斯自然知道,血族沉睡的棺材往往也会随着其强大的实力而更加珍贵,只有那些初生的低等血族才会用木质打造出来的棺材,稍微高等一些的往往会从黑炼金术士手里得到一口适合沉睡的珍贵棺材。

尼古拉斯将奥利菲亚放进这口黑色棺材,轻轻盖上棺盖,看向伦道夫侯爵。

伦道夫微微一笑,对尼古拉斯说道:“这口棺材的制作材料来自于一种大型深渊物种的骨骼,而且这口棺材内刻有超过二十个暗黑魔法阵,能够源源不断为沉睡中的血族提供暗黑物质,一个勋爵级的血族在里面沉睡五十年就可以成长为一个子爵血族。”

尼古拉斯略带疑惑,对侯爵的话不解。

侯爵仿佛意有所指,他说了句让尼古拉斯恍然大悟,并且心存感激的话:“尼古拉斯,这一直是我的睡棺,不过现在我已经将它交给奥利菲亚,它能让奥利菲亚更好的融合那颗心脏。”

“侯爵大人,难道融合心脏还有什么危险吗?”尼古拉斯皱眉,问道。

伦道夫仿佛意料到尼古拉斯的话,他看着这个少年,带有一股意味不明目光说道:“尼古拉斯,也许你不知道,这个心脏置换手术本是该我亲自做的,不过奥利菲亚却选择了你,那并不是好事,手术并不是你擅长的领域,那太容易出现危险,不过她最终还是选择将手术刀交给你,不过还好,你没有辜负她对你的信任。”

尼古拉斯额头终于出现一丝冷汗,也许这件事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样轻而易举。

些许感动,为那个率先抛出信任橄榄枝的女人。

“尼古拉斯,现在奥利菲亚胸口处的是一颗伯爵级血族的心脏,来自于肮脏的诺勒菲勒族,一个勋爵血族融合一个子爵血族的心脏出现危险的可能性甚至不足融合一个伯爵血族心脏的十分之一,伯爵的强大血脉高出一勋爵太多,稍有不慎就会让一个勋爵的身体因为排斥而‘焚烧’,”伦道夫解释道,一个向人类袒露出心脏的血族?他不由微微一笑,四百多年的生命力他见识过太多荒唐与有趣的事,但是不得不承认有一些依然能够为他带来一丝感慨,“血族之间一直禁止这种实验,它就像一些炼金术士为了得知人类身体的秘密而盗窃坟墓里的尸体做实验一样,是要被送进火刑架的,哦,我们血族不需要火刑架,但是对你们人类无比美丽的阳光却是我们血族面临的最大酷刑。”

尼古拉斯明白侯爵的意思,他轻轻说道:“侯爵大人,奥利菲亚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侯爵微笑,点点头,优雅而绅士:“奥利菲亚醒来还需要再等几年,这个过程比较漫长,需要我亲自帮助她度过几次难关。”

少年躬身感谢,慢慢退出这个房间,再次打开它时,也许他已经长大成人,那是否会是厚重的一幕?

尼古拉斯不由想着,嘴角咧出一个笑来。



第二十五章 两个少年的理想


class="width">白昼与黑夜,深渊与天堂,贵族与奴隶,上帝巧妙的设置出这些有趣的环节,使得这个世界不再过于单调。

无数戏剧故事都在证实着一条不变的道理,所有前进的步伐都并非来自其主人内心的意愿,而是冥冥之中被牵引,白昼被黑夜挤走,黑夜又因白昼到来而离开,而两者之间到底又是什么在让它们不断重复着这有趣的置换?

上帝知道。

长久的地下生活显然并不适合人类,废墟的一角,尼古拉斯探出头来,舒了口气。他可以忍受一天十五个小时研究晦涩的数学书籍,如今也同样可以用同样长的时间埋头于更加枯燥严谨的魔法框架,但却无法忍受连续几天不见阳光。微风吹拂,这片废墟上野草摇动,干草的味道让他迷恋不已。

尼古拉斯来到十二橡树庄园,一个管家拦住了他的去路,一身灰色长袍的尼古拉斯显然并不符合这个一脸蛮横姿态管家眼中贵族或者富人的特质,这位管家本就与当代的马尔克斯家族族长属于同一代,大约就是那位子爵大人伯父一辈的子嗣,虽然不能拥有贵族头衔,但是作为十二橡树庄园数个最有权力的管家之一,见识自然不是那些富人所能比。眼前这个少年显然并没有能够让他亲自通报资格,虽然这个少年脸色还算干净,但是在他眼里,一头跟猪一样丑陋的贵族少爷也比这个家伙好看一百倍。

尼古拉斯不以为意,他聪明的选择了施展出一个小小的水系魔法,一颗晶莹的七角冰雕出现在他的手上,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锋芒,如同讽刺一般。

管家震惊,不可置信。

基本可以列入贵族专属职业的魔法师,虽然平民也可以学习,不过那需要一个令人惊艳的核砝天赋,不过即便是后者,只要在以后的日子里还算谨慎,基本都会有一个不错的将来,如果能够进入某个大贵族家庭里作为培养家族继承人的魔法老师,甚至可以得到一枚贵族头衔。-====-不管怎么说,这两者显然都没有让管家怠慢的理由,他震惊的原因大概是这个小法师穿着实在是太过寒酸,那并不常见。

那感觉就像,哦,就像家族的小少爷一样有一个荒诞不羁的理想。

自以为找到两者共通点的管家心有所悟,快速走向艾尔弗雷德的房间。

这是奥利菲亚沉睡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不仅仅是为自己放一假,同样是让自己履行一个小小的承诺。

被认为最没有贵族特制的马尔克斯家族的男爵,艾尔弗雷德在家族仆人诧异的目光中跑出来,不过对这位年轻继承人已经足够了解的他们也见怪不怪,无非是在午饭的时候多了些有趣的谈资,这个庄园里从来不缺乏对这位男爵的有趣传闻。

这位男爵一口气跑到尼古拉斯面前,似乎想要跟这位算不上熟悉的同龄人来一个热烈的拥抱,不过最终止住这个荒唐的行为,他气喘吁吁,并非是因为太过肥胖,相反,甚至比尼古拉斯更加瘦弱,身为一个贵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几乎可以吃到整个红玫瑰王朝所有知名的美食,而他却依旧瘦弱。

“哦,亲爱的尼古拉斯,我虽然一直相信你是一个守信的人,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太过惊喜,以至于我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艾尔弗雷行了个贵族礼仪,歉意道。

微妙的讽刺与不满?

这句话中少许的情绪被尼古拉斯捕捉到,他不得不抱歉解释道:“不好意思,艾尔费雷德少爷,时间在我心中一直流淌的太过迅速。”

尼古拉斯目光落在艾尔弗雷德胸前的徽章上,三片精致的树叶,简单,而又充满生机。尼古拉斯不由感慨,即便是再荒诞不羁的贵族那也是一个贵族,可以有资格佩戴上家族的徽章,平民跟贵族的界限从来没有模糊过,只有获得贵族头衔的家族所篆刻的徽章才能够获得认可,就像长发从来是贵族的特权一样,一个平民想要往那个高贵的阶梯上迈出脚步,太过艰难,没有在战场上十足的实力与运气,或者能够得到某个大家族的青睐,将永远无法步入那个封锁而高贵的圈子。

接下来,这位极为没有贵族风度的男爵十分有兴致的带着尼古拉斯游览了下十二橡树庄园,他指着某个铁网搭建的地方,一大群红色的小鸟在这个巨大的铁网内觅食,仆人不时撒过去一些小虫子,这群红色的鸟立即飞舞争夺,极为美丽,艾尔弗雷对尼古拉斯解释道:“哦,那是一群来自密阿纳森林的班野红鹫,并不是什么好鸟,如果不是因为有一身火红色的漂亮羽毛,或许更适合送上贵族的餐桌,哦,尼古拉斯,要不要中午品尝一下,虽然它们每只都要价值几个金币,但是为了迎接我最高贵的客人,我完全乐意承担父亲几句并不严厉的责备。”

如果尼古拉斯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仆人对这些叫做班野红鹫的鸟喂食的虫子大概是一种软体动物,这种蠕动的小东西显然不讨那位仆人的喜欢,他的脸上明显一股厌倦,虽然手上戴着白手套,但是他每抓一下几乎都伴随着嘴角的轻微。

将这种鸟送上餐桌?

尼古拉斯摇摇头,并不赞同这个做法。

他看了眼艾尔弗雷德,有点好笑的说道:“虽然我来到卡尔迪亚特城仅仅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但也知道你大概是这个城市最出名的贵族少爷了,就像布勒斯特城的那位小伯爵一样,不过后者是一心想做姐姐的守护骑士,那是一个孩子式的想法,而你的理想似乎怪异的多。”

“哦?”艾尔弗雷惊异,显然尼古拉斯的话出乎他的意料,他好奇问道:“尼古拉斯,你来自布勒斯特城?”

“那并不遥远。”尼古拉斯点点头。

艾尔弗雷德来了兴致,他对这个少年太过好奇,于是问道:“那让我猜猜,你是来自贫困的爱伯区,还是玛其顿区,再或者是富人们居住的耶丽娜区,不过我想你肯定无法进入那片即便是卡尔迪亚特城的贵族也想搬进去的马葛尔区,不过在我看来,前两者更像你生活过的地方。”

“没想到你对布勒斯特城的地理布局这么熟悉。”尼古拉斯十分意外,也不隐瞒,“那的确是我生活过的两个地方。”

艾尔弗雷嘿嘿一笑,脖子一挺,骄傲道:“地理是成为一个吟游诗人的必修课程,也许在别人眼中那不过是一个顽劣的笑话,但是事实上,五年前自从我打算做一个吟游诗人以来,我已经能够辨认史诗大陆超过三千种知名花朵,大约有五千种动物的生活习性我也有所了解,二百多个大型湖泊,五百多条山脉,我也对它们的位置悉数了解。”

“看来你的确不是一个优秀的家族继承人。”尼古拉斯摇摇头,并非讽刺,而是实话实说。

后者似乎被这句话打击了一下,明显垂头丧气,他看了眼尼古拉斯,说道:“我一直对我的父亲心存歉意。”

尼古拉斯点点头,一位肯花大笔金币经常举行贵族舞会的子爵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懂得身为一个贵族的高贵性,显然,这是一个优秀的家主,只是很奇怪会有这样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儿子。

“在我八岁以前,我的愿望就是有一枚属于自己的金币,然后可以买一大堆有趣的东西,艾尔弗雷德,你恐怕不会明白一个平民的孩子眼中最大的理想也很难比一枚金币比重。”尼古拉斯突然说道,仿佛回忆起了往事。

“那你现在的理想呢?”艾尔弗雷扭过头,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现在的理想?架设复杂无比的魔法框架,亦或是追求真理?

“我想试试自己能够走多远。”

尼古拉斯轻轻说道,简洁,明了,一句很简单的话却似乎突然击中艾尔费雷德,仿佛重如千斤,激荡在他的心灵。



第二十六章 深渊与光明


class="width">浪漫,高贵,精神崇高的贵族骑士一直都是怀春少女最理想的梦中情人,比如布勒斯特城隶属于爱兰堡的三大骑士团,其中的中心力量,有资格佩戴红底蓝尾雀徽章的圣枪骑士团受欢迎程度甚至超过瓦尔特国王的亲属骑士团摩尔骑士团。<<>>这个严格控制在九十九人的骑士团被认为是红玫瑰王朝最强大的骑士团,而同属爱兰堡的另外两大骑士团每个都有着将近一千人的规模,圣枪骑士团并不轻易替换队员,除非出现死亡这类不可挽回的局面,而骑士团的补充就来自另外两大骑士团,其最低的加入要求都是大骑士水准。

三百年前,就是这个人数不足一百人的骑士团阻挡住了亚尔弗列得二世的步伐,让爱兰堡得以幸存。

严格意义上的吟游诗人曾一度成为仅次于贵族骑士之后,最受欢迎的职业群体。

严格意义上的吟游诗人目的大体跟冒险者一样,不过后者更倾向于平民职业,比如战士,剑士,平民骑士这类不需要消耗太多金币的职业,前者主要是包括法师,以及后来崛起的奥术这一类非力量职业,具有冒险精神,而又具有浪漫情调的吟游诗人的确有着他们堪比竖琴诗人更加受欢迎的资本。

“尼古拉斯,我想你应该将落魄的流浪诗人跟吟游诗人区分开,前者不过是在盗用后者的称号而已,那些靠着讲传奇故事换取铜币的贫困者都是些卑微的强盗而已,难道凭借他们弱小的体制能够进入龙脉,能够深入沼泽,能够在深邃的大森林里穿行吗?显然,这是真正的吟游诗人与冒险者的权利,一个不会法术,力量又低微的人如何在这个美丽的世界发现更加美妙的仙境?”艾尔弗雷为尼古拉斯解释道,显然,即便是要做一个吟游诗人他也要保持这份高贵性。

尼古拉斯却不可置信,他否决道:“没有哪怕任何一个人会赞同你的说法,我们并不区分这些。”

艾尔弗雷德大受打击,他眼睛猛瞪,似乎是要增加些威慑力,近乎恼怒道:“圣德尔沃也是一位吟游诗人,那不是受到无数平民与贵族敬仰的吗?”

“圣德尔沃同样还是一位圣穹法师,而且,他已经死去了两百多年。”尼古拉斯回答道。

艾尔弗雷德最终泄气,对尼古拉斯叹气道:“你也不赞成我这个伟大的理想吗?”

“在我看来,你只想不像让你的灵魂太过平静。<<>>”

尼古拉斯没有丝毫奉承这个男爵的意思,从跟随拉斐尔督主教开始,他见过不少贵族,或者傲慢,或者虔诚,在他想来,贵族那是有着远比一个平民更加诡异善变的脸,并不排斥,只是奇异。

不愿意在这个问题继续下去的艾尔弗雷德摇了摇头,他指着远处一个房间,对尼古拉斯说道:“尼古拉斯,我的老师一直在等你,我想你应该去看看他,那是一位可爱的老人。不要感到奇怪,那天晚上你修改我的魔法框架我拿给他看后,他就一直相信那是一位十分高明的老法师的杰作,很有趣是吗,不过这是事实,他也固执的相信这一点。”

可爱的老人?

艾尔弗雷德的形容词明显怪异,不过这个家伙大概头脑真的有太多不正常,不过尼古拉斯看得出他很在意自己的选择,心存歉意与感谢之情的尼古拉斯点点头,轻轻说道:“艾尔弗雷德,你肯定记得我说过我还只是一个一级魔法师都不到的魔法学徒。”

艾尔弗雷德心生疑惑,等待下文。

“我在一个月前已经达到一级魔法师水准。”

尼古拉斯像是说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后者的表情却怪异的多,艾尔弗雷德十分想对这个魔法实力上十分低微的家伙狠狠嘲笑一番,不过想到他的框架造诣,他不由止住到口的话,一副无奈表情,叹道:“尼古拉斯,我想你的老师一定是在教你行走的时候一只脚伸直,而另一只脚却蜷起来,很难理解?你可以跟我去多诺比戏剧院观看这个有趣的表演,那里有个小丑总是擅长这样的行走方式,每次都能博得贵族与富人们的大笑,但是尼古拉斯,那终究是表演,我知道你对魔法框架有着很高的水平,但是一个纯净,而且容量不错的核砝对一个魔法师更重要不是吗,我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一级魔法师,尼古拉斯,你已经错过扩充核砝的最佳时机,难道还要再错下去吗,我虽然有一个成为吟游诗人的理想,但是我也懂得先把自己的魔法等级提升起来,否则我的步伐肯定走不太远。”

“艾尔弗雷德,你的做法在我看来才是真的错误。”尼古拉斯忍不住笑意,很难想象这个除了刚见面时有点贵族风范,之后更像个穿上华丽服装的低级富人,他摇摇头,说道:“况且,我已经在做了。”

“而且,”尼古拉斯突然顿住,对艾尔弗雷德略微躬身道:“我十分感谢那天来自你的帮助。”

“哦,尼古拉斯,你一定要明白那天实在是出于巧合,我只是带着我的骑士想要在美丽的星空下写一首赞美诗,你知道,那也是我的必修课之一。”艾尔弗雷德反驳。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晚上已经很冷,艾尔弗雷德勋爵。”尼古拉斯反驳道。

艾尔弗雷德讪笑,快走两步,在前面带路。

所谓反差,比较好的比喻就是相恋已久的年轻男女终于有一天进入婚姻殿堂,晚上激情之前女人将涂在脸上的各种粉料洗掉,那将是完全不同于以前的面容,也许这张相恋时还极为完美的脸上去掉那些掩饰之后,剩下的就是雀斑点缀,男人愕然,不得不吃掉这口难咽的苍蝇,离婚并不容易,况且还要被对方剥夺掉一半的财产,在财产与美妙妻子之间,男人往往都会做一个理智的选择。

而现在,艾尔弗雷德的那位家庭魔法老师,佩戴有四根幸运鸟徽章的埃纳坎**师无疑是正在这样一幕,这个老人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艾尔弗雷的话,他嘴唇上的一簇小胡子略微发翘,对艾尔弗雷德恼怒道:“难道你是要告诉我这个小家伙会是我心目中的**师先生吗,也许是我在这方面的知识为你讲的不够透彻,但是我想更多的原因是你虽然天赋不错,却太过懒惰,你是在告诉我这个小家伙已经站在了魔法世界的高端了吗,艾尔弗雷德,不要侮辱一个老人的智慧,那实在是件幼稚的事!”

显然,埃纳坎并不相信艾尔弗雷德的话,他看了眼这个一身朴素的小男孩,很干净,眼神并没有一种属于聪明人的灵动,难道这样一个小家伙会是自己心目中的大师法,那实在是一个顽劣的笑话,如果不是自己这个学生有一个不错的身份,他一定不介意将这个满脑子怪异理想的家伙冻成冰雕。

“**师先生,魔法世界有真理吗?”

艾尔弗雷德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个一直喋喋不休的家庭魔法老师的责备,偶尔反驳两句也被淹没在不停的怒骂中,看来这个老人实在是太过生气,魔法世界总是如此,他们并不像骑士一样力量实在战斗中提升起来的,普通平民经常能够见识到剑士战士这一类人群之间的打斗,又有几人见过两个魔法师施展魔法对拼,两个魔法师总是能够在纸张上就能够完成水平上的对比,打斗?那是野蛮人才会干的事。

显然,艾尔弗雷德干了一件让埃纳坎极为失望的事,最后前者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尼古拉斯,而尼古拉斯也的确问了一个适当的问题。

真理?哦,这个小子竟然问魔法世界有没有真理,埃纳坎注意力转向尼古拉斯:“那是一个法师踏入魔法世界第一个步伐时就要认知的观点。”

“那它是什么呢?”

埃纳坎一呆,这显然是一个极为弱智而又无力的问题,就像一个刚刚学习数学知识的小家伙问自己的老师数字1是什么意思,明知它存在,而且又有一个准确的位置,但是你却很难解释的清它到底是什么。

“像神明一样飘渺,像天堂一样遥远?”尼古拉斯突然道,沉静而怅然,这让埃纳坎不由怀疑某种错觉,那是一种苍老之态,似乎这个少年时身上有某种魔力,尼古拉斯继续说道:“像白昼与黑夜之间的交替,一双神秘的大手将两者不断推来推去,而玩弄这个游戏的就是上帝?**师先生,我的老师告诉我,真理只有一个,而它之下的都可以算作谬论,因为那些都是无数无法拿下真理之珠的人走过的错误步伐,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这些错误拨到身旁,终有一条路需要我独自漫漫而行。”

一条漆黑的道路,左右两旁都是错误的深渊?

他显然否定了几乎前人留下的所有步伐,他的老师大概正将他引入某条错误的道路,也许是心中位这条漫长的道路有所感,埃纳坎叹气,略带怜悯看着尼古拉斯:“孩子,这些话你以后不需要再说出来,梵特兰蒂冈教廷正在悄悄撤离红玫瑰王朝,上帝右手散播仁慈,左手扼断邪恶,不久之后我们这片洁净的土地就会迎来上帝的左手,你的这些话完全可以将你带进异端的深渊,被某些对你心怀怨恨的人听去,你将会被送去那个永久黑暗的牢笼。”

异端?

对教廷机构有一定了解的艾尔弗雷德接着想到火刑架,剥皮,腰斩等一些骇人的词汇,脑袋不笨,并且能够提前知道一些并不适合流传的小消息,他突然想到瓦尔特城那边似乎并不平静,不由骇然,异端裁决所的步伐快要来到了吗?

这对这些贵族们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www.



第二十七章 支点的威能


class="width">被认为比黑暗更加黑暗,比血腥更加鲜红的异端裁决所一直以一种近乎强硬的姿态盘踞在大陆民众恐惧的心灵阴影深处,这个神圣裁决机构在拜占奥教廷被称作教皇审判厅,到了梵特兰蒂冈又被称为圣事部,而在新崛起的圣莱茵教廷又被称为神圣裁判所。

让艾尔弗雷德对这个神圣裁决机构记忆犹心的是来自于一个小故事,在拜占奥教廷,这个裁决机构每隔一段时间几乎都会有一次力量上的高峰,最近一次发生在七十年前,这个让民众谈虎色变的裁决机构那一次将审判书扔向了圣殿骑士团,其理由是因为这个强大骑士团的某个副团长有亵神行为,而事实上,那个副团长不过是站在了上帝雕像前吐了一口吐沫,其结果就是审判厅将整个骑士团扔上了审判所,并认为这些一心信奉教皇的骑士心灵“不纯洁”,以至于接下来三个月内这个教皇手下的一号骑士团不得不脱掉盔甲虔诚祈祷。

得到某些小道消息的艾尔弗雷德却是听到了另一个更加隐晦的版本,那次教廷内部的有趣事件是因为当时新生的教皇大人认为审判厅的太过臃肿,应该进行某种形式上的“缩减”,而三位大审判官不过是稍微对这个新教皇稍微表达了下不满,接下来就出现了这场轰轰烈烈的骑士信仰整顿事件。

能够审判教皇一号骑士团的机构?

怪不得拜占奥教廷的教皇审判厅被称作最不名副其实的异端裁决机构,对这个事件有所了解的艾尔弗雷德不由嗟叹。

“它们要来了吗?”艾尔弗雷德想埃纳坎问道。

埃纳坎点点头,回答道:“教廷留个红玫瑰王朝居民的印象太过美好,以至于他们只看到他们的仁慈,但是三个教廷显然并不乐意这种三分信仰的状态,艾尔弗雷德,你如果能够多跟一些贵族多接触一下,谈谈天,甚至逛逛妓院,一定会知道诺顿大教堂外围已经摆放了数量众多的石料,也许再过些日子你就会看到那个大教堂正在慢慢变高。”

艾尔弗雷德惊讶,显然这个消息他还没有知道。

一旁的尼古拉斯同样被这个消息勾起好奇,显然,那张图纸已经发挥了作用。

“这就是拜占奥与梵特兰蒂冈之间的某种默契,虽然两者之间不时发生争斗,乃至不光明的战争,但是这次却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并非他们多么乐意这样,而是不想让圣莱茵教廷钻入某种利益的缝隙,据说,拜占奥教廷已经寻回诺顿大教堂在大火中遗失的设计羊皮纸,瓦尔特城那边的萨迪大教堂已经停止信仰扩征,也许不久之后他们就会送给拜占奥教廷为数众多的教堂,而拜占奥教廷也必然以大笔金币回应这份馈赠。-====-”

看起来埃纳坎不仅对魔法与美食有极高的兴趣,对这些政治事件也同样有着一份不错的见解,他看这略带疑惑艾尔弗雷德,以及面带惊讶的朴素少年,顿了下,接着说道:“根据这些教廷的习惯,在彻底得到某个地方的信仰之后,必然同时要进行血腥的征伐,而拜占奥方面似乎一直都很乐意对女巫的扫荡运动,数百年来从未停止,也许再过不久,在这片土地上同样会有一场针对异端的扫荡运动,像我们这种没有被信仰彻底占有的土地总是很容易滋生出黑暗,而血腥将是让某些异端变得老实的最好方式。”

埃纳坎露出一丝有趣的笑意,他看着尼古拉斯,打趣说道:“你的那种思想如果传播出去,一定会被列为那些审判员的打击对象,哪怕是属于审判厅的民众审判厅就足以让你受够苦头,而在我看来,你被送进一号或者二号审判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尼古拉斯默然,并非是对所谓的异端问题,而是有些感慨自己那张图纸原来竟然带来如此大的连锁效应,一张图纸让大陆第二大教廷败走?尼古拉斯不由觉得这真是一件荒诞的事情,他想到的第一个类似问题还是框架,也许框架底端一个小小的支点不平衡就会在达到一个高度的时候导致整个框架的坍塌,而在这之前,你一定会认为这个框架其实很完美,而事实上,也许一个小小的偏角就能够导致一座大厦的倾倒,他想到,也许自己那张图纸就像那个一个微不足的支点一样渺小,但却能动摇一个大大的领域。

一枚金币尚能导致两个国家的灭亡,事实总是如此。

“也许我是错的。”

尼古拉斯看着埃纳坎说道,这句话落在老人耳朵里不免有些欣慰,他对这个少年的印象不坏,自然不希望他毁在一些异端学说里。真理之下尽是谬论?埃纳坎摇摇头,否定前人架设起来的魔法世界这个巨大力量体,那并不明智,而且在他眼里这也太过荒唐,在他眼中,能够走到一个半神的领域高峰,那就是极限了,上帝怎么会为人类打开真理之门,历史上从未出现,未来也不会有。

“虽然如此,但我认为那些始终无法打开真理大门的法师终究是错的,不仅如此,脱去肉身换取永生的亡灵法师,为了研究黑魔法而投身于血族分支辛格摩尔族的黑法师们,在我看来,他们更是早早的走向了错误的深渊,我的老师甚至教导我,他也是错的,因为他始终无法推开真理的大门,埃纳坎先生,如果您认为走到二十级魔法师的行列,成为最强者就是正确道路的话,在我看来,那也是错的。”

也是错的?哦,看来这个看起来十分正经的少年脑袋并不太好,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个学生,从小闹着要成为一个吟游诗人的而并没有真正付诸于行动的小贵族也要比这个家伙要正经的多,看来他的那位老师一定是一个早就与黑暗妥协的法师。

埃纳坎忍不住摇摇头。

一旁的艾尔弗雷德也瞪大眼睛,似乎才刚刚认识尼古拉斯一般。

尼古拉斯略带苦笑,他并不愚笨,自然知道自己这些话其实并不适合宣扬,也许现在仅仅是一份少年心性,总有点好强的心理,从他这个位置上正好看到书架上一册名字还算熟悉的书籍,不顾两人的疑惑,他走过去,拿起这本不知道被埃纳坎翻阅过多少次的书籍,走到书桌前。

这本名叫《撒丁学说讲义》,很无趣,很平常?事实上这本书籍最初的定名比这个被后来者简化的名字要晦涩的多的名字,《撒丁偏圆点理论学说-证明与否定》,这大概是一个魔法师必备的书籍之一,内容并不太晦涩,但也不是一个初级魔法师能够理解,这一本以简洁易懂的语言对魔法框架进行讲解的偏理论书籍,同样是被列人高阶法师百本最需要的书籍之一。

在布拉格地下堡老魔法师为他准备了足够的资料书籍,而有趣的,这本《撒丁学说讲义》是为尼古拉斯准备的少数反面教材之一,尼古拉斯数量的翻道214页的某个章节上,在桌子上的一张纸上开始了近乎复杂到极点的演算,埃纳坎与艾尔弗雷德心中好奇这个家伙不声不响的在做些而靠过来,前者看了一眼即瞪大眼睛,后者却很懵懂,从身前这个少年笔下的各种符号公式出现的是在是太过频繁,甚至不时出现长度达到十位数以上的精确数字,这个过程不算长,大约五分钟左右,但这个时间在埃纳坎看来却是如此漫长,等到尼古拉斯写下最后一个符号,他舒了一口气,有种面对时间沧桑的无力感。

“法师先生,这张纸上的这些公式并非是我演算,而是我的老师在前段时间刚好拿它作为反面教材为我做了讲解,我虽然还未全部理解,但也对演算过程做过细致的分析,证明这个推演并无问题,我想你可以直接看看这个结果,它的最终结果证明了撒丁的导向阶梯论的错误,而我的老师告诉我,这本书一直被法师视为最严谨与准确的理论体系之一。”

不等尼古拉斯说完,埃纳坎明显呼吸加重,脸色通红,这个五十多岁的老法师明显带着不可置信,尼古拉斯留下的那些数字符号艾尔弗雷德或许不懂,但是埃纳坎却能慢慢的寻找到其中的规律,大约半个小后,这个老法师终于一脸颓然,他知道,在自己心中几近视为真理学说的《撒丁学说讲义》出现了漏洞,而且不可避免。

最后这位老法师面带苦笑,看着尼古拉斯,对这个带给他巨大冲击力的朴素少年叹息道:“你有一位好老师,那很幸运,很幸运。”

从一个平民孩子,到被发现拥有经验的核砝天赋,再到进入魔法学院学习魔法知识,再到后来的加倍努力,以及之后不断而来的各种荣耀,点点滴滴,仿佛从他记忆流淌而过,叹息不已。

尼古拉斯想起老魔法师为自己讲解这本书籍时说的话,当时这位老人和蔼的对尼古拉斯说道:“孩子,也许我应该让你知道,我的老师名字叫做撒丁#凯拉奇,也就是这本《撒丁偏圆点理论学说-证明与否定》的书写者,一直以来,我都不是老师最青睐的弟子之一,但是我却用一直笔驳倒了老师的理论,也许外界传言老师是因为生命枯竭而死,但是事实上却是与我有莫大的关系,孩子,如果有一天你能够驳倒老师的理论,老师不会抑郁,只会为你欣慰,不过那同样意味着你要加快一点步伐,老师已经老了。”

当时尼古拉斯想的并非是那位一代传奇法师竟然是自己老师的老师这个惊讶的事实,而是想着那个拥有莫大威信的**师似乎是去世于一百六十多年前,而自己老师究竟度过了多少年月呢?

老魔法师回答那是一件被遗忘的事了,而尼古拉斯却十分相信这一点,他只是更加努力一点,希望在老师不多的生命旅程中献上一份足够让他满意的礼物。

尼古拉斯对着埃纳坎鞠躬,为了表示他的歉意,他知道,也许这个老人可能一辈子再也无法在魔法路途上再前进哪怕小小的一步。

这就是魔法世界,每走一步都要谨慎小心,同样也不可缺少踏出步伐的勇气,在尼古拉斯看来,将脚步停留在十级魔法师上跟将脚步停留在二十级魔法师上并无却别,魔法带来巨大荣耀的同时同样也带来它的残忍,人类太过卑微渺小,不能心存一点傲慢,多一点敬畏总能走的更远。



第二十八章 即将远行的贵族


class="width">对一个贵族来说,最悲剧的事情大概就是没有一个直系继承人,但在马尔克斯家族的族长格雷西安眼里显然不存在这种危机,不过一个满脑子怪异思想的儿子却足以让他忧心忡忡,这个儿子唯一让他欣慰点就是并没有将那个该死的怪异想法付诸行动,否则这位对妻子忠诚程度能列为卡尔迪亚特城典范的贵族一定不介意拥有一个漂亮的情人,哪怕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生出一个下代继承人,相信也一定会有众多的貌美女性脱光衣服,爬上他的大床。~~~~

在忠贞于权势金钱与忠贞于一个贫困之间,女人们往往比男人能更快的作出选择。

推开房门,格雷西安明显惊愕,多出一个少年只是其中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现在的气氛明显不对,他看过去,自己儿子的那个家庭魔法老师一脸平静,这不是好事,这个老家伙可是多以相对温和的样子对人,更何况说他平静,倒不如说受到某种打击而颓然更合适一些。而自己的儿子却是脸带担心,这也不正常,子爵看过去,面带疑问。

艾尔弗雷德还没有说话,埃纳坎老迈的声音就已传过来:“子爵大人,请恕我无法再教导您儿子魔法知识,勋爵有一个不下于我年轻时候的核砝天赋,我想,您应该为他准备一个更好的老师。”

更好的老师?

子爵撇撇嘴,难道这个老家伙是在抱怨自己送给他的金币太过少了,竟然拿这种话消遣自己,难道他忘了自己就是一个十四级的高明法师?

佩戴有四尾幸运鸟勋章,这对任何一个魔法师都是不小的成就,红玫瑰王朝没有二十级的魔法师,十九级就已经是顶峰,并不处于大陆内部的红玫瑰王朝显然没有聚集众多高等法师的资本,在这里五级魔法师就算是小有成就,十级以上就可以在一些不太重要的学院担任魔法老师等职位,而像埃纳坎十四级的法师实力虽然在这个国家并不缺乏,但是往往也能在一个城市的魔法公会分会担任一个不错的职位,比十四级魔法师更好的法师,这对一个子爵来说虽然没有太多难度,但也意味着花费更多的金币。

子爵虽然可以拿出那么的多的金币,但是却并不觉地那有必要。

不过子爵并没有拒绝埃纳坎的话,他今天来这的目的就与此有关。

埃纳坎明显苍老了许多,一个老人一夜之间满头白发的情况虽然并不可信,但是能够老态十岁那实属正常,在艾尔弗雷德眼里自己老师大体就是这个情况。<<>>埃纳坎走到子爵身前,做了一个让子爵哭笑不得的比喻:“子爵大人,如果您一直倾慕于一位被您视为女神一般女子,而终于有一天您能够触摸到女神特意为您伸出来的手,却发现这个女神原来跟其他女子无异,甚至很容易就能够在一持久的男人身下婉转求欢,您会如何呢?”

子爵发愣,过了片刻才回答:“并不绝望,却会把所有美貌的女子抛进不信任的深渊。”

“子爵大人,您的回答真是巧妙。”

埃纳坎略微一笑,这句赞赏的话完全就像个冷笑话,他绕过格雷西安,打开门,看向东方,仿佛见到了久违的阳光,沧桑,老旧,而又不免心生悲怆。意识到某种不平静的格雷西安子爵没有阻挠这个老人愈行愈远,直到老人完全淡出他的视线,才皱眉看向自己的儿子。

艾尔弗雷德显然并不能解答格雷西安的疑惑,发生在尼古拉斯与老师之间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有些费解,尼古拉斯似乎仅仅是在一张纸上列出一大堆复杂晦涩的公式符号就让自己的老师带入了某种严酷的深渊,这在他看来实在是奇怪,不可思议。

他将目光投向尼古拉斯,后者领会,他转过身,对格雷西安歉意说道:“子爵大人,艾尔弗雷德的老师刚刚为您做了一个准确的比喻,这就是发生在他身上的情况,一个错误的信仰将会让法师失去继续在魔法道路上迈步的兴致,他十分善意的停止对艾尔弗雷德的教导,那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格雷西安皱眉,对魔法世界了解不多的他显然有些费解这些话,他能确定的不过是埃纳坎的离开大概跟这个少年有关,不过这个子爵似乎有一个转的很快的思维,接着,他问了句另尼古拉斯略带惊愕的话:

“你是一个平民?”

“是的。”尼古拉斯疑惑。

“难道你不知道一个平民在称呼一个贵族的时候不应该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而是需要在名字的后面加上贵族的称号吗,你应该称呼他未艾尔弗雷德勋爵,而不是艾尔弗雷德,这种不尊重的称谓只会为你带来嘲笑,而不是相应的尊重。”

傲慢,是一个贵族的通病,这些年来,在诺顿大教堂尼古拉斯见过太多这样的脸孔,他并不反感这些,在很久以前他就懂得,如果一个年轻的乞丐如果披上贵族的外衣,手里又有大把随时可以扔出去的金币,这个乞丐必然比一个贵族更加傲慢,看待一个人品性是否良好,并非是在这个人贫穷的时候见识到他有如何的坚强,以及不怕挫败的毅力,而是看他在获得大笔金币的时候是否会走向肮脏的妓院,是否会将他曾经贫困的脚踩向那些更加贫困的头颅,事实总是如此,一把刀也许并不能让一个人妥协,一颗糖果却能。

一个子爵的稍微傲慢并不能让尼古拉斯生出反感,不过他依旧对格雷西安略表歉意,轻声矫正道:“子爵大人,一个尊敬的称呼并不能说明什么。”

他转过身,对艾尔弗雷德笑了笑,说道:“我想时间已经不早,我也该离开了,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尼古拉斯踏出这间房子,如同一个从黑暗走向光明的苦行僧,不紧不慢,一丝不苟,以至于艾尔弗雷德挽留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略带怅然。

“父亲,您来有事?”

艾尔弗雷德问道,这一刻他所谓的理想仿佛一下子被抛出了脑海,以至于格雷西安终于从他身上看到了严谨的贵族特质,他满意的轻轻点头,只是面色依然漠然。

“艾尔弗雷德,明天你去布勒斯特城的爱兰堡,再过些日子你将会跟随公爵大人的千金去往瓦尔特城,今天你做好准备。”格雷西安平静说道。

“瓦尔特城?”艾尔弗雷德疑惑,不明所以,“父亲,我并不觉地那里是一个好的地方,没有山林,没有黑暗沼泽,历史也没有布勒斯特城悠久,甚至不如卡尔迪亚特城,我不认为那里适合留下一些赞美诗。”

“去你的赞美诗!”子爵恼怒,爆出一句让艾尔弗雷德惊讶的粗口,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当的子爵赶紧平静怒火,解释道:“这是爱兰堡公爵大人给予你的荣幸,明天准备行囊,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在路途上写一些赞美诗来讨取那位小姐的欢心,如果那位小姐对你表现出太多的青睐的话,我甚至可以为你准备一些金币将你的所谓诗集印刷成册,这一直不是你想要想要的吗?”

“父亲,您是在说莉莉娅#爱尔柏塔小姐吗,难道她也去往瓦尔特城?”艾尔弗雷德惊讶,甚至这刻,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瓦尔特城。

子爵撇撇嘴,看来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被所谓的理想击昏了头脑,连这样的简单的政治事件都想不通吗,他不由摇了摇头,解释到:“艾尔弗雷德,你应该多听听你政治老师的课,诺顿大教堂再次动工,梵特兰蒂冈教廷正在缓慢退出瓦尔特城,而与拜占奥教廷保持良好友谊的爱兰堡显然不能让瓦尔特城太过放心,为了能够让这次的教廷事件不至于激起两者之间的某些隐秘矛盾,瓦尔特城将会送来一位王子以及一些年轻的小贵族来塔兰图学院学习,相应的,爱兰堡的那位尊贵小姐也会被送往瓦尔特城,你也是被送往那里学习的贵族之一,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哪怕你不能赢取那位小姐的青睐,只要你能在她面前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卡尔迪亚特城的那些小混蛋将没有资格再把你称作最不像贵族的贵族。”

这些话透漏出的信息足够多,况且身为十二橡树庄园的继承人,他自然有着一般富人所无法拥有的见识,他稍微一思索即嗅到了话中隐秘的信息,和亲,互换人质,历史书籍上可从来不缺乏这种和平解决矛盾的字眼。

过了会,这位年少的勋爵叹了口气,问道:“父亲,那会有危险吗?”

“我可不会让马尔克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去冒那种危险。”

“父亲,我是刚才知道诺顿大教堂已经重新动工的消息,并非是我对您话的含义反应太过愚钝。”艾尔弗雷德解释道。

子爵惊讶,先是气恼,接着欣慰点点头,看来自己这个孩子真的慢慢长大了,在所谓的理想与家族之间已经试着在做一个正确的选择。

“刚才那个离去的少年叫做尼古拉斯,现在居住在城市西方的布拉格地下堡,父亲,请您不要惊讶,我猜想他一定有一位足够获得那些地下的潮虫尊敬的老师。不过在我的感觉里,这个少年也许比爱兰堡的小姐更加值得我去获得友谊,您相信来自您的孩子的这点感觉吗?”艾尔弗雷德抬头,看着这个身体伟岸的父亲。

“艾尔弗雷德,我一直都给了你足够的空间,以后依然如此。”格雷西安轻轻说道,略微叹息。

艾尔弗雷德默然,这的确是一个一直让他心存歉意的父亲。

——

相亲ing,很怪异?

……



第二十九章 窥视空间的奥秘


class="width">尼古拉斯的日子一如既往,短时间的睡眠,偶尔的魔法实践课,长时间的理论课程,徘徊在枯燥与灰色魔法符号的边缘,这点上,老魔法师告诉过他,一个真正的魔法师并非是要一个力量上的强者,更重要的要博学,一个高明的法师总应该是一个智者,无论是黑法师还是白法师,哪怕是将**与魔鬼交换得到永生的亡灵法师,都必然遵循这个原则,否则一个力量支撑的身体又如何有能力询问魔法真谛?

类似的话实在太多,在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人面前,尼古拉斯从不过多的表现智慧,而是如同一个怎么也无法长大的孩子,听从老人所有的话,并且认为他是对的。

这也是老魔法师的要求,在他真正窥视到空间法则之前,他尚且没有资格质疑这位老人的话,尼古拉斯果然如此,因此他的询问总是不多,而在纸张上留下的字迹符号却越来越长,越来越晦涩,越来越接近某种本质。

一天,尼古拉斯来到老魔法师身边,问道:“老师,空间的法则是什么样的呢?”

老人来到桌前,拿出一张纸,在这张纸的一端标了一个点,并且写上A,而在这张纸的另一端又标出另外一个点,写上B,老魔法师轻轻一笑,对尼古拉斯问道:“这是一张纸上的两个点,你可以理解为A是布勒斯特城,而B是卡尔迪亚特城,我当初带你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用的一个空间魔法,使两个地点的距离缩减为零,孩子,你认为如何在这张纸上表现这种形式呢?”

尼古拉斯略微思索,他接过那张纸,将A点与B点折叠,然后拿出笔,轻轻从这个折叠的点上穿过,顿时将A与B点同时穿过。

尼古拉斯轻轻问道:“老师,是这样吗?”

老魔法师微笑,点点头,这并不是一个太难的问题,但是能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给出正确答案还是让他欣慰,不过空间的法则并非如此简单,他说道:“尼古拉斯,你能给出这个答案我并不意外,这在一些高明的数学家以及法师面前并不难,不过这只是给出了空间法则的某个微妙解释,它的深奥远非如此。

一张纸上可以完成两个点的零距离,而事实上,布勒斯特城与卡尔迪亚特城并非是虚点,而是两个不可动摇,实实在在的实点,你显然不能将这两个点弯曲折叠,尼古拉斯,这种情况下你认为该如何解决让无数魔法师视为真理之前第一道门槛的空间法则?”

尼古拉斯最终摇摇头,与其胡乱猜测不如直接表示自己的不知。

老魔法师并不失望,魔法世界太过庞杂,一个理论的出现往往会有无数的法师在失败的基石上加一个台阶,从没有人能够说出自己就能够完成一个体系的建造,那是神明也无法完成的巨大工程。

“尼古拉斯,这是一个对魔法框架达到一定造诣才能完成的巨大任务。”老魔法师重新铺开那张标注着A与B点的纸张,在这两点的对折线的中点,即平行于两点的某处再次标出一个点,并且写上数字0,而非字母O,这是一个细微的区别,他对尼古拉斯继续讲到:“因此,要完成两个实点的零距离,那么我们就需要在这两个点的中心处架设一个虚点0,让它既能同时等同于A,又能同时等同于B,尼古拉斯,我知道你对此会有很大的疑惑,毕竟这个虚点0并非一个实点,因此想要解决这问题,就需要我们另外寻找一条路线。”

尼古拉斯皱眉,越加疑惑,这问题并不容易解决。

他静静的看着老人,知道这个老人一定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果然,老人在A点与B点各画了一天垂直的线,穿过两点,接着这两条等长的线段两端分别画出一个圆弧,切点正好是0点,至此,两个相切的小半圆出现在在这张纸上,交汇在0点,老人看了眼疑惑中的尼古拉斯,微微一笑,继续讲到:“孩子,在你眼前的这个图形就是解决空间穿越问题的根本所在,两个圆弧就能够让0点与两点的距离分别为零,这就是空间法则中最重要的一环,我们可以称之为空间的圆弧与切点概念,孩子,听我说完你就会明白这个理论是如何完成的。在魔法框架的世界,你所接触到的都是直线式的建造,越高级的魔法意味着其框架的更加复杂,那么空间魔法将是完全不同于那些直线框架的理论方式,你可以将这个两个圆弧想象成两条弓弦,0点就是拉开这两个弓弦的力点,这时候,你只要将这个力点撤掉,那么0点就会瞬间完成即是A点,同时又是B点的转换,如此一来我们就完成了一个最短距离的瞬移。”

尼古拉斯终于有所明悟,看来空间魔法的框架将是完全不同于其他魔法框架的一种理论,而是一种类似于弯曲弧线的方式来假设框架并且缩短距离的方式。

他的表情落在老魔法师眼中,后者微微点头,他知道这个孩子一定将自己的话有所了解,他赞叹般的说道:“不错,空间魔法的框架就是用弯曲弧线假设来完成的,这并不容易,普通框架只要找好平衡点,就可以越来越庞大,而空间魔法的框架相比起来就要小的多,且又艰难万分。”

接着他又为尼古拉斯做了另一个小小的实验,他掏出几枚金币,将其中一枚在桌子上立起,而后又拿出一枚立在这个金币上,接着上面又立起一个,这在老魔法师手里做出来似乎并不是太难,但是尼古拉斯依然瞧出老人的小心翼翼,完成三枚金币叠加站立的老魔法师站直身体,微微一笑,对尼古拉斯说道:“你看,空间魔法框架的架设就像叠加金币,每加一枚大概就是下面一枚的几何倍难度,因此,三条弧线架设的空间魔法框架并不比十条直线架设的普通框架更加容易,这完全是另一个不同的体系。而事实上,有太多能够站在二十级的魔法师都始终不能完成一个小小的空间框架的架设,它太容易坍塌了,只需要小小的一点不平稳。”

老魔法师轻轻拍了下桌子,那三枚金币顿时倒下,转出几个圆圈,发出与桌面的轻微撞击声。

“因此空间魔法常常也被认为是最接近真理的魔法形式,而它的每增加的一条弧线,那对任何一个魔法师来说都是深渊与光明的两点选择,尼古拉斯,你对这条道路感到畏惧了吗,因为它更加容易巅峰一个魔法师的信仰,将一个高明的法师夷为平庸。”老魔法师最后说道。

尼古拉斯将目光定格在那三枚金币上,良久,他才更加虔诚一般说道:“老师,以后的路途我会更加谨慎。”

老魔法师点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却依然欣慰。

……

神明的力量止于时间,他们或者可以穿过空间进行某种“降临”,但在面对时间这条世间最大的法则面前依旧无力,即便是他们,也在进行着某种方式的更替,总有一种方式可以证明,从来没有永生的生命出现,哪怕力量几乎堪比下位神明的神圣巨龙也终究会在漫长的时间下消失于某种意外。

向前走呵,总无须回头。

诗人们的词汇里从来不缺乏对时间的无力与赞美。

当尼古拉斯再一次抬起他的头颅,这个曾经年幼,年少的身影如今已经成为健壮的青年,脸色平静,恬然,仿佛一潭湖水静静等待了无数年,偶尔有飞鸟来到,荡起层层涟漪。依旧是一身灰色长袍,身上再没有其他的点缀,简单了极点,这就是已经十九岁的尼古拉斯。

稍微高出老魔法师的个头,不过在面对老魔法师的时候,尼古拉斯依旧略微低头,他无法竖起自己哪怕一丁点儿的骄傲,那太微不足道。

“孩子,你已经长大了。”老魔法师嗟然,再没有什么能比时间更能激起一个老人的惆怅感了。

“是的,老师,但我在您面前依旧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而您,却真的老了。”

尼古拉斯回应道,老魔法师略微无奈,而又欣慰的摇摇头,他伸出手,举起手想要拍拍这个孩子的肩膀,最后还是放下,一声叹息,他对尼古拉斯说道:“孩子,现在你应该启程了,未来太长的路需要你自己来走,你已经不需要我在搀扶,而我也相信你不会走入岔道,那是一个老人对自己孩子最后的一点自信。”

“老师,我拥有我对一个长辈所有应该具有的情绪。”

尼古拉斯躬身,时间很长,接下来的路他将独自而行,漫长,久远,伸向某个尽头。



第三十章 再一次的路途


class="width">红玫瑰历336年,史诗大历6242年冬,一个大雪飘飞的日子,尼古拉斯独自启程,徒步穿过卡尔迪亚特城,之后是数个小镇,以及十几个村庄,最终回到布勒斯特城,一个简单的包裹,身上再无他物,像这样一个平常乃至略显落魄的行头,哪怕是一个劫匪也会忍下向他伸出长刀的打算,劫匪同样是穷困人,只要良心还有些存留,总能够对另一个穷人心存一点怜悯。-====-

而事实上,尼古拉斯根本算不上一个穷人,他包裹里的几个“小玩意”,是老魔法师特意交给他,能让那样一个老人还能显出重视的总不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两个小傀儡,几瓶特别的血液或者是炼金术士的产物,而作为大陆最基本的交换中介的金币,仅仅有一个留在他衣服的口袋里。

轻装简从,甚至没有一个符合他身份的法杖。

路程不太漫长,也足以让一条路上只留下尼古拉斯一个人的脚印,显然这次的雪不小,现在虽然略有停歇,却依然不住有小雪花在降落。

年轻人来到玛其顿区的某处住宅前,轻轻敲响了门。从布勒斯特城到卡尔迪亚特城的距离对老魔法师而言可以视作零,而尼古拉斯徒步走来,大约用掉一天半左右的时间,五年来,尼古拉斯甚至没有回来过一次布勒斯特城,更是让这个简单的住房沉寂在心中五年,并未生出什么隔阂,但足以让一个年轻的记忆多些断层,更何况他是一投进魔法知识就常常忘记时间。

一个双鬓发白的中年女人打开房门,看了眼眼前这个青年,似乎很奇怪是谁会敲响自己的房门,不过这个过程很短暂,接下来中年女人眼睛开始发红,最后还是忍不住一滴眼泪滴落,怔怔的看着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躬身,对老魔法师他也许要一辈子心存敬畏、感激,而对面前这个女人,他需要最大的弯下腰,让这个女人检阅,他并不傲慢,对待自己的母亲,他永远是子,子就应该对父,对母敬爱,而现在他的内心的情绪显然不止于此。

中年女人叫了声尼古拉斯,后者慢慢起身,微微笑,一滴眼泪滴落。

女人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一下子将尼古拉斯抱住,久久不愿放开,离别与相逢总需要时间来奠定这种想念之情有多深厚,女人嘶哑般叫道:“尼古拉斯,尼古拉斯,你回来了,回来了。



“是的,母亲。”

相对于尼古拉斯的母亲,他的父亲在见到尼古拉斯之后表现并不是这么热烈,这个已经将近五十岁的中年人,也许应该称作老人,普通平民总是有比那些贵族更加迅速的苍老速度,他微微叹息,一边安慰着尼古拉斯的母亲,一边如同对待一个亲戚的到来般嘘寒问暖,最后哀声而叹,摇了摇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

一对四人小组刚好经过,为首的是一个一身华贵服饰的贵族,身体修长,富人同样可以穿着华丽,但是一个贵族的气质却无法模仿,这个年轻人并不趾高气昂,反而一脸平静,除了那些被老贵族视为暴发户的新兴贵族子弟会将傲慢无时无刻的写在脸上,一个真正的贵族大多都学会内敛,一个新兴贵族也许会毫不犹豫的将长剑刺入一个肮脏平民的身体,但是修养足够的老古老家族大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也许会给一个落魄的乞丐在某一条道路上让开一条道,仅仅出于某种习惯,虽然极少有乞丐在遇到一个贵族的时候会依然照样行走在路中央,即便是富人,也会让出一条道路。

这就是一个社会阶层的习惯,平民让路于富人,富人让路于贵族,贵族之间的等级划分又让这种习惯变得规律化,子爵在遇到一个伯爵的时候总会率先脱帽,对伯爵表示尊敬,伯爵回礼后会率先过路。

这个身体修长,明显给人大贵族模样的年轻人就是瓦尔特城的王子殿下,威利#亨斯坦尔,瓦尔特城国王陛下的第三顺位继承人,不过对一个将五年时间浪费在卡尔迪亚特城,而非是瓦尔特城的继承人来说,威利显然并没有赢得他父亲乃至族人的青睐。

当年因为诺顿大教堂的再次开始动工,梵特兰蒂冈教廷退走瓦尔特城,拥有拜占奥友谊的爱兰堡并不能让瓦尔特城的王室放心,为了平息某种可能的纷争,爱兰堡送去一个公爵的女儿,而那边也同样送过来一个继承人,对某些人来说,这个角色并不光荣,而事实同样证明了这一点,某些可能让他走向王位的支持者也已经放弃这位顺位继承人。

“王子殿下,我嗅到了魔法元素的味道。”

说话的是一个法师装扮的年轻人,也是四个人之中唯一法师装扮的人,衣服柱体深蓝色,暗红色滚边条文,同样十分尊贵,事实上四人之中没有一个人穿着简单,这几个人也都是同威利一同从瓦尔特城来到布勒斯特城,并不一定就是家族继承人中的式微者,就像去往瓦尔特城的艾尔弗雷德,总有些例外。那一批贵族子弟共有七个,这是其中四个。

几人停住脚步,威利王子皱眉,面带询问。

法师嘿嘿笑道,显然这个不恰当的笑声破坏了他还算俊俏面容以及高贵衣着带来的尊贵感,不过几人显然习以为常。

这个法师干笑两声,才对威利王子说道:“王子殿下,您知道,一个法师总是对元素波动特别敏感,特别是距离很近的情况下,您知道,我被誉为塔兰图学院最具法师天赋的学员之一,即便当初在瓦尔特城也是如此,所以,请您相信我的判断。”

“哈辛格尔,你是在告诉我们在这个玛其顿区的街道边的某个住宅内有人在施展魔法吗?”另一个年轻说对法师说道,四人中唯一的一个女性保持沉默。

“马森,也许你打开背后的那个大门就能找到答案。”哈辛格尔撇撇嘴,说道。

“好,那我现在就打开看看。”

叫做马森的年轻人说着就要去打开那个住宅的房门,威利王子也没有制止,他大概也好奇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法师出现。虽然大陆任何一个国家都在法律上明确标有哪怕是再卑微的平民也有拥有其私人财产,并不能被触犯的条例,不过总有些人总能够凌驾于法律之上,哪怕是一个小贵族杀死一位贱民,通常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法律约束同等阶级的人,而对更一个阶层往往需要另一种方式才能达成。教会的审判厅在一定程度上拥有审判所有不洁灵魂的权利,这也是红玫瑰王朝当初对圣莱茵教廷的到来表示拥护的主要原因,这些只顾着宣扬信仰的家伙可是阻挡住他们的异端裁决所步伐的最好东西,如今仅有一个教廷的红玫瑰王朝显然已经失去了这种优势,能够凌驾于世俗法律之上的教皇审判厅总能够让某些不安分的家伙心生恐惧,尊为公爵级的大贵族被送上火刑架的例子实在不在少数。

门打开。

哈辛格尔顿时目瞪口呆。

一个衣着简朴的年轻人身体周围环绕着一圈色彩各异的元素魔法球,能够同时施展出多种魔法元素球对任何一个五级以上的法师都不算难,而令哈辛格尔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家伙身体周围的元素魔法球实在是太密集了点,每个不足拇指大小,密集排列,如同一条绚丽的圆环将这个年轻人围绕住。

而下一刻,围绕在年轻人周围的魔法球倏然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显然这种对元素控制力达到某种惊人控制力的表演不仅能够惊住哈西格尔,同样对另外几个人也是如此,那个一直沉默的女性更是眨了几下眼睛,小嘴微张,惊异不已。

这个衣着简朴的年轻人皱眉,总出房间,来到几人面前,并不畏惧这几个人明显高贵的身份,他责备般的对几人说道:“我看的出,你们都是极有教养的贵族,但是你们之前的行为并不符合你们的身份,我不需要你们道歉,只希望你们继续之前的路程,我并不想在为父母表演魔法的时候被人打扰。”

说完,他走回去,关门,顿时安静异常。

魔法表演?

该死的,哈辛格尔暗骂,严谨的魔法世界并不缺乏所谓的表演,但是刚才那个家伙那么密集,数量众多的元素魔法球竟然仅仅是为了给父母表演,他相信自己一定是受了巨大的打击,因为接下来的一分钟这个年轻的法师一直呼吸不平稳,胸口起伏不平。

“王子殿下,这是我见过的对魔法最大的亵|渎。”最后,哈辛格尔呆呆道。

“的确如此。”马森附和。

“祖里卡,你做到那个程度大约需要多久?”威利对那个一直沉默的女学员问道。

她依然沉默,只是摇了摇头,威力王子默然。

很遥远?亦或者那是一个尚且只能瞻仰,而不能确定到底有多高的高度?

www.



第三十一章 贝恩思勋章


class="width">虽然大雪覆盖了大地,诺顿大教堂依旧是一副繁忙的动工景象,虽然这几天因为大雪减慢了建造速度,却依旧有将近两千人工作在这里,这只是正常日子时人数的一半。-====-众多神职人员早已移步到主体教堂后方的偏教堂,那里并不需要在以往的高度上再加建造。除去一些特殊的朝圣日,诺顿大教堂的重新建造一刻不曾停歇,由尼古拉斯重新设计的图纸跟那张在大火中遗失的羊皮纸的高度稍微不同,达到了142米,将近五年的时间内,诺顿大教堂已经增高到了一百米,差不多每年增加高度一米左右,根据预计,诺顿大教堂从建造到142米到之后的修饰,大约需要耗掉五十年的时间,这意味着一个工匠家庭可以子孙三代都可以工作在这里。

即便是这样的速度,也令大陆其他知名大教堂的建造速度所汗颜,那些排名前几位高度的至高大教堂哪个不是经历了数百年的建造历程?

这就是宗教,漫长、广博、深厚,令人敬畏。

不同于梵特兰蒂冈十个黑神品的划分,拜占奥的黑神品划分要稍短,依次为修士、辅祭祀、大辅祭、祭祀、大祭祀、主教、大主教、枢主教(督主教)、红衣大主教和拥有整个信民信仰的教皇九个神品。

已经三十岁的迪伦马特在去年刚刚晋升为祭祀,这在整个拜占奥教廷内算不上太快,历史上从来不乏二十岁就能够登上大祭司宝座的神职人员,不过这类人一般都是蒙受上帝青睐,有一个好的教父,比如某个教皇的教子,这类人一旦被安排神职,大约就是祭祀,而这个位置往往是一个白神品修士一辈子也无法达到。

迪伦马特如同蝼蚁一般看着正在建造的大教堂,嘴里呼着热气,静立良久,这一刻他不由想起那位离开已经四年的主教大人,如何还能再细致一点的话,他的记忆力同样有另一个朴素的身影,他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最普通的修士,与其他众多修士一样按时起床,祈祷,定期做一些公益事情,那个比一个修士更有虔诚姿态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吧,五年不见,兴许他已经长成一个英俊青年,像自己刚见到他时一样?

他不由摇了摇头微笑,在某些时候,一个寻常的景象总是太容易触动一个人的内心。

一个朴素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一身合身的灰色长袍,任由雪花落在身上,肩膀上覆盖了薄薄一层,他走过来,不偏不斜。

迪伦马特眼睛瞪大,随即惊喜,这在一个三十岁的人身上并不容易出现,他快步走了过去,对面那个年轻人停下脚步,他略带责备的替这个年轻人拍掉肩膀上的落雪,祭祀深深看了眼他,咧出一个略微酸涩的微笑:

“尼古拉斯,你终于回来了。



“是的,迪伦马特叔叔。”

尼古拉斯轻轻与他拥抱,在这里的那些年里,这个人给他许多帮助,像哥哥,同样像父,尼古拉斯对的记忆虽然略带模糊,但是一些印记无论如何也无法忘怀,他笑了笑,对迪伦马特说道:“我挤走了您的年轻,而您现在已经在生命的路途又走了一大段。”

“尼古拉斯,我从早叫告诉你,应该叫我哥哥更合适一些。”

“那时我还小,我判断自己称呼的方式应该来自于身体的高矮,再说,无论什么样的称呼都无法否定我对您的尊敬。”

久违的相逢总是太容易激起一些吁嘘感慨,两人回忆了一些过往的事迹,对迪伦马特印象较深的就是在自己还是个普通修士的时候他曾在某个转角处亲眼见到那位已经披上红袍的主教大人如何带着那个小男孩游览这个大教堂,当时他还极为眼红那个获得主教大人青睐的小男孩,两人之后的相交大约源自迪伦马特成为教堂内的图书管理员,这个比任何一个修士更加对书籍迷恋的孩子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放弃嫉妒这种不洁的情绪,并且一心投入于散播主的光辉神圣事业中。

“迪伦马特叔叔,不知道神父有没有留下信给我,您知道,我尊敬他如同父,他也视我如教子一般。”

此刻两人已经来到房屋之中,尼古拉斯看着窗外飘飞的大雪,略带回忆,五年的时间已经让他的内心沉寂太多,很有恍然若梦的感觉。

“主教大人没有留下信,但是却让我给你准备了几句话,”迪伦马特站起身,能为一位红衣大主教带一句话,显然,这是一种莫大的荣幸,他继续说道:“主教说:‘尼古拉斯,我子,愿有一天我能在与你再相见。’”

迪伦马特说完随即坐下。

完了?尼古拉斯略带怅然,却又在意料之中,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那位早已离开的老人,您正在踏向生命的最后阶段,而我却还仅仅刚步入这个硕大的命运轮盘,作为您的孩子,又怎会悖逆您的最后期望呢?

“尼古拉斯,主教大人在你离开之后收了一位教子,虽然他对那个孩子给出了极大的关怀,即便是你也可能无法比拟,但是图书馆的某些特殊地方却迟迟没有给那位教子开放的资格,尼古拉斯,我相信对主教大人来说,他收那位教子的根本原因大概恐怕是不想在以后的路途太过孤单,而他又怕与你再无相见,主教如今虽然已经是红衣大主教,但是他终究是一个老人,一个老人总会有些胆怯某些东西。”

迪伦马特微微叹息,不同于白神品,一生禁欲的黑神品注定与世俗的生活绝缘,虽然总有一些高阶神职人员偷偷包养一位甚至几位情人,但是一个并不虔诚的信徒显然不能走向信仰的高峰。

“那个教子品性如何?”

尼古拉斯问道,随即摇摇头,教父又怎么会挑选一个心灵肮脏的孩子做自己的教子呢。

“那个孩子叫做贝利,虽然成为主教的教子后略显傲慢,不过那终究是一个孩子的幼稚而已,他总是喜欢亲自为主教照料饮食,并无掺及某种欲|望。”迪伦马特幽幽道:他转了下头,看着尼古拉斯微微一笑,“而这点,却恰恰是你不如的地方。”

尼古拉斯点点头,不知所想。

下午,尼古拉斯来到塔兰图学院的门口,被一个老人挡住去路,任由尼古拉斯怎么解释这个老人都不肯放尼古拉斯进入学院,索性现在不是课间时间,否则定会为这个穿着简单的年轻人所瞩目。以前看门的老人已经退休,在尼古拉斯的记忆中那个老人就已经十分苍老,这次换了一个也实属正常。

对拥有巨大底蕴的塔兰图学院来说,让这样一个毫无力量可言的老人看守院门,形式意义远远大于实际意义,稍微有点头脑的家伙都不会来这里惹事,越古老的学院总是越容易激起人们内心的那丝敬畏感。

最后尼古拉斯无奈一笑,一个小型的魔法阵出现在他的脚下,顿时消失在老人面前,老人瞪大眼睛,最后略带惶恐。

当尼古拉斯再次出现时,已经位于学院后方某处楼阁内,跟记忆中的一样,这个小房间依旧简朴如往昔,这跟那个老人的脾性一样,一身法袍没有佩戴任何勋章,这位正在拿着一堆草纸写写画画的感到房间内出现了某个不速来客,略微皱眉,抬起头,随即映入他眼睛的是一个年轻的身影,他眼睛狠狠瞪大,不同于看门老人仅仅是对力量人群的敬畏与害怕,他是在为这个年轻人的到来方式感到不可思议。

“空间魔法?”多米尼克呆呆对着尼古拉斯不确认问道。

尼古拉斯点点头,理所当然。

老人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丝毫没有身为一个古老学院院长的觉悟,他走过来,对着尼古拉斯转了几圈,嘴里一直念叨着类似不可思议的话,最后老人一脸颓然,苦涩对尼古拉斯说道:“尼古拉斯,你的回来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惊喜,而你回来的方式却又让我心中如此震惊,我想你一定能理解我这些话中的意思,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孩子能够窥视到空间魔法的门径,这对我来说实在是颠覆性的认识。”

尼古拉斯不以为意,笑了笑说道:“院长,我的老师告诉我,能在五十岁窥视到空间的奥秘,就已经算是极大的天才。”

多尼米克白了个眼,这个动作落在这样一个老人身上实在是太过滑稽,他最终平静下来,起码外表已经如此,他说道:“那你还选择这种方式老见我,难道你不知道一个老人的心灵并不坚强,不应该受到太大的刺激吗?”

“我想您应该更加高兴才对。”尼古拉斯并不认同这个说法。

“尼古拉斯,我想你现在领取一枚贝恩思勋章的话,一定会被载入史册,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勋章获得者。”多米尼克略带建议道。

“院长,我的老师在一百年前就已经拒绝过这个荣誉,当时他的年龄与我相当。”尼古拉斯对这条建议并不以为意。

多米尼克再次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最后喘息走回座位,狠狠喝了茶,平息心中的震惊。

不同于魔法公会颁发的甘蓝草勋章,香鸢尾花勋章,以及魔法鸟徽章这种等级认证徽章,贝恩思勋章无关等级,仅仅关于魔法框架的造诣,理论上来说,哪怕一个五岁小孩子能够窥视到空间的奥秘也能有资格获得贝恩思勋章,但是历史上最年轻的贝恩思勋章获得者也有四十七岁,这些人无一不是魔法世界大成就者,受无数后来者敬仰。这种勋章的获得必需有一个勋章获得者推荐,最终由两个以上贝恩思勋章的获得者共同见证就能够获得这一巨大的荣耀。

与红玫瑰王朝颁发的铁橡树勋章不同,前者只能算是王室承认的最高荣誉,而贝恩思勋章的却是遍及整个大陆,哪怕一个法师能架设出一个最简单的空间框架,也能够摘取掉它,它无关权利,仅仅是某种认可,甚至没有一枚金币上的奖励,但却是让无数魔法师一生努力摘取的荣耀。

“院长,我的老师在我对空间魔法有一定了解之后才放我出来。”尼古拉斯微微一笑,转头对多米尼克说道,“他认为,这对我遇到危险时当做逃生的伎俩十分不错。”

逃生的伎俩?

备受打击的老院长这一刻有种立刻见到尼古拉斯老师的冲动。



第三十二章 送你一个副院长


class="width">多米尼克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圆形勋章,大小不过三指,正面为人头像,背面为寥寥几条线条,将其放在桌子上,轻轻抚摸,仿佛恋人,他抬起头,对尼古拉斯笑道:“在你眼前的就是一枚贝恩思勋章,我从第一天投身于魔法框架的世界,到摘取下这个小东西,花去了四十多年的时间,而我那时已经六十岁,但当我拿到它的时候,并没有跟其他勋章一起佩戴到身上,而是将它们一切放进了这个抽屉,十多年来,我从未在任何一次学院的演讲,或者其他重要仪式上再佩戴过它们一次。<<>>”

老院长笑着摇了摇头,用了一生精力得来的东西却最终没有佩戴到身上,想起来实在唏嘘不已。

“院长,生命的过程总是如此,一个美丽的过程虽然总是太过平淡,却远比一个动人的结果更加惊心动魄,相信您应该比我更懂得这一点。”尼古拉斯并非劝慰,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的老师从开始就教导我拒绝一些荣誉,就像您现在选择的一样,它们终将如同灰尘一般从身体上脱落。”

“因此你是如此幸运,我懂得这个道理用了整整五十年,而你现在还不到二十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已经十九岁了,而你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才仅仅八岁。”老院长意味深长,他深深看了眼尼古拉斯,这一刻真觉得自己对魔法世界的认识太过浅显。

“是的,院长,我在这里度过了六年,虽然并未同其他学员一起坐进教室学习课程,但我一直认为自己也是塔兰图的一员,这点显然不能改变。”尼古拉斯点点头,答道。

“尼古拉斯,十一年前我亲手交给你一把图书馆的钥匙,不过现在我已经老了,我期望能再交给你一样东西,希望你能答应我。”多米尼克突然说道。

尼古拉斯略带好奇,问道:“什么东西?”

多米尼克将目光移向这间房子唯一的一张画作上,这是一幅塔兰图学院的全景图画,意象味道并不浓厚,准确来说是一副写实作品,不过这幅画明显不同于如今塔兰图学院的景象,只有简单的几座教学区域。

老院长转过头,对疑惑中的尼古拉斯解释道:“你眼前的这幅画已经存在了上千年,所描绘的就是这所学院建造几年后最初的景象,的确很小,甚至不足如今面积的十分之一,但是千年下来,无数的学院从大陆上竖起又衰落,梵特兰蒂冈教廷在神圣帝国扎根,圣莱茵教廷在卡妙帝国散播信仰,无数国家从建立走向衰亡,古老家族也最终走向坟墓,而这些都没有这幅画存在的更加悠久,它的绘制也许是出自一个并不高明的画师之手,但是却见证了塔兰图千年的辉煌,这是那些年轻学院无论如何也不能比拟的荣耀,尼古拉斯,就在你站立的这个楼阁内,曾有超过四十个院长在这里工作。”

尼古拉斯静静倾听,并不打扰这个老人接下来的话。

“一个传超过千年的学院,这在整个大陆不会超过一千所,其中还在焕发着生机的更是不足其中一半,”多米尼克看着尼古拉斯,仿佛意有所指,他继续说道:“十年前,在我获得贝恩思勋章的时候认为那就是我一生最大荣耀的一刻了,但是如今我慢慢明白,能成为塔兰图学院的院长,并且看着一批批天才人物从这里毕业,当那些学员在各自岗位上有所建树以后,在见到我时还能亲切的叫我一声院长,那才是让我一生最珍贵的礼物。”

尼古拉斯点点头,似乎对老院长的目的有所明确,他继续等待接下来的话。

老人拿出一本厚重的笔记,接着他用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在某处新的页面上写写下一些字,尼古拉斯并未向前走进一步,这个老人一定有他的打算,最后,多米尼克放下笔,将这个留下他字迹的笔记转向尼古拉斯,略带希冀说道:“尼古拉斯,这算我送你礼物,同样也算我的请求,我希望你能接受它。”

尼古拉斯走进,字迹并不多,很快就将这些话看完,他略带苦笑,说道:“院长,我还不到二十岁,而且我也不过是个四级法师。”

多米尼克略微松气,微笑说道:“尼古拉斯,一个能窥视到空间奥秘的魔法师足以让你有资格拥有这个职位,那才是真正的荣耀,而一个魔法等级无非是某种与金币挂钩的东西而已。当初拉斐尔将你交给我,而我同样为你打开了那间并不轻易打开的图书馆门,我想在我某一天离开这里的时候,你能够接管这里,即便不能也可以挂着一个荣誉的头衔,塔兰图学院已经老了,我并不想看着它走向垂危,而你将是让他重换生机的契机,这算一个老人对你请求。”

魔法的框架世界不同于魔法等级的提升,后者只要掌握好“三位一体”,严格来说拥有一个天赋出众的核砝,再努力一些,终有一天能走向高阶法师的位置,而前者的根基完全是对魔法本身的研究,对旧有的框架进行修正,乃至重新架设,这是一条艰难的路程。在魔法公会公开陈列的那些魔法技能,大多严守陈规,对元素的利用总是太过粗浅,真正的有效魔法技能大多来自老师对学徒的亲耳传授,而能揭开空间魔法面纱的法师,即便不是魔法等级上的最强者,但却一定是魔法框架世界的大成就者,也只有这类人,才能有资格叩击真理的门槛。

在多米尼克看来,一个不到二十就已经打开空间奥秘的法师,远远要比一个对框架世界了解太少,魔法等级达到圣贤行列的法师要珍贵的多。

老院长接着又拿出厚厚一叠草稿,略带留恋,之后一同推向尼古拉斯,他说道:“尼古拉斯,这是我对魔法框架理论的精华,虽然它们也许远远不能比拟你的老师的讲解,但是大陆上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掌握了所有,我希望它们对你有所帮助,它们无关交易,只是一个老人不喜欢自己的研究落入某些不必要人群手里,那不见得是件好事。”

尼古拉斯点点头,魔法框架的世界太过晦涩,也太容易步入歧途,太多魔法师因为框架的错误而最终走向内心魔法圣殿的坍塌,这跟骑士丢失信仰太过相似,极少有从失败的坟茔中重新走出者,而且一位获得了贝恩思勋章法师珍贵的手稿也太容易引起纷争。

尼古拉斯最终没有悖逆多米尼克的意愿,他拿起笔,在那张塔兰图副院长的职业任命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站起身,笑了笑:“院长,我并不想被一个副院长的头衔所羁绊,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我还有很长路要走,如果您要赋予这个头衔太多责任,我也只能拿掉它。”

多米尼克无奈的摇摇头,这真是一个固执的孩子,却不免又为他的执着感动。

他合上这个笔记本,轻轻对尼古拉斯说道:“尼古拉斯,我只是希望有一天,当你站在某个高度上时,能说一句你来自塔兰图学院就已经够了,有一天,我会将副院长几个字改为名誉院长,不过前提是没有在魔法路途上走向深渊。”

离开这所学院后方的小楼阁,尼古拉斯辨认了下方向,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与来时所不同的时,他的手上拿着一叠手稿,同时左手中指上多了个黑色的古朴骨质戒指,并无力量,仅仅是作为其身份象征,他轻轻摘下,放进衣服,似乎毫不在意。

楼阁内的老人同时摇摇头,仿佛意料到这一结果,接着微笑,仅仅是为了某个年轻人的到来。



第三十三章 钥匙与锁孔


class="width">塔兰图学院图书馆的四层与五层绕过边缘的旋转楼梯就可以上去,小贵族与学院导师往往在第三层就需要止步,再往上就是他们的禁区。-====-而事实上,四层与五层仅仅是被两把普通的钥匙锁上,两把锁因为时间长久甚至有些生锈,而就是这两把任何一个踏入一级剑士实力就可以劈开的锁却安静了许多年。历史上曾有一个伯爵大贵族霍佣了一个盗贼试图带走这两层图书馆的某些珍贵典籍,我们仅仅需要看下结果就可以,这个大贵族在事发后被剥夺贵族头衔,原因不过是这个贵族在书房炫耀自己的某些偷窃而来的书籍,被一位观赏者告发,从这个古老学院走出去的各种人才是一股足以撼动任何大贵族的力量,他们可容不得亵渎心中圣地的人还能逍遥快活。

祖里卡站在三层旋转楼梯口,望着上面两扇古老的房门,心生敬仰,却又无法踏出一步。

“祖里卡小姐,既然你如此想要进入那两层房间,请允许我用手中的大剑劈开那两把已经腐朽了锁,作为一位贵族骑士,为你效劳是我最大的荣幸。”

一个身材魁梧的骑士站在祖里卡身后,焦急不已,看得出他是真的想要为这位一脸平静的贵族小姐打开那两层一直让她无法迈出一步的地方。劈开上面两把锁?骑士旁边另一个英俊的男子明显不屑,这个头脑简单的骑士对他来说没有一丝危机感,如果能劈开那两把锁,估计塔兰图遥远的历史长河中早就被劈开了无数次,但是事实上却鲜有人这么做,那实在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他将目光投向一脸平静身穿布里奥长裙的美丽小姐,眼中的热切丝毫不隐藏,作为瓦尔特城某个大家族第四顺位继承人,他显然很难与大笔的家产继承权有缘,被送到布勒斯特城就是某种不良的信号,但是颇有脑袋的他自然懂得利用一切时机巩固自己未来的地位,或许他对那位威利王子都没有表现的出太过顺从,而在这位小姐面前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将她与一些有趣的消息联系在一起。

这一切都源于这个过于冷漠的小姐实在是有一位漂亮的母亲,贡戈拉并不对那位明艳瓦尔特城的列什琴斯卡亚夫人有什么觊觎心理,在他的记忆里,虽然那位据说是瓦尔特国王第一情人的美丽女人的确是个大尤物,但是一个差不多四十岁的女人对他并无兴趣可言,况且他也不见得有胆量将注意打到那位国王最青睐的情人身上,虽然整个瓦尔特城都知道那位国王实在是一个废物,除了对戏剧与绘画这种艺人热爱的东西投入过多精力外,大概唯有那位列什琴斯卡亚夫人才能带给他激情,这位一生怯懦的瓦尔特国王唯一一次悖逆他的母亲,弗兰茨约瑟夫四世王妃,大概就是对那位夫人拥有权上了,据说瓦尔特国王为这位美丽的夫人留下了大量的画作,不过出于某种要求未被公开。

况且那位夫人还有另一个身份,爱兰堡公爵的亲妹妹。

一想到这,贡戈拉总是涌起一股兴奋,公爵的外甥女,国王第一情人,恐怕也是唯一情人的女儿,况且在瓦尔特城上层贵族流传的对这位年轻小姐身份的各种版本中,最多的猜测就是关于她到底是瓦尔特国王的女儿还是列什琴斯卡亚侯爵的女儿这个问题之间进行争执,这实在是因为列什琴斯卡亚侯爵死后不久那位夫人才有的怀孕迹象,而那会瓦尔特国王对这位夫人正处于最激烈的追求中,关于祖里卡真正父亲的猜测至今都在争论不休。

况且对贡戈拉来说,祖里卡实在是继承了她母亲的容貌,如果她的表情不是这么冷漠,相信自己会真的对她产生发自心底的爱慕之情。

显然,这样一个女人是他以后能否拥有一个贵族头衔的良好契机。

对太多贵族来说,从女人身上赢得的荣誉并不丢脸。

“里尔克,难道你从小养成的骑士精神里不懂得在伸出你大剑的时候会不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吗,据我说知,敢于撬开这两把锁的人最终都被拿掉了贵族头衔,相信一个小家族的贵族骑士一定也会逃不掉这个定理。”贡戈拉对那个魁梧骑士撇撇嘴,不理会后者的满脸通红,向前一步,对祖里卡说道:“祖里卡小姐,我想以您的身份想要进入这两个楼层并不是一件难事,您的那位爱兰堡的舅舅相信一定对您充满了怜爱,只要公爵大人开一下口,院长大人一定不会悖逆他的意愿。”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能让塔兰图学院院长妥协的人不多,而爱兰堡公爵却是这三个省郡最大的领主,任何一个学院的院长总是都会与他保持良好的关系。

祖里卡扭过头,看了眼贡戈拉,虽然脸上依旧没有多少的表情波动,却依旧让后者大受鼓舞,他接着说道:“像您这样一位尊贵的小姐,并且是最具天赋的法师,我实在想不出那位老院长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祖里卡皱眉,终于无法忍受身后两人蹩脚的建议,她说道:“贡戈拉,想要进入上面两层楼阁并不是太过艰难的事,如果利用一个贵族身份的话,每年都可以有许多人能够进入,甚至一个富人捐献大笔金币后院长也会同意这个要求,但事实上,极少会有人干那种蠢事,因此能够进入到里面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在某一个学科达到一定高度的人,那是一种学识的认可,而不是身份的认可。贡戈拉,抛却你的贵族继承人身份,你甚至连进入第二层的资格都没有。”

贡戈拉一脸尴尬,对他而言,这个女人的性格实在配不上她的容貌,一个冷冰冰的女人实在不能带给任何一点激情,这个年轻的贵族继承人一想到当他趴在这个冷漠的女人身上耸动身体,而她却毫无表情,甚至连属于一个女人的呻吟声音都没有,就不寒而粟。

“我听说,在几年前曾有个少年就拥有进入这里的资格。”祖里卡突然幽幽道,显然也是十分疑惑。

贡戈拉突然咧嘴笑了,他直接说出自己的小道消息:“据说那个家伙是院长的私生子,而那时老院长已经五十多岁。”

他并不说出下面的话,在一个贵族小姐面前他自然懂得要适可而止,况且这个小姐是一直被他当做猎物的人,然而这两句话里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一个五十多岁在寻求快感的老人,哦,他一定是使用了产自奥兰托地区的高级延时油,贵族老爷们总是热衷于在爬山大床的时候吐沫一点以便让身下的女人叫声更加激烈一些。

祖里卡皱眉,打算离开。

楼梯下一个衣着朴素的身影徐步而上,祖里卡停下将要移动的脚步。

是他?

昨天亲眼见识过这个年轻的所谓的魔法表演的祖里卡对这个仅仅见过一眼的年轻人有着极为深刻的印象,并非因为他那还算干净的面貌,实在是他那精确而高超的元素球控制力,那一圈大小不足拇指,密集如星辰的元素球带给了她太大的震撼,即便是她当初的魔法老师为她做类似的表演的时候,也没有达到那样的密集程度,虽然她被她的老师誉为难得一见的魔法天才,但仅仅是他老师的那种程度就已经足够让现在的她望其项背。

年轻人抬头看了眼三人,扭回头,视三人如无物一般直接向着第四层蹬去。

叫做里尔克的骑士瞪大眼睛,望着年轻人的背影。

祖里卡略带失望,又不免为年轻人为何要去往几乎不对外开放的第四层及第五层图书室楼层感到好奇。

贡戈拉嗤笑出声,他不误嘲笑的说道:“我不知道一个平民为何走到了图书馆的第三层,而这个小丑竟然还要走向第四层,难道他准备好工具要撬开那两把锁了吗,在文学戏剧里从来不乏贵族之间顽劣的闹剧,不过此刻我不得不承认,在头脑简单的平民身上,这点表现的更加强烈,祖里卡小姐,您认可我这个说法吗?”

顽劣的闹剧?

下一刻,贡戈拉戛然而止,目瞪口呆。

年轻人丛身上拿出一把钥匙,熟练的插入锁孔,轻轻转动,锁开,他将这件并不轻易对外开放的楼层门打开,仿佛打开一段古旧的历史,一股霉味出来。

“看来真的太久没人来这里了。”

年轻人喃喃自语,因为楼层实在太过安静恰好被下面的三人听到,贡戈拉顿时因为这句轻轻的话语而满脸通红,里尔克依旧不可思议的摸样。

祖里卡不理会身旁的两人,极为没有贵族小姐风度的跑上楼,略带气喘,她停在年轻人身前,此刻她甚至发觉自己内心竟有一丝忐忑,她问了句对她来说可以算作从小到大最出格的话:“请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说出来的话竟然因为紧张而停顿了两下。

尼古拉斯摇摇头,并未回答,径直走入图书室。

祖里卡稍微犹豫,随即跟随而入。

贡戈拉看着两个身影消失的方向,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正面临了某种巨大的危机,一个对他来说愚蠢的里尔克从来没有给他带来过这种感受。



第三十四章 爱情,信仰


class="width">因为长年没人开启这扇门,屋内放置的樟脑丸气味明显浓重,尼古拉斯穿过阴暗的中间过道,径直走向另一端,轻轻伸出手,推开面前的窗户,一丝光线射进来,如同从黑暗开启了光明的大门。身后的祖里卡恰好看到一幕,前进的脚步戛然而止,她突然觉得这一刻太过神圣,并不愿打扰这个年轻人。随着窗户彻底打开的嘎吱声,阳光浓烈了很多,射在地板上,一道道灰尘笼罩的光芒让这位贵族小姐不由略带走神,随后年轻人转身,背对着阳光走来,轻轻说道:“你们并无资格踏足这里,院内的执法队可以让任何贵族的外衣变成笑话。”

祖里卡愕然,看向尼古拉斯,随即发现他的目光并未落在自己身上,不由转身。

一个身材魁梧的骑士不知所措,以及那位屡次对自己表态的小贵族一脸愤怒。

祖里卡顿时明白,她对两人说道:“里尔克,贡戈拉,请你们离开这里,趁现在没人发现你们。”

里尔克顿了下,行了个骑士礼,接着下楼。只有那位小贵族还一脸不甘,他明显不屑对这祖里卡说道:“祖里卡小姐,难道我没有资格踏入第四层,而这个卑贱的平民就可以,在我看来,这个穷小子才更应该被学院的执法队剥光衣服扔到大街上任人唾弃。”

尼古拉斯皱眉,面对侮辱,他并不习惯忍受。

祖里卡突然发作,却没有一个平民悍妇的泼辣,也没有一个骄傲贵族的蛮横无理,她只是一脸寒意,最后终于吐出一个字:“滚!”

贡戈拉不可置信,在他眼中从来都如乖乖女的祖里卡小姐竟然会说出这样一个字,而且的明显是为了捍卫那个卑贱的平民,他一脸通红,看着尼古拉斯的表情一脸愤怒。一个贵族的愤怒总是能够跟报复纠缠在一起,这是一种力量者的正常表现,布勒斯特城不比瓦尔特城,他所想到的报复方式瞬间跟赏金猎人联系到一起,金钱这一刻突然竖起了他内心的骄傲,他的愤怒迅速平息,最后对尼古拉斯不屑地冷哼一声,转身下楼。

“你是个善良的贵族小姐。”尼古拉斯突然对祖里卡说道。

“我只是在保护他的无知。”祖里卡摇了摇头,“一个稍微有点脑袋的贵族都会明白能够踏入这里的人又怎么会是普通平民。-====-”

“小姐,他只是不想在你的面前低下他的头颅。”尼古拉斯反驳,略带打趣。

“那是因为我有一个不错的身份。”祖里卡略微悲哀,微微低头,国王情人的女儿,这样一个或许显赫,而在许多人又能视为笑柄的身份并没有带给她太多快乐,甚至本性趋向于某更加沉默的姿态。她是个对政治毫无兴趣的贵族小姐,一场贵族宴会在她眼里远远不如一个魔法符号更加有趣,她总觉得面对那些枯燥庞杂的魔法框架自己的心灵才算是找到栖息地。

当她抬起头,尼古拉斯已经不在身前,她看过去,只见那个朴素的年轻法师正拿着一把扫帚对着这个楼层轻轻打扫起来,弯着腰,熟练的对着这些珍贵的书籍轻轻扫过,一片蛛网挂在楼顶某个角落,他踮起脚尖,举起扫帚,不过这对超过两米半的楼层并无大用,举起的扫帚差一点点才能够得到那片蛛网。祖里卡赶紧走过去,嘴唇轻轻念动,一个小型的风系魔法转着圈轻轻而上,达到顶部时的余力恰好扫住那片蛛网,小魔法的最后一丝力道也消失不见,蛛网飘飘而下。而祖里卡却突然站到一边,小心的看了眼这个年轻人,害怕自己的行为会让他不高兴。

“不错的魔法控制力。”尼古拉斯轻轻道,这是一句并不吝啬夸赞的话。

祖里卡却低下头,他略带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天,那天我见到你的‘魔法表演’,我知道,控制元素球是对一个法师对元素控制力最好的方式之一,我在你面前见到我以前老师也不能做到的一步。”

尼古拉斯轻笑,不以为意,接下来他做了一个让祖里卡惊讶万分的动作,他将手中的扫帚递给这位美丽的贵族小姐,后者最终接过,尼古拉斯说道:“这里已经太久没人来,小姐,请你帮我打扫一些灰尘。”

祖里卡没有动作,尼古拉斯奇怪,正要询问,却见她脸色微红,最终说出一句话:“我,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仆人总是不允许我碰触到那些东西。”

尼古拉斯哑然,随即好奇,问道:“难道你在学院里也有人仆人,学院内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我住在舅舅家。”祖里卡说出了一个理由,她并没有炫耀身份的想法,不过还是继续解释了一句:“我舅舅是爱兰堡的公爵。”

尼古拉斯点点头,这可真是个显赫的身份呢,只是他的表现太过平静,落在祖里卡眼里不由有些失望,似乎自己唯一高傲的凭借也被打入原型。接下来尼古拉斯重新接过扫帚,为祖里卡做了下示范,重新又递给这位身份尊贵的小姐,从来没有在别人眼中表现出怯懦、弱小的祖里卡心中忐忑,小心地跟着记忆作出清扫的动作,并不太难,不一会这位小姐终于掌握了一些技巧,最后她心中愉悦,竟是轻轻一笑,美艳之极,仿佛炫耀般对尼古拉斯说道:“我没想到这是如此容易。”

尼古拉斯轻轻掉头,他说道:“看得出,你并不擅长微笑,那十分美丽。”

这句恭维的话如果落从任何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祖里卡都不见得有所触动,而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心中对这个蹩脚的赞美并不反感,反而略带喜悦,并不笨的她这一刻突然想到,难道这个男人触动了自己的内心,接下来她不由为出现这个想法略加羞赫,这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半个小时候祖里卡额额头出现一丝汗珠,一个小时候,这位从来没有碰触过扫帚打扫起来已经十分熟练的干着这些活,一身红色的布里奥长裙沾染了许多灰尘,不过这位贵族小姐并不未感到肮脏,反而更加兴致勃勃,终于将这个楼层打扫完毕,她来到尼古拉斯身前,高兴到:“尼古拉斯,我们已经完成了图书馆的清扫。”

尼古拉斯微笑,说道:“那我们去第五层。”

啊!

祖里卡小嘴微张,往上面望了望,能完成一个楼层的清扫队她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成就,但若是再来一次一定对失去最初的新鲜感,她心中犹豫。

“许多人一辈子也无法踏足那里。”你挂拉斯似乎略有感慨,却打消了这位小姐的最后一丝顾虑。

当两人重新走下楼来到这个图书馆的门口时,阳光已经斜出去很远,最后一抹阳光照射大地,为一些树杈上的堆雪染上暗黄。一个魁梧的身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看到两人出来,他个高大的骑士赶紧走过来,他对祖里卡施礼,说道:“祖里卡小姐,请让我送您回到爱兰堡。”

祖里卡皱眉,尚未说话,尼古拉斯突然上前一步,对里尔克问道:“骑士,告诉我你的信仰。”

“爱情!”

里尔克大叫一声,立身笔直,眼睛看着祖里卡,目的明确。

“那请你告诉我你如何将你的爱情定义?”尼古拉斯继续问道。

里尔克奇怪,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无缘无故就问自己这些话,不过他还是继承答道:“对所爱之人不离不弃,忠诚不渝,在她哭泣时要赠以花朵以示歉意,在她害怕时勇敢站起身,以她的快乐为荣耀,以她的悲伤为自责……”

魁梧的里尔克说这些话难免引得不少学员甚至导师的主意,不过他丝毫不在意,对于别人的指指点点恍若无人,最后祖里卡终于忍不住,轻轻说道:“尼古拉斯,他总是在重复这些话。”

尼古拉斯顿时明白,有点好笑,一个脑袋不太灵光的人总是让人不忍心怪罪,他打断了这位骑士的继续言语,问道:“为你写这些话的那个人是一个骑士吗,或者说,他有教导你去理解这些话中的意思吗?”

里尔克皱眉,有点不乐意,他大声反驳道:“这些话完全出自我内心的询问,并不虚假,祖里卡小姐一定明白。”他转身,看着祖里卡,貌似深情。

“骑士的信仰里可没有谎言这一条美德,一个架设在谎言之上的爱情信仰又如何让你站在骑士力量的巅峰。”尼古拉斯叹息,魁梧骑士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没有继续打击他的意思,而是说道:“有一本叫做《爱情——信仰》的小书籍曾对爱情做过一个微妙的解释,认为爱情是骑士信仰中最荒诞的一种,那本书中的作者始终认为终身将爱意寄托于一个女人身上太过危险,因为你可以询问自己的心灵是如此容易,却对你所爱的女人不可能深入做到这一点,一旦遭到背叛,信仰即会坍塌。骑士,你或许不会明白这些话的意思,那么你能否告诉我,你的家族再给你选择爱情的信仰之前你是否有过为自己选择信仰,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继续沿那条路走下去。”

祖里卡惊愕,惊异于尼古拉斯聪明的嗅到某些隐秘的东西。

两人离开,里尔克沉思,随即跟上,放弃一个信仰并不容易,即便是虚假的信仰。



第三十五章 一个卑微的角色


class="width">出了学院大门,尼古拉斯顺势看了眼那个将目光投掷到自己身上的看门老人,顿时老人心中略微哆嗦,哪怕再低微的法师在他眼中也是能够与贵族相提并论的存在,本能的怯懦根植于他的心中,实属正常。~~~~尼古拉斯善意点点头,后者却以为受到某种不良信号,赶紧将头扭开。

学院前的道路并无多少积雪。总有一些地方与其他不同,被认为整个摩尔省郡脸面的布勒斯特城其贵族聚集体马葛尔区更是高贵,即便是富人居住的耶丽娜区也比其他几个区域要大为不同,这两个区的执政官总是会在一场雪下来不久就安排人进行必要道路大打扫,花费不多的金币总是能够激起众多贫穷者的热情,冬季人们的娱乐兴致普遍不高,对某些人看来,与其在酒馆浪费时间不如出一点力气换取点金钱,这个时节可生长不出什么卖钱的菜食。

贫困与富贵从来以一种不可模糊的方式划分着,能以平民身份进入塔兰图学院学习的基本都是在某个学科具有惊人天赋的人,即便是那些富人也并不是捐赠了大笔金币后就可以进入,那是贵族的特权,他们依然需要一个不错的资质。越是古老的学院总是越加注重自身的高贵性,这个世界上可不存在任何一个能够对所有人平等对待的古老学院,否则那跟一个三流的学院将毫无区别。

放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人流稀疏,不过院校门口依然有不少马车在等候,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能够挂上家族徽章的马车总是能够占据一个好的位置,而富人们的马车会很自觉的向外靠去,只有当前面的贵族的马车远去一段距离之后,那些贵族的马车才会缓慢上前一些。

尼古拉斯走在最前,祖里卡跟随身后,里尔克最后尾随,这是一个颇为引人瞩目的排列方式,其原因不过是尼古拉斯穿着太过寒酸,中间的那位贵族小姐又太过美艳,最后的一个骑士身体魁梧,相信以那位小姐的身材即便是两个加起来也无法有比拟他的宽度。~~~~

“祖里卡小姐,感谢你的帮忙,不过天色已经暗了,我想你现在应该回到爱兰堡才对。”尼古拉斯建议,丝毫没有让一个女人帮忙打扫了半个下午图书馆的觉悟。

祖里卡略带犹豫,直到这刻她似乎才想起自己跟随这个男人进入图书馆是心中存有讨教魔法知识的想法,不过因为一把扫帚却让她中间遗忘了这些,直到这刻她似乎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抬头看了眼夕阳,不出意外耗在马车到达爱兰堡的那段时间刚好能够让最后一点余光消失在视野内。

尼古拉斯不理会祖里卡的略微走神,向前走去。

后者惊醒,赶紧跟随而上。

一个穿着裸露的孩子让尼古拉斯的步伐停顿下来,低等麻布做出的衣服堪堪到达他的腿部,裸露在空气中的小腿格外红肿,一对纯净的小眼睛盯着从塔兰图学院走出的学员,带有羡慕,渴望,尼古拉斯略微叹息,这是一个普通孩子的正常目光,特别是在这个年幼的年纪里,总是会心存一些幻想,恐怕只有当他们再大一些就会明白这些想法是多么不切实际。

这方面男孩子总比一些女孩子表现的更理智一些,一些平民家庭里可从来不乏闹着一定要嫁给贵族的美貌少女,不过这些被自身美貌冲昏了头脑的少女多的是被贵族少爷们玩弄下场,幸运的或许会成为情人队伍的一员,不过那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是被送去妓院这些风流场所,一个提前失神的少女与其再也不能嫁出被人嘲笑,倒不如从另一条路径换取一些金币更加实在。

“你来自哪里?”尼古拉斯蹲下身,对这个眼睛纯净的孩子问道。

小男孩怯懦后退一步,虽然尼古拉斯的微笑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不过一个孩子总是对未知本能的有种惧怕心理,也许这后退的一步带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小男孩最终开口:“我来自玛其顿区。”

被认为是整个布勒斯特城最肮脏的地方,永远滋生着邪恶的爱泊区是任何一个贵族也不远踏步的地方,他们或许会偶尔经过玛其顿区,但是却一定不允许自己的鞋子上沾染上一丝来自玛其顿区肮脏的土壤。脚步响起,祖里卡来到尼古拉斯身边,小男孩赶紧又是一步后退,在他眼里一个身着贵族装的小姐远比这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更加具有威慑力。

尼古拉斯对胆怯的小男孩问道:“你想要进入这个学院学习?”

小男孩点点头。

过了会他说道:“不过那需要很多的铜币。”

铜币?

尼古拉斯点点头,一个爱伯区的孩子眼中的天文数字大致应该是用铜币堆砌,而非金币或者银币,曾有无聊人群做过实验,将一堆一万枚铜币与十枚金币放在一起让一个低贱的平民选择,大多数会选择前者,而非更加容易携带的金币。

一个白净的小手伸过来,手上一枚金币,想要递给这个小男孩,尼古拉斯扭头,对祖里卡皱眉,轻声说道:“一枚金币会让他的心灵变得不纯净,一个注定不能得到理想对他来说不是坏事,而一枚金币埋下的欲|望心理或许会将他带到人性湮灭的深渊,你恐怕不懂这些。”

祖里卡伸回手。

小男孩看向尼古拉斯的目光已经带有愤怒,他知道那位小姐有意给自己一枚金币,不过却被眼前这人阻挡。

“我小时候跟这个孩子一样,来自贫困的爱泊区,曾经也对一位老人的扔出去的一枚金币动过心思,不过我应该比这个小家伙更有理智,因为我聪明的将一枚本来无法得到的金币换成了几份,同样有机会拿去其中一份。”尼古拉斯站起身,对祖里卡解释道。

祖里卡奇怪,略带不解。

尼古拉斯并无有意解释,小男孩突然跑过来,一把抓住尼古拉斯的手,张嘴狠劲咬了一下,然后赶紧跑开,能做出这个动作已经是他愤怒的极限,带着一份忐忑感像个受惊的兔子远远跑掉。尼古拉斯看着小男孩跑掉的方向,心中默然,略微叹息,一旁的祖里卡不可思议,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那枚金币,陷入深思。

“他尚且不是一个有钱人。”

尼古拉斯说道,略微无奈,金钱是放大一个邪念的最好方式,手上的牙印带有血丝,被祖里卡看到这位贵族小姐赶紧拿出手帕毫无礼节的抬起他的手擦了擦,这个动作做到一半就已经脸色通红,不过还是坚持着做完,时间并不长,却足以让这个贵族女人心中难抑躁动。她身后的那个魁梧骑士更是瞪大眼睛,虽然他的脑袋并不太好使却也不是傻子,他只是单纯的对交出自己信仰小姐的行为感动不可思议,这毕竟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一幕。

“你不对他感到愤怒吗?”过了会,祖里卡问道。

本来完全可以躲过小男孩袭击的尼古拉斯,摇了摇头,毫不在意,他说道:“我只是想让他的愤怒可以宣泄,这样兴许可以减轻他的一点怨念,本来就贫困的生活已经为他积蓄了太多的怨恨,祖里卡小姐,你或许不懂,一个孩子的头脑还不足以让一些不平衡变得理智,恰反,只会增加他心底阴暗的种子。”

尼古拉斯绕过祖里卡,来到魁梧骑士的面前,他的身高大约刚好到达里尔克的鼻子,不过身体相对来说就小了太多,他问道:“骑士,刚才这位小姐的行为激怒你了吗?”

里尔克思索,最后摇了摇头,有点颓废。

信仰爱情的人面对信仰寄托之人的某种行为,比如刚才祖里卡为尼古拉斯擦拭伤口,总是要不可忍受的愤怒,显然,他仅仅是惊讶。

www.



第三十六章 爱兰堡的小骑士


class="width">一队五人骑士团由远而近,一条披着轻钢铠甲的苏格林狩猎犬在前狂奔,目露凶光,行人纷纷让步,五人骑士团随后而至,身披厚重锁链甲产自阿尔泽利地区的库兰西赞重型马种威风凛冽,坚硬的马蹄铁撞击在地面上,声音并不显密集,但是却极为慑人心力。<<>>

这个小骑士团以一二二形式排开,为首一人并非寻常印象中的最强大骑士,而是套着盔甲的小男孩身体,黄色披挂极为华贵,后方四位骑士仅仅守候在后方,始终与前方这个小骑士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不过几个喘息,这个小骑士团已经近在眼前,随着一声黑色大马的轻微嘶鸣,五匹大马顷刻停止,领头的小骑士转身下马,后方四个骑士动作也不拖沓,同时而下,恭候在一边。尼古拉斯看着这个身高大约一米五左右的小骑士径直来到祖里卡身边,祖里卡说过她的舅舅就是爱兰堡公爵,联想到这一点顿时明白这个小骑士的身份,恍然大悟,果然,小骑士摘下头盔,一个稚嫩的面庞出现在他的面前,之后直接走向祖里卡,出开心叫了声表姐。

在史诗大陆,贵族骑士与骑士职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贵族骑士并非职业,而是一种身份象征,不同于贵族爵位,它的覆盖面极广,类似于一种社团的方式存在于贵族阶级中,上至公爵子孙,下至一个小勋爵的继承人都可以是骑士,如果要对它有一个诠释,可以理解为贵族里的勇敢者、尊贵奥义的捍卫者。一个贵族骑士的培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般情况下需要在出生时接受洗礼,七岁后离开住处到另一个高于自己家族地位的贵族家族,并且开始学习一个骑士必备的知识,涉及军事,宗教,礼仪等,十三岁是担任贵族的贴身随从,直到十九岁长大成人。

一个贵族骑士必然是一个骑士,这显然是一句废话,但一个骑士并不一定是贵族。骑士的职业划分太过庞杂,最富骑士精神的贵族骑士,期望获得力量的平民骑士,教廷的捍卫者教会骑士,乃至任何一个有点底蕴的家族都有自己培养出的家族骑士。

一生下来就拥有佩戴贵族骑士头衔资格的阿多尔诺伯爵,未来的爱兰堡公爵无疑是蒙受上帝眷恋的孩子,即便他将来不能成为骑士职业的强者,一个高贵的身份也足以让他能够让瓦尔特感到不安。

阿多尔诺的到来打扰了祖里卡今天跟尼古拉斯讨教魔法知识的打算,略带不舍,她不得不跟尼古拉斯告别:“尼古拉斯,明天你还来学院吗,我的意思是说,我希望能够在魔法学识方面跟你有一些交流。”

尼古拉斯微笑点点头,后者意会,脸色平静,内心却极为满足。

一脸马车终于缓缓而至,绣有蓝尾雀族徽的马车一路直来,其他马车纷纷让路,一个面善的中年人最终驾驶者马车停在了这个小骑士团的后方,他赶紧下来马车,这一路的颠簸实在让他有些不适应,不过为了不至于被自家少爷落出太远他也只能策马加鞭,所幸应该没有耽误时间。

他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恭谨的站在一旁。

祖里卡转身,准备上马车,阿多尔诺轻咦,让她的步伐顿时停顿,转身正好看到自己这个表弟正奇怪的盯着尼古拉斯,皱了几下眉头,最后一副思索出来什么的模样,惊讶惊讶说道:“你是那个塔兰图图书馆的平民?”

尼古拉斯点点头,那的确是一段被尘封的记忆。

阿多尔诺却大为愤怒,他很有教训意味的对尼古拉斯说道:“骑士的精神告诉我,赢得一个人尊敬的最好方式不是表现你的强大,而是同样给予对方同样的尊重,但是你曾经失信于我,我想你有有理由对此作出解释。”

尼古拉斯哑然,他想起当初跟这个小伯爵有一个貌似勉强算得上默契的承诺,虽然滑稽,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并没有忘掉那件事,他记得当时这位小骑士就穿着一身特质的小盔甲,大约七八岁的样子,而现在却是个少年了,英俊青春,尼古拉斯笑了笑,解释道:“历史上不乏有将长剑插入巨龙的脑袋圣棺骑士,却从没有一个传说讲述一个法师在巨龙决斗的时候能够将其用魔法杀死,这就是书本上可以找到屠龙骑士而没有屠龙法师的根本原因。所以我当初跟你所说跟麦牙加山脉沉睡的风系巨龙发出挑战的话,在我现在想来是多么无趣。”

阿多尔诺明显不屑,皱眉,一脸鄙夷。

祖里卡适时走过来,看向阿多尔诺,心中好奇两人之间的对话,不由问道:“阿多尔诺,你认识尼古拉斯?”

未来的公爵极为不雅观的撇嘴,说道:“一个言而无信的家伙而已。”

说完带上头盔,转身上马,四个一看就不凡的骑士跟随上马,祖里卡对尼古拉斯面带歉意,说道:“阿多尔诺同样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尼古拉斯点点头,目送这位贵族小姐离开,不过这个动作持续的并不久,相较而言一般的里尔克倒是更加真诚,一直到看着祖里卡所在的马车消失在视线才收回目光,一丝不解,脑袋并不灵光的他想一件事情往往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往往还不能达到想到关键。最后只是看着尼古拉斯愈行愈远,摸了摸脑袋,转身回头学院宿舍,对他来说,现在真该好好享受一顿晚餐才对。

……

在史学家与人文学家的课题中,对金钱意志的研究最终被归化为平衡利益杠杆的支点,两端可以稍微不平衡,但是不能存在一端贴在地下,另一端高高举起的方式,难以理解?两个孩子玩杠杆时体重相差不多他们或许能玩的不亦乐乎,但如果其中一个是另一个体重的一倍,两者肯定会毫无乐趣,甚至其中一个走下来对对方大声嘲弄。

但是赏金猎人可不在乎这种被写入教科书或者某些专论刊术的小比喻,他们仅仅需要知道在拿到金币的时候做一些付出就够了。

莱特兄弟并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天一黑又开始下雪,再者玛其顿区的路面可不向耶丽娜区会在哪怕稍微一点小雪后都会打扫,这里的积雪明显有一定的厚度,虽然今晚的目的并非是割取对方的头颅,不过这显然比割取一个头颅要麻烦点,一个不去杀死的人总太容易出现意外,不过那位贵族少爷给出的金币明显可以让他们忽略这一点。

安静的街道传来踩雪的脚步声,莱特兄弟看过去,一个身着朴素的年轻人,符合霍主所说的情况,不由看向某个小巷的角落,一个模糊的影子点点头,表示确定。

哥哥上前一步,阻挡住尼古拉斯继续向前的步伐,剑士的职业习惯让他同时抽出长剑,寒光凛冽,散发着冷漠,他沉声道:“你需要留下一条腿或者一条胳膊,告诉我你的选择。”

尼古拉斯停下脚步,瞥了一眼某个隐蔽的角落,一个模糊的身影瞬间隐没,这个动作落在莱特哥哥的眼里不由好奇,难道这个家伙发现了他们的霍主,略微眉头,握住长剑的手略微用力,随时可以击出致命的一剑。

尼古拉斯摇了摇头,一个连一点儿仇恨也不能隐藏的愚蠢贵族报复罢了,下午他从那个贵族眼中看到了仇恨,只是没想到这个贵族竟然会做出霍佣赏金猎人这种事情来,他略带嘲笑,对眼前这个赏金猎人说道:“你的霍主肯定是将我描述成普通的平民,而非一个你们无法招惹的人,能否告诉我,完成这个任务你们能够获得多少金币?”

莱特哥哥皱眉,意识都情况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眼前这个家伙并不像一个待宰的羔羊,这时弟弟上前一步,这让他略微心安,未知的东西总是太容易勾起人们心中那一丝恐惧,即便是稍微一点都可能将一个人送入不可挽回的深渊,他最终说道:“两个金币。”

两个金币对一个赏金猎人来说实在是一笔极大的报酬了。

尼古拉斯点点头,感觉贵族们实在是太富裕。

尼古拉斯的嘴唇轻微抖动,意识到不妙的两个赏金猎人对视一眼,并未本能的向后撤去,而是极为默契的同时刺出长剑,哥哥向着胳膊,弟弟向着腿,这就是他们需要高额报酬的原因,相比将剑在脖子处抹一下,这个动作要费力太多,也容易出现太多变数。

一个笼罩着黑暗气息的帷幕出现在尼古拉斯的面前,两个剑客的的剑刺入这片黑幕如同石沉大海,除了稍微的阻力,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两人想要拔出长剑,不过这无疑是一个徒劳的动作,两把剑丝纹不动,像是固定在一块石头上。

下一刻,两人身体急剧后退,剧烈尼古拉斯超过五米远的距离处停下脚步,冷汗从他们的额头滴落,一个象征着邪恶的词汇出现在他们的脑中——黑法师。

该死的,那个贵族可没有说自己要狩猎的人是个黑法师,那可是高级赏金猎人才能做的事情。

黑暗帷幕消失,两把长剑坠落,尼古拉斯皱了皱眉头,不理会两人,稍稍绕过两个处在惊惧中的赏金猎人,径直走过去,他可没有杀人的习惯,以后也没打算有,一个追求真理的人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不过在走出一个不长的距离后,相继两声噗通声让他不由回过头来。

一个银白色的骷髅伸回手,指尖沾满鲜血。

两个赏金猎人死不瞑目,脖子后分别出现五个留着鲜血的洞口,血染雪丛,骇人不已。

尼古拉斯看过去,一个套在斗篷中的人,正静静的看着自己,在雪天下散发着冰冷气息。

亡灵法师?



第三十七章 一个亡灵法师


class="width">在正统的教会典籍中,黑法师,亡灵法师,女巫等都是处于邪恶阵营的职业,在高级教堂的壁画上,总是会出现这些邪恶人群对普通平民的诱导,形象自然都是极为丑陋不堪。

这方面拜占奥教廷对女巫的扫荡更是可以被列为典型,每年都有大量的女巫被送入异端审判所,其中真正的女巫有多少并不好说,但是如此以来造成的影响无疑对普通民众是根深蒂固的,夜晚让一个幼小孩子停止啼哭的最好方式大概就是女巫来了这类言语。

作为修习了黑法师,而与白魔法彻底绝缘的尼古拉斯自然对这些职业有一个理智的判断,虽然如此,他在为父母表演魔法的时候依然选择魔法世界最大的体系元素魔法,而非黑魔法。

上帝撒播光明,魔鬼释放黑暗,愚民们总是这样判断眼中的所见。

判断一个亡灵法师的方式并非是他释放出的充满死亡气息的亡灵魔法,他们与其他法师职业最好的区分方式就是可以不必借助魔法阵就可以召唤的深渊物种,这些人只需要念动咒语就可以完成一个骷髅的召唤。眼前的这个银白色的小家伙大约有普通人的肩膀高,在骷髅世界的体系中,它大概处于力量上的中等层次,但是能够让尼古拉斯没有发觉就召唤出来,显然这个亡灵法师的实力不容小觑,想到这尼古拉斯释然,亡灵法师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放弃身份投入亡灵世界的高阶黑法师,相比普通法师的短暂生命,与魔鬼有着一定交易的亡灵法师的生命总会稍微漫长一些,无怪乎尼古拉斯的老师,那位不知道强大到何等境界的老魔法师曾打趣将部分亡灵法师描述为法师人群中的疯子。

将两个赏金猎人杀掉的小骷髅站在一旁,血液顺着它的十指滴落,片刻后它的双手再无一丝血迹,惨白异常。

手拿一根骨杖的亡灵法师向着尼古拉斯走来,全身套在斗篷中,看不清容貌,地上两具尸体仿佛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对他来说一个黑法师远比两个卑贱的赏金猎人要有趣的多,在距离尼古拉斯一个合适的距离处他停下脚步,沙哑的嗓音从斗篷的帽盖下传来:“一个对想要猎杀自己的人心存善良的黑法师,年轻人,那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尼古拉斯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并没有太多怜悯,在跟老魔法师学习的过程已经带给他足够的认识,对待生命更有一种仿若老人的洞悉感,他对亡灵法师的行为并无太多反感,这是一种奇妙的心境,他叹口气,说道:“他们不过是为了金币出卖了自己灵魂的可怜人,说到底,与魔鬼做了交易的亡灵法师同样如此,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咦?

斗篷中的亡灵法师发出一声不太好听的疑问,显然这个年轻人的冷静出乎他的意料,即便同属黑暗阵营,两者的区别也实在太大,年轻人的话并未触怒他,一个投身于亡灵魔法的法师总是比其他法师更加习惯沉默,实属巧合路过的他接着发出一阵干瘪的笑声,赞赏道:“年轻人,你并没有其他那些获得魔法力量人群的浮躁,我见过太多有幸学习魔法年轻人的沾沾自喜,力量可是一个有趣的东西,我想许多年轻的法师在遇到你刚才的处境时候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杀掉那些无知的冒犯者。”

尼古拉斯皱眉,不置可否,金钱可以夸大一个人内心的邪念,力量更是如此。

“我的魔法学习生涯中让我懂得我所应该追求的是真理,而非力量,它们不过是让我在魔法路途走的更远的扫帚而已,前方有了绊人的石子,扫开就是了,没有必要捡起来奋力扔进湖底,法师先生,我想您并不一定认可我的观点,因为您刚才的行为证明了这一点。”尼古拉斯轻笑,解释道,这一刻他不由想起跟随老魔法师学习魔法的日子,并且庆幸跟随了一个好老师。

回答他的并非是亡灵法师的话,银白色的骷髅像是得到命令,朝向某个阴暗的角落,长期地下生活的尼古拉斯大致可以看清角落的某个身影貌似正在挣扎,只是脚上像是带了锁链一般不能动弹,小骷髅走过去,将这个被施展了类似束缚魔法的贵族提起,好似提起的不过是一片羽毛,踩着雪层重新回来。

啪的一声,年轻的贵族被掷到雪地上,狼狈不堪。

尼古拉斯看着这个面露惊恐的年轻贵族,面无表情。

亡灵法师说道:“看来你的确跟其他法师并不太一样,我想你一定在这之前发现了这个阴暗角落的阴谋者,人们总是习惯借他人之手完成自己的意愿,特别是贵族,从来都是阴谋的最大书写者,相较而言,我更喜欢直接用鲜血结束它们。”

“这就是即便是黑法师也对亡灵法师有所排斥的原因。”尼古拉斯说道,并不怕自己的话触怒这个隐藏真实面目的家伙。

此刻,倒在地上的年轻贵族毫无风度可言,亲眼目睹了自己霍佣的两个赏金猎人的死亡,这对一个只需要用贵族身份便能竖起无限骄傲的他来说实在是一件巨大的打击,瓦尔特城的家族内部,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继承人,没有天赋不错的核砝,更没有毅力走向骑士等这类力量职业,而是选择了类似文学,音乐这类能够培养贵族气质的学科。已经意识到自己做了件错误事情的他几乎本能的爬向尼古拉斯,虽然之前的确是自己霍佣赏金猎人想要让他的身体缺失些东西,不过一个熟悉的敌人也比面对未知的恐惧要好的多。年轻的贵族眼睛微红,几米的雪层经过他的爬动变得混乱不堪,最终一把抓住尼古拉斯的小腿,这一刻竟让他有种找到港湾的感觉。

尼古拉斯皱眉,越加不屑。

亡灵法师静静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小骷髅一动不动,终究是死物。

贡戈拉突然大哭,一双手更加紧紧抓住尼古拉斯,这一刻他的脑子显然极为聪明,去他娘的贵族礼仪,在死与活之间如果要做一个选择的话,他可以为后者抛弃任何东西。尼古拉斯沉默,并未鄙夷,只是感慨一个褪掉贵族华丽外衣的人竟是如此不堪,不过却没有做出一脚踢开他的动作,两者之间的仇恨并不大,这不过是一个愚蠢贵族的荒唐行径罢了。

“真是一段滑稽的表演。”亡灵法师嘲笑,“抛弃了贵族的外衣他还剩下什么,也许一个最卑贱的奴隶也要比他好的多,面对贵族们杀戮游戏的时候甚至并不弯腰求饶。”

尼古拉斯点头,默然。

“你叫什么名字,年轻的黑法师。”亡灵法师突然问道。

“尼古拉斯#多德梅尔卑。”尼古拉斯并无隐瞒,只是闹不清这个亡灵法师的意思。

亡灵法师点点头,说道:“我不过是路过这里,恰好看到刚才的一幕,不过在我看来你帮了这个小贵族一把,并不是一件好事,在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善良过,不过那种印迹在以后的日子里最终被磨平,也许不久之后你也会明白,对敌人偶尔的怜悯同样实在为自己制造一些绊的石块。”

亡灵法师离开,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尼古拉斯略微出神,此刻这个年轻的贵族已经松开抱住他的手,只是眼中依旧带有不安,他可是看到之前这个被自己视作平民的家伙如何施展的黑魔法。尼古拉斯转身,不理会身下这个表演了一把可怜像的贵族,踏着雪层,进入平民聚集的玛其顿区深处。

至始至终仿佛都没有看过这个贵族一眼。

贵族站起身,看了眼亡灵法师消失的放心,略带恐惧,之后朝尼古拉斯消失的方向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带有些许愤恨,之后赶紧离开,夜晚实在是太黑了。

www.



第三十八章 法师路上的节点


class="width">回到家中,尼古拉斯拿出怀中的那叠纸稿,在桌子上轻轻放平摊开,魔法符号,各种公式密密麻麻布置在每一页纸上。

老院长交给他的动作还算随意,不过尼古拉斯并不会有一丝对这些纸张的看轻。一个摘取了贝恩思勋章的魔法师的手稿太过珍贵,在一些拍卖行上卖出数万甚至数十万金币的价格实属正常,那些一生潜心研究魔法的老古董可以对大笔的金币不屑一顾,但不会都魔法框架的理论手稿无动于衷。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魔法师就能完成一个庞大框架理论的存在,这往往需要众多高明法师的前仆后继。这点老魔法师曾向尼古拉斯讲到,一个为了提升等级的法师赢得的也许仅仅是荣誉以及财富,沉迷于魔法框架理论的法师才是魔法道路的真正开拓者,只有在框架理论达到一定造诣的法师才能成为伟大的存在。

这点并不难理解,史学家们对人类文明发展的探讨可以作为一个佐证来比喻,人类最初的文字也许仅仅有几百个,甚至几十个象形字符,随着历史进程的发展,文字也越加完善,到了如今,一些文明发达的国家衍生出的文字甚至多达几万,而这却用掉无数人漫长时间的发展与总结。

魔法框架的发展大体与此类似。

前进一步是光明,后退一步是深渊,任何一个投身于框架理论的法师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即便是老魔法师几近达到极点的造诣也不敢说自己一直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走的越高越容易心生胆怯。红玫瑰王朝最险峻的卡多布利亚山脉高达7239米,几乎每年都有一定数量的登山爱好者从那里坠落山崖,据统计,大部分失足者都能够在前六千米安然而过,最后一千多米有三个陡峭之极的“节点”,第一个“节点”处会淘汰一小部分,在第二个“节点”处的失足者略微增多,而在第三个“节点”处的试足者却几乎能够达到前两处的总和,而事实上,第二“节点”才是被视为整个山脉最险要的部分。

因此心理学者与数学统计学家在这个问题上分出两个不同的观点,其中一条就是三个“节点”分体论,这个观点主张的是心理论述,认为人性的本身在度过最艰难的路途后台容易放松,以至于在下一个更加容易些的难点上摔倒;而另一个同样赢得大量人数认可的观点要更加数据化些,他们认为第三个“节点”危险性应该是三个节点的叠加,而非单纯的被定义为一个“节点”,他们共同组成这最后一千多米的险峻,应该以“一”来表述,而非“三”。~~~~

那么魔法路途是否可以算作这两个观点的相和?

尼古拉斯最终摇摇头,魔法路途太过艰难,越是走到最后,越容易因为稍微一个脚步的不平稳而导致整个框架的崩塌,一个法师的精力毕竟有限,不可能重新再构建起这个在内心类似于信仰的框架。

您可是送了我一份珍贵的礼物啊。

尼古拉斯心中感动,一个平民可以因为天赋出众进入魔法学院学习魔法,不过那些被写入书籍的魔法知识总是太过谨慎,换句话说就是太正统,魔法框架即一些魔法都是可供公开传播,而真正能够让魔法元素的利用最大化的魔法框架总是出现在导师与弟子之间的亲口传授,因此最强大的法师基本都不是学院出身,而是有一个不错的私人导师,尼古拉斯不知道老院长有没有自己的嫡传弟子,不过想来任何一个魔法师都不愿意让自己毕生的研究带入地下,无论怎么说,老院长给了他一个私人导师能送出的最大礼物,尼古拉斯并不愿辜负这样一个老人的期望,况且一个高明法师的框架理论对他实在是太具诱惑力。

一个副院长的头衔?

尼古拉斯明白老院长的意思,他不过是想为自己培养一个学院的继承人而已,一个已经窥视到空间魔法门径的年轻人让他有足够的决断送出他的这份礼物,不过在这点上也许要让老人失望了,尼古拉斯懂得感恩,老人已经为自己开放了六年的图书馆,又送给他这样一份礼物,他会为这个古老的地方做点什么,但不见得会投入于院长这一头衔后荣耀与责任中。

将近三点钟,尼古拉斯入睡。

接下来的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内尼古拉斯一心投入于院长的馈赠中,想要走向魔法路途的最终点仅仅是一个老魔法师的理论并不够,想要走的更稳妥些,哪怕再简单的枝条都应该捡起来看一看,也许一个微小不起眼的小支点就能够让一个法师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

也许他偶尔会记起某个贵族女人的期盼,不过略微的歉意很快被淹没在复杂晦涩的框架理论中,在追求魔法的路途上,他已经放弃的足够多,近乎偏执,却又无可奈何。

塔兰图学院后方的那处小楼阁内,多米尼克遥望学院内的学员们,越古老的学院越注重自身的高端性与文化性,因此大陆上不乏人数堪堪过百的古老学院,而像塔兰图这样的人数几近七百人的学院已经算得上比较大的一所。

尼古拉斯站在身后,为老人递上一杯茶水,老人接过,微笑转头,说道:“尼古拉斯,你知道你缺少什么吗?”

“一个属于年轻人的青春活波。”尼古拉斯回答,这个答案显而易见,一个从八岁就一心投身于晦涩书籍与理论的孩子,用接下来的十一年孜孜不倦,甚至是偏执到极点的学习魔法以及建设这个庞大魔法金子塔“基体”的各种砖块,这样的付出必然不小,尼古拉斯无奈笑了笑,对多米尼克说道:“院长,付出与回报是我最早懂得的大道理之一,我付出了那些作为代价,我一直深信以后定会拿到回报的果实。”

不见光明,只有黑暗?

多米尼克突然升起这样一个念头,随即嗟叹,这真是一个贴切而又心酸的形容啊。

“尼古拉斯,愿不愿意帮我一共小忙?”

多尼米克突然转身,看着尼古拉斯似笑非笑,像是升起什么滑稽念头一般,尼古拉斯疑惑,不明白院长话中的意思,后者继续说道:“你知道,像塔兰图这样的古老学院可以对任何职业学员的招收放宽,唯独对魔法学院谨慎不已,即便是贵族,我们也会选择那些天赋出众的人群,平民的要求要高一些,毕竟培养出一个法师花费的金钱与力量都太大,而贵族子弟总是可以为我们减轻一些压力。整个魔法学院只有四位高明的老法师,其他几位辅助讲师并不具有为那群孩子们讲解深奥魔法知识的资格,不过这四位老法师其中有两位向我请了假,这段时间恐怕不能回来,剩下两位老法师虽然可以完成课业的教导,不过难免不乐意,一个高明的法师总是想要将时间耗费在魔法研究上,而非教导课业上,特别是这种许多知识并不适合广泛传播的公共课堂上。”

尼古拉斯知道这是老院长有意让自己代课一段时间,稍微犹豫,最终点点头。

老院长微笑,说道:“尼古拉斯,你拥有驾驭你魔法知识不至于走向深渊的智慧,这点恰恰是别人所不足的部分,我知道你之所以愿意答应我的建议,并非是为了在那些孩子们身上获得教导人的乐趣,而是明白自己需要多跟年轻人多接触一下,这点总是好的,一心研究魔法知识那毕竟是像我这样老师才该做的事情,太过偏执也许会将你带入深渊。”

尼古拉斯回应道:“我的老师告诉我偏执也是走向终点的最好方式。”

多米尼克哈哈笑,不以为意,不过是两种稍微不同的观点而已,真要说回来又有多少不同?

只要能够坚定内心就够了,行为终究是外在的表现。

最近在整个塔兰图学院传的沸沸烈烈的大概就是一层从院长室传来的公共消息了,一个叫做尼古拉斯#多德梅尔卑的名字出现在副院长的席位上,按次序排在第六,虽然如此,却依旧让整个塔兰图学院的学员议论不已。除了那位摘取过贝斯恩勋章的老院长并不轻易出现外,他们对其他五位副院长都算熟悉,学院毕竟就那么些人,五位副院长两位同时身为魔法院的导师,并不太参与学院管理事物,一位在骑士学院,一位在剑士学院,还有一位负责人文建筑等方面人才,而现在这位出现自副院长席位上的人是谁?

较劲脑汁的学员们最终确认这个新名字并非是从导师职位上荣升的一员,而是来自外界,这点与塔兰图的习惯不太契合,像这样的古老学院总是更加乐于聘用自己学院培养出来的学员做导师,从外引进名额并不多,这样的人在整个塔兰图传承历史的比例上一直都不高。

这是一个骑士,剑士,或者是一个高明的法师?

也许当尼古拉斯走入那些年轻人眼界的时候,必定要惊起一张张不可置信的面孔,历史偶尔书写些有趣的事件,这个必定在以后的历史书籍上被广泛引用,那太过有趣乃至神圣。

——

有书友反应情节支离破碎,需要做下解释,我安排的开头这些必须要破碎些,只是没想到这个破碎程度有些超出我的意外,许多地方还不能圆滑在一起,如果我写过两本书的话必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请理解一个新手的艰难。在以后我尽量糅合在一起,毕竟以后还有一些破碎感,要有一段时间的持续,不过我写的每个人基本都有他的用处,而非写了就扔掉,那对我没什么好处,你们也不乐意,设置小快感并不难,大体就是狗血一些,找个弱者惊讶的对比一下,我会写点,但是很少。我写的这些内容基本都是为以后第一个大**做的铺垫,涉及宫廷政治,地下黑暗面等多方面的利益纠葛,如果有感觉现在的情节不好接受,可以停一段时间再看,我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把握住我要写的**,也许会让人兴奋,也许就是败笔,我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只能说尽力。

到时候如果感觉像本书了,请支持下,不好就再拍砖吧;再过一段时间,不太久,有句话说的,不成功便成仁,对我来说这句话更是一个重担,写着也累,这不是矫情话。



第三十九章 魔法学院的新导师


class="width">鸟瞰塔兰图学院魔法学院,这片独自分割出去的建筑群有比其他学院更少的学员,但占地面积却是最大,每个人拥有一间实验室正是魔法学院学员们的特权。<<>>数百棵高约三十米的千年古树毫无章程占据各自的位置,枝条纵横交错,幸好如今是冬季,在夏季时候地面上见到的阳光要少的多。

身体修长,棕红色头发的威利#亨斯坦尔堪称贵族的典范,优雅,平静,高贵,西方一座小楼正好能够进入他的眼界,他想了一下,慢慢说道:“被老院长视为心头肉图书馆顶层每有一个进入者都会被列人院内史册,不过这个说法仅仅是对那些人的成就而言,如果我提出请求,老院长也一定会让图书馆对我开放,但是却不会留下一点笔墨,这样一来同样是毫无意义,他们认同的不过是我的身份,而非学识成就,在这点上,祖里卡你就是如此,那天那个年轻人并不阻止你进入四层,甚至能够带你进入第五层,显然他拥有类似管理员的身份,不过这点依旧奇怪,他太年轻了。”

祖里卡默然,不大喜欢说话的她总是能够在安静状态下多一些深远的思索,想到那个年轻朴素的身影,她不由出神,最后她说道:“据说,五年前有一个小男孩就拥有任意进入图书馆的资格,如果根据年龄来看,他们可能就是同一个人了。”

威利点点头,认同这个说法,他想起最近出现在图书馆记录史册的上的一个公众名字,尼古拉斯#多德梅尔卑,这个名字同样出现在院内公告栏上,一个副院长的出现引起的波澜并不壮阔,但也绝不风平浪和,两者无疑是同一个人,接着他略微皱眉,对祖里卡问道:“你说那个叫做尼古拉斯#多德梅尔卑是不是那个叫做尼古拉斯的年轻法师的父辈或者某个祖辈?”

在史诗大陆,名字同样是可继承的重要财产之一,出现爷爷与孙子拥有同一名字的情况实属正常。

看着那个古老的小楼祖里卡略带走神,一个神秘出现又悄然消失的高明法师不免让她心中的平静荡起几道波澜,对他承诺第二天还会再来而没有应现这一点,年轻的贵族小姐多的是些怅然,而非抱怨,她此刻想着的也许是一个足够让威利王子目瞪口呆的念头,他还会再出现吗?

答案来的太快。

一个身影缓缓出现,步伐没有一丝紧凑感,仿佛对每踏出的一步这个人都有明了在心,来到两人面前时顿下脚步,对祖里卡略带歉意说道:“很抱歉没有赴约,这些天我一直在对一些魔法框架进行修正,这个比较消耗时间,我经常会出现一天跟一个月没有区别这样的错觉。”

修正魔法框架?

在一边的威力王子嘴角略微抽搐,难道这个刚才被他议论的家伙不知道那是一些高明法师才去做的事么,但凡一个年轻的法师总是会将时间用在扩充核砝上,况且魔法框架的修正实在太过艰难,没有一定的造诣谁敢轻易吐出这个神圣的词汇,不过想到这个年轻法师高明的元素控制力,他略带苦笑的摇摇头,也许这个跟自己年龄相当的平民法师真的能够对一些低等的魔法框架做一些补充,也许仅仅是不超过十级的低等魔法的框架,想到这里威利心中略微平衡,那种事情自己可也是做的来。

虽然被自己修改过的魔法往往要比以往消耗更多的元素,不过那总归是需要太多时间来奠定的基础。

不过让威利感到不平的是祖里卡眼中的神采有点怪异,并非是一个怀春少女看待心中情人的异彩连连,而是一种信任感,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想起来这里之前自己那位父亲钟爱的女人,祖里卡的母亲列什琴斯卡亚夫人对自己的嘱托,他不由头疼,一个法师哪怕再高贵也是一个法师,跟贵族的头衔依旧有一个遥远的距离,大路上可没有法师等级能够传承的例子,一个贵族的头衔却能。

祖里卡不在意的摇摇头,她问道:“我可以跟你探讨魔法知识吗?”

尼古拉斯哑然,这可真是一个热情于魔法的贵族小姐呐,他点点头,说道:“我会在这所学院有一段时间,我的老师告诉我,要对每一个对魔法心有虔诚的法师保持尊重,这样的人总是太少,而大多数人只是将魔法当做获取荣耀的工具。”

听了尼古拉斯的话,祖里卡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一旁的威力王子失态,这么多年来,他何曾见过这个贵族小姐有过如此有失贵族礼仪的时候,而这个年轻的法师做到了,仅仅几句话而已。

尼古拉斯穿过两人,径直走向办公室,那里是几位导师工作的地方。看着尼古拉斯及进了房间,威利王子略微感慨,对祖里卡说道:“你说这个年轻的法师会不会成为我们学员内的一员呢,魔法学院已经太久没有来过新面孔了。”

这就魔法学院的高贵性,这个传承了千年的古老学员只有几次人数超过两百人的惊人数量,一百五十人就算得上繁盛时期,而在最低迷的时候不过堪堪二十七人,像如今大约七十人的规模不算多,但也说不上少。对学员资质严格把关的魔法学院三两年没有出现新面孔也很正常,大贵族子弟一般都有私人魔法老师,而古老的塔蓝图又从来没有在低等贵族面前屈膝弓腰的必要,对魔法学院来说,与其培养一个注定不能走上魔法职业高端的法师还不如让导师们多用一些精力去教导那些老学员。

在院内历史上,那次最低迷时期的二十七名学员只是人数的稀少,事实上,那批学员有大半都达到了十五级魔法师的层次,这在整个塔蓝图历史上都不常见。

一个年龄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轻法师拦住了尼古拉斯,这个女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可见她当初学习的时候并没有养成一个良好的听讲写作习惯,而对这个女法师来说尼古拉斯同样是一个陌生的面孔,魔法学院太安静,大多数时候院内学员与导师都是各自进行着一些魔法实验与各种论述的研究,鲜有外人前来。

尼古拉斯微笑,那是一个让年轻的女法师有点恍惚的温暖笑容,只是他说出话却让这个女法师在下一刻清醒过来,她不由确认问道:“你说什么,你能否将话再说一遍?”

尼古拉斯不以为意,这在他的意料之中,房间内其他几个瞪着眼睛等待回答的面孔已经能够表露这一点,他确认道:“我是魔法学院的新导师,以后的一段时间的课程可以给我安排一些,主要是框架理论方面,就是那位请假了老法师费尔南斯的课程。”

噗嗤。

一个三十多岁的法师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对冷笑话并不太感冒,但是现在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不速来客说的冷笑话可实在是冷的令人发指,哪怕他说自己是一个流落红玫瑰王朝某个小国家的王子他都不见得有这个更具讽刺感。办公室除了这两个人还有其他三个面孔,两个大约也在三四十岁左右,一男一女,剩下的是一位老魔法师,看情形那一男一女正在向着这个老魔法师请教魔法知识,两人只是皱了皱眉,对这个年轻人的话感到不满。

即便那位老魔法师一脸平静的面孔下也隐藏着一分不悦。

尼古拉斯没有什么跟这些人逗弄的乐趣,这么多年来他受老魔法师影响巨大,所谓的外在荣耀根本不会在他心中激起哪怕一点波澜,他只是轻轻拿出那个古朴的小戒指,轻轻戴在手指上,女法师看了眼戒指,只是感觉熟悉,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什么意思。

尼古拉斯笑了笑,说道:“我是塔蓝图学院的第五位副院长,这个戒指就是证明。”

他抬起手,那是一枚散发着古老与沉寂的十三角骨质戒指。

女法师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她突然想起身后那个老人同样也佩戴着这样一枚戒指,一种熟悉感瞬间让她清醒过来,再看向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并不像对那个老法师一般的尊崇与敬畏,而是很奇异,这就是大约同龄人的一种心态,并不轻易承认一个同龄人,甚至比自己还要小的人得成就,而一个老人往往更具有某种令人慑服的威信。

那位老人站起身,满脸沧桑,看得出他的生命轨迹快要接近在抛物线的终端,来到尼古拉斯面前,他看了一眼那枚戒指就已经确认它并非某个工匠的随意的手艺,里面雕刻的魔法阵可不是一个工匠可以完成的任务,那是一个法师的高明手段。

老人问道:“你叫尼古拉斯#多德梅尔卑?”

尼古拉斯点点头,确认。

老法师神情怪异,不可思议以及难以置信,如果不是老院长提前跟他打过招呼大概根本不能平静面对年轻人,过了会他对女法师说道:“费尔南斯的课程交给这个年轻人吧,你来安排一下。”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否是极为奇异与滑稽的一幕?



第四十章 偶尔我们哭泣


class="width">这是一节魔法理论的公共课堂,魔法学院有位同时拥有副院长头衔的导师,并非说是其余两位导师在魔法上的成就不如两者,恰恰相反,其中一位更是达到了十八级法师水准,仅次于塔兰图学院的多米尼克院长,而两位任有副院长头衔的老魔法师却一直在十七级的层次上徘徊,迟迟不能再迈出一步,魔法世界就是如此,历史上不乏有在三十岁就能达到十五级,甚至十六级魔法师实力的惊艳之才,但是却没有一个传说表明有一个法师能在三十岁达到十七级魔法师的实力,而同等阶位的骑士或者剑士却能够二十多岁达到这个层次,有历史记载的最年轻的二十级法师是四十六岁,而骑士与剑士分别是三十二岁与三十四岁。

当然,这些基本都是被列入正统的白法师与元素法师,而黑法师这类被教会归于异端体系的法师并未被记录,不过想来也相差不远。

魔法理论课程正是其中一位副院长担任,费尔南迪**师,不过这位法师已经半个月没有出现,代替他课程的是另一位副院长贾比尔代替,不过让这些学员真正期望的大概是那位老院长能够亲自授课,他们可是知道那位并不轻易出现的老院长在十年前就已经摘取了贝恩思勋章,况且他还是整个红玫瑰王朝五位十九级魔法师之一,五位享有巨大荣誉的老法师其中两位供职于红玫瑰王朝皇家魔法学院,一位是被爱兰堡花费巨额金币培养出的家族法师,还有一位身职魔法公会的会长,最后就是塔兰图学院的老院长,而他又是当代仅有的两位能够摘取贝恩思勋章的**师之一,另一位身职瓦尔特城摩根学院的第一副院长,虽然那位副院长在魔法等级上仅仅十七级,不过同样让人所不能忽略的就是他的年龄,年仅五十二岁的他被认为是最有可能成为王朝内第一个二十级**师的人才,而多米尼克院长却排在第二位,不难理解,一个精力旺盛的年轻法师更容易走向魔法道路的最高殿堂。~~~~

如果能够让这位目前王朝内魔法最高成就者亲自教授魔法理论课程,那将对这些年轻的学员们来说,丝毫不亚于一个好色贵族面对最绝美的精力少女时的强大诱惑。

不过这些学员们明显要继续失望了。

已经十分苍老的贾比尔走在前面,尼古拉斯跟随其后,在快到达教室之前,老法师停住脚步,对尼古拉斯笑道:“多米尼克对你极为推崇,最初我尚且以为那是一个玩笑话,不过最终我还是相信他的话,他可不是一个乱开玩笑的人,不过直到此刻我依然感到不可思议,尼古拉斯,我的意思是,你可不可以做一个最短距离的瞬移,那是我也一直不敢涉足的领域。”

说完,老人不待尼古拉斯回答就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如果我再年轻一点,一定会拿出勇气踏足那个神圣的领域,即便在上面摔倒也肯定不会像当初一样小心谨慎,哎。”

一声叹息。

说着,老人率先走进教室,留下尼古拉斯略带思索。

最后尼古拉斯无奈摇摇头,空间领域是阻碍一个法师的最大障碍,被誉为真理之前第一道门槛不无道理,普通的魔法框架就不是一个法师可以轻易踏足的领域,更加艰难的空间领域更是艰难万分,一不小心就会步入错误的深渊。

我们每踏出的每一步,又如何能够再回头走过。

随即跟着进入这个不算太大的教室,顿时吸引了众多学员的注意。

这七十多个面孔,年龄最大的接近三十岁,最小的大约有十来岁,这就是魔法课堂的特色,根据魔法学院的院规,最多三十岁就会被强制毕业,但是即便是那些在年幼时候天赋不错的法师也不一定就能够在三十岁就能够达到十级魔法师的实力,因此这里从来不乏一些大龄魔法师,并非是他们天赋不够好,而是大多走向了错误的歧途,年轻的法师尚且还有重新回头的机会,不过这同样意味着这些人一辈子也无法问鼎魔法世界的高端。

然而在尼古拉斯眼中他们依然是值得尊重的一群人,如果他们在年幼时就一心于提升魔法等级上,而非框架理论,恐怕这些人已经获得了不菲的荣誉。

贾比尔已经七十多岁,满脸沟壑,身体略微佝偻,如果不是他一身魔法服的话就跟一个走在生命旅途最后阶段的老人不无区别。这样一个老人并不太让这些年轻的学员们喜欢,其中几个年幼的小学员表情表现的更为明显,贾比尔毫不在意,他只是想在最后的旅途上对这些后来者多一些教导,漫长的生命旅途让他懂得多一些迁就总是好的,这些人太年轻了,他不想让这些富有精力的孩子们有一天像自己一样对当初的犹豫而后悔。

祖里卡有些惊讶的看着尼古拉斯,难道他真的会成为自己学员中的一员?

她看向贾比尔,想要从这个老人嘴里得到答案。

贾比尔从容不迫,不过在他身上更像是一种老态的表现,也许仅仅是想要见证某个奇异的时刻,这个老人此刻的话不免多了一些:“孩子们,我从六岁被鉴定出出色的核砝天赋,以一个平民的身份进入这个古老的学院,两年的时间掌握了一门魔法语言,二十岁就已是十一级的**师,而从十一级走到十七级我用了差不多四十年,这十多年来再无进步,也许你们不信,你们这些学员中资质最好的祖里卡甚至都不如我年轻时的天赋更加出众,然而当我走的越远的时候也越加谨慎,对迈出的步伐也越加迟疑,当我醒悟到就是这种胆怯的心理时候却已经老了,这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个遗憾,在这点上我甚至不如马雷学员,也许你们有人会嘲笑他二十八岁还仅仅是一个八级的法师,但是他曾在年轻的时候勇敢的踏出一步,虽然最终没有得到上帝的眷恋,但是他依旧值得我这样一个老人尊敬。孩子们,收起你们无知的嘲笑吧,光明与黑暗只有一线之隔,你们又有谁能保证自己一直走在正确的路途上,也许当你们中的某人同样踏入歧途的时候就会明白,拿出勇气踏前一步看似轻而易举,实则艰难万分。”

老人说完静静看着某个角落的青年,微笑不语。

那个叫做马雷的学员感受到来自周围人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复杂感受,泪水横流,哭泣出声。

学员们集体默然。

——

人物会很多,真的很多.....

求版主,请加评论或者简介处的群号。



第四十一章 魔法与知识


class="width">教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已经二十八岁的马雷学员终究是一个成年人,常年沉寂于魔法框架的世界已然将他内心的柔软磨去太多,偶尔的感动无非也是从那个晦涩的世界中得到少许顿悟,还有几个年龄跟他相差不多的老学员看向贾比尔的目光略带感激,这是一个很少说出类似煽情话语的老人,更是第一次明白自己这些老学员并非是处在被嘲笑舍弃的边缘,稍微几句理解的话语顿时勾出他们内心不愿面对的一丝伤感,唏嘘不已。

贾比尔对尼古拉斯点点头,让出位置,后者走过去,在众多疑惑的目光中站在讲台上。

尼古拉斯略微思索,整理了一下措辞,环视一下,算是回应这些好奇的目光,直接说出了即便是贾比尔也略带奇怪的话:“从最初始,法师就被认为是最博学的一群人,一个高明的法师必然要对数学,建筑,宗教,文学,礼仪等多种课程有所涉猎乃至精通,一个平民对贵族或许仅仅是畏惧,而对待一个法师却更多的是一种尊重,敬畏的心理,在大陆历史上,知名哲人很大一部分同时也是一个法师。我的老师告诉我,一个以魔法世界的三位一体为至高准则的法师永远不可能站在这个伟大职业的巅峰,更没有资格窥视上帝脚前的真理之门。因此,在我以往所学的知识中,并不止那些,其他一些阴晦的事物也是我必学之一,当我对那些偏僻的学科也有所涉猎之后,渐渐懂得了一些道理,它们的确是构成一个高明法师脚下最坚硬的基石,魔法世界的三位一体也不过是其中一部分,请允许我冒昧的向那位马雷学员问一句,你在一心埋头于魔法框架的时候是否对这众多的学科有所学习?”

马雷抬头,看着尼古拉斯,这是一个很突兀的问题,甚至他不知道这个站在讲台上的年轻人是谁。

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小学员问出了马雷心中,乃至大多数学员心中的疑问:“冒昧的到访者,在你问出这个问题之前能否解释一下自己的身份?”

尼古拉斯歉意笑了笑,他的行为的确有些冒昧,那是一个长有棕色漂亮长发的小贵族,并不傲气,甚至有些谦卑,一个贵族家庭培养出的礼节让他极少露出太多不当的情绪,不过他微皱的眉头却极为明确的在对尼古拉斯表露他的不满。

“我是你们的代课导师。”尼古拉斯轻轻解释道。

一片哗然。

年少的学员显然不信,问了一个有趣而毫无可能的问题:“那你是一个超过十五级的高明法师吗。”

尼古拉斯摇摇头,他的魔法等级并不高,到目前仅仅达到四级的水准,恐怕不如面前这个小学员的层次,老魔法师不怎么赞成他为了提升魔法等级为浪费掉对魔法框架架设的热情,而尼古拉斯也的确遵循了他的意愿,不过当他否定年少学员的话,并且说出自己只有四级魔法师水准的时候,众多学员也都对这个不速来客表露出一丝不满,其中三个人面露沉思,就是当初见识过尼古拉斯在家中所谓小表演的威利,祖里卡以及哈辛格尔,尤其是威利王子一脸所思,他可不不觉地这个年轻男人是个爱开玩笑的角色。

一旁的贾比尔适时打断众人的议论,表明说道:“这的确是你们新的代课导师,你们可以称呼他尼古拉斯老师,他是一个高明的法师,一个魔法等级的大小并不能代表什么,毕竟哪怕一个二十级的圣穹法师也不可能一直释放魔法来表明自己的强大,你们应该明白,法师之间的战斗并不像骑士一样拿出长枪决斗,在一张纸上我们同样可以完成这个切磋。孩子们,也许我需要告诉你们,在魔法框架的理论实践方面即便是我也对他有所不如,马雷,你来回答尼古拉斯导师的问题。”

说完贾比尔摇了摇头,这些孩子们眼中的惊讶又如何有自己多,只有站在一个高度上才更加明白魔法框架架设的艰难,老人慢慢走到教室后面,安静的坐下,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像一个学员一样听课了。

马雷站起身,看向尼古拉斯的表情明显狐疑,塔蓝图学院不是年轻的导师,在骑士学院就有一个强大的年轻导师,但是魔法学院不比其他,越苍老的魔法师也越高明似乎是一条定理,想到他刚才的话,马雷最后还是答道:“也许那是事实,不过一个人的生命终归太过短暂,因此我除了对数学投入了较深精力之外并没有在对其他学科太过深究,我并不太认为掌握那么多知识太过重要,比如文学,这很难让人理解它能够对魔法框架的研究起到促进作用。”

尼古拉斯微笑摇头,想起曾经他也对老魔法师问出过类似的话。

想了想,尼古拉斯还是直接说道:“一个优秀的核砝天赋往往是决定一个法师最终高度的根本原因,而一个人的智慧却是决定一个人在魔法框架成就的最重要基石。我想你们都明白智慧跟聪明这两个词汇之间的微妙不同,后者也许仅仅是一个能够对所学知识过目不忘的人才,而魔法框架的架设并非是需要一个聪明的头脑就足够,一个更加理智谨慎的头脑更适合完成这个魔法世界里最庞大的架构的任务。”

尼古拉斯稍加停顿,这些话并不高明,从这些学员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他继续说道:“魔法框架说起来就是一个平衡支点的过程,这个常识大概会在你们架设魔法框架的时候成为某种准则,因此它总是越来越模糊,如同我们都知道所学的魔法,它已经简洁到了一个词汇,因此连一个爱伯区的普通孩子也可随意说出这个词汇,但是魔法是什么,我想你们恐怕没有一个人对身边的伙伴问出这个有趣的问题。如果你们能够偶尔想起,对身旁的人问出它,这就是智慧之光的骤然一闪,如果需要说的更明了一些,智慧就是撑起你内心完整世界的最大支点,它可以让你愤怒时理智,可以让你贪婪时想起节欲,让你傲慢时懂得谦卑,可以让你鲁莽时知道谨慎,当你懂得了这些的时候,就会明白魔法框架的支点并不那么艰难,相对而言,平衡你内心深处的准则才是真正的难题,一个法师如果习惯了站在在微小的支点不至摔倒,那么他此刻就已经拥有了架设魔法框架的资格,否则早晚会误入歧途。”

“而如果不博学,不对周围的世界有足够完整的认识与体悟,我们又如何奢谈智慧,有资格去架设庞大魔法框架世界,打开上帝脚前的真理之门?”尼古拉斯总结说道。

马雷瞪大眼镜,最后颓然,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自己在魔法框架的架设的路途中走向了错误的道路,也许事实并非如此,大概在他第一次试图踏足这个神圣领域的时候就已经走向歧途,并且再无更正的可能,这对一个一心投身与框架世界的法师来说大概是一种最悲哀的回答了。

除了几个年幼的学员依旧懵懂,大都开始首次正视这个新导师,难道这真的不是一个玩笑?

魔法世界的三位一体撑起一个法师的等级,而知识,或者说智慧大概就是关系到一个法师最终造诣的根本了吧。

www.



第四十二章 黑暗屋邸内的光明


class="width">尼古拉斯太年轻了,力量系的职业高峰状态大约是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而类似法师的这样的职业精神最旺盛,进步最快的年段基本要超过五十岁,因此除了一些只是教导一些魔法基础知识的小型学院,大多数的魔法导师都是以一个老人,或者是即将步入这个行列的中年人来担任,在像塔兰图这样的古老学院,基本上每一个导师都是老人,这一点上尼古拉斯的年龄无疑是具有颠覆性的。~~~~

所幸能够坐在这里的基本都有一个不错的身份,倒没有出现太过无礼的行为。

尼古拉斯笑了笑,解释道:“也许你们会因为我太过年轻心有轻视,人性本身的偶尔怯懦总是以为年龄大一点,身体魁梧一点就更加具有类似于父亲,兄长之类的安全感,你们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抛却这些一个人并无不同。因此在我的课程开始之前你们能够收起一点不信,即便是一只最渺小的飞虫身上我们也应该竖起一丝敬畏,历史上没有一个人能够装下整个大陆的知识,即便是再伟大的智者在面对一个乞丐时也有所不知。也许你们当中有人记得我,十一年前我就已经来到塔兰图学院,我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够在各个学院旁听课程的小学员,五年前跟随我的老师离开这里学习魔法知识,但是直到今天我还是一个四级法师,而在框架理论方面我用去的时间也许是一个同龄人的几倍,我舍弃了力量的追求而投身于框架的世界,因此请相信我对你们的框架知识能够得到某些补充,而魔法元素对核砝的淬炼扩充方面却是我不如你们的地方。”

马雷惊讶,他突然想起当年一个小身影偶尔会做到教室的最后面,沉默不语,更不与人答话,只是静静的听课,下课就离开。

难道就是他?

显然这一刻有不少学员想起那个不起眼的身影,恍然大悟,毕竟记忆中的那个身影跟眼前这个人实在处于两个年龄段,如果他不提及断然没谁能够将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那么说,就是他有权限进入那个让众多导师也渴望进入的图书馆第五层?

这些学员们再次默然,这个消息的确值得思索,五年前他们或许会打趣那个孩子大概是老院长私生子之类的话,不过可没有一个人会真的相信这一点,不说一个老人有没有资格在女人的身体竖起坚硬,即便真的是,那个几乎站在魔法职业顶端的老院长又怎会唐突的做出那个令人不解的决定?

这注定是一节不太寻常的课程,尼古拉斯也并未再发表什么惊人的框架理论看法,学院不比其他,有些学术的认识,哪怕他理解的再高明也不定能够说出,太过与人不合的理论总是容易被视为异端,当年那位十二橡树庄园勋爵的家庭老师就曾说出类似警告的话。<<>>

真理之下都是谬论?

尼古拉斯摇摇头,这样的话他显然不能说出,而是循规蹈矩对一些粗浅的知识进行讲解,他想了想,最后说道:“在我的认识中,魔法框架大概是最为美丽的一种艺术,画家绞尽脑汁想要创造出富有灵气的画作,雕塑家更是想要手中小刀下的雕塑品趋近完美,然而它们都没有框架更加绚丽,这是一个轻浮的词汇,但是我们不得不相信,从三个支点撑起的最简单的一级魔法,到数十万支点撑起的禁咒魔法,每一步都应该具有一种类似成长的快感,当你手底下的类似于孩子的魔法框架越来越成熟,最终如同一个伟大的建筑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们在得到满足的同时也应该心生一点敬畏。最恩爱的夫妻大都懂得在亲密无间的时候保持些许距离,能够让风从两人之间吹过,一个法师同样也该如此。所以多学点知识总是好的,它们就如同风,不至于让一个法师太过沉迷于框架中,而又始终保持一份热忱。”

似乎又回到之前的问题上了,尼古拉斯无奈,魔法框架固然是魔法世界中最为庞大的一块基体,但对自我心灵的询问同样重要,否则一心投入于这个神秘晦涩的世界太过危险,没有一个足够智慧的头脑去驾驭它,又如何窥视到它面纱之下的美丽面庞?

……

一轮月亮悬挂在天空,皎洁,安静,却有清冷无比,仿佛最淡漠的母亲俯视大地上的生物,一个苍老的身影走出耶丽娜区,穿过玛其顿区,进入爱伯区,在绕过了一些街道后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老旧房子前停下,轻轻打开门没有受到阻拦,之后径直走向房间内,最后在某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停下脚步,轻轻念动咒语,一个七角魔法阵出现在他的脚下,充满晦涩的魔法符合如同流动的神秘符文,下一刻他的身前发出一阵石板之间的摩擦声,两块地板砖下沉,缩进地面,一个洞口裸露在他的面前,里面燃着灯火,一座旋转楼梯通向地下,老人轻轻步入,分开的地板重新关闭,房间再次回到黑暗。

一声叹息。

虽然灯火将楼梯照的足够亮不至于一脚踏进黑暗,不过多米尼克依然不太喜欢这种阴沉的氛围,旋转楼梯大约有十米高,这段路程多少让他有些气喘,一个老法师的体力总不是太好,之后穿过一段走廊,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地下石室,随着他的到来,石室内的几个人齐齐看向他,多米尼克径直走向一个靠前,明显是为他存留的位置。

安静坐下,多米尼克就不再言语,安心等待最后一个人的到来,不难发现,这个特意留下的位置处在正中央。

他是谁,竟然让被认为是红玫瑰王朝如今魔法最高造诣者屈居第二?

答案即将揭晓。

一个套在斗篷中的人慢慢走来,手中拿着一支骨杖,身体消瘦,给人的感觉大约是一个中年人,不过室内其他几人可丝毫不这样认为,已经七十多岁的多米尼克自然知道这个总喜欢套在斗篷中的人许多年来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不出意外,这个人走向那个为他预留的位置上坐下,平静如许。

这个人是谁,我们姑且不谈,但是其身份的高贵完全可以从室内其他几人身上衬托出来:摘取了贝恩思勋章的塔兰图学院的院长,十九级**师多米尼克,他右手旁的这位老人大概不太为外界所知,但是他却是红玫瑰王朝五位达到十九级的**师之一,大多数时间并不外出,即便是在爱兰堡公爵眼中他也是一个沉默着一头钻研魔法学识的老法师。多米尼克对面是众人之中最为年轻的一位,大约五十多岁,却是众人之中面相最为淡漠的一位,如果这个人放在瓦尔特的摩根学院必然能够被轻易认出,整个红玫瑰王朝如今只有两位**师摘取了贝恩思勋章,除去塔兰图学院的多米尼克院长就是这个刚刚步入老年行列的法师,十七级的**师希波克拉底,除此之外,还有两位老人,一个黑法师,剩下这位是一个占星师,也是唯一的一个女性。

总共五个人。

套在斗篷中的人环望了一眼几人,看不清面容中,看得出这是某种用元素隐藏面容的小魔法,这个人轻轻笑了笑,略微干涩,说道:“抛却偶尔的光明走入黑暗,而我们又要谈论光明,人类的生命旅途中总是这样奇异乃至荒诞。”

在黑暗中谈论光明?

能够让两位摘取了贝恩思勋章的伟**师屈居第二位,这个套在斗篷中的人无疑是站在更加显赫位置上的人物,如果尼古拉斯在的话必然能够认出这个人就是那个夜晚召唤出骷髅将两个赏金猎人杀掉的亡灵法师,不过这黑暗下的一幕他注定不能看到。

多米尼克看了眼这个斗篷中的人,他的确是整个红玫瑰王朝内被誉为最高造诣的法师,但那不过是阳光下的荣耀,他可是知道这个不轻易露出面目的家伙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二十级魔法师,红玫瑰王朝可没有给一个亡灵法师这类黑暗职业颁发荣耀勋章的兴趣,轻微叹息,王朝内只当自己是魔法最高造诣者,又有谁知道眼前这人远远走在自己身前,如果不是他的指导,自己又如何有资格摘取贝恩思勋章?

多米尼克轻轻回应道:“帕拉塞尔苏斯,想要探索光明必然要习惯黑暗,在那些权力者眼中,一个循规蹈矩的法师远远比一个热衷探索魔法真理的法师要可爱的多,因此魔法公会这种服务于王权的机构三百年来只有那么一两位获得过贝恩思勋章,不足王朝内法师所得勋章的十分之一,而相反,那些人获得的铁橡树勋章又远远高于我们,这就是获得荣耀与放弃荣耀的区别。这些,你比我们做的更加彻底,一心投身于亡灵魔法的世界,这就彻底与荣耀绝缘,这恐怕是你比我们走的更远的原因。”

叫做帕拉塞尔苏斯的亡灵法师不置可否,摇了摇头说道:“多米尼克,我可不习惯你的恭维话。”

多米尼克轻笑,不以为意。

他想起这个人最初找到自己,并邀请自己加入这个类似于黑暗议会的小组织时的惊讶,一个提出共同探索魔法真理的亡灵法师实在太过荒诞,不过当这个人稍微提出几个人的名字时,他不得不将心中的那丝荒诞感抛去,之后并且庆幸当初的决定,否则他恐怕一辈子也无法窥视到空间魔法的一角。

今天这个会议太过急促,人员并未到齐,不过并无关系,几个重要点的人物已经来到就已经够了,他整理了一下措辞,说道:“今天我发出讯息让你们到来并非是因为在框架理论有了更多的突破,而是有一个有趣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哦?

几个人齐齐看向多米尼克,疑惑,仅仅是为了一个消息?

“那是一个孩子,”多米尼克说道,看着众人的不解,他继续感叹道:“一个窥视到空间法则的年轻法师。”

帕拉塞尔苏斯皱眉,问道:“你能否说一下这个年轻法师的年龄大体处在什么位置上?”

“十九岁。”多米尼克说道。

嘶!

其余几人无不动容,坐在多米尼克对面的希波克拉底再也无法保持脸色的古井无波,他自然知道在这个时刻多米尼克断然不是在说玩笑话,第一个出声问道:“多尼米克,这是一个颠覆性的消息,你确定他已经窥视到空间的法则?”

“瞬移可是空间魔法最好的表现方式。”

多米尼克回应,想起那天尼古拉斯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心中何尝不是如此震惊,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如此年轻就达到如此造诣的法师,在魔法框架上走的越远越知道空间魔法的艰难,看着其他几人震惊的脸色,多米尼克突然略微舒坦,他接着说道:“我已经送给他一个副院长的头衔,并且今天安排给他去做一个魔法导师,希望有天他接替我的位置。”

www.



第四十三章 某个关键的角色


class="width">在莉莉娅#爱尔柏塔离开爱兰堡去往瓦尔特城之后,她的私人魔法老师并未跟去,而是留在了爱兰堡。<<>>魔法道路总是越行越难,主的造物下一切都遵循类似金字塔式的规律,整个红玫瑰王朝十九级的**师有五个,十八级的**师有大约超过五十,而十七级的法师却要多的多,马尔科姆在爱兰堡的角色不仅仅是一个家庭魔法师那么简单,同样也在行使一个类似于智谋人才的角色。

众所周知,爱兰堡公爵是一位骑士,红玫瑰王朝没有二十级**师,却有两位二十级的圣棺骑士,其中一位自然就是爱兰堡公爵,另一位在瓦尔特城,瓦尔特城国王的母亲弗兰茨约瑟夫四世王妃的霍从骑士。

基本上每一个贵族都有在自己书房内放置一些珍贵书籍,绘画,及一两件雕塑的癖好,然而这点在爱兰堡公爵的书房内表现的并不明显,除了后方一个书架,墙面上倒是挂着几个盔甲,以及几把长枪,有一种蒙尘的味道,看的出它们已经很少被人穿戴使用。

轻轻抽出一本书籍,书名是《美学概论》,很普通,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十分糟糕的书名,不过这个简单的名字却是勾起了公爵的回忆,静立良久,最后轻微叹息。马尔科姆走到公爵身旁,相对公爵的健壮身材他的体格要小的多,毫不起眼,老人笑了笑,说道:“公爵大人,您又在想莉莉娅小姐?”

他可是知道这个书架上的大部分书籍都是莉莉娅小姐亲自挑选,公爵对书籍的兴趣一直不高。

公爵轻声道:“她已经离开差不多五年了。”

摇了摇头,公爵略带憧憬接着说道:“我想她现在一定是瓦尔特城最受那些贵族子弟追捧的贵族小姐,即便无关身份,莉莉娅从小可都是一个惹人怜爱的漂亮女孩。”

“莉莉娅小姐一定是继承了夫人的美貌。”马尔科姆抖动他的那凑胡子,奉承说道。

“你可真不是一个称职的法师。”公爵丝毫并不不为马尔科姆的夸赞触动,反而打击了一下,不过他接着说的话却丝毫恰恰相反:“不过我还是更加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像凯马尔虽然是一个十九级的**师,不过他太无趣了,一心于魔法理论,却对外界的事物总是不管不问,他总是不懂得除了魔法知识应该还有许多有趣的东西。”

马尔科姆叹息,凯马尔是爱兰堡最强大的法师,更是整个红玫瑰王朝仅有五位十九级**师之一,只有十七级法师实力的马尔科姆自然知道那个高度代表着什么,一个十级的法师或许不比一个同等阶位的骑士更加受到尊重,但是一个十九级的法师却丝毫不比一个二十级的骑士更差,这并不是说前者的个人实力就超过后者,这个比较大体应该放在战场上,一个高阶法师的大范围魔法课比一个高阶骑士冲锋陷阵实用的多。-====-

马尔科姆稍微纠正道:“公爵大人,凯马尔阁下可是一个真正的法师,这就跟您当年在塔兰图学院追求夫人一样,魔法知识在他眼中不比一个心爱女人的重量差。”

这个微妙的比喻并未让公爵开怀,但是极为熟悉他的马尔科姆却能够从他稍微的挑眉动作看出公爵对这个比喻还是比较受用,过了会公爵皱眉,对马尔科姆说道:“你们魔法世界所谓的真理在我看来实在是太过虚无飘渺,在我看来,花费那么大的精力研究所谓的魔法框架倒不如多用点时间想办法扩充一下核砝,这才是力量的直观体现,再说凯马尔加入那个什么拉姆特漠议会我并不反对,但是我一想到他竟然会跟一群黑法师,亡灵法法师探讨魔法知识就感觉荒诞不羁,不仅如此,我听说那个议会甚至有白法师加入,马尔科姆,你不觉得这是一个类似于贵族与奴隶谈论美术一样滑稽的事么?”

马尔科姆咧嘴,爱尔柏塔家族历史上出过的腹黑政客家主远远多于一个平庸家主,这点上在当代家主身上表现的尤为强烈,这个公爵身上的贵族气质甚至远远不如一个普通伯爵,当然,不会有哪怕一个贵族敢在公爵面前说出这一点,相反还要极尽赞耀之词,聪明的马尔科姆更是乐于这一点,他说道:“公爵大人,您应该明白,那个议会对凯马尔阁下魔法造诣的提高十分具有补充作用,我想爱兰堡有一天出现一个二十级的**师一定能够打消瓦尔特城某些鹰派分子不安的念头。”

公爵开怀大笑,马尔科姆微微一笑。

不过能够走到骑士职业顶峰的公爵大人显然不是愚蠢者,略微沉思,他仿佛自言自语,说道:“像红玫瑰王朝这样没有被信仰彻底占据的地方总是太容易滋生出异端,在三大教廷信仰下的那些国家可不会有类似的组织出现,正统法师与邪恶法师共同探讨魔法这种行为都是可以被视为异端的存在,异端裁决所的武力机构一直热衷于对这些人进行裁决。”

公爵转身,似笑非笑,对马尔科姆说道:“随着梵特兰蒂冈教廷的退走,拜占奥教廷的异端裁决所也即将将步伐踏上这片土地,你说这个组织的领导者会不会感到不安,那些披着神圣外衣的猎杀者双手总是双手染满鲜血,并且为了让信民体会到它的威能必定会制造出一大批的裁决事件,这是他们拥有一个国家信仰后最常做的事,几乎成为惯例。”

“这就是这个组织不能遇见光明的根本原因了,公爵大人,也许他们拥有一致的目的,并非是去制造邪恶,但是却依然有被划入异端的理由。”马尔科姆说道。

公爵不再说话,静静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这一刻他不仅想起自己那个乖巧的女儿,同样有另一个女人,并非他的妻子,而是当年被誉为布勒斯特城最美丽的女人,如今身为瓦尔特城国王情人的列什琴斯卡亚夫人,同样也是他的妹妹,祖里卡的母亲。

已经许多年没见了吧?

公爵轻轻叹息,略带伤感。

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脑海,那是一个套在斗篷中的家伙,从来不在外人露出他的面目,公爵想着,自己最后一次看到他的面容是什么时候呢,怕是快有二十年了吧?

——

爱泊区某处地下石室内,几个人还在消化着来自多米尼克的消息,气氛略带沉闷,不过这本就是个沉闷地地方,亡灵法法师帕拉塞尔苏斯看不出什么表情,过了会他将头转向多米尼克,说道:“多米尼克,你来说下这个孩子的情况。”

后者点点头,那个记忆应该依旧很远,整理了一下头脑中的思绪后说道:“那个孩子叫做尼古拉斯,十一年前被当时的诺顿大教堂的督主教拉斐尔带到我的面前,他与其他孩子并无不同,主教仅仅是提了一个要求,并非是为了他自己,而是让这个孩子有资格进入图书馆高层,并且可以随意旁听学院内的任何一节课程,而他所许诺给我的话在当时看来多少有点无端好笑,也许仅仅是那个孩子核砝处的一个封印魔法阵让我得益良多,所以我相信了主教的话,这个孩子的老师是一位在魔法成就上达到某种惊人的程度**师,五年前这个孩子突然从学院离开,再没有出现过,直到最近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他已经窥视到了空间法则的基本奥秘。”

多米尼克说完几人再次沉默,这个消息内隐含的东西太过值得思索,过了一会那个一直沉默的黑法师终于张口,略带不可置信,对多米尼克说道:“你是说,一个孩子被某个高明的法师教导了五年时间就窥视到了空间的法则,打开这个让无数法师都不能打开的神圣大门,如果你说的那个孩子若不是拥有神圣血脉的半神体质,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导师已经达到了半神领域,不过即使是前者想要窥视到空间法则那也是极为艰难的任务,而后者,难道百年不出一个的半神领域的法师会幸运的成为那个孩子的老师?”

这是一个有趣的询问。

说完,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半神?几近神祗?

几个摇了摇头,这同样是一个如同圣临一样缥缈的存在,姑且不说到底有没有法师真的达到了那个层次,即便有并且真的成为尼古拉斯的法师,难道他就可以将一个人在五年之内教导成窥视到空间奥秘的高明法师?

但是事实上尼古拉斯的存在已经能够证明某种微妙的解释。

想起什么的多米尼克适时又加了一句:“当年那个主教曾隐晦的告诉我,尼古拉斯的老师已经接近真理。”

真理?

几人面面相觑,在魔法世界,这个至高的词汇跟神职人员说出主一样令人敬畏,他们同样都是如此虚无缥缈,乃至令人怀疑它们是否真的存在,而接近真理的概念是否跟神圣教廷内教皇,或者牧首相当?

良久,帕拉塞尔苏斯平静了下内心的情绪,才对多米尼克说道:“我想这大概就是你送给那个孩子一个副院长头衔原因的根本原因,一个不知道到达到何种层次的导师,不过能让一个孩子在五年时间内窥视到空间的奥秘,不需怀疑,这个法师对框架的研究已经远远将我抛在身后,即便是我在他面前恐怕也无法竖起哪怕一点骄傲,更何况,这个孩子同样与那位离开的督主教有着不寻常的关系,据我所知那个督主教如今已经在拜占奥教廷内披上红袍。拜占奥教廷即将接管整个红玫瑰王朝的信仰,我们面临的最大危险恐怕就是那个喜欢扫荡异端的教皇审判厅。多尼米克,如果可能我希望拉姆特漠议会长老席位再增设一位,不管是这个孩子自身的潜力,或者是他背后的那个神秘法师以及那个红衣大主教,这些都值得我们走出这一步。”

几人默然,最后纷纷点头,认同亡灵法师的这个说法,那样一个孩子牵扯到的太多,也许他会成为阻挡异端裁决所对自己这些追求真理之人进行裁决的关键。

为了追求真理却要潜入黑暗,多米尼克叹息,这可真是个讽刺呐。



第四十四章 一封来信


class="width">尼古拉斯的家处在玛其顿区某个普通的街道内,在邻居及街道其他人眼中那对夫妇无疑是极为幸运的,不过他们消息更多的是类似于传言,据说他们的儿子在小时候得到某个大人物青睐,这是他们一家人从肮脏的爱泊区搬到玛其顿区的最大理由。<<>>不过后来这个猜测被另一个更加确信的消息所代替,这个家庭有一个漂亮聪慧的女儿,在小的时候被瓦尔特城的某个大学院看重,这个令人激奋消息曾一度成为街坊邻里最羡慕的谈资。一些同龄人尚且不明白这个事件背后的含义,但当那些小姑娘一个个长大,并且嫁为人妇,才知道那个女孩究竟是如何幸运,被苦难生活磨得越厉害越能激起这些麻木生活中年轻妇女内心的一点柔软。

如果我小时候有那个小女孩一般的幸运,恐怕一定能有一个不错的生活了吧?

总有一些二十来岁的少妇看着曾经细腻,如今却极为粗糙的手发出感慨,虽然下一刻就可能被麻木家庭事务所代替。

回到家中,一个普通的陌生女人出现在他的眼中,尼古拉斯好奇,看向这个跟自己母亲年龄大体相当的女人,而他的母亲看到尼古拉斯回来明显带着喜气,不过对那位妇女却带有一种敷衍的味道,不过还是为尼古拉斯介绍到:“这是你的埃莉诺大婶,知道你已经回来,想要为你介绍一个女孩做妻子。”

尼古拉斯愕然,看着这个妇女,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来意,这个女人乐呵呵看着尼古拉斯,没有华丽的穿着,心里想着,恐怕有些传言并不真实,这哪里是一个获得某个大人物青睐的孩子,看着还算英俊的尼古拉斯,妇女心中已经盘算着自己大概有可能再牵引一门婚事。

尼古拉斯不由好想笑,看着有些无奈的母亲,也知道母亲并不对这所谓的介绍女孩做妻子有什么心动,一个高贵的魔法师又怎么会娶一个平民的女儿做妻子呢?

即便是再低微的法师也有让一个富人将漂亮女儿交出去的期望。-====-

尼古拉斯略表歉意,对这个女人说道:“埃莉诺大婶,我目前在塔兰图学院学习?”

塔兰图学院?

这个高贵的词汇对埃莉诺来说并不陌生,那可是只有有钱人才能进入的地方啊,有资格进入的平民总是会有一个不错的将来,甚至不乏得到某个大贵族青睐,成为小贵族的例子,想到什么的埃莉诺再看向尼古拉斯不由多了一丝谄媚,想到自己原先打算介绍的女孩实在不是一件明智之举,一脸雀斑不说又总爱抱怨生活不平等,哦,那可真是一件讽刺的事。

埃莉诺赶紧告辞,落荒而逃。

尼古拉斯的母亲终于松口气,不说她知道那个所谓的好女孩实在并不让人所喜,即便真的美貌与才智并存,可那又如何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儿子要求,她可是很想对埃莉诺说出自己的儿子是一个高贵的魔法师,最后她一一脸欣喜,对疑惑中的尼古拉斯说道:“你姐姐来信了。”

姐姐?

尼古拉斯不由一阵恍惚,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曾向拉斐尔神父提出一个请求,这位神父没过多就将他唯一的姐姐送往了瓦尔特城的珈蓝学院,小时候尼古拉斯并不对这个学院有多少了解,只知道能进入学院学习就一定会有出息,要知道平民可大多没有学习知识的机会,直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总算知道那个学院可是瓦尔特城,乃至红玫瑰王朝知名院校之一,虽然无法跟塔兰图这种拥有千年底蕴的古老院校相媲美,但是胜在年轻,在瓦尔特城排在皇家魔法学院,摩根学院之后,位列第三,在整个红玫瑰王朝也能排进前十,不过拥有不错地理位置的珈蓝学院的学员往往更有机会摘取荣誉,乃至建立属于自己的家族。

对那个大自己两岁的姐姐,尼古拉斯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并非是处在忘记的边缘,而是形象上的一种淡忘,一个数字只要记住就会产生根深蒂固类似本能的记忆,别人如果提出数字1,尼古拉斯无需思考脑中就能够出现这个符号式的数字,而一个人的模样却非如此,自己小时候可没少被姐姐教训呢。

接过那封信,尼古拉斯撕开,爱泊区的平民普遍不识字,这点他的父母也不例外,将将近三张信纸的内容读完,尼古拉斯看着一脸期待的母亲,突然生出感动的情绪,在自己离开的这几年里,母亲是否也像现在一样等着自己信,满脸期望,在这点上尼古拉斯做的大概远远不足自己的姐姐,竟然从未邮寄过哪怕一封信,这是否有悖一个孩子最起码的良知,尼古拉斯叹息,他最后对母亲说道:“姐姐的情况很好,而且她说有可能话想要你们搬过去。”

他母亲略带失望,似乎信里没有想要的内容。

“姐姐还说,她有一个中意的男人,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理解。”

尼古拉斯叹息,这怕是在情理之中,不过多少难免意外,随即无奈笑笑。

接下来尼古拉斯将整封信读了一遍,做了一辈子裁缝的中年女人最后略带怅然,随即无奈笑了笑,她早有心理准备自己那个太久没有见过的女儿肯定不会再回到这里,这一刻被证实,多了些虚脱感,又不免高兴,她对尼古拉斯说道:“尼古拉斯,你恐怕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姐姐了吧,上次她回来时什么时候呢,有两年了吧,跟你这会年龄一样大,当时有多少小伙子远远看着她,可就是不敢靠近,她可真像一个贵族小姐呢。”

尼古拉斯点点头,略带憧憬,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虽太久未见却丝毫不曾减弱,他说道:“母亲,有机会我会去看看姐姐,也想知道她口中的那个男人。”

——

尼古拉斯在魔法学院的出现终于开始荡起涟漪,并且更有波涛汹涌的味道,走入学院,尼古拉斯似乎能够听到对他的议论,不过尚好,还没人知道刚刚从身旁走过的这个同龄人就是他们所谈论的对象。

“你听说了吗,昨天魔法学院出现了一个新导师,很年轻,多年轻?哦。也许我说出来你会不可置信,大约跟你我一样大,很年轻呢。”

“你一定是轻信了谣言吧,或者说那仅仅是一个辅助导师,我想你一定能够明白两者之间的巨大差别。”

“不是辅助导师,是一位代课导师,听说是因为某位**师请假离开,那个年轻人刚好顶上。”

前者纠正道。

“但是你以为一个二十岁的魔法导师有可能出现吗,那种事情即便是在阿尔法学院也不会出现,这可真是一个不太高明的笑话,哈哈。”

前者疑惑,挠挠头,难道真是一个错误的消息?

类似的消息似乎愈演愈烈。

尼古拉斯略微走神,老法师曾经告诉过他,想要走到某个高度,又如何会不被注意,一个人的步伐往往并非是自己主动踏出,总有一只神秘的手掌会推着你走出,无需反抗,也不要太过顺从,只要向着心中的明灯走去总至于走向歧途。

他轻轻拍打了一下灰色长袍,继续前行。

荣耀不过都是灰尘,一路行程总不至于仅仅沾染上一两粒,在这条神圣而艰苦的道路上,只要记得能够随时排掉掉就好了。

——

考虑了下,以后可能会出现大章节,我似乎没有一天去写两章的能力,只能尽量把一章多写点,那样写着应该舒服点。不敢保证什么,尽量吧,今天事多,量就少了,只是希望以后看到大章节的是能稍微支持一下,让我走的更远点。

一声叹息。



第四十五章 魔法的高等造诣


class="width">仅有七十人的魔法学院有四位魔法导师,四位魔法导师各有一位辅助导师,并非是处在替补行列,基本上而言都是处在魔法导师半弟子一般的状态,这些人放弃进入各个行业获得荣誉的机会,仅仅是为了留在魔法导师身边多学一点魔法知识,即便是以后无法成为塔兰图学院的魔法导师,但是魔法的造诣的提高无疑对以后的路途更加有利。

不过他们资质一般不会太差,那些魔法导师可没有随时给一些注定走不到魔法高端的法师讲解深奥内容的兴趣。

尼古拉斯走进办公室,一个女人拦住了他,这也是尼古拉斯第二次被这个女人拦住,带眼镜的人从来不会太多,女人的黑框眼镜给尼古拉斯留下的印象比较深,后者微微一笑,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已经二十七岁的凯瑟琳拥有一个傲人的身材,这点大概是她最为自以为豪的地方,不过因为当初的不良习惯而戴上眼镜,这让她常常恼怒,不过在不乏小贵族与富人的塔兰图学院内,某些年轻人却恰好钟情于这种令人犯罪的搭配,试想,习惯了普通女人在身下婉转求欢,如果这个女人再加上一副眼镜,这是否有种亵渎禁忌的邪恶感?

对某些权势者而言,践踏法律已经毫无乐趣而言,突破内心那少有的一点道德准则却更容易获得某种快感。

略带倔强的凯瑟琳看着尼古拉斯,这是一个不太符合她年龄与身份的表情,有点小女人的味道,对熟悉她的其他几位导师与辅助导师而言她的这种偶尔显露天性的模样并不感到荒唐,反而夸赞她的年轻,顺便哀叹自己的衰老,尼古拉斯显然是有些惊讶,意识到这点的凯瑟琳赶紧收起这点不雅致的表情,赶紧一脸正容,最后略带不好意思,之后或者是纠结于某种心底的不信与反抗情绪,又略带沉稳,这一系列铃尼古拉斯惊讶的表情置换后,才开口说道:“我是院内四位辅助导师之一,教学上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我专职于你。”

尼古拉斯点点头,魔法学院每个导师都配有一名辅助导师,这一直都是惯例。

“我并不像那些老法师一样体质衰弱,所以许多事情我可以亲自完成。”尼古拉斯拒绝道,况且他也无心于教育,不过是应承老院长的礼物后的感谢,以及真如他所说的,不能太脱离年轻人的范围,那并不见得是好事,等那位老法师回来之后自己就会离开了吧,老院长的那些手稿总是需要耗费一些时间,况且图书馆一些珍贵晦涩书籍年轻时并未读懂,现在更有需要重写翻阅一遍了。~~~~

铃声响起,对时间极为敏感的尼古拉斯知道属于自己的理论课程已经到了,这种课程并不太多,每个星期不超过五节,魔法学院并不像骑士学院那种地方每天需要不停锻炼,这些学员大多数时候都是处在自己的实验室内研究魔法,偶尔抬起头也是将一些疑惑记下,最后在课堂上向导师们提出。

尼古拉斯看着比自己年龄要大上一些的辅助导师,说道:“上课时间到了。”

转身离开。

后者看着尼古拉斯的背影,有些走神,这一刻她几乎开始怀疑经常被某些年轻学员窥视觊觎的身体是否真的毫无吸引力可言,并非是要证明什么,仅仅是一种被无视的失望感,当尼古拉斯已经走出一小段距离后,她突然喊道:“哦,我叫凯瑟琳,尼古拉斯导师。”

尼古拉斯回头,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凯瑟琳看着尼古拉斯走进教室,才回过神来,脸色微红,刚才的行为大概太出乎她的意料,现在一想,那是不是太过不合一个淑女的行为准则?

扑哧!

某个一直看着书本的家伙突然笑出声,看来之前一直关注于两者,看到凯瑟琳似乎想要杀人的目光,这个三十多岁的法师赶紧收敛起笑脸,只是脸色多少被憋的泛红,最后他哀叹:“哦,我叫凯瑟琳,尼古拉斯导师。”

凯瑟琳咬牙切齿,一脸凶狠,不过后者一点不为所动,继续摇头轻叹,似乎是想要咀嚼车那句话中最后一点内涵,见自己的恐吓不起作用,凯瑟琳平稳起伏的胸口,伸手扶了下镜框,这个貌似习惯性的动作却让一直轻叹的法师骇然变色,立刻恭谨无比,前者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平静说道:“维埃特,昨天你请我吃的勃艮第地区的蜗牛很不错,我想菲利波夫人应该品尝一下才对,我可是知道她一直乐于品尝美食。”

菲利波夫人?

那可是自己的妻子呐,维埃特呢喃。

随即他脸色突变,毫无一个法师该有的风度,叫道:“凯瑟琳,我们根本没有吃什么勃艮第地区的蜗牛!”

凯瑟琳不为所动,后者下一刻谄笑,对一脸正经的女人讨好道:“凯瑟琳,你看今天天气很冷,并不适合将冷笑话,那样只会让冷笑话更冷……”

凯瑟琳再次扶了一下镜框,动作考究,这一刻她比一个老导师更像一个导师。

尼古拉斯打开门,一片安静,略微疑惑,昨天的课程并不长,主要是类似于自我介绍的方式,之后就离开,这一刻教室内的安静有些反常,尼古拉斯走向讲台,依旧安静,过了会一个少年左右转了下头,像是得到周围人的认可,期期艾艾站起身,礼貌的问了一声好,才说道:“尼古拉斯导师,您昨天所说魔法框架无关力量,仅仅是造诣层次上的一种表现,但是我以为,一个书写在纸张上的高等框架也不如一个真正的魔法更加具有直观的体现,您能否应许我的这个请求,让我们直接体会到框架这门魔法世界中最伟大艺术美感?”

这个少年就是昨天要求尼古拉斯解释自己身份的小贵族,棕色头发,蓝色配有各种镶边的服饰,一切都表明这个人生活的世界应该跟一个平民毫无牵连,不过现在却不得不站在下面向这个一身朴素的年轻人提问。

“你叫什么名字?”尼古拉斯问道,并不为少年的失礼所不悦,那些都太微不足道。

小贵族略带不好意思,这样直接的提问似乎并不合一个贵族的礼仪,他轻微低头,说道:“我叫埃马努埃尔#菲利波,尼古拉斯导师。”

尼古拉斯点点头,这不过是一群想要验证自己是否有资格站在这里的学员罢了,也许源头是来自某个人的推波助澜,但绝不是这个少年贵族,他并无在意,理解他人只要稍微付出点真诚就会变得轻而易举,他说道:“我知道你们心中定然存在有怀疑,甚至不信的情绪,这点不难理解,颠覆常理的事情总是要引起质疑的声音,但是昨天我也说过,在你们提升核砝容量与纯净度,仅仅是抽出不多的时间研究魔法框架的时候,我却将几乎所有的时间用在了框架上,即便是在今天我也仅仅是一个四级魔法师,要知道,一到五级对于一个掌握了魔法世界三位一体的法师而言,进阶往往十分容易。埃马努埃尔,你现在是几级魔法师呢?”

尼古拉斯最后看向少年,问道。

“五级。”埃马努埃尔。

“那你应该不超过十五岁。”尼古拉斯猜测到。

“那的确是我的年龄,尼古拉斯导师。”后者肯定道。

尼古拉斯点点头,这已经是一个极为天才的进阶速度了,虽然超过五级之后速度会慢上很多,但是只要他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至于太过莽撞,总是有机会成为一位高明的**师,当然,也仅仅是有机会,这条路上太多石子,小小的一颗都有可能让一个法师偏离最初的道路。

“魔法世界总是太过严谨,因此一个法师最基本的课程并非是扩充核砝,或者是学习深奥无比的框架世界,而是学习如何让心灵不至于浮躁,任何一个随意释放出被普通人视为绚丽魔术表演魔法的法师都不适合走上这条神圣的道路,因此我们可以随时见到骑士之间的决斗,却很难见到法师之间的对决,不仅不合法律,那更是一种对魔法亵渎的行为。况且框架理论的学习并不同于核砝扩充与魔法亲和力提高的过程,这是一个并不适合经常释放魔法的课程,因此在以后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最完美的魔法通常是在纸张上绽放这个巧妙却真实的解释。”

尼古拉斯说道,看着众人的表情,突然想到自己当初跟随老魔法师学习最初的日子,自己又何尝不将魔法视为最绚烂美丽的表演?

在学员们疑惑中的目光中,尼古拉斯轻轻念动咒语,最适合魔法表演的火系魔法出现在他的手上,距离大约十公分,这是一个微妙的距离,一定的距离能够保证一个法师的手不至于被烫伤,在魔法教导上,火系魔法只适合对那些已经能够掌握住元素应用的法师使用,一个初学者如果轻易涉足这种魔法的话极有可能伤到自己,一个良好的距离才能保证火这种最为常用的元素法术不至于伤到自己。

学员们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们都能做到这一步,并不难,反而十分轻松,这对核砝的使用也很低,一个初级法师大概都不会觉得有丝毫难度,不过没有人打扰这一幕,他们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下一刻,尼古拉斯的手收回,火球留在空中,并不太美丽,仅仅是一团火在燃烧罢了。

尼古拉斯再次伸出手,偏着手掌伸进这团火球中,学员们收起仅有的一点轻视,略带紧张,难道他不怕自己的手被灼伤吗?

火球分为两半,尼古拉斯的手轻轻一“拧”,顿时两团火球如同两个独立的精灵被缠绕在一起,这个说法并不太贴切,严格来说是一种类似于一种错觉的方式表现在众人面前,明明知道这个火球跟之前并无太多不同,却又能够确信现在它们的确是两个独立燃烧的火球,但是又完美的形成一个火球燃烧时该有的形态。

诡异?

许多学员脑中顿时生出类似的想法。

看着众人的表情,尼古拉斯略微皱眉,想了想,对着教室内的某个人叫道:“祖里卡小姐,你能否解释出这个现象是如何形成的吗?”

众人扭头,不明白这个年轻的导师为何认识那位来自瓦尔特城的天才魔法少女,瓦尔特城的这为贵族小姐总是太过淡漠,这让某些想要获得她好感的贵族甚至富家子弟不得不叹息,他们可没胆量使用某些并不太光明的手段,爱兰堡的侄女这个身份足以打消任何一个心思不良学员的冲动。



第四十六章 仰望一个背影(已修改过)


class="width">被“拧”在一起的两团火球组合成一个完美的整体,但是在这些学员们的感知中,它又非如此,这种矛盾说法实在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被尼古拉斯叫道的祖里卡直到此时依旧处在一种不可置信的情绪中,被认为是魔法学院内最天才的法师,这个殊荣对这些骄傲的法师们来说并不容易,在骑士强盛的泰坦帝国,同时期基本都有大约十余个达到二十级顶峰的圣棺骑士,但是他们之中哪怕是位列第十的骑士也不一定就会在挑战第一骑士的过程落败,因此它更多的是依赖一种成名先后以及战绩来对这个排名划分。

除非是在魔法上的确有着远超他人的资质,否则她又如何能得到这种公认?

看着这团火球,祖里卡想了想说道:“让手穿过火球不至于烧伤,我想是因为你在施展出一个火系魔法的时候同时又施展出一种其他的魔法在手上形成一个护盾,很薄,以至于让人的眼睛无法发觉它的存在,但是能够让这层几乎不存在的薄度阻挡住这个火球无法烧伤手掌,这大概才是这个魔法真正巧妙与高明的地方。”

尼古拉斯微微一笑,这是一个聪明人给出的答案,他说道:“的确如此,那是一个风系小魔法,水系与火系太容易产生声响,虽然很薄,但是密度上足以阻隔住火球的热度。”

一片惊叹。

这些学员们终于正容,他们不是没见过高明魔法的表演,但是又有几个法师敢将自己的手探入一团剧烈燃烧的火团?制造一个像烟花一样灿烂的魔法并不见得就比让元素组成一朵漂亮的来的高明,前者只需要一个容量足够大的核砝基本就可以做到,而后者如果没有对框架的造诣达到一定层次又如何能够施展的出,人类的身体不足巨龙的千万分之一,却依旧有杀死它们的可能,这就是框架世界的奥妙,无关力量,仅仅是造诣。

“如果这个解释是正确的话,我想后面让两个火球组成一个完美无暇火球的魔法同样是这个道理,应该是由两种魔法共同组成,不过它比前者更加高明,它简直是独一的一团火,但是感知告诉我它并非如此。<<>>”祖里卡感叹,带有不可置信。

仿佛是为了让这些学员加深足够的印象,尼古拉斯在撤掉这个魔法之前又做了一个仿若魔术的表演,他伸出另只手,轻轻拉扯这团火球的另一端,向后扯,越来越长,最终如同一条细线,最后仿若一条流星留下的芒道消失在夜空之中。

“这个过程包含了三个有趣的魔法,第一个最为简单,正如祖里卡所说,不过是在手上形成一个薄到极点的护盾,阻挡住火团的灼烧;第二个稍微困难,这就跟拿出一颗石子扔进湖泊,荡起涟漪的同时再横进一个切面,又要保证被分开的波纹不至于被打断样,甚至保证两者合一;至于最后这个,不过是在这团火被拉成一条线的同时也能保持合一,与第二个类似,不过难度稍加。”尼古拉斯解释道,“这三个魔法都不会超过五级,一个魔法师大都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魔法框架的作用大体就是如此,当你对框架的造诣达到某个层次之后,随心所以变化魔法形态往往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

不少学员已经苦笑,释放一个魔法跟玩弄一个魔法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呐。

这无疑是一节足够令这些学员们印象深刻的魔法理论课。

——

尼古拉斯走出教室不远,一阵脚步声跟上来,不由回头,看到是祖里卡,微微一笑,他对这个或许有些过于沉默的贵族小姐印象不差,没有其他小贵族的傲慢无礼,更没有一个大贵族子弟的虚假面容,虽然过于沉寂了些,不过这点恰好让尼古拉斯有种久违感,并非是对这个贵族小姐有什么别样的想法,仅仅是因为自己常年的生活习惯从她身上看到某种吻合,不由问道:“祖里卡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祖里卡有一副稍显淡漠的面容,并非是刻意而为,实在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不过这种距离感的面容足以拖住不少觊觎她面容的年轻人的心思。

后者看了眼尼古拉斯,摇了摇头。

女人的心思大概是唯一比变色虎更要让人摸不清的东西了,尼古拉斯从书本上看到过那种小动物的描述,具有一条龙的形态,但是长度却只跟一个成人的手掌相当,可以随意变换身体颜色,尼古拉斯只得继续问道:“你是对哪些问题还有不明白的吗?”

后者沉默。

难道说自己在走向讲台的那一刻就注定要失去刚刚建起里来的一点友情?

尼古拉斯叹息,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待尼古拉斯走出四五米距离的时候,祖里卡蓦然醒悟,大声喊道:“尼古拉斯,告诉我你拥有如此高的魔法造诣,究竟放弃了多少?”

虽说是喊,但是落在尼古拉斯的耳中说是大声点的说话更加合适一点,他停住脚步,祖里卡快步上前,让其他一些看到一幕的学员看到不由惊讶,这还是那个极富贵族特质的小姐吗?

祖里卡来到尼古拉斯身前,补充道:“我并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仅靠天分就能够走向高端,即便是一条白银物种从小被关在笼子里不去猎食也依然有被毫无力量的低等猎人猎杀的可能,所以别人惊叹你的造诣,我只想知道你走上这条路的时候究竟放弃了什么。”

“荣耀,财富,权利都是引发文明历史进程的基本词汇。”

尼古拉斯轻轻道,随即有些无奈,继续说道:“这些都是已经被我放弃的东西,不过我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它们必然要接踵而来,这是当你走向魔法领域高端过程中必然要受到的干扰,所以即便它们偶尔落在了我身上,那也依旧不是我的,不过是随时可以弹去的灰尘,最终有一天我会卸掉这一切站在魔法世界的金字塔顶端,而是不是带着那些沉重的枷锁。祖里卡小姐,你感到疑惑了吗,这就是我的自信,它是决定我能够走多远的最大资本。”

祖里卡小嘴微张,惊讶。

“如果我不相信这一点,谁有能够相信呢?”尼古拉斯略带打趣道。

“它们真的那么容易放弃吗?”

祖里卡最后轻轻摇头,不可置信,人们可以接住任何一个荣耀,可又有谁将到手的荣耀再扔出去?

“的确不容易,因此说框架世界最艰难的不是它的庞大形态本身,而是一个庞大知识面积累下来的智慧,路途难免坎坷,我从小时候就懂得放弃与选择的过程,这是一个A与B的选择,它大概是我小时候通过老师一枚金币考验的最大原因。”这些问题都直指本质,尼古拉斯相信这个聪明的贵族小姐一定能够明白这些话的含义,事实上这些并不深奥的道理太多人都懂得,但是又有谁真正能够做到,“归根结底,只要坚定你的内心就够了。”

坚定你的内心?

祖里卡沉默,思考这句话中的含义,过了会她问道:“尼古拉斯,你有仰望一个人背影么?”

一个人的背影?

尼古拉斯脑海掠过一个身影,永远那么一丝不苟,仿佛一切在他眼中都是毫无重量,略带怅然,老师,即便今天我依然将您视作我心中的明灯。

他点点头。

祖里卡突然脸色泛红,像是一个遇见情郎的少女,她期期艾艾,最终吐出:“尼古拉斯,我可以将视作被我仰望的背影吗?”

尼古拉斯再也不能无动于衷,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太过剧烈,这是一种类似于信仰的话,如果自己在半途中摔入深渊的话必然也会导致身后的这个脚步一起步入,如果她仅仅是跟随的话兴许能够及时停住脚步,这种稍微的差别完全是两种路途,即便是老魔法师也是让尼古拉斯在走到某个高度的时候重新为自己竖起一盏明灯。

“难道你对自己不够自信吗?”

祖里卡突然道,尼古拉斯之前才拿这句话告诉她在魔法路途上要坚定内心,现在她不过是拿这句话驳倒他心中一点的犹豫。后者略微苦笑,最后点点头。

祖里卡突然绽放出一个美丽的微笑,看得出是开心之极。

看着尼古拉斯远去的背影,祖里卡呢喃:我没有足够的智慧做魔法框架世界最初的基点,但是一个坚定的背影是否能够让我的路途更加容易些呢?

殊不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智慧与决断的表现……

——

改过了,就这些吧,头脑清醒下写起来还是比较满意的,写的不好自己也不想传,不好意思了。



第四十七章 被砸掉魔核的法杖


class="width">当年从瓦尔特城来到布勒斯特城的贵族子弟包括威力王子在内共有七人,其中三人都在魔法学院学习,除去威利王子之外就是祖里卡以及哈辛格尔。<<>>在拐角处威力王子赫然停住脚步,哈辛格尔一惊,停住步伐顺着身前这个大贵族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也是目瞪口呆,一个美丽的贵族小姐竟然绽放出笑容来。

直到那位新导师慢慢走远,威利才扭过头,看着身后目光中带着不可置信的哈辛格尔,露出一个苦笑来:“哈辛格尔,你可曾见识过祖里卡对谁这样笑过?”

后者收起最后一丝轻佻,过了会才摇了摇头,说道:“很少。”

威利看着他,表情疑惑。

哈辛格尔谄笑,想了想确认道:“也许没有过。”

威利这才微微一笑,说道:“的确很少,即便是我也没见过几次,祖里卡太沉默,从小就不太说话,自从第一次接触到魔法后就一心投身于这个庞大的世界中,对外人更不愿意言辞,熟悉的人还好点,陌生人在她面前总是会自惭形秽,因此她虽然有一个美丽的容颜,甚至被瓦尔特城那些老贵族门认为是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美丽,但是对她并不喜欢的人同样很多。你说,我们的新导师究竟是说了什么话才让我们最珍贵的祖里卡小姐绽放她美丽的笑容?”

哈辛格尔摇了摇头。

绽放她美丽的笑容?他不由感叹这可真是诗一样的赞美。

望着祖里卡走进她自己的实验室,威利略带怅然,想起那个新来的导师,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年轻人给出了他太多有趣的信号,思考了会,他似乎有所明悟,转头说道:“哈辛格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新导师就是塔兰图学院第五位副院长,尼古拉斯#多德梅尔卑,很惊奇是吗,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当他走上讲台的那一刻这似乎都变的可能,拥有千年历史的塔兰图学院太过古老,其中涌现出多少才华横溢的出色人物,要知道塔兰图学院最鼎盛的时候可是能够问鼎大陆前十的存在,而魔法学院一直又是学院内的娇宠,即便如此漫长的历程内,又有几个年轻人能够站在那个位置讲解知识,让这些天赋出众的学员们叫一声导师?”

哈辛格尔心中一秉。

是啊,能够让这个古老学院的学员叫一声导师,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巨大的殊荣。

意识到这一点的哈辛格尔再也不能平静,一个年轻导师的头衔或许不够大,骑士学院或者剑士学院内总是不乏年轻的导师,但是这点在魔法学院却是绝缘,不是几乎,而是一种一就是一的实际情况,一个贵族永远拥有比一个平民更加聪明的头脑,他惊叹道:“王子殿下,如果真是如此,这个年轻的新导师同时就是学院内第五位副院长的话,那么这是否意味着院长大人已经在提前为自己准备隔代接班人,但是他依然太年轻了,能够让院长赋予这个头衔,我可不认为仅仅是因为他的背后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身份,或许他的魔法造诣比我们想的都要高,而且会高出很多。”

威利赞赏,笑道:“哈辛格尔,我一直以为你做一个政客远比做一个法师更加适合一些。”

哈辛格尔耸耸肩,说道:“王子殿下,您知道我一直是个不太愿意动脑子的人,阴谋那种摆在牌面下的较量一点都不可爱。”

“你总是言不由衷。”威利叹息:“你有一个做宫相的父亲,也只有一个弟弟,虽然说红玫瑰王朝内家产继承方式是家族会议从继承人中选择出最优秀的一个继承财产,但是你那个不太聪明的弟弟显然不是你继承家业的阻碍,但是你却在五年前悖逆你父亲的意愿,偷偷跑出来跟我来到布勒斯特城,我想这几年瓦尔特城一定经常传出你的脑袋被树枝砸傻了这种笑话,跟我这样一个注定不能走上王位的王子在一块,那并不是一个明知的选择。”

哈辛格尔微微一笑,稍显正容:“王子殿下,我刚刚说过,我并非是一个太喜欢动脑子的人,有些事情还是留给我那个还未长大的弟弟思考更加合适。”

威利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太过拖沓,他对这个跟随自己来到布勒斯特城的人太过熟悉,况且他可不相信一个被政治手段极其高明的宫相亲自栽培出来的继承人会真的荒唐到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不想继承家业的继承人,不是没有,但那哪个不是疯子,哈辛格尔显然不是。

过了会,威利才对哈辛格尔问道:“虽然这个新导师太过年轻,但足以让我确信某些方面的信息,而且从接触来看,他似乎对金钱,荣耀的兴致不高,可以这么说,他拥有一个老法师的某些习性,你说这样一个年轻人究竟有什么可以打动他呢,你可以看到,以祖里卡的容貌他依旧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拥有的**。”

“他恐怕是真的在追求魔法真理吧。”哈辛格尔沉默了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威利微微皱眉,最后微笑,向前走去,后者跟上,他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琥珀拍卖行最近要拍卖一份一百年前**师迪戈#杜兰的某份手稿,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将它买下来。”

哈辛格尔惊讶,脚步一顿,过了会才否决摇摇头:“王子殿下,虽然您贵为红梅王朝的第三顺位继承人,但这并不代表您就可以随意支付财富,特别是在布勒斯特城。迪戈**师的手稿虽然并非珍贵无比,但他到底是王朝历史中少有的二十级**师之一,如果想要拿下他的手稿,想必没有超过十万金币的数额难以收入囊中,一些**师对待手稿的热情上总是要比一个贵族老爷对美貌精灵少女要多的多。”

威利并未说话,直步上前。

打开门,两人来到威利的实验室,在哈辛格尔不解的目光中威利走过从桌面上拿起他的那根法杖,通体笔直,暗金色仿佛有光滑流动,最后在顶部有三颗天蓝色的魔核,来自于某种高等魔兽,每一颗大约都有鸡蛋大小,璀璨美丽,引人瞩目。不过接下来的威利的动作实在是惊住了哈辛格尔,他在墙角处拾起一个垂头似的铁器,实验室总是不缺乏这种玩意,然后将法杖搁在地上,将垂头似的铁器高高举行,狠狠砸下。

碰!

一声金属与魔核相撞的声音刺入哈辛格尔耳中。

威利面无表情,再次举起,砸下,大约持续了四五次之后一颗魔核终于掉了出来,他捡起来拿在手掌看了一下,发现并无破损,不由惊叹魔核的坚硬,然而他将这个小东西递给哈辛格尔,说道:“我想这个东西足以换来超过十万金币的数额,哈辛格尔,你帮我将他卖掉吧。”

哈辛格尔有些傻眼,接过后看了眼那跟地上完全被破坏了整体美观的法杖,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根法杖是他的祖母在他十岁时送给他的礼物,这根珍贵的法杖王子并不轻易显露,一个法师很少有打斗这是其中之一,再有就是它的确珍贵,起码对一个远离瓦尔特城的继承人来说却是如此。

“您这样做……”

“哈辛格尔,将它卖掉大约就能买下那本手稿了吧。”做完这些的威利有些怅然,这一刻他甚至有些不忍心再看一眼那根法杖,略带无奈,继续说道:“我一直都不是别人眼中最佳的继承人人选,但是你既然能够跟随我的脚步来到这里,想必我身上同样有你值得付出的地方,不要说什么友谊之类的话,贵族之间的友谊往往比一个处女身下那层阻隔更加薄,我注定无法成为魔法世界的高端,留着这根法杖倒不如去换点实际的金币,为我以后的道路获取一些筹码。”

哈辛格尔抬头,明白这个王子的意思后略微感动,他将那颗魔核轻轻放进衣服,一个王子没有足够的金币但不代表一个大贵族家庭第一顺位继承人没有,也许将来有一天重新将这颗魔核教给你,你也能够相信,即便是贵族之间也会磨出友谊的可能。

他不由想起两人年幼之时互相承诺过的话,我们互换友谊,乃至永久。

等待哈辛格尔离开,威利才将目光移向那根缺少了一颗魔核的法杖,并不完整的法杖再也无法保持它最初的完美,轻轻捡起,他呢喃道:“一个祖里卡并不足以让我有机会窃取那顶王冠,但是一个未来的塔兰图学院的院长的稍微友谊呢,况且这个人身后也许有太多我猜测不到的秘密,我也许并不无心走向那条道路,但是哈辛格尔,我又如何不知道你心中所想,又如何辜负你的期望?”

www.



第四十八章 在星空下窥视命运一角


class="width">图书馆第五层,出乎意料门半开着,尼古拉斯走进去,一个身影落入眼中,一身宽大的黑色袍子包裹着一个苍老的身影,听到脚步声,黑袍中的老人转过头,借着透过窗户而来的阳光可以辨认这张脸实在苍老斑驳,即便是看着尼古拉斯头也是半垂着,仿佛无力支起,不过她眼睛并不浑浊,仿佛能看透事态,明净而沧桑。

尼古拉斯心中疑惑,有感觉这个老人怕是为自己而来。

“孩子,命运如同星空一样广阔深邃,而人的生命又是如此卑微渺小,甚至不比一只蝼蚁有更多重量,你是否会有时迷茫?”

声音传过来,落入尼古拉斯的耳中,这是一个普通老女人的声音,略微宽厚,也许是看出了尼古拉斯心中的不解,老人继续说道:“多米尼克跟我说过你,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赞叹一个年轻的孩子,请见谅一个老人的冒昧,对我来说,每个人的生命都太过平凡,最终落入时间之河内也激不起多少浪花,不过总有些让人感到不寻常。”

尼古拉斯释然,他的生命中有三个人深深影响了他,知识渊博在魔法世界不知道站在何等层次的老魔法师,已经从诺顿大教堂离开晋升为拜占奥教廷权利金字塔最上层的红衣大主教拉斐尔,第三个就是塔兰图学院的老院长,老魔法师将他带入魔法这个璀璨而壮丽的魔法世界,拉斐尔给了他足够的帮助为他的童年打下了无比坚固的基础,而多尼米克老院长却是给出他帮助最直接的一人,尼古拉斯无数的知识都是得益于这个老人的亲自或者间接教导。对待父母要一生感恩,但对这三个人怕是永远要谦卑尊敬。

这个老人是老院长的朋友吧,尼古拉斯猜兀自猜测。

他答道:“生命旅途难免迷茫,每踏出一步前面都有两条路等待行走,一不谨慎就走向完全悖逆与最初意愿的道路,因此倘若迷茫不如闭上眼睛,询问一下自我的内心,等到心中亮起一盏灯再踏步不迟。”

“庸者无需思考,智者又太过谨慎,更容易走向歧途,因此疯子与天才往往仅有一线之隔。”黑袍中的老人微微一笑,对尼古拉斯赞赏点点头,“孩子,你给出的这个答案并不多么出彩,我见过许多天才的孩子都能用更加美丽的语言修饰这句话,不过在我看来那也仅仅是小聪明罢了。”

尼古拉斯点点头,古老的图书馆第五层很少有新的书籍被放进来,大部分都是有着数百年的历史,对这个自称老院长朋友的老人问道:“您是否是在寻找某本书籍,我对这里十分熟悉,可以说出每一本书所在的位置。”

“孩子,我叫做罗莎蒙德。”老人没有回答尼古拉斯的话,“而且我是一个占星师。



占星师?

尼古拉斯肃然。在人类世界,魔法师是最为博学的一群人,一个优秀的法师总能够对各种知识都有所涉猎,而占星师又是庞大魔法世界中某条微小的分支,法师或许可以称为智者,但是历史长河中能被冠以先知这个伟大称号的却唯有占星师。

罗莎蒙德站起身,身体有些佝偻,站起身时有些摇晃,尼古拉斯走过去想要搀扶一下,不过前者摆手,打趣道:“我还没那么老,只不过是坐的太久身体有些僵硬。”

这是一种坐的太久突然起身的眩晕感,看到老人站起身后的动作的确没有一个暮年老人太过沉重的老态,尼古拉斯略微放心,他想起老师对占星师的描述,一群斗胆窥视命运的可怜人,并且对这个职业作了某些方面的否却,命运浩瀚,如同星空之上无数流星划过的轨道,即便侥幸能够做出某些方面的预测却也无法做出多少改变,也许在流星划遇到第一个障碍的时候可以稍微对这条即行的轨道做一些更改,但是却往往会在第二次障碍前无力左右,一个人的生命总有太多次这样的改变,因此他们兴许能够预言一个国家的兴衰,却对一个人的命运难以预测。因此一些强大的占星师一辈子只为一个人占星,人的命运变数太大,需要时刻为被占星出来的轨迹重新预测,而历史长河中无数的占星师又有谁对自己的命运有所窥视?

不过尼古拉斯不会有丝毫的不敬,说到底,他们与自己并无不同,同样是在未知道路上窥视未知世界的行者而已。

直接提出自己是一个占星师,尼古拉斯心有所解,问道:“您是在等我吗?”

罗莎蒙德点点头,这是一个让她喜欢的孩子,不浮躁,略微谨慎,但是她依然能从这个年轻人身上读到某种叫做执念的东西,那是踏上未知路途最不可缺少的东西了。

她问道:“孩子,需要让一个高明的占星师为你占星一次吗?”

尼古拉斯摇摇头,这个动作在罗莎蒙德的意料之中,却依然有少许遗憾,年轻人说道:“命运是人类所有未知难题中最为玄奥深邃的一门,它同样是天神也不能涉足的禁区之一,如果您为我占星,无非是为我的命运预知一次小小的坎坷,而在下次坎坷面前我却需要加倍承受上次丢失的幸运,这不见得是好事,我的老师告诉我,对占星命运一旦产生依赖,那将一辈子也无非走出这个硕大而玄奥的迷宫,最终不过是命运之下的傀儡罢了。”

这是一段有些唐突甚至不敬的话,罗莎蒙德略微惊奇,并不生气,一个拥有足够智慧的老人总是很难让平静的心灵起到多大的波澜,况且这个年轻人不过是在阐述自己的见解罢了,也许是被尼古拉斯最后一句话触动,老人多少有些伤感,轻微叹息,她说道:“从我选择走进魔法世界最为晦涩艰难的占星术那一天起,就注定无法再回头,这点跟你并无不同,孩子,一条路如果时刻存有向后回头的心思,又如何才能走的更远,瞻仰到更多美丽的风景?”

尼古拉斯欠身,这是一个跟老院长一样值得令人尊敬的老人。

老人来到窗户前,透窗而进的阳光正好落在她胸部以下的位置,胸部以上留在半阴暗中,有一股生涩而古朴的味道。

她转身,向前两步,来到尼古拉斯身前,身体苍老佝偻,不及尼古拉斯肩膀的高度,她抬着头,看了眼尼古拉斯又稍稍后退,说道:“尼古拉斯,我听多米尼克说你是一个黑法师,想必不会对黑暗职业有所误解,要知道这个大陆上人们普遍对黑暗职业有所排斥,或者说是憎恶。”

尼古拉斯惊异,不明白老人话中的含义,或者有所指,他回答道:“一个人的邪恶并不容易定下结论,大多数时候我们可以从他的行为本身下结论,而非内心意愿,不过总有些意外。黑法师不过是不同于白法师的道路罢了,两者从根本而言并无区别,老师最初带我进入黑法师的世界,不过是认为黑法师更容易体会到星空的伟大与深邃,在年幼时尚且可以有人视作超越的目标,但终将有一天我走的更远的时候,却唯有星空能够让我体会到自己的渺小,不至于迷途。”

孩子,你如此幸运有一个好老师,而且并未辜负他的期望,罗莎蒙德心生感慨。

“从大陆第一个教廷拜占奥教廷的建立,到随后从其分裂出去的梵特兰蒂冈教廷,三百年前又有另一个庞然大物从它身上脱落在卡妙帝国扎根,发展至今,三个教廷的威信几乎遍及整个史诗大陆,除了一些偏僻到连黑暗种族也不愿意驻足的地方,我们不得不看到光明信仰的散播已经成为人类世界最大的一笔力量,一个庞大的帝国在它面前也如同幼儿般无足轻重,稍微的信仰就足以煽起底层民众的热情。”

这些话太过突兀,以至于尼古拉斯更加为这个不速来客不解,前者继续说道:“在神圣信仰的笼罩下,一些人不得不淡出普通民众的眼界,这点你恐怕有所了解,黑法师并不见得邪恶,事实上那不过庞大魔法世界的一个分支而已,比如亡灵法师,任何一个稍有头脑的人都不会走进这个连黑法师也不愿步入的黑暗领域,与亡灵打交道不仅要克服内心的恐惧,同样也要有忍受孤独的莫大耐心,事实上他们最邪恶的地方不过是让骷髅重见天日而带给民众的愤怒,其行为本身的意愿同样是为了追求魔法真理。”

“自然,一些为了邪恶而去修习亡灵魔法的人不归于此列,不过那终究是少数。”罗莎蒙德继续说道。

尼古拉斯点点头,说道:“他们的确是魔法事业上最为独特的一群人,偏执而而疯狂,因此亡灵法师虽然不多,却往往有着不菲的魔法造诣。”

说完他继续沉默,等待这个老人的下文。

“四百年前,一群人来到这个地方,那时候红玫瑰王朝还未建立,依然是爱兰堡的领地,他们包含元素法师,黑法师,白法师,亡灵法师,甚至像我这样的占星师;聚集在一起,一起研究深邃的魔法事业,这个组织的名字叫做拉姆特漠议会,是由数百年前一个叫做拉姆特的圣贤法师建立,它没有丝毫权利的**,仅仅是为了能够在魔法道路上行的更加久远一点。孩子,不必惊讶,这就是现实了,正统的魔法研究所譬如魔法公会,皇家魔法学会这类地方并没有足够的能力进行这个伟大的事业,而汇聚了各种魔法职业的拉姆特议会却有资格,魔法圣殿是需要两条腿才能走到她的面前,那些太过正统的场所如同撇脚之人,它们只适合服务于贵族与教会,并不适合步入这个庞大而迷人的世界。”罗莎蒙德从尼古拉斯身上看到足够的惊讶,不由多了些叹息,她继续无奈道:“然而这样的组织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裸露在人们的视野面前,只能偷偷的隐入地下,因为它囊括的职业太过复杂,不乏被视为邪恶职业,但是一个撇脚之人又如何能够瞻仰到魔法圣殿的壮丽?”

“我明白您话中的意思了,您是否与老院长都为这个组织的一员,并且隐晦的试探我是否有加入的可能?”理解了这番话中意思的尼古拉斯不由叹息,问道。

“孩子,你是个聪明人,定然明白魔法世界太过庞大,没有一个人可以独自支撑起哪怕小小的一角,这不是一个人的事业,而是无数年来太多人共同的努力,如今有这样一个支点,这对一个想要走进魔法道路高端的人来说必不可少,我无需占卜,仅仅需要从人性本身猜测就能够得到答案。”罗莎蒙德说道。

“我需要了解的更多。”

这是一句双关语,罗莎蒙德听完略带欣慰,点点头,说道:“拉姆特议会不过是类似众多组织中的一员,只是走的比其它一些更加久远一点,希望它能带给你想要魔法真谛,一个人的力量难免不足,它恰好弥补了这一点。”

尼古拉斯点点头,匍匐在地下世界瞻仰迷人的魔法圣殿么,从踏上这条路的第一天开始又如何心存犹豫,只是希望走的更远一点,我能否在有一天超越我的老师,那个苍老而伟岸的背影?



第四十九章 祭坛与史实


class="width">出了塔兰图学院,坐上马车,两人并不如那晚老院长一样穿过玛其顿区进入爱伯区,而是在耶丽娜区的南方边缘的某处私人屋邸前停靠,耶丽娜区越靠近马葛尔区越富裕的布局说明这里只能算作是低等富人群居住地,不过任何一个有钱人都喜欢装扮门面,因此这里依然是让普通平民仰望的存在。

尼古拉斯跟随罗莎蒙德进入这座占地面积不小的房子,打开几扇门后出乎意料一个似乎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身斗篷装没有变化,面容隐藏在黑暗气息之中,无法窥视年龄,不过依尼古拉斯对其体型的猜测来看这个亡灵法师大约是中年人。

“罗莎蒙德,这个年轻人就是尼古拉斯吗?”亡灵法师语气惊讶,那晚这个年轻人的确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不等罗莎蒙德回答,尼古拉斯率先点点头,占星师奇怪,向亡灵法师问道:“帕拉塞尔苏斯,你之前见过这个孩子?”

“那是我的名字。”在尼古拉斯不解的目光中,帕拉塞尔苏斯说道,声音略微干涩,之后略微打趣:“我说过,那晚我不过是路过,恰巧看到你被两个弱小赏金猎人打击的场面,那个年轻的愚蠢贵族有没有再去打扰你,如果是的话我建议你不要再那么仁慈。”

罗莎蒙德不解,尼古拉斯只得解释了一番,最后后者点点头:“贵族之中不乏被权力击昏了头脑的愚蠢者,但是如你所说的那位一定是这些人之中的表率。”

“尼古拉斯,听多米尼克说你已经窥视到了空间魔法的一角,我的生命中从未遇见过,也从未在任何一册史籍中见到如此骇人的描述,以至于我一直认为这个伟大的任务需要一个法师超过三十年对框架理论的深厚造诣才可踏足,但是你的出现无疑是改变了这条被无数人视为定律的话,哪怕你是在三十岁能够做到这一点,那样我也更容易接受一些,而看你似乎仅仅用去了五年。”帕拉塞尔苏斯惊叹道,想起多米尼克所说,他的老师同样在大体年龄时做到这一步,那又是何等的惊艳绝绝?

尼古拉斯轻笑,他完全可以预料到以后必然有更多的类似的话语出现,历史上任何一个天才、大人物的崛起必然伴随着无数的惊叹与赞美,这是一条规律,出类拔萃走出人的眼界并不见得是好事,但是想要接触的更多必然要有接受审视的心思,不大可能存在一个莫大的天才默默无闻就可以一步走在世人的顶尖,太过惊异,也不合常理,尼古拉斯甚至时常猜测,老师在年轻时是否有过一段极为光彩的过去,不过那终究是尘埃罢了。

他答道:“我有一个不算太笨的头脑,还有一颗比别人勤奋更加不知疲倦的心灵,有些偏执的事业头脑,最后我有一个好老师,他是我生命途中最大的一块台阶。”

这些话并非自我赞美及炫耀,过多的否定自己是否是一种谦卑的虚伪?

帕拉塞尔苏斯赞赏点点头,这的确是个不同于其他年轻人的黑法师,在他看来,被力量支配的法师不过是**下的傀儡罢了,虽然哪怕是心思简单到仅仅是为了魔法真理也同是**,但是两者又有本质的不同。

“尼古拉斯,我邀请你进入拉姆特议会,这是任何一个追求魔法真谛的人所追求的事,要知道这个组织为了保证其严谨与新鲜血液的更换,进入之人无不是走在魔法事业高端,或者有巨大潜力的年轻人,不过后者并不多,许多人都是在走向老年时才懂得力量可没有框架理论更加美妙的事实。”帕拉塞尔苏斯并不是一个古板的人,有些打趣,这点比尼古拉斯要好的多,他继续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有兴趣你带你参观一个地方。”

哦?

尼古拉斯不解。

帕拉塞尔苏斯在一个罗盘前停住脚步,指向众多红点中不起眼的一个,尼古拉斯授意,这种魔法罗盘并不多见,并非是因为制造多么艰难,而是它大概是魔法器物中最为少见乃至神圣的一种。能领悟空间法则并不见得就可以肆意穿行于空间之间,距离跟核砝大小有关,瞬移到的地点如果在短距离的话完全可以凭借对目的地的熟悉直接进行这个魔法,比如塔兰图学院门口到老院长的楼阁,尼古拉斯完全可以根据心中的准度进行空间魔法上的瞬移;而如果是较长距离或者未去过的地点,就需要这种魔法罗盘进行位置上的定位,一种导向标的作用,否则再高明的法师如何能保证自己穿行到一座山脉时而不是半只脚落在悬崖?

越久尼古拉斯就越加惊叹老魔法师的魔法造诣,无需魔法罗盘就可从布勒斯特城准确瞬移到卡尔迪亚特城的布拉格地下堡上方,那是何种高度的水准呢?

老魔法师曾和蔼的对尼古拉斯讲解道:“孩子,当你对空间魔法框架走到某一个足够的高度时就会明白,被空间魔法送到某个地点的那一刻,你完全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落脚位置,而不是被选择。”

尼古拉斯惊叹,随即好奇问道:“老师,空间魔法是否还有更高的层次?”

“那同样是我交给你的任务,孩子。”

老魔法师微笑,之后喃喃自语,又像是为尼古拉斯指明一条他自己也未曾行走过的道路:“水系魔法可以跟火系魔法相互辅佐,那么隔绝一切元素的空间魔法是否可以打破这一禁忌,与其他魔法组成一个混合魔法进行某种有趣的新型实验?”

这句能够让无数法师视为荒诞乃至疯子般言论的话只是带给尼古拉斯一阵默然,他怀疑,这是否会是一条可行的道路?

一阵魔法元素的波动,帕拉塞尔苏斯消失在眼界。

之后尼古拉斯轻轻念动咒语,承担构建魔法框架功能的魔法咒语越长意味着魔法也越为高等,所幸这个咒语不算太长,晦涩的魔法符号交织,最终消失在这个房间,留下苍老的占星师罗莎蒙德一脸惊叹。

再次出现时,两人已经处在某处被魔法水晶灯照亮的封闭石室内,四方各有通气孔,保持这里空间的新鲜,入目大约五排书架,每排十多米长,不算高,适合普通人拾拿的高度。书籍按名字字母顺序排列,井然有序,尼古拉斯略微观察,顿时震惊不已,这些名字哪一个不是在魔法世界拥有足够的分量的重要人物?

帕拉塞尔苏斯转头看着尼古拉斯,看到他震惊的表情心中不由略微舒坦,面对比一个老法师更像个老法师的年轻人可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整个红玫瑰王朝大约有四个被公认的财富聚集点,塔兰学院与摩根学院的图书馆,红玫瑰王室藏宝库,而拥有十二代传承的爱兰堡又被公认为拥有整个红玫瑰王朝最大的宝库,众多的珍贵书籍,历史古物,这点让仅有三百多年历史的王室也无非比拟,而两大古老学院又没有它最初抢夺财富的姿态。”看出尼古拉斯略微愕然的表情,帕拉塞尔苏斯继续解释:“尼古拉斯,现在你也许明白,整个红玫瑰王朝最大的财富并非是在爱兰堡,现在你应该庆幸,在你的面前才是整个王朝内最大的财富聚集地,这里的每册书籍都可以在大陆上任何一座拍卖行掀起波澜,其中一些甚至能够激起最高明法师的热情,每一个魔法师都希望瞻仰到五大魔法圣地的风光,尼古拉斯,这座凝聚了数百年来最高明法师智慧精华的图书馆大概是仅仅次于它们的存在了。”

仅次于魔法世界三位一体中五种基本魔法语言发源地一样神圣的存在?

尼古拉斯惊叹,看着这数以千计的古老书籍,众多能够步入圣贤法师行列高明法师的思想精华,沉寂片刻后说道:“帕拉塞尔苏斯先生,我接受您的提议,我需要它们。”

帕拉塞尔苏斯点点头,这个结果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任何一个追求魔法真理的人恐怕都不能再在它的面前保持哪怕一点儿的高傲。

魔法事业是需要无数法师前赴后继共同努力来创建的大厦。

不过帕拉塞尔苏斯想要的并不仅仅是这些,略带提醒说道:“尼古拉斯,这个空间是完全封闭的存在,能够进来往往需要一个窥视了空间法则的法师亲自带领,因此这里的来人总是不多,能够窥视到空间法则的成员我们大概会给予一个长老的头衔,并非是为了显示身份的高贵,而是为了行事上的方便,那意味着你以后完全可以拥有独自前来的权利,甚至带领成员,这是责任,也是我们交换的结果。”

尼古拉斯点点头,表示理解。

“游戏都有其规则。”尼古拉斯并没有打破格局的想法,那种不理智的行为只会出现自俗人小说中主人公身上,他答道:“既然我想要享用这里的珍贵书籍,必然需要在一定方面有所付出,再者,帕拉塞尔苏斯先生,你的那些要求相对给予来说是如此微不足道,我想我以后的某些魔法认识同样可以摆放在这里。”

帕拉塞尔苏斯点点头,这是一个聪明的年轻人,不需要太多点播。

尼古拉斯走过去,看着这众多的书籍,在最前面一排抽出一本看似被广为翻阅的书籍,中缝标有《祭坛角注》,署名艾兰贝德#麦迪西,掀开书本,内容关于某种魔法阵构建的分解,内容晦涩,角注符号密密麻麻,甚至在塔兰图学院的图书馆都没有哪怕一册比这个更加高明,尼古拉斯惊叹,这实在是一部值得他用去不少时间去研究思索的书籍。粗略看了一遍,似乎完全忘记身边有一个亡灵法师,后者沉默,像一具骷髅。大约半个小时后尼古拉斯回过神来,注意到身旁的帕拉塞尔苏斯,抱歉欠身,他刚才似乎忘记了时间。

帕拉塞尔苏斯毫不在意,说道:“这是一个走向高明法师的基本品质,并无不敬。”

尼古拉斯轻笑:“它们实在是深邃迷人。”

“尼古拉斯,想不想要亲眼见识一下这个祭坛的实物见证,你兴许不知道,就是它改变了整个红玫瑰王朝的权力格局,这是隐藏在虚假事实背后的真实秘密。”帕拉塞尔苏斯突然也许是兴趣所致,突然说道。

改变了整个红玫瑰王朝的权利格局?

尼古拉斯疑惑,最后点点头,放回书籍。

这次帕拉塞尔苏斯并没有独自施展空间魔法离去,而是一段魔法咒语后带着尼古拉斯一起消失在这里,再次出现时两人已经处在一片荒野之上,巨大广阔,帕拉塞尔苏斯走在前面,最终一座高约三米的石台出现在两人的视野,走上去,依稀可以从这个平面上看到众多细密的线条,密密麻麻,如繁星一样紧凑。

“尼古拉斯,这就是祭坛。”帕拉塞尔苏斯看着尼古拉斯说道,之后继续解释道:“三百年前,亚尔弗列得二世就是在这里被爱兰堡的圣枪骑士团阻挡住他强硬的脚步,最终没有将爱兰堡真正纳入他的领地,只能算作名义上的归属。史书上常常将当时不足百人的圣枪骑士团描述成不可战胜的勇士,但是事实上亚尔弗列得二世当时的骑士团有超过两千人,更有众多魔法师随从,圣枪骑士团虽然强硬,但也无法阻挡住它的脚步,因此一段真像被掩埋了,决定这场战役的就是这个祭坛,一段足够壮丽的却没有被传诵的史诗。”

尼古拉斯今天接触了太多值得他铭记的事实,听到这些仍旧不免震惊。

难道真的是它巅峰了整个红玫瑰王朝三百年来的格局?

帕拉塞尔苏斯微笑,这何不是拉姆特议会出现百年后最值得书写的一笔成就,他对震惊中的年轻人继续讲解道:“当时的拉姆特议会会长就是麦迪西,那册《祭坛角注》书写者,不仅仅是为了应承当时爱兰堡公爵的请求,同样因为政治的纷争更有利于一个地下组织的发展,麦迪西带领部分当时的会员来到这里,在这里刻画了一个硕大的魔法阵,而这里就是这个祭坛的最中心,于是一场足以列入史诗的魔法场景出现在这片天空下,连续数天的狂风雷电下带给了圣枪骑士团莫大的勇气,而亚尔弗列得二世最终只能堪堪阻挡住这场神圣的魔法裁决,兵力大伤,最终爱兰堡迎来它的同盟狮子堡的救援,亚尔弗列得只能选择退守,与爱兰堡签订《格里斯番条约》,造成了如今红玫瑰王朝的格局。”

尼古拉斯默然,心生神往。

格里斯番战场,就是两人脚下的地方了。

一阵风起,冷冽无比,被雪压倒了的荒草频频掀开,显露当年这里发生过怎样壮观的一幕。

——

天空又愁惨又美好像个大祭坛——波德莱尔。



第五十章 未知的大人物


class="width">接下来的半个月尼古拉斯将大多数时间都耗费在拉姆特议会这个地下组织的图书藏室内,偶尔的课程也是了了带过,并未出现太过骇人的言语,中规中矩,这让一些魔法学院某些想要听到有趣课程的学员不无失望,这个新导师除了在刚来之时有过一次略带费解的魔法与知识之间关系的课程,以及一次惊艳的魔法表演,似乎再没有其他突出的地方,不乏一些学员生出不过如此的看法。

尼古拉斯一笑而过,规律的本质大概就是在符合某条既定条约的时候稍微作出些改变,魔法的某些东西毕竟不适合在这种公共课堂教授。没有对前人的某些言论作出太多改变,即便偶尔有被他视为错误的地方也略略讲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他那样一个高明的老师,否则太容易走向歧途。纵观魔法世界的知名人物,大都有专一的一个高明导师亲自教导,即便是一个天才没有高明导师的亲自教导,仅仅靠天赋想要走向魔法的高端世界,几乎等同于独自攀爬一座从未被冒险家们征服过的高峰,太艰难,也太容易坠入深渊。

有时候,遵循某些特定的规律就够了。

真正的魔法真理之门,想要一心走去并且期望打开它的人总是太少,有些遥远,甚至遥不可及。

再者他不过是代一段时间的课程罢了,这点老院长同样给出一个微妙的信号,也并非就是让他发出一些惊人的言语,只需要坐实他的身份就够了,有过亲自教导学员的经历,即便是尼古拉斯在以后的日子里离开也可以肯定他的出现并非无根无据。

几乎独立于塔兰图学院的魔法学院,让外界总是难以寻觅这个新导师的身影,偶尔的出现也不过是带来一些议论,稍微的不可置信,乃至一些讽刺。

——

一场爱兰堡晚宴徐徐拉开,奢侈华丽,这点从爱兰堡众多标有家辉的马车上就可以窥视一二,众多骑士随从被移至某处专门的场所,而那些贵族们在大厅翩翩起舞,穿着各种流行服饰的贵妇名媛们总是不乏尾随者,没有所谓的堕落肮脏乃至淫秽,只有高贵,这就是被无数富人想要涉足却最终被拒之门外的贵族宴会。

祖里卡并不喜欢这样的聚会,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舅舅,爱兰堡当代公爵大人的要求,她恐怕永远不会主动踏足这里。一个正统的贵族骑士穿戴一件盔甲,大约需要三到五个仆人同时服侍并且消耗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才可以,盔甲精致到每个衔接点都有其艺术设计灵感的奢华与尊贵,这并不是一个粗糙的过程,贵族骑士之间的战斗往往炫耀的意味多一点。

还有比穿戴一件盔甲更加消耗时间并且让人厌倦的事吗?

那就是贵妇人小姐们消耗在各种衣着上的更换与打扮,即便是祖里卡极不情愿,也不得不为这场晚宴准备了三套服侍,来之时的呢绒大衣,适合舞会的洛可里式皱裙,以及一套她所偏好的布里奥长裙,而每套服饰都有其固定的靴子帽子来搭配,再有类似于别针丝巾一类的修饰品更是考究到乃至繁琐的地步。<<>>即便是她并不喜好这些,也不得不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她甚至无法想象那些长期出席各种贵族宴会的夫人小姐们是如何熬过这些艰难的时刻。

一个小小的魔法验证也要比这有意义的多了。

祖里卡退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了眼这些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筹光交错(?),不由想着。

“祖里卡,你总是不像一个贵族小姐,别人在迎接贵族少爷们竞相追逐的时候你却躲藏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我想你稍微表露出一点微笑,再抛出某些信号的话,一定会迅速红遍整个布勒斯特城,乃至整个红玫瑰王朝,被尊为最美丽的贵族小姐。”

威利王子来到祖里卡身边坐下,身后跟着身体魁梧的里尔克,以及一直对祖里卡表现出觊觎心思的贡戈拉,现在这位贵族少爷显然没有那晚被亡灵法师惊吓住的不安,以及面对尼古拉斯时的狼狈不安,现在倒是风度翩翩,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贵妇的暧昧眼神。

威利无奈,祖里卡对他话的无动于衷让这位王子殿下不由无力,不过习惯了她的这幅模样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说太多,而是问道:“公爵举办这场晚宴的原因你了解吗?”

里尔克依旧没太大表情,对这些东西他比祖里卡还要更无趣,只是习惯性的跟随威利或者祖里卡的脚步,几乎成为本能般的习惯,只有贡戈拉略微聚神,想要听出些某些隐秘的消息。贵族们举办晚宴往往都会有一个理由,爱兰堡公爵举办晚宴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每一次都有远超其他贵族家族的奢华,也有一个适当的理由,这次据说是为了迎接一个大人物的到来。

大人物?

贡戈拉不信,还有什么样的大人物能够让爱兰堡公爵大人,这位红玫瑰王朝的二号权势人物亲自作出这种欢迎的姿态?

祖里卡点点头,毫不在意一般,回答道:“舅舅跟我提过,是拜占奥教廷的另一位大人物来了,上帝左手即将接管地下世界的统治权。”

贡戈拉眼镜一瞬间睁大,随即恢复平常,异端裁决所的黑手套终于到来了吗?

真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威利王子却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错,教皇审判厅的执政官阁下已经来到这片土地,一直拥有拜占奥教廷友谊的爱兰堡自然不会唐突了这位尊贵的客人。虽然这位执政官的权利距离审判厅三个机构的首脑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在红玫瑰王朝内他却将是仅次于乔托督主教的神职人员,后者散播信仰,他却是真正让地下世界的物种及黑暗职业人群感到惶恐的存在,数百年来,滋生了太多肮脏的红玫瑰王朝需要这样一个人物清扫一些不洁。”

略带嘲弄,远离了瓦尔特城的他无疑与被放置在权利的构架之外,这位神职人员的到来带给他的幸灾乐祸远远多于那一丝不安,突然觉得,拥有拜占奥教廷友谊的爱兰堡现在是否让瓦尔特城的某些人感到不安,这场宴会可是一个不良的信号,甚至导致某些不可预料的事件发生?

要知道,瓦尔特城可没有爱兰堡这里的权利更加干净,一个偏爱艺术文学的父亲已经被许多人认为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国王,这些年自己的祖母一直将权利抓住手中,不过她毕竟已经老了,物色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已经成为必然,摘取权利的权杖是每一个贵族都乐于做的事,自己的那两个兄弟是否已经撕去和睦的面具?

只有一旁的里尔克问道:“王子殿下,我们是不是快要回家了?”不太笨,但终究想不到问题的本质。

“大概会吧,但也说不准,我们的存在无非是平衡某些人的矛盾而已。”威利点点头,接着说道:“梵特兰蒂冈教廷与拜占奥教廷这次的信仰交割如此顺利,其根本原因就是圣莱茵教廷的崛起并且想要插足两者之间,它们无非是想要警告这个闯入者,即便它们之中一员放弃一个硕大土地的信仰统治也不会允许这个新生的孩子肆意挑衅它们的威严,如果不是这个闯入者,两者之间恐怕不会因为诺顿大教堂的继续增高而放弃一方的信仰,只会越加激烈。拜占奥教廷在爱兰堡扎根,梵特兰蒂冈在瓦尔特城统治信仰,而现在后者已经移除大部分的神职人员,瓦尔特城终归要感到不安,恐怕那里会有一系列谨慎乃至浮躁的变动,必定太多人对拜占奥教廷都无法给予足够的信任,它们可是十分担心爱兰堡与拜占奥教廷一起图谋它的统治权。”

里尔克不解这些话,一旁的贡戈拉略带骇然,乃至不可置信,呆呆问道:“王子殿下,难道说爱兰堡可能会跟瓦尔特城激化三百年来积蓄的矛盾,那我们……”

威利微笑,说道:“贡戈拉,这就是不信任造成的结果了,两个庞大的神圣机构可不在乎最终的权利落向,它们更加看重的不过是拥有多少信民的信仰,至于我们,难道历史书籍上没有隐秘的透露一些浅显的道理,在必要时刻放弃一些人同样是一件明智的事。如今爱兰堡公爵的此举,无非是加深了瓦尔特城的不安,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说完这些话,威利略带宽慰,任谁被放置在他的这个角色上恐怕都会不悦,内心的一些愤怒情绪已经被他掩埋了太久。

祖里卡只是略带惊异,最后无动于衷,她永远是那个迷恋于魔法世界的不合格贵族小姐。

威利掏出一册小书籍,书籍首页印着《论异端裁决所》,轻轻打开,最终在某处页面上停住目光,这本极少被人拥有的书籍上的某些字迹吸引了贡戈拉,乃至祖里卡的注意,那是一个很有代表性的小故事,是关于某个妇女因为不吃猪肉以及星期六换服饰而被捕,这让她被控告是犹大人的小事件,这是关于对她刑讯的记录:

她被命令放在肢刑架上。她说,“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该说什么?长官,请把我放在地上,我不是说过我都做了哪些是吗?”她被告知再重复一遍。她说,“我不记得了——放我走吧——我做了证人所说的那些事。”她被要求说出证人说了些什么。她说,“长官,我不是很清楚。我说过我做了证人说的那些事情。长官,放了我吧,我不记得了。”再次要求她说。她说,“长官,我说了我做了那些事对我没好处,我承认我做了,这就使我受这番苦——长官,您们知道真相——长官,饶了我吧。噢,把这些东西从我手臂上拿开吧,长官,这会要了我的命的。”她被绳子绑在刑架上,她被警告要说真话。有人要求把绞架勒紧。她说,“长官,您们没看到这些人快弄死我了吗,我做了那些事,请放开我吧。”

这一份可怕也是十分戏剧性的记录,祖里卡眼镜瞪大,奇异,威利叹息道:“这个妇女甚至不知道她所犯了什么事,异端裁决所的黑暗一直笼罩在无数信民的之上,类似的‘猜谜’游戏已经持续了数百年,这位妇人如果能够猜测出是哪个证人状告了她才会被豁免审讯,继而将裁决的权杖指向状告者,如果猜测不出,她无异是极为倒霉的一员,虽然不至于致死,但以后必然要走向定期朝拜救赎乃至被要求穿戴一些让普通人避而远之的服饰这条道路。”

“而这不过是对待普通人的审讯方面,对待那些黑暗物种及黑暗职业者,裁决所往往会有更加血腥的方式去进行审判。”

听了这些话,即便是祖里卡也显露出一丝不信乃至荒诞感,威利摇头,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荒诞剧,以前有,以后也必然要持续下去,他站起身,将这册据说来自于某个审判员亲自书写的书籍递到炭火炉上,这注定是一册不能被允许发行,特别是裁决所来到后要严厉打击的书籍类型。虽然他们对待贵族们的手段往往要温和的多,但是谁愿意惹来一堆麻烦呢,总有一些人喜欢揭发一些甚至可以说子虚乌有的事情。

某个人看着跳跃的火光出神,不知所想。

——

上面这个小故事是我直接摘自《宗教裁判所:异端之锤》,没做什么更改,无非是让大家更加了解这个西方世界裁决机构的黑暗与野蛮,这就是宗教,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这本书。当初找资料许多东西看的比较草率,略略而过,不合史实的请不要追究了,就按这本书的情况来看吧,毕竟是小说,如果真要分析出一二三来我也惭愧。



第五十一章 妥协,进程


class="width">比较三大教廷的裁决机构,我们可以发现其中微妙的不同。~~~~

梵特兰蒂冈在七百年前从拜占奥脱离而出,这点与圣莱茵相似,不过时间上而言提前了大约四百年,在神圣帝国扎根土壤的梵特兰蒂冈最高信仰人物并非教皇,而是牧首,圣莱茵却沿用了教皇的名号,这也是拜占奥承认梵特兰蒂冈而一直不承认圣莱茵教廷合法地位的最大原因。

在正统信仰之中,教皇是信仰的至高点,拥有一切对信仰词汇的最终解释权,即教皇永无谬论。

牧首是梵特兰蒂冈教廷信仰的最高点,但是我们不得不看到每一任牧首的任命都有神圣帝国皇室的影子,那个庞大的国度几乎每一任皇帝都可以成为史诗大陆最强势的人物之一,而牧首只能在这个国度的权利框架内居于第二位。梵特兰蒂冈的牧首并不对异端裁决机构即圣事部拥有严格意义上的领导权,后者几乎是并驾齐驱于前者的存在,三位裁决所的巨头一旦达成意见上的一致,即便是牧首也不会轻易拂其意,因此梵特兰蒂冈教廷的牧首精神象征多一点,而非如拜占奥教廷的教皇拥有几乎掌控整个教廷的莫大权利。

如同牧首,裁决所的三大审判官虽然名义上来自教廷内部任命,而实际上说是皇帝陛下的意愿更合适一些。

与梵特兰蒂冈稍微不同的是圣莱茵教廷从最初都在主张教会与政治权利互不相容的理念,因此神圣裁决所的大执政官的任命都来自于教皇,政权者无法左右这一结果,这点与拜占奥教廷大抵相同,但是令人嘲弄的是这个主张教会与政治权利不相容的教廷最高人物教皇的上任基本是来自于教廷高层与卡妙帝国皇室的相互妥协,如果当代皇帝稍微强势一点,教皇的任命依旧是贯彻皇帝意愿的傀儡而已,只是相比梵特兰蒂冈,圣莱茵更加独立一些。

拜占奥教廷依旧是整个大陆信仰的正统。

每一任教皇都是神圣大陆的最权势人物,没有之一,在教皇国内,皇帝或者国王的任命都必须得到教皇的承认,虽然一系列妥协下来这往往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但依然能说明他的高贵性。

教皇审判厅是完全贯彻教皇意愿的黑暗裁决执行机构,即便这个强势机构偶尔达到权利的巅峰,譬如几十年前将审判书扔向圣殿骑士团,但最终也不过是表现出它对新生教皇的稍微不满,并不会作出更加荒唐的事来。历史上有数次因为教皇审判厅因为太过黑暗,权利太大而遭废黜,但是总有后代教皇将其重新拾起,教皇需要它把控信仰,一个乖巧的信民可远比一个总喜欢发发表些异端学说的知识分子要可爱的多,它的存在总能让某些人更加安分些。~~~~

教皇审判厅才是教皇收下最有力的矛盾。

教皇审判厅的隐蔽的三大执政官虽然远没有在梵特兰蒂冈三巨头权利占据比例更加深厚,却依旧是不下于红衣大主教的掌权者,其中一号审判厅主管教皇国内黑暗物种以及黑暗职业者的裁决,二号审判厅最为神秘,人员也最为稀少,但是历史上一些隐秘而骇人的事件中有不少都掺杂着这个隐藏在黑暗中行者的影子。只有三号审判厅才是裸露在大陆信民眼界下的存在,持续数百年的女巫骚动运动一直是三号审判厅最乐于做的事情,这是一个只针对于普通平民的分机构。

三个分机构一直有三大执政官领导,并不轻易出现,之后是高、中、低三阶的执政官官,最后是各类审判员,这些人掌握着一系列能够让死人也能够说出秘密的血腥手段。

爱兰堡后腹部某处房间内,居斯塔夫#爱尔柏塔公爵迎来了他的客人,高阶审判官杜伦尼#居斯塔夫。

这是一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人,能够在这个年龄爬上这个位置虽然能够说明他必然拥有足够的手段,但也并不骇人,拜占奥最年轻的教皇是62岁,而最年轻的大执政官却仅有27岁,距离大执政官一步之遥的高阶执政官看似仅有一个门槛,但仅仅是这一步,却足以让众多人一辈子也无法踏过,对于一个裁决人员来说,高阶执政官就已经是巅峰,三巨头的位置太过遥远,也太飘渺。

“杜伦尼阁下,难道你真没有让这众多渴望见到你尊贵面容的贵族得以尝愿的想法?”公爵大人略微打趣,他是一个说话比较直的人,况且一个高阶执政官虽然高贵,但身为三大省郡最高领主的他也完全没有弓背屈膝的必要,作出这番迎接姿态无非是向瓦尔特城某些人递出一些微妙信号而已。

杜伦尼微微一笑,虽然这个表情对他稍微冷酷的面容来说并不太和谐,但是一个合格的政客总是不吝啬他的笑容,否则太容易陷入举步艰难的地步,宴会处升起一声高亢的美声唱腔,迷人不已,他回答道:“公爵大人,像我这样一个人并不太适合时常出现在人们眼界之中,那是乔托督主教应该做的事。我应该是一个在步入傍晚后打扫灰尘的清洁工人而已,只需要让某些人在一觉醒来后看到一条光洁的路面就可以了,对于这个清扫的过程他们总是不乐于见到真相。”

这可真是个有趣的比喻,将高高在上的裁决所比喻成肮脏的清洁工人,公爵眉毛轻轻挑动了一下,说道:“不过有些人总是会因为稍微的躁动而被惊醒,一点点的不安都可以让他们陷入不眠。”

杜伦尼哑然,这可真是一位说起话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公爵大人呢。

“公爵,像今晚,无论我有没有来到这里,对瓦尔特城来说都是一样的结果。”杜伦尼说道。

公爵轻笑,不置可否,想了想直接说道:“从诺顿大教堂重新竖起最初,我就已经跟拉斐尔主教有过许多交流,如今的乔托督主教也时常与我一起共享晚宴。虽然梵特兰蒂冈与你们拜占奥教廷已经达成共识,前者正逐步退出瓦尔特城,并且进行信仰交割,但是瓦尔特城并不希望出现这种事情的发生,正如我并不希望拜占奥教廷离开爱兰堡的领地一样。数百年来,爱兰堡一直拥有拜占奥教廷的友谊,而此刻你们却要将步伐踏足那里,我不得不承认,三百年来爱兰堡与瓦尔特城积蓄的矛盾正愈演愈烈,这时候只需要某些人稍微烧一把火就会点燃这个火药桶。杜伦尼阁下,我想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这个时候并不适合进行大规模的异端扫荡运动,这放在瓦尔特城尚且可以,毕竟有些人的力量总是让那些掌权者的**更加膨胀,而你们总是能够让那些黑暗中的人群变得安分一些。”

杜伦尼点点头,公爵在这点上已经说的极为明确,无非是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对某些黑暗物种乃至职业者进行太过严厉的骚动,他点点头,说道:“盘踞在爱兰堡领地数百年之久的拉姆特议会虽然出现过太多站在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但是同样出现了许多异端分子,他们太过隐秘的行动对主的光辉的散播无疑是一种挑衅。”

“瓦尔特城有魔法公会作为依仗的力量,这些人不同于力量职业者,他们总是太容易动摇一些人的内心,毕竟大范围的魔法太具有神圣感,而拉姆特议会却是爱兰堡抵御那些人的最有利屏障。”公爵站起身,轻微叹息,这个神秘议会与爱兰堡已经保持了四百年之久的友谊,想了想,爱兰堡公爵有所决断般的说道:“这个时候我依然需要他们,直到你们彻底在瓦尔特城安稳以前它都有必要存在下去,我也不太喜欢这些人在我眼睛下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毕竟我也无法预测到瓦尔特城某些激烈分子在这个时候会做出怎样激烈的反应,手中多一些东西总是好的。当你们与梵特兰蒂冈的交割完成后,将这个肮脏的臭虫拿去就是了。”

杜伦尼微笑,突然说道:“五年来,诺顿大教堂经历了不下于三十次的高阶刺客的侵袭,所幸并没有燃烧起大火来,不过即便是再有一次奇异的大火,那也影响不到最终的结局。”

公爵哈哈笑,对这种事件他自然极为了解,并不在意,说道:“那不过是某些人的最后一搏罢了。”

这场谈话最终以两人微笑告终,杜伦尼乘坐一辆马车从爱兰堡后方悄悄离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个随着时间越加老态的身影出现在公爵身后,在魔法领域再无进展的老人轻轻说道:“公爵大人,难道您真的打算放弃拉姆特议会?”

公爵晒然,不置可否笑了笑,对马尔科姆说道:“我自然要遵守承诺,想要得到这些教廷人员的帮助必然要给他们一些甜头,而这个升任高阶执政官职位不久的杜伦尼又太过迫切想要有一场大规模的异端扫荡运动,而如果能将拉姆特议会铲除的话,无疑能够为他晋升大执政官的位置增加一个硕大的筹码,他还年轻,忍受不了这种诱惑,即便是知道也随时会因为这件事而落入深渊。在如今,他不希望我在这件事上有太多阻挠,我也不希望这个时候他做出太多剧烈的反应。”

“不过这位执政官阁下大概太低估拉姆特议会的力量了。”马尔科姆不无讽刺的说道。

“从诺顿大教堂得到的某些资料又如何比得上爱兰堡的隐秘卷轴更加清楚,这个组织即便是爱来堡也只能与其保持友谊,所幸他们对权力并无兴致。”爱兰堡公爵点点头,说道,“恐怕这位执政官也大致明白这一点,不过权力的**总是能够将一个人带人深渊,即便是万劫不复也想要走一走,大陆上可从来不缺乏疯子。”

谁要是小觑爱兰堡任何一任家主的智慧都是件可笑的事,马尔科姆深以为然。

一场晚宴最终结束,消息不灵通的小贵族或许对这场宴会的由来莫名其妙,但是一些狡猾的老贵族已经从这场宴会中得到足够的信号,他们只需要在回到家族后让那些圈养了黑暗职业者的家族子弟收敛一些某些荒唐的行为,毕竟培养家族力量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些老狐狸甚至已经在谋划,是否要与某些大的佣兵团扩深一下友谊,毕竟红玫瑰王朝的武装力量有很大一部分都集中佣兵团中,一场即将到来的波澜足够吸引住这些对金钱已经失去兴趣,却对扩充家族荣耀及地位保持足够热情的老家伙们的目光。

阴谋的味道随着众多华丽的马车驶出爱来堡,进入深邃的黑夜。

www.



第五十二章 小小的魔法进阶


class="width">在爱兰堡举行晚宴的时候,玛其顿区的某处普通房间内依旧燃着灯火,并不潮湿,但是在这个季节足够寒冷,一个年轻人放下手中的的那叠珍贵手稿,将近三周的时间终于就塔兰图老院长的思想精华研究透彻。<<>>速度并不慢,相反一个能够摘取贝恩思勋章的**师的珍贵手稿被一个年轻人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研究透,这样的速度足够让大陆上为数众多的高明法师为之汗颜。

而老魔法师带给尼古拉斯的巨大财富恰恰表现于此,他将尼古拉斯带进空间魔法的门槛之后,同时意味着尼古拉斯接受新观点的能力已经达到一个足够高的地步,一个对魔法框架稍有涉猎的普通法师想要弄明白多米尼克的那份手稿并不容易,甚至一辈子也无非弄清楚其中一些怪异符号的确切作用,这就像一个孩子永远无法理解大人过于成熟的思想一样。而尼古拉斯足以具备理解多米尼克手稿的能力,一个快要窥视空间魔法的高明法师兴许好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弄清楚老院长手稿中那些符号与公式的含义,并且得到巨大的补充,尼古拉斯确如成年人去理解另一个同龄人思想一样,仅需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并且相对简单的多。

如今,能够让尼古拉斯花费半个多月时间去反复理解的书籍并不多,往往一册书籍或者手稿能对他的思想只要起到稍微一点的促进作用,就具有极大的价值体现。

无论是魔法等级的提升,亦或是魔法框架的更深理解,越是到了后期,小小的一个跨步也要比最初时近乎疯狂的进阶要艰难的多。

这叠手稿研究透彻后,也仅仅是为尼古拉斯头脑中众多思想增加一块基石,相比老魔法师为他构建的那座金字塔众多基石来说,并不起眼,但对现在的尼古拉斯来说已经足够。

如今更有整个红玫瑰王朝最大的财富,拉姆特议会的藏室等待他继续翻阅,那里将花费他更多的时间去参悟思考,一旦完成这个枯燥繁琐的过程,尼古拉斯的魔法金字塔究竟会更加坚固几分,是否会有新的一扇大门朝他打开?

探索魔法真理的道路一旦走入,就不能回头,与其偶尔回头,倒不如试试自己能够走多远。

放下手稿,尼古拉斯开始另一项对他来说同样必不可少的课程。

魔法框架无关力量,仅仅关于造诣,一个新框架的架设,即新魔法的出产往往意味着众多高明法师不断的优化改良,尤其是最高等的大范围魔法,对如今的尼古拉斯来说并无太大难度,但是却没有能力施展出来。跟随老魔法师的五年时间内尼古拉斯仅仅是花费少量时间用于扩充核砝及纯度的修炼上,而随着越来越高等魔法的轻易架设,魔法等级的提升已经必不可少,无法享用自己制造出来的高阶魔法对一个法师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在窥视到空间法则之前,尼古拉斯最高的魔法等级一直维持在三级,直到完成这个魔法世界最艰难的一步他才在几个月前提升到四级魔法师水准。魔法等级的前十级并不艰难,一个天才法师可以才二十岁的时候达到这一点,平均下来一年多即可提升一级,直到十一级大魔法师之后,才变得越加缓慢,十五级以后更为艰难,三十岁能达到这个水准就已经算是骇人听闻的天赋。而在魔法等级的前五级,提升总是太过容易,也更加容易让一个天赋者陷入骄傲自满的泥潭中。

这就是老魔法师完全迥异于普通法师观念的教程,在将魔法框架走到一个足够的领域之后才重新回头提升魔法的等级,在二十岁之前或许不如一个普通的天赋者拥有一个不错的等级,但这点终将随着年龄的增长而缩短,甚至有一天超越他们,在魔法等级上超越众多先行者,而此时的魔法框架理论更是早已走在世人的巅峰。

年轻时抛却魔法等级的提升而转向枯燥的框架理论,跟一个贫穷的孩子抛却垂手可得的财富一样艰难,老魔法师早已为尼古拉斯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这必将是他在日后走的更加遥远的必要元素。

核砝容量的扩充与纯度的提升是关乎魔法等级的根本,并没捷径可走,这大致是一个自身与周围元素互相沟通不断淬炼的结果,因此元素亲和力往往能够直接影响到核砝扩充的速度,魔法世界三位一体中这两者总是息息相关,一个初始就不错的核砝容量,以及一个不错的元素亲和力大致是决定一个法师最终实力成就的根本,而排在其外的魔法语言只要刻苦一点,总是能准确的掌握,一辈子无法对一些特定音节做出准确发音的人毕竟是少数,大陆上总有一些地方会因为人种问题最终成为不盛产法师的滞留地。譬如泰坦帝国的萨尔曼人种,是被公认的不适合学习魔法的人种,因此才造成了这个国家法师太少,而骑士却是尖端武力的格局。

能够被老魔法师相中,并非完全是因为最初对待一枚金币时的理智思索与选择,后来老魔法师告诉他,在之前他就已经悄悄对尼古拉斯的身体做过隐蔽的探测,一个令老魔法师满意的核砝以及不错的元素亲和力,而能够让那样一位智者认为满意,这让当时年少的尼古拉斯怀疑自己是否有着堪比塔兰图魔法学院那些所谓天才更加出众的天赋。

相信结果不难猜测。

现在是一个稍微关键的时刻,整个晚上尼古拉斯都处在与周围元素的交换及对核砝的淬炼过程中,直到拂晓,尼古拉斯终于感觉到核砝的容量有了个不太小的提升,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五级法师,在这个年龄上处在这个水准对哪怕一个愚笨者来说也稍显寒酸,但仅仅用了五年时间就提升到五级魔法师的实力,这个速度足够媲美最杰出的天才,甚至有所超越。

对尼古拉斯来说,提升魔法等级并非是为了换取荣耀,仅仅是让以后框架理论的道路更加易走一些,验证一个框架是否无误的最好方式还是直接施展而出,没有一个容量足够的核砝显然无法做到这一点。

第二天并没有课程,拥有自由权限极高的尼古拉斯并未前去塔兰图学院,一整个晚上对魔法等级的冲击显然比较劳累,以至于让他睡了一个少有的懒觉,直到几近中午,他才被他的母亲叫醒,看到母亲有些惶恐的表情,尼古拉斯疑惑,再者他母亲极少主动打扰他,不由奇怪问道:“母亲,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位贵族老爷来到咱们家了。”

这是一个普通平民对贵族们普遍的称呼,之后便是督促尼古拉斯起床,心中疑惑,会是哪位贵族老爷会来到这里,虽然在魔法学院自己的身份已经有一些隐秘的猜测,但是并没有达到太过浓烈的地步,究竟是谁会来到这里?

穿着好,随后打开门,一个年轻的贵族,这就是母亲所说的贵族老爷?

尼古拉斯并不为一个普通平民的愚昧有所嘲弄,更何况是自己的母亲,只是多少有些滑稽。

一个注定要成为大贵族,甚至有资格走向整个红玫瑰王朝最权利者的年轻少爷,此刻只是平静的坐在这个玛其顿区平民区普通的住宅内,等候一个同龄人的起床,对威利王子足够熟悉的那些瓦尔特城的贵族少爷们如果遇见这一幕,想来必然要震惊的无以复加。

“尼古拉斯导师,没想到您也会睡个懒觉。”威利微笑,看到尼古拉斯出来脱口而出。

导师?您?

两个有趣的词汇让尼古拉斯也感到疑惑,要知道这个瓦尔特城的王子可从来没有表露过如此尊敬的姿态,严格来说是用语,对一个贵族来说,对待一个平民使用敬语的时刻太过稀少,后者也难以承受,这些高贵的人群总是喜欢抬起高傲的头颅出现在低位人群中,即便有幸见到几个懂得谦虚的大贵族子弟,但又有谁会否认谦虚的外表下是否隐藏着一个骄傲到极致的灵魂?

一旁尼古拉斯的母亲早已惊呆,看了看尼古拉斯,又看看这个陌生的贵族大人,不可思议。

www.



第五十三章 琥珀拍卖行


class="width">尼古拉斯教导的课程并不多,不过在威利的认识中,这个年轻的代课导师有着不下于其他四位老导师的严谨,如果抛却其年轻的长相,声音再苍老一点,那么他完全跟其他导师难以分辨。年轻的学员们不免骄傲,特别是塔兰图学院的这些天赋者们,虽然并不见得以年龄窥视其成就,但是过于年轻难免在他们的印象中有所打折。这点即便是威利也是如此,一个跟自己年龄相当的人,即便是框架造诣再如何突出,难道真的有资格站在讲台上对自己的知识做出补充?

尚且在这个平民住房见到过尼古拉斯惊艳表演的威利在课程中大概要其他学员多出一份信任,之后一次课堂上的“小表演”更加深了这份信任,之后的理论课程虽然中规中矩,但威利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表现出的知识一角的确有资格对自己的魔法学识做出补充,最为天才的祖里卡,以及哈辛格尔都极为认同这一点。

抛却了魔法等级这个被众多法师认为获得荣誉最根本直接的手段转而花费大笔时间研究枯燥晦涩的魔法框架,这可真是个迥异于其他人的法师啊。

威利不无感叹,不过也更加确信,这样一个人大概会视荣耀金钱为灰尘,但不见得对一份珍贵的手稿也熟视无睹。

对于威利这个略带尊敬的称呼,尼古拉斯稍显错愕,随即微笑一下,并不太在意,说道:“并没有必要叫我导师,我不过是应求院长代一些日子的课程而已,费尔南斯导师的假期快要结束了,在塔兰图学院不过是我生命途中的小小驿站而已,我们都是同龄人,你可以叫我名字,况且你还是一个不小的贵族。”

一身贵族装的威利与尼古拉斯的简朴着装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前者并无有一丝骄傲,老贵族的家庭礼仪教师总是致力于脱去那层让人生厌的表象课程,因此这些大贵族家庭的少爷往往少了些傲慢,多了些谦卑,不过这位王子殿下此刻的表现是否与内心相符,这点并不重要,人的内心大概是造物主赋予人类最为有趣而不可捉摸的东西了,在这个问题上作出太多思考并不见得是好事。

更多的时候看一些表象也是好的,这就像分辨一个人善恶的小话题,内心是否肮脏只要不付诸行动就无所谓,哪怕一个人内心充满了邪恶的念头,只要一件没做出来我们就无法视其为邪恶;而一个整日虔诚祈祷的修士一旦将手伸向**,又如何说他真的虔诚?

尼古拉斯话中透露出的消息让威利稍微一愣,难道自己的判断并不正确,他并非是老院长为自己准备的隔代接班人?

想了想,威利婉转试探道:“尼古拉斯导师,学院第五位副院长的名字跟您一样,也许有一天这个名字也会成为红玫瑰最知名的名字之一,塔兰图学院每一任院长都享有被人们仰望的荣耀。”

“那就是我。”尼古拉斯坦言道,看到威利惊愕的眼神微微笑了笑,并不在意,这个身份会随着猜测的越来越多,加之老院长背后的稍微推波助澜必然会成为事实,想要在魔法道路上走的更远,总有些荣誉跟随而来,难以避免,只要不被这些缠绕住内心,保持心灵的洁净就够了,他继续解释道:“院长有意让我在某一天接替他的职位,不过被我拒绝,我对这些都毫无兴致,负担太多对在对探索真理道路上无疑是一种阻碍,既然终归要舍弃还是早点的好。院长也明白这一点,因此就送我一个副院长的头衔,代课无非是为了坐实我曾经出现过塔兰图,这个头衔符号的意义远远要大于实际的意义。”

这段话透露出的隐秘信息太多,威利震惊,过了一会才平息下来,实在想不通这个年轻的导师如何让老院长做出这些事,是他的背后或者仅仅是他有着让老院长惊叹的天赋,并且相信以后必然会站在魔法世界的高端,思索良久,威利还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想起这些天这位新导师课程的游刃而余,轻轻叹息,问道:“尼古拉斯导师,您是在追求真正的魔法真理吧?”

尼古拉斯看了眼威利,点点头。

威利摇摇头,随即苦笑,魔法真理,这个被举为魔法课堂中的常用词汇总是太虚幻,任何一个走入框架理论的学员都可以喊出追求魔法真理的话,但是又有几人真的对这个最简单的词汇发出疑问,想到这里,威利问道:“魔法真理到底是什么呢?”

尼古拉斯疑惑,不明白这个贵族少爷为什么突然问出这句话,想了想回问道:“生活的真谛是什么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威利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魔法真理大体如此。”尼古拉斯笑了笑,说道,“魔法真理这个被广泛引用又被受疑问的词汇千百年来被给予太多有趣的注解,圣伯莱说,真理即询问,这个是比较能够获得认同的解释,揭开一层自己从未见识过事物的面纱就是揭开真理的过程,那是一种远比男女之性更能给予人满足与欣喜的情绪。”

“那您认为什么是魔法真理呢?”威利抓住这句话的中心点,问道。

“这就是我要走的路了。”尼古拉斯说道,“我的导师告诉我,询问总是太多,只要醒着就永远没有结果,这对一个人的一生无疑具有某种讽刺感,不过生命本就是一场荒唐乃至可笑的旅程,因此我的导师告诉我,真理即永恒。”

“真理即永恒?”威利疑惑,不明所以。

尼古拉斯点点头,说道:“神不能永恒,终究有一天也会陨落,而魔法却能够从世界最初时就存在,千百年来,人们总结出了魔法世界的三位一体,又有无数人走在框架理论上,但是魔法是什么,来自于什么,无疑是一个疑问,我的老师期望我能够弄明白这个悬于人类世界最大的难题,虽然它并不被列入惠普勒猜疑一百题这种类似的问题系列中。”

“导师,我想您的老师为您准备的这个任务大概会耗费一生的精力去解决吧。”威利苦笑道。

尼古拉斯不以为意,他知道这个贵族未说完的话大概就是耗费一生精力去解决,并且难有结果,不过这条路本就如此,如果能提前知道结果又有什么必要再踏足进入?他突然问道:“你来到我这里究竟有什么事呢?”

威利一愣,这才想起对方到现在才想起询问自己的来意,不由感叹,这可真是个性格古怪的导师啊。

——

阳光温和,这是一个方形建筑物,处在瓦荔街道与帕古拉街道的交汇处,门口前停放着众多华丽,乃至标有各种家徽的马车,对这些徽章并无多少了解的尼古拉斯显然并不会将注意力浪费在这里,而一旁的威利王子却非如此,五年来,对布勒斯特城地理政治等各种元素都有过仔细比较的他自然不会放过那些贵族的家徽,一路走来,他至少确信已经有不下十辆贵族家族的马车停靠这里,看来这次琥珀拍卖行大概要比以往要热闹一点。

一个小厮将两人迎进某个包房,惊异于两人一个华贵一个典型平民的组合,不过虽然疑惑,严格服务准则终究让他将疑惑放进肚子里,只是难免诽腹,不过想到前天一个同事说他遇到一个打扮的比乞丐还要更像一个乞丐的贵族心中恍然大悟,看来那个家伙又是某个贵族玩弄的把戏。

有着超过十五层的琥珀拍卖行人声鼎沸,两人现在处在二楼独有设计的包房内,正好可以俯视到一到十层地域,尼古拉斯并没有发表太过表露智慧的看法,那种东西说少了还好,多了就算是愚蠢的表现,只是略微叹息:“这是我第一次踏足这里,这个小包房两个金币的金额就不能让我支付得起。”

威利轻笑,说道:“大街上或许能够见到贫困潦倒的骑士,一个混的不如意的大剑士也常常会出现在人们的眼界,但是却从未有一个法师会因贫困流落街头,除了那些一辈子都无法掌握一门魔法语言的魔法学徒,一个获得法师称号的人总会有一些家族乐意供养,更何况以您在塔兰图学院教导课程的资历,可比一个小贵族的头衔更让人青睐。”

尼古拉斯笑了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法师大概是仅次于炼金术士的一类人群了,当然,唯利是从的商人这类角色除外,仅指职业,顿了下,他问道:“威利王子,不知道你所说的礼物是什么呢?”

“看到您喜欢的东西,那就是我的礼物。”威利回答道,十分模糊。



第五十四章 注定成为悲剧的种族


class="width">贫困者夹起**的尾巴,富有者却在肆意挥霍金币来抹平**葬送的心灵不洁。~~~~

充满铜臭味的胡拍卖行没有玛其顿区边缘奴隶市场的骇人听闻,也没有恳尼德角斗场的鲜血淋漓,有的只是人声鼎沸,金钱与货物以一种文明的方式进行着交易,每半个月一次的大型拍卖会吸引了足够的权势富有者,新兴贵族想要淘得几件足够装扮门面的名人画作或者雕塑,一些贵族老爷更有兴致看看这里是否送来了些譬如精灵这类足够让他们再支起下身的美妙物种,富人们或许觊觎某个更加贴近马葛尔区的地皮,能够距离那个府邸林立的贵族区更近一些往往意味着他们的家族荣耀更多一些。

或者骑士的圣剑,或者法师的高阶法杖,或者是高等魔兽的魔核,或者一些其他有趣的物品,譬如最美艳女人列什琴斯卡亚夫人某此酒会后使用过的杯子……

只要你有足够的金币,就可以换取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琥珀拍卖行的宣传册上的标价隐晦的透露着这个消息。

没有拒绝威利来到琥珀拍卖行,并非是为他所说的礼物所足够神秘具有吸引力,更多的是想要踏足这里,满足心中少有的好奇心,说到底,尼古拉斯仍旧是个没见过太大市面的平民,哪怕这些年他已经从书本上猎取了足够的丰富的知识来填充他头脑,但是这些都没有亲自踏足一下来的更加实际。以后这类地方总不会少了他脚步,不过是稍微提前了一点。

尼古拉斯随意翻开这次拍卖会的宣传册,将近百种物品,作为整个红玫瑰排名前十的琥珀拍卖行可没有随意将小物品送上拍卖台的兴趣,这里的每一件拍卖物都经过严格把关,虽然不保证来源是否黑暗,事实上能够被送到这里的物品很大一部分背后都有其血腥的一面,也许某个贵族小姐颈脖上佩戴的高等红宝石在送来之前就被数个已经冰凉的手抚摸过,但是没有人在意这些,对这些富有权势者来说,泪水与鲜血大概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也许是尼古拉斯翻阅宣传册的速度快了些,一旁的威利稍显聚神,直到尼古拉斯在某页上稍显停顿后才终于舒展开眉头,看来一个高明法师的手稿的确对一个一心投入于魔法世界的法师具有极大的吸引力,不过惊喜只是一瞬间,随即是失望与意外,下一刻看到尼古拉斯毫不犹豫的翻过去,之后连续几下就翻到了最后面,停住目光,威利看过去,这是一个十分精致的小女孩,与普通人并无区别,不过下面的标注却非如此:

蛮荒大陆,娜迦比山脉,阿泽诺人种八分之一血统。

尼古拉斯表情惊讶。

虽然之前疑惑尼古拉斯为何对那个手稿并未太多关注有所失望,但是让尼古拉斯停住目光的小女孩同样勾起了他的好奇,对下面那行字稍显疑惑,不明白这个标注有什么资格让她放在这次拍卖会几近最后面的位置,虽然不是压轴拍卖品,但是想来也相差不多,不过拍卖行没有在宣传册上对每件物品标注起拍价的习惯,威利只能根据位置猜测这个小女孩怕是要有几万金币的起拍价吧。

威利不可思议,在奴隶区花费一个金币就可以买到一个还算标致的小女孩,即便是一个落魄贵族的后代女孩虽然要视其身份标价,但哪怕一个曾经伯爵的女儿也不敢说就价值一万金币的价格,想来应该归咎于下面这行字体下面,这位高贵的王子殿下似乎真的对尼古拉斯表示了足够的尊敬,稍后问道:“导师,阿泽诺人种八分之一血统代表什么呢?”

这是一个有着棕红色漂亮头发的小女孩,大约十来岁,被高明画师简单勾勒出的图案虽然不能说明她的模样的确如此,但是也不会相差太多,听到威利的疑问,尼古拉斯想了想说道:“在‘依波娜神话’中,大天使波提切利与深渊顶阶物种西莫多地狱兽撕斗负伤,虽然最后猎杀了西莫多地狱兽,但是大天使也无法再回归众神位面,最后与一人类女子相爱,随即诞生下子嗣,不过这一消息被某些邪恶的炼金术士知晓,要知道一个失去部分战斗力的天使虽然同样强悍,但是他们并不觉得波提切利比巨龙更加难以对付。最后波提切利消失,而他的族人却最终在蛮荒大陆的娜迦比山脉现身,随即不断繁衍,成了如今的阿泽诺人种。”

威利略带恍然,以及依旧稍显疑惑,尼古拉斯继续说道:“阿泽诺人种八分之一血统,这是一个极为纯净的鲜血比例了,极为稀少高贵,相当于人类世界的贵族,或者说是皇族。”

威利恍然大悟,终于从这些话中得到了足够的信息,皱了下眉头,问道:“她是为炼金术士准备的礼物?”

尼古拉斯点点头,并未带有太多悲哀,只是略微嘲弄,说道:“一个三十二分之一血统的阿泽诺人种就已经能够掀起一个炼金术士的热情了,更何况是她的八分之一血统,虽然它们的血统在漫长的历史稀释下早已失去最初的纯净,但是他们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饲养一个阿泽诺人种只要不死就意味着有源源不断的鲜血到来,一些炼金术士或许得不到巨龙这种生物链顶端物种的血液,但是拥有少量天使血统传承的阿泽诺人依旧是他们趋之若鹜,甘心抛洒金币的存在了。”

这的确不是一个有趣的小故事,从这些话中流露出的血型味道已经足够浓厚,威利并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善良角色,从小陷入王位继承人之争的他并不缺乏冷漠,但是此刻依旧对这个小故事略有伤感,不出意外,这会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却即将成为某个人造血的工具,略微感慨,说道:“这是一群生下来就注定要陷入悲哀的族群,如今看来比那些拥有曼妙身体的物种要值钱的多。”

习惯的用金钱来衡量价值,想到这威利不由自嘲一笑。

“每一个被炼金术士饲养的阿泽诺人都会习惯盐水的味道。”

尼古拉斯轻轻合上这本宣传册,威利显然并不知道这个小常识,神情疑惑,不由叹息说道,“那对造血十分有用。”

似乎是想要撇开这个话题,威利问道:“导师,天使是否真的存在,神是否真的存在?”

“威利,我想你身为红玫瑰王朝的王储,一定要比普通人接触到的东西更多一点,为何要问我呢?”尼古拉斯反问。

“任何一册史籍对神明的描述都太过飘渺,这是悬于许多人心中的疑问,不过这种疑问并不适合宣扬,教廷一直在加深神明存在威严。”

尼古拉斯点点头,他虽然远没有老魔法师几近百科全书一样对每样事物都有一定造诣的知识面,但也有着远比一般人更加丰富的知识涉猎,他笑了笑,说道:“深渊是早就被证实存在的地方,一些黑暗而且强大的物种几乎都能跟它扯上关系,而神明位面就要飘渺的多了,毕竟没有哪怕任何一册书籍会准确的表明神明真的存在,天使或许存在,我们可以将它理解为如同巨龙一样强大隐藏在神秘地域的至高生物,如同地域九头犬潜伏在深渊,但是至高无上的神明是否在某处观察着人类如蝼蚁,在我看来并不实际,因为在教会书籍中神明是强大到人类最强大的法师也不能撼动其皮毛的存在,我一直怀疑这是否超出了力量的极限,否则的话深渊最强大的物种也抵不过神明的小小一击,又如何匍匐在地面之下拥有抗衡神圣的力量?”

威利点点头,有点理解这些话的意思,说道:“许多真实的东西一旦深究,往往就会因为其相逆之处而坍塌。”

尼古拉斯笑了笑,并不反驳,而是说道:“的确如此,不过我依旧相信神明,并非是教会宣扬的神祗,而是如同星空一样永恒不变值得我一生敬畏的伟大存在。”

后者瞪大眼睛,看向尼古拉斯,随即恍然,感叹说道:“导师,我想起您第一次课堂的讲述,智慧是平衡魔法框架最大的支点,而它又需要足够的知识去填充,看似容易,实在是艰难万分,也许我真的并不适合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威利,你带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早已经告诉我你以后要走的道路,魔法不过是你日后获得力量的补充而已。”尼古拉斯说道,看到威利惊愕的表情不以为意,笑了笑解释道:“在我掀到迪戈#杜兰**师手稿的那页的时候你比以往多了些注意力。”

威利恍然大悟,略显尴尬。



第五十五章 你是在怜悯我吗


class="width">拍卖会热火朝天,一个身体较瘦,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者主持这场拍卖会,沉稳丝毫不浮躁,总能在关键时刻挑起人们购买的**。-====-尼古拉斯沉默的看着这些人动辄加价数十乃至过百金币的手段,偶尔从二楼包厢内传出来震惊四座的喊价,终于在半个多小时后到了拍卖那叠来自迪戈#杜兰**师手稿的时刻,威利自然不希望这叠在他看来对一个法师拥有足够吸引力的手稿并不能打动尼古拉斯,他看向这个同龄人,希望从他脸色看到一些别样的情绪,不过最终失望了,尼古拉斯似乎丝毫对这叠手稿没有兴致。

他不由疑惑,难道这个已经让一些二楼包厢内的人哄抢的手稿对眼前这个人并无吸引力?

尼古拉斯扭过头,看出了他的疑惑,笑了笑问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何对杜兰**师的手稿毫无兴致?”

威利点点头,的确如此。

“杜兰的确是一位伟大的法师。”尼古拉斯肯定道,之后继续解释:“事实上,任何一个高明法师的研究成果都有其价值可取之处,哪怕这个法师最终走向错误深渊,况且杜兰是一位达到二十级同时摘取下贝恩思勋章法师,如果这叠手稿落在以往任何一个时刻我都会极有兴致观看一番,不过现在却并不需要。”

不需要?威利疑惑,似乎想到问题关键,问道:“难道您见识过杜兰**师的其他珍贵手稿?”

尼古拉斯点点头,事实上在几天前他恰好在拉姆特议会的图书藏室看到这位**师的介绍,虽然不是当时议会的会长,却也身居长老席位,也许正如亡灵法师帕拉塞尔苏斯所说的,红玫瑰四百年来四百年来最伟大的法师都有拉姆特议会的影子,此刻看到这叠已经被抬到十二万金币的手稿不由感叹真是如此。而这样一个百年前的重要人物自然少不了他的手稿,尼古拉斯虽然还没有花费时间去仔细翻阅,不过也定会在以后的日子慢慢研究透彻,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回答道:“正是如此,前些日子我恰好见过几本杜兰**师的其他手稿,而且是他生命里程中最后几本,相信那些更加适合我。”

威利恍然大悟,接着不眠失望,毕竟为了这一天他砸下了自己法杖上的高等魔兽的魔核,仅仅是为了这个背后有太多未知年轻导师的一点友谊,看到计划似乎要泡汤,不由苦笑摇摇头,难道要将那枚已经换做金币的魔核重新买回来再镶嵌到法杖上?

同时心中好奇,他又如何瞻仰到杜兰**师的其他手稿?

“每个人的行为都有其目的性,卑微肮脏的**,纯洁高尚的**都不过是这种目的的隐秘延伸,即便是我也不过是一个为了魔法真理而敢于付出的普通人,并且以后还将为了这个单纯的**付出更多。<<>>”也许是看出了威利的失望,尼古拉斯不得不为这个贵族少爷解释道:“威利,我拒绝杜兰**师的手稿并不仅仅是可以在其他地方窥视到他思想的精华,同样是因为并不想赊欠你的赠与,不需否认,你今天得行为自然带有其目的,想要赠送这叠手稿不过是表象。我是一个懂得回报与付出的人,如果我接受了它必然要偿还今天得馈赠,这是原则,虽然在许多人看来难免幼稚可笑,但是的确如此。”

“王子殿下,请问您究竟需要些什么呢?”尼古拉斯叫出威利尊贵的称号,并无一丝其他平面面对贵族的忐忑感,十分平静。

威利嗟叹,感慨这个年轻的导师说话实在是太过直接,难免出乎意料,想了想,回答道:“不过是您的友谊罢了。”

友谊?

这两个字让尼古拉斯有些恍惚,真是个遥远的词汇呢,自己还拥有谁的友谊呢,正在沉睡的奥利菲亚,或者仅仅见过两次面的艾尔弗雷德?

为了魔法真理自己大概真的放弃了太多,苦笑一下,随后扭过头,对威利笑了笑,说道:“威利,你可以试着叫我名字。”

威利愕然。

“你知道,生命旅途总是太过漫长,也太过寂寞,许多时候,一点点令人感到快乐的浪花往往都是来自身边之人的给予。”

尼古拉斯平静的说道,看着杜兰**师的这叠手稿最终被二楼某个包厢以十四万六千金币的价格拍下,笑了笑,不由觉得自己大概并不适合这里。

他已经抛出这份友谊的橄榄枝,只需要看这个王子殿下究竟如何选择,如同当年奥利菲亚毫不犹豫将手术刀交给自己,友谊,大概是最伟大与神圣的互相赠与了,一旦玷污,就变得一文不值。

尼古拉斯想要站起身离开,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平静的坐着看着拍卖会的继续举行,半个小时后,一个有着漂亮棕色红头发的小女孩被工作人员带上拍卖台,老拍卖师平静微笑,处在他这个位置上见识过太多肮脏的交易,并不为这个小女孩感到可怜,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即便是这个念头也不过是在头脑中瞬间划过,接下来他介绍了这个小女孩的情况,并且最终以三十万金币价格起拍,一些之前保持平静的包厢终于不再平静,为这个“大有用处”少女抛洒金币。

仅仅不过半分钟,小女孩已经被抬到了四十万金币的价格。

富有的炼金术士在这方面可比那些贵族富人要慷慨的多了。

“尼古拉斯,这可真是一个独特的小女孩。”

一旁的威利突然说道,改变了一下称呼,让尼古拉斯表情一顿,随即释然,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不错的信号。

这个拥有天使血统的小女孩的确十分独特,并非是穿着怎样华丽,相反十分简单,小腿裸露在外,瑟瑟发抖,真正让人瞩目的却是她面目的表情,干净的脸上透露着一股悲天悯人的味道,平静的看着拍卖行的的各色面孔,并非是沧桑,而是一种接近看透事态,略带悲哀的表情,这种成年人也难以拥有的表情挂在这个小女孩小小的脸上,多少有些不和谐,对比愈演愈烈的拍卖热潮多了些难言的讽刺。

“拥有天使血统的阿泽诺人种从生下来就拥有媲美甚至让高等精灵也自叹不如的魔法天赋,并且自身的体质也让他们能够对一些小魔法作出免疫,在这方面,他们有着普通人类难以企及的天赋,这造成了阿泽诺人并不好被猎捕的事实,但是他们的血液同样对那些炼金术士充满吸引力,众多的实验室都可以使用到这种带有神圣血脉血液。”这方面威利并不知道,只是静静的听着尼古拉斯的讲解,后者继续说道:“人类的贪婪大概源自于此,自从那些赏金猎人从阿泽诺人身上尝到甜头之后,这个恓息于蛮荒大陆外部的种族就一直面临着人类染血长剑的威胁,虽然他们单个都比较强大,但是面对前赴后继的猎捕者来说依旧太过渺小。”

威利点点头,说道:“这样一个时刻处在外患之下的种族,恐怕连一个最小的孩子都充满了悲哀,就像这个孩子一样。”

“如果能够让这个族群的人在放弃带给他们强大力量的血脉与成为一个普通人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他们必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但是生命总是如此,又有几人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

尼古拉斯轻轻说道,此刻这个小女孩的价格已经攀上了六十万的价格,如果以一个健壮奴隶价值十个金币来计算的话,那么现在就已经相当于六万个奴隶,虽然不见得有任何一个贵族会花费众多金币买下奴隶来耕种庄园,但是却足以说明这个数额的巨大,然而此刻这个价格依旧在攀升,有备而来的富有者也许仅仅需要犹豫一下,就能够在这个天使八分之一血统的小女孩与大量其他炼金试剂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毕竟一个稳定的血源对那些对时间斤斤计较的炼金术士无疑十分具有吸引力。

“尼古拉斯,我身上总共有不到十五万金币,否则我一定将她买下来。”威利突然道。

恩?

尼古拉斯惊异,转过头看向威利,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句话,疑惑道:“这可不像一个贵族少爷该说出来的话。”

威利哈哈一笑,冲淡了两人之间的一丝陌生感,不由解释道:“你是不是是觉得一个贵族就应该高高在上,将平民或者奴隶看得比马靴底下沾染的泥土还要低贱,如果这么说的话,我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贵族;而事实上,我不过是被这个小女孩的眼神所触动,一个人的心中难免有一块柔软,她太悲哀了,这不应该是一个孩子应该承受的情绪。”

也许是在应承威利的话,这个一脸悲哀的小女孩突然开口,目光大体是两人所在的方向,不过因为此刻人声喧腾,又有一定距离,两人都无法听到这个小女孩的口中的话,然而这个小女孩却没有就此闭口,反而一直张口说这些什么,一行泪水顺着她的面庞落下,喧闹的人声渐渐平息,众人也渐渐听得到这个女孩口中的话:“你们谁要怜悯我吗,你们谁要怜悯我吗……”

人声平静如许。

小女孩略微抬头,目光直视某个方向,继续说道:“你们要怜悯我吗?”

“你要怜悯我吗?”

拍卖场的众人齐齐扭头,看向某个包厢,一脸诧异。

威利皱眉,奇异,转头对尼古拉斯说道:“我感觉她这话是对我们说的,准确来说,或者是你,或者是我。”

尼古拉斯点点头,确信说道:“你身上的金币注定不能让你做出这种软心肠的事情来,我能否抵押一两件东西,来暂时换取一些可供拍卖的金币?”

威利不可置信,难道身边这个人会带着能够价值数十万金币的珍贵物品?

“我在这里多呆了这么一段时间,其实就是想试试能否帮助到这个可怜的小女孩,谁让我遇见到了呢。”尼古拉斯轻笑。

威利看向那个似乎在等待某种答复的小女孩,心中感叹,是啊,谁让我遇见了呢。

他点点头,肯定了尼古拉斯之前的问题。

www.



第五十六章 生命中的伟岸


class="width">在老魔法师的要求中,是尼古拉斯窥视了空间法则的一刻才算有了独自探索魔法真理的资格,毕竟将时间几乎全都用在魔法框架而仅仅是抽出一点时间用于核砝扩充的尼古拉斯在这之前太过弱小,否则一个中阶剑士就可以让他备受威胁。-====-魔法师前十级的战斗力不如一个剑士或者骑士这是公认的事实,直到十级以后优势才越加明显,一个二十级的法师放在战场上往往相当于一座移动堡垒,太具有威慑力。而尚且没有达到五级魔法师实力的尼古拉斯即便在框架领域走的如何高远,也仅仅是说明他的造诣足够高,并不能否定他依旧弱小的事实,这点只有掌握了空间法则才算有所改变,遇到强大者,一个瞬移魔法的出现将十分有趣。

在老魔法师看来,尼古拉斯只有做到这一步才可以放任其一个人行走路途,否则未知的路途有太多危险,善良者远远多于邪恶者不假,但有时候仅仅是嫉妒的情绪就可以将一个本性不错的人拉入深渊。

在尼古拉斯身上他投入了太多心血,这是他最疼爱的学生,也是最后一个,自然不希望他中途意外夭折。

或者这些准备还不够,在尼古拉斯临走之前他又送给了尼古拉斯几件小东西,比如两个小傀儡,这种傀儡师的杰作是许多人都要钟爱的小东西,这点随着傀儡的品质提高越显重要,傀儡基本不会出现类似于骷髅王者这类顶端力量的存在,因此即便是品质最好的暗金傀儡也不过勘堪能够抗衡人类世界十七级左右法师或者力量系职业,毕竟炼制傀儡的炼金材料越高等寻找起来越是艰难,虽然在有时候会突破这个品质达到更高的层次,但是那些需要具备的材料足以让那些傀儡师望而兴叹。

一个大家族培养一个十五级的**师大约要花费近十万金币,之后每提升一级都将呈几何数字式的增长,花费二十万金币培养出一个十七级的**师就算不错,因此十九级或者二十级法师这类顶端力量的存在基本不能够被小家族所拥有支配,这类人往往一个小小的需求就足以吓跑一些小贵族。<<>>

越是身居高位,对星空的敬畏也越加淡漠,心中的胆怯也越加强烈。这些人或许有足够的金币来圈养一个**师,但是如果有一个高等傀儡放在口袋将更受他们的喜欢,身后跟随一个人跟身上携带一个高等武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这也就造成了与十七级法师实力相当的暗金傀儡往往能够在拍卖行卖出远远高于培养一个十七级法师所花费更多需求数量的金币。

尼古拉斯自然懂得这些处于高等社会之间的小常识。

他从衣服里拿出老魔法师赠与的两者之一,一个材料接近木质,表面有着众多密集纹路的兽形傀儡,交到一旁不明所以的威利手中。

后者接过,端详了几眼,作为红玫瑰王朝王储的威力自然知道这个小东西是何物,问道:“它是什么品质。”

“暗金。”尼古拉斯轻轻答道,后者难以置信,他不得不解释道:“我有一个好老师,怕我在以后的旅途中遇到太多危险,因此为我准备了两个小傀儡,不过我大概很难会用到它,如果它不够抵押的话,我还有另一个,过些日子再将它拿回来就是了。”

威利怔怔看了眼尼古拉斯,最终无奈笑着摇了摇头,果然如同自己所想,这个年轻导师必然有一个足够富有,间接说是足够强大的老师,这个事实带给他某种信号的乐趣远远高于这个高等小傀儡出现的震惊,笑了笑,直接按下了手底下一个红色的按钮,半分钟后拍卖台上的老者突然宣布暂停拍卖,停止十分钟。

尼古拉斯不明所以,看向威利。

威利笑了笑,解释道:“这就是二楼包厢内客人拥有的一项权利,可以暂停拍卖会五分钟,这种用来缓解某些人资金紧张的手段是一个大拍卖行惯用的手段,不外乎是让拍卖者拿出可以暂时抵押的小东西来拍下昂贵的物品,毕竟拍卖物品最终的成交价格越高他们得到的抽成也更多,虽然有些人并不喜欢这一点,不过这种手段依旧得到众多拍卖行的推广,而后方就有鉴定抵押物大体价值数额的专门场所。不过为了不惹来太多负面意见,这种规则一场拍卖会最多只允许出现两次,这次是我,下次可以是其他任何人,再多就无效,不仅如此,如果被拍卖物不是已经超过二十万的金额,依然无法终止拍卖,尼古拉斯,这方面的事情你肯定没有我了解的更多。”

尼古拉斯晒然,的确如此,对魔法世界的众多知识他或许有着媲美任何一个高明法师的见解,但不见得这种生活中的常识他也足够了解。

威利站起身就要离开,尼古拉斯想了想又拿出另一个相差不多的小傀儡交到他手上,说道:“一个恐怕不够作为抵押。”

威利哈哈一笑,说道:“我身上的东西也许可以弥补这一点。”

不过还是接过,毕竟已经攀升到六十几万金币金额的小女孩有太多变数,特别是最为富有的炼金术士,谁也无法知晓他们手中到底存有多少金币或者其他抵押物,威利注意到,有两个包厢此刻已经走出人向拍卖行后方走去,大概都是存有类似目的者,不过看来即便他不按下那个红色按钮依旧会有人去做。

威利离开,尼古拉斯静静的看着那个面色悲哀,年龄却仅仅十来岁的小女孩,不过让尼古拉斯略带诧异的是这个小女孩似乎也一直看着自己这个方向,甚至从错觉上来说正是在看着自己,随着威利的离去,小女孩流落的泪水也终于平息,他皱了皱眉,心中奇怪。

几分钟后威利重新回到包厢,平静坐下,对尼古拉斯说道:“两个暗金品质的傀儡可以抵押到七十万金币,加上我能够准备的,大约有九十几万金币的数额,如果超出这个数额我们的这点怜悯心恐怕不足够将这个小女孩领走。”

竞拍热潮再次浓厚,现在显然已经不是一楼普通权势富有者的战场,二楼包厢也仅仅是剩下几个包厢在为那个小女孩不断喊出大额金币。

“七十五万。”

一个包厢喊出这个价格,距离两人所在的位置大约七八米,威利注意到之前这个包厢有个人也去了后台抵押些物品。

“七十七万。”

“八十万。”

对拍卖技巧并不了解的尼古拉斯干脆看着身旁的威利不断跟仅剩的两个包厢攀爬金钱的数额,当价格最终停落在八十五万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个短暂的停顿,威利转头对尼古拉斯说道:“看来这这个小女孩价格的极限大概就是这里了,超出太多难免不值。”

尼古拉斯点点头,毕竟只是已经极为稀薄的八分之一的天使血统血统,如果是四分之一血统,恐怕再翻上几番都不成问题。

在另一个包厢喊出八十五万金币半分钟的沉寂之后,威利终于轻轻吐出:“九十五万。”

半分钟后,老拍卖师连续三遍确认再无人加价后,终于敲响垂头,宣布了这个让一楼众多人难以置信的数额,他们实在难以理解这样一个小女孩为何能够价值如此数量的金币,如果换做最美妙的女奴的话,他们甚至可以让接下来的生命中每晚换一个泄欲者而不至于重复。

不免叹息,看来自己还不够败家呐,许多人发出这样的感慨。

直到拍卖会结束,当小女孩最终被威利领出来,走到尼古拉斯面前的时候,这个双脚裸露在外,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瞪着那双混杂着少许期盼,但更多是一种对生命浓重悲哀色彩的眼眸盯着尼古拉斯,泪水再次难以制止,并不哭泣,只是十分沉默的顺着脸颊流下,也不去摸开,沉寂了一会,终于对尼古拉斯说道:“最伟大的霍姆亚德用他的生命做了最后一次预言,说我会在最绝望的时刻遇到我生命中的伟岸,并且能够带领我的族人走向幸福,先生,那是您么,请您告诉我您高贵的名字。”

如同处在永世深渊的人发出最卑微的期盼,一旁的微利这一刻竟然有些心酸,默不作声。



第五十七章 贝雅特丽丝


class="width">女孩的这种目光尼古拉斯并不陌生,甚至在玛其顿区可以找到许多这样的年幼孩子,不过这个小女孩的目光更加深透些,即便是站在希望边缘也毫无快乐表情可言,如同看待一个既定的事实,如同大爱,难道说她将仇恨的意味也扩深到极致,以至于心灵如此沉寂?

尼古拉斯心生怜悯,说道:“我的名字叫尼古拉斯#多德梅尔卑,你呢?”

“贝雅特丽丝。

”小女孩答道,“贝雅特丽丝#居梅内”

“在但丁语中意为纯洁,高雅,如迷途者之吻,永恒之精神的意思,是吗,贝雅特丽丝?”尼古拉斯轻声问道,眼神温和。

“是的,博学的尼古拉斯先生。”女孩答道,眼神纯净的望着尼古拉斯。

“贝雅特丽丝,在拍卖会上你直视的方向是否就是我们,我很奇怪这一点。”一旁的威利突然问道,虽然对她口中所说的霍姆亚德的预言同样奇怪,不过还是问出了这个在拍卖行时就存在于心中的疑问。

“是的先生。”女孩转头对威利肯定道,“最伟大的霍姆亚德曾告诉我,能让我族重见日光的人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就可以看到,我问怎么才可以看到,霍姆亚德说,只要抬起头颅,往前看去,那里就是了,因此我只需要抬头看过去,等待我心中伟岸的到来。”

威利惊异,这真是一个出乎他意料的答案,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想来贝雅特丽丝口中的霍姆亚德是一位高明的占星师吧,他不由对尼古拉斯笑了笑,略带无奈笑道:“看来你花费如此巨额金币换来的将是个大麻烦。”

尼古拉斯点点头,不以为意,这在预料之中。

拍卖行的众人徐徐而出,贝雅特丽丝紧紧跟随在尼古拉斯身后,不明所以,只是觉得跟随在这个身影背后心中就如此安全,此刻甚至不觉得裸露在外的双腿有多么寒冷,只是抬着头看着尼古拉斯,小手被尼古拉斯拉着,这让一旁的威利甚至有些羡慕,看来那个叫做霍姆亚德的占星师对贝雅特丽丝产生的影响足够深刻。

身着华贵服饰的贵族富人们不免为这个组合感到奇怪,难道就是这两个人买下了这个小女孩,不过他们显然不认为尼古拉斯有这个资格抛洒如此众多的金币,因此众多的目光投向了威利,威利对这些目光行了简单的注目礼,高雅,神秘,人们恍然大悟,看,这一定是哪个大贵族的少爷,否则又如何仅仅是一个目光都如此无可挑剔,乃至完美?

不过心中难免觉得这个贵族少爷有点太不懂得珍惜口袋中的金币了。-====-

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突然拦住了尼古拉斯,一身红色明艳长袍,纹路细腻,边纹考究,无疑是个富有权贵者,对这个无礼者尼古拉斯皱了皱眉,心中不满他的行为,前者看到歉意一笑,稍后退后一步,只是目光深深看了眼尼古拉斯身后的贝雅特丽丝,最后咋咋舌,有点可惜的说道:“如果不是我准备的不足,这个小女孩一定不会落入你的手中,我想你一定不是一个炼金术士,布勒斯特城有能力买下这个小家伙的炼金术士我都认识,或者说你不是布勒斯特城内的炼金术士,否则我实在想不通一个其他职业者还有什么必要买下她。”

他看着尼古拉斯,疑惑道。

威利适时解开尼古拉斯的疑惑,他解释道:“这个人就是我们的最后竞拍者。”

尼古拉斯恍然,明白了眼前这个人为何做出如此冒昧的事情来,虽然对他依旧没有多少好感,还是答道:“我并非是炼金术士,对她的血脉更无兴致,仅仅是出于偶尔的怜悯,她将最期待的目光给予到我的身上,我不过是不想让一个可怜的小女孩陷入失望的情绪中。”

炼金术士瞪大眼睛,这实在是一个出乎他意料的答案,出于偶尔的怜悯就会花费将近百万金币买下一个对自己来说并无用处的女孩,那可是最富有的炼金术士也不能忽视的一笔庞大财产呢,奇怪道:“难道你不知道那么多金币的付出意味着什么吗,它甚至可以换取一个低等贵族的头衔,一些富人也许一辈子都在为这个数额所努力,天呐,这可真是我听到的最疯狂的事情了。”

“金币所衡量的不过是事物之间的重量,而对内心的某些准则来说,它同样无足轻重。”尼古拉斯看出这个年轻的炼金术士似乎并无恶意,点点头回答道,这句话并无任何虚伪的含义,在老魔法师的熏陶下,金币的确在他心中毫无重量可言,除了必要时刻需要金币进行一些换取,这种东西实在无法在他心中占据一个有力的位置。

不过这句话显然惊到了对面的炼金术士,一脸惊异,看了看尼古拉斯朴素的衣服,再看看不久前被拍卖到九十五万金币数额的小女孩,心中有点明白这个年轻人的想法,最后出乎意料的行了个歉意的礼仪,说道:“在我看来,每一个能够坚持内心的人都应该值得尊重,朋友,虽然的你的行为会在某些人看来如同疯子,但这恰恰是我欣赏的地方,这让我想起阿贝拉尔著作的《论儿童心灵的重量》,那里面有一句话让我记忆深刻:一个孩子与一个成年人在贪婪的表现上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只是想要挑选自己想要的事物,而后者却是在挑选对自己有利的事物,因此一个纯净的孩子永远不会如同一个成年人因为**而步入深渊,同样,选择自己想要事物的孩子更容易获得快乐与满足。尊敬的朋友,请原谅我之前的无礼。”

威利不可思议,这可真是一个怪异思想的炼金术士,不由又看了看尼古拉斯,深以为然。

看着这个炼金术士,尼古拉斯心中一动,转头对威利问道:“那两个傀儡物的抵押时间是多久?”

“半个月,半个月内无法拿出足够的金币的话琥珀拍卖行将拥有擅自处理的资格,事实上每年都有数量众多的类似事件,总有一些人无法凑够赎金导致抵押物被拍卖掉。”威利理解尼古拉斯的意思,这是想要拿回那两件傀儡物,不过七十万金币的抵押额实在不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

出乎他意料的是,尼古拉斯只是平静的点点头,似乎丝毫不以为意,这让基本对尼古拉斯有一定了解的他也不免疑惑。

不过接下来他恍然大悟,尼古拉斯向这位炼金术士突然说道:“阁下,我需要一些高等的卷轴,一些精品级的绘制粉剂,不知道你能否满足这些要求?”

炼金术士惊讶,问道:“你要绘制魔法卷轴?”

尼古拉斯点点头,这点显而易见,想要赎回抵押的小傀儡对一个掌握了魔法框架造达到一定造诣的人来说并不难,这是一个魔法师是最高贵职业的世界,一个高明的法师从来不会说缺少金钱,炼金术士的炼金药剂,魔法师的魔法卷轴这些都是流通于高端社会的产物,随着品质的提高总是能够卖出大价钱,不过无论是法师还是炼金术士都不会说以这两者作为赚钱的目的,它们都不过是作为换取其他东西的必要手段而已。

处于魔法世界高端的法师从来不缺乏金钱,他们需要的也许仅仅是荣耀与权力,或者仅仅是探索魔法世界更深奥秘的兴趣,尼古拉斯明显趋于后者。

贝雅特丽丝突然攥紧尼古拉斯的手,从这些对话中她已经得到了足够的讯息,并不想跟这个人有一个短暂的分开,尼古拉斯轻轻蹲下擦拭了一下她的脸面,说道:“贝雅特丽丝,先跟随威利哥哥回去,我用两个小东西将你换回来,不过那终究是老师留给我的礼物,因此我有必要将它们拿回来,希望我在见到你时能够不再哭泣。”

本来以为还要再费一番口舌的尼古拉斯突然感觉手被松开,贝雅特丽丝退后抓住了威利的手,不过眼睛依旧盯着尼古拉斯不放,意味明确,这是一种信任的目光,尼古拉斯叹息,这时背后的炼金术士突然说道:“我想你们需要将她送到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否则一些黑暗中的觊觎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伸出贪婪的手爪来,毕竟一个阿泽诺人种八分之一血脉对一个炼金术士太具有诱惑力,这意味着源源不断的炼金药剂的良好材料能够被轻易替代,之前如果我能够买下她虽然不至于做一个怜悯之人不去抽放她的血液,但也不至于太过分,除非是同为炼金术士买下她,否则总有人打她的主意,这算是炼金术士这群人中肮脏的默契之一。”

贝雅特丽丝眼神明显有些躲闪,看得出心中有些害怕,尼古拉斯善意笑了笑表示感谢,之后对威利说道:“你把她送到老院长那里去吧,请他照看一下,想必不会有人将贪婪投向那里吧?”

威利点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尼古拉斯跟老院长的关系,但是既然他这样说,想必老院长大概不会拒绝这个请求吧,不过听说老院长一直是独身一个人,心中难免怀疑。

“老院长?”炼金术士突然说道:“哪一个老院长,塔兰图学院或者是阿尔法学院,我想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些,毕竟两人的身份可是差距太大。”

“恰恰相反。”

尼古拉斯给出一个让炼金术士惊愕的回答,后者不可思议,重新端详了尼古拉斯一遍,最后无奈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人会将主意打到塔兰图学院院长身上,我很好奇你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要知道,整个布勒斯特城都知道那位老院长是一个喜欢不被打扰的家伙,许多想要找他求教探讨知识的知名人物都会被他拒之门外。”

“他只是在拒绝一些为了得到荣耀而进行所谓魔法探讨的人罢了。”尼古拉斯轻轻反驳道。



第五十八章 并非生活的合格参与者


class="width">一些高明的法师都有建立法师塔的兴趣,这自然是针对某些喜欢独处研究魔法的法师而言,除了少部分会建立在城市内部,大多数都会选择城市边缘地带乃至山林深处,毕竟对这些人除了少有的必须生活品之外,一些草纸就可以让他们的一天都不至于枯燥。~~~~

类似的建筑,例如某些炼金术士的塔楼却非如此,他们基本不会将自己的居住地建立在人际罕见的地方,恰恰相反,大城市这类活跃场所才更适合他们,毕竟炼金术士所需要的各种材料在城市里才更容易找到,法师或者其他职业者也乐意如此,因此炼金术士可以说是类似于城市枢纽作用一般的存在,其他人可以拿来一些稀少材料卖给炼金术士,同样也可以在那里买到所需的药剂或者材料。

这栋四层的楼阁处于马葛尔区与耶丽娜区东面交汇处,哥特式风格,这种比较尖锐明亮的色调的确符号眼前这个自称埃弥尔#伯依松子爵炼金术士的形象,子爵走在尼古拉斯身前,略带炫耀意味的向尼古拉斯介绍这个楼阁的布置,几个学徒样的年轻人偷偷窥视这个被自己这个老师亲自领来的客人,十分好奇,毕竟富有的埃弥尔子爵极少会亲自为一个默认介绍他的塔楼,更何况这个年轻时实在是平凡,甚至灰色的长袍加上没有太大波动的表情,让他们以为这是个头脑不足以列入聪明人行列的偏弱智人类。

耐心的听着埃弥尔的介绍,一路上尼古拉斯也对他的性格有所了解,满足了一下他的少许虚荣心,说道:“子爵阁下,像你这样年轻就拥有独自塔楼的炼金术士想来已经走在了炼金术这门职业的高端,你是否已经是一个高阶炼金术士?”

埃弥尔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随即笑意盎然的拍了拍尼古拉斯的肩膀,赞赏说道:“朋友,你的偶尔赞美让我受宠若惊,请原谅我不能隐瞒自己心中的一点埋怨,在之前我还在为我只能不停叙说而你只是沉默倾听感到不满呢。”

尼古拉斯诧异,埃弥尔话的确一语中的他性格的最大不足,但是从小养成的性格最为不容易改变,只得笑了笑解释道解释道:“我也许是一个合格的法师,但不见得是一个生活中的合格参与者。”

子爵深深看了眼尼古拉斯,点点头表示理解,一个不太擅长交际的人不见得就是个愚笨者,甚至他相信这个人像个智者更多一点,一个好的心胸往往就是睿智者的最好的表现了,他继续在前面带路,一边说道:“尼古拉斯,如你所见,我是一个顶着贵族头衔的炼金术士,这也是我如此年轻也可以拥有独自塔楼的并且成为一个大炼金术士的原因,事实上我在继承了子爵头衔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同时继承下来的财产买了一大堆各种珍贵材料,同时在这里建立了属于我自己的塔楼,大量的珍贵材料最终支撑我成为一个大炼金术士,不得不说,那是一笔庞大的消耗。<<>>”

尼古拉斯惊讶,有点好笑说道:“那你是如何说服你的父亲成为一个炼金术士,你应该不是一个大贵族,否则成为一个大炼金术士所消耗的材料价值并不能让你有能力支撑。”

两人终于在第三层停住脚步,埃弥尔看着惊讶的尼古拉斯,知道他也像其他人对自己有所不解,耸耸肩说道:“事实我的家族目前只有我一个人,对于我的家族消亡的原因你一定没有兴趣倾听,一些并不光彩的事情还是被掩埋起来的比较好,你只需要看到结果,我卖掉家族内所有的财产,最后顶着惟一一个光彩的子爵头衔成为一个炼金术士,值得庆幸的是,我侥幸成为一个大炼金术士,现在我最不缺少的大概就是金币了,不过偶尔也会例外,比如今天那个阿泽诺人种的小女孩,否则也不至于被你拍下。”

这是一个出乎尼古拉斯意料的答案,不过略微思索,随即释然,好笑道:“你的行为十分出人意料,对许多人来说,家族荣耀比什么都更加重要。”

炼金术士不比一个法师成长的过程,虽然也会遵循初阶到高阶直到大炼金术士乃至神圣炼金术士这种缓慢等级提升的概念,但却比一个法师成长的历程要多出许多意外,这门职业的等级提升速度并非是完全来自于自身多么努力,外在的影响往往更多一些,毕竟一个初阶练级术士如果手上拿着巨龙外皮作为炼金材料,也有资格炼制出传奇级的装备,而即便是一个大炼金术士拿着普通动物的骨骼,也无法保证炼制出来的东西就能够让一个魔法学徒喜欢。

其中的最大差别不过是高明的炼金术士拿着同样的材料更容易成功炼制出所需物品,而低阶炼金术士更为艰难一些而已。

埃弥尔话中的意思明显,他是一个拿着一些珍贵材料将自己等级提上去的炼金术士,这类人不在少数,一些富有者培养炼金术士只要舍得花费金币,一般都能够让其有一个比较快的等级提升。

这也是他能够在这年龄就成为大炼金术士,而楼下几个学徒却仅比他小不少几岁的真正原因,但是这依然无非否定他的确在炼金术上有着远超他人的天赋,否则一个愚笨者即便给他堆积再多的珍贵材料恐怕也难以成为一个强大的炼金术士。

埃弥尔走到一处储物架前,拿出一瓶装有暗红色粉剂玻璃瓶,轻轻晃荡了一下,这一刻他更像是一个品位自己手艺的厨师,眼神多少为这瓶内的粉剂有些着迷,待醒悟过来才对尼古拉斯不好意思一笑,说道:“炼金术士一门有趣的职业,在我看来这些粉剂有着不亚于一个最美丽女人的姿态,这种粉剂的最原始材料不过是一些肮脏魔兽的骨骼血液乃至身体上的其他器官,但是只要做出一些转换,它们也能够变得如此华丽高贵,尼古拉斯,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很有趣,并且值得去探索追求的事,可惜许多人并不能了解其中的乐趣,那些人永远无法明白一堆废铁为何也能够拥有优美的分割比例。”

说着,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

尼古拉斯愕然,随即笑道:“像魔法框架一样让人无法理解?”

“哈哈,这是一个贴切的形容。”埃弥尔眼镜一亮,赞赏道,“许多人都在追求魔法等级的提升而忽视了魔法框架的重要性,尼古拉斯,你是站在那个角度呢?”

“框架虽然枯燥了点,不过只要走进去了,得到的乐趣恐怕要更多些。”

并非奉承,但这句话的确让埃弥尔很有共鸣感,哈哈一笑,将那瓶药剂递给尼古拉斯,说道:“虽然魔法跟炼金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职业,不过也能够从中得到共通点,为了表示我们这点上的共鸣,这瓶精品级的卷轴粉剂就送给你了,它足够你完成二十个六十级魔法框架的绘制,当然,前提是你能够有能力绘制出六十级的框架,虽然我不是一个法师,也知道那不是件容易的事。”

尼古拉斯没有接过,埃弥尔的理由多少有些牵强,他可不觉得这位子爵所谓的共鸣就能够让他随意送出一瓶精品级的粉剂,只是令他有些尴尬的是似乎这才记起自己口袋里并没有装下几枚金币。

埃弥尔并不知道尼古拉斯这个尴尬的担忧,想了想,只得给出尼古拉斯目瞪口呆的理由:“我只是想将他送给你,也许它在其他人眼中价值上千金币,不过在我眼中它更像是平民栽种的花果成熟后想要让人品尝认可一样,仅此而已。”

他略带强硬的将粉剂送到尼古拉斯手上,后者犹豫了下接过,说道:“我刚刚才想起身上并没有携带哪怕一枚金币,这是个很让人尴尬的事实。”

后者惊讶,最后哈哈大笑,略微回味,他不由觉得这个笑话实在是冷的可以,最后平息了一下,才无奈说道:“看来我还得送你一些卷轴,不过先比粉剂而已,那些东西更加微不足道。”

告别了这位善意的炼金术士,依然有点不明白这位子爵的所想,正如他所说,他也许是一个合格的法师,但不见得是一个生活中的合格参与者,他能够理解一个卑微或者高贵的品性,但不见得就能够预测一个人行为的变化,不过想到一个富有的炼金术士恐怕也很难将数千金币数额的粉剂及卷轴太过看重,只能释然。归根结底尼古拉斯都是一个习惯于付出与回报这种本质交换的人,有点不易接受?

的确如此,大不了过些日子偿还回来就是了,尼古拉斯摇摇头,无奈微笑。

当尼古拉斯重新来到老院长的楼阁后,恰好看到有趣的一幕,这个站在魔法领域高端的老人竟然瞪着眼睛与贝雅特丽丝对视,一个微妙的情景,不过后者的表情大概要平淡的多,丝毫不为眼前这个老人的吹胡子瞪眼所动,在她的想法中,既然他看着自己,自己看过去就是了。

听到尼古拉斯的进门声,老院长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出声,不过贝雅特丽丝显然没有与他再对视下去的兴趣,离开那个小凳子,站起身。

已经换上一身漂亮衣服的贝雅特丽丝的棕红色头发还有些湿,显然是威利所赐,她看向尼古拉斯,沉默不语,恐怕只有从那双平静到极致的眼睛中才可以窥视到稍微的一点高兴。

尼古拉斯心生歉意,走过去抚摸了一下这个小女孩的抬起来的头颅,怜悯道:“贝雅特丽丝,原谅我稍微的迟到。”

贝雅特丽丝点点头,一如她沉默的回答。

www.



第五十九章 心灵的船儿


class="width">从幼时第一天全身投入于枯燥而晦涩的书籍开始,尼古拉斯就注定要走上一条完全迥异于其他法师的艰难路途,想要打开被无数法师视为禁忌存在的真理大门无疑被迫使最终要在某一天走上独行者的道路,踏足神圣如果没有一颗冷静准备好随时可能跌入深渊的头脑,毫无疑问将更容易让他步入万劫不复。

不过庆幸的是这种担忧已经在尼古拉斯身上降低到了极点,六年自由出入塔兰图学院图书馆的资格让他完全投入于那个数量也许并不多,但是在知识上足以称得上浩瀚的书籍海洋中,幼时养成的性格大概都能影响甚至伴随一个人的一生,在这点上的确为他打下了最优秀冷静头脑的基础。而后五年的布拉格地下堡生活更是对这点加以巩固,长期阴暗的地下生活环境无疑对一个人的浮躁内心算得上严酷的考验,因此当尼古拉斯以从容的姿态度过可以说得上暗无天日的五年之后,即便是那些对人类不屑一顾的长生种也不得赞叹这个人类男孩坚硬的内心已经直趋他那个令人恐怖的老师。

拥有一颗踏足魔法路途的冷静头脑并不是说就是个冷淡的人,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的相佐词汇,尼古拉斯冷静,聪慧,同样温和,却毫无一丝祖里卡式的冷漠,以及类似眼前这个小女孩对事态表现出一幅苍凉失望以及无助模样的淡漠面孔。

这个一心追求魔法真理,以他的老师为榜样不断在路途上拍掉身上灰尘的年轻法师轻轻蹲下,将贝雅特丽丝拉近了些,似乎想要将这个女孩抱起,不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早就过了慵懒在父母怀抱里撒娇的年龄,发现这一点的尼古拉斯最后只能无奈笑笑,拥有一双明净眸字的贝雅特丽丝让他多少有些尴尬,最后只是略微关心问道:“贝雅特丽丝,刚才跟多米尼克爷爷在一起玩什么呢?”

想起刚进来时两人互相瞪眼的情形,尼古拉斯不由觉得被外界视为红玫瑰王朝魔法最高造诣者的老人似乎也不是那么单板枯槁。~~~~

“尼古拉斯,之前威利已经告诉我你花掉了将近百万金币将贝雅特丽丝买下来,一个来自蛮荒大陆阿泽诺人种八分之一血统的孩子的确值这个价,但是你是一个法师,难道真如威利所说你仅仅是出于偶尔的怜悯?”

多米尼克突然横插一脚,打断尼古拉斯的问话,并不想从贝雅特丽丝口中说出之前他不过是心血来潮跟这个令人怜悯的小女孩对起眼,虽然这说不上是什么值得需要隐藏的不光彩事情,不过对于一个成天与魔法符号打交道,只是偶尔才从枯燥厚重的书籍上抬起目光的老法师而言,偶尔一次幼稚的行径还被撞见的确是件令人尴尬的事。

尼古拉斯轻轻整理了一下贝雅特丽丝漂亮的棕红色头发,后者微微哼了下鼻子,并非是反驳尼古拉斯这个有点溺爱似的行为,仅仅是出于寒冷天气下的无意识行为,虽然老院长的的住处被几处燃烧的炭火烘烤的温度适宜,但是贝雅特丽丝这种明显不是出于寒冷而仅仅出于心灵放松的小动作无疑更能说明她对尼古拉斯的依靠心理。

一旁的老人多少有些心理不平衡,喃喃说道:“她可是连续几个小时保持唯一的动作就是眨眼睛呢。”

尼古拉斯站起身,轻轻叹息。

从遥远的蛮荒大陆到红玫瑰王朝腹部的路程不知道几千里,这段路程可想而知必然承受了不少说的上心酸的事态,虽然一个阿泽诺人种一般从被逮捕的一刻开始就会与普通奴隶分开,被安置到环境好上许多的马车运送,但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经历的心灵苦难大概要远远多于身体上积累的伤痕,贝雅特丽丝太过纯净无暇,眼中似乎总是透露着无法明白那些猎人为何要逮捕他族人的情绪。

也许她比谁更明白自己血脉造成的缘由,只是怎么也无法明白同在一片星空下为何要以卑微乃至毫无尊严的姿态匍匐在史诗大陆的人类脚下。

“被史诗大陆的人们视为文明贫瘠地的蛮荒大陆在那里有更加贴切的名字,或者智慧或者是漫长历史下总也无法开化的种族对那片堪比史诗大陆的地域有一个十分亲切的称呼,荣耀大陆,他们是在这样来反抗人类在大陆命名上给予他们的屈辱感么?”

尼古拉斯自言自语,这点微妙的称呼不同自然不是普通民众所能知晓,这种被上流社会定性的词语早就成了官方语言,那些贵族们也都乐于这一点。

“院长,您看贝雅特丽丝是多么听话的一个女孩呢,如果是您,愿意看着这样一个还没有绽放出如同一样漂亮色彩的女孩在以后的日子里被关在牢笼里成为造血的器具吗?”尼古拉斯对老院长说道。

“尼古拉斯,我看过太多肮脏可耻的人类交易,如果每次一我都要施舍出自己那点卑廉的怜悯,那我现在就肯定无法拥有足够的时间与精力潜心研究魔法了。”多米尼克叹息,并不觉得这样说多么可耻,这是所有人类的大陆,而非一个人的大陆,即便他是红玫瑰王朝最古老学院之一的老院长也不能说他的意志就能左右社会的进程,那些太微不足道,况且过多的付出怜悯在许多时候同样是往身上增添麻烦的过程。

尼古拉斯点点头,意料之中。

一直沉寂的贝雅特丽丝突然问道:“尼古拉斯先生,您能帮我解救我那些可怜的族人吗?”

多米尼克率先惊愕,这是他听到的从贝雅特丽丝口中吐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极为让他意外,待反应过来不由对尼古拉斯意味深长的说道:“尼古拉斯,看来你花费如此巨额的金币换来的却是个大麻烦。”

尼古拉斯点点头,不得不认同这句话,他看向昂起小脑袋的贝雅特丽丝,那是一双能够触动尼古拉斯冷静内心的眼眸,被送上人类拍卖台与肮脏金币进行交易的女孩显然已经将尼古拉斯看做最伟大占星师霍姆亚德预言中的救赎者。

尼古拉斯并不想打击到贝雅特丽丝将自己看做救命草式的的心理,想了一下不得不用另一种方式隐晦的告诉她拯救一个人更拯救一群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他说道:“贝雅特丽丝,每一个能够挑战巨龙乃至将神圣巨剑插入巨龙头颅的骑士都是最最强者,现在你的族人面对的那些贪婪者虽然单论个体来说还算弱小,但是蚂蚁多了的话也可以积聚出恐怖的力量,而实际上我现在面对一个中阶骑士也不敢坦言就能够在对决中成为胜利者,你如何认为我就有资格救赎你那些可怜的族人呢?”

然而这段婉转告诉贝雅特丽丝拯救她族人几乎是不可完成任务的话似乎并没有达成它的目的,女孩只是怔怔的看着疑惑的尼古拉斯,最终说出了一句让他无法否认的话:“尼古拉斯先生,您相信自己会成为最高明,同时又是最强大的法师吗?”

尼古拉斯惊愕,瞬间明白了贝雅特丽丝是在告诉自己他可以等待那一天的到来,一旁的多米尼克表情多少有些古怪,尼古拉斯耸耸肩,最后对老院长略微打趣说道:“如果自己都不能相信有一天能够走到魔法道路的极致,那无疑是说明我并不适合踏足这条道路,贝雅特丽丝的话让我难以反驳。”

多米尼克点点头,他知道尼古拉斯对待魔法的严谨态度比大多数法师都要更加深刻,这也是让他不得不心生赞叹的地方。

尼古拉斯有点无奈的抚弄了身前这个女孩的头发,这种爱怜亲密的动作并没有换来女孩的稍微排斥,这多少让更她逗弄了小半天的多米尼克老院长心理不平,尼古拉斯呢喃说道:“你可真是个大麻烦呢。”

下一刻突然感到自己被一下子抱住,心中多少有些安慰,这一刻他自然看不到身下这个将脑袋朝向后方的女孩一脸泪水,并没有一个普通少女泫然欲泣的柔弱与稚嫩感,这种任由泪水滑下的姿态更多的是一个坚强的少女突然碰触到了心中柔弱时的不可自抑,贝雅特丽丝说不上就是坚强,但是她却一直都在极为努力的去做这一点,此刻无疑她就是那个没有心灵伪装如同船儿抛锚靠岸的普通少女。

www.



第六十章 承诺的那点重量


class="width">贝雅特丽丝这个偷偷流泪的小动作仅仅是持续了十来秒,随后赶紧伸出衣袖隐秘的轻轻擦拭,然后松开手退到尼古拉斯一旁,整个过程下来更像一个乖巧少女撒娇式的对父母的深深依赖。

多米尼克眼神复杂的深深看了眼这个小女孩,尼古拉斯的行为多少让他感觉有种主动往身上贴麻烦的味道,不过想到一个没有见识过太多人类肮脏金钱交易心灵纯洁的年轻人的这点行径,也不算多么突兀,他自然不会认为从小看着长大的尼古拉斯是一个拥有某种不良目的的邪恶者,只是总也眼神悲哀的贝雅特丽丝是不是太不符合一个平常女孩应有的一些情绪,哪怕是对这个世界的某些事物露出一些好奇的神色也算好的。

不过贝雅特丽丝如同古谭沉寂的眼眸注定要让多米尼克失望了。

他摇摇头,无奈的笑笑,转头看到看向尼古拉斯来时放到门边架子上的物品,一愣,随即明悟道:“尼古拉斯,你要绘制一些魔法卷轴?”

尼古拉斯点点头,想要拿回他老师送给他的两个小傀儡自然需要准备好足够的金币,而魔法卷轴这种流通于上流社会的魔法物品对那些总是时刻担心自身安危的贵族富人来说无疑是最佳的消耗品,这种只需要一点点的元素引导就可以“点燃”出远超自身水平魔法的物品在许多时候都能算得上一道保命符,史诗大陆上埋藏在星空下的仇恨远远超过那些普通平民的想象,这毕竟是一个以力量来衡量最终价值体现的世界,弱肉强食这张最终法则大网下从来不乏惊骇的复仇,血腥的猎杀这种事件。

掌握了世界绝大部分财富的贵族富人们总要担心下自身的安全,毕竟谁也不希望某此寻花问柳偷偷进入某个小巷的时候被那些对金币觊觎者,或者仅仅歪曲了灵性的仇富者所追杀,那可绝不是令人乐意看到的尴尬事件。

能够卖出惊人价格的贝雅特丽丝恰好能映照尼古拉斯这次行为的目的性,多米尼克点点头,说道:“一个普通的法师也许会因为购买大量魔法用品而让手底下的金币相形见拙,不过任何一个在框架理论走到一定高度的法师却从未对金币伤过头脑,他们随手绘制出的一个魔法框架都能够换来让那些大富人们也要眼红的庞大金币,相比而言,魔法卷轴要廉价的多。~~~~”

“可是一个新的魔法框架的架设,或者一个拥有众多支点框架的改良都是一个高明法师的智慧结晶,乃至许多心血的凝注,没有几个人能够慷慨的随意抛出它们。”尼古拉斯轻轻说道。

“这就是‘平衡’这个词汇意义的所在了,只有愚蠢者才会伸出幼稚可笑的手爪打乱它,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只会遵循这个词汇下包含的种种规律。”多米尼克笑意道,之后给出了另一个似乎可行的说法:“如果占的位置足够高,那么打乱平衡重新演变出某些新的意外规律也并无不可,只是这需要莫大的勇气,以及符合勇气的强势手段,否则只能成为某些人眼中演绎笑料的小丑。”

尼古拉斯愕然,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引出多米尼克这么多貌似实际的回答,他摇了摇头,说道:“在无数前人走出的道路上稍微作出一点点改变,而非背道而驰,这才是一个法师该有的品格。”

多米尼克轻笑了下,在某些人生路途的理解上尼古拉斯早已拥有反驳他的资格,并不灰心丧气,而是有种看到身下孩子终于长大成人,而这个孩子却并非如某些即便成人也依然整日有些虚妄想法与荒唐行径后的欣喜。

“尼古拉斯,再过几天就是每年一次的魔法知识交流会,我希望你能够作为塔兰图学院的代表导师带领那些孩子们跟同龄人有一个交流魔法的机会。”

突然想起什么的多米尼克出乎意料的对尼古拉斯说道,后者惊愕,多米尼克接着略微讽刺的说道:“红玫瑰王朝每年都会有一次十所知名学院共同组成的魔法知识交流会议,地点在当时入选学院内选择一所举办,不过说是十所知名学院,事实上前五所学院的名额从来就没有过更改,而后五个才是让那些新兴学院激烈相互争夺的名额,而它们所要的不过是架设在名次头衔下的荣耀而已,真正进行魔法交流的不过是前五所底蕴深厚的学院,恰好,从这次抽签上来看举办地终于轮到了塔兰学院。”

尼古拉斯惊异,不明白多米尼克为何露出一副快慰的笑意。

意识到尼古拉斯疑问的老人哈哈一笑,说了一句让尼古拉斯啼笑皆非的话:“十年来塔兰学院的抽签代表没有一次抽到这份小小的荣耀,虽然不相信那个忠厚的小子会偷偷将这份荣耀放弃,但还是换了一个漂亮的年轻人过去,就是负责费尔南斯的那个叫做凯瑟琳的鬼精灵,她的确不负重望,甚至令我异常惊诧的仅仅一次就将举办地的名签抽到。”

多米尼克抖动了一下小胡子,略带抱怨说道:“我可不希望我的这些孩子们跋涉遥远路途去别的学院参加魔法交流会议,再有一次他们恐怕就要大声抱怨了。”

这可真是个出乎尼古拉斯意料的理由。

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如果随便走过一条街道大概都会吸引到一些善意或者好奇的目光,而如果这个女孩再有一点区别于大众的特征,比如像贝雅特丽丝这种令人甚至能一眼读到叹息味道的女孩无疑更具吸引力,慢上尼古拉斯慢歌脚步半个节拍的贝雅特丽丝在穿过塔兰图学院进入拥有一定独立性的魔法学院这段路程中,不断被审视谈论,不过她仿佛恍若不觉,只是拉着一双大手,内心安然平静的跟着前面的脚步。

在这一刻,她不过是个普通的跟随者,而非是从蛮荒大陆到红玫瑰王朝以来从未在人前留下一滴眼泪佯装坚强的孩子。

不忍心拒绝多米尼克提议的尼古拉斯在刚步入魔法学院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贝雅特丽丝抬起头,那是一双干净到极致让尼古拉斯都有些心酸的眸子,尼古拉斯露出一个微笑,说道:“贝雅特丽丝,我给你一个目前对我来说并不轻易说出的承诺,只要我还有探索魔法真理的一天,就没有人可以将你再送上拍卖台,否则我即便不见得可以毫无理智的发出怒火,但也定会在将你完整带回来的一刻让那些心灵肮脏者付出些代价。”

说完尼古拉斯继续向前走去,只是感到自己手中的那双小手紧了紧,心中不免欣慰。

承诺对一直以来都严谨自身的法师的确不容易说出,那意味着是他实实在在踏出的一个步伐,而非与人抛出希望的信条后又一把火将其燃烧掉的无端说辞。

尼古拉斯敲响一扇门,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随即是咯吱的一声开门音,房间的主人拥有一副曼妙的身体,以及足够一张让任何一个初次见到它的人都会心生**的艳丽面容,只是这张毫无瑕疵的面容这一刻似乎并不平静,先是心生意外的惊愕,下一刻又被忐忑以及惊喜的情绪埋没,之后又隐晦的窥视了下自己穿着是否有哪里不妥,这一系列并不起眼但是足以让尼古拉斯心中感到不妥的轻微表情置换后,主人终于对这个初次来访者招呼道:“尼古拉斯,这是你第一次来到我的独立实验室,这让我稍微有点意外。”

尼古拉斯敏锐的捕捉到祖里卡话中稍微的抱怨意味,想起自己曾答应独自教导她一些魔法知识的话一直没有兑现多少有点尴尬,解释道:“祖里卡,我需要借助实验室中的某些器具绘制几张魔法卷轴,你能否在这个过程中帮我做一些其他的准备工作?”

绘制魔法卷轴?

对魔法这个词汇十分敏感的祖里卡瞬间抓住了尼古拉斯这句话背后的隐藏的意味,魔法卷轴的绘制过程虽然不如一个法师对框架架设更加珍贵不可被窥视,但正常来说一个法师也不会轻易在其他人面前轻易完成这个工作,毕竟卷轴绘制的根本还是在魔法框架上,除非严格意义上的老师与学生关系,大多都会在一处隐秘的地点独自完成这个工作。

对尼古拉斯有种盲目自信的祖里卡这一刻毫无悬念的应允道:“你是魔法学院的导师,自然拥有支配学生实验室的权利。”

尼古拉斯哑然,这的确是个巧妙无可挑剔的回答。

他将身后那个一直安静到极点的女孩拉到身前,想要让她率先走进这间温暖的房间,这才发现尼古拉斯身后还有一个跟屁虫的祖里卡微微张开迷人的小嘴,看到这一幕尼古拉斯适时打破瞬间的僵局,道:“贝雅特丽丝,你可以叫你眼前的这个人祖里卡姐姐。”

贝雅特丽丝怔了一下终究没有对待多米尼克时沉默小半天的姿态,乖巧的叫道:“祖里卡姐姐。”

永远不会对一个小孩子说出姐姐为你买糖这类话语的祖里卡一愣,随即露出一个颠倒众生让尼古拉斯也有点恍惚的绝美笑容,虽然下一刻就重将其收拢起来注定不能被一个刚刚路过的学员看到,但是这种偶尔袒露最心底灵性的情绪依旧让眼前这两位来客有种如沐春风的感受。



第六十一章 为你打开一扇门


class="width">一个穷人一辈子也不会体会到富人们一掷千金的豪爽与强势,他们对哪怕一个铜币也要斤斤计较的谨慎心态注定只能成为权势者嘲弄的笑料,而当时身处二楼包厢内的尼古拉斯虽然没有一个哪怕最低等的贵族头衔,但是能够一掷百万金也足以让那些小贵族们感到心颤,而事端的主人公自始至终都能够保持让瓦尔特城王储都惊诧的镇定,却仅仅是为了一个来自遥远蛮荒大陆小女孩。

“那一刻,我实在不忍心拒绝贝雅特丽丝的眼神。”尼古拉略微叹息,给出祖里卡这样一个貌似牵强实际上也极为合理的解释。

而他们所说的这个小女孩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不同于祖里卡一心于魔法却对其他事物兴致不大表现出的淡漠,看得出她极为聪明,总是能够自觉的站在自己该有的位置上不去逾越,这一刻仅仅是略带好奇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话。

“贝雅特丽丝的确是个让人喜欢的孩子。”祖里卡沉默了一会终于说道,没有对贝雅特丽丝做出什么亲昵的动作,能够说出这些话似乎就已经是个极限。

尼古拉斯点点头,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纠缠,走到实验台上,将埃弥尔赠与他的一瓶药剂与几张卷轴放上去,一些其他绘制材料这间实验室都有所准备,尼古拉斯轻轻平铺开融合了来自多种动物或者植物某些部位材料的卷轴,转头对一边的祖里卡说道:“卷轴的绘制属于魔法框架理论的一条重要偏枝,祖里卡,你自己大约能够做到何种程度?”

“绘制卷轴大约要比直接在图纸上架设框架艰难些,因此能够绘制出四十级魔法的卷轴就是我的极限。”仿佛迅速恢复到学生身份的祖里卡没怎么思考就直接答道。

“能够卖多少钱呢?”

愕!

尼古拉斯有点自言自语的低声絮语让祖里卡一愣,她大概很难想到自己眼中这个似乎对金钱达到某种惊人漠视态度的法师竟然也会吐露出这个对许多人极为沉重的字眼,出于某种特殊心理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尼古拉斯,如果你需要金币来解决一些问题的话,我想我可以缓解一些你的需求。”

尼古拉斯露出一个少许错愕意味的微笑,摇头道:“仅仅是偶尔的一点感慨罢了。”

处在大陆高端世界的魔法师虽然高贵,但是正如某位叫做谢尔#埃斯普罗克金融家所言,任何存在的卑微或者高贵的事物我们都可以将起放在天平上让金钱衡量,哪怕是友情、爱情甚至是根植于心底的信仰,只要使用得当,我们也都可以称出它们的重量来。

这种注定成为某些人饭后谈资却很难上的了台面的小观点却极为准确的直指事物的本质,一个金币或许不能在天平上与一张低等卷轴的价值持平,这时候我们可以试着加上一个,再加一个,直到持平。尼古拉斯对一张卷轴的价值体现了解不多,因此才不由吐出这样一句疑问。

尼古拉斯轻轻摇了一下那瓶价值不菲的粉剂,这瓶或许称得上友情的赠送仅仅能够绘制出二十个六十级的魔法,但是正如一百个一级魔法所需要绘制的支点与线条远不如一个十级魔法所需要的更多一样,绘制二十个六十级魔法的粉剂不见得就能够绘制出一个八十级的魔法卷轴,这种差距岁魔法等级提升越加明显,不过这也跟绘制卷轴的粉剂或者药水的使用材料及品质有关,任何一个一百级以上魔法卷轴的绘制都有着对卷轴材料与绘制粉剂近乎苛刻的严格要求。(这里粉剂绘制的数据跟前文有所修正)

一个八十级的魔法卷轴显然对于七十万金币的庞大赎金没有多大意义。

心中早有定论的尼古拉斯拿起特制金属笔,沾了一下导入一旁玻璃碟子中的绘制粉剂,谨慎而小心的在卷轴上轻轻一划,一个美妙无可挑剔的曲线倏然呈现在祖里卡眼中,仿佛流星划过天空向广阔的夜空抛洒最美丽的景色,美轮美奂。

啊!

仿佛具有莫大魔力的曲线带给祖里卡的不是一种对美妙艺术产物的惊叹,而是瞬间陷入呆滞后的震惊。魔法世界广博而深邃,而大陆上的法师又如过江之鲫鱼,能够受万人敬仰的高明法师同样举不胜数,但这群星空下的骄傲者又有几人能够以堪比流星划过夜空壮丽的的笔触在一张稿纸上划出一条类似的严格曲线?

尼古拉斯停下笔转头看了眼呆滞中的祖里卡,他并没有高傲到做出一边绘制深奥卷轴同时又分出心思讲解知识这种说得上愚蠢行为的事来,毕竟想要在魔法路途上踏步一刻时时谨慎的心灵自然必不可少,他露出一个让祖里卡稍微回神的微笑,道:“由无数支点支撑起来的魔法框架总是会随着这些支点的增多而越加神圣,任何一个超过一百级的魔法都需要一个法师花费漫长的时间去架设,这就是魔法等级越高所花费吟唱时间越是漫长的原因。不过相对于这些直线式的魔法框架,支点巧妙的隐藏在每一个线条之内,被弓弦理论所支撑起来的空间魔法却被无数法师视为不可轻易触摸的至高存在,以至于一个弱小法师不可能窥视到空间的一点法则成为教科书上的隐晦定律,我相信你也是如此认为。但是我的老师从教导我第一天开始就对这条隐晦定律做出了反驳,一个法师为什么不可以先构建起一个硕大壮观的魔法框架后再慢慢提升魔法等级去填充这个框架呢?”

这段如果放在任何一个公共场合都将成为别人笑料的话这一刻却极大的加深了祖里卡心中震惊,乃至如梦幻一样不可思议,这是否是一个玩笑话?

然而卷轴上的那条无可挑剔的曲线却毫无置疑说明者尼古拉斯的自信并非虚妄而来。

尼古拉斯接着说了句完成这张卷轴前的最后一段话:“知识这种东西只要下点力气总能在某些时刻得到自己的答案,只要你有足够忍受枯燥与寂寞不受外在世界诱惑的耐心就够了,然而有时候一条准则的威力却能够凌驾与这些努力之上,如果你的生命中始终认为一个年轻法师永远不可能触摸到空间法则的话,那么你也只能在这个狭窄框架内完成你所有的对魔法的求知探索,你所有的成就也就不会超出目前人类最高点太多。我不为你演绎多少灿烂绚丽的魔法,那些虚淡的东西终究不是一个法师所应该追求的东西,我仅仅需要为你打开一扇曾经对你来说是跟一面墙壁不无区别的死门,重新树立一条准则,那么你就能够更加轻易的快速超过别人的步伐。你具备成为一个最高明法师的严谨心态,但是却缺少一个站在魔法世界顶端俯视它壮丽与深邃的眼界,任何一个对魔法孜孜不倦探索并心存敬畏的法师都能够得到我的尊重,这算是我送给你的最好礼物。”

空间魔法卷轴的绘制在尼古拉斯手中仿佛有种符号自然根本的顺畅规律感,一个法师大多都有机会观看到其他法师绘制魔法卷轴的情景,但是又有几人能够幸运的亲眼窥视到一个法师绘制空间卷轴时的情景,整个红玫瑰王朝仅有的两位贝恩思勋章获得者哪一个身后不是有无数法师在潜心研究他们的学术论文?

半个小时后一张密集排列着复杂曲线的卷轴终于被绘制完成,三个小时后这些线条都将慢慢隐去其形,这就是卷轴粉剂的作用,框架这种魔法世界最为深邃华贵的产物从来不会轻易裸露在人类的视野之内。

尼古拉斯看了眼陷入深沉思索中的祖里卡,他不认为这样一个年轻的法师会比多米尼克这种活了七十多年见识过太多不可思议事迹老家伙更加镇定,这一刻他突然想到在某个黄昏时刻就是这个少女突兀的向他说出我可以将你视作被我仰望的背影吗这句极为神圣话语。

无奈笑了笑,这似乎将要是成为事实,而非某一刻某个少女心思复杂下冲动的宣言。

不过尼古拉斯显然低估了祖里卡的心灵承受能力,过了会这位贵族小姐有点失魂落魄的回过神来,深深看了眼颠覆了她认识观念的年轻法师,问道:“尼古拉斯,你觉得自己能在魔法道路上走多远呢?”

“走多远?”

尼古拉斯沉思,目前老师依旧是自己心中的闪亮明灯,但终有一天自己要在老师欣慰的目光中重新竖起另一盏明灯,会是谁呢,如今的尼古拉斯自然能够明白自己的老师怕是已经站在魔法世界令无数法师难以企及的高度,沉寂了下他呢喃说出一句似乎极为狂妄的话来:“也许会比所有法师走的都更加遥远。”

比所有法师走的更加遥远?

这种注定不会轻易说出却埋藏于尼古拉斯心底近乎强硬的自信大概难有人再听到,现在却有两个人拥有这份荣幸,一个是厌倦了华贵生活热衷于魔法探索的贵族小姐,一个是年龄幼小从生下来就注定要成为猎物的来自娜迦比山脉阿泽诺人种的孩子。



第六十二章 黄金狮子家徽


class="width">一个小时后尼古拉斯又绘制了两幅空间卷轴,将其一起交给祖里卡,嘱咐她转交给威利。~~~~相信这三张价值可以媲美九十级歌颂级魔法卷轴的空间卷轴足可以将那两个小傀儡换回来,毕竟极为稀少的空间卷轴只有能够窥视到了空间法则的法师可以绘制,拥有这样的卷轴断然不能释放出强大的魔法,但是在处于危险境地下拥有一张无疑多了一道保命符。尼古拉斯不需操心这里面的价值交换,这些交给威利去做就可以了。

从蛮荒大陆一路颠簸来到红玫瑰的贝雅特丽丝恐怕许久没有吃过一顿安心的晚餐了吧?

脑中装着这样的念头,尼古拉斯带着乖巧的贝雅特丽丝离开魔法学院。

一个少女站在门口沉默望着两人缓慢离去的背影,轻轻咬了下嘴唇,直到一大一小两个背影终于消失在某个拐角处,才重新回到实验室内部,看着桌子上三张珍贵的卷轴呆呆出神。

难道充满荆棘坎坷的魔法路途真的不适合自己?

祖里卡的心思一阵恍惚,这是一种自以为已经在某一方面极为天才,却突然发现已经有另一个人远远将自己抛弃在身后的难以置信及颠覆心理。

绕过一些弯曲的街道后,尼古拉斯带着贝雅特丽丝来到黎纳大街,黎纳大街小有名气,其根本原因源于这条大街入口处树立的高大石碑上雕刻的一句话:只要你口袋里拥有足够的金币,我们可以准备上不下于最高等宫廷宴会上的美味菜肴。

这种极具自信炫耀意味极浓的宣传语的确为黎纳大街带来足够的名气,那些美食家也毫不犹豫肯定了黎纳大街也称得起这个名号,就算这里面有一定的金钱交易,但是每一个去过黎纳大街的食客都不会吝啬他的赞美之词,当然,想要品尝那些美食自然要准备足够的金币。这里面自然有稍许夸赞,毕竟普通平民一次晚餐的消耗也不过是以铜币计算,一个金币的数额足够让一个富人享用一次最舒心的晚餐。

最终尼古拉斯在一处名为萨伍德勒的饭店前停住脚步,装扮不见得多么奢华艳丽,但是门前停靠的一排华丽马车却能说明它远比他出更加受欢迎些,不过让尼古拉斯皱眉的是他刚刚踏入,就被一个年轻的小厮拦下,年轻的小厮眼珠子透着股精明味道,看似并不因为为尼古拉斯朴素装扮就将他的身份有所看低,毕竟他是见识过某此一个大贵族却乞丐装扮在这里导演了一出滑稽闹剧,小厮客气了一下,善意提醒道:“先生,这里恐怕是整条黎纳大街消费最高的一处场所了。-====-”

尼古拉斯恍然,微微一笑,将身后的贝雅特丽丝拉到身前,道:“这个孩子有点饿了,只需要一个普通的位置准备一些普通的菜肴作为晚餐就够了。”

谁让威利为她准备了一套典型的贵族小姐服饰呢。

小厮惊讶的看了眼这个小女孩,不再做丝毫阻拦,这位小姐仅仅是衣领上的那几个红色水晶点缀恐怕就不是自己在这里辛苦工作大半年所能买得起的吧。

他收起最后一丝轻视,毫不察觉的将背又弯曲了一些,经验告诉他有时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举动就会迎来那些贵人们的满意一笑,这个被他花费不少精力琢磨出来的小诀窍的确为他迎来了可观的额外收支,尽管当初为了将这个小动作做出来时更自然些可是连续一个多月没有睡上一个好觉。

以为自己之前行为唐突了客人的他并未因为丢失了一次小费收入有所可惜,相反为两人安排了一处位置不错的餐桌,又客气的介绍了几道特色菜,在吩咐侍者端上来两杯果汁后才抱歉离去,行为上滴水不漏。

如同小公主一样的贝雅特丽丝安静的坐在尼古拉斯对面,多少有一种冷眼旁观的味道,这让尼古拉斯不免心中叹息,他问道:“贝雅特丽丝,能说说你口中的霍姆亚德最后一次预言师怎么一回事吗?”

贝雅特丽丝极为沉静的点点头,以一种几乎不符合她年龄的成熟语气道:“霍姆亚德是我族最具威望的占星师,一年前用他剩余的生命做了最后一次预言,并且欣慰的告诉我的父亲族人将有一次重见天日的契机,虽然类似的预言出现过许多次,但是我们都必须相信每一任大预言师的引导,因此我才轻易的被人类猎人逮捕,霍姆亚德告诉我,不需要做出多少反抗,只要能够忍受住心灵与**上的苦难,等待预言中的那个人来到我的身前就够了。”

尼古拉斯点点头,忐忑窥视命运的占星术是庞大魔法世界重要分支之一,拥有天使血脉传承的阿泽诺人种每一个都是天生的法师或者战士,其天赋高低随着血脉的纯度而有所差异,其中自然不乏成就极高的占星师,贝雅特丽丝口中的大预言师自然与史诗大陆上人类口中的大预言师不相,后者只是站在这门最为晦涩深奥职业的中上层位置,而前者大概是一种地位上的称呼。

阿泽诺人种最高明占星师用剩余生命做出的最后一次预言?

命运反复无常,即便是最高明的占星师也不会斗胆说出自己就掌握了命运这样狂妄的话来,对一个占星师来说,他们能够在命运的万千前途中能够找到最为贴近的一条就已极为不易,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说这条就是命运归属,看来贝雅特丽丝同样是那位占星师最后一次对命运占卜中的主角,恐怕也是一个被她父亲置于悬崖边缘的孩子,如同。

另一个主角就是自己?

尼古拉斯轻微摇头,只要还未成为过去事实的,都算不上既定的命运。

“贝雅特丽丝,你怪罪你的族人将你放在这个位置上,谋取一个并不见得能够成为事实的契机吗?”尼古拉斯轻声问道。

“我的爱我的族人,尼古拉斯哥哥。”贝雅特丽丝用被尼古拉斯纠正过来的称呼十分肯定的说道。

大哲人圣伯莱说:当我们披上华丽外衣的时候势必将虚荣提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智慧者懂得以谦卑掩盖虚荣,愚钝者却在一旁将这份虚假荣耀无知夸大。

最后一抹余晖洒照在黎纳大街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由远而近,最终停驻在街头,如果此刻有一个贵族在这里的话恐怕会惊诧于这辆马车一角那个不起眼的图案,红玫瑰王朝的贵族并不泛滥,但也绝对不稀少,家徽相似的家族也不在少数,但是一头咆哮状的黄金狮子图案在整个红玫瑰王朝绝对找不出第二家,稍微对红玫瑰内贵族家徽有所研究的贵族都明白这个图案代表什么,在这个庞大的王朝内,瓦尔特城的王室亨斯坦尔家族的七角星图案毫无疑问牢牢占据在第一位,排在第二位自然是与王室分庭抗礼爱兰堡的家徽蓝尾雀,第三位是来自达摩科省郡君士坦丁家族的太阳石家徽,而能够排名第四位的就是眼前这个黄金狮子图案,西伯荣省郡①狮子堡佩德罗家族的家徽。

驾车的老人率先走下马车,恭谨站在一旁,严谨郑重,似乎脚下有一个尺度时刻提醒他不去逾越自己所处的位置半步,看待贵族家族权势档次很大一部分都可以从他们的仆人身上得出答案,拥有这样一个明显不简单的老人做仆人的家族远不是那些有一群嚣张跋扈仆人的家族所能比拟,越高贵的家族越是注重自身家族的内部修养,一个古老家族讽刺一个新兴贵族不过是暴发户绝不是出于偶然。

一个高雅的贵族少爷走出马车,老人轻轻搀扶,后者微微一笑,拒绝道:“罗格,在一个仅仅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面前,您的过多迁就无疑是在增长他的惰性。”

老人仿佛无动于衷,在他眼中仆人就是仆人,站好自己的位置而不是胡乱逾越才是一个优秀仆人该做的事,道:“少爷,您要比老爷年轻时要勤奋得多,老奴这些年可从未见到过您有一次对自己松懈的表现。”

不等年轻的贵族反驳老人的话,马车里又传出一个娇贵的声音,以一种让年轻贵族忍不住皱眉的傲慢语气说道:“我亲爱的哥哥,难道我们的礼仪老师塞尼子爵没有说过一个贵族少爷在走出马车后应该慰问一下马车内的小姐是否安然,然后将这位高贵的小姐请出马车吗,您这样子唐突一位最高贵的小姐可是极为失礼的事,让布勒斯特城的那些贵族们看到的话肯定会嘲笑高贵的佩德罗家族原来不过如此,哥哥,我早就说过,我们应该坐一辆起码要宽敞一倍,最少拥有十名骑士随从的马车来到这里,那样才适合将我们佩德罗家族的荣耀散播到布勒斯特城,父亲肯定会喜欢这一点。”

年轻的贵族无动于衷,只是皱紧的眉头显露出他心中的不满,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愿意将这个愚蠢的妹妹带到布勒斯特城来丢人现眼。

(①这里所写西伯荣省郡似乎有错,不过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写过,如果记得的请告知一下,就是与爱兰堡保持友谊的狮子堡所在的那个省郡名称。)

www.



第六十三章 慕名晚餐而来


class="width">一个眼波流转身体婀娜的漂亮女人终于走下马车,极为诱惑的舒展了下双臂,不过这种有失贵族礼仪的小动作瑕不掩瑜,反而更增添了她的美妙仪态,这是一个有着十八岁容颜,同时又有着不下于任何一个三十岁成熟尤物的完美组合。

不远处一位穿着华贵的富人老爷在她将一只脚探出马车的一刻就被夺去心神,眼睛泛着惊艳,到了他这个年纪自然懂得跟什么样的女人在鹅绒大床上翻腾打滚更有趣一些,自己家中的那个脸色刻薄的老女人自然是要避而远之,对他来说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多少娇贵了些,稍稍一折就满嘴抱怨,因此除了偶尔会为某个少女的美貌而抛洒金币,大多数时候他更乐于在那些成熟的蜜桃上享受体贴,一个不需要调教就懂得许多情趣的成熟女人往往更让男人乐意掏空身体里的那点精气。

哦,这可真是位天使容颜魔鬼身材的贵族小姐呢,不知道有谁能够有幸享受到她这水蛇一样动人的美妙身体?

有点叹息,作为红玫瑰王朝第二大城市的布勒斯特城,虽然没有如同瓦尔特城一样的贵族满地,但也绝对不少,这位富人老爷之所以能够挥霍着金币享受到那些甜美的蜜桃,其根本原因不过是他恰巧生养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而多少令他诧异的是这个一直吵闹要做贵族夫人的女人虽然没有达成心愿,却在某次高档的宴会后爬上了某位子爵大人的睡床,有点难以置信。而后令他欣慰的确是自己那个几乎遗传了她母亲刻薄的女儿,竟然为那位子爵大人诞生了一位男性子嗣,虽然这种情人诞生的孩子终究上不了台面,不过却也为他享受最好的女人提供了足够的筹码。

他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富人,那位看起来比贵族更像个贵族的老仆人,怎么看都不应该是简单货色,他还没有愚蠢到打拥有这样一个仆人贵族小姐的主意。<<>>

不过不敢打主意并不意味着就不可以用眼睛在剽窃一下,在他身上自然用不到欣赏这类干净纯洁的词汇,能够让一位一个小时前才刚刚在女人身体上疲软的富人老爷,再次竖起他那尚且充斥着淫-秽气味的下体,任何纯洁的词汇对他来说都只能算作讽刺。

“真是一头披着华丽外衣的蠢猪,不过,我亲爱的哥哥,你看这头蠢猪竟然有杆长度不错的‘家伙’,而不是隐藏在那片枯干的草丛中,这可真是件奇异的事。”妖娆动人的贵族小姐刚刚走下马车,就满嘴抱怨道,丝毫不掩饰对那个富人老爷的厌恶。

“阿涅丝,我不需要你时刻注重你的贵族修养,但也不能太无知,否则你的愚蠢表现只会让佩德罗家族蒙羞。”

年轻的贵族叫蒙默斯,作为狮子堡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自然极具荣耀,身为继承人在他的礼仪课程中自然要以培养家族荣耀为先,事实上他骄傲于自己那孔武健硕的父亲的强大,已经四十多岁,但是依旧明艳动人的母亲同样让他自豪,峥嵘坎坷的家族史更是被他编织成一系列有趣的事件被他讲述给美丽的贵族小姐,而有一点被他让他极为头疼的是,自己那个将家族荣耀挂在嘴边,但是行为上却恰恰相反的妹妹。

将脚步撇开一些,靠的距离太近太容易增添他心中的火气,许久以来,这个小动作称几乎习惯,类似于本能,轻轻摇了摇头,最近他总是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是否应该为自己这个难以迁就的妹妹物色一个优秀的丈夫,毕竟西伯荣省郡的那些大贵族子弟大多对他的有意牵线避而远之,而那些送上门的小贵族乐意赢取一套嫁妆的心思也远远多于对自己妹妹的喜爱,不由叹息,难道自己这个愚蠢的妹妹不知道她已经在西伯荣的上流圈子臭名卓著?

如果爱兰堡的那位小伯爵再大几岁就好了,要知道狮子堡跟爱兰堡之间从来就不少姻亲交换。

这一刻他竟然有种忽视那位小伯爵仅仅十来岁这一事实的冲动。

阿涅丝掏出精致的女式挂表,眼神流转看了下时间,道:“亲爱的哥哥,现在正是晚餐的最佳时间,我想我们应该赶紧去享受一下巴伐里野种鹿脯肉,特丽菲丝可是告诉我只有布勒斯特城黎纳大街的萨伍德勒的口味最为正宗,狮子堡的那些蠢货做出来的饭菜顶多是材料相近,但是口味可有着很大区别呢。”

哼!

蒙默斯冷哼,不过是两个愚蠢女人之间的恶趣交流罢了,鬼知道那个一脸诡异的特丽菲丝给阿涅丝讲了什么,难以置信,博福勒斯老院长竟然吹嘘自己这个愚蠢的妹妹,拥有本世纪最聪明的头脑之一,有聪明头脑的人会在来到布勒斯特城的第一天就闹着跑到黎纳大街,吃一顿鹿脯肉的晚餐吗?

他以一个贵族应该持有的最大步伐向前走去,将阿涅丝甩出两米远,丝毫不理会身后带起无数惊艳目光的贵族小姐的满口抱怨,只有一丝不苟的管家罗格牵着马车,无动于衷的跟在两人身后,他能够看着狮子堡公爵大人长大,在蒙默斯与阿涅色面前自然更是长辈,虽然身为仆人,不过即便是性格略微怪异的阿涅丝也不会对这位老仆人丝毫不敬,这位尊贵的小姐可是对那次因为无意辱骂了老罗格,而受到父亲严厉责骂时的惊恐记忆万分。

依旧是那个小厮,看到走在前面的蒙默斯,心中惊叹,这可是位真正的贵族少爷呢,似乎惊讶于这位少爷为何跟这位小姐有点不和睦,不过他聪明的忽视了这一点,赶紧将两人请了进去,只有阿涅丝适时停住脚步,轻微抬了下白净的脖子,越发高傲,以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听说萨伍德勒特质的巴伐里野种鹿脯肉是整个红玫瑰王朝内最为正宗的,告诉你眼前这位来自遥远的西伯荣省郡的贵族小姐,你们是否会准备一席超过五十四盘菜肴的精致晚宴,来迎接这位尊贵小姐的到来?”

小厮并无不悦,反而笑容更加灿烂,腰背不知觉的又弯曲了一分,对他来说一个有点小要求的贵族可比一个让他自己拿捏主意的要容易伺候的多,在某些晚上绞尽脑汁研究贵族老爷们心思的他露出一个稍微谄媚,又不太明显的微笑,恭谨说道:“来自西伯荣省郡的尊贵小姐,如果身为主客的布勒斯特城连您的这点要求都无法准备妥当的话,那不仅是对黎纳大街的讽刺,更是对您这样美丽小姐不敬,哦,尊贵的小姐,请原谅一位萨伍德勒仆人词汇的有限,但是您要相信,能接引您这样一位小姐的确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已经停住脚步的蒙默斯大为皱眉,一个贱民竟然学着贵族式的优美语言赞美一位貌美小姐,这真像一个暴发户在贵族宴会上,模仿某个贵族的标准用餐一样滑稽不堪。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妹妹的确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美貌天赋。

只有被夸赞的主人公以一种傲慢的姿态点了点头,算是对这个小厮的认可,然后朝身后跟随而来的老罗格点点头,后者意会,掏出一枚银币丢在双手接捧的小厮手上。

不知道这位贵族小姐有没有想到,这个走在前面的小厮正一手摩挲着那枚分量极重的银币,一遍暗自诽腹:哦,尊贵的小姐,您虽然美貌,但是在我这样一个贱民眼里,哪怕一枚触手可得的铜币也要比您要美丽一百倍。

____

推荐我好友的一本书......<纵横末世>!已经签约,可以放心阅读,个人感觉还不错,看书名就知道什么内容方向了,喜欢的可以去看看、支持下,下面是直通车。[bookid=1819638,bookname=《纵横末世》]

www.



第六十四章 瓦尔特城变凑


class="width">在蒙默斯眼里,自己这个妹妹大概要与安分这类的字眼绝缘了,如果能昂起头颅,阿涅丝绝不会低下哪怕一丝半毫;如果被一个贵族夸赞她的美貌用词太过匮乏,她也决不会吝啬自己的那点讽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虚荣,甚至有些神经质的女人竟然是狮子堡最为尊贵的小姐,实在令蒙默斯诧异头疼万分,毕竟他有一个魁梧强大的父亲,母亲年轻时也是有名的贵族名媛,如此优秀的血统即便不能得到最完美的传承,但也不应该偏差太多,但是事实上极为骄傲的阿涅丝,在整个皮尼昂城都是那些贵族子弟乃至爆发富们谈论的笑资。

这个愚蠢的女人难道不知道,被她挂在嘴边的家族荣耀正是被她败坏遗尽?

“来自布勒斯特城卑贱的贱民,难道你不知道你对面的这个幼小女孩,正在极为不敬的盯着一位来自西伯荣省郡的高贵小姐,我想你应该以一个孩子监护人的身份向我表示一点歉意,而我将会既往不咎,这是佩德罗家族给予你的荣幸。”

走在前面的蒙默斯突然停住脚步,扭过头来。

该死的,自己这个愚蠢的妹妹就不会稍微让自己省心一些,能说出这样话来的人不需要听声音他就知道是谁,在他看来,类似的惹事不在少数,不过以前毕竟是发生在皮尼昂城,那些上流社会的贵族们都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这点习性,自然没有人去招惹这个向来骄横的妹妹雌威,不过这里可不是家族所在的皮尼昂城,虽然说以他们家族的荣耀来看即便是走出红玫瑰王朝,也能够享受到莫大的尊崇,不过一个家族应该做的是走出自己领地的时候更像个贵族,而不是到处惹是生非。

顺着目光,蒙默斯看向带给阿涅丝怨言的源头,轻微叹息,那的确是有着一张精致脸蛋,能够让皮尼昂某些有着幼癖爱好的贵族老爷眼前一亮的个性女孩,虽然脸色冷了些,甚至充斥着某种莫名的意味,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家伙的确是有着令人眼前一亮的资本。至于那个穿着朴素的男人,毫无疑问是个低贱的平民,虽然很疑惑这样一个平民跟一个富家小姐的奇怪组合,不过现在他可没心情深入探讨,现在他不过是想赶紧带着阿涅丝享用一顿晚餐后安安稳稳离开这里,顺便睡一个好觉,想到明天还有给爱兰堡的公爵大人带去父亲的问候,他不由觉得是不是能够把这个愚蠢的女人扔到哪里不管?

摇了摇头,这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阿涅丝,难道你忘了来布勒斯特城之前母亲是怎么嘱咐你的吗,如果皮尼昂城的那些少爷们知道你会跟一个小女孩相互怄气,那将是对你这一身昂贵外衣的的侮辱。”蒙默斯微怒道,除了狮子堡的丰盛嫁妆,谁会真心为她在主的面前戴上一枚红宝石戒指,并且满心欢喜亲吻她那的确纤细诱人的手指?

“哦,亲爱的哥哥,请不要为两个低贱的平民发怒,要知道您可是未来狮子堡的主人,佩德罗家族的继承者,您亲爱的妹妹尚且没有为这个卑贱的女孩生气,何况如您,未来的公爵大人?”

阿涅丝声音有些发腻,不自觉的摇摆了下水蛇般妖娆的身体,顿时让不少正在用餐的贵客再也忍不住心神,他们可是从这个大美人进门的一刻就偷偷投过去窥视的目光,不太光明正大,毕竟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一脸平静的管家人物不是简单货色,再说一点卑微行径恰好能契合他们内心的那点龌龊心理。

这个有着水蛇般身体的小姐扭着腰肢走向二楼,直到终于消失在拐角处不由带来一阵唏嘘,有点可惜,随即是某些人略带邪恶的微笑与轻微谈论话语。

“尼古拉斯哥哥,刚才那位小姐是在对我表示不满吗?”贝雅特丽丝对尼古拉斯问道,语气一如既往的略带哀伤。

“贝雅特丽丝,那不过是一个贵族小姐想要竖起自己的心中的一点高傲罢了,如果之前稍微躬背一些,说一句歉意的话,那么她说不定就会赞赏你的纯净了。”

尼古拉斯略微出神,随即笑了笑,看着贝雅特丽丝似懂非懂的模样,突然感觉心情不错,不由探过手去轻轻捏了一下纯净孩子的鼻子,有点柔嫩,一股温暖充斥在他的心中,心中轻微叹息,这些年他接触到的除了眼中仿若神祗高大的老师,以及那些从来都是身体冰凉的血族们,大概再没有机会对谁表现出一点亲昵,自己是否已经提前老了呢?

他站起身,为这个有些无聊的想法摇摇头,想要在魔法路途上有所收获没有适当的付出又怎么可能,这是不可缺失的交换,付完不算多的晚餐费用后尼古拉斯带着贝雅特丽丝走上街道一头的马车,去往玛其顿区总需要一些时间,坐上马车,他握了握贝雅特丽丝因为寒冷天气而有些冰凉的小手,一边感慨说道:“生命是个很奇妙的过程,你如果抛出骄傲,必然收获别人的嘲弄,你表露谦虚,别人也会给予你足够的尊敬;贝雅特丽丝,我不期望你以后能够跟随我的步伐,那太枯燥无趣,也不想要你太聪明,只要懂得拿捏你的内心,做一些微小的平衡就好了。”

贝雅特丽丝疑惑的看着尼古拉斯,小脑袋大概很难理解这些有点复杂的问题,特别是一个在魔法路途上走出很远的法师的感慨,尼古拉斯也没有做太多解释的意思,生命本就是个奇怪的命题,他并不想自己做出的解释强加到一个孩子身上,只要能够在适当的时候做一些必要的引导就够了,就像当年的老魔法师,他也仅仅是为尼古拉斯打开了一扇微小的魔法门径,而能否走进去却完全需要看尼古拉斯付出多少,并未搀扶一下时刻都可能摔倒的步伐。

回到家中的尼古拉斯不得不对贝雅特丽丝的到来说了个善意的谎言,无非是某个朋友的孩子暂时寄托给他,两位老人自然不会怀疑他们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的话,欣喜一个漂亮女孩的到来,一个正在从中年步入暮年的老人总是太容易对那些年轻的生命激起感慨。

“贝雅特丽丝,跟着奶奶睡好不好?”尼古拉斯温和的对女孩问道。

贝雅特丽丝牢牢的抓住尼古拉斯的手,略带颤抖,尼古拉斯有点爱怜的摸了摸女孩的头,说道:“贝雅特丽丝,终有一天我会带你找到回家的路,不过现在你要克服心中的那点恐惧,我知道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将来更是如此。”

贝雅特丽丝乖巧的点点头,只是依旧没有松开那只抓紧的手,这个从遥远蛮荒大陆而来的孩子大概还处于不安之中,即便是迎来了他心中的伟岸恐怕也害怕如同梦境般破碎,也许她仅仅是要在梦中醒来的时候能够感觉到一个安全温暖的怀抱。

沉睡中的尼古拉斯大概不会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额头收获了一个略带感恩亲吻。

————

如果有光明,那么什么是光明?

一声叹息,你是否已经找到了心中的那点光明?

沐浴在美妙晨光下的威力王子充满某种类似于阳光照射灰尘的奇异味道,看着祖里卡略带落魄的远去身影,知道这个女人大概面临着信念的巨大变革。他的手上拿着三幅珍贵无比的空间卷轴,这种毫无疑问能够在拍卖行掀起哄抢热气的物品,实在让他难以置信竟然是出自那个年轻法师的手笔。他这样一个无心在魔法路途走到终点的法师尚且为这个法师的手笔震撼的无以复加,更何况是一心于深奥魔法之途的祖里卡。

良久,打破平静的是威利身旁的哈辛格尔,这位几乎跟威利形影不离,同样在魔法天赋上极为出众的贵族少爷最终苦笑,说道:“王子殿下,从祖里卡的眼丝中可以看出她大概一晚都没有睡下,您说,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是否将要经历某些不可预料的变更?”

已经停留在难以置信情绪中的威利最终从那三张充满神秘意味的卷轴上移开目光,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是一个令人尊敬的法师,我只希望他能够在魔法路途上走的更远一点,不要在这条崎岖艰难的道路上坠下深渊就好了。”

哈辛格尔点点头,至于威利是否真的这样想恐怕只有他自己所知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只白色的鸽子从天空慢慢放大,最终降落在威利的肩膀上,后者从信鸽的小腿上解开一张小纸轴,轻轻摊开,接着深深皱眉,过了会才将纸条递给哈辛格尔,冷静的说道:“瓦尔特城发生了宫变,我的那位叔叔终于忍不住安分,目前我的父亲及祖母已被软禁,弟弟已经被他扶上王座。”

哈辛格尔脸色微变,接过纸条看了一遍,最后抬起头喃喃自语道:“平静的红玫瑰王朝终于不再安稳,要以一种新的格局呈现在大陆的版图上了吗。”



第六十五章 第二骑士


class="width">威利与哈辛格尔两人慢步走出塔兰图,坐上一辆在路边拉客的马车,轻微震动,不仅仅是因为豪华马车内本身的厚厚坐垫,布勒斯特城整个耶丽娜区被平整石块铺就的路面更是根本原因。~~~~布勒斯特城不是红玫瑰王朝最古老的城市,最多只能算作之一,但是整个王朝内却没有一个古老城市能跟它相比,盘踞在城市北部的爱兰堡爱尔柏塔家族更是辉煌了十二代,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根系交错于三个省郡的古老家族将会继续辉煌下去。

威利望着街道旁不断退去的房屋,不由觉得在历史底蕴上瓦尔特城的确是相差一筹,虽然这些年瓦尔特城的人口递增数量极为迅速,但是富饶的景象依然掩饰不了它的底气不足,轻声道:“古老的爱尔柏塔家族没有太过强势的政客,也没有那种坐吃家族产业的愚蠢继承人,这个延续了八百年的光辉家族太过稳当,在历史长河中遇到波浪会安稳掌舵,风平浪静时也不会投进去一颗石子打破这份平静,这是一个很奇异的家族,平时像是一头沉睡的雄狮,但是谁都不会怀疑它一旦被惊醒,锋利的爪牙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感到惊恐。当年的亚尔弗列得二世王威风咧咧,从一个小公国的公爵征战几十年,但是也不得不在爱尔柏塔家族的力量下止步不前,即便有格林斯番战场那个硕大魔法阵的的因故,但是又有谁会否定这个古老的家族一旦愤怒,又有谁会在它的怒火下不留点东西全身而退?”

哈辛格尔点点头,不要小觑任何一个古老的家族,它们的延续绝不是那些年轻的家族所能比拟,这种延续数百年甚至千年而不凋零的庞然大物大多有自己的信仰力量,力量,忠诚,财富,这些都是支持一个庞大家族的根本,那么爱尔柏塔家族的支撑信仰呢,这的确是一个难以令人看透的古老家族。

“三百年来,爱兰堡自从在名义上承认归属红玫瑰王朝后,似乎就极为乐意于这个位置,即便是瓦尔特城王室几次摇摇欲坠它都没有动过脱离的念头,安分守己,这可真不是一个应该出现在大贵族家族身上的词汇,而事实上令人诧异的是爱兰堡似乎一直信奉着这个信条,甚至如同当年红玫瑰王朝遭受到奥洛斯强大铁骑侵袭的时候,派出一个骑士团增援,要知道那时候爱兰堡如果要窃取红玫瑰这个诱人果实,并非难事。



想起这段有趣的史实,威利不由轻笑,似乎有点诧异爱兰堡的与世无争态度,史诗大陆如此庞大家族不计其数,但哪一个不是竭力于扩充家族力量,战斗是磨砺掉软弱的最有利手段,两个家族之间挑起战争仅仅是让那些没有见过血的后代子弟体会征伐残酷的例子不在少数,而爱尔柏塔家族似乎从来都非如此。

哈辛格尔轻声道:“太大的力量不易掌握,太小的又容易让自己陷入危险,也许爱兰堡所站的的位置就是如此吧,不是最高也不会太低,不过这才是它的可怕之处吧。”

威利点点头,微妙的回答。

走下马车,两人站立的位置正是琥珀拍卖行的大门前,想要将拿两个小傀儡拿回来自然需要这位尊贵的王储,或者说随着他弟弟被扶上王位而与国王头衔绝缘的威利亲自前来,走出不远,威利顿下脚步,转头对哈辛格尔皱眉说道:“我的弟弟被扶上王位,显而易见仅仅是叔叔计划中的开始,我想以他的雄心来看现在肯定已经准备好了将战矛指向爱兰堡,他并未将王位传于我的堂弟,看来他的确是个目的单一的公爵,仅仅是想要为亨斯坦尔家族获取更多的荣耀,如今的王室虽然强大,但是他就能肯定能够拿下爱兰堡?”

哈辛格尔轻微叹息,说道:“王子殿下,我们终究不过是被舍弃的一群人罢了,我想爱兰堡同样已经得到了这条消息,谁能保证我们再回到塔兰图的时候会不会被送进去爱兰堡的黑暗大牢,说到底我们不过是失败的筹码,如今也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而没有资格去踏足它。”

“不过我倒是很乐意见到我亲爱的叔叔被爱兰堡重新扔回瓦尔特城去。”威利继续向前走去,不满道,被放到交换生位置上的他可是一直瞥了口火气。

“我也十分期待。”

哈辛格尔露出一个略带欣慰的笑容,跟上步伐,意味深长的说道。

——

潮湿的地牢弥漫着沉甸甸的阴沉,从窗户顶部射进来的一点阳光为这个仇恨的埋没地增添了一线光明色调,足以让某些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感到温暖,这些被命运无情抛弃的囚犯怔怔看着这一线美妙的阳光,陷入回忆,长期的地牢生涯早已让这些人失去了那丝最初的愤怒,有些东西终究要被埋没进心底,即便是某一天被挖出来也少了太多血性,这是一种沉淀,时间足以摧毁最坚硬的仇恨,可以化解最真挚的爱恋,可以磨去最激烈的思想,使之沉闷缓慢。

阳光,真美好啊。

这几乎是所剩无几的一点想法了。

地牢深处传来一串锁链与地面的碰撞声,顿时吸引去这些满足于一点点阳光的囚犯的心神,看向那个缩进黑暗的黑暗房间,略带恐惧,接下来又是一阵安静,不过不久之后又被一阵脚步声打乱,一个身着克得罗式着装的健壮贵族走过这条阴朝的小道,丝毫不在意两旁囚犯的敬畏目光,径直走向那处黑暗中的房间,骑士随从适时点燃火把,打开铁栏门锁。

拖动锁链声的主人终于裸露在这位中年贵族眼前。

将近两米的身高如同小山般挡住中年贵族的眼睛,肌肉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比例存在于他高大的身体上,隐藏在其中的爆发力让人毫不怀疑拥有这样强劲体魄的主人能够毫不犹豫捏碎任何一头猛兽的头颅,仅仅是从他身体上表面散露出来的力量感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强大如斯。

这人是谁?

中年贵族上前一步,距离这个高出他一个头颅的宽厚身影仅有一米之遥,这个动作让身后几个随从骑士面露紧张神色,贵族伸手拒绝,毫不畏惧面对铁链锁住的强者,沉声说道:“阿里尔,你拒绝荣誉,拒绝财富,甚至拒绝我母亲送与你的大贵族头衔,这些都只能让你的事迹更加伟大高尚,然而我并不需知道你的本意如何,但是你不应该拒绝为王室而战,否则你现在一定不是被绑在这里与我说话。”

庞大的身影终于睁开眼睛,沉寂无波,仿佛为到来之人毫无触动,最终因为饥渴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公爵大人,我是一个骑士,却不想卷入莫名其妙的利益战争中去,没有保护好王妃才是我的最终失职。”

阿里尔?

这应该是被无数少女视为梦中情人该有的名字,原因无他,如今能够站在红玫瑰王朝荣耀顶端的人不多,但是能够让普通平民也能够熟记,背出他的几条事迹的人只有那么三两位,排名第一的自然就是爱兰堡的公爵大人,这位同时拥有着二十级圣棺骑士水准的公爵大人毫无疑问能够闯入无数怀春少女的梦境,而第二位就是阿里尔,一个同样令众民耳熟能详的名字,他不仅是红玫瑰仅存的两位圣棺骑士之一,同样是一个忠诚骑士的表范,关于他一生守护弗兰茨约瑟夫四世王妃的事迹总能够成为那些竖琴诗人讲述的故事典范。

只是令人惊诧的是他此刻竟然出现在这个阴暗的地牢下,绑缚在他身上的铁链撒发着幽暗冰冷的光芒,沉重繁琐,只是阿里尔对这些似乎无动于衷,更加沉寂的看着眼前的中年贵族,弗兰茨约瑟夫四世王妃的次子,新国王陛下的叔叔,克劳斯#亨斯坦尔公爵。

对于阿里尔的拒绝克劳斯并不意外,不过他相信这个魁梧的家伙一定有着足够聪明的头脑,他不由抛出了另一个准备好的建议:“阿里尔,我感谢你忠诚于我的母亲,事实上如果不是我的母亲太过恪守成规一直以稳妥的方式与爱兰堡共处,我也不会将令我尊敬的母亲暂时软禁,阿里尔,现在给你一个选择,随我去爱兰堡讨伐爱兰堡,无论这场战争是否胜利我想以你的力量都足以重新回到这里,而这将是作为你重新回到我母亲身边的条件。”

大概已经有五十岁的阿里尔却像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微微一笑,讽刺道:“公爵大人,您有信心在仅仅因为心中对爱兰堡的不安而引发的战争下重新回到瓦尔特城吗?”

不等公爵回答,他接着说道:“不过我接受你的提议,我不关心其他人是否会在下一刻死去,既然身为王妃的守卫骑士,我只要保证好王妃的安全就够了。”

克劳斯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自然有人解开绑缚在阿里尔身上的沉重锁链。

www.



第六十六章 魔法世界的五大圣地


class="width">居斯塔夫#爱尔柏塔放下一册论述性的书籍《论女人的面具与场合色调》,轻微皱眉。-====-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对书籍投入过多精力的人,对他来说,一个大哲人站在文明之巅论述钱币的变更与社会文明的互相促进作用,还不如想一想怎么去得到或者花掉一枚金币来的有意义的多,思考一百道晦涩深奥,到了最后甚至依旧是无解的问题,甚至不如在温暖的阳光下享受那份明亮更有意义。他自然不是哲人,任何空泛的华丽论调都都被他排斥,他是一个双手沾染了足够鲜血的大骑士,其次他才承认自己是一个公爵,他的所行所做必然要带有一定目的性,以为有点思索就高贵这种论调在这位公爵面前最好永远不要说出来的好。

“一个真正的女人总会有一张会变色的面具,这种有趣的打扮能够让她们获得安全感,这是她们划入聪明与愚蠢方向根本区分点,一个聪慧的男人要慢慢懂得不去揭开它,并非是因为能够窥视到掩藏在其下的不堪,而是这张面具大体跟女人身体外的那层衣服同等厚度,她们自然要排斥这份裸露感,不去揭开它这是一种尊重,许多时候尽心保护这张面具也许将会获得它主人的青睐,而且,这张变色的面具一旦掌握住其隐秘的规律,这时候我们甚至可以作为偷窥者沾沾自喜…”

女人?面具?

这真是无聊之极的追根询问。他拿起这本论述不过想要了解他那位从来都优雅无比夫人的一点心思,想起还有一个月自己的妻子就要四十岁的生日,不由有些头疼,爱兰堡不缺金钱,荣誉也够多了,还有什么样的礼物能让那个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女人心中欢喜,这个问题几乎成为了公爵大人心中最大的难题。

至于什么变色的面具,即便美丽的夫人戴上一千张,她依然是自己挚爱的妻子,要知道,可从来没有第二个女人在他一觉醒来时还会睡在他的枕边。

一个仆人走过来汇报了狮子堡的两位少爷小姐来了,公爵柔柔有些发胀的眉头,站起身,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事实上在十天前就已经从狮子堡那里收到信笺。来到客厅,见到两位等候的年轻客人,公爵微微一笑,见到两个优雅的贵族可远比对着那些烦人的词句要有意思的多。

事实上三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不过距离上次大概要有许多年了。

爱兰堡与狮子堡之间除了必要节日中都会有书信慰问之外,每隔两三年都会去亲自去对方的领地游玩一番,进行一些类似于狩猎,篝火晚宴,或者共同欣赏角斗场的血腥表演,这种加深两者友谊的方式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从红玫瑰王朝建立之初更是没有间断过,拥有红玫瑰王朝三分之一领地的两位公爵一旦亲密无间,瓦尔特城大概在睡梦中都会感到惶恐。

两位年轻的贵族一番极为贵族式的问候,让蒙默斯极为满意的恰好是这个愚蠢的妹妹似乎总算没有无知到极点,收起了那份傲慢姿态,总算能够以晚辈的姿态面对身前这个强大的男人,甚至吐露出来的赞美想念词汇要比自己华丽的多,终于等到爱兰堡公爵开怀大笑的的一刻,蒙默斯巧妙的加了一句:“伯父,我的父亲十分怀念与您在依奎尔滂庄园狩猎西玛德黑熊的日子,并且十分期盼您的马车能够在春天再次行驶在那片美丽的土地上。”

公爵一阵恍惚。两个家族这种“你来我往”的交换方式由来已久,从嫡系到偏枝的各种联姻,骑士团之间的互相切磋,耐不住寂寞的小姐夫人们用来探讨诗歌文艺的各种书信往来,即便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代的家主稍微不合,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家主会认同儿子将这种冷淡持续到下一代,在两个家族看来,只要红玫瑰王朝存在一天,这种深层次的友谊交换自然就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公爵笑道:“蒙默斯,转告你的父亲,请他不要再准备些徒有其表的弱小猎物供我狩猎,不需要多么强大,但是如果一番运动下来连身体都没有热起来的话,那倒还不如一场普通的贵族晚宴更加有趣。”

不等蒙默斯回答公爵的话,阿涅丝不自觉的扭动了些曼妙的身体,像一条诱人之极的水蛇勾人心魄,摆足了晚辈的姿态,声音以一种极为稳妥的方式说道:“伯父,您似乎忘了自己可是最强大的圣棺骑士呢,又有什么样的猎物能够抵挡得住您的轻轻一击,即便是那些高傲的巨龙又如何能够在您的长矛下躲开脑袋被刺穿的命运呢。”

公爵再次大笑,内心里泛着嘀咕,都说狮子堡的小姐是一个愚蠢与天才的双料组合,难道那些人是在表露自己的无知吗,这怎么看都是一位端庄聪慧的贵族小姐呢。

多米尼克从一册名为《黄金矩阵与节点的交割与反驳》的书籍上移开目光,慢慢站起神,有点晕眩。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大概最不愿面对的问题就是自己真的老了吗,平静的面对死亡不是件容易事,越是步入生命旅途的最后部分越是喜欢对年轻时的种种选择作出疑问句式的自我问答,最终只能无奈叹息,生命本就是个充满遗憾的过程,一个老人最终要懂得这一点,但是仍旧免不了唏嘘感伤。

看向窗外,多米尼克喃喃自语般说道:“终究还是老了,身体上或许还可以再走几年,但是精力的透支注定一个法师再也无法在这条道路上前进一点,多少有点悲哀,但是这是否同样意味着我将与其他老人再无区别。”

说完无奈摇摇头,似乎对自己说出一句与其他老人再无无别这样话感到自嘲,他转过身,看着那个年轻的身影,突然感觉心中明亮了许多,微微一笑道:“尼古拉斯,在魔法道路上你有过的最大疑惑是什么,我知道肯定不是来自魔法本身,你是否会怀疑它存在的意义呢?”

“院长,您问了一个几乎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尼古拉斯轻笑,说道。

多米尼克无奈,道:“我已经老了,你应该理解一个老人偶尔的这点让年轻人无法理解的追根究底。”

尼古拉斯点点头,回答了老人的问题:“十一年前,当我的老师第一次出现我的面前问我愿不愿意跟随他学习魔法的时候,我之所以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因为我知道一个法师怎样都可以轻易得到一枚金币以上的财富。之后的六年教父与您的帮助让我知道,我眼中所能及的视野不过是这片神圣土地的小小一角,因此我尽力汲取足够多的知识,只为有一天能够有资格将这片土地踏足,做一个知识渊博的法师;而在五年前,当我的老师第一次对我做了元素引导的时候,我发现即便是未知的土地也不过是主伟大造物下的一个角落,一个更加玄妙的世界像我打开大门,弥漫在天地间的元素味道让我着迷,我建造了一座座房子的框架,用它们填充自己的房子,看着它们成型越来越壮阔,我感到一种如同父亲式的宽怀。许多时候我就跟人类的工程师一样,不过是在建造出一座另一座的美丽房子,并且在瞻仰它们的时候心中如此满足。”

一个有趣的比喻。尼古拉斯轻轻抚摸了一下身前有些不解的贝雅特丽丝漂亮的棕红色头发,轻笑道:“我如果迷茫了,会看一看自己的这些孩子,又怎么会被这种负面情绪充斥太久?”

多米尼克露出一个开怀的微笑,略带打趣反驳道:“不过工程师又怎么比得上一个高贵的法师,前者是在建设一座最终目的为人居住的房子,法师呢,建造的这些房子为谁居住呢?”

尼古拉斯无奈一笑,道:“院长,那不过是一个比喻罢了。”

多米尼克恍然,不由叹息自己真的老了,随即他问道:“尼古拉斯,以后准备去哪里呢,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将步伐拘谨在一个小小的红玫瑰王朝,这里可是个明面上连个二十级的**师都没有的贫瘠国度。”

尼古拉斯一愣,略微出神,红玫瑰王朝的确不是盛产法师的国度,相比于某些帝国动辄五位以上二十级**师的数额红玫瑰的确是贫瘠的可怜,如果不是每个时代都有几个圣棺骑士撑着这片土地,恐怕它早已沦落在某些饕餮者口中,想要接触到魔法世界更加璀璨美丽的风景自然要走出这里。

他回答道:“人类世界超过千种的语言种类中有三十七中是魔法语言,而这其中能够真正将一个法师带入魔法黄金殿堂的只有五种,而这五种语言的发源地或许将是我要去拜访的地方吧,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将拉姆特议会的藏书要大体研究一遍,这样才能够让我以后的路途走的更加顺利一些。”

多米尼克默然,那的确是每一个法师心目中的圣地。

魔法世界三位一体中的五把钥匙分别是古兰语,玛雅语,圣维尔语,达塔语,爱葛语,其分别对应的发源地是古兰楼,玛雅神庙,太阳岛,阴暗高塔,爱葛水晶堡。

这些地方聚集了大陆上最顶尖的法师人群,他们孜孜不倦的探讨魔法的真谛,几乎不参与大陆的纷争中,但是又有谁否认能够从这些地方走出的高明法师,哪一个不是站在人类智慧的巅峰,甚至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左右人类文明方向的存在?

www.



第六十七章 灵魂的压缩与沉淀


class="width">这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塔兰图的建筑物绝不浮夸,而是一种内敛的端庄,走在这样的街道上多少都会有种心灵被洗涤的庄严神圣感。千年历史传承这几个字眼就像丰碑式的历史博物馆,这让每一个走出塔兰图的各领域人才都有发自内心的自豪,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誉,不比佩戴上某些中等家族的荣誉徽章差多少。

况且那些有资格顺利从他蓝图毕业的学员们,又有几人是荣誉止步于此?

贝雅特丽丝不懂这些,她不过是个懵懂的孩子因为种族悲哀而勉强用一副成人的目光看待这个世界,十分牵强,但是这种矛盾式的性格组合注定她很难跟一个普通孩子玩闹,争夺那些引诱他们弱小年龄下简单,而对他们来说却极为有趣的各种玩具。索性的是尼古拉斯多少古板了些,或者说他内心充斥的各种晦涩魔法符号将那些生活的杂余挤到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因此他面对行为上极为董事的贝雅特丽丝并不难,不必带着一个孩子蹦啊,跳啊,或者作出一些奇怪的表情,这样的行为只会加深尼古拉斯心中的滑稽感。

这就是一个成年人跟一个孩子在这个世界上站立的位置,微小,却又广阔无比。

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凯瑟琳惊讶于你贝雅特丽丝的到来,最终她从这个女孩的脸庞上移开目光,怔怔看着尼古拉斯,从最初的无动于衷到略微惊讶最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感慨表情,她邪恶一笑,说道:“我曾经有个邻居的孩子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就让某个小女孩怀孕,不过不幸的是他跟那个女孩被送往了不同的修道院注定要一生的清净禁欲生活,尼古拉斯,你是否小时候犯下了类似的错误,只不过幸运的是你没有被送进修道院作为主的虔诚信徒?”

尼古拉斯直接打破了凯瑟琳继续恶作剧的想法,道:“我更是心中道德准则的虔诚信徒。”

凯瑟琳大为叹息,有种被彻底打败的无力感,这段时间她大抵了解了尼古拉斯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浮躁,不恼怒,这根本就是个古板的法师嘛,这样一个人想来不比某些山脉顶端终年禁欲的僧侣差多少吧,仅仅是对待自己内心的态度上凯瑟琳极为认同尼古拉斯的这点坚硬。

无奈的凯瑟琳干脆不再搭理尼古拉斯,将头一撇对着贝雅特丽丝露出一个极为善意的微笑,和煦而真诚,脑袋转了一圈终于决定还是以尼古拉斯的称呼为准则叫道:“小妹妹,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贝雅特丽丝后背靠着尼古拉斯,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安全的距离,能够感受到温暖,她极为冷静的目光盯着凯瑟琳,这让后者的心中多少有点毛躁,最终她垂下眼睑,没有回答漂亮女人的温柔问候。<<>>

接下来的凯瑟琳出乎意料的退后几步,为身前留下了一块算得上宽阔的空间,之后恶狠狠瞪了尼古拉斯两眼,嘴里开始念动节奏飞快的魔法咒语,一个水蓝色的球体出现在地面上,并未散开,落在地上的一面略微凹陷,之后这个球体竟然如同一个特殊材料制造出的弹跳物弹起,不算高,但是以一团水的方式弹跳还是对眼睛极具冲击力。

凯瑟琳蹲下来对贝雅特丽丝引诱道:“小妹妹,姐姐的这个小弹球好不好玩,要不要跟姐姐学呢?”

贝雅特丽丝继续一副无动于衷的冷漠。

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啊,凯瑟琳心中发出一句无奈的苍凉感慨。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不仅让凯瑟琳大跌眼球,尼古拉斯也是惊讶贝雅特丽丝的天赋异常,因为伴随着这个女孩的手势一个头颅大的水球出现在凯瑟琳的头顶,如果不是从中低落的几滴惊醒了凯瑟琳的话,让人很难相信这个水球会不会突然跌落让某个有恶作趣癖好的女人在这个冬季里全身湿透,想到这凯瑟琳身体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不过这个水球在眨眼之后最终消失无踪,贝雅特丽丝看都不看差点被吓住的女人而是转头看着尼古拉斯,眼睛深处略微邀功式的情绪。

尼古拉斯略带揉了揉女孩的漂亮头发,似乎对这个有点溺爱的动作极为偏好,点点头。

阿泽诺人种的确拥有者史诗大陆普通人类难以企及的魔法天赋。

贝雅特丽丝心满意足转过头,只是在表情上而言并无变化。

“贝雅特丽丝,好好跟着凯瑟琳姐姐,等我上完两节课。”

类似的安排上贝雅特丽丝几乎没有反驳过尼古拉斯,她乖巧往前两步离开尼古拉斯,最后在这间办公室里找到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来,对此凯瑟琳眼中满是羡慕,丝毫不明白尼古拉斯从哪里带来这么一个奇怪的女孩,而且还有着很好的魔法天赋,她想起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可远没有那么好的魔法控制能力,这需要漫长时间的沉淀,或者真的是魔法领域惊艳之极的天才人物。

不过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都可以在塔兰图做魔法理论导师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凯瑟琳推了推为她带来别样韵味的黑框眼镜,心中岔岔不平。

“灵魂并非是散乱无序的神秘产物,任何将灵魂视作神秘世界有序轮转的理论我们都可以去反驳,甚至你们可以反驳我这句话。灵魂的压缩即沉淀速度与浓度大体跟一个人所处的环境,人生的起伏有密切关联,而主赠与人类的最大礼物——聪明的头脑我们可以忽略不谈,人类伟大的精神导师圣伯莱明言自己从来没有一个聪明的头脑,他的健忘与思索缓慢让他常常面对某些熟悉之人而叫不出名字的尴尬,但是我们不得不看到他的各种思考却成为人类世界最宝贵的财富之一。他的智慧就在于说出‘我承认自己的不足,并向不明之人袒露这一点,并非是为了换取同情,因为我同样在竭力于帮助每一个人,这让我快乐乃至体会更深’这样的话,他将自己看做一个普通而卑微的人类,与他人一样作为这个世界转动的一个普通零件,但是他又能看到自己的独一性,这即是灵魂的压缩与沉淀,许多时候一点点的心灵苦难都可以加深这一点,因此对于一个法师来说,当你懂得稳一点再稳一点的时候,那么你就拥有构建魔法框架的资格了,用灵魂架设魔法框架远比用头脑架设要容易的多,并且更不容易出错。”

魔法理论课是魔法课业中极为重要的一环,这也是尼古拉斯代替的费尔南斯能够身为塔兰图副院长之一的原因,这门课程太注重知识涵养与宽度,并非是拥有一个不错的核砝与进阶速度就可以担任,它不是力量系的职业,因此魔法的枯燥与晦涩总能够让某些人在最初踏入这个神奇世界的时候就此止步,虽然能够拒绝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魔法是什么呢?

也许它就是你的灵魂对外在世界牵引出的产物。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如同彗星闪过广袤深邃的星空,他对下面一个少年笑了笑,竟然让那个学员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道:“埃马努埃尔,《萨博呢大帝大传》,《黑色翅膀的斜度与石碑》,《西阿曼石室探索》这三册我交给你的书籍你看完了么?”

扭捏的少年再没有尼古拉斯刚来到后第一个提出问题的勇气,一脸不好意思,最后竟然脸色微红,道:“尼古拉斯导师,这三册书籍分别是542页,127页,893页,其中较厚的两册我都已经看完,只是那本《黑色翅膀与石碑》我才刚读完第34,而且仅仅是它就花去了我十多天时间。”

想到那本书籍上众多正统知识体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理论或公式,快要十六岁的埃马努埃尔一阵头疼,他实在想不到大陆历史上竟然有人将如此众多怪异的体系融合在一起,难道它的作者是一位智商变态的老家伙或者说是某些活了几百年的其他智慧物种?

越想越深以为然,不自觉的点头,这个平常不太真实的想法这一刻突然明确起来。

只是让他惊异的是这位年轻的导师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意识到某种不良信息的他果然听到了尼古拉斯的回答:

“这本书有另一个更为广为人知的名字,叫做《黑色迷宫》,这册不厚的书籍里出现的五百四十四种理论与公式有一半都会将人引入错误的思索,大路上的众多公式代入它们往往会有种的确如此的念头,事实上你已经被里面某个不起眼的符号引人错误路途,想要发现它们如果没有一个丰富的知识修养与平静的思索念头将难以完成。”

埃马努埃尔恍然大悟,怪不得里面的内容那么晦涩艰难。

尼古拉斯继续说道:“它几乎是每一个圣贤法师及大智者必然研究的书籍之一,这本书的神秘作者至今留给大约人类30道尚未解开的理论,根据其他错误理论来看我们猜测这剩下的30道理论同样有其错误点,然而至今它们还是存留在人类头顶众多神秘谜团中极为光彩的一块。”

原来如此,年少的天才法师终于明白这位导师原来是给出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呢。

不过少年内心不由有些窃喜,这样说来读了这本书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厚度是否意味着自己距离圣贤法师已经走了四分之一的道路呢?

“可惜你仅仅是读完了34页,也许当你明白它们的时候已经在魔法世界已经走出很远了。”尼古拉斯请问叹息,并非埋怨,而是觉得这样一条艰难的路途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否残忍了些。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下面这些学员跟他的内心更是难以同步,仅仅是因为站立的位置不同而已。



第六十八章 祖里卡的选择


class="width">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惊艳骇人的天才,魔法学院的这些天赋学员虽然不见得能够被赋予上绝世天才的称号,但是在整个红玫瑰王朝也足以列入最顶尖那一小簇魔法潜力人群的圈子中。

他们心中的骄傲如同扎根于心中绿意盎然的树柏,坚固,不动摇,恐怕只有面对另外一颗更加高大的树柏时才会显露出自己的不足。

这些天的了解早已让这些学员认识到尼古拉斯很难说就有一颗聪明之极的头脑,相反,得到这些高傲者认可的根本原因更多的是从这位年轻导师嘴中,偶尔流露出的一点洞彻事态的智慧话语,没有刻意渲染的浓重与不和谐,因为这个导师的确淡然,坚定,以一个法师最严谨的姿态行走在这条路途上。

因此这些学员更多的是一种行为态度上的尊重,而非魔法学识上面对大贤者的恭谨谦卑,尼古拉斯太中规中矩,没有令人眼前一亮惊世骇俗的高明言语,更没如同费尔南斯导师时常会对某个先贤法师言论的反驳,因此他们相信尼古拉斯的话,不过是魔法框架上走的稍微远点的法师,还不至于将自己抛弃太远。

讲台上的尼古拉斯突然有些出神,想起当年与拉斐尔主教站在诺顿大教堂上俯瞰贵族府邸林立的马葛尔区,站在建筑物的高处可以瞻仰到脚下最美妙的风景,而站在魔法金字塔的顶端是否就有俯视整个大陆的资格?

漫长而艰苦的道路。

在魔法学院也足以享受天才之称的祖里卡在众多学员惊诧的目光中快速跟上尼古拉斯的步伐,少女太过美丽,投身于魔法世界的学员们不见得会生出爱恋之情,但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的确能够让他们的日子更加具有色彩,将《黑色翅膀与石碑》仅仅读完了34页而没有太过深入思索的埃马努埃尔一脸惊叹,最后大为可惜的叫道:“我们美丽的祖里卡小姐沦陷在了一片神秘的泥沼中,而我只能作为英雄止步于坚实的陆地,因为聪明的埃马努埃尔知道有些地方会是英雄的埋没地。”

一声嗤笑从他背后传来,之后不免为这个拍了自己肩膀的家伙感到不满,不过看到来人的尊贵后干脆默不作声。

威利嘲弄般对埃马努埃尔说道:“那你可真是个怯懦的英雄呢。”

少年耸耸肩。

沦陷在神秘的泥沼?

这个形容句换来威利不自觉的轻微点头,不过他旁边的少年可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祖里卡气喘吁吁脸色微红,这个几乎一晚未睡的美丽少女怔怔看着尼古拉斯,心中竟然不免有些忐忑,她不喜欢任何贵族礼仪并不见得从小生活的环境就让她脱去了这层高贵的外衣,只是此刻有点紧张的祖里卡更像个普通少女面对倾慕之人时的不安,不愿听到拒绝回答的祖里卡最终平复了心中的动荡,眼睛直视尼古拉斯认真道:“我不会认为一个人会因为幸运就可以窥视到空间的法则,没有相应的努力它只会距离它越来越遥远,尼古拉斯,诗人们总是会夸赞年轻的生命拥有最有力的成长姿态,我不愿浪费它,你是否愿意引领一个少女走在陌生的路途上乃至更远?”

尼古拉斯可以从少女的眼中看到那一抹不安,等待一个回答有时候也可以算作煎熬,他没有直接给出这个少女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而是说道:“每个人都相信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享受幸运女神青睐与爱抚,但是最终每个人都会像他人一样走向死亡。祖里卡,你真的愿意放弃所用的青春与富有,荣耀与尊贵,而投身于枯涩毫无趣味的魔法世界吗,我说的魔法世界自然不是扩充核砝踏上荣誉阶梯的那条道路,恰恰相反的是它抛弃了其他**只留下一条直指魔法真理的路途,也需你要明白,你的稍微动摇都会被欲念的魔鬼吞噬而步入不复深渊。”

尼古拉斯打算留给祖里卡足够的思索时间,不过后者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回避自己的目光,她仿佛没有经过思索般的直接说道:“一颗树只有一条主干可以一直生长下去,至于其他的都是可以砍去的繁枝末节,两条主干的树更是注定不可能长高,而更加忐忑的命运之途更是只有一条路可以在最终体会到它的满足于充实。”

这一刻尼古拉斯机会可以从祖里卡眼中看到她的不容反驳与坚定,他最终点点头,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祖里卡略带不解的跟上尼古拉斯的脚步。

威利看着两个渐渐远去的背影走进图书馆最终消失在那里,自然没有幼稚到猜测两个年轻男女会做些荒唐事的古怪念头,他不由呢喃,为这个从小一起长大被他看做妹妹一般的小姐祝福:“祖里卡,你是否找到了自己的路,不再像一个迷途者在这个世界上冷眼旁观?”

空间魔法的高度无疑表明他不适合裸露在普通人的眼界中,它几乎是每一个法师心中的神圣殿堂,一旦出现容易引起不可预料的波澜,尼古拉斯不过是想平静的走过这段时间的代课过程,满足多米尼克的一点要求,没有走到第五层的尼古拉斯就已经开始构建一个空间魔法,不算太长的魔法咒语不能说明这就是个低端的小魔法,仅仅说明他们要去的地方不会太远,一个渲染着各种颜色的魔法阵出现在两人脚下,最终两人消失在这里。

拉姆特议会所建立的这座图书馆足以让每一个到来着心生敬畏,任何华贵的荣耀在这座浓聚了几百年来红玫瑰最伟大魔法师精华的藏室内都显得微不足道,尼古拉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被前人的智慧所折服,而这次他带来的这位小姐却微张着嘴,处于心灵的巨大震撼与难以置信中。

良久,她微微垂下目光,对尼古拉斯说道:“许久以前我就知道红玫瑰王朝有一座珍贵之极的图书馆,是某些高端魔法师心目中的圣地之一,虽然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是直觉告诉我这里就是那个被众多法师追寻并渴望进入的高贵殿堂。”

“是吗,尼古拉斯?”她略微呢喃,心中尚且处于莫名的激动与颤栗中。

“的确如此,不过并非是因为这座图书馆在拒绝那些魔法领域的追求者,而是这里的诸多著作一旦过于深奥,即便是对那些天才而言也如此晦涩艰难,给他们敞开一个更加宽广的世界也许是在敲碎他们的那一点点自尊与虚荣,不如让他们继续在自己认识的世界里孜孜不倦学习所认识的魔法更好。”

出乎意料回应祖里卡问题的是另一个枯涩沧桑的声音,少女看过去,这是一个全身埋没在斗篷中的人,不过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少许阴暗气息让她不由感到一股深邃浩瀚的味道,看到尼古拉斯丝毫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祖里卡不由问道:“先生,您就是尼古拉斯那位智慧的老师吗?”

帕拉塞尔苏斯的面目从来都隐藏在黑暗元素的气息下,不过尼古拉斯还是感觉到他的目光至少在祖里卡身上有过超过三秒钟的停顿,心中稍微奇怪。

这个也许是红玫瑰王朝内实际上的最强法师最终发出一个不太好听的自嘲笑声,说道:“孩子,对于尼古拉斯的老师即便是我也十分渴望见到一面,我相信那样一位能让自己的学生不到二十岁就能够窥视到空间法则的老人,他的智慧也同样可以成为我精神上的导师,然而遗憾的是尼古拉斯告诉我,他的导师从他离开卡尔迪亚特城的一刻也消失不见,也许他现在正在某处圣地追求魔法的至高真理吧。”

声音不无遗憾,尼古拉斯所疑惑的不过是他选择叫做祖里卡孩子,而非小姐,这个微小的区别让他略微不解,却也不浓重。

尼古拉斯解释道:“帕拉塞尔苏斯先生,请原谅我擅自将祖里卡带到这里来,她有一个很不错的魔法天赋,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耐心。”

亡灵法师出乎意料的发出一声饱含诸多意味的叹息,他再一次注视了眼祖里卡,只是他的复杂情绪注定只能掩藏在黑暗元素气息下,随后他扭头深深看了眼尼古拉斯,道:“尼古拉斯,这是你给她的选择,只是希望你们都不至于在这点上在某一天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帕拉塞尔苏斯再次回到某排书架后,以魔核为能量支撑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灰暗稍微冰冷的气息,他干枯的声音再次传来:“,尼古拉斯,这个孩子在魔法知识上若是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可以让她来询问我,只是不希望太多,那样会使她慢慢失掉魔法道路上对未知奥秘的进取心。”

祖里卡略微出神,看着那个干瘦的身影不觉有些落寞,不由对尼古拉斯问道:“他是谁呢?”

尼古拉斯回答了她:“他是一个敢于抛弃所有物质生活投身于魔法世界的亡灵法师,正是这种孤头一掷的勇气让他有资格立身于魔法世界的最高殿堂,只不过,在我看来他抛弃的似乎过多了点。”

书架后的身影听到这句话不由无奈摇了摇头,并不否认这句在他看来也是事实的话。

尼古拉斯轻言:“这也是他真正令人尊敬的地方,同样也是被教会教义排斥的行为。”

祖里卡沉寂默然。

————

强推期间,请帮忙投票下,此时的关键大家想必都懂。

这两天就算是我也有骂娘的冲动了,前天这片地的光纤断,昨天到今天网络一直无法接通,网通还没修好,刚才还正好停电,丢了几百字。

今天可能暂时就这些,得赶紧找个网吧上传,真挺远的。



第六十九章 无声的咆哮(打滚求票)


class="width">祖里卡站在古旧气息极为浓重的第一排书架前,盯着这些按照字母排列次序井然的珍贵书籍陷入沉思,没有贸然就去拿出一册汲取知识的急迫,在布勒斯特城的时候她就曾听到她那位家庭魔法老师曾以一种憧憬的语气说道,相对于神秘莫测的五大魔法圣地,隐藏在红玫瑰王朝地下某处的一座图书馆距离那些顶尖魔法师来说更真实一些,即便如此也让那些渴望瞻仰它一次面容的老人们难以逾越一步,因为在建造之初这座图书馆的具体地理图纸就被焚烧殆尽,想要进入必须借助标有其位置的魔法罗盘,因此能够进入但却不见得就可以说出他的位置。<<>>

但是整个红玫瑰又有几人能够幸运的在空间这条神圣的法则下得以进入?

她至今记得那位家庭老师说道这里时,不能以朝圣者的身姿进入时的唏嘘落寞。

书架上的作者署名祖里卡大多有个清楚的了解,魔法理论是无数法师前仆后继共同建造出来的华丽殿堂,但是相对于那些熟悉的署名而言其横面上的书名却没有丝毫熟悉感,十分陌生,她甚至无法从史籍上发现这些贤者法师有过这些陌生的著作。

站在一旁的尼古拉斯看出她的心思,轻声说道:“每一个法师都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论,不过拉姆特议会的成员们大多选择将凝结了自身最高成就的著作留在这里,而非显露于人们的眼界,因此随着时间的缓慢迁移才最终有了这座智慧的宝藏。”

神情复杂的祖里卡转过身,这个从来都平静异常的年轻人给了她太多惊异,这是一个远远将她抛到身后的同龄法师,难以置信的是他竟是以几乎颠覆性的姿态出现在她的的视野中,稍微一个错误就会将人送入深渊的空间魔法是无数法师不敢轻易尝试的禁忌,然而他不仅尝试了,而且成功的在这条道路上留下了一个坚实的脚印,她可以去仰望一个背影,这一刻却不希望这个背影太过模糊遥远。

她问道:“你的成就是因为这座图书馆给予了你足够的智慧吗?”

出乎意料的是尼古拉斯摇了摇头,道:“那完全是因为我老师的悉心教导。



祖里卡睁着美丽的眸字,她终究是一个表情动作多于语言说辞的贵族小姐,充满疑问。

尼古拉斯似乎陷入回忆,那个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填充在他的心中,他缓慢道:“那是一个可以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称作法师典范的老师,不轻易涉足未知的领域,但是一旦伸出步伐必然以最为虔诚的姿态走下去,不会回头,因为他知道自己所走的道路必然是对的,他可以勇敢的坠入深渊,因为他坚信深渊并不见得就是一条路的终点,即便偶尔身处无尽黑暗他也心存光明,他睿智,博爱,谦虚,同时又固执,坚定。”

尼古拉斯转头看向心有所思的祖里卡,轻笑道:“这就是我的老师带给我的,一座可供学习的标杆让我可以站在魔法世界的高端俯视另一个自己谨慎攀爬。”

祖里卡点点头,她仿佛从尼古拉斯身上看到了那个未知法师的一点影子。

离开之前尼古拉斯对祖里卡交代道:“这里有少量的水,干硬的黑面包,可以媲美苦行僧式的简单睡床,以及可供书写的大量草纸,我希望在魔法交流会来临之前你能够安心待在这里,我现在不留给你选择的机会,只是希望我在带领你离开之前不至于因为不见日光的生活环境而浮躁不安,否则的话只能说明你并不适合摘取魔法世界最璀璨的明珠。”

隐于某处书架后的亡灵法师缓步来到祖里卡身前,干枯沙哑的声音从斗篷中传出来:“孩子,如果你感到浮躁了可以跟我说说话,没人可以忍受住这里的孤独,即便是我也只是比较习惯而已。”

似乎是觉得这句略显唐突的话会让这位美貌小姐感到不安,他补充道:“当然,仅仅向我求教些魔法学识也可以,我十分乐意跟你交流这些。”

此时的帕拉塞尔苏斯有着足够让离开的尼古拉斯差异的和蔼与亲切。

并不因为他是亡灵法师就心有畏惧的祖里卡平静的点点头,这是她对尼古拉斯的信任。

————

清冷的月光像是圣洁的女神冷漠的注视着这片孕育了无数史诗传说的大地,诗人们对它的赞誉大多离不开孤独这类软弱的词汇,只有交汇着复仇猎杀这种注定不能难以被窥视的血腥事件才能说明圣洁背后的一点含义。

因为一只该死的母猫不间断的叫春声被惊醒再无睡意的威利来到宿舍楼的顶层,遥望着这幅星空的美丽画卷陷入沉思。远离了瓦尔特城宫廷尔虞我诈政客的饕餮嘴脸,同样也意味着这位年轻的继承人距离被戴上王冠的可能越来越远,如今这更成为现实,他的那位弟弟终于被他的叔叔扶上尊贵王位,只是他现在的心思并非是在这一系列变奏背后隐秘的事件上,以及即将可能出现的某些不可预料的血腥狂潮,他只是在想着曾经那个总喜欢跟在自己身后,胆怯,稍微害羞的弟弟如今是怎样站在权利的手柄上自鸣得意。

恐怕他早已不再用那些幼稚的行为表情来伪装他内心对于权利的觊觎目光了吧?

略微叹息,即便当年他再怎么对弟弟并不高明的伪装视而不见,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的确溺爱了点,虽然弟弟也不过小他两岁而已。

只是闲暇来到这里的威利似乎没有时间再体会夜晚的清冷,因为那只隐藏在树林某处叫春的母猫声音戛然而止,突兀异常。

一丝不良的信号瞬间被威利捕捉,惊骇中退出一步。

一道锋利的光芒出照射在威利睁大的眼睛上,一闪而过,危险的气息让他几乎本能的迅速向偏左后方向移动几步,一声衣服的轻微撕裂声传来,只是出于惊骇中的威利并未发觉这一点,心中尚未镇定下来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再次向自己袭来,冰冷惨白的刀光像是收割生命的死神镰刀急速而至,威利来不及思索嘴角迅速念动咒语,一个土系护盾出现在他的身前,这种仓促之下完成的魔法自然没有太过强大的防御力,不过却为威利赢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法师要与力量系职业者保持开距离的这条基本准则让他在后退的同时不停的念动咒语,同时土系魔法护盾在此刻的刀芒下应声而破,轻易的出乎威利的意料。

该死的,塔兰图学院竟然出现了这么强大的刺客。

躲避中的威利来不及思索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随着另一个更加完善少许的魔法护盾出现在他的面前,另一个带有攻击性的火系魔法以一种横圆的形态对着刺客切过去,古老的塔兰图学院拒绝庸才,魔法学院更是如此,即便威利并不打算在这条道路上做一个最虔诚的行者但也不可否认在他魔法上的不错天赋,短时间内完成一攻一守两个魔法并非难事。

一身黑色紧身服的刺客冷哼一声,似乎对威利的这两个魔法十分不屑一顾,手势一横锋利的刀芒顿时切在这团火系魔法上,顿时火系魔法如同刺破的气球消失无踪,看到这一幕的威利脸上闪过一丝苍白,这个刺客的强大出乎他的意料。

再次远遁,不出意料第二个土系护盾应声而破,宣告两人的实力实在不在一个层面上。

这个刺客没有丝毫犹豫继续向着目标刺去,虽然目标的弱小以及今天这个机会的来之不易都让他心有庆幸,但是刺客的世界中可没有轻视任何一个对手这个信条,一个经验丰富的刺客更是懂在任何时候一个微小的轻视都有可能将自己带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足一个呼吸刺客就已经再次攻击到了威利身前,这一刻他几乎能看到这个勉强躲过自己两次攻击的年轻人即将倒在自己的刺刀下,不过他接下来眼睛猛缩,一直落荒躲避的目标下一刻竟然抛出一个暗黑色的小东西,不过在这个小东西接近自己的瞬间刺客心中突兀的察觉出一丝猛烈的危险,这一刻他使劲全力扭转身体堪堪躲过这个小东西,仅仅碰触到他衣服的一角。

几乎本能的他看向这个暗黑的小东西。

傀儡兽?

刺客的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几乎在刺客刚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被威利当做救命草抛出去的暗金傀儡身上复杂的纹路如同一个被点燃的魔法阵流动起来,一股暴虐的气息迅速弥漫开来,仅仅是一个呼吸之后这个暗金傀儡就已经长成一个体型大约两米的兽类形状的强大傀儡兽,像是一条脱去毛皮的施菲尔德野豹,木质纹理甚至远不如它两个漆黑的眸子更加骇人。

它盯向来袭的刺客。

扬起头颅愤怒而无声的咆哮。



第七十章 挑起手中的长矛


class="width">向来优雅无比的威利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刚才危险之极的刺杀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看着壮大后充满威慑力的暗金傀儡,他的心中不由侥幸,如果不是今天祖里卡的步伐赶在自己前面,以至于让他暂时放弃将赎回来的两个珍贵物品交给尼古拉斯的想法,恐怕自己现在已经倒在了刺客强硬的攻击中。

他冰冷的目光盯向这个来袭者,内心多少有些暴躁,被一个不知道的人霍佣刺客来刺杀自己,这让这位被搁置在瓦尔特城权利之外的王子殿下陷入愤怒的情绪中。

他冷声问道:“未知的强者,一个大贵族的头颅究竟能够为你带来多少金币的收入,才让你甘愿潜伏到强者林立的塔兰图进行一次危险的刺杀?”

不过这个眼眸盯着强大傀儡物的刺客并没有回答威利的试探,对他来说解决掉这个棘手的傀儡之后割下目标的头颅将是轻而易举。

威利略微失望,这个标准的刺客拥有冷静,沉寂,毫不拖沓的刺杀手段无疑不说明,若想从这样一个训练有素的人口中得到霍主的身份几乎不可能,但是红玫瑰拥有如此强大刺客的猎人组织绝对不会超过五位,而且都极为默契的分割好自己的地盘,基本互不侵犯,这个刺客一旦张口威利想从他的口音中辨别出霍主的大体所在地并不难,刺客冷静的目光瞥了一眼目标后重又盯向这个让他本能感到危险的傀儡上,威利瞬间收敛住这一丝失望情绪,他并不指望能够从这个训练有素的刺客嘴中得到太过有意义的信息,只是意识到平静了五年的塔兰图学院生活大概要止于此,他只需要肯定有人想杀掉自己就够了。

一滴鲜血从威利的指尖滴落,在脚边溅起一朵灿烂的红色花朵,傀儡雏形状态自然有切割皮肤的锋利点,鲜血可以暂时解开傀儡的魔纹封印,暂时与使用者达成某种内在的隐秘联系,以便使用者可以操作傀儡物对目标战斗。威利对这个瞬间成长为骇人战斗物的傀儡威利有着十足的自信,一个可以媲美十七级力量系职业的暗金傀儡是每一个大贵族,权柄者都乐于收藏的贴身物,并且因为其炼制材料的过于珍贵在许多时候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这个刺客虽然强大,威利还不至于认为他会强硬到达到十七级的剑士水准,那在每一个杀手组织或者猎人组织中都是可以作为王牌力量的顶尖存在。

几乎是无声息之间,如同一只体型扩大了一倍的施菲尔德野豹的暗金傀儡扭头冲向危机感极为强烈的刺客。-====-

几米距离转瞬即逝,刺客鼻息中猛烈一声喘息,胸口瞬间瞥了下去,同时脚部发力,带动着腰肢的力量直接传递到持刀的右手上,在傀儡兽即将碰触到自己的一刻猛然向着威利所在方向躲去,在眨眼之间不忘刺杀目标的刺客猛然抛出几只方向一致的锋利匕首,带着刺耳的低沉呼啸飞向威利的面目,胸口这几个身体要害地方。

威利骇然,不明白这个处在危险境地刺客竟然不顾自己安危使出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攻击手段,难道他不知道暗金傀儡物已经即将撕裂他的身体了吗?

来不及咒骂这个刺客的强硬威利迅速闪避,十级以下法师大体可以在同等级的力量系职业下有时间吟唱咒语施展防护魔法,这种微妙的平衡几乎充斥在所有战斗中,但是一个超过自身实力太多的力量系职业却可以瞬间打破这种平衡,高阶力量系职业的强者对低等级法师来说,他们强硬的身体及迅速无比的速度简直是场噩梦,低等级法师大多没有简化魔法咒语还能构建一个不错框架的实力。

刺客的袭击太突然,没有时间施展魔法的威利瞬间做了几个动作,向后快速躲避的同时两只手护住身体要害部位,面部,以及脆弱的胸口处。

随着一声耳朵难以察觉的匕首插入**的轻微摩擦,威利略微苦笑,同时庆幸自己最终躲过了这次危险之极的突然袭击。

一只打造精致的匕首插在威利的胳膊上,洞穿而过,衣袖一片鲜红。

尚且没有感到疼痛的威利并不因为躲过这次突然袭击就放松警惕,他快速后退几步躲开,抬头看向那个突然变向的刺客,不由松了口气。

因为强硬扭动身体向威利抛出匕首的刺客自然没有机会再躲过傀儡兽的攻势,这只傀儡兽瞬间表现出符合它实力的恐怖能力,单纯到仅仅是要撕裂眼前这个人类就算完成任务的它猛然伸出前爪,带着爆破般的风声碰触到刺客的大腿上,接着向下撕拉,下坠,本来偏向威利的刺客竟然一下子停顿在空中,一副诡异骇人的血腥情景后这个刺客以更加迅速的姿态向后退去,接着是一身剧烈的人体与地面的碰撞声,让这座宿舍楼都发出一丝轻微的震颤。

刺客的大腿顿时鲜血淋漓,而大腿上那块被撕裂下来的肌肉此刻竟然留在傀儡兽锋利的前爪下,被按在地面上,恐怖无比。

这只傀儡兽竟然强横如斯!

木质纹理的傀儡兽一个轻佻的弹跳,手爪恰到好处的压在刺客的胸口处,丝毫不让人怀疑它只要再稍微一用力就可以剖开刺客的胸膛。

不过它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再没有动作,空洞漆黑的眼眸盯着刺客,如同死物。

当威利喘了口气来到刺客面前的时候,一丝黑色血液顺着蒙面黑布流淌在头颅边,服毒自尽的刺客眼中尚且带着一丝不甘,以及难以置信,淡淡的解脱,却没有丝毫的悔恨与退却,无疑在刺客这条血腥路途上最终走向了终点。

威利看着目光慢慢涣散的神秘刺客发出一声叹息,收起傀儡兽,重新变成半个手掌大小的小家伙仿佛被放入口袋中,像是从未出现过。

“是来自爱兰堡的权势者,或者是瓦尔特城某些以及惦念自己的仇敌,究竟是谁呢,竟然会对一个排斥在权利角斗之外的王子布置出这场恰到时机的刺杀?”

一团挥之不去的阴影留在威利的头脑中,他略微呢喃,想要猜测这场刺杀的根本原因最好要从最终获益人上切开口子,不过他最终没有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胳膊处的痛感越来越强烈,他轻轻念动咒语,一个浓缩的火球出现在已经死亡的刺客上方,随着他后退的步伐这团火球开始下落,最终碰触到刺客的身体,之后一团范围更加广阔的熊熊烈火燃烧起来,将刺客的身体完全淹没在一片火海中。

热浪轻微袭来,面容越来越冰冷的威利平静的看着这一幕,直到刺客的尸体被焚烧殆尽,他收敛起那份隐藏于内心最真实可怕的情绪,转过身平静的离开这个发生了剧烈一幕的楼顶。

一轮清冷的月亮照射着大地,覆盖上白茫茫的银色,广阔无边际。

————

一轮初升的太阳照射在大地的荒草上,宽敞的大路上一座村庄若隐若现,它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纳祂米亚,是距离瓦尔特城二十里之遥的一个平常小村庄。冬天的人们普遍都喜欢睡一个囫囵的好觉,不过今天这些村民们却纷纷被剧烈的马蹄声惊醒,在这个季节平时类似于夜晚篝火聚会的活动都少了许多,今天难得遇见一次值得观看的景象,于是这些村民们大多起了一个早床,站在村口望着不远处大路上整齐而过的队伍。

处于平静生活中的平民们心生驰往以及更多是敬畏的目光望着漫长的骑士队伍,他们不是没有在偶尔进城的时候见过着装厚重盔甲的战士,但是又何曾见过如同此刻浩浩荡荡数千骑士队伍?

战争的气息弥漫在这个本该平静的大地上,注定难以了解瓦尔特城背后隐秘变奏的村民们不会有太大大胆的猜测,小伙子们看着那些厚重锁甲,挂在腰间的佩剑,以及骑士的长矛,除了一丝看热闹的好奇外一种类似于理想的种子慢慢生根发芽;而少女们虽然没有做出花痴的行径来,但是紧握的小手以及微红的面容无一不表明这些对骑士精神耳熏目染下长大的少女们,看到这个队伍都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羞意,不见得会认为自己就能受到他们之中一位的青睐,但是如此近距离遥望品格几乎完美的强大骑士们,多少有一种面对情郎时的莫名忐忑。

这个骑士队伍为首的一人是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面目冷漠,平静的行走在这条队伍的最前方,他的后身侧一个身体魁梧之极,即便是坐在体型巨大的佩多尔什战马上也丝毫不落下乘的魁梧汉子,没有为首中年人的冷漠面容,但是从他身体上散发出一丝健壮气息竟然让他身后的几个骑士本能敬畏的距离开几步,眼睛热切的看着这个魁梧的骑士。

因为他有一个响亮整个红玫瑰王朝的名字:阿里尔#埃斯普马克。

而真正将这个名字推向人们眼界的不是被他抛弃的众多荣耀徽章,不是弗兰茨约瑟夫四世王妃霍从骑士的高贵身份,而是他拥有一个让大陆所有骑士视为不可轻易触摸的伟大头衔——圣棺骑士,足可以将手中利剑插入低阶巨龙脑袋的绝顶强者。

一声刺耳的嘶鸣,阿里尔的黑色战马倏然停住脚步。

一身重量超过二百斤的冰冷盔甲关节点的碰撞声清冷而摄人心魄,这位位居骑士职业顶端的强者抬起他手中的那杆没有回勾,没有锋利侧面,普通到极点的旧式长矛,指向太阳升起的地方,突然漠然说道:“公爵,在你的骑士团将长矛指向爱兰堡的时候,是否找到一个合格的理由去渲染你的血腥征伐,我知道你肯定不在意史学家们对你的歪曲描述,但是一个完美无瑕的理由总能让某些喜欢吵闹的嘴脸闭声。

这个骑士队伍的真正领导高者并没有因为阿里尔的停住脚步而不满,虽然因为他的突然动作带来的是身后骑士团的一系列突兀的拉住马缰的燥乱,几乎从来不会笑的公爵冷淡的看了阿里尔一眼,道:“为了哼斯坦尔家族的荣耀,某些人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同样是值得赞美的明智选择。”

似乎意有所指。

接着他扭过头去,抖动了了一下缰绳,骑士队伍继续秩序井然的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行去。

阿里尔闷哼一声,跟随而上。



第七十一章 一点私心


class="width">尼古拉斯大概不会知道当年老魔法师留给他的那个考验不仅让梵特兰蒂冈教廷退走红玫瑰,更是间接打破了这个王朝持续了三百年的平静局面,爱兰堡与瓦尔特称的矛盾像是一个火药桶,轻轻一个火点终于将它点燃,不仅引起瓦尔特城的激励党羽以克劳斯#哼斯坦尔公爵为代表鹰派分子的激烈反弹,更是发动宫变,将当代红玫瑰真正的掌权者,公爵的母亲弗兰茨约瑟夫四世王妃软禁,并且将他那位并不合格国王兄长的第三顺位继承人扶上王位。-====-

而似乎没有丝毫个人野心的公爵独自率领亨斯坦尔家族的强大骑士团步步挺进太阳升起的方向,古老家族爱兰堡的领地。

如同壮阔美丽的魔法框架世界,许多时候一个小小的支点偏移都有可能引导出另一个有趣魔法的出产,当然,更有可能如同废墟一般坍塌掉。

尼古拉斯的生活依旧平静无波,所多出来的不过是一个幼小的贝雅特丽丝,这似乎成了他生命旅途中的第一个牵绊,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抚摸了下这个女孩的小脑袋,似乎越来越喜欢这个不自觉的小动作,这让他心情变得愉快,似乎有些想法在做着某些细微改变,也不管贝雅特丽丝能否听懂,他自语般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似乎都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的氛围中,无数的书籍魔法符号将头顶的光明挤到难以窥视到的角落,因此我一直以为自己并非生活的合格参与者,而是介于站在尘世之外看自己与生活在其中这两者之间,不过如今看来那多少是因为我的内心太过平静了点,几乎没有波澜,这也许是我轻易接受你的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这就是尼古拉斯的自我问答,他并不想一直站在魔法符号的高端世界看着自己走向更高远的位置,他可以在年轻时忍受足够的孤独寂寞,但是生命的旅途似乎太遥远了点,有个人分享似乎更容易让路途变的平静,也许一点坎坷也可以成为美丽动人的风景。

贝雅特丽丝也许听不懂尼古拉斯的自问自答,接触的时间太短是根本原因,她只是以一种平静之极的语气说道:“尼古拉斯哥哥,你感到迷茫了吗,霍姆亚德爷爷曾经对我说过,越深远广阔的思索距离坟墓的位置越是更加贴近,因为任何思索到了一定层次都会变得毫无意义,虚无而厌倦,所以霍姆亚德爷爷许多时候并不是在研究某些人的哲学文集,而是在美丽的曼阿茵河畔钓鱼,他特别喜欢一个好的阳光,他说那是主最温暖祥和的恩赐了。”

安静的贝雅特丽丝也许并不会太多话,天生的悲观主义总能在她脸上尽显,那双平静的眸子仿佛透露着最深层毫无杂质的绝望事态,这是阿泽诺人种的身份带给她的不幸,而她似乎完全成了这种不幸下的葬品。

“那是一位真正的智者。”

尼古拉斯轻言道,最后略带好笑道:“枯燥的魔法世界是最盛产疯子的职业之一,许多时候一个不起眼的支点偏移都可以让一个法师终生无法打开另一扇大门,欣赏到更加美妙的风景。”

贝雅特丽丝不太明白这句话,只是突然道:“我的族人从来不缺乏力量,无论是法师还是战士他们都有大陆人类无法媲美的天赋,但是我们依旧不得不时刻躲藏着人类布置在娜迦比山脉上的陷阱,尼古拉斯哥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任何财富的驱使都可以让人挑战危险的极限,乃至随时可以丧失的生命,贫穷肮脏,连一条下水道都没有修葺的爱伯区从来不缺乏为了一块面包挣得头破血流的恶斗场面,贝雅特丽丝恐怕还不会知道,有些人可以为了让肚子充实一点,让身体温暖一点,可以将被竖琴诗人赞美为人类最纯洁高贵的词汇譬如亲情,友情扔进最泥泞的角落,一个几乎连自己都无法养活的妇人也许会在孩子出生的一刻就将其溺水而死,这就是这个世界,以一种残忍不可辩驳的方式递进它千百年的旅程。

想了想,尼古拉斯避开这个值得深究的话题说道:“任何力量的天赋差别达到一定层次都会变得微不足道,贝雅特丽丝,你们族人不乏强者,但是一定没有足够威慑大陆人类的顶端力量者,这恐怕才是人类猎人不断冒犯你们族人的根本原因。”

贝雅特丽丝不无悲哀道:“是的。”

“如果你们族人之中能够出现一个能够在名字前冠以‘圣’字头衔,而非是职业上的譬如圣棺骑士这样的强者,那么将不会有一个人敢于冒犯阿泽诺人种的威严。”

说完这句话尼古拉斯不由好笑摇摇头,能在名字前冠以“圣”字头衔,在史诗大陆每个时代里都不会出现超过五位,即便偶尔几次超过这数字也不过是如同流星划过璀璨星空,证明当时的人类的发展进入一个鼎盛局势,它不是圣棺骑士、圣剑士这种二十级力量的最强者,更是一种成就上的称呼,因此被赋予这个头衔的有大半都是哲人这种引导了人类某些发展契机的精神父亲,如果是法师或者力量职业者获得这一荣耀,那这个人很可能已经站在了超过二十级的层次上,对于力量的划分已经不单单可以用等级来表述,他们的威慑作用可以让一个帝国不敢轻易妄动。

但是整个史诗大陆无数人类每个时代才出现几个这样能够影响大陆局势的圣者,拘谨在蛮荒大陆边缘一角的阿泽诺人显然没有问鼎这一荣誉的资本,过去没有,未来也难以出现。

贝雅特丽丝的族人不必出现一个这样的强者,不过哪怕出现两个问鼎二十级的人物也足有让他们有着对抗一个中小型国家的力量。

虽然不太明白“圣”字头衔的高大与深远意义,贝雅特丽丝还是突然镇定说道:“尼古拉斯哥哥,你能否有一天被称作圣尼古拉斯,如同神祗一样保佑我的族人呢?”

真是一个不太成熟的问题呢,尼古拉斯无奈的拨了拨她漂亮的棕红色头发,不愿给她一个飘渺的希望,最终只是沉默不答。

这就是两人来到塔兰图路人的对话,不过在进入魔法学院后被等待的威利恰到好处的拦住,这位王子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似乎并没有被昨晚的事有所影响,不过看他走出来时,几乎不动摇的左手还是能够说明他的伤口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他一眼看到两人走过来,特别是看到贝雅特丽丝的面容时突然心情好了许多,也许他如同尼古拉斯一样,将这个两人共同买下的女孩当做值得关怀的小妹妹。

他对着女孩微微一笑,道:“贝雅特丽丝,跟着尼古拉斯哥哥你是否感到心情愉快呢?”

接着王子做了一个略带吃味的表情,惹来尼古拉斯一声轻笑。

贝雅特丽丝卡巴了下眼睛,很安静,似乎是不用回答的问题。

威利轻轻叹息,接着将口袋里的那两个小家伙拿出来,不太好看的小傀儡此刻在他眼前似乎变得可爱了许多,心中略微不舍,毕竟如果不是它们自己今天恐怕真的已经是连尸体也无法找到的死人,然而当他递给尼古拉斯时,对方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接过,不由疑惑看向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轻声道:“只要稍微敏锐点就可以发现你动作的不自然,拿出这两个小傀儡时更是如此,你的手臂是否受了伤?”

这句平实甚至没有太大表情波动的话让威利一愣,他怔怔看了眼尼古拉斯一眼,然后悄悄微低下头,不过不高的贝雅特丽丝似乎能够瞧见这位高贵的王子殿下眼睑不可察觉的红了一下,证明他的内心实际上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一个曾经的大荣耀者,被移除了宫廷权利中心的王储殿下不由感到心酸,五年来漂泊在外的生活并没有磨去他的坚强,一场危险的刺杀也不过是增添了他心中的一点愤怒,但是这一刻一句平实的话语竟然让他有种倾吐心中心酸的渴望。

制止了心中的这份情绪,指了指伤口处的位置,威利笑了笑,道:“这不过是昨晚一个刺客留下的记号而已,索性的是那个刺客却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尼古拉斯微楞,有点出乎意料,他静静的看了眼脸色平静的威利,最终面对两个傀儡物仅仅是拿回来一个,面对威利惊诧略带感动的疑惑,他认真道:“我是一个在魔法路途上走到一定高度的法师,虽然没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但也不至于将自己陷入多么危险的境地,而你却并非如此,我相信昨晚的刺杀对你来说一定十分危险。”

威利这一刻有点不知所措,或者说是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留下这个小礼物。

尼古拉斯轻笑道:“威利,原谅我的一点私心,并没有将两个都留给你是因为我觉得贝雅特丽丝同样需要这样一个小东西当做防身品,毕竟‘点燃’魔法卷轴大概还需要点时间,而傀儡物却几乎不需要。”

威利看着尼古拉斯将那个小傀儡递给疑惑中的贝雅特丽丝,神情一滞,随即哈哈一笑:“的确,能接受一个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没有向尼古拉斯讲述这次暗杀可能的背后原因,只是心中感动,最后他抬头认真对尼古拉斯问道:“尼古拉斯,你说我是否是一个被抛弃了的王子殿下?”

尼古拉斯疑惑,随即看到威利眉宇之间的一丝惨淡,安慰道:“那就将自己重新拾起来就是了。”

谁去做?

答案显而易见。

————

这本书写下来对我来说大概就是不断度过颈瓶的过程,时常写着的时候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谢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没有太严厉的喷水,偶尔的负面意见都是十分真诚。主角的无欲无求很容易将这本书带入不复深渊,我这人脑袋笨,经不起多大的思索,太深入了也容易引起神情性头疼这种老毛病,所以这本书的写作过程就是矫正再矫正,大家包含着点。如果有机会我会在下本书带给大家一本完美的故事,不过似乎很遥远,心平气和,尽量写好这本吧。

希望大家多宣传一下,这本书小众,喜欢的人不会太多,请有直接在游览器上加入书签习惯的书友登陆账号收藏一下,算帮助。

再说一句,因为书名存在“大|法”两个河蟹字,所以扣扣聊天是无法发送的,需要分开才行,你们懂得~



第七十二章 提前的导师会议


class="width">据说,魔法学院内那位最年轻,常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辅助导师至今未婚,这多少能够**某些学院的热情,毕竟这也不过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人,正是风华正茂,塔兰图不忌讳学员跟导师在最终走到一块的事情,只是这种违禁似的事件不多,塔兰图学院不是其他二三流的小学院,能走进这里的学员大多都有良好的修养,也许在夜晚他们会进行某些见不得人的无耻勾当,但是摆在台面上的事情从来都比较干净。

一些人猜疑难免,如果这位辅助导师是一个沉寂无波,一直将头颅埋在魔法符号的法师倒还罢了,毕竟这样的法师终生未婚娶实属正常,不过凯瑟琳可是个比较喜欢闹腾的人,闹腾这个词汇放在魔法世界来说是个负面词汇,然而事实的确如此。

这个女人大概再有两年就到了三十岁的年纪,三十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善意的词汇,普通平民女人在这个年龄起码都有个十几岁的儿女,面容上来说多半是被日子风化后的粗糙与褶皱,不过贵族夫人们即便到了这个年纪皮肤也依然弹性水嫩,这自然是花费不菲代价后尽心保养得结果。

不过凯瑟琳可没有平民女人的老态,也没有贵族夫人尽心打扮后的稍微不和谐,而是依旧保持一种天然的纯净,这自然不是说年幼的面容,那是一种接近孩子般的干净的面容,因此她绝不是那种惊艳四射的美人,但是胜在看上去比较舒服,这恐怕也是她能够受那众多学员喜欢的根本原因。

这个女人再次在办公室拦住尼古拉斯,这让尼古拉斯不由有些头大,似乎这个女人越来越喜欢给自己找茬,难道说自己真的颇有玩具性质的意味,不由笑道:“凯瑟琳导师,你这样实在有失一个法师对待魔法的严谨态度。”

的确如此,双手叉腰,脸色略带嚣张意味,要说这是一个女人的动作还好点,但实在是不符合一个法师该有的行径。

最终尼古拉斯拉斯平静的微笑再次将凯瑟琳打败,泄气白了尼古拉斯一眼,抱怨道:“尼古拉斯导师,我承认你拥有一个优秀法师应该具备的所有品格,但是魔法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真谛,我想你一定没有跟女人探讨过两个人能走多远的问题?”

尼古拉斯无奈点点头。~~~~

“那你一定没有带给一个孩子许多快乐的经验?”

意料得到尼古拉斯再次确信回答的凯瑟琳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微笑,随即迅速收敛成一副十分具有母性特色的完美面容,不严肃也不浮躁,是一种极为平和的气息,也许一个画师在这里会以她为蓝本出产一副圣女像,尼古拉斯不说目瞪口呆但也心中暗叹女人的不可捉摸的确到了一定层次,只得问道:“凯瑟琳导师,是否有什么事?”

不过凯瑟琳可没有回答尼古拉斯的问题,而是对着他身后的那个小身影先是一个温和的微笑,母性而灿烂,随即弯腰招手道:“贝雅特丽丝,到姐姐这里来,只要你听话这杯巧克力特尔就给你了,跟在尼古拉斯身边你一定没有机会品尝到这种宫廷饮料。”

贝雅特丽丝是个不能以常理看待的女孩,没有接受这份引诱,她平静说道:“你的魔法,跟你的食品引诱都是因为你站在更高的位置上看待我,霍姆亚德爷爷说我是一个天才,为什么你不停止这种幼稚的行径?”

凯瑟琳目瞪口呆,这句根本不像一个小女孩能够吐露出的言语竟然配合她的面容十分和谐,她自然不知道这个女孩的来历,虽然塔兰图学院不乏能够让世人仰慕的天才,在极小的时候就能够以一种更加宽广的心态看待世事的进程,但是当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依旧止不住内心的震颤,这是一种对于主造物神奇的本能慑服。

只有尼古拉斯爱怜的抚摸了下贝雅特丽丝的脑袋,他不由想起女孩子在拍卖台时喊出你在怜悯我吗这句话时带给自己的震动,几乎波及信仰。

尼古拉斯打断了凯瑟琳的不可置信以及对贝雅特丽丝的端详,道:“任何生命的最终形成我们都可以看到他最初的影子,凯瑟琳导师,我希望你能明白贝雅特丽丝有过一个不幸的过去,这就是带给她如今这种性格的根本原因。”

凯瑟琳瞬间从这句话中得足够的信息,原来如此呢,你曾经是否生活无法被拯救的水深火热之中?

她的心中不由叹息,只是这次母性的流露十分自然,或者说更加真实一些。

“凯瑟琳导师,你是否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尼古拉斯问道。

这次没有做出什么玩闹行径的凯瑟琳点点头,说道:“院长交代我让你来了之后过去一下,似乎是关于魔法学院领队负责人的一个提前会议。”

她突然卡巴了下眼睛,虽然处在黑框眼镜下依然不曾埋没隐藏在其中的明动,问道:“尼古拉斯,我实在很好奇为什么你能够得到老院子如此的青睐,难道那个有趣的传言是真的?”

自然是那个无趣的将尼古拉斯视为老院子私生子的传言,事实上如今的塔兰图大都知道这本是一个闹剧似地猜测,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尼古拉斯转身对贝雅特丽丝交代道:“对于陌生人我们要懂得拒绝他的馈赠,主给我们两只手自然不是仅仅用来拿过来别人的事物,还要懂得换回去一些,这本是一个平衡的过程,站在一个规律的天平上能够让我们不会太孤独,更容易获得尊重。贝雅特丽丝,我要告诉你的是凯瑟琳姐姐可不是陌生人,她给你的东西拿过来就是了。”

贝雅特丽丝略微懵懂的点点头,尼古拉斯的教导她有些时候不见得明白,因此她会提前记住,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她走到“接过”处于诧异表情中的凯瑟琳手中的巧克力特尔,再次走到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平静的让人心颤。

凯瑟琳欲言又止。

尼古拉斯轻声道:“贝雅特丽丝仇视几乎所有的人类,我希望她能够慢慢做些改变。”

来到多米尼克所在的那栋有着特殊意义小楼阁的客厅,顿时十来个中老年的面容映入他的眼睛,尼古拉斯默然,这大概就是红玫瑰地位最高的十所学院的负责人了,对于这十所学院的资料他已经看过一遍,其中前五位分别是塔兰图学院,瓦尔特城的摩根学院与珈蓝学院,西伯荣省郡的玛德根学院,以及达摩科省郡以圣伯莱命名的圣伯莱哲学院,这五大学院大体是整个红玫瑰王朝最顶尖的职业体系体现,后五位分别是皇家魔法学院,红马特学院,金雏菊学院,伊兰垦学院,以及意义非常的黑角麦平民院,虽然这五所学院不如前五所学院在红玫瑰的根深蒂固不可动摇,但是能排进前十无疑不说明这五所学院同样深厚的底蕴。

随着尼古拉斯的进来,这十来个大多一头白发的魔法师齐齐看向这个年轻人,难以置信,在之前成就斐然的多米尼克就告诉过他们这次魔法交流会,塔兰图将派出一名年轻的导师带领参与,但是尽他们聪明的脑袋如何猜测,又如何将眼前这个年轻人跟红玫瑰最古老两所学院之一的塔兰图的导师这一显赫称呼联系到一起?

齐齐否定这一看法,他们可不信塔兰图老院长会做出这样荒滩的事来。

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法师突然站起,顿时这些法师停止下躁动,能够坐在这里的哪个不是在魔法领域拥有一份至高的荣耀与声望,但是在摩根学院这位副院长面前他们依旧不得不滴下仅有的一点高傲,齐齐看向这位摘取了贝恩斯徽章,被认为红玫瑰王朝内最有可能成为二十级圣穹法师的智者,希波克拉底**师。

一身白色长袍的希波克拉底来到尼古拉斯面前,竟然露出一个让这些老法师目瞪口呆的笑容,道:“你就是多米尼克所说的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不认识来人,只是点点头。

客厅突然安静下来,希波克拉底似乎毫无觉察,继续说道:“你大概听说过我的名字,你可以称呼我希波克拉底法师,魔法世界有着无数扇美丽的大门,再强大的法师也不可能有观光到所有风景的机会,我希望你能够作为主人打开你所认为的美丽风景让我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得以瞻仰,这对我的魔法路途应该能够得到不小的补充。”

尼古拉斯自然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什么,他行了一个尊敬礼仪,说道:“任何一个一生独自钻研魔法奥义的法师都不可能观赏到最美丽的风景。”

希波克拉底满意点点头,回身坐下,这个孩子的确如同多米尼克所说,他拥有一个法师最优秀的品德,不骄傲,骄傲这两个字对无数法师而言可都是如同祭品一样应该被送入坟墓。

一个老魔法师看着这一幕,不可置信呢喃道:“天呐,难道令人尊敬的希波克拉底法师要跟这个年轻的孩子交流魔法学识?”



第七十三章 拒绝的烛光的晚餐


class="width">多米尼克的心情无疑很好,将魔法交流会议的举办地重新选在塔兰图是其一,尼古拉斯并未反驳自己对他的安排更是重要原因。

他几乎能够看到塔兰图重新崛起的一天。一生沉寂在如繁星一样闪烁深邃的魔法符号中,这个老人甘愿放弃婚姻的美好,将塔兰图视为爱人,将那些可爱的学员们视为孩子,如同塔兰图历史上许多老院长一样,有一天能够在这栋楼阁里安静的睡过去,对他这样一个老人来说已经算是幸福的恩赐。

尼古拉斯的出现就像一团火把照亮这个老人垂暮之年的光景里,并不强烈,但是足以让他再一次竖起某种不曾有过的巨大期望。

他看向客厅内的某个中年法师,是来自圣伯莱哲学院的代表导师,这一刻多米尼克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微笑,一个圣伯莱的出现就可以将曾经的一个不入流小学院推向大陆一流学院的层次,虽然如今不比当初显赫,但也一直稳坐红玫瑰底蕴最为深厚五大学院的行列,即便是一直想要踏足这个圈子的皇家魔法学院也一直不能一尝夙愿。

随着视线看过去,灰色的寒酸长袍和谐的穿在这个脸色平静的年轻人身上,目光环视了客厅一周也丝毫不忐忑,微微笑了笑,没有丝毫的唐突模样,顿时让这些钻研魔法符号的法师心生好感。

多米尼克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对他的期望是如此之高,并且一种特别的野心在他心中越来越明亮,他觉得自己应该活的再久一些,顺便看一看有一天尼古拉斯站在大陆魔法世界的顶端,让万千法师视为魔法标杆的存在,而相对让塔兰图重新步入大陆一流学院的想法出奇的淡了许多,这一刻,他不过时一个满心期待着,看着自己孩子在生命旅途上越走越远,孩子一个小小的跳跃都让他心满意足的老人而已。

当然,这意味着他需要将引导而来的元素放弃淬炼核砝,转入身体的皮肉。

圣伯莱学院的代表导师叫做毕尔特,四十多岁的模样,算是这些代表导师中较为年轻的一员,胸口别着一枚六条尾巴的魔法鸟徽章,证明他是一个十六级的**师,他略微忐忑的看向多米尼克,十五级以上的每次进阶都极为艰难,十六级到十九级也许仅仅相差三个等级差,但是前者红玫瑰有多大数百如此层次的法师,而后者整个王朝却仅有五位,到了这个层次上每一次魔法等级的提升都意味着核砝容量的巨大扩充。

因此,在多米尼克面前他依然是后辈,要知道在他的床头上至今还摆放着几本老院长的手札论文,偶尔迷茫时他都会拿出来观看一番,这都让他受益匪浅。此刻,这位老人的神秘笑容让他欲言又止,与其他代表导师对视了一眼,方才确定问道:“院长先生,这位年轻人难道就是塔兰图的代表导师?”

多米尼克饱含深意的看了眼比尔特,愉快的轻哼一声,点点头。

毕尔特眉头一挑,即便之前从希波克拉底大魔法师态度上也可以知道这个年轻的不凡,但是如何真的敢于这个猜测?

他不由再次确信道:“院长先生,难道说塔兰图的那些学员在意见出现相佐时,拥有确定话语的就是这个年轻人?”

“魔法领域并不如外人想象的那样寂寞无趣,也许在某个节点上疲倦休息的时候,一个不可遇见的欣喜就已经到来。毕尔特,这个年轻人叫做尼古拉斯,他现在不仅仅让我这个老人视为惊喜,也许在某一天整个红玫瑰都会因为涌起对魔法真理重新去思索的热情。”

多米尼克亲切的招呼尼古拉斯在剩下座位上坐下,神情越发和蔼,他见过多少聪慧品行良好的法师后辈,但又有哪一个如同尼古拉斯一样拥有一个老法师也难以拥有的谨慎操行,同时又对他背后那个魔法造诣不知道多高的老法师心生崇敬。

尼古拉斯平静坐下,轻轻抚了下没有刻画一个魔法阵的灰色长袍,面对这些魔法领域的大人物没有丝毫胆怯,沉静的让这些见惯了风浪的老人们都感到诧异,对于架设魔法框架的这段路程几乎让尼古拉斯养成本能,在那条路上,也许轻微的一点浮躁就能让他许多日子的辛苦变成徒劳。

尼古拉斯显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那是一张恐怕一生都不会戴上虚伪面具的真诚面容:“魔法领域如同繁星密集深邃,一个法师终其一生也不能对它的全貌作出准确的观测,只能在局部孜孜不倦探索它深层的奥秘,也许在各位面前我应该是个唐突了此刻庄重的后来者,而我不得不坦诚这一点,在这条大路上我一直有着不下于苦僧侣的虔诚谨慎。”

老人们禁不住面面相觑,奈何这句话远没有被一个老人吐出更加适宜。

希波克拉底是个缺少幽默情绪的人,竟出奇的觉得这一幕实在有趣,在这个年纪时,他尚且会时常将架设出的新魔法在同学面前施展出来,许多人惊叹他对魔法的天赋造诣,他并不为那些夸耀赞叹有所浮动,事实上,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引起某个女学员的注意,他一次次重复着绚烂耀眼的魔法表演,当有一天他发现那个心仪的女学员已经被某个天赋平平的法师摘取了芳心,终于蓦然醒悟,心无旁骛回到曾经视作生命最大理由的魔法世界,想来这跟他如今的成就不无关系。

希波克拉底难得略带笑意打断了老人们的交头接耳,道:“在魔法领域尼古拉斯一直有着自己的独特见解,也许不见得比你们这些浸**了魔法符号几十年的老人更深刻,但是在某些方面即便是我也需要自叹不如,虽然我们尚且没有作过任何交流,不过相信多米尼克院长一定持有相同的意见。”

多米尼克的确认点头让众人表情变得怪异之极。

自从摘取了贝恩斯徽章就埋头魔法符号,对俗事越加远离的多米尼克,在整个王朝内有大半的年轻法师将其视为偶像,另一位自然就是冉冉升起的摩根学院的副院长希波克拉底法师,相比于前者的衰老精力愈加不支,仅仅五十多岁的希波克拉底正处于生命旅途中最耀眼的时刻,年轻,富有,这种无懈可击的优良品格让人相信,也许用不了十年,贫瘠的红玫瑰将再次拥有一位二十级的圣穹法师。

被这样两位法师共同赞誉的年轻人,这些代表导师就算再没有脑子也知道那绝不是虚假的认承。

况且他们都聪明着呢。

看向尼古拉斯的目光终于复杂起来,心中滚动着反差似的震颤与猜测。

————

马车停靠在费耶娜大街,这条街道的中部就是塔兰图学院的所在,佩戴有黄金狮子徽章的蒙默斯并没有立刻进去,细细品味了一番这座历经千年沧桑的古老学院,不需要看到太过实质的景象,仅仅是某种叫做厚重的气息就让他心中平和了许多,感叹红玫瑰五大学院之一的玛德根学院跟塔兰图相比实在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甚至没有树立一个刻有塔兰图三个字的古老石碑。

心中抱怨着不肯放任自己独立出行的阿涅丝可没有感受塔兰图古老韵味的想法,贵族小姐有着让玛德根院长惊叹头脑,然而蒙默斯却对此极为叹息,阿涅丝似乎将那个聪明的脑袋当做宠物猫饲养起来,容不得它动弹一下,因此她的行为经常都极为出格不合常理,这才有了蒙默斯在某次贵族晚宴上恰好听到两个小贵族子弟谈论阿涅丝,将其形容为佩德罗家族历史上最优秀的一尊花瓶的事件,虽然动怒的蒙默斯向两个无知贵族发出挑战并成功拿下两簇头发以示侮辱,阿涅丝却一直没有为此更正作为的想法。

塔兰图会拦下任何一个无故闯入的平民,但是佩戴有家族徽章的贵族却一直拥有特权,不过那也只是一小部分高等贵族而已,看门的老人虽然年纪不小但是眼睛还算敏锐,最终从那个有着水蛇般曼妙身体贵族小姐挺起的**上稍微移开目光,一副咆哮着的黄金狮子头图案映入眼眸,最后眼神隐晦,实则猛烈的盯了几眼那两块饱满,恋恋不舍收回目光的老人感叹自己大概还没老,一边熟练的掀开手底下的一册特制的贵族徽章图志,在某个图形上停住目光,不由唏嘘叹息,哪怕自己再活一百年恐怕也没有资格摘掉那枚徽章,抚摸里面的那块柔软吧。

走进塔兰图一段距离后,蒙默斯还是忍不住转入对阿涅丝嘱咐道:“这里可不是玛德根学院,所以我希望你尽力收敛起你的虚荣还有所谓的家族荣耀感,塔兰图也许没有直接坦言你无知的学员,但是难保不会背地里对你嘲笑讽刺,否则我希望你能摘掉你胸前的家族徽章,那样即便是给你更多的自由我也无所谓。”

熟悉自己兄长的阿涅丝不仅没有为这句话而生气,反而妩媚一笑,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不到二十岁小姐的随意展现,事实上阿涅丝的微笑即便是那些久经贵族聚会美艳夫人们也要自叹不如,她略带羞意,道:“亲爱的哥哥,我只是想要拜访一下多米尼克院长先生,那可是位真正令人仰慕的圣贤法师呢,同时院长要我转告一下对他的问候,您可要理解自己妹妹对魔法的热忱以及期望见到一位魔法贤者的迫不及待。”

说着不等蒙默斯回答就率先扭着腰肢向前走去,心中一阵叹息,当埋怨都变得烦腻的时候他干脆快步追上,只是阿涅丝看似不快的步伐已经撇出蒙默斯一小段距离,等跟上时恰好看到这个妹妹拦住一位贵族装扮的年轻人,没有佩戴徽章,大概是某个小贵族吧,蒙默斯猜测。

阿涅丝的确没有再宣扬所谓的家族荣耀,而是一脸妩媚,眼神挑逗,蒙默斯一眼就看到这个小贵族的惊讶奇怪,阿涅丝娇柔道:“年轻的贵族阁下,对于塔兰图我慕名已久,只是直到今天才有机会来到这里,因此我十分希望您能够告诉我多米尼克院长先生所在的地方,而作为感谢,我愿意接受您的要求去共进一次美好的烛光晚餐,我想英俊如您,一定乐于对一位优雅的贵族小姐伸出邀请之手。”

蒙默斯顿时目瞪口呆,他的心中似乎在大声喊叫,一点也闹不明白这个妹妹脑袋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而对面那个小贵族表情僵硬了一下迅速恢复正常,看不出一丝鄙夷,以及初次见到阿涅丝时的惊艳神色,而是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贵族礼仪,唯一有点不协调的大概就是他的右臂动作不大,似乎行动不便,道:“美丽的小姐,走过这条小道,再有两次右拐就可以看到院长先生的楼阁,我想以佩德罗家族的荣耀,你们大概不会被当做普通觐见这被拦之门外。”

行动不便的贵族微微一笑,洁白的牙齿有点耀眼,继续道:“至于与您这样一位贵族小姐共进烛光晚餐,请原谅我的无知恐怕会唐突了您的青睐。”

看着渐渐远去的贵族,蒙默斯呢喃,道:“这可不像一个小贵族能够说出的话。”

阿涅丝不以为意,轻微一笑:“亲爱的哥哥,如果是您,是否会拒绝一位如同我这样一位美丽小姐的初次邀请?”

蒙默斯冷哼一声,干脆不做声,实际上这的确是个不太容易回答的问题。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