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蔷薇魅 - xp1024.com
《暗夜蔷薇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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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婚礼

海风轻轻吹过,吹起漫天花雨,片片美丽的花瓣带着馨香随风飘入蔚蓝大海,风若悠提着塔夫绸的白裙,赤足踏在水里,看着美丽的海天一色,掩不住唇角上扬。

这是就是她的幸福啊……期待了二十四年的幸福呢。

“亲爱的,撒完花,咱们就是正式的夫妻了。”低沉而富有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引来身子一阵酥麻,风若悠笑着看向自己身边的俊秀挺拔的男子,满眼里都是浓稠得要溢出甜蜜。

云镜之,ICB国际广告公司大中华区财务总监,虽然自己笔下时常出现各种版本的灰姑娘的故事,但她压不认为自己这个半吊子小说作家真会遇到这样的钻石王老五,但也许缘分就是那么巧,一次网络写手颁奖聚会,她这个半红不紫的写手也被邀请,在平生第一次穿着美丽小礼服的夜晚,邂逅了受邀出席的云镜之。

那位慵懒地坐在嘉宾席位上的男子,夺去了受邀出席的男星的光芒,剥削利落的深栗色短发,修目挺鼻,容貌极俊秀斯文,眼角眉梢却流泻出缕缕漫不经心的邪气,那一身黑色的阿玛尼西服称着深紫衬衫,似一支开在暗处却灼灼其华的紫色重瓣曼荼罗。

她承认她是‘好色’一族,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尽情欣赏着他,一如远远欣赏艺术品,却没想到自己竟如此幸运,出版社合作的对象竟然是他们公司,虽然只是她只是那组合作的写手中的一个,却未料在少有的合作讨论中,擦出火花。

他的温文尔雅,他的渊博,随着交往愈深,让她无比的惊喜,仿佛找到多年的知音,她遇到了自己的费云帆,可以寄托心中的一帘幽梦。

她原本也只是以朋友的欣赏相处,可是在他幽邃温柔的眸中看到了异样的悸动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交往,甜蜜快乐的半年交往期后,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套上了他赠送的卡地亚钻戒,在海边举行了美丽的婚礼。

是的,她爱他,他就像一个生命里最美丽的惊奇,那时,她真的这么以为,很久以后,当她再回过头来看那些纯真美丽的回忆,她的唇边也只能剩下满是讽刺的冷笑。

但那时,自己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撒完花后,他们在亲朋好友们的簇拥下往海边的美丽庄园走去,那里早已布下酒宴。风若悠四下寻梭后,悄悄问:“小天怎么还没有到呢?”

“别担心,那孩子送伯母上飞机,很快就赶回来。”云镜之温声安抚,又笑道:“你对这个弟弟未免太疼了吧,那我呢?”

风若悠红着脸偷偷捶了他一下:“小舅子的醋你也吃,小天去了美国八年,我一年难得见他几回。”风墨天是小她五岁的弟弟,也是个智商高达两百七十的天才少年,还长了一张教人惊艳绝伦的面容,从小就像个致的SD偶人娃娃。

家有小天才,风若悠最庆幸的事莫过于她大他五岁,早早过了被比较的心理关,每每她妒嫉小天的时候,私下便强行把他打扮成女生带出去溜达,看着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嘟着粉嫩的小嘴,欲哭不敢哭的小模样,便忍不住仰天大笑。

她这个坏姐姐只做到了她17岁,小天就被保送到美国哈佛去读硕士了,临走时,她抱着小天哭了个稀里哗啦,只为再也没有这么漂亮的SD偶人了。再大些,她却渐渐晓得原来天才也很辛苦,背负了太多的期盼,那些嫉妒便化作了心疼。

“姐,以后你可不要像欺负我一样欺负姐夫哦!”想到今日临出门,小天还顽皮眨眼,使尽方法从镜之身上剥削了几个大红包,她就忍俊不禁。那小鬼头,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

海风融融,众人笑声如许,香槟的泡沫醉了心,幸福如酒,满得就要溢出来,她知道自己,在这一天必然盛开如夏花,绽放最美的香,只为身边的他。

笑闹到夜,在众人的祝福声和调笑中,她红着脸先回来到新房,乘着镜之送客,她泡了花瓣澡,又穿上自己早早定制好的一套红色薄纱汉服,在半挽起的乌发里了几白玉簪子。

这些都是汉服爱好协会的姐妹们送的礼物,虽然风悠然平日看起来是个踩着高跟鞋的都会女子,可内心里总有一种百转千柔的古典情节,书柜里货币战争和唐诗宋词摆在一起,或者说哪个小女子不会对那些钗细环,水袖三千丈的年代没有向往。只是现代的短裙、牛仔裤虽然带来方便快捷,却总少了些百转柔肠的细腻。

依了镜之的要求,她用红布蒙了双眼,羞涩而安静地坐在婚床上,等着自己交托一世的丈夫。“怕的话,就蒙着眼,一切交给我。”镜之的体贴让她心中暖暖的,风若悠是外表光鲜清秀的女子,气质多变,只是实实在在谈恋爱的二十四年来却只有云镜之一人而已,有些保守的自己始终没有在婚前做出出轨的行为。

随着房门的打开,她梭地紧张起来,手心沁出细细的汗水,似乎感觉到她的僵硬,镜之只是低低道:“别怕。”

空气中有悠悠香气弥漫开来,让人面红心跳,看不见,所以那些细腻的抚触便如此敏感,肌肤禁不住泛起细细的疙瘩,听到他在低低笑意:“真敏感。”

梭地红了脸,下意识想拉紧衣襟,却他先一步被掀开了,她僵住,不断告诉自己,这是洞房花烛夜,感受到炽热的目光落在肌肤上,她瑟缩向床角,却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如影随行,有莫名的压迫感,她想张口说什么,却被狠狠攫住红唇,他灵活的舌尖探入勾引,不留一点余地,让她几乎无法喘息。她惊奇,以往的偎依旖旎,他总如和风细雨般温存,教她安心,却不晓得这样的略带野的啃噬,竟让自己羞窘而火热。

火热的唇舌在颈项间流连啃噬,她忍不住急促的喘息,想要推拒:“镜之,温柔点,太快了。”他不答,只掀开她的红裳,毫不客气地吮上那从无人采撷的樱红花朵,雪蕾巍巍颤颤,若受惊的小兔,惹来他更加肆无忌惮的吮吸揉捻,留下湿润的水痕。

“镜之,你……不要这样,吓到我了。”风若悠略带慌张,虽然浑身火热,但以往的他总是无比温柔的,连吻都那样小心翼翼。

“为什么,你不是有反应么?”熟悉的声音带着调侃,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径直掀起她的裙子,抚摩上她白润敏感的双腿。

风若悠心中蓦地一顿,是镜之的声音,可是,感觉不对,她迅速伸手拉下自己的眼上的绸带。适应了屋内温柔的橘黄灯光后,她浑身僵硬,不敢置信地看着伏在自己身子上方的人。

天!她一定在做梦。

“嗨,姐姐,新婚快乐。”致五官有着超越别的瑰丽,中的气质带着少年的清爽和男子的魅惑,那双美丽如沉月的凤眸里带着戏谑和……情欲,正慵懒地看着衣衫不整的她。

“我……我……小天,你怎么……镜之。”她词不达意地口吃了半天,手却先一步有意识地扯过衣裳欲遮住自己。

“为什么要遮住呢,姐姐身体很美啊。”恢复了自己原本声线的美少年,笑得清雅无辜,却压住了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几乎皱眉呼疼,却也迅速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第二章 异变

“放开我,小天,我会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姐夫就要回来了。”风若悠定了定思绪,换手推开风墨天,风墨天竟没有阻止,只是轻笑着依着床:“姐姐,你以为他还能回来么?”

“你?!”风若悠跳下床,胡乱捡了两件衣服套好,确定没有春光外泄后,惊疑地打开房门,却在下一刻迅速地关上大门。

“小天,报警!”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和镜之买的复式楼里荷枪实弹地站了不少黑衣人,所有宾客都瑟瑟发抖地蹲在地上。

一回身撞入一个带着淡淡樱花香气的膛。“小天,你做什么?”她不赞同地皱起眉,刚想要推拒,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呆滞间,她发现自己被扔到了床上。太打击了,她好歹也是跆拳道黑带啊。

支起身子,风若悠头疼地看着立在床边的修挑人影:“小天,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风墨天美丽的凤眸里带着嘲讽:“姐姐,你还没弄明白情况么。”风若悠看着面前的少年,留着乌黑及腰的长发 ,眉眼美如同人偶,滟涟的唇边唇边噬着冷笑,白色的衬衫敞开,露出白皙却结实修长的上身。

如玉眉宇间的冷漠陌生得让她心惊。

“啪。”的一声,四十二寸的背投打开了,风若悠顺势望去,瞬间脸色苍白。正是晚间新闻的时间,播音员的声音机械而冷酷。

“ICB集团塞浦路斯并购案宣告失败,大中华区财务总监云镜之涉嫌泄露商业机密,被传讯……。”

“这……这怎么可能?”风若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不敢相信一瞬间世界翻天覆地,今天是她的婚礼啊,短短一个小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亲爱的姐姐,只要你把瑞士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交出来,我就放了所有的人,或许也可以撤销对他的指控。”风墨天微笑着提出交易。

“小天,你在发生么梦啊,我还美国国库的钥匙咧!我们家什么状况你还不晓得么!”风若悠火大了,挑起来戳他的额头:“你这个死小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今天是你老姐我大婚,老妈去养病,以为我就收拾不了你了!”

可手指还没碰到他的额头,却被他一握用力向后一挽,把她的手折在背后,疼得风若悠低叫一声。

“真是的,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啊。”风墨天轻冷嗤,忽然听到门外起了骚动,他风眸里闪过一丝妖异的光芒。

“咱们来看戏吧。”他一把拉开房门,正巧见到一名不知怎么挣脱了束缚的宾客正向门外惊恐地冲去,其他人正一片骚动,直到一名黑衣人面无表情地抬起枪,装了消音器的K-15呯地冒出青烟,那逃跑的男人,额头上爆出一朵血花,身子踉跄几步后,倒下,众人惊呆了,随后爆出阵阵尖叫。、

“再有不听话,这就是下场。”那名黑衣人冷冷地道,声音低沉,却让所有人不敢再妄动。

“他……他们这些疯子。”风若悠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消失。

呯地一声,门关上,她虚软地扯着风墨天的衬衫:“恐怖分子……还是黑帮,小天,快点报警。”她潜意识里不相信,这件事与风墨天有关。

“真是顽固啊,你以为我是谁呢,你的家人、弟弟?”他几乎要为她的固执失笑。

“小天,你做什么?”她看着他从腰后抽出同样的装了消音器的K-15,惊恐地后退,潜意识里终于明白,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温暖、顽皮的弟弟。

“如果你肯把那个贱女人给你的钥匙给我,我说不定大发慈悲地放过你哦。”他熟练地把玩着K-15,唇边带着清美的笑,现在才觉得恐惧不会太晚么。

“我没有!”她几乎歇斯底里地叫着,泪水不争气地落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弟弟竟然要杀她?

“真是让人没耐心啊。”风墨天优雅地拨了拨长发,眉梢眼角带着妖异的魅惑,他放下K-15,褪下外衣,向她缓缓接近。

“你做什么!”理智回到脑子里的那一刻,她呆滞地看着他的动作,下一秒,她敏捷地起身,正要逃跑,却被他狠狠拉回床上,暴而炽热地吻落在唇上,她丝毫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承受着那几乎要吞噬她的吻,陌生得让她害怕。

身子莫名地炽热起来,她惊惶不安地扭动着身躯,不敢相信自己身子竟然有了反应。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妖芒,舔了舔粉润的唇:“看来那香氛还是有用的嘛,真是让人期待的夜晚。”

“你下药……。”风若悠愕然地看向一旁冉冉冒着香气的水晶小炉,感觉体内一阵燥热:“你……你要做什么。”

“呵呵,问得好,姐姐,听好了。”他抵着她的额头,强迫她仰起脸,漂亮的眸子里闪着妖诡的光芒:“我要上你。”

我要上你。

他优雅滟涟的唇却吐出俗的话语让她莫名的惊恐,身体却也闪过一股诡异的电流。

“风墨天你无耻,你的教养呢,我是你姐姐!”她又惊又怒,一巴掌甩过去,啪地一声在少年白皙的脸上留下红痕,心中却习惯地一抽。

“真够辣的,早知道你是只野猫,不知道姐姐的呻吟是不是也这么好听。”他不以为意地舔舔嘴角,但凤眸却危险地眯起:“还有,我才不姓风这个下贱无耻的姓。”

“你……。”风若悠愕然,下一秒她恨不得再甩他一巴掌,只因他鲁地撕开了她的衣衫,可手才扬起却被他狠狠握住,挣扎不到两下,她的双手便被他绑在床头,如待宰羔羊般狼狈半袒露出自己娇嫩白皙的身躯。

看着他眸子里毫不掩饰的浓重情欲,她的惊恐与挣扎,却只让风墨天的呼吸沉重。

长指捏上她柔软的花蕾,看着它在手里被蹂躏,白皙的蓓蕾染上妖异的红,他忍不住低头狠狠地吮吸,在上面落下红痕水迹。

“你疯了么。”风若悠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画面,被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凌辱,她愤怒地叫着,可声音却如呜咽的小猫,身子不由自主地因为罪恶感而战栗。

他冷笑着,一点点挑逗她的感官,身体也因为即将而来的享受颤抖。

“光想到你在我身下低吟,就让我受不了呢。”略带暴的吸吮落在她白皙的身躯上,点燃火焰,甚至邪恶地挑逗至她神秘的花园。

双腿被撑开到极限,她再也无法掩饰恐惧,泪水溢出星眸,惊恐地哀求:“不要,求求你,我们是姐弟啊。”

“可是姐姐,你有反应啊。”他微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钥匙在哪?”修长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深深刺入她的身体,恶意地弓起挑逗着,引来她阵阵痉挛。

第三章 肆虐

“我说了,不知道!!”她忍住尖叫,泪眼朦胧地看向风墨天祈求着:“小天,你看看我,我是你姐姐啊,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啊!”

风墨天俯下身子,对上她的星眸,凤眸里有一丝迷茫,喃喃道:“姐姐……。”

感觉到他的动作停滞,她赶紧点头,努力堆起笑:“是我啊,以前我经常带你出去玩的,我们是亲人啊。”

他修长的指尖滑过她的细腻的脸,仿佛在确定什么,然后停留在她红肿的唇上,定了片刻,再探入,压住她的丁香舌。

“唔……小天,你做什么……唔。”那样暧昧的翻搅,让她无法出声。

“我上的就是你啊,那个贱人的女儿。”他滟涟唇边勾起森冷的笑,致美丽的容颜上原本的戏谑都不见了,眸里满是恨意与鄙夷。

“风墨天,她也是你妈!”

“呸,我才没有那样卑鄙下贱的母亲。”风墨天捏着她的下颌,低柔的声音越发冷酷。

“你……莫非……”风若优惊愕地瞪大眼,脑中闪过无数可能。

一眼看穿她在想什么,风墨天轻笑,面容上的佞气瞬间消失,又是那个带着戏谑慵懒笑意的美少年:“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血里有着那个贱货的血,所以,就用你——我亲爱的姐姐来做洗净好了,没什么理由,只有你能那么干干净净地活着吧。”

看着他眸光里浓重的森冷与情欲,风若优害怕地蜷缩起来:“墨天……墨……天,不要这样,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刺入她体内的修长手指,邪恶地抽动弯曲着,不顾她的不适强行地扩张着。“姐姐,你真紧。”他贴着她的耳边,低喃着暧昧的语言,满意地看见她白皙的身子起了一阵战栗,指间的动作越发暴起来。

“墨天,求求你。”奋力蜷缩着身躯,试图阻止他的侵犯,风若优红着眼做着最后的努力,却只能任他恣意地亵玩着自己从未展露人前的娇躯,伴随着飘渺暧昧香气,一股她无法控制的兴奋的颤栗感却袭卷了她的周身。她辱地咬住唇,脑中一片混乱。

在她酥软娇白的身上烙印下绵密的吻痕,风墨天眷恋地用纤长结实的身子紧紧贴着她摩擦,引来阵阵酥麻的颤栗,他笑得如同地狱里最美丽的恶魔:“姐姐不知道么,挣扎和眼泪,只能让男人想狠狠地蹂躏你啊。”

他忽然松开了束缚她手腕的衣裳,方得到自由地风若悠想也不想地以手为刀,狠狠劈向他。却在看到他微眯的眸里闪过一丝妖异的光芒后僵住,尖锐地刺痛由身下传来,瞳孔瞬间缩紧。

身体最脆弱的娇嫩被扩张到极致,她的泪水不可自抑地滑落,伴随二十四年一帘幽梦的破碎,还有信念的崩塌,她陡然失力,星眸中瞬间失去神采。

风墨天凤眸中闪过一丝近乎心疼的柔光,随即又被浓重快感所取代,混杂着罪恶感的颤栗由尾椎蔓延至全身,她紧致娇嫩如丝绒的甬道不适地排斥着外来的火热侵犯,也让他再忍不住狠狠地贯穿那给他带来前所未有快感的身子。

“我恨你……我……恨你!”风若悠抬起失神的眼,手无意识地捶打着将自己紧紧搂住的风墨天,他轻笑着,如恶魔般在她耳边低喃:“你也会爱上这感觉的。”修长的手技巧地撩拨着她最脆弱的娇美花心,身子也有技巧地律动起来。

原本被扩张到极致的疼痛,渐渐变成充实的快意,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再驾驭不了身子的反应,风若悠颤抖地伸手想挑掉那水晶香炉,却被他擒住手腕,邪笑着拖入罪恶的深渊,神智渐渐迷失,低低的呻吟不可抑制地流泄一室春色。

“求求你,不要了。”身子在极致的快感与极度的疲乏间挣扎,她意识几乎要混乱,只感觉那巨大的悍与火热不断地进出着,带出滑腻的暧昧的体,一次又一次地占有着自己,身子已然酸痛却有意识地迎合着,脑海中满是羞耻与罪恶。

直到天明,风墨天才放过她,像只没有餍足的兽,紧紧搂着自己的猎物,绝美如天使的面容带着微笑:“瞧,姐姐,你真坏,让我上瘾了,真舍不得杀掉你呢,所以告诉我,钥匙在哪?”那低柔的声音到了最后几乎如同美妙安宁的音乐,让风若悠神智迷失,口中无意识地喃喃道:“我不知道……放了我。”

风墨天的凤眸梭地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沉了下去,勾起轻柔的笑:“姐姐,好好睡罢。”说罢,身子一挺,再次狠狠地在她柔软的身子里释放了欲望后,方才起身,在浴室里梳洗一番后,神采奕奕地敲了一下门,丝毫不像纵欲了一整晚的人。

两名黑衣人提着袋子进来,其中一名熟练地伺候他穿衣,另一名则恭敬地道:“尘少爷,下面的宾客都处理好了。”

风墨天勾起妖异的笑:“很好,放了他们吧。”

“那……。”黑衣人看向床榻上已经昏过去的女子。

风墨天看了一眼地上放着的专用裹尸袋和袋子里露出的锐利钢锯,轻笑:“暂时先用不到这些,她还有用。”

没有钓饵,哪来的鱼。

第四章 诱饵

失神地望着天空,风若悠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项链,那是云镜之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这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对自己施暴的人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

还有那声枪响,那个来参加她婚礼却无辜丧命的同事……所幸的是,似乎那些人没有为难剩下的人,还把他们都放了,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报警,没有人救她……三天了,她被囚禁在这里已经三天了……

呆滞的目光落在地上一片碎玻璃上,那是她砸向墙壁后,碎落的杯子,尖利的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寒冷的光芒,一如她支离破碎的思绪,这样尖利的碎片,只要在手腕上深深滑下去,暗红的鲜血就会流出来,然后一点点带走她的意识,洗干净这肮脏的一切罢……

可是,当尖利的刺痛从手腕上传来时,她梭地睁大眼,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光,她颤抖着扔掉玻璃片,疼痛意外地唤醒了她的神智,一丝颤动在眼底闪烁,她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腕,泪水混合着血腥的味道刺激着神智,她呜咽出声。。

不,她风若悠不是那种寻死觅活的小女人,在弄清楚一切是怎么发生之前,镜之与母亲是否平安之前,她绝对不能放弃掉自己,绝不!

踉跄地站起来,她往浴室而去,让安静而温暖的水流温暖冰凉的身躯,可无边的寒意却从空气中一点点侵入发肤,蔓延在心底,无处可以发泄的怨恨与惊恐如潮水般一点点淹入骨髓,几乎就要无法呼吸。

待她苍白着脸,从浴室里无力地走出时,却见着一个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风墨天,你……你在这里做什么?”怒火上涌,她习惯地就想上前揪住住他,却在下一刻忽然记起这是他们往常打闹的模式,而面前的人,却不再是她的弟弟。

一身黑衣黑裤的少年,愈发显得身形修长优美,一头及腰的乌发如上好的缎子闪耀着迷人的光芒,散发着中美的致五官在阳光下,像上帝身边最美的天使,前提是忽略掉那上挑凤眸里的妖异光芒。

风墨天慵懒地跷着长腿,单手支着下巴,笑得一脸无害:“来看看姐姐睡好没,这两天太忙,都不在姐姐身边,我真是很想念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过我跟不知道什么钥匙。”那清美的笑让风若悠瞬间迷迷茫,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温暖的画面,可下一秒,手腕上的细微疼痛又明白告诉她那血腥肮脏的夜晚不是做梦。

“姐姐,人家可是想你想得很,所以才从洛杉矶赶着飞回来啊,怎么这样对我呢。”风墨天委屈地看着她,凤眸里水光滟涟,清澈如水晶琉璃,以往这样可爱的表情早让风若悠手痒痒地扑过去掐弄一番,而此刻只能让她身子起了寒意,忍不住瑟缩一步,防备地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幽遂的目光扫过风若悠只以浴巾包住的玲珑身段,他眼中妖异的火焰又热了几分,却在看到她手腕上沁出淡红的布条时,闪过冷色,也只是一瞬,风墨天噬着无害的笑,走向风若悠:“姐,你不乖哦……。”

再次被强行压制在床上的时候,她青白着脸,身体僵直:“你还要怎么样,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死也该死个明白。”

风墨天看着她的凤眸里闪过一丝近乎赞赏的异色,慢条斯理地轻轻勾起她的浴袍:“不愧是我的姐姐,很冷静。”她压住他的手腕,风墨天微笑,对上她的眼,贴着她丰润柔软的唇暧昧地道:“自己脱下袍子,让我抱一次,我就告诉你。”

“你无耻!”风若悠面色青白交加,想也不想地甩出一巴掌,却被他扣住手腕,他眯着眼,看得她毛骨悚然。“你喜欢比较暴的方式么。”粉色的舌尖勾过她的手腕上的伤痕,疼得她瑟缩一下。

“姐姐如果不喜欢温柔的话,相信我的手下们一定会很乐意满足你,他们都很年轻,身手很好,会伺候得你醉死欲仙。”风墨天笑得一脸清美,与话里残冷的警告形成鲜明对比。

“我不会再随便做这种事了……。”明白他在警告她的妄动,风若悠屈辱地低头,心中无边的森寒,他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威胁她。

“姐姐,抱我。”他腻在她肩上,就像多年来那样撒娇,可手早已探入她身上,轻佻地索揉捻。

既然决定了要活下去,她不会再轻易寻死,可是要她做这种事,也一样不可能做到,即使风墨天长期呆在美国,不如十二岁前那么亲近,可他始终是她的弟弟。

“你已经……够了吧。”她闭着眼,咬牙颤抖着道。

“我有说一次就够了么。”风墨天勾起妖异的笑,低头在她娇嫩的蓓蕾上咬了一口,满意地看见她浑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痕迹,火热湿粘的吻一路滑下隐秘的柔软,寻幽探秘,勾引着花露,引得她不断轻颤。

风若悠死死扣着床沿,盯着在自己身上放肆的人,此刻像只兽般正在品尝自己的猎物,却暴露出弱点,他如缎子般的长发洒在她身上,露出白皙的脖子,只要一下,以手为刀,那么就能劈晕人。

可手没落下,被他擒住了手腕,风墨天轻笑着舔了舔自己沾了晶莹花露的唇,象在嘲笑她身体的敏感,惹得她面红耳赤外加羞耻愤怒。

“你放开我!”被他揪着长长的卷发,反身压住,风若悠忍着头皮额疼痛怒喝,风墨天压在她赤裸光滑的背上,咬着她耳朵,妖异地低道:“有没有感觉到,我在你身体里。”

又是被撑开到极致,她不适地咬唇呜咽出声,感觉到那大火热正强悍地顶开自己,他故意慢慢推进,摩挲,让她感觉到自己究竟如何被侵犯,直到身体最柔阮的紧致被扩张到极点,他才狠狠地刺入、翻搅。

知道他是故意使出手段羞辱自己,风若悠默然闭眼,死死咬住枕头,只是这一场对抗太耗心神,他就像不知餍足的兽,没有节制地在她身上律动。

身上的汗水湿了又干,强撑了许久,直到身体疲软到无法动弹,她也不肯入眠,半昏半醒间,似乎天色已暗,听到他似在通电话,房间有淡淡的烟草味。

“教父,那个贱人跑了,不过她女儿还在我手上……放心,我会问出钥匙下落……我会叫她们走投无路……ICB的案子……。”再下去声音越来越低,她几乎听不到,放缓了呼吸,她疲惫地闭着眼,做出倦极睡着的模样,心中骇然,父亲已经过世几年,哪里又出来个教父……思绪一片混乱。

直到身上一凉,一具柔韧修长的身躯贴上来,恶魔般的低柔笑声在耳边响起:“怎么,还有力气醒着,看来是我努力不够呢。”利刃又再次没入她的体内,有力地摩擦起来,而她连哼都哼不出声了。

不够你个头,风若悠奄奄一息地暗骂,是年轻的男孩子的欲望如水龙头收放自如,还是他太天赋异禀,时刻生龙活虎,她脑中渐渐一片浆糊,最终昏睡。

惟一的念头,他方才的那通电话,究竟是无意让她听到,还是故意下的诱饵……

第五章 逃离 1

门才打开,她就看见四道人影纠缠在一起,拳脚相交,那道熟悉的黑色人影轻巧地在凌厉的拳影间躲闪,以一抵三的挡下那些拳脚,甚至回击。

习惯地担心张口,却在下一秒发现自己的荒谬,她冷冷地坐在台阶上看着底下的打斗,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黑衣人不去阻止,如果那个人受伤了,自己是不是有机会逃掉呢?心中的盘算还没有落定,她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零尘,你这死小子,如果不是在监视录像里看到你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们你回过D馆了,是吧!”其中的白衣男子忽然放弃了攻击,直接上前提起风墨天的衣襟,而风墨天的拳头在击中他脸的前一秒停住,安抚地拍上对方的肩膀,微笑道:“司,你总是这么冲动。”

另外两人也都停下了攻击,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那张101号笑脸。“司一知道你回过D馆

,就马不停蹄地从洛杉矶追过来了。”

安抚地抱抱自己怀里的怒气冲冲的高大男子,风墨天行了个俏皮的童军礼,向两人亲热地招呼:“冰蓝、冰绿,好久不见。”

“你还知道很久不见。”冰蓝一把将风墨天从泷泽司的怀里提出来,抱住他,冰绿则揉乱他及腰的长发。

“好了,这里都是我下属,给我点面子。”风墨天好笑地看着自己几月未见的好友们。泷泽司忽然抬起眼,锐利的视线向上方,几人顺势望去。

冰绿微笑着问:“这位小姐是谁?零尘的妹妹么?”

风若悠冷冷地看着底下的人,唤作冰蓝、冰绿的两名男子是对极俊美的混血双胞胎,拥有海蓝色和湖水绿的双眸, 五官偏欧化的立体,但却有着剥削利落的黑发,散发着大西洋般的透彻与迷人的气息。

而名为司的高大男人,则拥有帅气刚毅的五官,飞眉入鬓,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军装式的裁剪白衣白裤,让他宛如七月骄阳般的惑人。

风墨天身高和他们差不多,只是身材偏削瘦,过分致绝美的五官和及腰的长发让他站在几人中间时,显得更为纤柔年少,也不如另外三人的气场来的强大,那笑吟吟的模样让人轻易放下戒备,可风若悠却清楚这个少年的恐怖与恶劣,至于另外的三人,看得出他们关系很亲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货。

“妹妹啊……”风墨天露出个小恶魔一样的笑,凤眸微弯,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风若悠不自觉起了一阵寒意。

风若悠从来不是固定拥有一种面貌与气质的女子,妩媚成熟与清纯可爱端看她自己的喜好,只是此时一袭单薄白色长睡裙和随意放下的黑发与齐眉刘海显得她很小。

“来。”风墨天向她伸出手,风若悠冷着脸正要转身回房,却在对上那双看似笑却满含威胁的眼眸时,不得不乖乖走下楼梯。

“妹妹?我记得零尘貌似只有一个姐姐。”冰蓝轻笑着打量面前的女孩,留意到零尘和她之间奇怪的气氛。

“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最亲爱的姐姐,小悠。”风墨天亲热地揽着她的肩头,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僵硬,他又故意再揽得更紧。

泷泽司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眼里闪过不屑,在看到风墨天揽着她的细腰时,一张俊酷的脸更是沉了下去。冰绿推推架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斯文一笑,向她伸出手:“很高兴见到您,零尘的姐姐,我是他的死党,海德里希施太德 冯克虏伯,这位是我的弟弟莱因哈特龙德士泰特冯克虏伯。不过我们更希望您能称呼我们为冰绿和冰蓝的中文名字。”

“彬彬有礼的德国人?还是恶魔之鹰最得力的帮凶?”被那些打量的目光看得满心不悦的风若悠冷冷地道,对他伸出的手视若无睹,毫不掩饰自己话语里的讽刺。

恶魔之鹰指的是纳粹,而海德里希和龙德士泰特历史上则是一个是纳粹党的头子一个是纳粹元帅,这样的话对于一名德国人通常意味着侮辱以及挑衅。

“恶魔之鹰啊……。”冰绿笑了笑,那双如极品翡翠的绿眸漾开幽光,他顿了顿道:“风小姐真会开玩笑,不过看来您对德国的历史非常了解呢,我们更愿意被称为条顿骑士,愿意为您效劳。”他甚至礼貌地执起她的手,轻吻了一下,冰蓝随即也上前行了同样的吻手礼,微笑着站在一边。

看到对方如此礼貌,风若悠面上稍微缓和一些,无意中瞄到自己微露出的口和手臂上有红色的吻痕,顿时再也呆不下去,涨红着脸道了声:“再见。”匆匆跑回房间。

片刻后,几人分开坐下,泷泽司强行把风墨天拖在自己身边,惹得其他两人嗤笑。

“你是不是碰过她?”泷泽司捏着风墨天致的下巴,神色霾。

“司,疼呢。”风墨天轻皱了漂亮的眉,泷泽司立即松开了对他的箍制,惹来两道嘲笑的视线。

“司永远都舍不得伤害我们的零尘啊。”冰蓝优雅地双腿交叠,点燃一烟。“你舍得?”泷泽司不客气地讽刺回去:“不知道是看见零尘衣服勾破了个口子,差点把那没长眼的下人杀了。”这对双胞胎对零尘的宠溺本是不正常的级别。

“咳咳,但我们俩可不像某人对零尘有不正常的欲望和目的。”冰绿笑着挑眉,他们只是纯粹的喜欢零尘,想要呆在他身边而已。

“那又怎么样,爱是不分别的。”泷泽司从来不介意宣示自己的取向,虽然他之前也只喜欢女人,但在见到十二岁的零尘时,他毫不犹豫地转变了自己的取向。

“可惜零尘不喜欢你。”冰蓝吐出烟圈,不留情地打击某人。

“好了,你们追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抬杠么?”风墨天安抚地把手覆在泷泽司的手上,好笑地看着几个好友互相攻击。

“你真的……。“冰蓝瞟了眼楼上,比了个手势,在看到风墨天似笑非笑的招牌表情时,不由皱了眉:“她是你同母异父的姐姐吧。”

“味道很不错的样子,嗯?”冰绿忽然伸出纤长的指抚上风墨天滟涟的唇,眸里闪过异色:“她咬你?”

“没办法,不是谁都能附和我的恶趣味。”风墨天耸肩,咬了一下冰绿的手指,对他眨眨眼。冰绿推了推眼镜:“好吧,看在她是你姐姐的份上,这次算了。”

“零尘,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按KING的占有欲来看,如果被他知道你有其他女人,恐怕你会很惨哦。”冰蓝顿了顿,戏谑的语气严肃起来:“还有,威尔斯在意大利放话要找你,你怎么会惹上那变态的?”威尔斯世袭公爵,更有欧洲黑帮公爵之称,不好惹。

“她是KING送给我的小礼物,他当然知道我在做什。”风墨天轻笑着弹弹指:"至于那个变态上次敢对我下药,我只是让他一年不举而已。”

冰蓝一口茶喷出来,冰绿咳了两声,瞪了眼没规矩的弟弟,含笑无奈地看着风墨天:“零尘, 威尔斯是梅迪西家族的族长,大概也就你想的出来。”

那位梅迪西的教父大人,向来有九头蛇的绰号,对毒品和美人有偏执的爱好。

“八格!”龙泽司重拳捶在桌子上,笑得冷酷之极:“任何人敢打尘主意的混蛋,我都不会放过。”

众人默然,打零尘主意的人貌似、好像也包括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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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逃离 2

悄悄地向阳台爬过去,她记得那边有有楼梯能爬上顶层,那边和隔壁的楼有一个梯子能爬过去,当初这座复式楼刚修好,本来想把梯子拆卸了做花架的,但是没来得及。

小心地勾住阳台的栏杆,风若悠像壁虎一样紧贴着墙,正要跃过去,却在最后一刻僵硬地停下了动作,阳台边上有两道黑影正重叠在一起,其中一个迎着阳台房间的光,让黑暗处的她看个清清楚楚。

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除了风墨天还有谁,此刻他被圈在一个高大男人的怀里。

“司,你差不多一点,我不想让KING生气。”他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招牌表情,只是眸中闪着略微无奈的柔光,看着正埋头在他颈项间努力砥舔吸吮的男人。

“为什么,就因为KING是‘国王’么,所以你才对他……,但你是‘祭’啊,不属于任何人的‘祭’,如果你能接受他,为什么不能接受我?”龙泽司紧紧地抱着风墨天,有些暴虐地撕扯着他的黑衣,发泄着心中的焦躁,一手用力地在他光滑的肌肤上摩梭,另一手也探入他裤子间,挑逗揉搓着他的欲望。

“不要这样。”风墨天没有强行推开他,仿佛在哄劝着得不到糖吃的任孩子。

“如果是因为‘国王’的身份话,那我不介意取而代之。”即使那样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龙泽司眼中闪过冰冷杀意。

“‘骑士’,如果你忘记自己的职责,我不介意让‘审判’来进行裁决。”风墨天依旧是笑得美丽,但那笑意里的森寒让龙泽司明白自己有不能触碰的底线。

塔罗这个不知从多久以前就存在的古老神秘组织,如同一架桥梁控制着世界黑白两个世界的平衡,在一次世界大战和二次世界大战的期间,它的存在才渐渐被人所知,但不论是协约国还是盟国,对此都是讳莫如深,组织里骑士的职责便是守护国王,而国王是组织里的统治者,教皇是组织特殊势力的管制者,祭则是最神秘的存在。

历任祭都是在组织最需要的时候才出现,某些时候祭的话比国王的话更有用,许多人认为祭便是塔罗幕后的纵者,但历任祭都是戴着面具出现,没人见过真面目。

惟独这次的祭,在上任祭带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面具,那个十二岁的孩子只是笑吟吟地看着那些比他强大许多的存在,在众人诧异的、复杂的、森寒的目光下成为塔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祭。

当然,这其中的无数考验也不是外人能想象到的。能得到上任祭的认可本来就已经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每任祭都有奇怪的癖好,这癖好通常都能将人玩死。

“天灵之于我而言,并不只是国王而已。”风墨天轻轻地拍拍龙泽司挫败的脸,他并不习惯看着骄阳一样耀眼的他出现这样的表情,只是他无法回应。

“让我抱一下。”他紧紧将风墨天搂在怀中,细细密密的吻落满那张美丽得叫他心痛的脸,忍下自己勃发的欲望。他之所以如此迷恋风墨天,除了他完美致的外表,还有那无人能及的奇异魅力,教任何人都甘愿沉醉在他如水的眸光里。

风墨天微笑着,耐心地安抚着怀中的狮子一样骄傲的男人。

直到两人离开,风若悠一个摇晃,差点跌下楼,却被一只手紧紧握住手腕,她倒抽一口凉气,对上一双绿如翡翠的深邃眸子。

“美丽的小姐,请您千万要小心。”冰绿轻笑着,将她抱过来,高挑修长的身形,俊美的脸在月光下宛如希腊神话里的神祗。

“你……你怎么进来的。”风若悠眼中闪过惊惶,面上依然一片冷然。这个房间没有风墨天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他刚才到底看到了多少。

“您是不是想要离开这里呢,您似乎是被零尘软禁在这里的吧?”冰绿礼貌地微笑着,退开两步为她拉开凳子,一举一动里满是骑士风范。

“你……想做什么?”风若悠怀疑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话里的暗示教她不得不怀疑他的目的,他要帮她?

第七章 逃离 3

“囚禁与伤害一位淑女,是条顿骑士绝对不愿意看到。”他优雅地坐下,背脊直挺,那是一种军人的坐姿,让风若悠不禁有些疑惑他的身份,这些日子诡异而不堪的遭遇让她警惕起来。

“当然,零尘,也就是您的弟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不会背叛他。”他轻勾起薄唇,轻易看穿她的心思。

“那你?”风若悠不动声色地问。

“明晚十二点,我们会处理一些冒失的家伙。”他弹了弹手指,风若悠这才发现他的修长的手上套着白色的礼仪手套,还绣着致的鹰纹。她微微皱眉,总觉得那鹰让她有些怪异的熟悉觉。

“那个时候,会有十分钟的时间,您的房子内会没有一个人,相信您因该有自己房间的钥匙。”冰绿微笑着,给出一个答案。

风若悠一震,没错,她有房间的钥匙,但是自那夜后门前都有人守卫,她就再用不上钥匙了。“美丽的淑女,我并不能再提供太多的帮助,抱歉。”在她怔神间,冰绿已起身走到她面前,高大修长的身躯微弯,行了标准的绅士礼,执着她的手,轻吻了一下。

“我先离开了,淑女,请好好休息。”

在冰绿离开房间时,风若悠才回过神来,忙道了声:“谢谢你。”

“愿意为您效劳,淑女。”他下颌微收,扬起个温和高雅的笑。那种完全欧化的有些做作的贵族语言以往在电视里才看到,如今在冰绿口中说出,却一点也不觉得突兀,那种绅士作风会让每个女孩都觉得自己真的是中世纪的淑女。

冰绿刚出去没多久,门又打开了,风墨天似笑非笑地依着门看着风若悠,黑衣黑裤,勾勒出完美的纤长身形,称托出他绝美白皙的容貌,却也让他看起来更像来自黑暗的恶魔。

风若悠控制着自己不要做出逃跑的举动,这样的行为只会刺激一些人,冷汗一点点地沁出手心,虽然他自从那两天后没有再碰过她。

风墨天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看了她半个小时,淡淡留了一句话:“不要接近双胞胎,他们不是你能碰的。”

风若悠愤怒又屈辱地咬着下唇,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说她不知廉耻地勾引人么。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句话更近乎一种忠告,即使它从恶魔口中说出来。

风墨天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风若悠头大地揉着太阳,倒在床上,天天晚上她都害怕得睡不着,神紧绷得快神经衰弱了,后来发现他没有再对她下手,这才稍微安心。

夜里怎么也睡不着,反复地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逃跑路线和后路,终于下定决心才疲惫睡去。夜半被手脚的束缚惊醒,黑暗中惟一能看得清的是那双如黑钻一样晶灿的眼睛,嘴被封住,有湿软的舌尖在唇上勾画。唇,被狂野的撕咬着;齿,被生生的撬开;舌,被激烈的纠缠着。

无声地挣扎,却完全挣不脱他的压制,怒极,她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闻到血腥味,痛快的感觉还没蔓延开多少,被强制打开到极限的腿间花心就被手指深深刺入,没有任何润滑,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想要缩回身体却没有办法,只能死死咬住他的肩。

“为什么,你不是……不是同恋么?”她含糊地问,心情仍然震惊而复杂,还有厌恶。

“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好的行为哦,姐姐。”风墨天轻笑,放肆地在她娇嫩的蓓蕾揉捏。

感觉到他手指在身体最柔软的地方挑逗,另外一只手下滑到臀部上方则以一种奇特的节奏揉按着自己脊椎后端,身子忽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一阵阵地酥麻传来,柔软下去,有温热的体缓缓流出,还没来及羞怒,一大灼热便毫不留情地地全部刺入。

撕裂她的自尊,疼痛与罪恶的快感交织在一起,渐渐淹没所有神智,怒火在脑海中盘旋,只想狠狠地咬死侵犯自己的人,她咬的越用力,他的动作便越暴,那样的冲撞如同暴风雨般几乎要让她昏迷。

一次又一次感受到那灼热的体释放在自己体内,直到她彻底失去意识,身体麻木,每次意识模糊间都听到他重的喘息和不知在低喃着什么样的语言。

昏睡到第二日中午,耀眼刺目的阳光洒下,她猛地起身,却因为下半身的酸痛无力摔回床上,强忍着痛苦去清洗一身的粘腻,坐在浴缸里看着自己被水刺痛的身体片刻,她咬牙骂了句:“畜牲!”

出去时,看到床单已经换过,她吃过放在门边的食物,闭着眼躺在床上修养生息,直到夕阳落山,才拖着依然酸痛疲惫的身躯踏出房门,一楼舒适的沙发上坐着几名各具特色的美男子。如果换在过去,她早就蹲在一边大肆欣赏加流口水了。

而此刻,她恨不得把这些人都赶出去,他们竟然在她和镜之的爱巢里享受着本该是他们的一切。

镜之珍藏的酒,镜之喜欢玩的游戏,镜之的电脑,还有那些她忍住心痛特意订购的昂贵水果,还有为了镜之购买的原版电影。

苍白着脸,她定神走向楼下的书房,感受到恶意的、鄙视的、调笑的、冷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简直像个幽灵,不,幽灵都比她漂亮,真难想像这么丑陋的女人竟然是你的姐姐,零尘,你是不是搞错了。”不高不低恰好让她听见,泷泽司抱着风墨天在打游戏,连讽带刺。

风墨天笑笑,漫不经心地扫过她:“我也没办法,不过她确实是。”

风若悠不为所动地走着,她知道自己像个鬼,风墨天只允许她穿睡衣,连内衣裤都不允许,那种长的白色的睡衣,配着自己苍白憔悴的样子,自然很像鬼

去到书房,她拿着一幅和镜之的结婚照走出来,冷然地瞥了他们一眼,又回到自己房间,如果那时候她回头去看一下他们在看到照片后互相交换地奇诡异目光,或许后来她的人生就会不一样,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那么多如果。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她梭地弹起来,拉开地毯,趴在地上从门缝里看出去,门外确实没有人的脚,再从窗口看出去,那些平时二十四小时守在房子外面的人也都不见了,一切安静得诡异,仿佛暴风雨来的前夕,她迅速地将床单撕毁,然后结成一长长的绳索。

从床底拿出被透明胶贴在床板上的潜水服,脱下衣服,迅速穿上,镜之喜欢潜水,这是他放在书房柜子里的,当时将衣服藏在自己长袍里,便用了大幅的照片挡住自己的身子,那时她心跳如鼓,差点就露馅了。

她看了一下钟,上面的时间指向12点07分,她没有从正门走,而是迅速地打开窗,将绳索跑下去,却没有顺着绳索爬下去,看了一眼手上皮夹里她和镜之的照片,她轻吻了一下照片,随即把皮夹收进潜水服,从窗台上往阳台爬去。

顺利到达阳台后,又把原本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扯断,然后顺着窗户的方向远远抛出,做好一切后,她呼了口气,看向那道几乎悬空的小铁梯,那本不能算是梯子,只不过是水管外面没来得及拆卸的施工架,为了防小偷原本也是要拆掉的。

第八章 逃离 4

黑色的潜水衣在夜间恰好地隐住了行迹,她一点点地从小梯子爬上了楼顶,脚刚落地,才吁了口气,忽然一边墙上发出“哧哧”两声,风若悠正觉得奇怪地回头一看,黑暗中几道微弱的反光闪过,她吓得赶紧蹲下,也因此避免了被成筛子。

之前被软禁的时候,站在窗边就看到过几次那样的的光芒,那是消音器的反光。

看来所谓处理冒失的家伙原来指的是“火拼”,该死的,那个臭小子果然是去混黑社会了,她忿忿然‘呸’了声,放弃在此时爬到对面楼的计划,然后连滚带爬地往花台下躲去。

石质的花台下是个死角,她缩进去后,瞥见一旁堆着几大袋子泥沙和用剩的水泥,忙又把那些东西拉过来挡在自己的面前,只留下个缝偷瞄外面情况。

果不其然,只见通向对面楼的架子上,正轻巧爬过来几个人,刚到这边,就被几发点直接撂倒。

好赞的枪法!风若悠暗道,又想起此时如果是自己挂在上面,八成呜呼哀哉了,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蜷缩得更紧。至于为什么她会知道那些枪法中的专用词,还要多亏了她平时写小说总要多方涉猎各种知识。

城市伏击劫持,又在人烟繁华的社区,不能惊动当地警方,如果是训练有素的老手针对普通人是很容易的事,但如果是针锋相对的话,难度级数成几何上升,尤其在双方都不想惊动警方的情况下。

侧身、右手勾上对方右臂,左手一按第七节脊椎,身材魁梧的敌人便如绵花一样软倒,同时拔出对方的枪回身出一个单发,45口径的MK7的子弹正面穿过偷袭者口腔与脑干,子弹的灼热凝固了大脑的血管,偷袭者毙命。

三秒钟无声无息地撂倒两个敌人,风墨天优雅地用丝绢擦了擦手,淡瞥了眼正站在一边看戏的冰蓝:“你不知道我出手费很贵的么?”

冰蓝耸肩做个无奈的姿势,深邃的蓝眼里闪过迷恋的光芒:“只是想让你活动一下筋骨。”零尘杀人的机巧简直是一种艺术,优雅、简洁、利落,并且见血极少,意大利的那位教父大人是恼羞成怒了么?

懒得理会他,风墨天推开房子大门,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句尸体,穿着黑衣人们正提着尸袋熟练地善后。

其中一名黑衣人迟疑着上来,递过去一串项链:“少主,小姐的项链,在小区侧铁门那发现的。”风墨天接过项链,眸里闪过异芒,继而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冰绿,刚刚经过一场打斗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这位年青的德国绅士,连檀木色的发丝也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接到风墨天的视线,他推了推眼镜,微笑招呼:“尘,累了吧,刚沏的锡兰乌巴红茶。”红茶香称着满地还没消散的血腥味和正在处理尸体的背景,实在有些怪异。

“总喜欢放跑我的小宠物,海德里希你的恶趣味什么时候才能改?”风墨天摇头叹息,灿烂的笑脸却没有改变。

“尘,你在生气么?你知道条顿骑士的守则,我愿意为此接受你的惩罚。”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名字,那是他不悦的象征,即使他看起来与平常一样在微笑,冰绿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沉。

两条修长的腿跨开轻压上冰绿身边的沙发,风墨天居高临下地抬起他的脸,似笑非笑地道:“看来我的绿已经做好受罚的准备了。”

“零尘。”这样的诱惑的模样让冰绿微微一颤,大手自动扶上风墨天线条优美的修腰,一边的泷泽司剑眉一挑,刚要发作,便听见风墨天清雅好听的声音说:“半年之内,不准离开慕尼黑。”

“不要吧,那不是半年不能见你?“冰绿完美的骑士面具第一次破裂,失声叫起来,泷泽司忍不住大笑起来,拍拍冰绿的肩揶揄:“活该!”他早看这小子整日里挂着那种德国式的严肃和优雅不顺眼很久了。

风墨天丢下沮丧的冰绿,看向囚禁风若悠房间,唇角微翘:“冰蓝,要不要到楼顶透透气?”

顶楼的天台仍然有人在收拾善后,风若悠暗暗叫苦,心里暗暗发紧,完蛋了,这些人怎么还不下去,看那些人的机警,自己只要发出一点声音都会被发现,想起被逮到的后果,她就面有菜色。

悄悄瞄了收拾得差不多,正准备离开的人影,刚悄悄地推开那水泥袋子要往外爬,就见着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那,好在正要离开的人挡住了视线,她一惊,僵在当场,缩回去还是爬出去?

“少主。”黑衣人们恭谨地低头行礼,

“嗯。”颔首后,风墨天目光扫了一眼顶楼,和冰蓝对视一眼,径直往那花台走过去。

“呯”点燃一细长的烟,冰蓝看向依在花台前的风墨天,轻笑道:“零尘,看来你的调教手段退步了,宠物也敢跑。”

风墨天长翘的睫毛在月光下泛着莹光,漾开个美丽却危险的笑:“所以我在想,如果抓回我的小宠物,是用死魂1号让她的身体半麻醉后,再慢慢调教成只有被鞭打才会感觉自己活着的娃娃好呢,还是在她身上用KM针从脸上开始纹满美丽的花纹,让她一旦被触及便敏感到痉挛好呢?”

冰蓝挑眉:“麻木与敏感的极端地狱吗。”这家伙还好意思说海德里希有恶趣味,恐怕他也不逞多让吧。

“吓坏了淑女,我会心疼的。”冰蓝咬着烟邪笑,长腿轻勾,那重达百来斤的沙袋便迅速飞起砸到不远处的小蓄水池顶盖,呯地一声巨响,吓得对面楼的狗儿汪汪叫起来。

无语地看了冰绿一眼,风墨天转身离开。

“尘,你不会真生气吧,宠物真的跑了。”冰蓝上前勾住他的肩嚷嚷。风墨天勾起嘴角,唇边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怎么会呢,就先让她在外面玩玩吧,玩累了自然会回来。”

冰蓝怀疑地看着他,零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他们走回灯火明亮的客厅,大厅里早已收拾妥帖,如同什么事都未曾发生,冰绿依然优雅地喝茶、看报纸,瞧见风墨天身后只跟着冰蓝时,他眸中微微闪过异芒,随即又如水入大海,了然无踪。

“想不到那女人还挺机灵。”竟然还会制造假现场,不过对于他们这些专家而言,实在班门弄斧,泷泽司半嘲讽地道。

风墨天坐下,把身子靠近他自动张开的膛,淡淡道:“明天我们搬家。”随即又想起什么,看了冰蓝一眼,冰蓝会意,捏灭了烟,迅速折返阳台。

“呸……呸,差点呛死我了。“从蓄水池里坐起身,风若悠吐掉吸管,大口喘着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用力推开蓄水池的盖子,瞪着那压在盖子上的水泥袋子一秒,她迅速地跳出来,时间很紧,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并没有逃离这栋楼。

她甚至可以听见那些黑衣人上楼的脚步声,这个天台他们不可能不派人上来监视驻防。

看了眼那通向对面楼悬空的架子,忽然想起刚才潜伏在水池里听到风墨天的谈话,她鼓足勇气向对面进发。

神哪,虽然我偶尔才拜拜,不过请你保佑我脱离恶魔的掌控,如果你不想饶恕我平时的轻忽,那么即使掉下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一边爬一边祷告

所幸……她成功了。

神啊,我感激你!风若悠几乎要欢呼,生生压下自己的兴奋,回身看了眼自己的屋子,却发现有隐约的人影晃动,吓得她赶紧一路狂奔下楼。

冰蓝只身一人走下来,耸了耸肩,风墨天却不甚在意地继续打他的游戏。

“怎么,不生气?”泷泽司拨开他的如缎长发,看着那晶莹白嫩的耳朵,忍不住伸出手勾弄它起来。

风墨天一巴掌推开骚扰他的手道:“司,你什么时候变成苍蝇的同胞了,至于我亲爱的姐姐……。”他顿了顿,露出个似笑非笑地表情:“我会等着她,自投罗网。”

喜欢游戏的,那就开始吧,反正他们谁也拒绝不了神的游戏,拒绝不了便享受吧。

第九章 调教 上

“陈佳,谢谢你。”风若优望着身边的好友,感激地一笑。

清秀的女子失笑,大力揽住她的肩:“多少年的死党了,还说这种废话!”

“呵呵,你这个家伙。”风若优轻笑,心中暖暖的,自从那日她跑出来后,便直接来找到自己读书时代的死党,她什么也没问,便毫不犹豫地收留自己,并答应决不泄露她曾来找过她。

陈佳正色道:“对了,镜之已经保出来了好些日子,你怎么一点都没动静,虽然他仍在接受调查的阶段,但是有些事你还是当面问一下比较好。”

风若悠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我先走了,这里有点钱,你先拿着。”陈佳看她这副样子,只道她心情不好受,谁结婚当天,亲亲老公发生这样的事,心里都不会好受。

“陈……。”靠在好友温暖的肩膀上,她红了眼眶,差点忍不住说出自己遭受的一切,复又强行忍下倾诉的欲望,毕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她也不想连累好友,强忍着眼泪送她离开。

关上门,她看了看手上的一千多块钱,心里叹了口气,还好她逃出来时拿了钱夹,里面还有银行卡,她当晚和第二天就分几次就把能取的最大额度取了出来,就怕自己的卡被人停掉,手上这几万块还是能撑一段时日的。

可是镜之……她该如何去见镜之?这样的残破的身躯……他们一直坚持留到新婚当日的甜美……

即使她并无过错,可她该怎么告诉镜之,她被墨天……镜之因为爱着自己,连带着也将他看作自己的亲弟弟般疼爱,有时她还嫉妒他们感情的融洽,他会多难过……虽然不愿意去想,心里却开始不能自抑的抽痛。

……

“小姐,云先生的包裹。”清瘦保安的声音略低,低着头,被大檐帽遮住大半张脸。

一身宝姿套装的端庄女秘书看了看单子,看看面前有些陌生的保安,礼貌地道:“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可是,快件公司著名要云先生签字。”年轻的保安忙道。

“总监通常收件都只盖签名章的,你不知道么?”柳秘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柳秘书,前台有人找。”办公室外传来声音。

柳秘书应了声,离去前不忘道:“好了,盖好章,你可以走了。”

保安点点头,却在柳秘书离开后,乘机悄悄退了一步闪身进了总监办公室。

成功调开谨慎的秘书,他呼地吐了口气,唇边扬起个得意的笑,大檐帽下清秀的脸,分明就是风若悠。看多了《越狱》和《反恐》之类的片子,小心些总好,而且她的气质本就多变,当年cospy的时候扮演男生,还博得不少女生的尖叫。

空气里弥散着KENZO清冷惑人的香味,高雅宽敞的办公室仍旧和原来没有太大区别,看得她心里一酸,陡然生出物是人非的感觉。

隔壁小休息室散发着浅浅的光,想来镜之必然在里面了。

她慢慢向那里走去,才微微开了门缝,打算给他个惊喜,却被门缝里瞬间流泻出的声音和画面震住,宛如一盆冰水当头兜下。

“灵……你慢点,嗯……不要碰那里……。”低柔的声音,少年绝美的面容显得有些失神,有些痛苦忍耐的模样,直挺的鼻尖沁出汗水,如黑缎般的发丝披散着,白玉般剔透的上半身印着黑色凌乱的的衬衣,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他身上的男人薄削利落的深栗色发丝染了汗水,贴在脸颊边,斯文俊美的面容因此显得感和邪气,暗金色的眸子里满是霸道的欲望。

“零尘,你身上哪里我没有碰过,为什么要忍耐呢?”男人沙哑着嗓音,狭昵而暧昧的长指扣紧少年的细腰,轻笑着咬住他前娇嫩的粉樱玩弄。

第十章 调教 中

拿什么整死你,我的爱人……

冬天里用冷水洗衣服的人,会有一种经验,洗多了,肌肤和神经就冰到了麻木,感觉不出冰冷的程度。

她亦如此,原来压在神经里最后一弦用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端掉后,她忽然安静下来,安静到可以听见皮肤里血脉流动。

有谁在耳边说:“赶快离开,快。”许久之后才明白,那是身体对危险的直觉,空气里仿佛满是粘稠诡异的蛛丝,房内蠕动喘息的人如洞暗处的恶魔,一点点喷出蛛丝织就巨大狰狞的网,必须在被发现前,悄无声息地慢慢逃离。

慢慢后退,一步、两步……不要碰到任何东西,厚实的羊毛地毯可以掩盖脚步声,只要这样慢慢退出这里,就会安全了,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躲起来,忘掉一切……忘掉。

“你怎么进来的,不是说了这里不允许进入么!”女秘书带怒而警觉的声音击碎满室暗糜烂,也惊醒了沉迷在情欲中的恶魔。

“柳秘书?不是说过不允许任何人进来么……。”栗色发丝的男人,慵懒的目光从门缝里看过来,对上她的眼。

他含着情欲的金眸波光流转,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是兴味的光,那目光惊邪鹜得让她浑身寒毛倒竖。

不是的,这不是她温文醇雅的镜之,她的镜之有一双温暖深邃的黑眸,而不是这种森的金属色。

“抱歉……。”她瞳孔一缩,迅速低头,在秘书惊讶的目光里,步伐不稳地朝门外冲去,一路跌撞,顾不得弄掉别人的东西。

电梯,电梯为什么那么慢,风若优用力拍打着电梯的按钮,心脏越跳越快,遇到危险,人的肾上腺激素便会不断涌出。

听到熟悉的嘈杂的脚步,她大惊,低骂了声该死,便一转,迅速朝楼梯处狂奔而去。

“抓住那个人,她是商业间谍!”“什么?”

可恶,竟然用这种手段,风若悠惊惶地三步并作两步,从逃生梯上跃下,满额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冷的。

方才在办公室,她明明白白看见他的无声的唇语:“游戏倒计时开始,五分钟”

即使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本能也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身后不停传来的呼喊,她朝下一看,楼梯下亦有人不断往上奔来。前后都没了路,她大急,撞开一扇门,回身把门扣上,便向里跑。

黑长的甬道似是没施工完毕的楼层,身后地人声渐渐消失,她才呼了口气,慢慢地

向里走,思考着下一步的退路,这栋楼必然有许多出口,她只要等到下班混在人群里就好。

“呵,抓到了,五分钟。”温醇优雅的声音响起,她陡然大惊,已经被几只手狠狠按在墙上。

那熟悉而陌生的人站在一旁,轻笑地抬起她倔强而惊惶的脸:“果然有趣,之前我怎么没发现呢。”

被鲁扔在地上,即使有厚重的地毯,却依然摔的生疼,她看着四周熟悉的摆设,不由一阵心凉:“放开我,我要去警察局,你们这是犯法的!”

“姐姐,你真让我伤心。”低柔的声音响起,斜斜依着软床的风墨天,致的脸上仍旧是那可爱的101号笑容,周身慵懒地气息表明着他刚从情欲中清醒。

云镜之长臂一揽将他抱过来,暧昧地贴着他道:“帮你抓回了宠物,要怎么谢我,小尘。”

少年轻笑,眉梢眼角是她从不曾见过的勾魂摄魄,教人色授魂与,看得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唾弃自己却移不开视线。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风墨天的目光微斜,却愈发显得撩人,云镜之喉里发出低沉的笑,一口咬上少年玫瑰色柔软的唇:“小恶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能看着我。”那双金眸里却满是爱怜。

她渐渐木然地看着面前荒诞的一幕,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拿什么整死你,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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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调教 下

她必须承认,无关伦理道德,有些美丽的东西放在一起,确实赏心悦目,比如面前的两人,或者按美学说法就是……堕落美学。

可她,是个正常的女子,这种诡异的画面让她的胃与神经都提出了严重抗议。

即使拼命压抑住了身体的颤抖,她还是呕了,幸而是……干呕。

但两个陷入自己世界的人,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你觉得很恶心么?”少年微微偏过脸,美丽的脸上还带着极瑰丽的浅红,和眼睛里的冰冷诡异形成鲜明的对比。

“姐姐?。”

最后两个字轻轻吐出来的时候,她听见自己骨头喀啦的两声毛骨悚然地脆响,然后剧痛中,手腕软软地以诡异的姿势耷拉下去。

疼痛的叫到了一半便止住,她颤抖地瞪着仍然握住她手腕微笑的人,她不是有骨气,而是因为太痛,无力出声。

“姐姐,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风墨天俯下身子,柔软的玫瑰色的唇里吐出恳求的软语,然后覆盖上她的唇,舌尖灵活地挑开她泛白的唇瓣,温柔的……啃咬。

谁能拒绝这样美丽的少年,尤其是当他睁大一双氤氲地凤眸,看着你的时候。

可惜她脱臼的剧痛的手腕仍然还被他握在手里,她的爱人正一脸宠腻、纵容地看着他,而他却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

不可自已的怨恨一点点生出来,看着站在一边的男人。她永远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为了另外一个人去伤害别人……他们之间那些曾经的快乐都是笑话,心慢慢地颤抖……

风墨天的目光渐渐下移到她的身上,兴味地挑起眉。长指勾起她的领带:“原来姐姐穿制服很好看呢,真的很帅啊。”在监视器里,看着那矫捷的身影,真是差点让他认不出来

他的目光忽然定在她的脸上,手指滑上她的脸:“姐姐,你哭了,为什么?”

她哭了么,不,她没有哭……她才不会为了那个人哭。

可是嘴角咸咸的是什么?

风墨天顺势看向身边立着的云镜之,目光有些幽沉,随即似恍然地道:“姐姐很爱灵么?”手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大力到听到骨骼错响的声音。

疼得仿佛就要死去,她慢慢地闭上眼,如果死去的话,是不是心就不会那么痛。

“真是伤脑筋,天灵,姐姐好像很喜欢你,要不要分你玩一下呢?”风墨天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在邀请别人一起玩游戏,她一怔,脑中空白,他们在说什么?

“好啊,小尘不介意么?”云镜之淳雅的声音响起。

“你说呢?”风墨天声音似乎有些轻,听不出情绪。

她只听见衣衫被挑开的声音,皮肤袒露在空气里,起了敏感的疙瘩。

不……请不要这样残忍地对她。

“介意也没办法,你对她那么有兴趣,不如让我来调教。”云镜之微微勾起唇,指尖滑过她的前:“她本来就是我合法的‘妻子’,不是么。”

云镜之修长干净的手指与手上细长的玻璃针管,看起来无比优雅,可里面的森蓝的体与冰冷的针头让她下意识的恐惧。

有什么压得喘不过气,那些声音与画面将空气划的支离破碎。

“不……”。她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发出凄厉的悲鸣。

猛地从床上坐起,黑暗中的人大口地喘气,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

“白夜,你怎么了?”身边有人关心地问。

他擦了擦汗,淡淡道:“没事,噩梦。”很久以前的噩梦。

“混蛋,还让不让老子睡觉!”同房间里传来一阵骂骂咧咧,很快又没了声音。

他慢慢地靠着墙,让纯净的黑暗将他淹没,听着牢房里传来的呼噜声,磨牙声,他却觉得心安。

是的,在这德州BCK男子监狱里,白夜觉得安心。

即使他是个……顿了顿,他了自己的喉咙,唇边勾起个轻笑。

第十二章 白夜 上

“嘿,白夜,来点‘雪’。”满头辫子的黑人小个子嬉皮笑脸地贴上来,比了个两个手指。

白夜懒洋洋抄着口袋斜靠牆壁:“杰森,你知道那玩意在BCK里是稀罕货,上次的存货都给了南边的老大。”SNOW——雪在美国黑话里就是可卡因。

“哦,Baby,别这样,我用一个月的洗澡票跟你换。”杰森恬着笑脸,露出一口白牙。

白夜忽然身子一转,单手撑在杰森脸颊边,勾了勾唇:“怎么,杰森,你很想看我洗澡么?”

看着他略显苍白却丰润的唇,半盖着脸的发丝下露出的清冷如寒星的眼,杰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是个美人,不知道起来的滋味怎么样?

“看到你的胃口真不小。”白夜冷笑,指尖轻轻滑过他的喉结,杰森一个激灵,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他冷汗涔涔地告饶:“白夜,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神父的人,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

“呵,杰森,有胆子,便叫你身后的人来罢。”白夜轻笑着在墙壁上画了十字,一把拿过杰森手上的卡片,转身走掉。

“嘿,我的雪呢!该死!”杰森骂骂咧咧地跺脚,他的洗澡票可是他每天在监狱工厂下班才有的福利,看着那苗条的背影,他不禁又咽了咽口水。

据说身上曾严重烧伤,却还能被神父罩着的小子,必然有什么过人之处罢。

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么?

站在四人囚室里,一面经过特殊钢化处理的小镜子前,他嘲讽地勾起唇角,用清水抹了把脸,撩开遮住眼睛的头发,镜子里的人有一双堪称漂亮的星眸,淡淡冷冷带着东方的神秘,纯东方人的五官,鼻子不算高,略尖的下颌,苍白却丰润的唇。

对于男子来说,这是一张过分秀气的脸,在满是雄生物的BCK监狱里,会没有骚扰,那才是奇怪的事,更何况与纽约州和洛杉矶不同,德州的BCK,东方人本来就极少。

不过有什么所谓呢,他轻笑。

他本来就不是男的,他是……胆大妄为地混入男子监狱的——女子。

此刻她的身份是……白夜,男,二十七岁,罪名协从走私香烟和原油,说白了就是个中介商。

嗯,还有一种说法,拉皮条的。

“你新货里有十六世纪的旧约书么?”牢房黑暗处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白夜微微一惊,脸上却维持轻笑:“神父,你的爱好一直于众不同,但也该知道那是古董。”

忘了说,在监狱里,白夜依然孜孜不倦地从事着‘物流’工作,黑市商人。

“你是建议我换个爱好么?”修长高挑的人影从黑暗中慢慢走出,与其他犯人都统一衣着不同的是,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即使是旧的,也足以显示出他在监狱中地位的不同。

“不,我尊重所有人和民族的习惯。”白夜耸肩,拨了拨头发,却被男人握住手腕

他优雅地挑起覆盖在她眼边的发丝,灰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芒:“东方男子都像你有漂亮的眼,连骨骼都那么纤细,我想也许我的兴趣换成研究你也不错。”

第十三章 白夜 中

白夜微笑,並沒阻止他的動作,反而用手指勾住他的脖子上黑色致的木质十字架将他拉近自己:“上帝说,信我者永生,为了这份福利,您何必改变信仰呢 。”

两人近得可以看见彼此的瞳孔里倒印着对方的脸。

一方是水银,一方是暗沉,不是对抗,却闻到危险的气息。

“白夜,白天也是黑夜的混淆不清么,神与恶魔都也看不到的地方啊,真有趣……。”神父忽然轻笑起来,拍拍白夜的肩膀。

放弃对峙,并不见得就是弱者,置于神父身上,只能说明他是个危险的对手。

白夜轻哼,再一次缠紧手腕上的绷带,是的,她从手腕上一直到脖子上都缠满了绷带,烧伤是个遮掩身体的好借口,尤其是有来自德州州立法医学中心出具最具权威的报告。

“老康明天会来探监。”神父又捡起他那本不知道哪个年代的圣经开始念诵,半灰半暗的光线打在他成熟而线条分明的五官上,显现出一种悠远神秘,嗯,或者说高洁。

有一种人,即使在黑暗中的地狱里,你也会以为他正在上帝身边,俯瞰众生。

“是么,谢谢。” 白夜为他端来一杯水,她在这里扮演的角色是他的 小弟,偶尔挑衅,只是避免被当成没爪子的动物,就算是只狗,也会偶尔因为主人的错待,而呲牙咧嘴,不是么。

更何况他是她在这里的庇护者,只是现在的交易对象,下一刻未必不是敌人。

嗤嗤的热水,撒落下来,白夜动作迅速地把身上的东西在一瞬间全部卸下来,即使是特制的绷带,这么裹着也不是很舒服的事。

热水滑过身体的感觉让白夜舒服地低吟一声,手上也快速地动作起来,迅速清理了身子,再将东西穿上。

“啧,果然是个好货,瞧瞧这线条,跟个娘们似的。”

“看来,宝贝还没来得及脱呢。”几个吊儿郎当的身影伴随着猥琐的嬉笑声传进来。

“我来帮他就好了。”黑人特有的白牙在在澡堂昏暗的光线中异常显眼,那种恶心的目光赤裸裸地传达着欲望。

懒得纠正他们的错误,白夜慢慢把绷带缠好,她确信自己的伪装非常好,身上特殊狰狞的痕迹亦不会因为水而被冲掉。

“可惜了那层皮哎,东方人的手感,啧,还记得以前那个。”其中一个比了个下流的手势 ,吧唧嘴巴,其他人跟着嘿嘿笑着。

像盯上猎物,耐心戏耍的猎人。

不过谁是猎人,不好说 。

白夜寒星般的眸子里露出奇异的光芒,有些妖诡,每次看到有人用那种眼光看她,她就很手痒,当然,白夜认为自己还是个很低调的人,除了混进男子监狱这件事。

在那些手伸过来的时候,她轻轻地一笑让黑人们呆了呆。

“很抱歉,就算是sisiter,我也不喜欢一对多。”(sister: 监狱黑话,同恋。)

黑人们的惨叫声响起,白夜干净利落结了自己的麻烦,她看着指尖上的鲜血,撇撇嘴角,其实瞬间打趴一些人,只要瞄准人体最软弱的地方下手够狠就好,可是若因为她的出手而成为别人瞩目的对象,可不是什么好事。

“杰森,如果白狼想上我,请他问神父好了。”白夜拉开门,看着蹲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杰森一笑,刚想伸手拉他起来,就见他蹬蹬倒退数步,一脸惊愕畏惧的模样。

“这就是传说中的功夫,中国人都会的功夫?”

白夜无语,转身走出澡堂,门边执勤的CO看着她的目光也有点不太一样。(CO:美国黑话里的狱警。)

不过这种让人敬畏的感觉确实不错,白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笑,至少别人不会把你当一个无力的玩具,或者……宠物。

轻渺的呼吸压上来,伴随着柔软湿润的触感,挑开自己的唇齿,仿佛小兽一样的舔吻,让白夜无奈地按住他的腰。

“亚莲,神父会生气地。”白夜是神父假的宠物,可她怀里这个确是货真价实。

小兽抬起脸,致的娃娃脸上镶嵌着矢车菊一般的蓝眼睛,淡金色柔软纤细的发丝,陶瓷一样的肌肤甚至在光线下闪着柔和的光泽,仿佛神身边美丽的天使,除了那双眼里有些野。

第十四章 白夜 下

BCK监狱里的势力主要分成南北两大派系——南派的白人和北派的有色人种,南派的老大是‘神父’,北派老大则是‘白狼’。

当然这两个都只是他们的外号而已,代表了各自的格特征。

在这种纯男的监狱里,男人们的怒火与力都是过剩的,弱小或漂亮的男子自然会被当成泄欲的‘娃娃’或者‘宠物’。

而老大们的宠物,多半是监狱里的极品,一般就不需要成为公用的‘宠物’,算是不幸中的幸运么?白夜冷笑。

小兽抬起脸,致的娃娃脸上镶嵌着矢车菊一般的蓝眼睛,淡金色柔软纤细的发丝,陶瓷一样的肌肤甚至在光线下闪着柔和的光泽,就像神身边的天使,除了那双眼里有些野。

天使却有小兽一样野的眼,所以更加迷人,也只有神父才能罩得住他,让他能保留这双眼。

她承认这是个迷人的小家伙,手忍不住爬上他的茸茸的金发,看着他享受地靠过来,就差发出呼噜的声音了,白夜失笑。

“我看到了,夜干架的样子……。”亚莲顿了顿,眯着眼道:“很感。”

白夜微笑:“是么。”看来自己的警惕感下降了,小家伙躲在一边都没发现。

“神父也很赞同我的话。”

白夜手停一了下,目光顺着亚莲的白皙的脖颈滑下,他的膛上还有深深浅浅的痕迹,主人和宠物在无人的洗澡间做什么,很明显。

难怪她没有发现,如果有神父在的话,那倒不出奇了。

“夜……。”亚莲紫罗兰色的眼眯了起来,脸上有些潮红,妩媚地叫着,手指也滑上了白夜平坦的膛和没有缠绷带的脖子。

他在勾引自己么?白夜不动声色地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在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裤裆时,忽然覆盖上他的手,一翻身将他压在自己身下。

“亚莲,你不担心神父么。”白夜轻笑,她可是连男人下面的全套物事都时刻带着,只要不脱,并不担心被发现。

“他,才不会在乎。”亚莲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悲凉,复又挑衅地看着白夜:“你不敢抱我么?”任何男人在看到这样满是诱惑的目光,早就血脉上涌,把他连骨头都啃得干干净净了。

她虽然是个女的,可她一样不会对这样的美景没感觉,更何况,扮男人久了,子多少也受些影响。

白夜轻吮上亚莲娇嫩的唇,修长细腻的指探进他的衣裳,先在他细瓷般的肌肤上流连许久,听着他喘息声起后,灵活的手又顺着细腰滑下他挺翘的两股间,然后在他的敏感处轻揉慢捻。

亚莲身子难耐地扭动呻吟,正是想要抱住身上的人,却被白夜单手擒住双手扭到身后。

亚莲张开眼,用湿漉漉的染了情欲的眸子挑衅地看着白夜,惹得她挑眉轻笑:“你个小妖。”说着低头一口咬上他前的粉嫩挺立的红梅,手上的动作也暴起来 。

“啊!”亚莲野野尖叫,声音回荡在囚室里,惹得整层楼的囚犯们都兴奋起来,吹着口哨,或者踢门,一些囚室甚至也发出荡笑声和怒骂。

“啊,你做什么!”亚莲诧异而愤怒回头看着白夜,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她腿上,小屁股翘得高高地,上面还有个鲜明的掌印。

随即他眯着眼勾人地冷笑:“原来夜有这样的嗜好阿。”

“我只是替神父管教一下你这四处勾引人的小东西。”白夜勾了勾唇,眸里闪过冷光,手也毫不留情地用力拍下。

“混蛋,你放开我!”亚莲愤怒尖叫挣扎,却换来囚室外一阵阵口哨和大笑。

白狼因为我是东方人,却归附你的手下,想教训我同时挑衅你,那么你想要利用亚莲试探我什么,神父?白夜看着在自己掌下扭动挣扎的小兽,因为羞耻憋红了小脸,却不肯再出声。

神父,不打算来救他的宠物,是因为知道她不会下狠手么,白夜冷冷地看着囚门外,还是他看不出自己掌法足以让这小东西有一段时间不能伺候他。

看着掌下的小兽明明很痛,却倔强地努力地含住泪,死不吭声。那张脸忽然间就和自己的脸重合,白夜手一颤,拍下去的手也变成轻抚。

“好了,下次不要玩这种游戏。”她无奈叹了声,欲扶起他,却见亚莲死死抓住她的腿,不肯起身。

白夜一挑眉,轻而易举地把他拎起来,目光移动到他拼命试图遮挡腿间撑起的帐篷,随后无语地移回亚莲满是恼怒羞窘地小脸上。

“看什么,没见过男人有反应吗。”小兽在她调侃地目光下炸毛了。

第十五章 谁是谁的宠 上

“白夜,还顺利么?”会见室里,留着小胡子的和蔼美国中年大叔,亲切地看着隔着玻璃而坐的白夜。

“还好,但是卖家似乎很冷淡。”白夜看了眼远远站着的那个狱警,见他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便知道如果他不是组织的人,便是被收买了。就算是南派的老大‘神父’也是收了组织的好处才会罩着她。

“亲爱的,你也知道如果想晋级红牌,这次任务是关键。”老康挠挠头,一脸无奈。

白夜微笑着点头,她加入组织快三年,自然知道想成为高阶的买手或者卖手,都必须通过层层考验。

掮客,是个古老的职业,或许与货币出现的时间差不多。

现代则称作中介商、经济人或者……皮条客。

只不过,他们这些掮客或者说中介商,与一般的不同,他们属于更高阶并且更隐秘的那一类。

什么都可以买卖,端看你更擅长什么方面,比如军火、比如原油、毒品、人、甚至一场战争的胜负,当然也更危险。

当然,他们并不是单纯的制造商、销售商或者消费者,他们只是一种渠道,销售的渠道,对双方的买卖不负盈亏责任,只要买卖成交,即可按一定比例收取佣金。

这样的掮客组织并不少,只是顶尖的不多,她如今服务的便是业界内排名第二的‘神殿’,历史悠久。

神殿里,顶尖的掮客便是黑钻牌,其次是金牌、银牌、红牌、黄、蓝、绿,一共七个级别。

据级别,你所能接触的买卖级别和客户也是不同的,有些掮客一辈子也只能是在蓝、绿牌里混,拿着点蝇头小利,辛苦过活。

像白夜这样短短三年便有资格冲击红牌的年轻掮客,可以称得上天才,只是这次不知为什么神殿理事会派出这样危险级别堪媲美冲击银牌掮客的考验任务。

让白夜化妆成男子去接近男子监狱里的卖家,而卖家又是极其危险的人物。

老康低低道:“嘿,没办法的事,你知道他手上有那批军火还是其次,关键是他可是理事会要的人,而且塔罗似乎也看上他了。”

白夜在听到塔罗二字时,瞳孔猛地一缩,手不自觉微微颤抖,随即又很好地掩饰住了。

“老康,那个卖家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似乎没有完全告知我吧。”白夜淡淡地道。

“没办法,这是晋级考验之一。”老康苦笑,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姿势:“我只接到情报塔罗在BCK也有人,你要小心,那毕竟是业界最神秘的老大,我们几乎不了解他们。”

送走老康,白夜回到自己的囚室,正是午饭时间,所有人都去食堂吃饭。

她慢慢地走进囚室,对着那面小镜子慢慢地扯开蓝衬衫和颈部下方的绷带,一朵瑰丽的蔷薇栩栩如生地在白夜的白皙皮肤上绽开,几乎还能闻到淡淡香气。

塔罗,世人眼中高不可及地塔罗,有谁知道,她曾经‘三生有幸’见过塔罗最顶尖的高层。

‘砰’地一声,白夜狠狠地击中镜子边的墙,唇边漾开凄厉而冷漠的笑。

被纹上‘蔷薇契约’是她一生都无法忘却的耻辱,代表了她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与亚莲一样,是一个供主人发泄欲望的高级宠物,一个卑贱的奴隶。

亚莲还有出狱的时候,而她,却被这朵‘蔷薇’判了终身监禁。

是的,她是塔罗的逃奴,一只逃跑的宠物。

第十六章 谁是谁的宠 中

“很高超的技艺,什么样的纹身师呢?”修长干净的手指,幽灵一般地抚上她的锁骨下方的蔷薇,身后是男人冰冷干净的气息。

被触到的那一刻,白夜身体不可自抑地颤了一下,也只是一瞬间,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眼神迷蒙似笼了层水雾,如水似墨晕染开,嘴唇微微张开,似有淡淡的痛苦与乞求。

还有身后那双神秘银灰色眸里微微的惊艳与沉思。

她陡然一惊,怒气梭地涌起,反手毫不犹豫地后击,却被他轻轻一托卸去力道,但下一秒,她身子后屈,手里尖锐的木制十字架反手直戳对方的眼睛,却在最后一刻停在他眼珠前。

“混蛋,你妈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触碰别人的身体么。”清醒过来的白夜,面容森冷地贴着他耳边丢下一句话,随即返身离开。

看着她清瘦挺直的背影,神父缓缓勾起一个微笑,成熟英俊的五官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清冷而神秘。

“拥有圣徒的坚毅灵魂,却有被恶魔禁锢的身体,矛盾的综合体,诱人而不自知的人儿,谁是你的主人?”

他低声自语,极富磁的声音仿佛教堂里引颂的红衣主教。

该死!去死!

她怎么会失控,去做这种白痴的事,在她和神父交手的一刻,便立刻明白双方实力更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方似乎完全不还手,只不过是强者对于弱者的宽容而已。

而引起对方兴趣这种事是她目前最不需要的!

白夜恶狠狠地踹了好几下厕所门,把里面的人踹得像只猴子一样蹦出来,这才杀气腾腾地走进去。

门外监视的肥胖的CO(狱警)也投来微讶的目光,囚犯对他们而言本来就是垃圾,平日里像白夜这样看起来孱弱、平凡,依附着强者生存的人,更是欺凌的好对象。

“你们这些该死的老鼠,吃饱了就统统滚到场上去晒你们的屁股,珍惜这些阳光吧,毕竟下水道才是你们这些肮脏蠢货的归宿!”

伴随着CO们鄙的呵斥和电棍敲击铁门的声音,囚犯们骂骂咧咧地往场上走去,午饭后的一个半小时,是一天中难得的放风时间。

下水道的也是不少蠢警察最后的归宿,白夜心中轻哼,低头跟着众人往外走

迎面而来穿者蓝黑色狱警制服的男人领着狱警们走过来,壮的身躯如同一座高塔,冷硬如砺岩石的面孔和军人走姿表明他不是来自海豹就是三角洲这些特种部队的退役军人,正是CO们的老大——绰号‘蟒蛇’。

“垃圾们,给我发挥你们在BCK教养,让新来的老鼠们明白这里的游戏法则,这可不是联邦监狱的天堂!”一电棍狠狠地劈在无意挡住路的囚犯身上,听着体被撞击和对方的惨叫,那名狱警冷酷的唇边划开满意的森冷笑容。

“哈,有新来的FISH,我很久没泄火了。”(FISH:新囚犯或者美人)

“滚蛋,新货这次该我们先挑!”囚犯们发出猥亵而兴奋的笑声,互相比着下流的姿势。

新人必经之地的场边上挤满了人,泾渭分明地分成两边,白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南派地盘的长椅上坐了几个熟面孔,却没有见到神父,这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目光滑过北派时无意对上一双眼,懒洋洋蹲在篮球架下的男人,身形矫健而修长,交叉着两条长腿,棕色的皮肤下紧绷着充满力量的肌,薄唇下锋利如兽类的牙齿咬着烟尾。

第十七章 谁是谁的宠 下

目光滑过北派时无意对上一双眼,懒洋洋蹲在篮球架下的男人,身形矫健,身材修长交叉着两条长腿,棕色的皮肤下紧绷着充满力量的肌,薄唇下锋利如兽类的牙齿咬着烟尾。

那双绿色的眼瞳似乎也像兽一样微微竖直,一头短刺一样的银白发丝嚣张地竖着,果然是‘大型犬科动物’,白狼这个外号还真是合适他。

白夜避开他锐利莫测的视线,心中暗叹,果然那天出手还是引来他的视线了。

不过她从来不喜欢浪费时间在后悔这种事上,何况打了那一架,最近针对她的骚扰少了不少。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她忽然发现身边出奇的安静,正要奇怪地抬头看去,却听见一片抽气声,随之而来的更是一片震耳欲聋尖叫和口哨,兴奋的囚犯们激动地拍打着铁丝网。

“Oh,上帝,你把你的天使送来是为解救我们的欲望么?”

“我的老二简直等不及了,我的堕落天使,哈哈……。”

这是美国总统来了么,白夜好笑地抬头,却在看到囚犯人群中的那一刻,陡然僵硬。

浅浅阳光落在那人黑色如缎子般美丽的及肩黑发上,泛开浅浅的光芒,白皙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白。

工笔画般婉转曳丽的脸,一双大而眼尾斜飞的凤眸微垂着,在白皙的脸上落下墨色般的诱人影子,五官满是东方神秘的绝美——写意风流。

一种完全超越别的,魅惑致,最引人的是他唇边的浅浅弧度,似无时不刻地在温柔微笑。

这对黑暗郁的BCK来说是一种极其吸引人东西。

可对于白夜而言,只一瞬间,她就陷落寒冷地狱,口的蔷薇却迸出刺人的灼热,仿佛在提醒它是怎样出现在她身上。

高雅致的房间内,只有两种颜色,欲望的红、堕落的黑。交织手腕被绳索牢牢束缚,肢体被摆出屈辱的姿势,极热极冷两种感觉在体内徘徊,痛苦得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鞭子不停落下时,肌肤泛出血痕,痛得身子一抽,可下腹情欲的火焰却在燃烧,无意识地收缩,换来身后人低柔冷魅的笑:“姐姐,喜欢这种滋味么,痛极,也乐极。”

她死死咬着唇,直到冒出鲜血,试图唤回自己的神志,背上顿时又落下一鞭,极细的鞭子,用特制的牛皮制成,浸泡过特殊的药水,繁复的三十六道工序,几乎媲美五粮,只是,它只有一个用途。

让人痛极,却不会弄得人鲜血淋漓,即使下面抽烂了,面上只留下漂亮如墨画红痕。

“求你……杀了我。”日复一日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头的折磨,让她几乎再无法忍受。

话刚出口,柔软的身体便被他的灼热深深贯穿,冷柔的笑声响起:“姐姐,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被药物刺激得异常敏感的身体,哆嗦着泛起欢愉,背叛了神志迎合这身后人刻意的律动和恶意的挑逗,开始颤抖收缩。

“差不多了,抓紧她。”少年低柔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冷酷,身体却依然紧紧纠缠着她。

“好,待会换我。”男子沉稳优雅的声音染了情欲,略显嘶哑,忽然狠狠按住她光洁纤细的肩膀。

皮肤上尖利灼热到难以忍受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哀鸣,一瞬间睁开眼,锁骨下方,柔软的蓓蕾上已然被刺上一朵蔷薇的雏形。

“喜欢吗,姐姐,这朵蔷薇再刺上十三遍,就成型了,它代表你永远是属于我的宠物,永远摆脱不了。”少年绝美的脸带着残酷而温柔的笑,手里特质的纹身针冒着烟。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仿佛被压抑着的什么东西陡然被冲破,凄厉的哀鸣从喉咙间蹿出,白夜陡然出了一身冷汗,这才发现,那声以为所有人都听见的尖叫,不过是喉咙间的呻吟而已。

“混蛋,滚回去,你想干什么?”一个狱警恼怒冷酷的喝斥伴随着电棍劈头盖脸朝她砸下来

第十八章 礼物 上

“混蛋,滚回去,你想干什么?”一个狱警恼怒冷酷的喝斥伴随着电棍劈头盖脸朝她砸下来。

她梭地一惊,黑暗退去,方才发现放风时间已经结束,只她一个人还呆站在这里。

手在瞬间习惯抬起做出攻击的姿势,可下一秒,她立即抱头缩肩,懦弱,亦是让对手对你失去兴趣的最好伪装。

闭上眼,她正准备承受骨头裂开的巨痛,仿佛过了许久,也未曾感到疼痛落下。

“抱歉,丹尼,我最近正想换换口味,不想太不尽兴。”懒洋洋的声音,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威势。

她叹了一声,做人难,做低调的人更难。

疏落的阳光下,那一头银白色的狼毛,呃,头发异常扎眼,白夜慢吞吞垂下眼,退后一步,把焦点让给监狱的狼王,和持鞭的CO(狱警)。

唤做丹尼的CO,脸上的颤了一下,随即勉强漾开个笑:“哼,这次算了。”说着目光瞟到白夜身上却陡然升起恶狠狠的怨气:“黄种猪,洗干净你的屁股,不要让我下次看见你!”

每块土地上都有所谓超越规则的强权,而弱者在规则面前永远是被践踏的那一个。

她低头挡住唇边勾起的嘲讽弧度,用恭敬而微颤的声音说:“谢谢……。”

“不用感谢我,或许,你愿意用这里来感谢我。”白狼叼着烟卷,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瘦弱的东方男子,笑着将大掌搁在对方的屁股上。

白夜对四周的口哨与故意的呻吟听若罔闻,一副瑟缩的模样看着白狼看似慵懒浪荡的眼和冷酷的脸片刻,然后仿佛受到极大惊吓般,跌跌撞撞地踏着刺耳的召集铃和嘲笑声跑开。

缩进囚犯队伍里不起眼的角落,她才将腰板挺直,慢慢走回自己的囚室。

不是最完美的逃离,却已经恰到好处地表露出她对白狼的惧怕,给足对方面子,那么如果对方还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那么,她……

也没办法,无所谓地拨拨头发,白夜爬上自己的上铺,她一向不为没有结果的事多心。

但如果风墨天就是塔罗安进BCK的人,卖家究竟是什么身份?这事勾起她所剩不多的好奇心。

睡眠,本来是白夜这辈子除了吃饭以外最爱干的一件事,可这个下午,她一直睡得不太好,一闭上眼,就听到一个低缈若幽灵的声音轻吟:“姐姐……姐姐……你为什么不要我?”

让她惊出几身冷汗。

烦躁地翻覆几次,忽然猛地睁开眼,看见半张苍白微笑的脸在透过小小窗子的月光下静静看着她,她瞳孔一缩,按捺下瞬间出拳开扁的冲动,露出谦卑的笑:“神父大人,您最近改修吸血鬼是怎样练成么。”

神父还是笑笑:“来新人了,你觉得怎么样?”

“嗯,很漂亮,看你自己的喜好了。”白夜打了个哈欠。

“连夜也觉得他比我漂亮么?”妒忌的清脆的声音响起,白夜刚转过脸,就看到一双矢车菊般的蓝眼里带着怒气,像只生气的小兽,正很不忿地瞪着她。

“不,亚莲天使最漂亮!”她立即微笑,他的脑袋,这才发现原来亚莲正窝在神父的怀里,敞开的领口露出前细嫩的肌肤。

“呃,你们继续。”她干笑,转身装睡。

“亚莲很喜欢白夜么。”神父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的明暗。

“……。”她睡着了,请当她不存在。

“亚莲,送给白夜怎样。”神父微笑。

“……。”白夜僵住,擦汗……莫非她看起来很欲求不满么。

“不用太介意,也许是我们合作的开始。”神父看着她僵直的背后,意味深长地道:“ 比如,你会对那位卖家的资料感兴趣。”

“神父大人,手别人的生意不是好习惯。”慢慢转过身,白夜的手轻轻滑过亚莲的脖子,看着那漂亮的小兽微微瑟缩的模样,她微笑:“不过……咱们可以谈谈。”

虽说与他合作是与虎谋皮,可在不清那个人进来做什么的时候,未必不是转机。

第十九章 礼物 下

兰开斯特家族的小少爷么,十五世纪英国著名的贵族,兰开斯特王朝的统治者。(兰开斯特王朝——1399—1464年)

不过现在却是没落到蜗居在小地方辛苦过活的小地主,收成不好的时候还要政府救济。

这就是卖家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但是他手上究竟有什么那么吸引人?

白夜沉思着,目光掠过侧对桌正在一边扒拉饭菜,一边高声媚笑着和其他人打闹的白人青年,暗金色的头发发油,苍白的脸,可以看得到皮肤下淡蓝色蛛网状的血管,眼睛大却眼瞳小,布满血丝,显得很是神经质。

不过在这里呆这么久,那少爷还没发疯,也不知道他用了多久来适应。

“哈,莫森,昨晚伺候了几个人?”鄙的中年壮汉,伸出满是黑黑浓毛的手大力的拍了一下那少爷的屁股,惹来他神经质的尖叫,然后边笑边骂着被对方拖入怀里。

这么个货色……白夜嘲讽低叹了声,若非她和莫森接触过,也不会留意,但是对方似乎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样子,莫非是伪装的太好,那就真的挺难搞的。

亚莲啪的一声,把个橘子拍在她面前,溅起一片汁,她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美少年,伸出舌头舔了舔溅在自己唇边的汁,道:“味道很好,橘子不便宜,给我么?”

非联邦监狱的州监狱,待遇和管理都比联邦监狱差了不少,当然东西也更贵。

“哼!”亚莲看着她呆了呆,羞窘地别开小脸,气鼓鼓地坐下,啃仇人一样地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白夜无奈地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神父,他正如圣徒用餐般,优雅地吃着东西,她低头无声无息地勾起个讽笑。

原本只需要做一个人的宠物,便可以平安度过监狱里的日子挨到出狱,如今却要伺候两个人,不爽很正常吧。

大厅里一阵骚动,悄然抬眼望去,踏入用餐大厅的人一头嚣张的银发和棕色的矫健身材宣告了他的身份,而他身后跟着的人,则吸引了包括狱警等众人的视线。

白狼的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唇边锋利单薄的线条微微下搭,与眼里那种嚣然暴烈的猎食动物的神色,构成一种……奇怪的表情,无奈、不甘,还有纵容……

与他身后的那名教众人惊艳的美人儿一脸101号微笑形成鲜明对比。

白夜支着下巴,从垂落的头发间看着他,看来又是一个抵抗不了堕落天使魅力的男人,心中不由泛起淡淡的失望,连白狼那种不驯的野生动物都无法抗拒么……风墨天一来就挑上白狼,是因为那只‘大狼狗’比较好控制么?

她低头默默用餐,无意间感受到一道淡淡的视线,她动作一滞,随即轻声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因为是东方人的缘故所以才会被注意,何况,那个人一直都有观察环境的习惯。

手还是不自觉颤抖,引来亚莲不耐烦骂声:“你干什么,发羊癫风么,抖得我衣服上都有了。”

“抱歉。”她低声道,小心地避开那道视线。

神父看着面前机械地吃东西,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人,不禁微笑,真是有趣的人。

上帝的子民百种模样,而面前这个忽然让他有了研究的欲望。

圣徒的灵魂、被恶魔禁锢的身体,还有那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散漫个,像一杯奇妙的**尾酒,或者一种特殊的动物,也许还是濒危的……

莫名其妙的,神父一个轻吻落在她额头上,白夜僵了僵,她看起来很需要温暖与祝福么……她有些哭笑不得。

风墨天,在监狱的第二天,就净利落地奠定了自己的地位——北派的第二把手。

很简单的事,他在那天吃午饭的时候,干净利落地把几个调戏他的人送进了医院,趁狱警平息事端的时候,借着狱警的枪干掉了原来北派的老二,一枪爆头,血溅三尺。

监狱本来就是强者生存的地方,而且,白狼替他压制下了底下不满的声音。

看着对面北派‘家和万事兴’的模样,她摇头,返身回监牢,假装没看见身后一道淡淡的目光。

正打算进厕所时,却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男人们的鄙笑与低低咒骂的声音。

第二十章 交锋 上

“宝贝,张开你的小嘴,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哑的男人声音伴着断断续续的呻吟传来。

“哈哈,今天难得可以好好享受。”

“该死的,野猪,你太过分了,你想明天变成厨房下水道的渣么!”亚莲愤怒的声音和挣扎的声音传来。

“哈,小宝贝,今天上帝打瞌睡,他看不到你,乖一点打开你的腿。”

接下来便是尖利的骂声和痛苦呻吟。

听着里面的混乱的声音,白夜的手从门把上收回,她面无表情地正想转身离开,厕所门却在这时好死不死地开了。

以前曾有人上厕所时,因为扰了别人帮派的好事,被捅了三十七刀。

不过这个时候她来不及想太多,带头的那人正邪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蓝色混浊的小眼珠闪过蛇一样的光芒:“哟,瞧瞧这是谁,神父的小宝贝二号。”

“嘿,莫森,今天咱们的对象只有亚莲。”唤作野猪的壮男子低声道。

“亚莲都是我们的了,别说这东方濑皮狗。”莫森嘿嘿笑着,不怀好意地走过来,身边跟着几个虫上脑的大块头。

某哲人说过,一些长期被人压虐的奴隶,在有机会凌虐更弱小者的时候会更不遗余力。

她很明白自己动手打卖家的话,会影响到生意,但是……暴露身份,她就直接出局了。

所以……

“真是令人烦恼的事啊。”拨了下垂落的发,白夜唇角微翘,漾开个妩媚而危险的笑。

那几个人愣了一下,露出惊艳的眼神,随即放肆地笑:“妈的,东方人都这么带劲么。”

“来试试吧。”话音落地,她已出手,拳握凤眼,最易伤人,并合爆发的速度,击中对手身体致命柔软处,瞬间便可让其丧失攻击力。

把呆滞的亚莲从地上扯起来,她淡淡道:“还能走的话,最好快点离开。”连亚莲都敢动的话,看来监狱里有新的风暴了。

“谢谢……。”细若蚊子的别扭声音响起,她睨了他一眼,笑眯眯地揽过他的肩:“没事就好。”

既然不出手也出手了,那么这个人情就承下来,神父也欠她一个人情,好的掮客会利用一切。

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亚莲,还沉浸在刚才白夜以弱胜强的景象里,一脸匪夷所思。

刚踏出厕所,门外灰暗阳光下,斜靠着墙壁的人,正转过脸来,微笑地看着她:“好身手。”

阳光打在他长若凤翎的睫毛上,投在白皙的脸上淡淡的幽深的影,乌发柔顺地垂落,光线明暗不定。

有隐秘的蔷薇香漂浮在空气里,他站在那里就似中世纪最昂贵优美的油画。

白夜瞬间绷紧了身体每一神经,她垂眸:“谢谢。”在监狱里不要招惹别人,也不要被别人招惹,这是真理。

她低着头拽着亚莲慢慢走过去,每走一步,耳膜里都是心跳的鼓噪声。

“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对方清雅低柔的声音响起,异常动听。

正常的人该是怎么表现,因该停下吧,所以她停下,一脸惊讶:“是吗?真巧。”

黑衣美少年微笑着看向她,眼里有细碎幽深的光影,声音温柔如水还有淡淡的哀伤:“是啊,像我的……爱人。”

……

“白夜,你没事吧?”亚莲担心地看着她,小脸上有着隐忍。

她蓦地清醒过来,他们早已回到囚室,自己还死死抓着亚莲的手,把那只白皙的手都掐出血痕了。

“抱歉,没事。”她颓然一笑,躺上自己的床,忽然间觉得异常疲惫。

不,风墨天不会认出她,风若优早就死了,死在三年前那场大爆炸……她亲手点燃的火药库,那个软弱的、无力的女子,早已灰飞烟灭……

21-30

第二十一章 交锋 中

有温暖的气息爬上自己的身子,她疲惫地微微睁开眼,看见一只爬上她床的漂亮小兽正怯怯地伸出爪子触碰她的手,矢车菊般的蓝眼偷偷看了她一眼,瞧她没有反应,便试探着握住她的手。

她疲惫地闭上眼,任由那小东西紧贴在她的身边躺下,小爪子偷偷爬上她的腰。

身边暖暖的身躯散发出的温热,慢慢地也让她冰冷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颈边有濡湿柔软的感觉,亚莲像只小动物一样正偷偷舔吻她的裸露出来的细颈。

她慢慢按住他腰后软麻筋,让他身子一软,作怪不得,只抬眼地看着她良久,忽然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冒出一句话:“夜……夜,我可以吻你吗?”

她漠然地看着趴在怀里的亚莲:“亚莲,今天我没心思陪你玩。”睡觉对于她而言是人生除了吃饭以外最重要的事之一。

“我……我喜欢夜。”小东西憋了半天,说完几个字,整张漂亮的脸涨得通红。

原来真有‘英雄救美’,以身相许这种事么?但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静静看着他半晌,随即闭上眼,对了,今天风墨天也说爱过她,在三年前,她曾以为这是一个神圣的字眼,不过现在……白夜嘲讽的一笑。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怀里的小兽还在不屈不挠地试图对抗身体的机能,弄得他自己气喘吁吁,她暗叹一口气,松开按住他麻软筋的手。

感觉自己忽然又莫名其妙能动了,亚莲看了看自己的手,决定放弃这个疑问,支起身子,看着白夜似乎沉睡的面容,他小心翼翼地低头轻轻舔了一下她的唇,又赶紧起来。

如是这般试探三四次,确定自己不会又莫名其妙地软成泥,他才红着脸放心地轻轻吸吮那张丰润的唇,伸出软舌调皮地描绘她的唇型。

感觉自己被舔吻得黏痒,怀里少年的呼吸喷在脸上,湿润、温暖而急促,像只试图亲近,却又不得其门而入的可怜小兽。

这个孩子,才被伤害过,现在却在安慰她么,即使他不明白她在为什么伤神,她的心忽然软了一下,轻叹一声,手抚上他软茸茸的发丝,微微启唇。

亚莲目中闪过惊喜,随即把白夜抱得紧紧地,深深吻上她被润泽得感嫣红的唇。

“夜……我喜欢你。”他轻轻呢喃着。

神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画面,黑发的清秀青年闭眼沉睡着,柔软的发丝垂落在他苍白宁静的面容上,天使般的少年蜷缩着身子偎依在他怀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像受了伤互相安慰偎依的两只动物。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温馨气息……

****

“你说,人死了以后会去哪里?”低柔的声音在幽暗的房间内响起。

白狼讶异地瞥了眼躺在对床的人,不羁一笑:“零尘,你什么时候开变得那么无聊,我们这种人明天都不想,还管挂掉以后去哪?”

从以窝藏毒品罪进来的第二天,这个神秘的黑衣美少年,总挂着一副温和的101号笑容,吸引了不知多少觊觎的目光,可自打第三天,他就用实力告诉BCK的人,谁不可以惹。

虽然他也很喜欢美人,但是本能告诉他,这不清底细的危险分子,更合适成为伙伴。

“那我换个问题好了。”风墨天轻笑:“如果你亲眼看到自己的爱人死在面前,而许久后出现了一个很相似的人,那么,你会怎么做?”

他又补充一句:“如果那个人相貌变了或许连别都变了。”

白狼喷出一口烟,想都不想地道:“废话,要么干掉他,要么上他!别很重要么?”

干掉对方,省得晃来晃去,心烦;上了对方,没有正版货,那就用个A货聊以慰籍好了,而这两件事确实都与别无关。

第二十二章 交锋 下

“夜,给你。”手里的拿着削好皮的苹果递到白夜的唇边,阳光下的亚莲笑得愈发像教堂壁画里的天使。

如果前提是周围不要有那么多诡异的目光,她感觉会更好。

“亚莲,我想你该把这个给神父。”白夜垂着头吃饭。

“我给了。”亚莲不悦地看着她专心致志地和一排骨作斗争,莫非那排骨比他还好看么?他可是BCK的天使。

气鼓鼓的小家伙,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起来像只金色的茸茸小松鼠,可爱到极点,但她还是不得不把‘小松鼠’从自己手臂上扒拉下来。

看了一眼正温和微笑看着他们的神父,她在桌子下按住还蠢蠢欲动打算黏过来的亚莲,放柔了声音:“宝贝,乖一点,回去再说。”

“有奖赏不?”亚莲偏紫的蓝眼里闪过期待。

暗叹一声,她压低声音:“OK,今晚你可以跟我睡,前提是,神父同意。”

“亲爱的,我没有什么意见。”神父温和地微笑,白夜忍下翻白眼的冲动,这个人大概以看她发窘为毕生最大爱好。

亚莲乖乖做坐好,她默默地喝着碟子里的汤,继续苦恼还能用什么方法再去接近那个被自己揍得午饭都没办吃正狠狠瞪着她的莫森。

“神父,你的宠物,还真是‘相亲相爱’啊,晚上看着他们‘在床上玩’,是另一种乐趣吧。”壮实的黑人端着餐盘经过,别有用心地笑出一口大白牙,食堂西北角的犯人发出鼓噪的尖叫。

神父眉头都不动,南派的人也难得地安静,白夜敏感地感受到什么,只是头垂得更低。

黑人德克是北派有分量的人物之一,本来这种监狱帮派就是鱼龙混杂,南北两派也只是个总称,底下还有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割,比如非裔的、拉美裔的、亚洲裔的等等,当然亚洲裔基本……可以忽略。

德克是非裔美籍的老大,素日里看南派白人最不顺眼的也是他们。

瞅着南派人鸟都不鸟他,嘿嘿一笑,就拿着油乎乎大黑爪子朝亚莲的小脸抓去。

公然而放肆的挑衅。

当然,也许有人正在等这一刻。

白夜蹲在墙角打饭的桌子下,漫不经心地看着食堂里拳头共碗筷齐飞,血水与菜汤一色。虽然说这里的桌椅都是钉死的,刀叉也是塑料的,但是人类天生的创造力,让任何东西都能变成凶器。

尤其是在这些力过剩,兴奋得和打了**血似的囚徒们手里

但是,碰别派老大的宠物,就是道上也要被阉割断四肢的禁忌,北派到底要干嘛?

她看着身边看着因他引起暴乱,却一脸无所谓的少年,若有所思地勾了唇角。

站在隐蔽处的CO(狱警)面无表情地看着混乱的场面五分钟后,才按下身边的按钮,尖利的警报声片刻后响彻监狱上空,暴力斗殴也在迅速地在叫骂声中停止。

冷眼看着场内的清理工作,她忽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不久之后,预感证实,

第一个,这次监狱斗殴的死者不多,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莫森。

第二个,食堂毁了一半,犯人必须参与修复,而修理工作由北派人负责,她是唯一一个南派人。

寝室内,“啾。”亚莲像只乖巧地趴在她怀里,粉嫩的脸蛋埋在她颈边,不时抬头黏哒哒地吮一下她丰润的唇。

白夜静静思索着,杀了莫森对北派有什么好处?莫森死了,她的任务宣告失败,塔罗是想藉此逼退各路竞争者么……她目光愈发冷薄。

“夜……夜,你看看我嘛。”亚莲两眼雾蒙蒙地拿脸儿蹭着白夜的脸,他好喜欢夜的触感,又滑又细腻……。

“乖,睡觉。”一把把黏在怀里的小东西塞进被窝,她看向着正在做祷告的神父神父,微笑:“神父,我想我需要主的指引。”留下,还是离开。

神父慢慢地合上圣经,在前划了十字:“加百列的福音,被黑暗掩盖,虔诚者才能听到。”

白夜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在对面下铺的神父:“爱打谜语的不一定是先知。”

神父微微睁开眼。

“也有可能是神紊乱症的患者。”骑马的也不一定是王子,也许会是唐僧,她打了个哈欠,禁锢住怀里乱拱试图钻进她衣服里的小兽,把脸埋进他细嫩的颈项里,闭上眼睡觉。

黑暗中,神父摇头轻笑。

“呜……夜。”小东西羞涩而诱惑地在怀里磨蹭磨蹭……用一种会让人着火的声音细细的低吟着。

唉,这个夜晚……真***漫长。

****

“欢迎加入。”风墨天温柔地微笑,目光莫测,仿佛料定她会来。

“无上荣幸。”不过是加入修理工,为何觉得像进了狼窟,白夜暗自嘀咕,瞅着食堂里一群彪形大汉意味不明的虎目狼光,神父果然没说错,黑暗啊……无边的黑暗。

第二十三章 杀气

她的活儿不重,只需要刷墙而已,可最累的是……她得装孙子,装得很辛苦……

“宝贝,小心掉下来,大家心疼啊,哈哈!”一身棕色皮肤的干瘦男人抱着一捆铝材,荡笑着走过白夜旁边,了一把她的屁股。

“真他妈有弹,难怪神父连莉莉丝都不要了。”

莉莉丝是圣经里的恶魔之妻,是BCK监狱里偶尔向她看上的犯人出卖体的女狱警的外号,监狱里的女人就像高岭之花一样罕见,除了医务室的一名胖黑人护士还有就是这里仅有的一名女狱警,不过这种短仓里的皮生意是公开的秘密,价格可以达到每次100美元,比起她每月那点工资也算是很不错的收入。(短仓,短刑期犯人拘禁监狱。)

感受到一边监视的莉莉丝冷酷轻蔑的眼神。

白夜微微瑟缩一下,继续刷墙,她可不希望再树敌。

不过,似乎已经树敌了,莉莉丝走过来看似无意地一脚,直接将她坐着的长梯子踢倒,白漆劈头盖脸地洒下。

带着石灰的白漆,若泼进眼里,便会灼瞎眼睛,她只能微微一侧身收势,任由左手重重地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虽然痛,却到底好些。

没有收到意料中的效果,看着跌倒在地上的白夜,莉莉丝眼里的闪过一丝恼怒,上前就是狠狠一脚:“黄种猪,别他妈给我装,起来干活。”

人权,永远不如强权。

她咬牙顶下这一脚,长发遮挡的眼里一片冷嘲。

“我……去换身衣服。”

“我们来帮你吧。”干瘦男人笑着靠过来,满口黄牙,身边跟着那几个人发出尖利的荡笑。

看着那些伸过来的手和莉莉丝残忍的笑,她冷嗤,上次动了亚莲,这次轮到她么。

若是当面反抗的话,莉莉丝大概就会以袭警来弄死她或者废了她吧,可若不反抗……她眼里闪过一丝压抑的血腥。

这是个陷阱呢……神父,你知不知道。

那些手暴地在她身上游移撕扯的感觉还有那种猥亵恶心的笑,即使隔了一层假皮和一层绷带,依然触动了心底某弦,指甲渐渐地陷入掌心。

杀掉这些垃圾,会不会很难……杀掉他们,就不用听见那恶心的笑……晦暗而沉的气息慢慢地侵袭上眼眸,心底有什么在叫嚣,几乎要覆盖掉所有的神智。

看着蜷缩在墙边,却不曾说话,只是愈发蜷缩成一团的人,白狼懒洋洋地吐出口烟圈,绿瞳瞟了眼身边坐姿优雅的黑衣少年。

“他还真能忍,你不打算去搭把手么?”

风墨天支着下巴,脸上依然是那种101号笑脸:“要剥开一个木乃伊,也很费劲呢,既然有人帮忙,何必浪费呢。”

看了他片刻,白狼扒拉一下嚣张的银色刺猬头大笑:“哈,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彼此、彼此。”

倒是一边壮的黑人德克看着眼前那一幕,有些不耐地皱眉,调戏亚莲是一回事,但他并不太喜欢这样的情景在自己面前上眼。

看着那个瘦弱倔强的东方青年被架起双腿,就要褪下裤子时,他忍不住站起来。

不过有人比他快一步。

黑暗和恶心的笑声如乌云散去,有美丽温和的笑颜展现:“嗨,你不要紧吧。”

天使击退了恶魔么,可若天使便是最堕落的邪恶呢?

她垂下眸,掩去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凌厉,恰到好处地颤抖着伸出手,然后便感觉身体腾空而起,被抱入一个熟悉而陌生的怀抱,这一次身体却是真的不受控制的微颤。

看着走出食堂的人,白狼犬牙叼着烟尾,微眯了眼:“是我看错了么,那个白夜的眼神,嗯……有种我熟悉的某种东西。”某种叫杀气的玩意,还是针对风墨天的。

德克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第二十四章 调情

“谢谢,我可以自己走。”白夜垂着眸道。

风墨天看着怀里的快僵成石像的人,深感有趣的道:“我长得很可怕么?”除了某些特定的倒霉鬼,竟然还会有人这么怕他,真是稀奇啊。

她垂下眸子,心中第一百零一次叹息,还是做不到啊,在这个怀里还是做不到不动声色。

“神父会生气的。”

一脚踢上更衣室的门,他温柔地放下她:“那么,就到我这边来好了。”

白夜换衣的动作一滞,随即淡淡道:“谢谢,但我没兴趣被砍成一块块的丢进厨房的绞机。”他这算是勾引对手的情人么?

“你不相信我能保护你么?”风墨天轻笑,声音带了些缥缈,竟然已经近在咫尺。

她一惊,他的动作很慢而轻巧,几乎没怎么看到他移动,对方就已经紧紧地贴了上来……

风墨天站在她面前,过近的距离令他微垂下眼睛时只能看到她发丝下秀挺的鼻梁,自己的呼吸则轻轻地抚过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

看着他毫无所觉地将脖子露出在自己面前,白夜的眼灿若冷星,闪过一丝血腥的兴奋,这么白晰感的脖子,只要一口咬或者一刀,就会喷涌出血花……

留意到对方似乎压抑着某种骚动,风墨天笑意更深,这个人似乎对他有一种与其说畏惧不如说厌恶的情绪吧,为什么呢?

基本上他觉得自己算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白夜压下蠢蠢欲动的念头,冷静地道:“我要换衣服了,请你……。”话音未落,她便感觉皮肤微微战栗。

“你,不喜欢我么?”他压低的声音里,低柔的声音靡丽感,嘴唇微微下压轻触着对方冰凉的耳侧,两只手臂也从他身侧抬了起来撑在更衣柜上,和着压近的膛形成严密的三面包围,把白夜牢牢地圈在了自己的空间里……

这个暧昧姿势无论是从情色还是搏击意义上来说都如此危险。

不怕的,她不怕的,他绝对不会认出她,这张被火焚过的脸,做的手术,只保留了三分原来的模样。

她夹在那充满蔷薇冷香与男子诱人气息的狭小空间里,心如鼓跳,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虽然你很强,但在BCK……我毕竟属于神父,他才是主宰。”她头越垂越低,做出谦卑无奈的表情。

“也许吧。”他贴着她的脸颊,轻舔她滑腻的耳垂“那么,这就是你要在所有人面前装乖的原因么?”她的拳脚功夫不弱,只是宠物而已么?

“要怎样说服你相信我能保护你呢?”他慢慢地将唇移动到她丰润的唇边,轻舔她正死死咬着的唇边。

“放开我,混蛋。”她忍无可忍地猛地侧头躲开他的撩拨,她还是……装不下去。

风墨天轻笑起来,一掌隔开她揍来的拳头,反擒在她背后,低头挑逗地吻上她咬得红润欲滴的唇,慢慢厮磨。

妈的……那种看似温暖却冷彻心骨的感觉……让她连牙都开始打抖,对某些刻骨铭心的恐惧理智遗忘了,身体却依然有记忆。

而风墨天也在同一时刻,心中一震,这样的味道……仿佛有一瞬间击中心底某弦,原本似笑非笑的眸子梭地一冷,正是想撬开她的牙关,深入探索,却被一声巨大的踹门声制止。

一股冷风蹿进更衣室,门口站着的修挑男子,带着和煦的笑容:“亲爱的夜,做弥撒的时间到了。”

环着看着远离的人影,风墨天神情莫测,忽然淡淡道:“把三年前新泽西军火库爆炸案的材料拿来。”

一个不起眼的身影迅速消失。

****

“神父,你到底想干什么?”白夜冷冷地看着站在囚室暗角落的男人。她不感激他的出手相救,监工警察是不会派出女警的,可为什么对她有敌意的莉莉丝会在那,他分明故意让她置身险境。

第二十五 神父的面具

神父灰银色的眸子在苍白灯光下带着一种神秘,他微笑着道:“我想我们是否对彼此开诚布公一些,否则我很担心还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意外?白夜嘲讽地撑着床坐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么,我的神父,您想知道什么?”

他声音而富有磁:“你,认识那位美丽的黑暗天使是么?”

沉默片刻,她轻笑:“神父希望我说是还是不是?”

“白夜,你希望完成圣殿的任务么?

“当然,但这要看我必须付出什么代价。”完成了任务,也被组织踢出去,她又不是傻子。

“诚实是交易的前提。”

“我更欣赏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别忘了,只有在神的庇佑下,你才能不受黑暗的侵害。”

“你是神么?”他在威胁她么?白夜嘲讽地勾起唇。

针锋相对的对话嘎然而止,片刻后,躺平在地上的白夜,忍不住捂着撞痛的额角低咒:“该死,地板上硬啊。”

虽然早知道神父不是省油的灯,却料不到身手竟然那么快,比她强,甚至跟风墨天有的拼。

“我不是神,我只是传播福音者。”神父单手撑在她脸侧,成熟俊挺的面容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和他方才凌厉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好吧,我认识他,那么神父大人,您是否也该告诉我莫森死了,那么真正的兰开斯特家族的少爷到底是哪位?”她从来不喜欢硬碰硬,那是蠢人才会去做的事。

“你很聪明。”他很有耐心地看着擒在身下的人儿:“莫森只是兰开斯特家族的庶子,他们的继承人确实在BCK里另有其人。风墨天到底是谁,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具体是谁,我并不……该死的,你不能动我!”她微怒地一把按住他解开她衣扣的手。

“对神说谎的,不是好孩子,何况我答应圣殿的只是不让其他人动你,并没有包括我。”他轻挑眉,手上的动作出奇的利索,三两下解开了她的衣服和绷带的头。

神怎么没把你个祸害收走。

她不论怎么挣扎,都避不开那只手,只得愤愤地道“好吧,我只知道他是塔罗的高层人物,当初我曾在塔罗训练岛呆过,我是从那逃出来的,可以了吗?”

塔罗训练岛专门负责训练内部的高级掮客还有……人形货物,她是在那里呆过,要骗神父那样的人,至少必须说九分真话。

神父仿佛能洞悉人心的银灰眸子静静看看着身下的人,空气里只有轻微的呼吸……

在她以为这次完蛋时,他停手了。

“我不能告诉你谁是真正的兰开斯特家族的少爷,这是你的考验之一……。”似乎看穿她脸上的恼怒,他笑了一下又道:“但我可以给与额外的提示是,玫瑰是他们永远的象征。”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她懒得理会他,利落地翻身上床,其实她压不确定莫森不是正牌继承人,只是圣殿没有联系她,所以随便诈了一下神父而已,老外有时候非常实诚。

玫瑰么……躺在床上,她轻叹一声,如果能顺利下了这个CASE,就能晋级红牌,也能更接近掮客的核心。

当年……瑞士银行保险柜里到底有什么,让风墨天这么在意,那个神秘的教父又是谁?

正是胡思乱想之际,一副柔软温暖的身体覆盖上来,还有那亚莲惯常的索吻,只是这次却异常的暴,几乎咬破她的唇。

狠狠地将他压在身下,白夜沉地道:“你疯了么!”今天是黑色星期五么,谁逮住她就是一通乱吠。

第二十六章 祭品

“夜,你要和那个北派人搞在一起的话,不论是南边还是北边你都会混不下去的!”亚莲板着漂亮的小脸。

白夜的脸色冷了下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么?”她实在没兴趣在这个时候应付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你答应了我的,你是我的!”亚莲生气地大嚷,却在白夜森的脸色下噤声。

“我是我自己的,这一点你最好记住了。”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却流泻出一丝丝仿佛午夜坟墓里逸出的冷血腥,亚莲背脊上泛起阵阵寒意。

良久,她松开了他的手,冷冷道:“滚。”

亚莲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大的矢车菊般的蓝眼空洞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爬下床回到自己床上。

瞥了眼他下床的奇怪姿势,白夜闭上眸子,很慢很慢地深呼吸一口气,才把泛起的杀意压制下去。

曾经以为,这样的话是爱的宣言,后来却成了午夜梦回最深的梦魇,再也听不得……这一辈子,都听不得。

塔罗训练岛逃出的奴隶么,因该是非常少的罢,黑暗中将方才那一幕尽收眼底的神父,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

说不定会查到什么,那灵魂异常矛盾的……东方黑猫。

第二天一早,白夜起来的时候,就发现神父早已不见,据说是有亲人来探监,她边刷牙边觉得滑稽,那个人不是上帝凭空造出来的么,竟然还有亲人啊。

洗漱完,正巧见着亚莲准备出门,脸色苍白,走路姿势怪异,看也不看她地跟着门口等着的两个男人出去了,那两个男人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露出个怪异的笑。

笑得她一脸莫名其妙,放风时,又无意间见着莉莉丝和那两个男人从场储藏室里出来,一副惬意的模样。

回到房里,发现亚莲又缩在床上,只当他仍在闹脾气。本来也没往心里去,直到闻见空气里一种熟悉的腥气,她躺在床上半天,叹了口气,认命地爬下床,到底还是不够狠心啊……

“亚莲,你怎么了。”

“走开。”他蜷缩着身子,背对着她。

白夜默然,其实她从来不是暴力美学崇尚者,但某些时候……暴力很有效。

把拼命挣扎的少年牢牢按住三下五除二剥开衣裤,她不由呆了呆,这是……

亚莲白皙光洁的身体上,淤青触目惊心,原本稚嫩小巧的樱红上满是血迹,似乎被什么刺穿,肿成原来的两倍,下身更是连腿间的青芽都被蹂躏得不堪入目。

“看够了的话,就放开我,我很累。”亚莲冷冷地道,脸色一片苍白。

“是谁敢动你……为什么不告诉神父,你为什么答应让莉莉丝他们这样玩?”而且莉莉丝那种三K党要下手的也该是她才对,她不能理解。(三K党——美国激进派白人主义。)

她定定地看着他闪避的蓝眼,在监狱里如果一个人得罪了权势人物,想要换得平安,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献上另外一个够分量的祭品。

“你是……为了我?”

“你他妈别自作多情!”亚莲的愤怒地试图推开她,却不知撞到哪个伤处,疼得脸色发青。

“笨蛋。”她长叹一声,轻柔地将那疼浑身发抖的少年抱进自己怀里,心底似有什么微微柔软下去,记得当初这美丽的少年看着那些血横飞的场面,目光有多么冷漠,这么美丽的存在能在监狱里完好地生存到现在……他明明比谁都明白什么叫明哲保身啊。

亚莲还想挣扎,却浑身无力,只恨恨地道:“我就是笨,关你什么事!”

最后的声音被白夜含在唇里,他微僵了许久,身子慢慢软了下去。

安抚地、轻柔地吻着怀里的小东西,她轻喃:“我的亚莲怎么会是这么个小傻瓜呢,别哭了。”

“谁哭了,我才没有!”倔强的小东西扁着嘴,可惜盈满雾气的大眼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我讨厌你……。”

白夜看着紧紧抱着自己,一回应回应她的吻一边嘟哝的亚莲,忍不住轻笑出声,把那恼羞成怒地小兽抱住,慢慢地从那白皙的耳边轻吻下去,一点点地滑落到那口上些瘀伤和血痕。

很久了,她已经不记得那种从心底涌上的浅浅暖意是什么感觉……

“不要亲了,很脏。”亚莲羞窘地道。

一样在黑暗中,谁比谁干净,她轻叹一声,慢慢地抚摩着他:“抱歉,我不能给你同等的回应,甚至现在也不能抱你。”

亚莲闭着眼靠在她怀里:“没关系,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爱上我,那么以后请来找我,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我爱上你,那么我会找你。”

他不知道爱是什么,只是不想看见这个骄傲的人和自己一样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看着对面牢房里隐约偎依在一起的人影,风墨天神色有些莫测,手上的一叠卷宗被风一吹,发出瑟瑟的声音,一个硕大的红色“死亡”戳记盖在上面异常显眼。

DNA检验,并没有问题,是他多心么?

第二十七章 皇家的纹章 1

他慢慢放下卷宗,凤眸里有一些茫然。

姐姐……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人这样拥抱他,恶作剧一样的笑容,但是却很温暖。

只是,已经消失了很久,很久。

“干嘛露出这种表情,玩忧郁不适合你。”白狼吊儿郎当地搭上他的肩膀,啧啧地道。

如果不是他太熟悉那种同类的感觉,他大概也会为那张美得不像话的脸上的表情心痛,这种天生凭着自身优势就能左右别人瞬间判断的人,是绝对危险的存在。

风墨天瞬间敛了心绪,微微勾起唇:“请你帮忙查的事,查到了么?”

“最近半年进来的人里只有三个人在英国呆过或者是英国裔。一个是莫森、一个是老强,还有一个嘛……。”点燃一烟,白狼嘿嘿笑着,目光飘向对面三十米处,风墨天方才凝视的那间牢房。

风墨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微挑了眉:“你是说神父?”

“呵呵,不过勉强算的话,那个亚莲的母亲也是美籍英国裔。”

老强是个混血黑人,对于注重血统的英国贵族而言,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奴隶的后人来继承家业,莫森已经死了,那么就剩下神父和亚莲了?

风墨天看向翘着二郎腿的白狼。

“神父嘛,他的那套身份你很清楚了,梵蒂冈出来的正统神职人员,纽约某区的司铎级神父,因为利用神父身份,为该区的黑帮既得利益集团洗钱进来的。”

“呵呵。”风墨天忍不住笑起来:“他是神父,那我该怎么称呼你,甘必诺家族的少爷还是肯尼迪家的公子?”

轻易地挡下迎面袭来的重拳,他挑眉,转身一个三段踢利落地逼退白狼角度刁钻的擒拿手。

“别以为自己漂亮,就没人舍得下手。”白狼神色沉地握住他的脚踝,手肘凌厉地撞向他的腹部。

“别生气啊,一个优秀的掮客,当然要明白自己合作的对象是谁。”风墨天笑嘻嘻地一扶他的手肘,顺势凑上前:“你真要打我么?”随即恶作剧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看着面前那张无辜的101号笑脸,白狼忍不住翻了白眼,涨红了俊酷的脸:“臭小子,别他妈再在我面前提肯尼迪那三个字,小心我干得你下不了床。”

“好好!”看着面前蹲着的高壮男人,越发像只大狗,风墨天手痒地拍拍他的脑袋,惹得白狼拳头蠢动。

*****

“我想,也许该请神父喝个茶,请他把你让渡给我。”低柔清婉的笑声在白夜耳边响起,让她忍不住打个寒颤,把和身边那个人的距离拉远。

“请便。”她不咸不淡地道,继续提着油漆桶刷墙。

“逆来顺受不像你呢。”风墨天长长的睫毛轻闪,眸里闪着诱惑的光芒。

“在你面前,我有说不的自由么?”白夜一语双关地道,冷笑着看向他。

风墨天轻笑,手指滑过她的脸:“别这样看着我,否则我会忍不住的……。”

“那就不要忍。”白夜似笑非笑地道哼了声,这人向来男女通杀。

“如果这声音里没有轻蔑的话,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风墨天叹息一声:“我有这么惹人讨厌么?”

连白狼那只警惕又排外的大狗狗都没有给他摆过这种脸色。

“你想太多。”她利落地跳下椅子,提着油漆桶向食堂外走去。

“哈,想不到天也有被嫌弃的时候。”

“那小子不喜欢你,不如换我吧,天。”

“哈哈……就你那块头,做0号也未免让人倒胃口。”

听着身后传来其他人的调笑声,白夜冷笑,也许引起他的兴趣也未必不是好事,从某种程度上有帮助于了解当年的事。

只是……为什么神父会对风墨天感兴趣?只是单纯的出于要了解自己势力范围入侵者么?

她一边兑着油漆一边思索着。

一队CO提着警棍走过来,犯人们纷纷回避,为首的蓝黑色制服的高壮男人,一双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冷酷地扫过时,便会让人想到丛林里某种动物——蟒蛇。

这也是他的外号,在扫到提着油漆桶的白夜时,忽然停了下来,冷冰冰地道:“C区67号,出列。”

第二十八章 皇家的纹章 2

白夜一怔,立即垂手,安静地跟着他走,‘蟒蛇’是这里的狱警们的头儿。

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蟒蛇’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唇线勾起森冷的弧度:“不要去惹塔罗的人,早点完成任务,小心莉莉丝,我可没有闲功夫处理你们这些下等人的破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微讶,‘蟒蛇’是组织的人么?,一转身,她抬头对上一双带着鄙夷的灰蓝色的眼睛,身材高挑感包裹在黑色警服里的女人朝她走过来。

莉莉丝看着面前与自己等高的东方青年冷笑:“别以为收买了蟒蛇,我就奈何不了你,肮脏的黄种猪。”

自从神父把那小子收在身边后,就再也没有找过她,害她损失一大笔不说,而且神父的温柔和那种床上销魂的技巧都是其他鲁的犯人不能比的。

这种垃圾真是因该消失在这世界上,她眸里闪过恶狠狠的目光

白夜叹了一声,她不得不怀疑蟒蛇是否故意让莉莉丝看见。

“警官,我去忙了。”她不卑不亢地道,说完也提着桶离开。

这下贱的垃圾竟然敢这样和她说话,莉莉丝愤怒地拿起电棍朝她腰眼一砸,白夜似早料到她的动作,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扣她的手腕,侧腰躬身、跨步侧转,将莉莉丝反身牢牢按在墙壁上。

完全没料到对方竟然敢反抗,而且那么轻易地制服她,莉莉丝眼里闪过一丝惊惶与恼恨:“你要袭警……。”

“嘘……我想您因该知道种族歧视违反警官守则。”白夜勾了勾唇,单手捏住她的下颌,让她出不了声:“何况,我也没资格管神父的事,像您这么美丽的小姐不需要担心这种无聊的问题。”

紧贴着她敏感的耳边,白夜暧昧地勾起个笑,抚了下她的唇,随即退后行了个绅士礼,离去。

“你……。”莉莉丝怔然地看着白夜离开,半晌才恼怒地涨红了脸,呸了一声,心有些莫名其妙地失了频率。

*****

玫瑰……兰开斯特家族的族徽是红玫瑰与宝剑,十五世纪还曾有过一场玫瑰战争,可这和犯人有什么关系,难道那少爷身上也有玫瑰纹身?

叼着笔看着本子上一朵致的玫瑰,她实在想不出这个谜题,不禁有些烦躁扒扒头发。

“夜,你在看什么?”亚莲亲昵地抱住她的肩膀,送上甜蜜的香吻。

“没什么。”她温柔地反手他细软的金发,无意间看到他的神色在看到那朵玫瑰时僵了一下。

“怎么,我的亚莲认识这个标志?”她声音忽然变得轻轻软软的,让亚莲的神志有一瞬的恍惚,下意识地道:“嗯……。”

“在哪里呢?”

“在……。”亚莲忽然顿了顿,低声道:“在历史书上。”

白夜静静看着他,在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下,少年的神色淡定,并不见异常,如果她还是三年前的她,大概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吧,片刻后,白夜轻叹一声:“没关系。”随即收起本子,下床。

亚莲身子微微一绷,却没有像往常那样上来缠她,让她更确定心中所想,原来,那朵皇家玫瑰离自己那么近。

是谁呢?玫瑰王朝的继承者……

脑子里划过一张带着神秘圣洁微笑的面容,她不由叹息,但愿不要是那个难缠的人才好,真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

而她背过身没看到的是,亚莲蓝色的眼眸里望着她时一闪而逝的复杂目光,悲哀而森冷。

第二十九章 皇家的纹章 3

自从上次食堂一场犯人们的恶斗后,虽然私底下依然暗流汹涌,诡谲万分,但发泄一场后,表面上倒是这些力过剩的男人们安分了许多。

强权的天下,弱小的、被践踏的人们也似乎活得稍微滋润了些。

难得的几场瑟瑟秋雨,让干燥的空气湿润起来,开始有了快入冬的惬意沁凉。

BCK监狱在郊区,不远处就是成片的麦田,深深地呼吸一口带着秋季麦香的空气,她静静地仰望着铁丝网外的蓝天。

淡淡的云被风温柔地推着飘过,就像许多年前在校园里的场上看见的一样……

白色的裙角飞扬,空气里有清澈的青草香,还有那些青稚的笑颜,也许不够美丽,却绝对干净,最大的快乐就是上了大学不用没日没夜的读书、考试,最甜美的秘密,是羞涩地看着暗恋的男生打篮球的帅气模样。

爱情总是在心里、笔下被演绎得凄美灿烂,波澜壮阔。

只可惜亲身体验了,才知道什么是痛到极处,便是麻木与疲惫,然后慢慢地变成一种冰冷的病毒,一点点地腐蚀掉心底的一切。

想起刚才去会面室打扫,听见从会面室回来的犯人,兴奋地提及与风墨天会面的人是怎样英俊的混血东方男子,如何的亲密,她在一瞬间便听见血管里血停止流动的声音。

悄悄隐藏在潮湿的暗角落中,远远地看着那个她第一次爱上的男人,也是曾毫不犹豫地践踏她将她送人男人,她的脑海里除了死寂,便只有缕缕缠绕的杀意。

那两个人,随便的一坐便能夺去所有人的目光的男人,都曾是她深深爱着的人……

也是她永远都无法谅解的人。

尤其是那微笑着,眉眼绮丽婉转的少年,让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可以那样残忍地对待自己曾爱着的亲人。

为什么呢?无数次在绝望中质问,若是你怨恨着母亲与我的父亲,为什么不干脆的杀掉我就好了,对不起你的并不是我啊。

至少,不会让我心生怨恨……她一点都不喜欢恨人啊,那种鲜血淋漓的、病毒一样侵蚀一切的怨恨。

晦暗的记忆一点点地充满浮现……

那一年,又一次被抓回去,等醒来时便已应是在四面环海的岛上,曾经那么喜爱的碧蓝大海此刻在她眼里却是绝望的铁栏。

那个岛很美丽,开满了七彩的花朵,泉水清澈,只是却从此成为噩梦的来源。

分成两个部分的岛,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

即使知道奴隶买卖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近乎灭绝,但,那也只是几乎而已……

那所谓的天堂便是所有高级掮客和一些各国政要名流、王公贵族消遣之地,美丽的港口,奢华的水底宾馆、餐厅、豪华的赌博油轮……一切能想到的顶尖享受都在这里。

而若你持有特殊通行证,便能上岛进入另外一个神秘‘天堂’。

她永远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地方能够这么堂而皇之地存在。

那些一个又一个房间,关押着有生命的货物,从各种珍惜的动物到各个国家挑选来的人形货物,奴隶或者称之为禁脔。

这里所有的人形货物,不论男女,都是清一色的美丽,各具风情,价格更是极其昂贵。

只因除却美丽的外貌,各种才艺,更有能满足买主一切要求的子,只因调教的过程无比复杂而残忍,能将一个人生生地变成一条逆来顺受的狗。

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主人的需要,和阿猫阿狗没有区别,更没有生命的权力,买下就可以任意虐杀,当然有些买主是受虐狂,要求买来的宠物对自己施虐,不过……

第三十章 皇家的纹章 4

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主人的需要,和阿猫阿狗没有区别,更没有生命的权力,买下就可以任意虐杀,当然有些买主是受虐狂,要求买来的宠物对自己施虐,不过……

她就曾经见到过一个极其美丽妖娆如火的女奴,因为自己的主人有特殊癖好,让她有一段时间无比的风光,让人分不清谁是主人,可是没过多久,那个口口声声称她是‘我的女王、我的公主’的男人,毫不犹豫地将她丢给一群藏獒,笑眯眯地看着她被咬得支离破碎地被狗吞了。

那个女人美丽的蓝色眼珠里满是惊恐不甘。

为何她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只因为彼时,她那正被人恶狠狠地按着头贴跪在地上看着这一幕,甚至连那蓝色的眼珠是怎么样爆出那女子的眼眶,最后溅落在离她发红的眼前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眼球玻璃晶体里的体流了一地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个绝美若东方最昂贵的水墨珍品的少年从她的丈夫怀里起身,温柔抱起吐得只剩一口气的她叹息:“亲爱的姐姐,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呢,在训练岛上逃跑的奴隶的下场……,我想上次那个奴隶大概会很羡慕你面前这个女人的死法。”

那夜,她被强迫的打了兴奋剂,无法昏迷,只能在黑暗的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血模糊的一幕,整整三天吃下去的全都再吐出来,直到神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小天,我是你的姐姐啊,求求你放过我!”她终于放弃尊严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地祈求。

“也许,你该去问问你温柔的母亲对我的父亲做了什么,而你的父亲又对我做过什么?”

看着她把头磕出血后,风墨天慢慢地蹲在她面前道,那一刻,他美丽的眼睛在满是残酷,随即毫不犹豫地离开。

云镜之则冷冷地笑着用脚尖抬起她的脸:“你不知道么,我可爱的小优……。”

一个关于钱的恶俗故事……货币从它出现的那一刻起便被赋予了罪恶的影。

墨天是母亲和其他男人的孩子,而母亲为了钱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最后却还是回到父亲身边,她记忆里严酷却慈爱的父亲默默地忍受了一切,只是将报复加诸在了那个不是他亲生孩子的墨天身上……

甚至将墨天一次次送给了他生意伙伴……一个对美少年有特别癖好的老变态。

墨天的亲生父亲,早在当年母亲离开他并带走了所有的钱时,便**身亡。

而她则是唯一一个童话里快乐长大的孩子。

恶俗到了极点,肮脏……这个世界为什么那么脏呢……她捂着眼,慢慢地蹲下。

带着麦香安静的风慢慢吹过,回忆嘎然而止……

她轻叹一声,有些龌龊的事还真是想忘也忘不掉啊。

如果不是为了在母亲那里听见一个确切的答案,她总也无法死心,是不是……当年的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却依然放弃了我?

那么干脆的、连风墨天和塔罗都找不到,如果没有事前的计划大概也无法做到。

她从来都没看清楚身边的人都是什么模样,彻头彻尾的笨蛋啊……白夜抬手挡住眼前的阳光。

“夜,你怎么了?”清透的声音响起,是亚莲含着忧心的声音。

良久,在他打算强行拉下她遮住眼睛的手时,白夜移开手看着他:“干嘛,小傻瓜。”

“我以为……不,没什么。”亚莲看着她微笑的眼,有些窘迫地道,那个时候他还以为她在哭呢,浅白阳光在她身上投下那样孤寂的,绝望的影子,让他莫名的心痛。

忍不住伸手紧紧抱住她,亚莲轻轻地道:“夜,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这样不会寂寞。”白夜……也许这个人连自己都不知道他那种孤傲的身影和淡漠清冷的眼睛,有一种让人心痛的诱惑,像一只美丽而神秘的黑猫,独自走在夜晚的墙头。

她怔了怔,垂下眼,看着亚莲剔透蓝眼里那种纯净的温柔,她忽然间不想戴起掮客的面具,无关爱……无关一切,只是忽然单纯的想说……

“好。”

如果在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她还能活着,也许……

“我们在乡下买一栋房子,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种满玫瑰和风信子……。”

“好。”

“然后养一只小猫和小狗。”

“好。”

“也许窗台前有一张躺椅,我们可以坐在那里看星星……。”

“好。”

“有一颗樱桃树,秋天来了,就有好吃的樱桃……。”

“嗯……。”

慢慢地,亚莲闭着眼,羞涩地轻轻吻上她的唇,她几乎可以看见那少年白皙肌肤上长翘的睫毛一颤一颤,就像蝴蝶的翅膀或破碎的水晶。

BCK监狱,偶尔也会有一点美好的记忆,就算是这个时候做的白日梦吧,至少,她还会做梦,不是么?

她慢慢地闭上眼,启唇接纳他一直在自己唇上勾画的小小舌尖,加深缠绵的吻。

深深地嗅闻着亚莲身上的淡淡的……玫瑰香气。

睨着场隐蔽角落的一对人儿,白狼忍不住低道:“妈的,看得老子都想找个人来抱一下。”说着邪笑着挑眉看向一旁的风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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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恶灵的圣宴 上

睨着场隐蔽角落的一对人儿,白狼忍不住低道:“妈的,看得老子都想找个人来抱一下。”说着邪笑着挑眉看向一旁的风墨天。

轻哼一声,风墨天笑着搭在他的肩膀上:“那就抱啊,反正回去了,你让我抱回来就好。”说着勾了一下他的下巴。

“去你的玻璃,老子只爱女人,女人知道不,有绵绵大部和翘臀的那种生物!”白狼狼毛倒竖,骂骂咧咧地挣脱他的手。

黑黑壮壮的德克忍不住暗笑,白狼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每次都给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子吃得死死的。

“呵呵,要抱有的是时间,反正下个月就是万圣节舞会了,咱们有的是机会抱。”

白狼冷笑:“狱长那死老头不知道又收了谁的钱,打算做一票大的,竟然让大仓里的人和我们一起搞什么狗屁舞会,停尸房又准备收尸了。”(大仓:美国关押无期徒刑和长期犯人的监牢)

“呵,大仓里面高手不少,上次又有两个CO(狱警)被弄死了,那帮人都是几十、几百年刑期的,再弄死人,也无所谓了。”德克无奈地道,最讨厌就是和大仓人关在一起。

“这样不好么,也许有戏看了……幸运的话,还能得到玫瑰王朝的继承人呢。”风墨天似笑非笑地道,目光落在远处那一对人的身上,笑意却没有蔓延进深沉的眼底。

为什么呢,每次看到那个叫白夜的人,身体里每一个细胞仿佛都会有如此熟悉的悸动,看那人抱着别人,便会有不能忍受的怒意。

“万圣节的舞会么?”白夜从嘴里拔出牙刷头,看着牙刷杆子,看来来又要报废一把牙刷了。

亚莲从床上探出头来,一脸好笑:“你以为跟大仓那群人渣们混在一起,牙刷有用么?”在监狱里,用大型焠钢黑色回形针在地面上磨,犯人坐着看电视,拿着回形针不停地磨,大概一两天就能做成武器。

硬物也几乎都能做成刀具,打火机、笔甚至牙刷都可以被磨尖,用来杀人。这是永远不会停止的武器竞赛,而且新武器的来源常常是个谜。

连意想不到的东西,例如苹果,也可以拿来酿成酒喝。(真事哟~~~)

“聊胜于无。”白夜耸耸肩,大仓里面被判一、两百年刑期的变态杀人犯也是大有人在的,说实话,她实在搞不懂美国人的想法,有死刑的州不多,联邦法律弄的这种叠加刑期有什么意义?

要说人权,也许杀一个人是初犯,也就判个十几年,坐几年牢保释的也不在少数,但如果你是个小偷,连续倒霉被抓了三次,很有可能就是个无期徒刑,原因——你是个惯犯。

实在是很可笑啊,进了大仓里面也有不少倒霉鬼,但美国监狱这种地方,本来只是偷钱进去,出来,就什么‘都会了‘。

神父大人打坐完毕,也难得颇有兴致地加入了讨论:“万圣节,恶灵的盛典,信仰不坚与有恶念者将会被恶灵拖入地狱。”

“我以为这里的人大部分信仰撒旦。”白夜轻笑。

神父淡淡瞥了她一眼:“主会宽恕你无心的话。”

亚莲拉了拉白夜,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白夜耸耸肩,她知道神父是个忠诚的信徒,毕竟上帝不会妨碍他追求的利益,比如洗黑钱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当然,上帝也给了使徒渡化罪恶的权利。”神父从被子里拿出一个看似书筒的套子,动作优雅的打开。

白夜星眸里闪过一丝亮芒:“我想神一定很喜欢你这位使徒。”她赞叹地从里面拿出一两把造型奇特可以缠绕在手腕上的弹簧刀,一只铅笔造型的小巧致的十字刀。

“这玩意……。”白夜看向神父俊挺深沉的面容:“放血刀,被这玩意在肚子上戳个洞,大概除了专业医院,大概没办法止血,很专业呢。”

杀手的专业器材之一,她曾经在某位顶尖杀手的装备里见过。

“万圣节的舞会,我想也许能邀请公主殿下跳只舞。”神父看着她,清冷的银灰色眼眸神秘而清冷。

这邀请还真是有挑战,白夜定定看着他,别有深意地微笑:“我接受。”

亚莲看了看她,想说什么,最后只嘟哝道:“我也要和白夜跳舞。”

她低头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当然。”

斜阳西落,她看着远方的天空,慢慢扣上袖子上最后一颗扣子,掩藏好手臂上的武器。

今夜,会是恶魔的盛筵么……

又或是兰开斯特皇家玫瑰的争夺战,风墨天,我亲爱的弟弟,要赢你,会不会很难?

第三十二章 恶灵盛宴 下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发现它能用来对抗光明……

是夜,监狱主楼大厅,舞会开始。

来吧……来吧……

地狱的音乐响起,觥筹交错。

今夜上帝转身,今夜是恶鬼的盛宴。

而这里,是人间恶灵们的狂欢舞会……

男人们的眼里冒出狼一样的绿光,她几乎可以感受到空气里雄荷尔蒙的特殊味道和那些血脉的涌动。

没有人去注意新搭起的高台上方那个肥胖老头唾沫横飞的说什么,或者说其实不论典狱长大人说什么,犯人们都当他是放屁。

毕竟在一群狼面前放了一堆,估计狼也不会有心情听施舍的人说什么,没把你也当吃掉就很给面子了。

而‘那堆’……正在隔壁的栅栏里搔首弄姿。

今夜的舞会,头一个小时是与短仓女犯人们的联欢,之后才是与大仓犯人的“友好聚会”据说是典狱长为了美利坚合众国的伟大的人道主义事业的进步向州长大人特请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白夜微嘲地勾了勾唇角,她不得不佩服典狱长大人的智慧没有像他肚子那层油一样黏腻。

这是难得的全监狱活动,短仓的全部风云人物都到齐了。鱼龙混杂,人员繁乱,为了防止突发事件,警备也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

气氛貌似和谐的大厅各大出入口都把守着大批实枪荷弹的警卫,今天还特意给每组狱警都配备了大口径来福枪。有了这种火力强大的武器助阵,CO们的神色都比平日里得意上几分。

大家不是不知道这里头有问题,然而,在那群极尽所能卖弄自己的女人面前……唉,男人。

很快的,典狱长大人终于说完他的长篇大论,着他的大肚子和蔼可亲地微笑:“好了,绅士们,舞会开始。”宛如憨厚的圣诞老人,那细眯眼里却闪着冷酷厌恶的光芒,仿佛底下的人都是肮脏的臭虫。

蟒蛇铁塔般在他身边叉开腿站着,一身蓝黑色制服都掩饰不住身上肌,一脸莫测的冷淡。

身边迅速热闹起来,男囚犯和女囚犯迅速地掺和在一起,尖叫声、嬉笑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抱在一块。

若不是仍然有狱警在维持着秩序,监狱主厅说不定当场就上演了的希腊众神饮宴图或者《索马里三百六十五》现场版。

白夜冷冷地扫了一眼全场,不着痕迹地退到两边走廊的死角,垂着头慢慢啜饮着饮料,从头发下的缝隙里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墙壁与桌上南瓜雕刻成的诡异南瓜灯、荧光骷髅和蝙蝠在迷离的灯光下,投出跳跃的影子,映衬得场内愈发似群魔乱舞。

与她同样占据着场内有利视觉位置的人都是南北两派的头儿,白狼正抱着一个美女亲得浑然忘我,而神父正一脸温和地和几乎腻在他身上的莉莉丝聊天,其他的头儿也各自怀抱美人,惟独不见了……风墨天?

不,还有一个人……亚莲?!

她微微皱眉,神父从来不让那小东西离开他视线太久,心中略微的不安在见到莉莉丝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时,蓦地沉下去。

“嗨,帅哥,一个人么?”一个笑容清纯的栗发女孩忽然站在她面前微笑。

“抱歉,我是GAY。”她冷淡地道。

“所以我是来给你介绍好货色的,漂亮的金发天使哦。”少女嘿嘿笑着道。

白夜莫测地看了她半晌,直到女孩脸上的笑快维持不住时,忽然一把揽过那少女,贴着她耳边亲昵地道:“好,带我去看货吧。”

神父若有若无的目光和她交错而过,唇边勾起一丝莫测的笑。

***

冰冷的枪管指在谁的头都不会好受,尤其是那枪管还不断地敲点着自己的头时。

白夜冷冷地看着面前拿着枪一脸得意的女人。

第三十三章 玫瑰的欲望 上

“你果然和那金发小子有一腿,神父真能容忍你们这些变态,哼。”莉莉丝冷酷地打量着白夜,碧色的眸子里满是厌弃。

暗潮湿的地下,有锅炉管道偶尔喷出的水蒸气让这狭窄的暗的水泥空间变得愈发狭窄暗,宛如诡异管道森林。

“怎么,你决定和神父决裂么?”白夜从容依墙而站,莉莉丝似乎有些陌生,之前那种敌意自从那天后分明消弭了不少,为何今日会毫不掩饰赤裸的杀意?

她妩媚地了自己的金发:“今天就算我把你分尸了又怎样,我是替他超度你们肮脏的灵魂。”

雾气让白夜的模样显得有些模糊:“亚莲呢?”

“你死到临头倒还关心着那小姘头,下地狱你说不定就有机会见到他了。”莉莉丝冷笑。

“莉莉丝,你最好快点,大仓第二场就要开始了。”不远处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CO出声提醒。

莉莉丝刚想回答,却被白夜打断:“这么说亚莲不在你手上咯?”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如果亚莲在她手上,此刻她不会那么多废话。

“下贱的黄种猪,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莉莉丝柳眉倒竖,一巴掌扇过去。

“啪!”看着白夜被自己的力道扇得脸偏过一边,迅速红肿起来,唇边流下鲜红的血迹,她眼里的兴奋愈加明显,在她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将那些孱弱无力的人践踏在脚下,虐待。

尤其是善于隐忍的东方人,看他们无助而凄厉却无可奈何的眼神,仿佛她就是主宰一切的神。

看着对方打上瘾,竟又抬起手打算扇下来时,白夜忽然边擦着唇角的血,边道:“神父有没有告诉你过众生平等,尤其是……。”

莉莉丝一怔,再回过神来,只错愕地低头看着高耸的左上出现一个细小的黑洞,有一抹银光闪电般收回对方的衣袖里。

“尤其是在死亡面前。”白夜扶住莉莉丝开始痉挛的身躯,让她面向墙靠着,随即贴着她的耳边亲昵地说完最后一句话:“万圣节快乐。”

杀人不需要华丽架势、血模糊,只需要在人左第四至第五肋骨的之间位置,中间偏右,只要在这个位置平行刺入,心脏每跳一下会像一个泵一样把你所有的血从那里奋勇地抽离你的身体。

她捡起枪,从莉莉丝身边离开,向来时路小心翼翼地退去。没有必要的话,她一点也不喜欢杀人,虽然现在的她早已习惯看着生命在眼前消失。

但那种感觉实在是……她深叹一口气,正想迅速离开,却不知另外那两个狱警怎么发现不对,一脸惊惶愤怒地冲过来,开始大嚷大叫。

她低咒了一声,刚想出手,却被人一把捂住了嘴,拖到一个黑暗的角落。她心下一凛,胳膊肘骤然发力猛撞向身后人柔软的腹部,却撞了个空,随即连续两招都被对方轻易化解。

该死,这个人比她的实力高太多了。

她手腕一扭刚想弹出袖刀,却被对方按住手腕,一道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对同行客气点,圣殿的掮客,”

那熟悉低柔感的声音,分明是——风墨天?!她的神经在瞬间绷紧到极限,但却在下一秒强迫自己放松。

“你想干什么?”她无声地问。

“嘘,看戏。”风墨天轻笑。

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白夜一怔,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纤细却矫健的身影利落熟练地瞬间解决了那两个狱警,矢车菊般的蓝眼里满是淡漠地看着温热的血飞溅上那张纯美如天使的脸。

亚莲?!她一震。

第三十四章 玫瑰的欲望 下

把信仰交给上帝,把你的身体交给我。

——————白夜

“少爷、少爷!”两道沉稳的声音在亚莲的身后响起,他一脚踹倒还直立着的尸体,略微不耐地对着追来的人道:“告诉神父,白夜的事我会处理,如果他不相信我的手段,自管试试就好了。”

白夜一眼认出那两个身材颀长的男人都是南派下面管事的老大,都是有名的火爆脾气。

“亚莲少爷,今夜很危险,我们必须保护你的安全,请你不要再到处乱跑了。”那两人不知为什么,看起来颇有些忌惮那比他们矮了一个头的纤美少年,耐着子道。

亚莲慢慢扯出一张纸,擦掉脸上的血,眼睛里带着一种轻蔑的乖佞:“是保护我,还是纵容莉莉丝那婊子对白夜动手。”

“少爷……。”

“我没有告诉过你们么,这件事不需要也不允许你们手,没有下一次。”美丽的少年暴第一把扯住面前男人的衣襟,眼睛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冷酷。

“可是……那个人……。”

“*** UP!”

看着不远处的场景,风墨天微低头贴着她柔软的耳朵道:“你的小天使似乎有事瞒着你哦。”

白夜轻叹一声,没有说话。他紧紧贴着她的背,享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温暖:“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包括让你让出这次交易么?”白夜淡淡道。

风墨天沉默了片刻,暧昧地轻咬她白嫩的耳垂:“狮子大开口,那么同行,你也该知道掮客的规矩哦,你要拿什么来和我换呢?”

他太了解她的敏感地带,她一颤,低声道:“你想要什么?”

“痛快,如果我说……我要你呢?”

果然,白夜冷笑,狗改不了吃屎,但就算她拿自己换取交易,风墨天也不会轻易交出生意,那太不像他了。

“好主意,不过我更喜欢靠自己的实力。”她的话音到了尾,陡然低下去,在风墨天分神的那一刻,一道银光猛地从极其刁钻的角度直取他的面门,待他灵巧地避开这致命的一招后,怀里的人瞬间已经脱离了他的钳制。

白夜光明正大地从隐蔽的角落走出去,惊动了正在说话的几人。

“谁!”

亚莲在看到来人时,原本染上冷酷杀意的大眼顿时闪过惊惶,小脸苍白如纸:“夜……。”他嚅嗫着。

白夜静静地看着他片刻,礼貌地点头:“抱歉。”随即往出口走去。

“等一下!”另外两人脸色一寒,已然动了杀机,神父说过任何威胁到少爷身份的人都留不得。

“你们两都给我滚!”亚莲愤怒地一把推开那两人,从他们中间猛地蹿出去,敏捷地一把抱住那纤长的人影。

“夜,不要走,你听我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语无伦次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初自己对她确实充满了敌意和防备,瞒着她却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白夜定了片刻,叹息一声:“你不用解释。”

“呜……夜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我没办法……呜……。”听着那冷淡的语气,亚莲一颗心猛地下沉,大眼里开始泛起水雾,两手死死地抱住那人,仿佛一松手就要失去什么。

白夜一转身,反手抱住少年,吻上他柔软如玫瑰花的唇:“我说过,你不用解释……。”

亚莲一愣,随即委屈地呜咽一声,紧紧地抱住她,闭上眼,伸出小舌努力地舔着她的唇,用力勾开白夜丰润的唇,讨好地轻吸着她的舌尖。

“亚莲……好了,别哭了……唔。”她哭笑不得地看着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她怀里小东西,他一边泪眼汪汪,一边死死吻着她的唇,不……是咬着。

好不容易把那哭的一塌糊涂的小兽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再抱在怀里,白夜叹了一声:“小东西,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爱哭。”那个时候被莉莉丝玩得遍体鳞伤也没见他掉泪。

“呜呜……我才没有哭……。”亚莲忿忿地嘟哝,一脸傲气,漂亮的小脸沾了泪珠越发似一朵带露的玫瑰,端地诱人无比。

美人生气也能很漂亮,她暗自叹气。

“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她轻道。

亚莲身子微微一颤,随即怒瞪着还警惕地站在不远处的两人:“你们快点滚啊!”

那两人僵了僵,妥协地退开数米。

亚莲气怒地哼了一声,回过头,怒气又迅速地消融下去,怯怯地看了一脸平静地人一眼,低声道:“我是兰开斯特家的继承人……。”

第三十五章 天狙者

亚莲气怒地哼了一声,回过头,怒气又迅速地消融下去,怯怯地看了一脸平静地人一眼,低声道:“我是兰开斯特家的继承人……。”

“神父呢,你的保护者?”

“他……。”亚莲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他是我们家族远房的亲戚,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是我的叔叔。”

白夜不动声色地抚摩着把脸埋进自己颈项边的小兽单薄傲气的脊背,心中微嘲,神父大人,引诱玷污美丽的天使也是为了保护他么?

“夜,过了今天,我再向你解释好吗,不要讨厌我……。”亚莲声音软软地请求着,不敢去看她的脸,怕见到厌弃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乎这个人,但是……但是看见她冷淡疏远的目光,就会让他无比难过。

远处的两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一阵发毛,那个难缠又乖僻到恐怖的少爷竟然会露出那种近乎哀求的表情。

“好。”想也没想,她耐心微笑,不急呢……她当然不急,神父大人既然要保护这朵美丽昂贵的皇家玫瑰,他的安全自然不会有太大问题,那么就让她来做最后的玫瑰采撷者。

冰冷的目光嘲讽地落在风墨天隐身的角落,那里安静的仿佛从来没有人存在过。

她忽然间很想知道那人如果知道自己烙印下的宠物,这般翻盘逆主,会是什么表情。

空气里忽然飘来一种熟悉的味道,随即是金属撞击的闷响,连在地下锅炉房里的几人都感觉到一种诡谲不安的震动。

侧耳细听,那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白夜唇边勾起冷笑:“看来,大仓的宴会已经开始了。”是暴动么?

呼啸而过的大口径子弹,嘭地击穿一个管道,滚烫的热水和几百度高温的水蒸气迅速往有限的空间里弥漫,标示着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安全。

“走吧,我们最好撤到安全的地方去,从这里出去,顺着空调管道一直往右,可以通往医务室。”亚莲冷静地指挥,引来白夜深思的目光。

而彼时的白夜与亚莲都不知道,此夜之后他们再见面,那已经是很久以后在另外一个国家清冷的阳光下。

“从这里过去,往前五百米,就到了。”

利落的动作、冷静的语言,她看着那个少年面容上与年龄完全不符的神色,不由勾了勾嘴角。

皇家的玫瑰,看来并不是在温室里长大,含苞欲放的少年,如果盛开,会是另外一种倾城的姿色吧。

当你脱离了让你不得不屈居监狱的危险后,被本该属于你的宠爱与荣耀包围,你还会不会记得当初你在那个场上许的那个小小的梦……

不过,无所谓吧……那只是他们那一刻做的一个梦而已。

冷静地在她身前爬行的少年并不知道身后她的想法,而此刻的情形也容不得他多想,这里的通风管道有些老旧,而且要前往医务室躲避已经开始的杀伐,还必须穿越一片正对着塔楼警卫自动步枪的开阔地。

“怎么办?”众人从通风口爬下来,看着三百米外那塔楼上不停奔跑的人影,和整个响彻BCK监狱上空的尖利警报,心都一沉,看来整个监狱外层都戒严了。

分成五个区的监狱,如今发生暴乱的是B区,那里想必已经是一片战场,听着那密集的枪声,就知道死伤惨重,而且监狱方面肯定很快切断各区的通道,如果不去到医务室所在的A区……他们很难说会不会‘意外’身亡。

“M468,是专门装备美军海豹突击队或者海军陆战队的卡宾枪,68的口径,杀半径大、穿透力强,吃一发子弹,很可能就残了。”

白夜淡淡地道,迅速地目测与估计到达医务室所需要的距离与时间。

亚莲忽然开口:“从这里到达医务室下面的门,距离一百五十米,奔跑时间十二秒,打开门的时间四秒,铁闸门落下封闭A区通道的时间需要十秒,背对非直线奔跑中,中弹的概率低于百分之二十,你们先走。”

“你……。”她才刚想开口拒绝,却见到南派里的一个人利落地从背后抽出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枪扔给亚莲,另外一个一把拽起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往医务室那边冲。

“你们疯了!”她怒道,刚要用反擒拿挣脱那两人,却听见其中一个人冷叱:“不要给少爷添麻烦!”

她一怔,下意识地回头,却见那少年玫瑰色的唇边那朵笑容,带着玩味,还有冷酷的……兴奋,他熟练地瞬间打开保险,瞄准那塔楼上伸出的枪管,那一瞬他似收割恶灵的无情天使。

有一种人叫做天才,他们会让你赞叹或者嫉妒。

冰冷的枪械在那个皇家玫瑰般娇嫩的少年手里,发挥出它必生最大的价值。

她掮客生涯里得缘卖过一些顶尖的狙击手,但还有于一种称为‘天狙’的狙击手,她一直以为那种人只存在电影与传说中,直到今天看见。

“甩狙”是个专业名词,指的是在击瞬间通过确的抖动枪管,让那子弹避开障碍物,击中其后的人,在二次世界大战中,就法德战场上,就曾出现过德军碉堡里的防守人员全部被击毙的神秘案例,而子弹是通过极小的击口进入,而那神秘的狙击手,便被人称之“天狙者”。

不停地大喘着气,她依然还能感觉夺命狂奔时,那些子弹擦过身边带起的热风……但是……他们终究到了医务室。

她看着塔楼上枪管一个接一个地哑火,那少年地跑近,刚想笑着伸出手,却感觉右臂上一痛,似被什么毒虫咬了。

“你!”浑身一软,她愠怒地看着身边的红发男人,指尖扣住袖子里的刀,却被他瞬间扣住手腕,这混蛋想做什么?

第三十六章 火线迷情 上

“抱歉,不过这只是催情剂而已,不这样,少爷是不会听话的。”男人露出个奇怪的笑。

什么……她听不懂……只是觉得身体里似乎慢慢升腾起一股妖异的火焰。

她软软地倒下,然后感觉自己被抱上了床,有消毒水的味道,是医务室的床吧……

然后是亚莲清冽的怒骂声,还有那两个男人的对话,争吵后,似乎是哪里的门被关上了。

亚莲的暖暖身体贴过来,小东西在她耳边嘶嘶哑哑地呢喃着什么:“夜,对不起,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在上面好了。”声音哀伤而带着绝望的温柔。

她睁开眼,迷蒙间看着那少年羞涩地褪去衣衫,露出美丽纤细的身体。

亚莲肩膀单薄削瘦,漂亮劲瘦的腰线,窄臀挺翘,双腿修长,白嫩的皮肤因羞窘而染上的诱人粉色光泽。

她无奈地叹息,他日日贴着她入睡,她当然知道那具身体有多诱人。

只是……

“亚莲……。”她轻唤那个正在解开她衣衫的少年。

“没关系,只要你快乐就好。”亚莲微抖着手捧住她的脸,送上一记湿黏温暖的吻,手褪去她的衣衫和绷带,在触到那凹凸不平的肌肤时,他的瞳孔忍不住瑟缩一下,掩饰不住眼里的心痛。

用力抱住怀里的人,却又怕再弄疼白夜,亚莲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像现在这般无助,他是喜欢这个人的吧,明明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却也会这样不安,惶惑。

明明厌恶被男人压在身下,却依然愿意让白夜快乐,舍不得看对方在自己身下露出怨恨的眼神。

明明气愤神父擅做主张,心底却有小小的不敢伸张的雀跃,白夜总在卑微地低下头或人们不经意的时候,露出那种带着微嘲,冷眼看着面前一切的神色,那么疏远的漠视……

一直都明白在这个满是雄动物的监狱里,自己的致与美丽只会让人产生欲望,即使是白狼,偶尔也会用赤裸裸地目光看他。

只有白夜在他刻意诱惑下,却自持到让他竟感觉到挫败与无助……

这个人啊,他要怎么样才能抓住这个人……那只皮毛华丽却行走在暗夜下的孤傲黑猫。

他好讨厌这样无助失控的自己

看着小东西时而羞怯时而忿然的矛盾眼神,白夜终于忍不住一把按住他在自己身上乱碰的手。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小笨蛋,就算我想上你也没有办法啊。”

“夜……难道你不举?”亚莲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惊讶与怜悯,但……那种委屈的目光……难道他很想她上他么!?

她无奈地屈指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你的脑瓜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痛……啊,等一下,你……你怎么能动?”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兽终于后知后觉地一脸错愕地看着她,白夜半坐起身子淡淡道:“那种剂量和程度的催情剂对我而言,本就不起作用。”

当年她承受调教时,哪一种谍报专用催情剂不曾在她身上试验过……

“夜……。”亚莲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她从衣袋里出一管药膏,然后顺着脖子慢条斯理的涂抹,然后用一种特殊的手法一扯,身上那层斑斓的皮肤便迅速地变软如一层膜般脱落。

亚莲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那具苍白却凹凸有致的身体,半晌后不敢置信的目光移动到她的脸上,白夜嘲弄地勾起唇:“抱歉,我没有能占有你的‘工具’。”瞧,这就是别的悲哀啊。

不是的……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啊……

亚莲慢慢伸出手,搁在她赤裸柔软的左上,双眼氤氲,喃喃道:“夜,你好美……我……我……。”

他蓦地觉得口干舌燥,一把抱住她的细腰,语无伦次地道:“男的我都不在乎了,何况女的,我要你呢,不,你要我吧,啊?要我吧,夜……夜,你抱抱我啊!”

白夜怔然,看着双腿叉开跪在身上,一脸意乱情迷像只小狗儿在她身上四处嗅闻的少年,大大的眼里满是氤氲着羞涩与情欲的雾气,水汪汪的,忽然忍不住轻笑出声:“好,我要你。”

第一次啊,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呢,似陡然雾散,才发现这只傻乎乎的小兽驱散了她心头的一道霾,那么毫不在乎地将自己奉献给她……

一道酥麻忽然从左传来,她忍不住低吟一声,身子猛地一颤。

“夜……你……”亚莲惊艳地看着她,那张呻吟的面容绽放出禁欲者的圣洁清冷与情欲交织着表情,如此矛盾却诱惑到让人忍不住屏息,诡异地妩媚。

是这里么?他看着她柔软蓓蕾上那朵蔷薇,忍不住低头含住那挺翘的花朵,诧异地看着它竟然慢慢在白夜的肌肤上绽放,如此妖治而邪恶,像一个恶魔的戳记。

“不要碰!”她压抑着血脉里的涌动,声音轻而坚持。

第三十七章 火线迷情 下

他看着她柔软蓓蕾上那朵蔷薇,忍不住低头含住那挺翘的花朵,诧异地看着它竟然慢慢在白夜的肌肤上绽放,如此妖治而邪恶,像一个恶魔的印记。

“不要碰!”她压抑着血脉里的涌动,声音轻而坚持。

“夜,是谁?是谁把你的身体变成这个样子?”亚莲并不笨,看着她身体渐渐动情,眼中猛地闪过不知是愤怒还是嫉妒的冷芒。

打了特殊催情剂没有效果,可如果左上的蔷薇被亲吻,就会有反应,那个人是硬生生将她的身体改造成专属物么?

“不要问……只要记得你是我的就好。”她清冷的星眸,慢慢晕开温柔的雾气,带着蛊惑的嗓音轻轻缭绕。

亚莲眼中的杀气消弭无形,痴痴地吻上她丰润嫣红的唇,呢喃:“是,我永远只是夜一个人的玫瑰。”

这个教人心疼的小笨蛋,她轻轻的吻上他白皙的颈,感觉那小东西一颤,她玩一起,便吮上他口敏感的薄稚樱红,含着那敏感挺立的小红果轻轻撕拉。

“嗯……啊……。”亚莲小腰一挺,呼吸急促,白嫩的皮肤上渗出一层薄汗,下意识地挺起另外一边诱人樱红,祈求她的爱抚。

“亚莲很可爱,瞧,这里像要流泪了呢。”她轻轻握住他腿间热情膨胀的粉色花芽,很有研究神地感叹一下,西方人果然很早熟,就算是……等一下……她看着跪在自己身上一脸迷乱羞涩的少年,迟疑地问:“宝贝,你多少岁了?”

“嗯……。”快感一滞,小兽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即微微睁开眼,却不说话。

白夜呆滞,她……她……这可是诱拐未成年人,神啊,这小东西到底是怎么混进监狱的啊,这是什么狗屁司法制度?她忍不住单手抚额哀叹,这叫她怎么下手!

“不准你不要我,不准你停!”看着心上人那副表情,亚莲的少爷脾气又上来了,一把按倒欲起身的她,两手撑在她颊边,一脸欲求不满的委屈:“我十七,是大人了!”

白夜哭笑不得,所有的半大孩子都爱用这句台词。

亚莲嘟嘟嘴,随即讨好地一笑:“那我自己来好了,夜就不会有罪恶感,是我主动的呢。”

这本不是问题的关键好不好……思绪到此忽然被身体传来的敏感颤动打断,这小傻瓜……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亚莲,不要碰那里……。”她浑身一酥,只能任他在自己身上到处乱啃。

拿捏到心上人弱点的亚莲舔弄着她娇嫩雪峰上那朵蔷薇,忽然气哼哼地转到她另外一边雪峰上吮咬了一口:“哼,这边是我的,不,夜全身都是我的,软软的……嗯,夜的腰比我还细,还有翘翘的屁屁,真奇怪,为什么没人发现你是女的呢……。”

这傻小孩到底在说什么啊,她羞窘得脸都红了,只能无助地喘息,感觉他慢慢地吻便自己的全身,然后驾起她修长白皙的腿。

“夜,不要忘了我。”少年紫罗兰色的美丽大眼里流泻出浓浓的哀伤与无助,仿佛要把她烙印进心底。

她迷蒙地看着亚莲近在咫尺的脸,伸手环住他的颈项,贴着他的耳朵轻喃:“好……唔。”

忽然冲进身体深处的灼热坚硕,挟着带着罪恶感的快感,让她忍不住眯眼轻吟出声,抚上他充满弹而滑腻的肌肤,耳边还传来子弹撞击墙壁与军用直升机的轰鸣声,伴随着感的低吟构成一张交织着危险与情潮的大网,她只能被紧紧束缚,随着他炽热的律动起伏。

在她湿热紧致的身体包裹,亚莲几乎失去意识,喘息着、战栗着随着本能索取,只想永远嵌在她身上。

许久……他恋恋不舍地把小脸埋进着似疲惫睡着的人的颈窝,慢慢磨蹭,眼泪无声地滑落:“记得,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夜的。”

第三十八章 暗夜前夕 上

在她修长柔软的身体上磨蹭许久,他红着脸儿恋恋不舍地把发泄了两次却仍然很神的花芽身抽出,这是他第一次和女生……呜,夜的身体好软,好香呢。

在她唇边印下亲昵不舍的吻,他从颈上取下一条致的黑绳戴在她脖子上。

轻轻关上门,他转身那一刻,温柔尽褪,美丽的脸上只剩脸冰冷。

蹲在桌子上抽烟的红发男人看见他,利落地跃下地,试探道:“少爷,你也尝过那人的味道了,现在……。”

“按计划进行。”亚莲面无表情地道。

红发男人与站在门边的另外一人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恭敬地道:“是!”

在医务室的门关上那一刻,白夜就梭地睁开眼,清冷星眸里何曾有一丝倦意,听到门外的脚步远去后,她迅速起身,将那层特制的假皮、绷带、衣服有条不紊地穿好。

如果不是她愿意,他本拆不下那身特殊的假皮,神父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怀里还有亚莲撒娇磨蹭的温暖和他与生俱来的迷人玫瑰香,她轻叹一声,他未必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会睡的着,那句话是想告诉她什么吧?那个小傻瓜啊……

窗外亮如白昼,高探照灯直直地进医务室内,高音喇叭不断地重复着:“医务室里的人,现在立刻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走出来,否则警方就要开火了。”

她随意地甩了甩头发,唇边勾起了慵懒嘲讽的弧度,打开医务室的门,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在泛着森冷的光,直升机掀起寒凉入骨的风呼啸灌入,吹散一室旖旎……

*****

这一次的事,似乎偏离了典狱长大人的计划轨道,万圣节之夜,主厅里‘犯人暴动’死了好几个,当然这并不成什么问题,可戒备森严的监狱竟然有枪械进入,还挂了七八个警员,这就让典狱长大人头痛万分了,尤其这个时候BCK外面到处都是采访车。

审讯室里,白炽灯照的人眼晕,典狱长大人腆着大肚子来来回回地踱步,隔着反视玻璃看着垂着头慵懒坐在凳子上的人,他因焦灼而泛出红血丝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哼,东方人,在圣殿里面也不会太受重视吧,否则为什么南北两派上面都有人向他施压,要把这次事件压下去,而只有圣殿到现在仍然是沉默着的。

必须要有一个交待!典狱长忍不住爆出口:“***!那些白痴竟然用枪,哈,用枪,我***不用干了,还有州长那只胆小的猪,竟然让我去对联邦调查局交待,我用什么去和那些FBI的傻子交待,屁眼么?”

一旁的秘书忍不住咕哝,就您这副尊荣,大概谁也不会有这个兴趣的。

“没办法了。”典狱长眼里闪过冷酷,看向审讯室里的人:“就把那个叫白夜的扔出去吧,罪名嘛……就让他以监狱里黑帮老大的名义,不过开庭前,想办法让他闭嘴。”

“可是圣殿……。”秘书有些担心地嚅嗫。

“难道你想要让白狼或者神父去么,又或者是……。”典狱长陡然住口,随即恶狠狠地瞪了眼自己的秘书兼小舅子:“猪脑袋,那个东方人就是个拉皮条的,这么死也算抬举他了,也省的媒体那些苍蝇天天围着我转。”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是……是……。”秘书赶紧擦汗,随即唤进来几名壮的狱警,冷声冷气地道:“

那个东方人给你们了,看是要割掉舌头或者怎么样,随便你们。”

第三十九章 暗夜前夕 下

“是……是……。”秘书赶紧擦汗,随即唤进来几名壮的狱警,冷声冷气地道:“那个东方人给你们了,看是要割掉舌头或者怎么样,随便你们。”

几个CO(狱警)互看一眼,交换了会意的眼神,便往审讯室里走去。

门喀啦一声被打开,她微微抬起眼,淡淡道:“看来典狱长大人做出决定了么?”

Co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看向那面从审讯室看过去只是一堵墙的特殊镜子。

白夜叹了一口气:“不用看,那面镜子很完美。”只是据那天的架势,冷血的典狱长大人会怎么想,并不难猜测。

典狱长边走,脑子里边高速运转着该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神殿满意,口袋里忽然传来一阵震动,他心下一惊,看着来显一秒,忙接起电话,

原本谄媚的脸不一会越来越青紫,随即涨成了猪肝色,汗流如注,唯唯诺诺地道:“是……是……尊敬的先生,我知道了,不,当然不会……。”

电话一扣,他梭地朝审讯室飞奔而去,动作灵敏的仿佛那百来斤的肥都是装饰,秘书一脸莫名与惊诧,便跟着他跑,边问怎么了?

典狱长忽然停下脚,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刚才有没有叫人进审讯室?”

“当然,先生,遵照你的吩咐。”秘书推推自己的眼睛,谄媚地嘿嘿笑着。

“上帝啊,你这个白痴,我会被你害死!”他一把推开秘书,边诅咒着边继续狂奔。

待他一把撞开审讯室的门时,见着里面几个CO里有人露出郁闷的神色,也有人露出兴奋的神色,表情怪异,而白夜则朝他礼貌地点头,仿佛久候多时。

“典狱长先生,请问有什么事么?”

不过他可没空去想那么多,松了口气,圆脸上露出个和蔼可亲的微笑:“咳咳……是这样的,我刚接到通知,白夜,恭喜你,你被评为本季度监狱工厂最佳员工,下午,将会有知名人士来为你颁奖。”

几个CO们脸部顿时开始抽搐,同时低下头去,但他的大舅子却没有给他这个面子,秘书先生乐不可支地道:“哈哈,我说施莱德,你是不是喝伏特加喝多了……。”剩下的声音在典狱长的狠的目光下,才后知后觉地吞回去。

“先生,我很荣幸。”白夜微笑着道,随即站起来朝那几个CO耸耸肩:“我的赌运偶尔很不错。”她和几名狱警打赌那位大人很快就会后悔自己的决定,现在看来她赢了。

CO们露出会心一笑,看着她的目光竟然多了一分亲切,看得典狱长大人一头雾水。

踏出走廊时,正巧见着一脸慵懒的白狼,正在被送去关禁闭,瞧着她安然无恙地从审讯室出来,俊酷的脸上难得露出个赞赏的表情:“小子,够胆色。”

她淡淡地一笑,转身离去:“小人物,也要活下去。”,白狼唇边露出个玩味的笑。

典狱长大人的办公室,一色系维多利亚风格的家具和装饰,致而典雅,空气飘荡着斯特劳斯圆舞曲和纯黑咖啡的浓香。

一道笔挺优雅的身影正立在窗前,纯手工剪裁的经典款西服衬托出他高挑的身材,白色的礼仪手套上绣着致的黑色飞鹰,鹰眼以金丝挑绣,在光下反出华丽而冷酷的光芒,一柄致的元帅杖握在手中。

“先生,她到了。”几名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恭谨地站在他身后。

*****

白夜低垂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那双手冰冷修长,干净无暇,指腹上连握枪留下的薄茧子也被细心除去,一个好的掮客是不会留下任何让人起疑的痕迹,手上不论拿着枪还是五级病毒曾经都如此镇定。

而此刻那双手却在微微颤抖……她慢慢垂到身边两侧,从容地走进房间。

侍从和保镖有条不紊的沿着各自的路线在房间里无声的退出去,男人微微转过身来:“美丽的小姐,很久不见。”

与白狼那种近乎莹光浅绿让人一眼就联想到大型食野兽的眸色不同,男人翡翠绿的眸子在阳光下漾开美丽的光芒,优雅而彬彬有礼,带着一种拘谨,那样的眼神会让你以为自己是公主。

第四十章 恶魔之鹰 上

男人微微转过身来:“美丽的小姐,很久不见。”侍从和保镖有条不紊的沿着各自的路线在房间里无声的退出去。

与白狼那种近乎莹光浅绿让人一眼就联想到大型食野兽的眸色不同,男人翡翠绿的眸子在阳光下漾开美丽的光芒,优雅而彬彬有礼,带着一种拘谨,那样的眼神会让你以为自己是公主。

不过,别误会,德国传统男人的眼神天生就这样,就算看电线杆他也这表情。

“海德里希施太德冯克虏伯先生,您好。”白夜微微点头,并不多话。

男人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弯起优雅的弧度,他推了推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小姐,请别总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我,叫我冰绿吧,否则我会以为你在生气,我为您带了蓝莓黑森林蛋糕,也许你有兴趣?”

“谢谢,不过,海德里希先生,我也想先听听你的指示,冰绿那种温情脉脉的名字更适合你的好友,而不是我。”白夜微嘲地道,她还是比较喜欢称呼他那个与二战时纳粹头子一模一样的名字。

“呵呵。”海德里希笑着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端起一杯黑咖啡抿了一口。作为德国贵族与中华这个古老国家末代郡主的后裔,他与他的双胞胎弟弟一样体内流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这让他的气质除了欧洲的优雅还有几分神秘。

“明人不说暗话,你当初希望我接下这个案子,为什么不阻止风墨天的手?这让我非常疑惑啊,先生。”她淡淡一笑,也学他一样落座,看似慵懒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人。

如果没有这个人,当初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假死逃脱风墨天的掌控,那次新泽西州逃亡行动里,从警卫的换班时间、风墨天及身边随扈的作息、指纹锁的开启到炸弹启动和接应、替换尸体和DNA检测等等……他德国式的细和严谨,安排了天衣无缝的每一步。

甚至安排她接受一系列严酷的掮客训练,帮她加入圣殿。

海德里希叹了一声:“小姐,请不要怀疑条顿骑士的诚意,我并不知道塔罗怎会让墨天会手这件事,要知道,我并不是一名掮客。”

白夜几乎要失笑,是的,她从不怀疑他的诚意,就如她并不怀疑他对风墨天有多爱护,所以,她更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帮她。

“小姐对墨天的影响太大,这会让他的安全受到威胁……。”海德里希道。

“所以与其将一个定时炸弹放在墨天身边,不如扔掉,那么,为什么你不杀我呢?”真是稀罕,爵士大人竟然这么直言不讳,白夜嘲弄地勾了勾唇。

浅浅的金色阳光散落下来,他俊美若雕塑的半张脸在浅光下显得有些模糊:“我并不想伤害他的家人。”

“是么,这样的友情真让人嫉妒。”她不可置否地转了个话题:“我希望这次任务能顺利完成,海德里希先生是否能告知我兰开斯特家族的继承人到底拥有什么,值得南北两派为他火拼?”

“呵,那可是一桩大生意,美丽的小姐知道什么是战争之王么?”海德里希优雅地一笑。

“世界大体和平,但依然存在局部冲突,我们要有全局观,这是我高中课本上写的。”她耸耸肩,这位爵士先生真是很喜欢卖关子。

“中国人的智慧哲学向来令人不敢小觑。”他赞赏地点头:“冷战结束后,曾经生产出无数的军火,只有小部分销毁,而大部分却丢弃在无人的仓库里,这是多么大的一笔浪费,您因该知道。”

听了这么一段话,白夜已经明白了数分,原来是冲着冷战遗留的庞大军火而去的,这批军火通常已经过时,而且难以保管,但是其中包括与美制M16一样的苏制AK47之类的产品非常物美价廉,对于第三世界不少处于战火冲突的国家却是非常富有吸引力的。

“您不知道么,那些产品最具潜力的客户还包括各国深恶痛绝的一种人。”她星眸里闪过一丝嘲弄的冷芒,即便畏惧这位爵士大人,她亦不曾放弃诚实的美德,至于为何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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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恶魔之鹰 下

“小姐觉得我帮助圣殿,是为了和恐怖组织那些渣滓合作么?”年青的德国爵士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高挑的剑眉微皱。

白夜耸肩:“我可没那么说。”

海德里希莫测地看了她片刻,随即似无奈地勾起唇角:“我并不能控制你的想法,也许那是因为您并不知道那是多么惊人的一个数量。”

接下来他说了一些数据,让白夜原本淡漠地面容上都染上惊讶,随即沉声道:“如果被国际刑警知道了,您该知道这将是怎样的罪名。”

“中国人说过,富贵险中求。”海德里希笑得温文尔雅:“兰开斯特家族的那位小公爵,从小被寄养在外,他的外祖父曾是某个大国冷战时代的将军,武器库的钥匙就是他,听说他和你关系不错,我衷心地祝福美丽的小姐旗开得胜。”

他优雅地举起骨瓷杯,白夜轻笑着起身向门边走去:“那么就请你看好风墨天,否则我很担心,哪天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似乎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

她手刚搁上门把,一发灼热的子弹便擦过耳边发梢进厚实的橡木门里,发出一身暗哑的闷响声。

“怎么,不装绅士了,你是想干掉我,还是去通知你们的宝贝,其实他的姐姐兼宠物没死?”她转身挑衅地看着他。

轻捷地不知道何时已经逼近她身边的男人看了她半晌,随即很无奈地道:“请别怀疑条顿骑士的守则之一是保护美丽的小姐,但是……。”他的翡翠眸里闪烁着宝石般毫无生命的冰冷:“某些时候,条顿骑士必须回应恶意的挑衅和保护重要的人。”

锐利的刀锋从元帅权杖里弹出,深深地刺入她的大腿。

白夜似一无所觉地微笑,世人多自私,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看待事情,他们是风墨天的好友,而她永远只是他的附属品,因为他存在,所以她存在,他受到她父亲的伤害,而她早已被他们不问青红皂白烙上罪人的烙印。

“您是打算检验我的身手么?”她平静地道,风若悠软弱,而白夜从不相信眼泪和怜悯。

“唉,监狱的生活太安逸了么,为什么你总学不会在强者面前要低头,直到有一天他躺在你的脚下仰视你。”海德里希翡翠色的眼眸温柔到残酷,可惜他手上的动作却毫不迟疑,一记耳光狠狠摔过来。

唇角有艳丽的血痕缓缓淌下,半边脸被打的发麻,眼前发黑,她舔了舔唇边的血迹,星眸里闪着漠然的光:“知道我最讨厌你们什么吗?”莉莉丝的手劲和他比起来真是蚊子咬。

“什么?”海德里希静静看着她,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

“你和他一样,即使你们的理论……对别人来说是废话。”她冷笑,这些人信奉马基雅维利主义,喜欢当别人的导师,可是抱歉,她永远成不了他们那种人,因为她本不需要!

尤其是他这样的……

“别试图把我改造成风墨天那种样子来满足你说不出口的欲望,我永远不会是他!”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句话,星眸森冷,激怒他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

海德里希绿眸里闪过利芒,怒极反笑,一把扯住她的头发逼她仰起脸:“你有本事,怎么躲不开这一刀,别忘了,你这张脸、这身本事还有这条命都是谁给的?”

“那我该感谢你么?”白夜星眸里毫不掩饰嘲弄。

男人手腕轻压毫不留情的将刀刃没入她的右腿!略一用力直接将她整个人钉在了门上!白夜疼得浑身一颤,恨恨地瞪着他。

“我还以为你没有痛感。”他就着把她顶在墙上的姿势慢慢的俯下头,声音里带着少许满意和讥讽:“你若能真比得上墨天,今天也就不会在这里任人宰割。”

看着近在白夜近在咫尺却因杀气异常璀璨的星眸和染血的绮丽丰唇,他轻哼一声,慢慢地轻舔她染血的唇瓣。

“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把我当他,你听不懂么。”

白夜清冽的嗓音透着入骨的寒意,海德里希身子一顿,随即起身退开一步,似笑非笑地道:“你的偷窃技巧倒是愈发的出色了,让我猜猜,这是谁的佩枪,警卫?”

她一把拔出顶在腿上的刀扔在地上,晃晃手上的枪:“来的时候顺手在典狱长大人身上的。”从她逃离风墨天后,在这只恶魔之鹰的手上呆了那些日子,足够她了解什么叫近墨者黑,风墨天那个怪胎的好友,不可能有正常的,怎能不做准备。

“你最好把这担生意拿下,不要叫我失望,还有如果让墨天知道你的存在……。”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边扬起优雅而冷酷的笑。

看着白夜背对着他鲁地束起中指,随即呯地一声摔上门,他无奈地摇头:“墨天,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这只华丽而孤傲的黑猫啊……越来越迷人了

低头看着自己雪白绣鹰的手套染了白夜的血,他厌恶地一把脱下手套扔在地上:“烧了它。”

一名不知何处冒出的侍从立即上前。

马基雅维里(Machiavelli,1469—1527)是意大利政治家和历史学家,以主张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而著称于世,马基雅维里主义(machiavelliansm)也因之成为权术和谋略的代名词。

四十二章 信我者得永生 上

一路挺直着背脊,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转个脸对着把门关上的狱警露出个讨好的笑:“帮我请‘蟒蛇’泰德来一趟好么?”

那CO轻蔑瞥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恶,刚才因该问那洁癖男要点钱,好歹我也是监狱工厂最佳员工,一点奖赏都没有。”她郁闷了,扶着墙朝自己的床去,估算着上次带回来的药还有多少。

可方才强撑着无异状走回来已经够费劲了,此刻一动地上就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体温下降,头晕眼花,分明失血过多。

咬着牙,她胡乱地伸手去床上掏:“亚莲,快点帮我……帮我找药。”海德里希那个死变态,明明有严重的洁癖症,还老喜欢动手。

一只手越过她的头顶递给她一个小袋子:“也许你该去医务室。”

“说笑么,你明知道……。”她苦笑着接过医药袋,转身的一刻,已经用枪指住对方的头,冰冷的眼瞳却在看到那人时猛地一缩,厉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亚莲和神父呢?”

风墨天绮丽勾人的面容上漾开温和清美的笑:“他们不在,至于我……用枪指着欲帮助你的新舍友是这里的规矩么?”

什么?白夜心里狠狠一撞,愕然地睁大眼,第一个念头就是神父疯了,还是他身后的势力垮台了……

“也许你该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会比较好。”风墨天眸光在触及她红肿的脸颊和整条被染红的裤腿时梭地闪过幽暗,是谁敢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白夜?

看着他眼里熟悉的光芒,白夜几乎想要笑,那种目光是因为自己的所有物被侵犯的不悦么?还是那么奇怪啊,别人的意志对于这些人而言不会比空气里的灰尘更重要吧。

“离我远点。”她眼前有些模糊,强撑着神倒退几步。

“我不会伤害你的,过来。”看着面前的人分明身体都在发抖,大眼却里满是警惕,像只见到陌生入侵者的小猫,就让他口气不自觉地温和劝哄,完全无害的美丽笑容,奇异地能让任何人不自觉被吸引。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她忽然真的很想就这么开枪,一了百了,然后最后一丝理智却逼迫她进退维谷,只能不断后退。

“走开……走开啊……。”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能照顾一下她的意志呢,白夜无意识轻喃着,那种脆弱而倔强的表情,仿佛绝望的白天鹅在猎人面前嘶鸣,竟让风墨天的心狠狠一震。

那种表情……他曾无数此在同一个人身上见过。

“姐姐?”他神色莫测地忽然开口轻唤。

她一颤,星眸里陡然迸出恐惧的光芒,待她惊觉不该反应这么大时,却见着他猛地伸手试图擒住她,而她再也支持不住地软倒,只能在心中嘶喊,不……不要抓她!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个温暖宽厚带着书卷陈旧香气的怀抱接住了她。

“神……神父?”她因失血过多,冷得牙齿都开始发抖。

“很高兴你还认得我。”男人低沉含笑的声音此刻在她耳朵里宛如天籁。

“送我去医务室,还有叫‘蟒蛇’来一趟。”她狼狈地抓紧他的衣襟。

抢先抱起她虚弱身躯的神父似完全没有看到身后站着的风墨天,径自抱着她走出门外:“你不是一向最会装懦弱的么,这一次这么有骨气惹火了谁?”

骨气她有,但她也没打算和自己的命作对,白夜艰难地露出个笑:“没办法,人有时候就是嘴贱,一嘴贱就不小心说实话,一说实话……就倒霉。”

偶尔她也对自己的个恨得牙痒痒的。

抱着自己的膛传来闷闷的震动,神父很好心情地揶揄:“不知道的人看这一路血还以为你是女人流产呢。”

哈……你才流产,你全家都流产,白夜暗自翻个白眼,不过海德里希倒不愧是德国顶尖的外科医生,随手扎个贯穿外伤,楞是没擦着她的大动脉,否则她早挂了。

到了医务室,又出现了僵局。

“我说了,等‘蟒蛇’泰德来再处理。”她固执地道。

看着面前的人已经摇摇晃晃快晕了,还死缩在角落不动,若不是怕再碰到她的伤口,她早被人强行放平了。

神父叹了一声,走上前俯身贴着她耳边道:“丹尼医生是我的人,不会把不该说的事情说出去的。”

“你……。”她微愕,随即闷声道:“你怎么知道。”连亚联都是和她上床才知道她的身份。

“先治疗,以后我会告诉你。”看着一副大受打击,满脸哀怨的白夜乖乖地坐上处理台让人剪开自己的裤腿处理伤口,神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信我者得永生。”

四十三章 信我者得永生 下

命运是个无耻的赌徒,老把我的感情拿去抵押……

白夜

“是么,那为什么那个人会住进我们的宿舍,还有,亚莲呢?”她咄咄逼人地问着随后对正在注麻醉剂的黑人医生扔了一句:“那份量不够,要么加三倍,要么你别用,省得我多扎一针,很痛。”

众人皆感觉满头冒黑线,不用麻药动刀子不疼,扎一针叫得像被人砍了腿。

“你真是怪胎,那个分量的麻醉剂会致命。”神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原来她也被改造成了怪胎么,白夜一脸悲愤地抬起脸:“没关系,总要有人为全人类医疗事业做贡献。”

神父摆摆手,让医生按照她的吩咐去做,随即也坐在她的身边,闲聊似的道:“亚莲出狱回英国去了,他要继承家业和爵位前必须接受严格的训练,家族已经帮他订婚。”

“那很好,阳光天使本来就不合适黑暗。”她垂下睫毛淡淡道,心里有一丝不知是惆怅还是松懈,那个孩子,有他自己的路……何况亚莲不是温室的花朵,他一直住在纽约的布鲁克林区不是么。

她早学会不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要跟着我么?”

“撬墙角是神的旨意么?”他知道她是圣殿的人吧。

“上帝是BOSS,BOSS的职责就是选好的员工。”言下之意,他在帮上帝挑人。

“好吧,好员工现在要听实话。”她也很干脆的。

“你还真是……。”没节,神父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白夜。

听着神父简单的叙述,她终于明白了,简单说就是,冷战遗留在东欧的武器这块饼太大了,谁都想上来啃一口,狗群里最壮的三条狗最终爆发了一场狗咬狗大战,实施场地就是万圣节之夜的舞会。

最后大家啃了一嘴毛后,决定把大饼分成三块,利益均沾。皇家小玫瑰终于把身上的包袱卸了,不用再被人当钥匙抢来抢去,就出狱投奔阳光的怀抱。

听完白夜的比喻,神父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中国人,果然每一个都是哲学家。”

*******

但是,我没有办法和那个人呆在一起……

她坐在治疗台上,静静地看着碧蓝的天边回忆着刚说完这句话后,神父若有所思的目光,她立即闭嘴,这个时候她不能轻易地暴露自己的身份。

神父……也只是合作者而已,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下一个路口就把她卖了。

白狼的势力与风墨天所代表的塔罗合作是一方面;海德里希明明将风墨天当作宝贝,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然与圣殿合作,试图从塔罗手里分一杯羹;神父代表着一股神秘势力,连海德里希都只能查到也许是来自东欧的黑帮。

万圣节之夜,她身为圣殿的代表却误打误撞托亚莲的福,逃过三方的火拼,现在想来,典狱长背后的老板因该是海德里希,那夜与大仓犯人的‘愉快’聚会也是海德里希一手纵。

托海德里希的‘福’,她不需要立即回到牢房面对风墨天,可如今腿伤已渐愈,能再呆在医务室的日子不久了,总要回到房间,总要去和他们商谈合作。

口的蔷薇烙印被一团名为恐惧的火灼痛,可却烧得她浑身僵冷……

“姐姐……姐姐……。”那个黑衣黑发的少年总在她午夜梦回的黑暗最深处朝她漾开绝美而依恋的笑,谁能知道那样似水温柔的笑里包涵多少残忍。

她慢慢地屈膝把自己蜷缩起来,身体却无法自已地发抖,直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慢慢搁在她肩膀上。

“神父……我因畏惧而丧失勇气,陷入黑暗的污秽,为何上帝不曾怜悯,给我启示?”她没有抬头,深深地叹息。

神父低沉而极富磁的嗓音如大提琴在波动:“相信你的心,相信灰烬会重生,相信上帝永远在你身边,坚定的信仰属于你,红海终会为你而开。”(出埃及记:摩西开红海《圣经》)

她抬起头看着那个神秘清冷的男人微笑:“神父,你这份兼职的活儿干的不错。”

神父含笑:“我正职是神的布道者,偶尔兼职净化黑暗的灵魂。”

混黑道也能这样解释么?白夜摇头,美化自己的丑陋果然是人的天……

她不想开红海,她只想问母亲一个问题:“为什么?”

不能再叹气,听说老叹气会未老先衰了,白夜慢吞吞爬下床:“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嗯,也许,我该告诉你……我们的寝室多了一位室友。”神父犹疑了一下。

“谁……。”她有不好的预感。

“白狼。”

上帝说:你怎么可能重生呢,如果你不先化为灰烬?

果然,她已经预感到自己未来必定化为灰烬可却不知是否能重生。

****

“嗨,小子,咱们成了室友,荣幸吧。”磨磨蹭蹭刚踏进铁门,一道放荡不羁的声音伴随着矫健的人影迎面扑来,附带霸道色情狼吻一个。

她忍……她忍……她忍忍忍!这只白毛大狗是狼王,不能随便杀掉,不过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对她这么热情?

第四十四章 狼窝 上

放荡不羁的声音伴随着矫健的人影迎面扑来,附带霸道色情狼吻一个:“嗨,小子,咱们成了室友,荣幸吧。”

她忍,她忍,她忍忍!这只白毛大狗是狼王,不能随便杀掉,不过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对她这么热情?

白狼像只大狗圈到自己抢来的小狗,丝毫不顾白夜脸上满是沉和挣扎,抱住她开始热情地问候。

“白狼,你真会惹人生气……把夜放下吧。”绝美致的东方男子轻笑着放下书,凤眼里却闪过一丝锐芒。

不过……比起呆在那个永远挂着101笑容的恶魔身边,她还是宁愿被一只‘大狗’骚扰。

可惜她的话在这些人面前从来没有——威慑力。

“不要那么小气啊,我不过是和新的舍友打声招呼。”

白狼拽着她一只手,一脸兴味盎然地看着风墨天,嚣张的绿眼里带着丝挑衅,难得看到墨天脸上出现101号笑脸以外的表情啊。

“你轻点,拽疼夜了。”风墨天一脸容忍,这家伙明显是故意的,否则怎么会专门转到这里来。

拜托……你拽着我另一边的手劲也不小,不要假惺惺的。

白夜没好气地翻着白眼,他们两个玩拔河游戏,为什么她是中间那绳,不知节制的男人把她像块破布一样扯来扯去,别说她是个假男人,就是真的男人也受不了。

“好吧,看在这小子刚病好的份上。”白狼耸肩,松开了手,就在她以为会被顺势拉进风墨天身边,全身紧绷时,却见白狼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地猛地贴近她,然后长臂一揽,她就感觉自己撞进一个满是男人矫健肌的结实膛里。

“嘿嘿,抓到了。”白狼自鸣得意地笑着,视线滑过风墨天瞬间闪过不悦的脸,啧啧称奇:“这小子再像你的姐姐,也是男的,就是骨头架子小点……软点……咦,确实满软的。”这小子抱起来很舒服嘛。

“麻烦你不要在我身上拱来拱去。”白夜一手抵住白狼在她身上乱拱的脑袋,另一手压住他乱的手,咬牙切齿地道,被这混蛋鲁一抱,好像伤口又有点裂开了。

“别闹了。”风墨天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把她从白狼怀里拽出来,搁在床上:“你很讨厌我?”

“我没有……。”她很勉强才控制住自己不要推开他。

“那就好,以后我们会经常需要交流合作的细节。”风墨天倾下身子,黑亮的长发如水般笼在她两侧,隔开一个私密的空间,他带着蔷薇冷香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让她肌肤敏感地起了层细密的疙瘩。

暧昧而不安,即使只是一瞬,这双多情凤眼的主人如果知道他的宠物依然活着……

她一颤:“神父!”她忍无可忍地瞪向一直站来门边看戏的人,好歹现在她名义上是他的人,她被调戏,他至少有点反应!

“呵呵,小夜生气了,先生们应该温柔点。”神父微笑着走进来。

看着白夜像只受惊的猫一下子蹿到那男人身后,风墨天绮丽的凤眸幽黯,随即也转回自己的床上拾起书,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与时间捕捉那只猫……

不会太难的,有什么是他要却没有得到的呢?呵……

****

设备齐全的豪华医院里,一名金发女子躺在特护病房里,似乎听到身边有人走动,她微微睁眼,在看清身边男人的脸后,镶嵌在致的脸孔上的碧蓝双眼瑟瑟落下泪来,带着哀戚的眼里迸出与美丽面容不符的杀气。

“别伤心,我不会让伤害我的小公主的凶手逍遥的。”男人低沉而富有磁的声音似安抚了女子,她虚弱地吐出几个字:“艾里欧……我要艾里欧……。”

“放心,他一定会属于你,乖女儿,好好休息。”男人示意护士为女子打了安眠针,温柔地看着她入睡。

一名黑衣男人站在高挑男子身后道:“先生,莉莉丝小姐的心脏在右边,这才逃过此劫,但那个伤了她的人……。”

“我知道,那人对我们还有用,可让人生不如死却很容易。”男子露出优雅迷人的笑,似在谈论天气。

“可是零尘少爷那边,似乎对那人很感兴趣,在监狱发过话了……。”

“别忘了,我是他的教父,他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四十五章 狼窝 下

这段时间的日子,因该是水深火热的,寝室内战火纷飞,嗯,因该是这样。

可是……

“小子,该你出牌了,发什么呆!”久等不到人,发现对方又魂游天外,白狼不悦地皱眉,鲁的一巴掌拍过去。

白夜吃痛地回神,这才发现神父、风墨天、白狼都神色各异地看着她,不过无一例外地是那些眼神都让她觉得自己像只被黄鼠狼或者狐狸盯着的**。

桌面上已经出了三张牌,该轮到她了……

“没有意见的话,那继续……。”神父笑笑,收回目光,丢出一张牌。

“好吧,梅花K。”

“拦老子的路,想死么!”

这种‘兄友弟恭,和平友善’的气氛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该恨不得做掉对方才对么?

即使那些诡异的目光消失了,她仍在发楞。

“嘿嘿,不过不下狠招,怎么能得到今晚的奖品。”

“我记得你对男人没有兴趣。”风墨天似笑非笑地瞥了眼一脸兴奋的白狼。

“那只是也许,我很好奇眼高于顶的神父大人的宠物有什么过人之处。”白狼一脸不怀好意地瞟了眼白夜。

等一下,这三个人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达成某项协议。她一怔,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看向神父:“他们在说什么?”

“赢家会得到这里唯一……的宠物。”神父有些疑惑:“怎么,你不是没意见么?”

“我拜托你……好歹我是你人,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大方。”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里挤出话,白夜忽然很想咬死这个一脸神圣微笑的混蛋。

“嗯,你还记得就自己的身份就好。”神父漫不经心地扔下一张牌。

宠物,就是无聊时候过来抱抱、,赏赐两颗枣子,不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抛弃的东西。

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白夜愤怒地甩下牌,爬上床去……穿衣服,免得被脱得太快。

“真是有趣,神父大人不考虑出售你的宠物么,也许能卖个好价钱。”白狼嘿嘿笑着,目光却是落在风墨天身上。

“可惜,我不是她的正牌主人,只有使用权而已。”神父放下五张牌:“四张A,带一张K,抱歉,这一场我胜利。”

还有什么比四条A大呢?

白夜趴在床上,可耳朵束得老尖,此时才略微放下心来。

“未必,见过蚂蚁吞大象么?”风墨天轻笑,展开手里最后的牌:“军火库的您必须多让一成利了,也许还有夜今晚的归属权。”

2、3、4、5、6,最小的单牌却是同花顺,神父静静看了他片刻,随即淡淡点头:“希望你的胜利能一直持续。”说着他朝床上那背对着三人的僵硬背影看了看,摇摇头坐回自己床上。

牢门外走过一个CO,朝风墨天点点头:“C区十三号,出来。”

跟着那狱警,走到一个隐秘处后,狱警忽然回头低声道:“先生很不高兴,莉莉丝小姐在你们眼皮下受伤的事,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

风墨天艳丽浓密的睫羽闪了闪,显出一丝妖诡:“教父大人忽然变得那么仁慈,真是教人不习惯,不过那女人没死还真是命大。”

“现在怎么办?还有安妮……”

“以不动制动。”他转过身又补充道:“老规矩,给安妮家人的帐户打一笔款子,她毕竟是你的同事,还有查清楚莉莉丝干掉安妮顶替她进来的时间和目的……因为讨厌安妮的外号也是莉莉丝这种蠢借口……哼。”教父这一次又要出什么谜题?真是让他兴奋的挑战。

不过,这个时候,他所需要期待的是会和那只倔强的小猫渡过怎样的夜晚吧,他轻轻舔了舔嫣红的唇。

寝室内……

“夜,我想,也许该休息了。”神父看着坐在身边一脸虔诚做祈祷状的人,幽深的银眼里闪过笑意。

“嗯,但是我想传教士因该会愿意发展一个虔诚的信徒而不畏惧疲劳。”白夜一本正经地道,死也要拖个垫背的,了不起大家都别睡了。

“噗嗤。”白狼很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一脸怜悯地看着洗漱完毕的风墨天:“看来,这小子很怕你呢。”

风墨天定定看了她片刻,直看得她不自在地低头,才低叹:“你真的那么讨厌我,也许我不该那么执着。”说罢,便回到自己床上安静休息。

那带着三分寂冷的身影,让人看了……真是火冒三丈,尤其是连白狼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不悦,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

熄灯令响起,万物具籁。

黑暗,安静和深沉,是万物栖息的时刻,然而也是某些异物苏醒之时。

不要在这个时刻外出,有游荡的鬼魂在寻在着替身……

背脊一阵发凉,白夜瑟缩了一下,却挥不开那种冰冷黏腻的视线,黑暗中,仿佛有一种极其危险的猎食者般的存在。

四十五章 厮磨

她猛地睁开眼,窗外月色如流水,黑暗静谧,有平稳的睡眠呼吸声,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她方才松了口气,却在下一秒被一个鬼魅般的黑影猛地按住四肢,丰润的唇瞬间被封住,极其熟练地辗转吸吮,留下湿润的水痕。

她立即死死闭着唇,却立刻被对方的手指不容置疑的拨开。修长美丽的手指略用力的揉摩着她的唇瓣,流连不去的手指半强迫的伸进她口中,然后就着滑腻的津 渐渐往口腔更深更柔嫩处探去……

她难过得微微皱起眉头,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两颊也浮上嫣红……手指间粘滑润滑的感觉令他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 深深浅浅的吻很快跟了上来,从脸下滑到颈项。

“唔……你……说过……唔……不碰我的。”她恨恨地瞪着黑暗中那双愈加绮丽魅惑犹如诱人妖魔的凤眸,她就知道这个混账是个两面三刀的货,虽然很想揍翻这张脸,可是在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她从来不做无用功。

风墨天勾了勾殷红靡丽的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微笑:“只是也许。”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幸运,现在的平稳状况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不会傻到认为风墨天只是出于对她身体的兴趣才这样。

他在观察,估量着价格。

而他很有耐心,等着她开价。

“你想要什么?”

“如果说我只想要你呢,跟着我吧?”他轻笑,美丽而无辜,像壬塞的海妖之王,诱惑迷途的水手。

“塔罗的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感觉他将长腿逼迫的嵌入她双腿间,暧昧磨蹭,手指在一颗颗解衣襟,她终于忍不住冷笑。

一瞬间,那种清冷的目光仿佛化作最锐利的刀片要将她割裂,让她不由自主一缩,但也只是一瞬,飘渺的笑容又回到他脸上,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怀里的人片刻,然后身子一转将她禁锢在怀里:“你知道的不少,既然你这么想要做交易,那么好,从今天起你要陪我睡,必要的时候,我再告诉你需要做什么。”

“陪你……睡?”什么叫她很想要交易他黑白颠倒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

“好好睡吧,夜。”说完这句话,他从背后抱住她,把脸埋进她颈窝里……睡觉。

这样平静的日子不会久了……他轻喃,好熟悉的感觉,姐姐……我想你想的身体都疼了,所以才对这个人那么特别么,杀掉这个人或者占有这个人,他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弱点,不该存在……不该。

远处屋顶上一道诡异的近乎虚无的修长身影远远地看着牢房寝室的小窗,低笑:“零尘,你可别做不听教父话的坏孩子啊,我真舍不得你呢。”

变故,也只是一夕之间。

*****

南北两派的老大住在一起,却让监狱里的气氛紧张诡异到极点,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一场血腥的杀戮,或者一场征服,可惜从初始的平和到一个月后,这让人跌破眼镜的和平气氛都一直持续着,以至于让无聊却好勇斗狠的囚徒们士气低落。

当然这对于监狱方面来说是个好消息,这一点从典狱长大人愈发红润的脸庞和臃肿的肚子就能看出来。

嗯,这对于神父来说也是件好事,他可以把多余的力用到布道上去,因为,圣诞节到了。

点点雪花飞舞,带来新年的气氛,即使是成年人,又是人间罪恶的聚集地,可在那个一身红色的白胡子老头从格林兰驾驶驯鹿马车,给人间带来希望与欢乐的时分,BCK里即使最穷凶极恶的囚徒都在这一天变得温和,人们脸上挂满微笑。

神父将一个装饰着漂亮的山茱萸枝杈和绿色叶子以及鲜红的浆果的花环挂在门上,朝冷着脸立在一边的白夜笑笑:“怎么,还在生气,你已经很久没笑了。”

“我哪敢。”白夜冷淡而困倦地道,从那天她被神父很没义气地扔给风墨天后,风墨天每天都要抱着她入睡,可与亚莲不同的是,那少年睡在她怀里,像只暖洋洋的小松鼠。

可风墨天的怀抱却只能让她如置身冰窖,一闭上眼她仿佛就回到被囚禁在岛上的地狱时光,然后只能整夜的失眠,就怕自己做恶梦时露出破绽,可神父竟完全不加以援手,还指望她对他笑?

神父定定看着白夜愈加苍白和冷漠的神色片刻,忽然在她额头上落下温柔冰凉的一吻:“代神赐福于你,脱离噩梦的困扰。”

白夜拿袖子厌恶地擦了下额头,毫不掩饰轻蔑:“你们的虚伪,真让我恶心。”随即转身离开。

“看来你的宠物愈来愈暴躁了。”白狼扒拉一下银色的短发,从床上探出头,调侃地道:“夜不喜欢墨天,不如送我,反正你也快出狱了。”

“神说,贪欲是魔鬼。”神父成熟英挺的容颜上带着包容的笑:“不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而且要出狱的也包括夜”

“上次警告我的人,现在都投胎了。”白狼不羁而邪恶地一笑,然后……从床上滚了下来。

“***!……搞什么鬼,放烟花用得着放那么大么,还是地震了?”他愤怒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不,是爆炸,像是洗浴室附近。”神父侧耳细听,冷静地道。

“洗浴室?刚才好像白夜拿了浴巾,她不会那么刚好那么倒霉吧,哈……哈。”

白狼的笑僵在脸上,和神父对看一眼,两人迅速地往外冲去。

四十六章 游戏规则 上

爆炸的灰尘扬起半天高,金属断裂发出刺耳的声音还有犯人们的惨叫在回荡,她被冲击波冲得晕晕沉沉,所幸的是,她及时跳到浴室承重墙后,没受直接伤害。

不幸的是……似乎有人早料到她会躲在此处,直接把她迷晕架走。

“你就是伤了小姐的人么,手法倒是利落。”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尖利有些神经质的的感觉。

一个、两个……围着她的三个人都是一流高手,她摇摇还晕着的脑袋,苦笑,来者不善啊。

其中一个还穿着CO的衣服,就不知这个狱警是真是假。她抹抹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寻了舒服的姿势坐下:“虽然我这杂碎、垃圾、不配这么问,但是如果各位先生能看在上帝的份上诉我一下原因,我真不想为什么死的都不知。”

看似卑微却平静的语气,没有任何挑衅或低三下四,只是无奈。

让立在她身边的三人微怔,为首的红发男人看上去平凡而削瘦,一般白种人的模样,除了那双眼睛带着一种平和,就像毒蜘蛛盯着猎物的眼睛,一种将残忍视为进食般的平和,男人也一向因此而骄傲,只是面前孱弱东方青年的状态让他感觉有趣。

这个人是因为手握他们不知道的绝技,才这么……自信?

“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太有自知之明,也太常被这么骂而已。”她太熟悉男人的眼中兴奋与嗜血,这种人绝对很有兴趣在干掉你之前好好折磨对手,提升与证明自己的实力。

“你不怕死?”艾森好奇地审视她。

“怕,但更怕生不如死。”白夜叹息一声,关于生死,人能想出来的东西也无非这四个字。

“你很聪明。”

“电影常这么演。”

四周寂静,她可以看到另外两人眼里的笑意,只是不知她这么辛苦扮小丑,他们下手能否轻点,也许大发慈悲

“既然这样,如果你伺候得好些,也不需要太遭罪。”艾森难得微勾唇角,这个人确实有趣。

她早已想到,不用死她该庆幸,可是……

“和男人做那种事真的会比和女人做更爽么?”她好奇很久了。

“嗤……。”不知谁发出闷笑。

“不会,至少就我而言。”艾森一本正经地说。

“那……。”白夜眼睛一亮,还想说什么。

“可你是男人么?”艾森摇头,眼里闪过冷酷:“何必拖延时间,找你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也是我开膛手第一次不杀的人。”

开膛手艾森?那个不久前才被关进大仓的变态连环开膛杀手?

似一桶冰水从头将她淋到脚,白夜僵住,指尖开始微微颤抖,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她的秘密?只有一个人发现她的秘密时会天地变色,他们是要让风墨天发现她的秘密,同时还要他看着他的宠物不但欺骗了他还被其他男人……

是谁如此恶毒,究竟为了什么?

“出乎我意料的漂亮货色,这头发真碍眼。”艾森忽然抬起她的下巴,一手拨开她额前的长发,露出一张星眸清冷,红唇丰润的面容,最诱人的是那种超越别的魅力,糅合了禁欲少年的圣洁和女子诱人的堕落美。

“放手,否则你会后悔。”白夜冷冷地道。

“艾森,别浪费时间。”另外两人在看清白夜的模样后,眼里闪过欲望的火焰。

艾森一笑,手滑落在她的衣襟一用力,但伴随着衣襟的撕裂传来‘啪啦’毛骨悚然的撕裂响。

另外两人忽然发出凄厉的惨叫,然后开始不停打滚。

“体微型炸弹!”艾森愕然,而同时已经有人声渐渐传来。

“普通的迷药对我没有用处,来的路上我都做了记号,最多三十秒,他们就到达。”她淡淡道。

“三十秒?”艾森忽然摇头,眼里有一丝惋惜:“你破坏了游戏规则。”

爆炸在瞬间发生,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森瞬间按下手中按钮,却不知怎么消失不见了,然后便是地动山摇,而那一瞬间,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向她扑过来。

“风墨天……。”

陡然坠落的石块将此处压制出一个特别的空间,这或许还要得益于身边那人快速的反应,立体螺旋式特制支架,类似千斤顶,矿工专业用具,可以顶起十吨的重量,对付一个地下废弃仓库塌陷也算绰绰有余……前提是爆炸呈现规则式断裂,而不是现在这种……

第二次被气浪掀起来的热浪冲的头晕脑涨,她懊恼而无奈地低咒一声:“改死!”她这辈子最讨厌就是头晕……

“第一次救人就被骂,我该感谢上帝么?”不羁而邪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洋人似乎做什么事都会扯上那位老头儿,他一定很累。

白夜揉揉太阳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彪悍男人:“我眼没花的话,爆炸后最后看到的人是你家老二吧。”

“老二在这呢。”白狼嘿嘿笑着跨下忽然用力顶了她一下。

白夜无奈,洋人还有个毛病,就是有时很喜欢不分场合的调……情。

“好吧,这个塌陷的地方要怎么才能出去,交流一下我们各自受伤的程度,还有风墨天在哪里?”

四十七章 游戏规则 下

白夜无奈,洋人还有个毛病,就是有时很喜欢不分场合的调情。

“好吧,这个塌陷的地方要怎么才能出去,交流一下我们各自受伤的程度,还有风墨天在哪里?”

看着白狼暧昧的眼神,她叹气:“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被埋了,那等待救援就必须还要再久点。”

“唔,我没事,就是估计大腿部骨折了,还有断了的钢筋戳了手臂。”白狼吊儿郎当地一笑,就像是被蚊子咬了口。

她这才发觉白狼撑在她脸边右侧的手臂有温热的体正缓缓流下,她手一扯利落地从白狼身上撕下一块布,在右臂近心端迅速地打了止血结。

“不行,你要这么撑着,还是会出血,最好躺下来。”她皱眉。

“我也想,可背后这些没人撑。”白狼勾勾薄唇,不以为意地道。

原来那支架虽然撑起了部分空间,但还是有不少水泥石板压在他身上。

片刻后,她真诚的微笑:“谢谢。”她还没天真到以为他是因为喜欢她才这么做,但是,救了她就是救了。

“哼,如果不是因为墨天。”白狼看着那抹浅淡的笑,忽然感觉脸上一烧,难得地微红了脸,但一双锐利的眼却死死盯着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地转头。

“我知道,一切都是为了墨天。”白夜自嘲地一笑,从什么时候开始,身边出现的人都是为了他,那个一笑倾城的少年,无论他做出什么残忍的事,都是因该的,她不过是个卑微的附属品。

再迟钝,他也意识到什么,一句话莫名其妙地冒出来:“呃……你在嫉妒么?”忽然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滞,梭地眯起眼来,莹绿的眼里闪过疑惑。

她下意识顺着他目光往脖子上一,顿时心凉了半载,掩饰喉部的绷带和假喉结不知什么时候脱落了。

看着那截白嫩纤细的脖子,他目光灼热而冷酷:“你是……。”

“夜、白狼,你们在旁边么?”一道低柔的嗓音响起,如丝缎滑过般的动人,接着一块石头轰然倒塌,两人下意识地掩住口鼻。

烟尘散尽,白狼挑眉道:“我还以为你没事,看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风墨天原来就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墙垛下,下半身压着块厚墙。

看着那张绝美而苍白的脸,嫣红的唇边有血迹,分明是受了内伤,白夜心情无比复杂,刚才推开她的人,是他吧……

“呵……。”他轻笑,苍白的脸和唇边嫣红的血迹竟称托得那张莹腻的脸异样妖艳,黑色的长发缎子般凌乱地盘在地上,昏暗中灰尘的迷离凤眼,却显得感滟涟。

每一丝的表情都有一种极致奇异的绮丽。

诡异的地狱般的……美,销魂蚀骨。

教人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只想对他掠夺……掠夺什么?不知道,只是想狠狠压倒和撕碎他而已……

“喂……。”风墨天低唤了声,又冷又柔。

“妈的,别这么笑,你这妖孽,不,妖魔。”白狼晃晃脑袋,似从什么魔障中猛挣脱出来一样,低咒一声,看着他的目光却是越发的警惕和兴奋,那是一种遇到对手的兴奋。

风墨天深感有趣,这只‘大狗狗’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啊,可是……他的目光落到躺在白狼身下,离他一臂距离的人身上,对方漂亮清冷的星眸里也没有在常人眼里见到的迷恋或占有欲,只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古怪目光。

有疑惑、戒备、嗯……杀气,还有一种……熟悉?

白夜一触到风墨天幽不见底的凤目,立即撇开头,风墨天即使在这样狼狈的状况下依然那么从容,安静,那种奇特的气质配合着那张妖美靡丽的脸……

是人都会动心吧,她冷笑着缩缩脖子,借住影挡住脖子上的破绽。

“喂,你伤得怎么样?”白狼从脖子上摘下个坠子捏了两下,那坠子就闪了下发出温和黄色光芒,白夜一眼看出那是个先进的信号发送器。

“还好。”风墨天轻描淡写地道,收回目光,却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你的脉搏很正常。”

“传说中的中国医术么?”白狼很感兴趣地看着他的动作。

白夜强忍下想缩回手的欲望,嗯了声,意思意思地问:“你还好么?”

“你关心?”风墨天没有马上松开她的手,反而是不顾她挣扎,慢慢扣住她的十指。

不,其实我很遗憾为什么你没有被砸死,这样的实话很无情而残忍么?虽然那个恶魔救了她,可给一鞭赏个甜枣,别祈望她是善良小绵羊,她更不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患者,越是自最亲近的人的折磨,那种寒冷就越渗入骨髓。

所以,她选择沉默,附送一个白痴都看得出的假笑。

“快到十二点了,圣诞啊……。”风墨天轻叹。

她默然,这一年的圣诞是竟在这里过的……快新年了呢,许是知最危险的时刻过去而必定会获救的缘故,所以心中并无恐慌。

白狼一直在沉默,那种诡异的像只巨兽在看着闯入领地动物的目光,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可她早已学会面对审视与威胁,最好的方法就是漠然,即使你心中已经翻江倒海。

“小时候的圣诞夜,我姐姐很喜欢这个充满幻想温馨的节日,可惜那个城市没有雪……冬天她很喜欢抱着我睡,握着我的手,就像这样……。”他丝缎般低柔的声音如缥缈的风般轻轻回荡在幽暗的空间里。

她一僵,试图缩回手,却被他拉住:“你很像她……。”

是她听错么,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乞求?犹豫了片刻,她也不知为何最终还是没有收回手。

“姐姐喜欢听我在教堂唱赞美诗……说我是她最漂亮的天使,只可惜,我早就不是天使了……。”

他忽然轻轻地哼起曲子,嗓音干净而迷人:“

奇异恩典 何等甘甜

我罪以得赦免

我曾迷失,今被寻回

盲目终得看见

如此恩典,使我敬畏

使我心得安慰

初信之时,即蒙恩惠

真是何等宝贵

许多危险,试练网罗

我可安然经过

靠主恩典,平安不惧

更引导我归家。

《Amazing Grace》她第一刻听出这首歌,心中无比复杂,这个人底在想什么?她从来不曾了解,她和他早就不是家人了,更没有家……

“他曾说,他的姐姐是神赐给他的唯一恩宠。”白狼忽然冒出一句,她忪怔茫然,却感觉那歌声越来越低……指尖感觉冰冷。

“他失血过多,昏迷了。”白狼补上最后一句。

*******

PS:~斯德哥尔摩症候群——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怜悯甚至爱的奇异心理症状,一九七二年在医学、伦理界正式被定义,引发巨大风波争议的病症,多发于集中营的囚犯、战争囚犯、娼妓、受虐妇女与乱·伦的受害者。

四十八章 狼 上

人是可以被调教直至驯养,亲爱的弟弟,你想要在我身上试验你的心理学博士论文论题么?

这个在伦理道德及医学范畴内引起巨大争议的论题源自在一九七二年的一桩瑞典斯德哥尔摩银行劫持案,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Stockholm syndrome)又称为人质情结,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可惜,我不是个好的实验品,只是为何在你推开我的那一刻,我依然有瞬间茫然,可是血浓于水……

她静静看着隔壁病床上正在输血的人,在被救出的那一刻,直升机携带着医疗队早已空降在BCK监狱停机坪,她的前夫从飞机上跳下来将墨天小心翼翼的抱上飞机,俊美沉的面容上满是她未曾见过的焦躁与杀气。

彼时,她就立在人群里,他抱着她的弟弟从她身边走过,却没有认出她……

她的目光瞬间复杂……放松与茫然交织。

真是莫名其妙,她自嘲地摇头,太恋旧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于她而言。

长翘靡丽的黑色睫羽在风墨天削尖的面容上落下一层虚弱的暗影,弧度优美的唇泛着薄薄嫣红,肌肤近乎透明的白,沉睡的他,显得像个单薄的十七八岁少年,无害甚至稚弱,眉宇间似缭绕着淡淡的忧伤茫然。

教人看着便生出无限的怜惜……

可是……为什么你要回到BCK来,风墨天,你明明就已经出局了啊。

白夜星辰般的眼里闪过迷惑,这担生意对你这么重要么?

“很奇怪是不是,他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但也伤得不轻,可是为什么伤势一好转就坚持回到BCK监狱,也许,他在牵挂着某个人。”男人低沉不羁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比如说他亲爱的姐姐。”

白夜回头看着一头刺猬银发,莹绿色眼睛里毫不掩饰嚣张的男人,冷声道:“白狼,你想说什么。”秘密早在被第二个人知道时,就不是秘密了。

推开隔壁检查室的门,白狼勾起笑:“你确定要在这里探讨这个问题么?”

她面无表情地下床,走进检查室,两名男护士立即视若无睹地出去。

留意到白狼顺手反锁了门,她淡淡道:“我不认为咱们之间有什么需要密谈的。”

“不,我只想先做个检查而已。”白狼俊酷的脸勾起个邪魅诡异的笑,上前勾起她的下颌:“你是要自己脱还是我动手。”

“都不想。”她深吸口气,突然发难。左手格绕过他右肘臂,右手托住胁腰,双膝抵住他的髂髋,顺势一转一翻,一连串的动作迅捷无伦,“呯”的一声‘转眼间,已将白狼四肢反制,面朝下紧压在检查床上。

为防他的异动,她的右肘更卡在他的颈间,令他连呼吸都有些艰难,这一招,便是风墨天在猝不及防时也会被擒住,更何况白狼。

“中国古老的格斗技……白夜,你的孱弱伪装骗了不少人。”白狼嘿嘿笑着,一脸无所谓。

“白狼,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掮客而已,但亚莲最终选择合作的对象是我,你需要通过我这个中介帮忙在那批军火上分一杯羹,又何必多管闲事呢?”她淡淡道,白狼轻哼一声,她才松了手警惕地退开两步,到底不能太得罪他。

揉了揉被撞痛的背,他痞笑,眼睛里有危险的光:“我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做生意,咱们来熟悉一下吧。”

她一惊,却已经失了先机,他的动作暴却准无比,更何况手上不知哪里多了把点三八口径的枪,正指着欲反击的她的头。

狼,果然是养不熟的畜生!

她愤怒地瞪着那个绑住她的手,一件件开始剥她衣服的男人。

“宝贝,别这么看我,女人的愤怒该留到床上,再说……。”他手上顿了顿:“我可不希望被炸飞。”

他看到了么……她微惊。

“没错,,墨天扑向你的时候,你往那个方向丢了微型的炸弹,炸塌了他身边的墙,你想要他死,为什么?”他很耐心地一点点地索着她脖子上假皮肤的接口,甚至有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的药水,在她惊惶地目光下一把扯下了她身上最后的遮蔽,她一直都低估了这个男人。

“我没那么大能耐,只是让他出局,这是‘圣殿’的生意,而不是‘塔罗’的。”她冷着脸,打断他的话,弄死风墨天,不用塔罗出手,他那些好友会把她大卸八块喂沟里的老鼠。

“啧,你真舍得,他是你的……。”弟弟不是么?他目光莫测,这只黑猫真够狠的。

“他不是。”她毫不犹豫地打断。

他默然片刻,犀利的视线象剑一样,仿佛可以穿过血,轻而易举撕开神经纤维,深入到人的骨髓中:“嗯,也许我们可以来证实一下。”大手不顾她的挣扎暴地罩住她柔软的蓓蕾揉搓,利齿咬着她白嫩的耳朵嚣然地微笑:“想想,他就在一墙之隔,说不定会听到你美妙的呻吟,会不会觉得兴奋呢,宝贝。”

第四十九章 狼(下)

他的大手不顾她的挣扎暴地罩住她的蓓蕾揉搓,利齿咬着她白嫩的耳朵嚣然的笑:“想想,他就在一墙之隔,会不会觉得兴奋呢,宝贝。”

左手顺着她后背滑过挺翘的臀部在那滑腻紧致的肌肤上留恋不去,吻也一个接着一个不断压上来。

“白狼,放手。”她偏开脸,心头有一把火在烧,星眸里闪过气恨,那坚硬的顶在自己下身的东西让她忍不住一颤,这混蛋事来真的。

激烈的搏斗在窄小的空间里展开,他仿佛能料到她会有的攻击,手上擒拿她的力道暴残忍毫不怜惜,每一个动作小心准而暴力,步骤明确,除非她想让自己的手生生脱臼或折断,否则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用检查床边那些防止犯人乱动的固定皮带将她禁锢在检查床上。

“宝贝,你是让我第一个这么费劲的女人,要怎么回报我呢。”白狼轻笑,舔了舔唇边带血的伤痕,莹绿的狼眼里闪着教人心惊的野兽俯视自己猎物的光芒,俊酷的脸部线条带了残酷的味道。

“你喜欢暴的爱还是温柔的,嗯?”

腹部被揍了一拳,正在平复疼痛痉挛的白夜,狠狠地瞪着他,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那双莹绿的眼眯了起来,白狼勾起嘴唇,露出比常人更锋利的犬齿,暴地勾起她的腰,低头一口咬在她漂亮的锁骨上,“看来,你喜欢暴的。”大手毫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掠夺,揉捏,唇也一路下滑到那娇嫩的蓓蕾上。

丝丝的红痕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浮起,带了一丝血腥混合着白狼的喘息和抚弄,白夜狠狠地咬着自己下唇,夜空寒星般的眸子里闪过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还会遇到这种事,她还是不够强么?

呜咽颤抖、绝望的挣扎,强暴般的爱,身体摩擦时的痛苦与不受控制的颤抖,让她仿佛又回到被禁锢到几乎崩溃的时期。

破碎的呜咽带着悲伤,并不大声,只是那种裂帛般的声音让白狼微微抬起头,身下的人不可自己地颤抖,仰垂着头看着虚空,那双寒星般清冷淡漠的眸子里此刻满是痛苦的干涸,没有一丝泪,那种姿势像一只绝望的天鹅,被迫露出脆弱纤细的颈。

他心底就这么一颤,动作不自觉温柔,可下腹却燃起了一把不受控制欲火,呼吸失去控制地灼热,原本只是想要逼供的初衷就这么脱轨了。

这个人在绝望的时候竟然可以漂亮得让人失去控制,他俯头轻啃上她的颈项,顺道解开自己的裤子:“宝贝,以后别随便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这个表情,这是你自找的。”

糙修长的大手贪婪地在她的身上游走,最后停在她左的蔷薇上,白狼微微挑眉:“很漂亮,谁送你的,墨天?”另一只手急不可待地下滑到它的腿间,触碰到那娇嫩的花瓣时,鲁却熟练地探入长指。

她一颤,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试图推拒那探入的异物,眸里闪过恨意:“白狼,你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在床上对男人说这种话,不是明智的行为。”白狼褪去裤子,强健的大腿顶开她的膝盖,裸露的上身在阳光下泛着漂亮感的蜜色,肌仿佛包着丝绒的烙铁,散发着灼热,还有那大的明显是西方人巨大尺寸的地方让她惊惧地缩着身子。

“你太窄了,放松点宝贝,如果你不想被撕裂的话,最好不要动。”白狼感受到两指间的湿热与压迫,额头上冒出汗,几乎忍不住就让跨下叫嚣的小白狼这么闯进去。

这些混蛋脑子里本不会有什么道义,她怎么会以为他会顾忌着风墨天。

当白狼灼热的身体紧紧压迫着自己,当那烙铁般坚硬滚烫且明显是西方人夸张尺寸的凶器毫不留情地一点点刺穿她的身体时,她只能一口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品尝着那血腥味,露出个悲哀的笑,但年那位‘国王’陛下兴致好的时候,偶尔也会配合墨天在她身上玩一些‘有趣’的游戏,不是么?宠物偶尔也可以分给别人玩一下……

身下倔强人儿愤怒道微微颤抖却无力反抗的酮体让他的征服欲大打满足,汗水咸咸的带着沙沙的刺痛感从脸上淌下,流过睫毛模糊了他兽样的视线,那些冷静瞬间破碎。

湿热的、紧窄的、丝绒般的紧握感,让他几乎失控,紧紧束缚着她纤细的腰肢,在那身体上恣意地律动穿刺,直到发泄出自己的力。

这才无意间留意到抱着的人满脸忍耐地狠狠咬着他,额上渗出的冷汗,星眸里则是一种虚浮的鄙夷和憎恨。

“这种事,不会只有痛苦吧。”白狼皱眉,强悍地解缚着她的绳子,一把抱起她,牵动了体内的那跟悍烙铁似的东西,白夜痛哼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要杀了你。”

“嘿。”男人低笑,伸手在她身上索起来,忽然停在左那朵玫瑰上,感觉怀里的人一僵,他扬起个狡黠地笑:“找到了。”随即托起她的背,一口吮上那朵蔷薇。

“混蛋,你放开!”身体传来敏感而熟悉的战栗,让她浑身一冷,拼命地挣扎起来,在那铁箍一样的怀里,却没有丝毫作用。

看着眼前渐渐柔软下去的身体,白狼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个丝绒般的地方有温润地诱人的体渗出,莹绿霸道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墨天对你很上心。”在爱人身上烙下专属的烙印,只要她情动,永远都会想起他么?是否太疯狂了,这份感情。

白夜凄然一笑,这种‘上心’就是爱的话,她宁愿从来不曾被‘爱’。

白狼炽热地呼吸、刻意的挑逗,让她的身体违背了意志,渐渐颤抖起来,熟悉的快感迅速蔓延开来,她只能比原来更狠地咬住他的肩,不让自己发出那种羞耻的声音,她咬得越狠,白狼的动作越疯狂。

她想抱的人只有亚莲而已……那个温柔的少年。

门外忽然响起‘砰砰’的砸门声,让房内两人一怔,白狼皱眉,这年头真有人活腻了,竟然敢敲他的门。

“***,想死么!”想也不想地爆出口。

“白狼,是我,你在里面做什么?”又冷又柔的动人声音,与那拍门声完全不相符。

风墨天!白夜浑身一颤,身体不可自已地轻颤起来,指尖无意识掐入白狼的肩膀。

白狼沉默了片刻,带着灼热情欲的目光轻扫过怀里的人儿,忽然扬起个嚣张的笑,一把抱起白夜,将她抵在门上,意味深长地道:“墨天,你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白夜狠狠地瞪着他,却见他低头炽热地呼吸碰在耳边:“想要求救的话,就叫吧,他是你弟弟不是么?”下身的灼热再次深深贯穿她的柔软,他刻意地挑逗着她左上敏感的花朵。

一门之隔,那个人就站在门外,只要打开门就会发现一切她隐瞒的事实,她的努力都会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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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白狼将下身的灼热大再次深深贯穿她的柔软,刻意地挑逗着她左上敏感柔软的蔷薇,炽热地呼吸碰在耳边:“你想要求救的话,就叫吧,他是你弟弟不是么?”

一门之隔,那个人就站在门外,只要打开门就会发现一切她隐瞒的事实,她的努力都会灰飞烟灭。

白夜绝望地闭上眼,恐惧像一把火,点燃情欲和恨,身体羞耻地战栗起来。总会有那么一天,她不再屈服在这些恶魔的手下,总有一天……

看着前面震动的门,和门后传来的重的喘息和破碎的听不清的低吟。

风墨天沉默着,白皙漂亮的手指近乎爱抚地慢慢抚上门,感受着那传来的震动,垂落的乌黑长发让谁也看不清他眼里的表情,只是,没有人敢靠近,连同病房的犯人们甚至不敢呼吸。

良久,门开了,虽然两人都着装整齐,淡淡男子体的腥气与满室情欲气息,显示出检查室里的‘检查’有多么激烈。

白夜看都没看立在门前的人,一偏身出去了,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嘴贱点的犯人这时却没谁敢出声,只是落在她身上探索的目光更多。

“需要我抱你回去么?”白狼丝毫不在乎气氛有多差,毫不避忌满足地勾着唇。

白夜顿了顿身子,转过脸淡淡看了他一眼,那种眼神却让他不知为何一僵,不再说什么看着她消失在医务室外。

慢慢走出医务室,经过场,正是放风的时间,有冷冷的风呼啸而过,她静静蹲在角落的长凳上看着囚犯们打球和进行着各种私下交易。

“嘿,你还好吧。”有些低沉的男音在身边响起,看着她没有回应,德克挠挠自己的黝黑的光头,拍拍她的肩,叹了一声:“这几天,食堂有汤,对你的身体会好点,白狼很少抱男人……鲁了点。”

她一怔,恍然明白,忽然低声笑了起来:“德克,你是在为我担心么,还是担心神父会生气?”虽然表面和睦,但南北两派的积怨不是这一两天开始的,亚莲被强暴过,这一次白狼又动了自己,他是在担心这难得的平静被打破么?

德克有些尴尬地摇头:“你自己也注意些吧。”

“德克,听说你以前是警察,在行动的时候私自杀了嫌疑犯?”白夜忽然转了话题。

每个人在这里都有一个隐秘的故事,没有人喜欢揭开它,德克壮的身子一震,却没有动怒,慢慢蹲在她身边,深深抽了口烟:“嗯。”

“后悔么,如果交给司法处置,你现在还是英模警察。”

“警察……是要保护弱小的人,但是有时候,只能看着那些人渣逍遥法外。”德克苦笑,眼睛闪过一种暴虐和无力:“你明明看着那些弱小的孩子受尽残忍的虐待,在绝望中死去,可是那些变态却在你面前嚣张地笑着离开法庭……。”

德克对那些稚弱的少年总有一些怜悯是因为这样么?白夜轻笑,微微眯了眼,看向天空:“是啊,弱者总是被践踏的,就像,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德克一怔,并不理解那句话,只是看着那削瘦青年离开的背影,忽然心底微微闪过一丝寒意。

……

“怎么,你也要进来让我检查一下么?”白狼屈膝半蹲在检查床上,利齿叼着烟,嘿嘿笑着,声音里丝毫不掩饰挑衅的味道。

风墨天慢慢走进来,明明光线很好,但那致的脸上似拢了层雾气,教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轻轻开口:“白狼,为什么要惹我生气呢,你明知道我想要那个人。”

看着那张漂亮得教人窒息的脸越靠越近,一双修长的手也搁上他健硕的膛,白狼挑起眉:“不会那么小气吧,我没打算和你争。”不是示弱,但身体却自动自主,每个毛孔都处于戒备和兴奋。

这个人从来没有露出他的本事,不知道打一场谁会更强。

“白狼,为什么要利用夜来惹我生气,你体内的好斗因子就不能安分一些么。”风墨天低柔清冷的声音让他微微一颤,脸上出现一丝被揭露的红晕。

“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么。”风墨天贴近他的脸,那嫣红的嘴唇离他的唇近得可以感受到那湿润芬芳的蔷薇冷香,声音里含了一丝不忍的委屈。

“你……你……***,离老子远点。”白狼浑身一颤,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双臂钳住对方纤薄的肩膀,却被那张嫣红润泽的唇封住了嘴,一时间,他思维断裂,只能任由风墨天伸出小舌在他嘴里上下扫荡了一遍。

不得不承认,这混蛋的吻技很好,但是……白狼一震,看着轻易接住自己挥出重拳的那只漂亮纤长的手。

“夜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当然,你的也不差。”风墨天轻笑着舔了舔唇,墨色般的妖美凤眸闪着幽光,放开牢牢禁锢着白狼拳头的手,优雅地一甩长发转身离开,只淡淡留下一句:“但,我不太喜欢在别人身上尝到他的味道。”

医务室里的犯人们发出一阵猥亵的口哨和嚎叫,明天BCK的八卦又会漫天飞扬。

唯独白狼莹绿的眼里闪过沉,暴怒的状况下依然保持着变态的冷静的人只有两种,一是完全不知道愤怒是什么的白痴,二是卓越的野心家。

他并不讨厌风墨天,或者说那个绝丽的年轻人总有一种让人无法讨厌的特质,让人看不透,却又无端受到吸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墨天知道那个秘密,那只诱人的黑猫的……秘密。

……

“唔……可以了。”低吟缭绕在幽暗的房间里。

“还没有清理干净,会发炎。”低沉富有磁的声音道。

白夜转头微怒:“当我真是让那畜生上了后面么,还要清理干净!”

神父优雅地一笑,银色的眸子像在慈爱地看着顽劣的孩子:“神不会让它虔诚的孩子置身危险,防范未然。”轻而易举将想起身的人儿禁锢在自己怀里。

“使徒大人,您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涨。”白夜懒得去做那多费事的挣扎,只是冷笑,如果他手上放荡的动作也和他的样子一样神圣会更好,一回寝室就被他逮着‘上药’,看来桃色消息传得最快。

“我不太喜欢自己的东西沾了别人的味道。”神父修长的指尖沾着药水暧昧的在他腿间的柔软打转,慢慢向柔嫩红肿花瓣深处伸出探去,一点点撑开那柔壁。

“放心,我没那么卑劣。”

啊,那顶着她的是什么?拖把么?白夜不再说话,只能当没感觉,淡淡道:“这里的任务完成了大半了,我们是不是该下一步了,我已经被人盯上了。”

“你有什么打算?”神父微眯着眼,受伤的动作有愈加放肆的倾向,呼吸却一如既往的平稳。

“别让我失望,使徒大人,我们该出狱了。”白夜似笑非笑,锋利的刀片咬上他脖子,幽蓝的刀锋叫嚣着嗜血的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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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一次失手是她大意,第二次便是愚蠢,这人满口爱与神旨,不是照样将她拿来打赌,没有利益羁绊,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谁让她占了亚莲的心思,大概影响了他曾有的计划,之前种种危机,难说这位背后推波助澜贡献多大。

“小夜,天真与理智,并不相悖,你该相信我。”神父微笑,神秘的眼眸里依旧平静,他一向能看穿她言下之意,可惜这样的知己太危险,还是不知比较好。

白夜轻哼:“天真在前进的路上,早就被荆棘割裂得体无完肤。”

被假释委员会驳回(美国各州都有假释委员会,委员会由州长任命)的申请假释书放在床头,白夜看着神父微笑:“使徒大人,您该知道我是您多么虔诚的信徒。”

神父从那本老旧的经书里抬头,叹了声:“如果圣殿都做不到的事,你为何觉得我一定能做到。”

白夜看了他片刻,没有在他成熟线条俊朗的面容上找到心虚的蛛丝马迹,有些烦躁地跳回自己床上躺下:“到底谁在背后手。”老乔前两天和她会面的时候,带来了塔罗默认圣殿是这次交易的中介商的消息。

据说是因为塔罗是这次交易的下家之一,她依然对此保持怀疑的态度,但这起码说明一点:塔罗也不会直接和圣殿对上。

海德里希那边也明确说明有另外上层力量在阻碍他,他在美国的势力毕竟有限。

上层……

“大概和上次攻击你的人有关。”神父的声音有些飘渺。

她自然知道,从那位开膛手留下的谜题……“伤了小姐”来看,她伤了的人只有莉莉丝,可她想不出莉莉丝身后还有什么人。

但是逻辑告诉她,如果有人不想让你离开一个地方,如果不是打算困住你,就是因为那里要干掉你很容易。

她从床上低头朝正在冥想的神父笑得一脸谄媚:“神的使徒大人,如果我在这里挂了,亚莲会很伤心的,好歹我也是他的授权人不是么。”

神父的银灰色眸子在接触到那条挂在她脖子上的致黑绳时,闪过一丝锐利森冷的异芒,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我需要神的指点,脱离堕落之道。”她轻道,亚莲给她的绳子果然是和交易有关,冒险露出来,只看鱼儿可否上钩。

半晌,神父拿起圣经,在前画了十字:“神庇佑他的孩子。”脸上一片淡然地开始低声吟诵,她已然看懂他的妥协,只是不知这份妥协需要她付出什么代价,毕竟没有人喜欢被胁迫,白夜轻叹。

……

“嘿,夜,你最近交好运了,都是好货呢。”贪婪地看着对方手里小包针剂状物品,杰森呲着大白牙嘿嘿笑起来,满头蛇一样的小辫子乱窜。

白夜单手拨了拨头发,轻笑:“杰森,你一直知道我不做这玩意的现货,怎么忽然要求现货交易。”

她是个中介贩子没错,但是从不亲手过毒品的活儿,这些东西都有白狼或者神父下面专人负责,从不现货交易,更何况她对这玩意实在没兴趣。

“COME ON,老大最近老被关禁闭,我这也是没办法,今天下面那些人受不了。”

“这可是军方的极品,你下面有谁消费的起么?”白夜轻晃着袋子里蓝色的体。

“钱可是打进你的条码里了。”杰森伸手就想拿,眼珠子里有些奇怪的神色。

她似笑非笑地递过去,就在杰森拿到的一瞬间,一只大黑手按了过来,打断了交易,德克壮实的身子挤过来,揪住杰森的衣领,一脸狰狞微笑:“小子,老大不在,私下交易这种高级货,你不会不知道是什么罪名吧。”

杰森身子一抖,看着背后忽然冒出的几个黑色两米以上的身影,身子不由自主开始颤抖,满脸谄媚地笑:“不……德克……是那东方杂种要卖……。”

白夜默不作声地上前,在他衣领处索一阵,出一颗银色的东西,在杰森惊恐的目光中卡啪一声捏碎。

她勾了勾唇:“杰森,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有勇气当卧底和污点证人,州禁毒稽查组还是监狱方面,嗯?”看来有人处心积虑要她进大仓,尸骨无存。

“我……。”他吞了吞口水,却说不出话。

监狱世界,有属于监狱世界的规矩,捞过界,要有变成下水道蟑螂食物的准备。

听着身后渐渐远去的被什么东西堵上嘴的惨叫,白夜叹了一声,看向转弯处那沉默的铁塔般穿着蓝黑制服的CO:“泰德,三天后我需要一场骚乱。”

“没有上面的指令。”嘶哑冷酷的声音响起。

“会有的。”

说完,她轻笑一下,看着泰德冷睨着她,随即消失。

跟上来的德克脸色不太好:“最近不太平,你最好别乱跑。”

看着德克一副老**护小**,却又一脸别扭的模样,白夜忍不住弯了唇,她会想念BCK的。

……

骚乱,突如其来。

原因,很简单,有人在洗衣服的时候被强暴,在监狱有一句口号:洗衣服或者强暴,很多人在洗衣服的时候被挨上那么一下,不过多半限FRESH(新人)。身陷囹圄,一无所有,犯人们可能会做出极端的事,一点小事都可能使他们变得凶残。

但那位新人不太好惹,在回寝室的路上,把藏起来的塑料叉子愉快的送进了强暴他的人的眼里,似乎新人很快结了不少朋友,所有人打了**血似的,在囚宅区开打。

这是件好事,本来是的,白夜很头疼地叹息一声。

如果不是她的越狱计划里多了这两名瘟神,她一定很高兴。

这是个清理室,存放拖把、洗洁等等等,此刻除了对面站着一脸看不出表情的神父,马桶上蹲着条沉的‘白狼’,背后风墨天抱着她,101号笑脸一如既往的阳光灿烂。

“二位真的要做这种事么。万一被底下人知道,不太好。”她和气地道,除了神父大人是被她强迫越狱,这两位实在是很喜欢做无聊事。

“我一向认为自己走自己的路,让说的人去死吧是条真理。”风墨天把脸埋进她颈项,很委屈:“夜,你不要我了么。”

强忍下战栗,白夜勾勾唇:“好吧,那谁麻烦先去处理一下外面那些瞄准我们荷枪实弹的警官大人们?”是谁这么灵敏,在她经过的路线布置了那么多的人,直接抓越狱现行,好方便枪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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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越狱 下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便是有再强的背景,这般时候硬来,一样会被击毙当场,从窗前隐蔽死角望去,前方便是BCK的塔楼,这个清洁室位于右边偏后,右边是一片林子,左边是成片的麦田。

夜色正式降临。

自从那日白狼碰了她,亦未再对他出手,或者说他没时间对她出手,总是被各种理由关了禁闭,可毕竟是甘必诺家族的大少爷,能在BCK和神父平起平坐的狼王,她不该小看他,今天真该交待人在大少爷饭里下点好料,让他拉到虚脱,也不用现在头疼。

白夜暗自惋惜,顺道避开白狼那双嚣张的,让她有自己正浑身光溜溜错觉的兽眼。

“看来有人泄露了计划,也许咱们可以开始考虑联络各自的律师,顺便商量一下,谁是主犯,谁是从犯。”她微笑扫了眼色各异的三个男人,主从犯罪,量刑差异巨大。

“夜,你在怀疑我么?咱们可是有交易约定的。”风墨天勾勾唇,贴在她耳边暧昧的轻喃:“你还欠我一件事,不但让白狼先碰了你,还要打算自己溜掉么?”

忍下腰间被他手勒出的生疼,白夜暗潮,这个人永远以颠倒是非为他人生最大乐趣,她何时答应过他什么。

指尖滑过对方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白夜一脸诚恳谦卑:“脱身后,我自当实践诺言。”

“只怕有人不像我们出去,还期待能有机会见到律师。”蹲在马桶上的白狼哼了一声,仍旧为自己被关长禁闭,手下人又出了叛徒而耿耿于怀。

这些日子发生种种,谁也不是傻瓜,看不出其中的猫腻,不过是歪了既得利益联系在一起的关系。脆弱的如同一丝,一扯便断。

既然有人打算除掉她,那她就顺带把这水搅得更混一点而已,才好隐藏自己这尾小鱼不被鲸吞。

“等特警队来就走不了了,从这里到围墙、电网,有五百米的距离,我已经叫人在外面准备了烟雾弹,还有八分钟,冲过开阔地需要三分钟。”神父淡淡道:“想留下也可以,典狱长大人会有新年的糖果。”

白夜轻笑,神父大人说话永远那么经典。

“准备吧,穿越火线的新游戏。”白狼兴奋地舔着唇,几乎可以看见他那头银色的狼毛直竖,风墨天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时间漫长而短暂,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如当年她第一次从风墨天手上逃脱,细细的汗珠沁出手心。

“里面的人双手抱头出来,否则警方……。”一连串的高音喇叭开始吼叫,探照灯将黑夜打得比白天还亮。

“one、two、thriee,GO!”她轻轻念着。

尖利的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响彻天空,烟雾弹爆破后散发出的浓烟迅速弥漫了整片开阔地,未料到对方这个阵势,对面荷枪实弹的狱警们一片混乱。

“果然是有趣的游戏。”典狱长大人着自己的大肚,弯弯的眼里闪过意思狡猾的光芒。

“先生,遵照您的吩咐,树林那边已经安排下狙击手。”‘蟒蛇’泰德立在他的身手,冷酷的面容一如平常。

“那边一出现人影,就动手。”典狱长看向自己的秘书:“新闻界那帮苍蝇什么时候来?”

“先生,很快。”秘书谄媚地递来一杯咖啡。

“那咱们就等着看戏吧,唉,那些上等人的破事,总要我来为他们擦屁股。”典狱长大人笑眯眯地喝了口美味的巴西咖啡。

小树林

埋伏着的狙击手。红外瞄准镜里出现了第一颗脑袋,枪管微微抬起,他的同伴也同时锁定了另外几个身影。

指尖,镇定地扣下,血花随着几声闷响在黑夜里飞溅,措不及防的身影伴随着惨叫重重从墙头跌下,慌乱中谁勾动了铁丝网,1000瓦的蓝色电流瞬间将人体贯穿,痉挛的人体冒出刺鼻的焦臭味。

高墙内,人类凄厉的尖叫淹没在刺耳的警报声里。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白夜冷冷地看着神父,星眸里闪过愤怒。

架设着绳梯的神父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要一场惊天大逃亡,我给你了不是么?“

“但我没有告诉你让其他犯人跑出来,你不知道他们会死吗!!”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愤怒得手不停颤抖。

“声东击西,暗度陈仓,perfect的计划。”风墨天轻笑着把白夜拉开:“你为什么要生气呢?”

有人在神父的指示下破坏了囚区的门,刻意临世放出了越狱的风声,让一些有心的犯人以为有机可乘,可事实上监狱方早就得知了这个计划,在树林方向布置下重兵,这样他们便有机会在混乱的时刻换上狱警的制服潜伏到完全相反的麦田方向。

“那都是人命,你们这些人渣,他们都有父母孩子和爱人在等着他们,是你想出来的计划是不是!”白夜愤怒一拳揍在他脸上,这种缜密的利用人心漏洞的手法她太熟悉了!“

望着被一拳狠狠打偏了脸的风墨天,她怒瞪擒住她手腕的白狼冷道:“放手。”

“亲爱的夜,你真让我伤心。”风墨天看着她舔舔被打破的唇角,随即毫不犹豫地一拳揍在她小腹上,看她疼得脸色一青,他一脸惋惜地抬起她的下颌,凤眸幽暗森冷,意有所指地道:“那些人不知道通往自由的道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么?面对危险的诱惑却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何况,这最初不是你的决定么。”

看着那三人熟练的分工,甚至有藏好各种武器,她忽然间很想笑,神父大人早就和那两位合作愉快了,和这些早已随便牺牲别人的人,她还在和他们谈论什么平等,她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

听着反方向传来那些密集的枪声和惨叫,白夜恻然苦笑,她确实太轻率了。

“好了,仁慈的天使,你要留在这里为那些人们超度么?”神父看着她道,随即率先爬上绳梯,从这个三louder位置到达对面围墙,若是踏空便会摔下去,二十几米,不会死人,摔断胳膊腿什么的倒是绰绰有余。

白夜垂下眸子,掩去眸里的情绪,身子一跃,挤开白狼,紧跟着神父爬上绳梯。白狼嘲弄地道“老子最讨厌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

他小心翼翼地爬过去,身后的白狼有些不耐地一拍她的屁股:“磨磨蹭蹭,像个娘们,快点。”

看着神父剪开了铁丝电网,她这才略微加快了速度,握着神父的手踏上墙头。

“好了,直升机就停在三百米外的麦田里……你!”神父拉起她,却在看到白夜冷酷的眼睛时,蓦然一滞,却已经来不及。

“您辛苦了。”她微微一笑,随即手肘一撞,让他猝不及防地向后跌去,顺道从他腰上了把枪。

“***,你想干什么!”白狼错愕地看着她,莹绿的狼眼里闪过森冷的愤怒。

“你们也说了,这是我的计划不是么,计划里原本就没有你们。”她勾了勾唇,手里银光一闪,迅速割断绳梯,看着白狼身体划出漂亮的幅度直接向墙壁撞去,却在最后一刻他利落的后空翻,稳稳落在地面,狼狈而暴跳如雷地朝她愤怒地嘶吼。“你这个过河拆桥的混蛋!别让老子逮到你,*%%*%。”

“夜,你总是让我惊喜。”站在窗台前,风墨天叹了一声,手里早已稳稳架着把GM57,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

白夜忽然微微眯起眼,两指在唇上一点,手腕扬起漂亮的弧度,送出一个飞吻“ciao My BEL!(意大利语:再见,我的美人)

随即身体一个后仰,消失在墙边,同时手里的枪朝墙壁上的警铃线‘砰砰砰’放了三枪,顿时原本还算安静的角落,瞬间爆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看着那消失的身影,黑暗的麦田里不一会升起轰鸣的直升机,渐渐消失在远处。风墨天慢慢放下枪,凤眸流光微善,神秘妖诡,薄唇边弯起宠溺而残忍的弧度:“再见,我的美人。“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第一个敢这么玩他的人,这么不驯的猫儿,该怎样让你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呢,除了姐姐以外,能这样吸引他的人儿……驯化的过程一定很有趣。

“妈的,那个臭小子,老子逮到她,不扒了她一层皮,老子就让那混蛋当甘必诺家的少爷!”白狼骂骂咧咧地爬上三楼,脸色铁青,如果不是上过那个家伙,他实在不相信那是个女人,女人不该都是躺在床上等男人疼的吗。

那家伙其实是个双人吧!

他实在不想承认,但,看着那潇洒跳离墙头的背影,他白狼确实在被那混蛋摆了一道,一个女人!

匆忙赶来的典狱长大人在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是,一脸错愕,随即忙上前不动声色地笑道:“霍斯少爷,您二位要不要喝咖啡,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先回去吧。”

“哼,典狱长大人,这个‘越狱演习’很完美吧,新闻界的人都在等你发表演讲呢。”白狼笑得一脸狰狞。

呃……他是打算利用这次‘演习顺便清洗一下上次监狱暴动引发的外界质疑监狱管理不善的传闻,但是……典狱长大人的脸抽搐了两下,有些不安地道:“FBI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他们也来了,这一次善后……可能有些麻烦。”

风墨天微微挑眉:“FBI手了?”

“是。”

风墨天墨墨转身看向幽暗的天际,教父大人,您到底想要什么,想要给游戏增加难度么?

直升机在黑夜中默默地飞跃大片麦田。

“你打算用枪指着我到什么时候?”神父面无表情地看着脑门上那把点四五口径的MG15。

“等你送我到合适的地方。”白夜皮笑不笑地道,她可没打算被这人剥皮蒸熟。

“倔强的孩子,神可不喜欢。”神父神秘的银眸闪过一丝诡芒。

意识一晃,她暗道声不妙,最后只看见他轻易拿下她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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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神父 上

“你打算用枪指着我到什么时候?”神父面无表情地看着脑门上那把点四五口径的MG15。

“等你送我到合适的地方。”白夜皮笑不笑地道,她可没打算被这人剥皮蒸熟。

“倔强的孩子,神可不喜欢。”神父神秘的银眸闪过一丝诡芒。

意识一晃,她暗道声不妙,最后只看见他轻易拿下她的枪。

麻质的袍子悄无声息拖过灰暗的墓碑,古老的月光下,灰尘优雅地飞舞,薄雾里枝蔓的玫瑰偎依着岁月锈蚀的铁门。

时光深处,青苔攀爬的墓碑边,有人在低低吟诵诗篇,连白骨都感动。

白骨……蹭,她猛地弹跳起来,用力过猛的后果就是,直接呈现手榴弹状英勇地朝对面一具盔甲撞去,虽然盔甲 坚硬,但并不妨碍她 四仰八叉地和那具盔甲还有里面的…‘骷髅热情拥抱,然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God Damn Iti”为自己镇定喝彩两秒及扒拉掉那具四分五裂极具惊悚效果的骷髅,白夜愤愤然爬起来,踹了那堆玩意几脚。

“十一世纪,征服者威廉旗下伊利亚德伯爵的盔甲,苏富比拍卖行曾为同时期的盔甲拍出六千万英镑的价格。”低沉富有磁若能穿越人心的声音淡淡响起。

白夜僵了僵随即收回自己的脚,看向前方。

致的微型神像十字架、色彩丰富却低调的壁画,合身的亚麻修士袍笼在修长的身体上,勾勒出优雅完美的线条,栗色略长的发丝,整齐地搂着耳后,银灰色若子夜清冷月光的深邃眸子正淡淡看着她,神秘而圣洁。

他呼吸微微一窒,随即道:“原来是神父大人,我还以为走错时空了。”

神父抱着圣经,踩着优雅地步伐地走到她面前坐下,微笑:“比我预想的清醒得要早。”

白夜忍不住要挑眉,这位神父如此迷人,教人如何安享他的布道,怕是修女也疯狂:“我只希望能和您好好合作,为何要掺杂那些不相干的人。”

神父微笑:“何必跟我打太极,你不是早料定那两位必然会跟来,就不拍到时候他们翻脸,我亦应付不了那两位的怒火?”她的演技值得喝彩,料定那两位不会放任她溜掉,身为兰开斯特家族继承人指定代理人的巨大利益,本就是极其诱人的饵料。

她是没有那两位的本事,但只需放出风声,那两位自然料理好一切,但他们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她敢在最后时刻把他们踹下船。

白夜叹了一声,正色道:“神父大人,您怎会不知这一趟旅途那二位不适合跟来。”她亦为曾想过她会拖累BCK里那些人,或许说是不敢想,再在BCK待下去,她怕不死也残,而那两位,绝对是麻烦代言人,何况生意上的下家本就是不该试图窥探上家和中介商的秘密。

“我是否该感谢你的信任?”神父轻笑,身子前倾,挺直的鼻尖离她不到半寸,可那双银眸异常温柔,让她意识有模糊倾向,想要沦陷在那片银色月光海。

狠狠地闭眼,她叹息:“神父大人,我不会对您构成任何威胁,催眠这种事也是很劳神的。”

银光微动,神父笑容有些莫测:“作为兰开斯特第三十一代监护者,我亦希望夜能理解我的谨慎,我不希望家主在我的守护下出事。”

他当然知道,若他想要她死,她又如何有机会坐在这里和他进行这种勾心斗角的对话。

“我答应您不会再见亚莲。”思索片刻,她淡淡低笑,怎么听不出他的警告,自己命朝不保夕,职业也这般危机重重,她确实没有资格拥有那朵美丽的皇家玫瑰。

神父看了她半晌,似在评估她话的可信度,最后道:“信守诺言的孩子,一向会得到神的庇佑。”

还好无需她发誓赌咒,她一直觉得这种行为很是愚蠢。

“既然我们达成协议,您是否可以告诉我现在我们要去哪里?”方才她已经发现这是架私人飞机,虽然不算极尽奢华,却有一种很中世纪哥特的味道,而且据飞机的平稳度来看,是架能极好的军用改装飞机。

“迪拜。”

“但我需要先回圣殿总部。”

“你的行程改了。”

回答干净简洁,理所当然得让白夜只能苦笑,她怎么忘了,MG15被人拿下的时候,掌控权就不在她手上了。

没被这位剥了蒸熟就已经该感谢上帝了,毕竟她曾毫不犹豫地一拐子将他扫下墙头,对方额头上那小块的淤青还在提醒她做了什么‘好事’。

“但是,我必须……。”她试图垂死挣扎,最后在神父清冷柔和的眸光中,把话咽回去。

“好吧,那么神父大人是否可以告诉我,去迪拜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神父大人翻开圣经,又准备开始与神交流。

废话……倍忍耐着翻白眼的冲动,得,她还是乖乖闭目养神好了,免得被人从两万英尺高空抛弃,在长空中永生。

听着神父轻轻的吟诵,倒真是让人心宁神静,教人很是舒适……昏昏欲睡。

忽然想起什么,她随口问了句:“您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半晌,没听到有人回答,她也索放弃答案,窝在大座椅里打算好好养蓄锐。

只是……

“夜,求求你抱抱我……抱抱我,你要我吧,要我吧?”少年细软呢哝的声音染了情欲别样诱人。

“唔,等一下……。”清冽的声音带着怜惜。

“夜……你好软,好软……唔……嗯。”

“不要舔了,小傻瓜……。”

“嗯………。”

见过杯子里倒红酒么?

白夜觉得这个时期,自己的脸就像一只玻璃杯子,红酒咕嘟咕嘟地从下往上满杯了。

四十一寸纯平里的画面虽然不甚清晰,而且亚莲纤细美丽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但是……

“神父大人,这卷医务室的袋子,您看送给我好不。”她很诚恳地移动到神父身边,一脸谄媚,同时已经做好随时将那带子碎尸万段的准备了,虽然她也很想把这位道貌岸然的混蛋也做这样的处理。

“不好。”神父微笑,忽然微微倾身,在她错愕的目光里回以一个冰冷的不容拒绝的吻。

修长的指尖下滑,落在她的衣扣上,利落一勾,衣扣干脆利落地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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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神父 中

不过是身体的厮磨,欲望的燃烧,是身体自然的反应。

“要拒绝我么?但便在古代,你亦不是信奉三贞九烈的人。”神父清冷的唇语利落熟练的指尖很擅长寻梭爱欲的敏感点,一如他轻柔却犀利的话语。

她轻笑,脸埋在他颈项间,西方人本就信奉的解放,便是如此虔诚地信仰神的神父大人,亦能将身体和心灵分开。

“神的使徒,你真有能看穿人心的本事。”她便是曾信奉三贞九烈,过了这些时候,哪里还由得了她?

套一句老的话,风霜刀剑严相逼。

“如果没有拒绝的余地,又何必多此一问?”她并不挣扎,温柔乖顺地任由他一点点剥了外衣,甚至自己动手慢慢剥离那层火烧假皮,露出苍白的颈项和微挺的丰盈。

轻叹一声,神父按住她的手,细细打量那朵镌刻在她左上的蔷薇片刻后,淡淡一笑“不必这样激我。”说罢扶着她的细腰,在那朵蔷薇上烙下清冷的一吻:“去换身衣服吧。”

说罢他起身,又踏着那种悄无声息地优雅步伐消失在那神像后。

轻吁了口气,白夜在柔软的真皮座骑上轻松身体,低低笑起来,神父大人莫非还是对男子更有兴趣,不,应该说他对这种会触动脑海冷静那弦的事都是极尽克制的。

彼时在监狱里也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才将她逮来‘上药’。兴许只有在面对亚莲的时候,他才会更直白地表现自己的欲望?

迪拜(Dubai)位于阿拉伯半岛东部,北濒波斯湾,海岸线长734公里,西北与卡拉尔为邻,西和南与沙特阿拉伯交界、东和东北与阿曼毗连,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第二大酋长国,君主立宪制国家。

椰枣树下那极具现代化风格的建筑与阿拉伯风情的建筑融合得异常奇妙,一弯新月隐在浅蓝的天际边。

站在飞机门口。白夜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上扬,心情愉悦不少,便是当来度假,这个地方果然是值得一来的。

飞机下方早已泊着辆加长的LWB元首级别的劳斯莱斯幻影和三辆奔驰厢车及若干黑衣黑袍保镖状人物若干。

神父率先走下飞机,一名白袍墨镜蒙面男子从劳斯莱斯幻影里踏出来,极其热情地与神父行完一套拥抱礼,神父向来清冷的面容上带着一种难得的真实的温和,看得白夜又开始自动yy这两人是否有某种关系。

直到神父冷冷睨了她一眼,他才算耸耸肩走下去,这不能怪他自打几年前开始,她就觉得其实同恋这码事离自己很近,尤其是在BCK那种完全隔绝雌动物的地方。

“这位是?”面罩男睨着面前的人,又看向神父。

“穆罕默德,这位是圣殿的代表,白夜。”神父简单地道。

穆罕默德?在阿拉伯的大马路上吼一声穆罕默德钱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会低头,剩下那个是婴儿,还听不懂人话。

但既然神父大人不愿意说,她亦很识趣,点头向那位高大的阿拉伯男人致礼:“你好。”

“白夜?Twilinght?”穆罕默德声音带了丝玩味:“黑暗与光明界限模糊的混沌之地,这倒和你的职业很像。”

Twilight正是白夜的英文名,当初还是海德里希帮她做完整容手术后,查阅了不少资料赐予的名字,这大概是她唯一喜欢的海德里希送的礼物。

“请吧,先到我家去吧。”穆罕默德比个手势,三人上了那辆豪华车,白夜的眼睛一直在阿拉伯保镖身上打转。

穆罕默德微笑(蒙面面巾看不见,她只能估计):“白夜有什么问题么?”

“我只是有些奇怪,这样的长袍是否会影响行动力。”她老实说出自己的好奇,被神父淡淡地警告地扫了一眼。

穆罕默德一怔,随即大笑出声来:“呵呵,阿拉伯的男人喜欢直爽的客人,也许以后你会有机会见识到的。”

她干笑,这种机会,只代表危险吧。

干净宽敞街道帮以造型奇异大胆著称世界的各种建筑,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些高耸的奇特建筑立在干净辽阔的天海之间,让人有瞬间错觉,怀疑自己是否还在地球之上。

很快到了穆罕默德的家,白色的建筑倒是传统的圆顶尖塔式,建筑区的美庞大占据了一整片海滩,宛如一千零一夜的美丽梦幻城堡,看得白夜暗自心惊,她到底来到一个什么地方,

直到躺在那柔软巨大的水床上,她才深深叹息,有钱人真是……敬斐然那真正的金丝银线来装饰窗帘。

“先生,您可以选择在里面沐浴,外面有地热之泉,这片海滩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您,……”女侍者恭敬地领着她逛了圈奢华的房间后退下,白夜看着那可以直接看见美丽大海的水池,犹豫了许久,还是回到浴室躲在浴帘后速战速决,然后窝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边夕阳斜落,美丽的火烧云蔓延整片天际。

看着那片海,她深深叹了一声,这里和当初的塔罗训练岛实在是颇有些相似,好在她已经克服那种心理障碍,只是心中莫名烦闷,神父将她扔在这里和穆罕默德好友会晤去了,他身上所有通讯工具都被没收,如何能与神殿及海德里希联系上?

难不成还要游过大海

任人宰割的感觉实在不好,她踏出去在海滩边走了一会,看着那弯弯绕绕的池子,终究是忍不住,褪下宽大的袍子,只着一件松薄的衣衫浸了进去,任由半暖的清水抚过肌肤,缓缓漂浮在水上。

“泷泽,喜欢这里么?”

“苏克,我更喜欢你这里的美人。”

“呵呵,我一直搞不懂,男人怎么会有女人好滋味,不过你满意就好。”

白夜一惊,忙潜入水中,隐身在椰枣树影下,不远处立在池子边的两名高壮男子,背对一人口音分明是穆罕默德,一人则是典型的亚洲人,而那男子的面容……她忽然浑身一僵。

那张刚毅帅气的五官,飞眉入鬓,一双黑眸深不见底骄阳般的男人,分明就是塔罗里的骑士——泷泽司,风墨天忠实的暗恋,不,明恋者。

逃离塔罗训练岛后,她曾私下将这些自己知道的塔罗中人的资料收集得详细而分明。

“谁在那里!”一声厉喝,伴随着敏锐锐利的视线,逼得她只能步步后退,拼命往另外一边游去。

水中忽然划出几道奇怪痕迹,她懊恼地低咒,,泷泽司这小日本,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便开枪,但自己却偏偏这副模样,怎能曝光!

一双大手不知从何处一拉将她轻柔又不失力道地拉进怀里,他刚要挣扎,男子冰冷的薄唇便覆盖下来,封住她欲张的唇,慢慢碾转,有力的手臂也环住她的腰。

她微微一僵,随即安静顺服地任由对方抱住。

“你是谁!”泷泽司带着日本口腔的英语在身后响起。

“泷泽,他是我的朋友,西瑞神父。”穆罕默德在一旁道,看着神父面无表情的模样,不禁暗自吁了口气,有些埋怨地瞪了眼好友。

“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好行为,神父。”泷泽司锐利的目光扫过神父,随即落在他怀里的人身上。

“不介意介绍一下那位么?”他有些嘲弄地看着那衣衫湿水后贴着身体而展露出的优美背脊。

穆罕默德有些尴尬地道:“那是神父的……呃……朋友。”他实在没有料到神父竟然也好这一口。

“如果没有事的话,那么我们要离开了。”神父淡淡道。

“不,不,你们留下,我们还有事。”穆罕默德哈哈一笑,一把扯着仍旧一脸怀疑的泷泽司就往外走,补了一句:“今晚一起吃个晚饭吧。”

看着渐渐远去的人影,神父松开她,淡淡道:“你的行为让我质疑亚莲的选择,我以为你有足够的警惕。”

“抱歉。”白夜叹了一声,这次确实是她大意。

“你认识他?”

“嗯,好像听过这个人。”她含糊地道。

“注意你自己的言行,此刻你代表的还有兰开斯特家族。”他冷冷丢下一句,便离开了,留下白夜一个人气得牙痒痒地,这人什么都不告诉他,她怎样去提防!

晚餐时,她并没有去,不想直接与泷泽司碰上,在自己房间里用餐后,她再次顺着海滩漫步,观察着房子的防卫设备。

“我听说,圣殿最近有一名新秀掮客非常出色,做了担很大的交易,倒是让我很好奇,圣殿的人出卖自己身体的技巧越发出色。”冷淡地毫不掩饰鄙夷的日本式英语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白夜苦笑,这个世界真是小的让她异常……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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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神父 下

脆弱时间到,我们一起来祷告,仁慈的父,请原谅,我的罪……

白夜

“我听说,圣殿最近有一名新秀掮客非常出色,做了担很大的交易,倒是让我很好奇,圣殿的人出卖自己身体的技巧越发出色。”冷淡地毫不掩饰鄙夷的日本式英语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白夜苦笑,这个世界真是小的让她异常……郁闷。

她微微低头,卑微而恭谦:“哪里,不过混口饭吃。”泷泽司是塔罗明面上的负责人之一,也就是竞争对手,只是不懂为何塔罗会找了这么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来当发言人,

后来她才知道,泷泽司只有在碰到风墨天,别名零尘的美人儿时才会特别容易失控,但那是她用不太愉快的经历才换来的答案。

“哼。”泷泽司的唇绷成一条直线,目光沉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就是这个人让零尘第一次失手么?虽然看不出这么平凡的男子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但是不知为何,看见他就觉得心里不大舒服,就像当年零尘的那个死掉的宠物……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越是脑袋里一线条比较直接的男人,或者说兽直觉保留比较多的人,反而更能看穿事物的本质。

泷泽司忽然手一伸,猛地捏住她的下巴,把白夜拖近自己,丹凤目里满是警告与鄙夷:“不管你是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破坏规矩就别怪我不客气。”

破坏协议?白夜微怔,老康曾告诉她,塔罗放弃和圣殿竞争的条件就是成为这笔生意的下家,并且拿到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货,圣殿既然答应,又怎会破坏规矩。

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么?

似碰了什么脏东西,泷泽司厌恶地甩开钳制她的手,转身离去。

这些‘公主’的忠实骑士总是对她没有任何好感呢,她这个‘恶姐姐’莫非真是一脸欺负‘公主’的恶毒像,活该被零落成泥碾作尘,白夜无奈地揉揉被甩开后撞痛的背脊。

夜安静地降临。

回到房间,海风吹得皮肤有些黏腻,白夜决定洗把脸,只是没想到推开浴室大门会看到这样一幅美男出浴图。

润泽的水滴顺着男子线条优美的颈项滑落,淌过强健膛上两点诱人红梅,在劲瘦的腰线汇合,然后……浸在水里看不见了,栗色发丝散落贴在脸颊边,水雾笼得他的神秘清冷银眸有些迷离,多了一丝难得的温润。

“抱歉,不过能否问声,神父大人,您房间的浴室坏了么?”没有半分诚意地道歉后外带流氓地吹了个口哨,白夜勾勾唇,退出浴室,如果没看错,她似乎在那位神的使徒脸上难得看到一丝可疑红晕。

看着那位使徒大人裹着那从头包到脚的亚麻修士袍出来,她不禁感慨,这般迷人男子在这袭禁欲的神圣袍子里,到底是为了劝导世人还是诱惑世人。

“若非你之前大意,引起穆罕默德他们注意,我亦不喜与外人共享一床。”略有不悦却并不影响神父嗓音的磁,难得显露出自己的情绪。

不喜让外人近身?这莫非是BCK里他总是放任那两人放肆地耍着她玩的原因?白夜淡淡道:“这外人现在时您监护家主的委托人,是否有权请您告知此行目的,方便配合您维护兰开斯特家的最大利益。”

神父拿起床头圣经,准备好种种晚祷事宜,方才大发慈悲地道:“会有其他卖家在这里来竞拍一件奥斯曼帝国文物,同时,我们亦会挑选合作伙伴。”

白夜一怔,随即走进神父,小心翼翼道:“我是否耳背,误会您的意思,您是说要挑选新的合作伙伴?”

神父扫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落回圣经上,闭目祷告起来。

难怪刚才泷泽司那么说,她开始觉得血压不稳,心跳不稳,低声下气地试图和对方进行沟通:“我记得我曾和您说过,圣殿和塔罗的交易条件,您又打算如何与甘必诺家交待?”

“……。”

白夜觉得自己真的不是崇尚暴力的人,尤其是在对方明显比你彪悍的情况下,无异于老虎屁股,她一向很理智的。

但是,她的理智在忍受对方的完全漠视数次强暴后……处于崩溃状态。

“你这混蛋那别给老子装神圣,老子不吃你装神弄鬼这套,你到底想怎么样,亚莲不把代理权给你,是你丫的没本事,少拿老子来出气,有本事你杀了我。”白夜一把揪住神父的衣领,气得双手直发抖。

这混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圣殿失信于客人,且不说这个客人是塔罗,对方会有什么反弹,光是圣殿信誉的损失,就是把她灭了都不为过,她所有的心血亦会白费,她好不容易才有今天这样的成果,才刚刚接近当年真相,叫她怎能接受!

这些人为什么总是这样完全不曾考虑别人的想法,上位待久了便是这般肆无忌惮么!

神父眉头一挑,白夜亦同时用眼角余光瞥到桌子下放的掌心雷,她手快一步,猛地在将那抢抽出来,哐地一声上膛指着对方,冷声道:“让我走!”

他必然是看上自己脖间的黑绳,只是这黑绳有何意义她虽不知,但似乎并不是强行夺下那黑绳便能得到代理权,神父才将她带来这里,禁锢在自己范围内,仍可利用做份好工具,否则她如何仍有命在,这世间哪里来那么多一见钟情,便是有亦不会属于平凡的她。

她并无风墨天的绝色姿容与天才头脑,不是么?有时真怀疑美丽的母亲是否将所有最好的都遗传给了他。

神父并无惊慌之色,似笑非笑地抱着圣经道:“你身手倒是利落,你若愿意,倒是可以杀了我,再离开。”

她冷笑:“你以为我不敢?”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人。

神父竟不再理会她,又闭上眼继续方才的祷告,顺道拉平自己被白夜扯乱的衣领。

这个混蛋,为什么她总遇到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混蛋!

大口喘气,却平复不下心头的怒气,她终于苦笑,手一松,极其疲惫地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没错,我确实不敢,总被看穿的感觉一点都不好。”这把掌心雷并不曾安装消音器,她这一开枪不过是自寻死路。

神父亦未曾睁眼,但她仍旧感到那份属于蓦定与自信。

她叹了声:“但这不代表我就只能束手就擒。”神父听她在一旁口吻谦卑地道:“仁慈的父,原谅我的罪吧。”及他睁开银眸,只来得及见她星眸异常晶亮,若天边晨星,而扬起的手腕已然逼近脑后。

看着被她一枪托砸晕的神父,嘭地倒在地上,白夜赶紧将他七手八脚地拖到床上,再用撕成条状的被单捆个结实,塞住嘴巴。

看着那睡颜,白夜轻笑看在他头上烙下恶作剧的吻:“会有王子来解救你。”但愿天主不要见怪,她利落地用大床棉被将他盖个严实,穆罕默德戒备森严,神父又是贵客,总不至于如此容易有人潜入造成伤害。

第二次对神父动手,他醒来怕是不会再轻饶她,只是,他的危险来自未知,现下她更需要解决的是迫在眉睫的危机,一个不慎,塔罗说不定会对圣殿动手。

按原计划,她本打算回到圣殿汇报理事会后,再通过理事会来运作这件事,毕竟这买卖实在太大,涉及面广,绝非她一人可以吞得下何况她再不想去直接免贵风墨天和白狼,如今被神父动手脚弄到这里,看来只有先回去再说。

时间是最迫切的。

神父带来的人都认得她,若是他醒来,她便要吃不完兜着走。

盖着面纱的女仆有些诧异地看着那立在门前的男子:“先生,有什么事么?”

白夜微笑:“我想到半岛酒店去看看夜景。”

女仆犹豫:“但是先生,这个时候……。”

时间很晚,何况这里保卫森严,并不能随意进出,此刻又是极其敏感的时候。

白夜自然知道,可是,她必须出去,做出有些跋扈的样子:“我可是穆罕默德先生的贵客,不过是去看看传说中的半岛酒店,有那么难么?请你直接转告穆罕默德先生。”

女仆见她生气,忙恭敬地道:“是……是……。”说罢便退了下去,

白夜相信穆罕默德不会阻止,必然是派人跟随她保护并监视,而且她没有护照什么也做不了,别说离开迪拜,但是她只需要有通讯方式联系上圣殿或者海德里希即可,圣殿在迪拜亦有分公司,只要联系上,她便有脱身的机会。

安静空旷的庭院没有一个人,静默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白夜心情渐渐有些焦躁起来,不行,她必须得抓紧时间,索自己去问算了。

正是一动,便感觉身后树林一晃,白夜一掠,避开突如其来的攻击,却被人从身后捂住嘴,乙醚的味道沁入鼻间,眼前便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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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羔羊的尖叫(上)

德克萨斯州Bck监狱

一级戒严状态,所有的探照灯将整座监狱外部照的一片晃亮。

清一色的七八辆奔驰厢型车停靠在监狱内外,除了原本穿着蓝黑色制服的狱警、州镇前来支援的警察,还有另外一批黑色陆战式制服,套着黑色马甲的人员在各个警戒点上手持着阿里斯q毫米冲锋枪严肃警惕地扫视四周,FB#三个大字清晰地套印在马甲背后。

皮鞋敲击着地面冰冷的声音撞击着人的耳膜,数名一色系黑色西装,别着耳麦的男子走过囚区黑魆魆的走廊,所有的短仓囚犯静默地呆在自己的囚室内,默默看着这些面无表情的男子走过自己面前。

昨夜那场血腥的屠戮,让这些暴躁的男人们,瞬间失去了以往气焰。

“初步检查完后,让华盛顿法学中心的痕迹专家尽快将结论交给我。”为首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头檀木色的黑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耳后,黄玉色的眼里带着制式的沉冷,长期在政府部门工作让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每一丝线条都带着沉肃。

简单扫了眼原本囚禁着四人,如今空无一人的房间,他转身离开,一旁的监狱长讨好地在前面引路。

“人呢?”男子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这里。”典狱长有些不安地站在审讯室门口,上帝庇佑他,FB这些无孔不入的东西,从来都是一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面孔凌驾在他们同系统这些人头上,亦很少讲什么情面,这次动静这么大,但愿那两位背后的能量够大,他可不想和监察会那帮老家伙打交道。

典狱长笑得极其谄媚:“您知道,我做这行三十多年了,还有三年就退休了这次的事,其实真的不需要惊动你们。”

回答他的是,砰的一声甩门声,让他的肥脸忍不住抖了三抖,青了又白,看着站在门前那铁塔一样面无表情的两名男子,只得赔笑着离开。

惨白的灯光下,安静坐着的人听到门开的声音,抬起头朝来人慵懒一笑:“克莱森,很久不见,听说你最近升职成为高级探员了,可喜可贺。”

克莱森淡淡地道:“零尘少爷,从今天开始,这个案件由我接管,先生希望您不要再接触这件案子,尽快回到他的身边。”

风墨天凤眸魅光流转,忽然爬上桌子贴近他,指尖勾住对方的领带,一副很苦恼的模样:“怎么办呢?人家把交易办砸了,很不甘心呢,你替我去和教父说一下,我不想放弃。”

“我无法做主。”克莱森声音无一丝起伏。

“教父怎么会欣赏你这么硬邦邦的人呢,真无趣。”风墨天摇摇头,眯了眯漂亮的凤眸:“游戏结束了,我自然会回去,记得和教父说一声。”说罢,跳下来往外走,却被两名黑衣男子拦住去路。

克莱森走过去,亲自为他打开门:“零尘少爷,请。”

风墨天正要离开,却听他淡淡道:“FB已经下达全美通缉那个Twielght,少爷还请三思而后行。”

“你!”风墨天一僵,冷冷对上那双全无表情的黄玉眸片刻,轻叹了声:“好吧,克莱森,若这是你的挑战,那我也没办法。”

看着那远去的修长美丽的背影,克莱森背后立着的男子忽然开口:“零尘少爷也是Lourtentlnhibition病症的患者,这次先生这么安排,便是希望能在你们中选择一名继承人,不要让先生失望。”

克莱森黄玉眸里闪过一丝让人胆寒的利芒,随即又迅速地复归冷漠的平静。

她能活到今时今日,又岂是幸运二字便可以解释,其中多少艰难,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清醒了么?”鄙夷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她缓缓睁开眼睛,轻笑:“泷泽先生,您若想请我来做客,何必使用这般手段,以你能力,我自当孝犬马之劳。”她该告诉他,她从未曾昏迷么?

轻慢的口气是个人都听得出,泷泽司只挑了眉冷笑:“是么,那么请你告诉我,怎样勾搭上梵蒂冈的黑主教,还有兰开斯特家的继承人,连甘必诺家的大少爷也甘心为你利用,能在塔罗面玩花样,圣殿的人倒是越来越本事了”

越听她眉头越有抽搐的欲望,这人到底去哪里听来这样的桃色版本,倒是绘声绘色得很。

梵蒂冈的黑主教是指神父么?

“您是否能好心告诉我,黑主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打断泷泽司的话,很有求知欲地问。

泷泽司冷冷地挑着眉,眼里有着残酷的目光闪烁:“装蒜是掮客美德,但却是让你活下去的好理由。”

这人看来是并不打算告诉她了,白夜苦笑:“您太抬举我了,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何况我听说穆罕默德家在举办交易期间是绝对禁止动手。”

泷泽司看着她并未说话,似在评估这件事的重要,毕竟破坏规矩,即便泷泽司是他的好友,亦是不能轻易原谅的。

片刻后,泷泽司唇边勾起一丝沉的笑:“若是他不知道呢,何况圣殿违约再掀,让他们将你交给我处置,挽回名誉损失,也是个好办法不是么?”

是啊,若是不知,或者装作不知即可,这个世界,规矩本来就是人制定的,亦有一千种方法去解释,她不过是个小小掮客,并不值得圣殿与塔罗交恶。

白夜沉默,手被被单以水兵结绑住吊在华丽的梁柱上,这种结越挣扎只会越紧,便是之前对神的使徒不敬,也不用这般报应在她身上吧。

“若我说,我真的不知黑主教是谁,我也从不想破坏圣殿和塔罗的协议,毕竟我才刚升了红牌掮客,又怎会不知这其中厉害,至于为何我会在这里,我若说是被神父胁迫而来,你可相信?”

她看着泷泽司无奈一叹,若能在此向塔罗结实清楚亦是好事,省下许多麻烦,虽然她并不认为这么容易。

“被胁迫?”泷泽司剑眉皱起。

“没错。”白夜一脸诚恳:“当初在Bck监狱里,我已受他挟制,若非受他挟制,我怎会独自一人在这,这担交易并非我一人能处理得来。”

看了她片刻,泷泽司忽然道:“黑主教是梵蒂冈的隐形主教,专职负责处理与梵蒂冈教皇国有一切不便公开的经济往来事宜,牵涉到许多欧美国家,毕竟当年的罗马教廷威极时曾是整个欧洲名义上的统治者。”

白夜一震,神父大人竟然是那样特殊的身份,洗黑钱,这个罪名进了Bck倒是名副其实,也惟有塔罗才能查到他的真实身份,想来他也与塔罗有过不少合作。

“您告诉我这么多,是不是已有了打算?”白夜看着他沉的目光,移了个话题。

“身为掮客,您应该知道这份职业的危险,能经手这样的交易,也不枉你当了这一回掮客。”泷泽司难得赞赏地道。

这人莫非还希望她道一声谢陛下赐死么?白夜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只淡淡笑道:“原来塔罗里的骑士大人,也不过是这样偷**狗之辈,只是不知您这打算理由多少是为了塔罗,有多少是为了自己?”

“你!”泷泽司脸色一变,有些不太好看,没错,他并没打算让这个人活着回去,既然他是被黑教主胁迫而来,那就说明圣殿并不知道这件事,若这个人死了,塔罗便可照样将毁约的罪名推到圣殿头上,不但能获得兰开斯特家的代理权,还能狠狠打击对手。

而且从他知道零尘在监狱里对这个人如此感兴趣,就让他极其不愉快,国王他不能动,这个人于公于私,他都不认为该让他活着。

“牙尖嘴利,以下犯上,不知道零尘对你什么地方感兴趣。”泷泽司丹凤眸里闪过怒色,冷嗤一声挑起她的下颔。

“下克上,本就是日本自战国时代以来的传说不是么,到了二战,更被日本军部发挥的淋漓尽致,您可别忘本啊,不过忘本的向来是大和民族的传统。”她对小日本向来没好感,既然话已挑明,她懒得掩饰自己的轻蔑。

若她没记错,泷泽司家本就是二战时期日本军部数次下克上,推倒内阁后,才渐渐开始发迹的下层军官,从那个时代开始就是个靠贩卖战争发家的。

“八嘎!”一声怒骂伴随着巴掌迎面而来,早有准备的白夜略一晃身子,闪过去后嗤笑道:“你们还真没创意,这么多年骂人还是一句。”

这臭小子竟然还敢反抗他,怒极反笑,泷泽司一把捏住她的喉咙:“你倒是伶俐,零尘可是看上你这张利嘴?”看着那双淡漠灿冷的眸子,他忽然一怔,这双眼,竟与记忆中零尘的美丽凤眸这般相似,只是零尘的美眸总是带着幽邃迷离,仿佛能吸食人心般靡丽,却教人看不清他的心。

而这双眸子泷泽司眼神渐渐变了,在白夜错愕的目光下,略现丰润冷酷的唇竟然吻上了她的眼。

看过《越狱》的应该晓得,没看过的,后文会有解释。

下克上:(gek ckujo)所谓“下克上”是指下级代替上级、分家篡夺主家、家臣消灭家主,农民驱逐武士通常都被赋予正义的名号,二战时期,日本军部利用此举控制了内阁,奠定了扩张侵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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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羔羊的尖叫(中)

“你干什么,小日本,要杀要刮快点,别一脸白痴地模样。”她厌恶地偏开头,一看这小日本的痴呆样就知道他从她脸上看到了谁,全身上下,惟独这双眼睛,她与风墨天最相似。

“你!”泷泽司顿时感觉自己理智上又燃起了一把火,毫不客气一拳揍过来,却被白夜一侧身又避开来,同时一个利落地三段踢逼得他倒退数步。

“我倒是小看你了。”看着她不知怎样脱去床单束缚,姿态利落地半跪在他的大床上,泷泽司眼里重新燃起了杀意,解开袖口,揉了揉手腕,冷笑着向她走去。

论搏击,她未必是此人对手,只是

目光微微闪动,白夜轻勾了下唇角,一脸惋惜:“其实我也很想陪你过过招,但是找我的人来了。”随即就在泷泽司微愕的目光下,好整以暇地松了松领口,露出一截白皙肌肤,扯过被子,往床上一躺。

万事俱备,门恰好也在这时被人一脚踹开。

神父立在门口,穆罕默德做劝阻状,身边还有仆人、双方的保镖若干人等呈纠缠推挤状,一干人目瞪口呆等着看内室这般情景,一纤弱男子卧倒于床,星眸无辜瑟缩,身躯微抖,衣衫凌乱,一高壮帅男立在一边,面含怒气,袖口高挽,状似正欲上前行不轨之事。

好一个捉奸现场或者说凌辱现场。

半晌,神父极其淡定地朝她走过去,一弯腰将她揽入怀里,轻巧抱起,朝穆罕默德点点头:“大家都散了吧,很晚了,该睡了。”声音不急不慢,沉稳有力,显示出良好的风度。

白夜目光瑟瑟扫了众人一眼,将头埋入他怀里,双肩微微颤抖,看得穆罕默德不好意思地低头,同时谴责地瞪了眼黑着脸似正在忍耐着什么的泷泽司。身为伊斯兰教忠实信徒的仆人与保镖们鄙视的目光投过去。

走远了还能听见穆罕默德不悦地劝导:“真主是不赞同这种舍弃女子而就男子的行为,《古兰经》上先知就对这种行为极力谴责,泷泽,你是我好友,又是外国人,但也不该对我的客人出手……。”

“”

“混蛋!我非得宰了你!!”

暴龙喷火了

“笑够了么?”优雅低沉的男音在头顶响起,强忍下笑意的白夜立即抬头,一本正经地道:“够了。”轻巧一跃,脱离他的怀抱。

“你比我预想来的要慢些,黑主教。”她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盘膝坐在重新整理过的大床上。

神父慢慢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银灰色的眸子在窗外落进的月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太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呢。”

她必然是看到那女仆去了如此久,知道生了变数,穆罕默德很有可能去找他了,于是索让泷泽司看到她孤身一人,泷泽司十有**会想办法逼问她内幕,于是她亦可以将计就计呈请圣殿的立场,还顺着借机从泷泽司那里套出一些秘密。

而他明知她在地面留下标记不怀好意,却不得不跟着标记去寻她,这人心思不可谓不机敏。

白夜束起食指摇了摇:“不,我只是反应比较快一点。”和这些心狠手黑,杀人不眨眼的角儿相处,若总是一筋到底,她早就连灰都不剩了。

“你说,神该给不听话的孩子怎样的惩罚?”神父微微眯起眼,银眸里闪过一丝冷芒,指尖挑起她的下颔,对上白夜倔强清冽的星眸:“你坏了神的旨意呢。”

“黑主教大人,神说过,没有犯过任何罪孽的人方有资格指责别人”看着眸光冰冷的让人不寒而栗的神父,白夜苦笑,她似乎真惹恼她了,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这样仿佛站在高高的教廷裁判台的神父,原来被绑缚在十字架上接受审判的女巫是这种感觉。

“牙尖嘴利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

“那我是否该匍匐在您的脚下,请求主的宽恕。”若真的有用,她真的不介意试一试,白夜耸耸肩膀,可惜从很久以前开始她便知道求饶并不能改变命运。

神父银色的眸里冷芒一闪而逝,忽然叹息,仿佛仁爱的长辈忍耐着一个顽皮的晚辈,声音轻柔得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迷途羔羊一样的孩子,我又怎忍心让你受伤,便在过往的梦中忏悔吧。”

白夜一颤,愤怒地睁大眸子:“你不能”

神父修长的手指忽然在白夜眼前转出一个优雅奇异的手势,慈悲与冷漠的嗓音构成奇异的频率:“我当然能。”

黑暗慢慢地笼罩,白夜不受控制地缓缓闭上眼,黯然一笑,身体开始颤抖,每个人都若这般在自己的角度上去思索,轻易裁判他人的罪,谁会顾忌他人的痛苦其实是由自己一手促成。

细碎的遗忘在记忆深渊的噩梦深渊再度降临,是谁在夜晚悲伤的尖叫,若无辜的羔羊,任人宰割与撕裂。

那些幽深的地下甬道,一间又一间,驯养着名为“人”的宠物,紫醉金迷的奢华水晶灯,溅碎鲜红的血,破碎的肢体,欲望的呻吟,卑微惊恐地美丽脸孔,福尔马林与血腥交错的刺鼻味道,持鞭者兽的笑颜,曲扭着谁的神智,撕裂谁的血。

没有自尊,没有灵魂的时光,如恶魔降临再次凌迟着所有的理智。

漫长的黑暗中,潮水慢慢退去,东方泛出一丝鱼肚白。

神父神色复杂地看着蜷缩在角落额的人,轻轻吹灭了一边闪着诡异绿光的蜡烛,伸手欲将那人抱起。

“神的惩戒结束了么”

神父的手微微一滞,对方已经抬起头,苍白如纸的神色,咬破的唇边蜿蜒着妖异的鲜血,空洞的大眼里幽黑如墨,忽然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又或者窥探别人卑微的心事能让您异常满足。”

声音颤抖,暗哑,却带了奇怪的魅感。

神父看着她良久,目中竟闪过一丝悲悯与歉意,伸手将几乎不能动弹的白夜抱起,堪称温柔地搁置在床上,淡淡道:“你睡吧,我出去一会。”

白夜微微动了动手脚,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血与心跳,她该感激他只是赐给她一个噩梦,而未伤筋骨么或取自己命么。

“我们若算两清,还有一事麻烦你。”她出声唤住他,气息仍显虚弱。

神父微微侧身:“什么事?”

“帮我叫两个男人来 ,谢谢。”

神父挑起眉:“做什么?”

白夜支起身子,拿过旁边的水喝了口:“做爱。”

这般理所当然,仿佛在说请人来帮忙搬个东西。

“这般不理智,不像你的所为。”神父面无表情,冷嗤一声,转身离去。

莫非此人以为她在怄气,故意报复么?白夜无奈摇头,伸手去拨旁边的内线,礼貌而冷静地对着那着奇怪英语的女接线员道:“麻烦帮我叫两个”电话线被拔下,神父居高临下,神色不太好地冷睨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白夜低头,深深叹息:“若使徒大人你不想被我强行玷污,麻烦你去叫人来,相信你有办法能让碰过我的人不记得我是男是女。”

“你?”看着她原本苍白的脸颊,此刻渐渐泛起不正常的嫣红,唇色亦渐深,神父有些担心而疑惑地探手在她额头:“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当真需要疏解一下欲望而已,相信你能理解。”何必这般神色怪异地看她,仿佛她不知羞耻,白夜有些不耐烦地避开他的手,身体里的兽仿佛叫嚣得更甚,她可不想连续三天路都走不了。

见白夜利落反身下床,向门外走去,神父一把擒住她的手腕,不悦地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任。”

她任?白夜好笑又无奈地依着墙壁,顺便支撑住渐软的身体,耐心解释:“神父大人,你知道什么叫神经条件反吧,之前窥探过我的过往,不知您知道了多少,但我曾花了一年时间在德国最顶尖的催眠医生帮助下,将某段过往淡化封存。否则别说当掮客,一但我陷入某种特定梦境,及有海潮的地方,身体会自动出现神经反,不受控制地需要某种发泄,现在很不巧,您把这段梦境挖出来,所以现在我需要男人,谢谢。”

看着神父震惊的模样,白夜忽然有一种莫名痛快的感觉,难得这人还会出现这种人类的表情。

他显然有些迷惑,分不清她的话是真是假:“可是,你的表现”

“很冷静,不象欲火中烧的人,是么?”白夜轻轻一勾唇,漾起一抹清冷的微笑,“等你被人用尽手段,无时无刻地当宠物折腾了几年,必定比我更强。”

她牵起他的手,隔着衣物,放到自己柔软口上,他的手倏忽轻颤:“在Bck的时候,你说过我是怪胎,没错,我是,那种特定的欲望也很难抒解。比如这时,如果没人帮我,我会全身痛几天重复同一梦境,什么都无法做。”

白夜放开神父的手,看着他呆滞的面色,不无恶意地再对他一笑:“真疯狂,是么?这世上当真是什么事都会有。顺便说一句,我可不想陪着这种欲望噩梦,一分钟也不想。”

《古兰经》:穆斯林的圣经,第七章中明确记载先知对同恋这种行为的反对,在《先知圣训》里甚至明确提到要杀死同恋者。

伊斯兰教国家队同恋持明确反对态度,一些国家甚至可以对同恋者判处死刑。在穆斯林国家旅游或工作,最好不要在虔诚的穆斯林面前,提到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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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羔羊的尖叫(下)

“真疯狂,是么?这世上当真是什么事都会有。顺便说一句,我可不想陪着这种欲望噩梦,一分钟也不想。”白夜放开神父的手,看着他呆滞的面色,不无恶意地再对他一笑。

抬手身上,白夜若有所思:“有点麻烦,不过下点药,让对方不知道我是男是女就好。”

用最短的时间解释完毕,想来她仍然有算是充足的时间去找人,穆罕默德家必然不是第一次遇到有这方面需要的客人。

走得两步,身体被迫转个弯,她有些无奈地睨着那看不出神色的使徒大人:“我以为我已经解释得够清楚,还是您这般吝啬不愿帮忙。”顿了顿,她皱起眉,想到另外一个可能,警惕地看着他:“莫非你要将我绑在床头,置之不理?”以为报复她对神使的大不敬,若真是如此,她便是豁出去也要和此人拼斗一番。

神父英俊成熟的面容上又出现那种忍耐中带着慈悲的表情,一字一顿从牙缝间挤出话来:“我今日才发现,你这人极有本事,能将恶魔气死。”

语毕,突然抱住白夜,凉薄的唇与一张英俊成熟的脸覆盖下来,对准她丰润的红唇吻了下去,疼痛伴随着铁锈味在二人唇间蔓延。

白夜轻舔了下之前被自己咬破的伤口,轻笑:“您似乎对这种事并不感兴趣的样子,可是因为莉莉丝功夫极好,之前在Bck才承蒙您召见,先说明,我并无那般惹火身材。”这般凉薄的吻,几乎感觉不到对方的情动,是否太过委屈黑主教大人。

回答她的是衣衫被撕开的声音,那双抚圣经的手,在解开她身上种种伪装亦是相当灵巧利落,说是暴却丝毫不曾扯痛她半分,反而舒缓了身体那种不正常的欲望涌动!

她轻咬了他的肩膀一口,以示赞赏,还有催促。他与自己只隔薄薄一层衣,一口下去,他男反应瞬间坚硬抵住她的下腹,直白地显示神父凡人的一面。

那张英俊面容,冷静成熟,这般近近观看,男人若分等级,定要赞一声难得的诱人上品,比全盛时期的基努里维斯更甚。

白夜放松身体,专心借着对方的气息慰藉着身体里的黑暗火焰,那种仿佛会焚烧一切理智的黑暗欲焰渐渐又转做正常。

刚松了口气,却听见那低沉极富磁的声音在耳边低问:“你真的会去找其他男人疏解欲望么?”

“嗯”她心不在焉地将双手缠上他的脖颈,深深吸一口气,那种带着书卷陈旧香气的味道似乎特别能让神智舒适,有些贪婪地正欲多汲取几口,熟料世上事果然多反复,如火如荼的一刻,却被人扯住手臂往外一拉。

神父眼眸里带着不悦:“看着你这副模样,就不怕对不起亚莲么?”

这人是怎么回事,白夜挑眉,再次耐着子提醒:“您若未老先衰,不记得,容我提醒一下,当初是谁几乎要我赌咒发誓,绝对不会再见亚莲,否则立即取我命的?”

到这地步,干柴已遇烈火,更有何说,她放松四肢,任君享用,他亦不是清心寡欲的主,这会子又这时间开始脑残地满口仁义道德起来,忘了是谁将她的这身黑色欲焰挑起来的。

神父神色晴不定,却一时词穷,良久才冒出一句:“我以为东方女子都是坚贞不移。”

白夜忍不住失笑,差点连眼泪都出来,看着对方额头上的青筋隐现,方才止住笑意,索松开勾住他脖子的手,慢条斯理地开柜子拿新衣:“一天之前,某人刚在飞机上给我下了定语,便是在古代我亦非三贞九烈之人。”

若是如此,早在她被墨天玷污之时,就该去死了,毕竟她的婚姻证上丈夫一栏可是“国王”,谁料是她占了弟弟的爱人。

这世间,有一种人从来觉得是自己永远是对的,便是屠戮无辜,亦觉得是那无辜不该存在,自私到卑鄙。

看着她换衣衫,神父虽觉尴尬,却依旧开口:“你做什么?”

“散步。”白夜答得言简意赅,她并无太多时间跟他磨嘴皮子,也不想冒让自己失控出丑的危险。

“你还有一种本事。”神父眼中闪出一丝凶狠的光芒,语声反而变得轻柔:“能将圣人逼成魔鬼。”他的目光,清冷而炽热,落到她的身上,便似是要将她彻底燃烧,碎裂成灰,配上那张终于失去冷静的森寒面容,既恐怖,却又说不出地迷人。

神父强健手臂的鲁拥抱并不让她觉得疼痛,反而缓解那种灼痛的热,她悄悄勾起一丝玩味的笑,眼神渐渐迷蒙:“劳您费心了,一人出两人力。”

“你!”

感觉那脖颈间的噬咬变得凶猛,抱着她的人似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她拍拍他,轻哼:“慢一点,否则我若失了理智,恐怕会吓到你。”

神父银眸闪过疑惑,手上动作并未停,将她抱起搁在床上。

“不懂么,有时候失去理智的欲望会让人变成兽。”她依靠着床,欣赏他动作优雅地脱下那身亚麻色的修士袍子,仿佛捧着什么圣物般叠好放置在桌子边。

那漂亮有力的肌体,完美而诱人,面容清冷,若壁画里持着长矛的大天使长,想到这人待会算是献身,白夜就有失笑的冲动,仍旧是好脾气地为使徒大人传道授业解惑。

“没有一刻停息,用了药的每一寸肢体敏感得一碰便会痉挛,潮水涨落的声音刺激着崩溃的神智。奴隶般地祈求着怜爱与鞭子的疼痛,凶猛而无耻,没了理智般地向身边的异求欢,直到彻底昏迷。”

“抱歉。”似忍无可忍地打断她的解说,神父银眸里闪过歉意与焦灼。

歉意她尚可理解,焦灼又是为何?

他的唇轻柔如花蝶,点过白夜的耳际:“以后不要让其他人再抱你。”

“这种事,有时候并不由得我选择。”白夜嘲弄地勾起唇,看着他漂亮的身体,黑色的欲焰渐渐腾烧,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欲望。

沉迷地伏在他温暖而强悍的膛,她的呼吸渗入了他的衣内,随即听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原本偏凉的体温也渐渐蒸腾,却不见任何动作。

白夜不耐,忽然在他的前一点上噬咬吮吸,不意外地听到一声惊喘,那小红点瞬间挺立。

“你这妖。”神父叹气,双臂缓缓收紧,抬起她的细腰,清冷而火热的吻细细密密地落满她整个白皙细嫩肩颈,又含住那挺翘的蓓蕾,轻扯吮咬。

动作堪称温柔怜惜,可惜她无暇享受,理智正努力与那仿佛能焚烧一切的黑色欲焰斗争。

“嗯”

理智像被一点点的撕裂,白夜终究忍不住一把推到他,很合一口咬在他前结实的肌上含着那小点撕扯玩弄,听着耳边的闷痛的叫,感而诱人,白夜闭了眼扬起个诱惑的笑,鲁地捏住他挺立的下身一捏,梭地被人按住手腕。

模糊间似乎听到那冰凉身体的主人苦笑低喃:“自作自受。”随即便被人绑缚住手腕,她却松了口气,至少这般不会伤人伤己。

随即双腿被打开,有温柔的吻慢慢落满身躯,让她颤抖,紧紧咬住一块布,不让自己发出破碎呻吟。

直到那吻落到柔软的花谷禁地,在那里翻搅挑逗,酥麻一阵阵传来,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冷道:“快点,乘我还有理智。”

他一顿,将她的双腿打开到极致,架在自己肩膀上,深深刺入,同时口中的布被被人拉掉,那片薄唇吞下她的曼妙呻吟,舌尖不容拒绝地探入她唇间翻搅汲取着蜜津。

激烈地律动,炽热的呼吸交错着细密的汗水,荡开一室旖旎。

夕阳在那海面上反出水晶般的迷人光芒散落,橙黄光芒落了满满一室。

指尖慢慢勾了勾,白夜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了架般,神却渐渐恢复过来,只尚余头晕,她呼了口气,眼前一切渐渐清晰。

从近清晨疯狂至又余晖下落,她无奈的苦笑,微微动了身子,一股股白灼淌出来,见证那黑色欲焰的狂烈。

眼前却是一片一片劲瘦小腹,腹肌线条优雅清晰,小小感地微微凹陷边是一只古朴而致的十字架,似乎有什么铭文于其上,最清晰只见花体py二字,蔷薇花枝蔓地攀附在十字架下,这纹身栩栩如生极富美感。

她轻轻抚,记得天主教是不甚赞同纹身的,不过纹在此处倒是很诱人。

手下感的身体动了动,主人银灰色的眸子睁开来,原本清冷神秘的眸子此刻似颇为疲惫而且有些搞不清状况,迷迷蒙蒙,倒似亲近可爱许多,不再似那般立在神坛上高高俯视众生。

而且那俯在草丛间的玉柱触到她的湿润呼吸,竟巍巍颤颤又立起来,白夜勾了勾唇,恶意地捏住它,刚想嘲弄一番,却见神父猛地倒抽一口气,紧皱起眉,似连银眸都有些湿润。

白夜纳闷低头,方才发现手中玉柱不停颤抖,柱身上有不少细细伤痕,连铃口上都有裂口。

这莫非是

“抱歉。”她微了红脸,松手,起身穿衣,眼角余光瞄见那具诱人男体上青青紫紫咬痕抓伤一片,自己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淤青,难怪莉莉丝这般惦念他的温柔技巧。

白夜心中默念:“主啊,宽恕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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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索多玛的救赎(上)

眼角余光瞄见那具诱人男体上青青紫紫咬痕抓伤一片,自己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淤青,难怪莉莉丝这般惦念他的温柔技巧。

白夜心中默念:“主啊,宽恕我罢。”

穿戴完毕,她看了眼似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神父:“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放热水,呃拿药。”

神父垂着眸子,看不清在想什么也未曾开口,她便自顾自去浴室先清洗了身子,又吩咐仆人去拿药,那仆人错愕地看了她几秒钟,看得白夜一头雾水,若是当时她知道后来流言传成那般,估计她照样会这么做。

待神父清洁了身体,她便拿着药过来,他也不曾拒绝,默默由她上药,及上至那红肿破皮得惨不忍睹的两点樱红时,手下身躯微颤,她红着脸干笑两声:“不好意思。”虽然觉得此人这番是自作自受,但是她确实下手狠了点。

神父没有说话,银眸依旧清冷,看着她片刻,她安静与她回望,他忽然抬起她略尖的下颔,在那丰润唇上的伤痕烙下温柔一吻:“愿你心中的羔羊终会安静沉眠,不再悲鸣。”

她默然,漾开一丝飘忽的笑:“但愿。”

不论他们会未来如何,是敌是友。

但此刻夕且让她安享这海潮如歌,夕阳温柔的静好时光,即使只得片刻,也已足够

烛影明耀,舞曲悠扬。

纯粹的阿拉伯式建筑,冰冷优美的宽阔穹顶下,传统阿拉伯乐器乌德、呐哑与西方交响乐团额完美结合,迷离幻彩的音乐,带人越过千年时空,更衬托出礼服的华彩,美酒的醇香。

只不过乍一看衣香鬓影如王公贵族,细瞧去谁不是刀枪鲜明百般戒防。

穿着一身宽大的阿拉伯男式长袍,白夜亦觉得自己颇有些融入历史的感觉,远远看着神父依旧是那身亚麻质的修士袍,虽然宽松也掩饰不住好身材,穆罕默德正邀了神父去和买家商谈,她不便跟去,也乐得躲在角落,捧着各国各色美食好好享用。

顺道打量下面那些贵客们,猜猜都是些什么人,也是不错的游戏。

那是某小国的王子,这是某大国的外交大臣,花枝招展的是好莱坞社交名媛,嗯,在那美人堆里拿着雪茄吞云吐雾,有一双蛇一样冰冷双眼的中年绅士是

威尔斯梅迪西公爵,意大利梅迪西家族的族长。

他向来有九头蛇的绰号,对毒品和美人有偏执的喜好,对风墨天的美貌是垂涎三尺,曾被风墨天整得很惨,但据说依然对“公主”痴迷不改。

这位梅迪西的教父大人,谋杀了他的侄儿,娶了侄媳——甘必诺家实权派的大小姐,几乎也成为甘必诺家族长。

亦是白狼最大的竞争对手,据说白狼入狱,很大程度上便是为了避其锋芒。

嗯这一点有待徽商。

正是由于这两人最近对峙进入白热化,这担交易虽说是交给了甘必诺家,但这背后自是不简单,威尔斯和白狼谁获得这份生意的处置权,可以说是决定谁最终主宰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权力家族甘必诺家。

但反过来说,若是处置不得当,也有可能惹恼最后权力争夺战的胜利者,黑手党的报复心向来是最重的。

这是神父出了Bck后,之所以未打算立即实践监狱中的诺言,与白狼立即展开合作的原因,毕竟威尔斯的力量不容小觑。

至于他试图对塔罗毁约的原因,神父只轻描淡写说是塔罗试图将亚莲吸收进去,这让他非常不悦。

不悦什么?这人对她说谎都懒得用心机,十足敷衍,看着那些人围绕在神父身边嘴脸谄媚,白夜叹息。

原来神的世界也是需要钱去维持的,忽然想起幼时曾在家中看?《西游记》,里面唐僧师徒几人去西天取经,佛祖传授经书亦向他们要那紫金钵盂为换。

大俗大雅,大概是这个意思了,白夜越想越好笑,忍不住吃吃偷笑起来。

“有什么那么好笑,不如分享一下。”日式英文在她身后想起,声音依旧是丝毫不曾掩饰的鄙夷,此刻还带了槮人寒意。

这世道,她想安生片刻亦不得。

白夜转身,脸上浮起个傻子都看得出的假笑:“泷泽桑,昨夜睡得可好。”看他身边那美貌少年一脸憔悴,也知他昨夜定是“一夜好眠。”

一身白色军装式的剪裁白衣白裤,俊朗若七月骄阳的“骑士”大人冷睨着她,忽然道:“下去。”

那黑发黑眸的少年怔了怔,怨毒地瞪她一眼,泱泱地去了。

她招谁惹谁了?白夜无奈摇头,留意到不知是否有意,四周十数米内竟形无人靠近。

“你很聪明。”泷泽司细细打量她片刻,唇边勾起一丝上翘的弧度,忽然舍弃那听来生硬的英文,吐出流利中文,竟是字正腔圆的京片儿。

可知什么叫黄鼠狼给**拜年,面前这位便是典型代表。

白夜摆出中国人恭谦的,客气道:“您过奖,晚辈在您老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

泷泽司额头青筋跳了一下,随即轻哼了声:“还是恭喜你拿到兰开斯特家的代理权,但愿圣殿会是秩序的维护者。”

“这点,我以为昨夜我们已经有很好的沟通,圣殿口碑虽不如塔罗,亦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她谦卑地道,这般打太极似的外交辞令,她早已能朗朗上口。

泷泽司莫测地看着她,微笑:“你那么努力,短短三年蹿至红牌,可是对掮客这行极感兴趣?”

不知对方葫芦里买什么药,她只轻描淡写:“这行业前景无量,上下九流无一不涉,我当然希望能有前途明亮。”

“很好。”泷泽司眼中有不明幽光:“好风频借力,助尔上青云,可有兴趣到塔罗来?”

白夜手中拿着的杯子差点落地,看了泷泽司良久,她低笑:“您这算是挖墙脚么?”她竟不知自己一夜之间成为炙手可热大好青年,能让这眼高于顶的骑士大人降尊纡贵。

“塔罗在业界的地位如何,想必你也很了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不知为何,泷泽大人这副优雅而悍然的模样,让她如何看如何像二战日本高阶军官劝降大汉奸,先礼后兵,若对方不肯助他卖国卖家,便直接送到细菌部队做试验解剖对象。

她礼貌而恭谨:“虽说如此,待我考虑一下罢,老东家对我是极不错的,至少要妥帖安稳将这担交易做好,再做打算。”

泷泽司丹凤忽然闪过淡淡满意,竟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凭你这番话,便可见你是稳妥之人,我等你消息。”竟反过来逼他保证塔罗不在这次交易里做手脚么。

“不敢,不敢。”她非常谦卑非常谦卑地摆出“汉奸”嘴脸。

泷泽司忽然逼近一步,高大身影将她逼在角落,俊朗面容勾起一丝别有深意的笑:“能压倒黑主教大人,也许我是不该小看你。”

这人莫非把她想象成什么七窍玲珑心,把一干大人物玩弄于鼓掌的埃及艳后么,白夜甚觉压迫地倒退一步,只觉得脑门浮现三黑线。

不过是一只在他们这些大鱼身上寄生的小鱼罢了,千万别太抬举她。

气氛竟因泷泽慢慢迫近,无端生出几分暧昧。

那略糙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不得不仰头,对上那双霸道冷酷的丹凤目,淡淡青叶香夹着男子气息缭绕鼻端。

“若是不跟黑主教了,便跟着我吧。”

这年头,莫非真是好女不如男?看着那施施然离去的高挺背影,白夜哭笑不得,她算是沾了这双与“公主”想象眸子的光么,竟得骑士大人的青睐?

“在谈什么?”极富磁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塔罗有意招贤纳才。”白夜淡淡一笑,并不隐瞒。

纤腰落入身后那人的大手,不知为何她竟觉得那语调里生出寒意:“你想去?”

她目光飘渺:“也许,不过那位骑士大人的能屈能伸让我有些不寒而栗,你说,这天上掉下的馅饼可会把人砸晕。”昨夜泷泽眼中杀意今日便换成了笑,是他如面上般直接到透明,还是心机太深重。

塔罗高层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你心中有数便是。”神父的神色如常,只是那手扶在她腰上,未免太过自然,这里到底是伊斯兰世界。

穆罕默德跟过来,笑着道:“真主保佑,你们怎么还在这,拍卖会即将开始,西瑞,老朋友们要见见白夜。”这位虔诚的真主信徒目光从神父的手上扫过,忽然变得有些怪异。

他用手肘撞撞神父,一脸暧昧:“差点忘记问,你的伤可好得差不多了?”

目光扫到她身上时竟也有意思敬佩:“想不到白夜看似瘦弱,竟那么厉害,不过男人在床上还是不要太鲁。”

扑哧她呆滞了片刻,双肩开始颤抖,即使她感觉到搁在她腰上的大手一抖,把她的腰捏的生疼。

“别忍了,你的脸都变形了。”神父面无表情地甩手离去,留下蹲地笑得抹泪的白夜,还有穆罕默德一头雾水地追上前。

慢吞吞地沿着华丽长廊往会客室而去,白夜心情舒畅,老外有时候真是诚实得可爱。

一道谦卑的人影忽然拦在她面前:“我家主人,请白夜先生单独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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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索多玛的救赎(中)

索多玛城的罪孽违背伦常的欲望、贪欲、残忍

——《圣经》

“主人,我为您带来了客人。”仆人恭谨地鞠躬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幽暗的房间,暗红色的窗棂,弥散的金丝线缠绕着圆顶柱,弥散着浓郁的香气氤氲缠绕,熏染着情欲的味道。

暗红色的真皮沙发在房间的深处,幕帘飘荡,隐隐有肌肤摩梭与呢喃的声音,教人想入非非。

“圣殿的客人,请宽恕我的招待不周。”意大利式的英语带着点花腔的味道,有一丝轻慢却让人觉得似是理所当然。

威尔斯,这个名字更像英国人,白夜微微垂着眼,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欧洲黑帮公爵。

深刻冷峻的五官、中年依旧还算笔挺的身材,略显漫不经心的灰绿色眼睛,微微斜勾的薄薄唇角。

这是个拥有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好莱坞风流绅士遗风的男人,有马龙白兰度的味道,从这个角度上而言,威尔斯比不羁嚣然的白狼更像那位教父中的教父——甘必诺的继承人。(卡罗甘必诺,《教父》原型,犯罪策划大师)

“幸会,威尔斯先生,不知您有何事?”白夜温和微笑,谦逊是完美掮客必备的美德。

威尔斯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人时,有一丝怔然,神色莫辨:“我一直知道是位年轻人成为了兰开斯特家的代理人,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和出色。”

得到了一份好工作,连身价也倍增,她这小鱼也瞬间镀金么?

白夜淡淡回道:“谢谢”剩下半句话在她目光无意触及那踱出来偎依在威尔斯身边之人时,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妖娆的身姿,如墨长发,凤眸迷离,睫羽长翘,嫣唇诱人,熟悉得让她僵如木石。

连威尔斯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没有留意那灰绿色眼里一闪而过的贪婪与欲望。

直到身边有人碰了碰她,方才如梦初醒般,白着脸朝威尔斯道:“抱歉我”灵敏头脑,此刻因畏惧而一片空白。

“没关系,这张脸确实有教人失魂落魄的力量。”威尔斯倒是不甚在意的模样,捏着那跪在沙发边美人的下巴,抬起来那张致的脸,仿佛在欣赏着一张杰出的艺术品。

黑发美少年妩媚地笑着,丝绸浴袍下露出白皙而修长的大腿,勾引般地摩梭着威尔斯的腿。

“这张脸很美是不是,可惜”他轻叹一声,有些出声,灰绿的眸子似带着无限的遗憾,及流露出裸露的凶让人不寒而栗。

“我没告诉过你,他的笑不是这样谄媚软弱的么?赝品永远是赝品!”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怒气,嗤的一声,皮烧焦的味道混在熏香里。

原本优雅拿手指尖的大古巴雪茄此刻被威尔斯狠狠戳灭在那少年的腿上,充满凌虐意味地在焦黑的伤口上搓着。

那少年痛得脸色惨白,似乎已经习惯这样残忍的行为,生生将惨叫吞回喉咙,跪在地上泫然欲泣地努力扬起个讨好地笑:“先生,对不起。”

威尔斯满足地勾起唇,迷恋地抚着他的脸:“让劳尔医生把你那破皮换掉,别让我在你身上看到这样的伤口,”他“应该是完美无缺的,上帝最美好的作品,让二号过来伺候。”

“是。”少年忍痛站起来,恭谨退下。

看着威尔斯对另外一个接替原来的人跪在身边,容貌一模一样的少年露出个疼爱的笑。

白夜忍下反胃,而面无表情地对威尔斯道:“先生,您若无事,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他似乎这才察觉还有人立在身边,似有些歉意地看向白夜:“啊,真的抱歉,请您理解我对美丽事物的追求完美,不能容忍意思瑕疵。我是个收藏家,对美丽的东方艺术品尤其没有抗拒能力,总希望能建立一个城堡博物馆收藏绝美的嗯。”

威尔斯似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

“公主。”白夜下意识嘲讽 地勾了勾下唇。

威尔斯灰绿的眸子,吟咏般地呢喃着这个词:“妙极了,‘公主’?是的,迷人的、教人永远不能忘怀的、月光露台下最稀有、最昂贵的晶钻般的公主,教人恨不得把他永远锁在看不到的地方,或者浸泡在上好的福尔马林里”

狗屁不通!

白夜强忍下告诉他的形容词叠加非常狗屁不通的欲望,莫非欧洲贵族都有严重的中世纪情节,这位与海德里希绝对很有共同语言,前提是他们没有为了“公主”而把对方大卸八块。

“先生?威尔斯先生?”她忍无可忍地低低唤了声不知沉浸在什么幻想中,笑得一脸森迷醉的威尔斯。

“抱歉。”威尔斯如梦初醒般,朝她比了个歉意的手势,同时一个黑衣保镖立即端着托盘上前,一张暗红色的致请帖躺在上面。

“这是

“一个小小的私人宴会,在我迪拜的别墅,希望那天能见到你,还有一份特殊有趣的小礼物备下。”看似邀请,却隐着不容拒绝的黑暗气息。

情势比人强的时候,最好识趣。

所以白夜微笑着取下请帖,做荣幸状:“不胜荣幸。”

看着消失在门边清修的背影,威尔斯灰眸微微眯起来:“真是个有趣的年青人,但愿是个识趣的人。”

偎依在他腿边的少年被那种森冷粘腻的语气吓得微微一颤,被威尔斯认为有误的人,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一名秘书打扮的人恭谨低沉:“威尔斯先生,这位白夜先生可是太平洋对岸要的人。”

“哼,那群美国佬,鲁的牛仔,只知道占便宜的东西,我会让他们学会什么事尊重,他们竟然在意大利最古老家族的爵爷面前指手画脚。”威尔斯冷哼一声。

“美国的电话”秘书递过电话。

“啊,是的,转告那位先生,梅迪西家感谢他慷慨大方的投资,我当然愿意帮他这个小忙。”

“”

有时候金钱通常比任何人都有权利指手画脚,年轻的秘书推了下金丝眼镜。

明媚的月,带着斑驳的影,落了一地冷光。

狠狠地擦了把脸,白夜吁了口气,静静望向海天交界处那弯冷月。

又记起方才在威尔斯房间看到的那一幕,厌恶的皱起眉,那变态竟然将身边的少年整形成风墨天的模样。

人类的欲望,在失去控制的时候,真是恶心。

“以后在这里请不要随便离开我的视线,这很危险。”低沉磁的嗓音响起,神父优雅的剪影落在她身边的墙壁上。

她轻轻嗯了声,顺从地靠入他怀里。

难得的完全不含任何反抗意味的乖顺让神父微微挑眉:“怎么了,这么顺从,一点不像你平时的强悍。”

“我难道还不够温柔和恭谨么?”白夜苦笑,似这般低姿态仍旧不得他心意么?

“我若强悍,又怎么会在这里,不得离去。”倒仿佛他才是代理人,她只能顺他心意而行。

“过刚易折。”神父叹了一声,深深凝视着她,“无论怎样,什么事也摧毁不了你的意志,你不会放弃自己想要完成的目标,不是么?”

“不是。”她简单答了两字,无奈一笑:“我是凡夫俗子,怕死、怕痛,若非必要我也想平静生活,只是现实总是无奈让人折腰。”想起Bck时,与那任少年在场上同做的一场梦,眼神不禁变得温柔。

“皈依罢,忘却那些不属于你的迷梦,神会赐你心中安宁。”烛光点点,浮缀在房间的四角,光晕中的一切事物都像不真实。

神父的声音有些异样,迷离而惑人,让白夜不自在地低笑:“黑主教大人,你这般模样容易让我误会,你是在要求我皈依神,还是皈依你”话语被人突然打断。

一个动作一个吻。

一张凉薄的唇有力而不失温柔地覆住白夜的丰润,舌尖耐心地在她唇间嬉弄,有点痒,又有点麻,渐渐麻痒都化作一股令人晕眩的力量,诱惑她不由自主地张开口,与他回应。

呼吸渐渐变得缠绵,甜腻的鼻息交织在一处,这男人的吻功高明到可怕,只细细地在她口内游走了一遍,就已将她吻得欲罢不能。

两个人的呼吸都快断绝时结束了这个吻,白夜睁开眼,淡金色的烛光中,神父的银灰色眸子笼着神秘雾气,她心中微微一动,随即垂下眸避开那银雾,心中暗惊,这人到底曾窥探过她梦中之事多少,应该只是那一个噩梦而已。

“不必想太多,该休息了,我们还要准备一下过几日威尔斯的宴会。”神父拥着她的腰,暗哑着嗓音。

“你”白夜微讶,是了,在这里有什么能瞒过这位手眼通天的神的使徒。

“我并不赞同你去,但是你已经接下邀请,便不能反悔。”神父将她搂入怀里,轻声道:“睡吧。”

这温柔而宽阔膛,能容她几日安稳?白夜轻笑,她并不认为一夜缠绵,便能改变两人立场,只是自肌肤之亲,神父态度有些阳怪气,教她不着头脑。

暗红的请帖在昏暗的烛光里,散发着靡艳的光泽,面上幽灵般的一个硕大单词“索多玛”教她半睡半醒间看见,不知为何竟从骨子里生出冷冷寒意。

被耶和华毁灭的欲孽血腥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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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5

第六十一章

你的爱一贯建立在对我的残忍上,坏习惯对健康不好,这一次让我的残忍建立在你的爱上吧。

……白夜

除了那夜迷离的吻,神父并未曾再碰过她,这让白夜略觉得意外,却大大松了口气,说句老实话和一个令她看不透的人冒出这种暧昧关系,让她觉得那和猫与老鼠搞暧昧——离死不远,没多大区别。

但他身上有一种令她感到平静的力量,她一向秉持物尽其用的原则,但某日散步气氛好时,她感慨了一句,若有安好未来和他这样的朋友,定在他教区内租下小屋,每周去听他免费布道。

神父听了,那双银灰色的眸子用一种看尸体的眼神盯了她半晌,直到她毛骨悚然,才慢条斯理地离开,三天不搭理她,这人总让她有无所适从的挫败感。

白夜耸耸肩,莫非男人也有每月一次?

威尔斯的别墅虽然不比穆罕默德家那般奢华占据整片海滩,但从外观上看则是颇具复古风格,玻璃钢构架的巴比伦式空中花园与远处的半岛酒店相映成趣,防御系统竟与穆罕默德家一样属于国家无首级。

白夜觉得非常的诡谲,穆罕默德是这国家的亲王级人物,尚可理解,而威尔斯虽是黑手党教父亦不至如此。

恭敬的仆人、长长的走廊安静只听得见鞋子与地面摩擦出空旷冷寂的声音。目光无意间的扫过,墙壁两边挂满的画,都是以圣经地狱或者杀戮为主题,满是迷离而血腥的色泽,成堆残缺的尸体、狰狞的畸形恶魔、焚毁的火焰里曲扭的少女……

白夜面无表情地垂下眸子,变态永远有一种显示自己与众不同的欲望。

“跟紧点,别走失在异界的迷。”微凉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神父淡淡地道,又回过头去不再出声。

这人不是一般的别扭,白夜摇头。

“欢迎二位,爵爷和几位先生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年轻的秘书脸上有细细的雀斑,看起来青涩平凡,微笑却老于世故。

白夜目光淡淡扫过他,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

那秘书见她在看他,也回了个恭敬的笑,只是那丝笑里不知为何让她觉得有丝让人心惊的玩味,她收敛心神,全身戒备地进入那伸张华丽的房间。

房间是一个会议室,数名她曾在穆罕默德家拍卖会上见过与未曾见过的人,分散坐在高级橡木会议台边,不同肤色,同样锐利的目光都说明了他们的身份不简单。

“欢迎两位的到来,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威尔斯站起来拍拍手,所有的大灯瞬间熄灭,惟独她与神父站着的发言台上有一盏聚光灯。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似乎她并没有什么发言权,这其中甚至有许多内幕与资料她并未曾拿到的,神父大人淡定地配合着各种幻灯投影开始叙述整个事件与选择下家的标准并与咄咄逼人的一些客人们从客交流着。

她越听心中越沉,她以为这批冷战遗留武器数目与涉及的种类已经足够惊人,谁料这其中更令她不曾想到的是,这还涉及到全球武器走私渠道与势力重新洗牌,这些神秘的客人中不少甚至具有某些国家的官方背景。

看着那一幅幅细的卫星图片与大批武器成像图,她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起快,身上一阵阵地冒汗。

中场休息时,她慢慢地踱到抚摩着圣经默默吟诵的神父的身边,忽然道:“为什么要带我来迪拜?这样的交易只有黑钻级别的掮客才有资格过手。”

难怪泷泽司愿意放低身段与她谈交易,连圣殿最初的计划也是只是让她得到交易权便结束任务。

明暗不定的树影落在神父线条优雅的面容上,他淡淡道:“你没有成为顶尖掮客的自觉和信心么?”

“我该感谢你的信任么?”白夜轻嗤了声,今天听到的关键资料,才知竟然牵涉这样惊天内幕,他又何曾信任她半分。

神父微微一笑,伸手拨开她垂落的发丝,几月没剪,半长不短的发丝柔软地垂落下来,让白夜眉眼显得清美柔和,除却那双星眸总在看似卑微下隐藏倔强的锐利。

“我以为,你够了解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同伴,信任只会给合作伙伴,并且是一次的买卖。”

白夜看着面前的男人,良久,低下头柔顺地轻道:“是,所以,这一次我很感激您给我的机会。”

“小夜,你总是这样,每次在我们面前从不吝啬卑微地低头,可惜低头是为了反击,一如拳击手的收拳,是为了更好的攻击。”神父意味深长地轻叹一声,把手搁在她肩上。

白夜含笑握住他的手,眸光飘忽:“不必这样,我了解,这个游走黑白边缘的世界,尚有许多要去学,没有谁能伴谁良久,不论未来怎样,我都会感激曾有你这样的朋友陪伴过我。”

那握住她肩头的手忽然一扣,狼得上白夜微微皱眉却没抗拒,却见他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又回会议室去了。

白夜若有所思得出个结论,如果不是他每月一次,那就是说实话果然是不讨人喜欢的,但是为什么?可惜她难得说一次心里话呢。

背后一道极其锐利的似冰刀般的目光扫过,她敏锐地顺势望去,对上一双浅金色慵懒的眼眸。

片刻,她垂眸,礼貌地朝不远处立在一干下家间的显眼男子微微颔首致意,恰如其分地行使初次见面陌生人之间的礼节,也往会议室里走去。

只是唇边忍不住勾起一丝冰冷嘲弄的弧度,原来……

世界,这么的小。

谈判无非在争执、妥协间来回,那些大锷面对这样惊人的利益与全球势力的洗牌怎能轻易松口,争得面红耳赤,就差没像老国产片里的党**官一样,吼一声:“他个熊,敢反对,全部给老子拖出去给毙了!”

整个下午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过去。

“靠!整个一菜市场。”躲在卫生间,白夜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她深刻怀疑这群人是否在中国各地菜市场潜伏许久,得了不少髓。

“也许更甚。”优雅的中文,淡淡的嗓音有一种熟悉的迷人的味道。

悄无声息地戒备,她转身看向身后的男人,疏离地一笑:“您好,塔罗的代表先生。”

“King或者镜之,都可以。”男子一身优雅的墨色修竹改良唐装,略微过肩的剥削浅褐色发丝柔软地落在颈后,顶级的丝绸料子泛着淡淡的光芒,修身的定制款式,华丽得悄无声息。

这人有种气度,和华服美厦无关,一种藏在深处的沉静气度,举手投足都是,仿佛他在之时,诸神皆隐。

‘国王’有一半的中国血统,剩下一半纯粹的西方。

他的围棋手谈话国手级别,写得一手能被苏富比拍卖的狂草,极善禅宗荼道。

他不喜欢碍手碍脚的西服,所有场合出现多半只穿合身唐装。

也惟有沉积千年文化的唐装,才能称得起他那身少见的也许能称之为帝气的东西。

她几乎可以想见一身唐装、艳绝惑人的墨天站在他身边,是怎样匹配,无关别、俪人无双的水墨风流。

这就是她的前夫,所有这些浅薄而简单的资料是她成为掮客之后收集而来的。

便是这些浅薄的资料也足够让她知道,那个死去的风若悠是多么的愚昧。

这个男子,在风若悠面前从来都是穿着简单休闲的衬衫西裤,彼时,她以为那是因为他在风若悠的面前会全然放松,后来才知,那是因风若悠不过是外人中外人。

“白夜,圣殿的代表。”看着他伸来的手,白夜从容地握住,垂下眸子,不卑不亢地得体微笑。

你好,风若悠的前夫。

“恭喜,希望这次我们会有愉快的合作。”King淡淡地看着面前修挑的男子,清秀的面容,垂下的看似恭敬的眼,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平凡的男子,只是背脊优雅而直挺,并不因为面对任何上位者而弯曲,只是极其从容,不出挑也不卑微。

零尘到底看上他什么,竟玩得记了回他身边,这倒是自那个‘宠物’死了以后都没有了发生过的事,连狂傲的‘骑士’似乎都对这人有兴趣。

“当然。”

白夜目送着那优雅沉静的背景离开,空气里仿佛都留下淡淡墨香。

怎样把我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呢,这是个问题。

夜晚总有属于自己的魅色,尤其是在这从不缺乏娱乐的迪。

“我这有一些有趣的饭后消遣,这一天大家都辛苦了,放松一下。”

不知为何,白夜觉得威尔斯说这话时,漫不经心灰绿的眼睛带着丝怪异的味道在她面前一扫,她就起了身**皮疙瘩。

“好了,请吧。”

跟随着一干人等七绕八弯,通过层层警戒来到最里面的房子,类似于赌场的建筑让白夜微微挑眉,赌场会需要一大群扛着M56的人在周围戒备么。

“请吧,贵客,您及主教大人与爵爷一起在这个包厢。”年轻的秘书为她打开门。

这个包厢亦是极尽奢华,与房子外观的中古代式建筑不同,此处则是典型的欧洲歌剧院式装潢,从二楼往下看则是两个大的圆形用铁笼罩着的舞台,两个略小的方形舞台则在观众席间。

莫非威尔斯要请他们看什么歌舞剧……不……不对,这样的舞台……这个样子,遥远的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与面前的奢华舞台重叠。

白夜身体一震,不受控制地僵直。

“你怎么了?”神父看出她神色不对,一把扶住她坐下,轻拍着白夜的面颊。

良久,她缓缓低头,面色苍白地盯着地面低声道:“你早就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是不是?”他竟然不告诉她。

神父默然,只是扶起她,同时示意威尔斯,并无大碍,威尔斯挑了挑了挑眉转身出了包厢。

神父语气淡定得理所当然:“是你接了威尔斯的帖子,何况你比我更了解成为优秀的掮客需要什么条件。”

“我……”***当然知道,这个混蛋,白夜终于明白,混蛋之所以成为混蛋,那是因为他从来不具备仁慈的美德。

深呼吸了一口气,白夜冷冷道:“放手,我不会走。”

“说脏话不好。”神父看了她一眼,好整以暇地松了手在她身边坐下。

白夜翻了个白眼,这人定是上帝老人家肚子里的蛔虫,氢统管所有人肚子里的蛔虫。

目光投落在那舞台上,一楼四周渐渐挤满了人,阿拉伯人、西方人、亚洲人,什么人都有。

奇异的中东音乐伴,暧昧而靡丽,飘着挑逗的味道骚动人心。

这是 一个拍卖会,货物是……人。

以稚嫩的少男与少女为主,货源地,据那些金发碧眼的漂亮娃娃们发出细细的哭泣般的呻吟里来看,十有**是东欧,还有一些亚洲来的孩子,都穿着一层薄薄的纱。

看着舞台下的人气,舞台中央的中年男人得意地一笑:“这些可都是挑选来的最上好货色,大家可以慢慢挑选,今天有喜事,索多玛会给大家提供30%个好的折扣。”

猪六块七毛八一斤……要不?

白夜哼了声,调息着按捺下身体不自觉的颤动与血脉里的痉挛。

太熟悉了,这样的场景与塔罗训练岛上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只是塔罗岛上的‘货物’比这里的要高明许多,未经调教的‘货物’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这是个雏妓及奴隶黑市,索多玛,被国际刑警通缉的原来不是一个人,而是属于威尔斯的一个黑市。

作为一个掮客,她迟早要接触这方面的交易,即使她不过手,如果她不能彻底克服这样心理的恐惧感,永远不能成为一名顶尖的掮客。

看起来最多不超过十四岁的风个孩子被扒下细纱,赤裸裸地压制在台前。惊惧地躲壁着那一双双手和贪婪的目光在自己身体上暴撕扯、抚摩,恐惧地啜泣着。

一个金发少女尖叫着挣脱了束缚,没跑几步,便被狠狠踹倒在地,嘴里立刻塞入一个看守肮脏地东西,更多的男人扑上去……

嘶吼、哭泣、尖叫,男人兴奋的喘声,白夜面无表情地垂下了眸子,十指深深扣入扶手。

“瞧,不听话的玩具就只有被撕裂。”森冷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一只手贪婪地上她的腰,白夜一僵,威尔斯灰绿的蛇眼弥散着情欲的味道近在咫尺,而神父的位置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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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其实吵闹苍蝇的存在并不可恶,可恶的是它没有身为苍蝇的自觉,自已为是个人。

——白夜

“瞧,不听话的玩具就只有被撕裂。”森冷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一只手贪婪地上她的腰,白夜一僵,威尔斯灰绿的蛇眼弥散着情欲的味道近在咫尺,而神父的位置却空无一人。

白夜一只手慢慢縻梭着红木的扶手,另一只手若爱抚般搁在他的手上,扑朔灯光影下的漾开的微笑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是啊,爵爷,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玩具呢?像那边的孩子一样么?”

威尔斯一怔,目光里闪过一丝诧异,被那纤细男子擒住的手腕竟然不能再动弹分毫,可看见那清秀面容上迷离的笑时,却不由自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站在角落边一身黑色暗锦衣的绝丽少年。

片刻,他忽然呵呵低笑起来,目光诡谲:“是啊,很漂亮的玩具,上次白夜先生看到他时就很喜欢吧,那就作为见面礼送给你罢,我说过要送给夜一份礼物的。”

白夜挑眉,送她?

“二号,过来,伺候好圣殿的先生,别丢了梅迪西家的脸。”威尔斯最后一句话拖得有些长,意大利式的花腔显得有些森。

看着到少年慢慢走过来,顺着直挺的的鼻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乎在评估面前之人的价值,带着嘲弄的味道,片刻后,蔷薇色的嘴勾起个无所谓的笑,就坐在她……腿上?

不得不说,那样的重量,被控制得异常巧妙,并不重,臀部似乎无意间压着她……呃,本该是男人雄风的某部位,温暖、微沉、少年特有的弹的感觉,随着那具优雅身躯的呼吸,一点点地沁入她的皮肤。

不得不说,这个二号,比昨天的一号更懂得撩人心扉,感与诱惑透过举手投足间的细处表露无遗,连那漠视的表情都勾得人心瘙痒,只想把这人往床上压。

瞧,这就是有权有势地好处么,这样的尤物,威尔期都舍得,毫不痛么?光那张脸做出这个效果也要不少时日和金钱吧。

可惜,对于一个坐在她腿上的男人,而且是……顶着这她一看到就只能想往死里作践,或者永远不要看见脸,她实在是没兴趣。

二号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座位从那双腿上移动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脸瞬间僵了一下,一把拉住她的手,凤目斜斜挑起:“你不要我,为什么?”

白夜有些惊讶地瞥了他一眼,:“我要。”她从来不拒绝送上门的便宜,何况九头蛇送来的‘东西’,不要岂非可惜。

“那你……。”他似松了口气,斜靠过去,轻哼了声:“你会喜欢的,先生。”

漂亮的眼里毫不掩饰一闪而逝的轻讽,修长的手指搁在她的衣领上一挑,一颗扣子应声而开,在往下却另外一只纤长的手一按,再移动不了半分,白夜将那双手往肩膀上一搁,勾起唇大喇喇地往软椅一靠:“既然有现成有按摩师,现在开始吧,别告诉我你不会。”

“先生,你怎么……。”二号有些下不来台,白皙的脸上泛起羞恼的红晕,目光不安地飘向一边的黑暗中看不清表情的威尔爵爷。

白夜轻笑:“第一,只有心理变态才喜欢现场表演,很遗憾我不是;第二,如果你属于我,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得做不是么?”

二号脸色一片惨白。

……

空气里有些郁燥腐縻的味道,混杂着人的体味,昏暗中不太好闻,也许是因为迪拜的天气如此,也许是因为雄荷尔蒙分泌得有些多。

“嗯……啊……不要。”急促凄厉的喘息,带着细细的悲鸣像濒死的无反抗之力的鸟儿,夹杂在那些重的喘息与呻吟间,诱人而悲凉。

漂亮的手臂被曲折呈痛苦的弧度,长长的腿如同撕扯开般地呈现出耻辱的姿势。

照理说,看见那个曾经折磨自己的恶魔上不再挂着那101号笑脸,而是浮现出曾出现在自己脸上无数次的痛苦模样,自己应该是快意的,可是……

白夜叹息,慢慢闭上眼,她不能感到丝毫痛快的原因是因为受难的……只是个拥有他皮相的孩子,还是那个孩子其实只是另外一个她而已。

无辜的,煎熬的灵魂。

可是,那又怎样呢?不论她是否当场要了他,这个少年都改变不了他的命运,被送人的宠物唯一的下场……

大胡子掩盖不了几个三大五中男人嘴巴勾起呈现出猥亵快意的弧度,很有耐心地暴按住被扒得赤裸的二号,手在那其堪称漂亮的身体上滑动,等着轮到自己上的时候。

威尔斯在华丽的老式留声机里放上一张黑胶唱片,高昂尖利的意大利女高音响起伴随着少年凄然痛苦的呻吟响起,他唇角斜斜勾起,半合着眼,仿佛异常的享受。

他耸耸肩一副标准好莱坞五十年代绅士的做派,叹道:“连让我的贵客愉快都做不到的话,这样只会损坏梅迪西家的荣耀而已的玩具,连存在的必要都没有了呢。”

哦,原来梅迪西家荣誉是卖屁眼堆积起来的。

白夜得出个结论。

忽然间,气氛僵了一下,威尔斯唇边的小胡子被脸部肌带得一颤,灰绿的蛇眼闪过一丝凶光,而不知何时站进来的立在她两侧的两名保镖则脸部呈抽搐现状。

“抱歉,哈哈,一时嘴快……不,是口误、口误。”原来她不小心把心里话顺口说出来了,白夜下巴,看着威尔期发黑的脸,不好意思地笑笑。

威尔斯脸一沉:“请注意你的言辞,先生,你面对的是梅迪西家,知道么,梅迪西家,意大利拥有数百年历史的权力家族,连总统都敢无礼的伟大家族长……”

喋喋不休,喋喋不休……外带刺耳昂扬的歌剧唱腔音乐加呻吟哭泣做背景。

其实白夜一直觉得苍蝇的存在并不可恶,那是自然界的选择,可恶的是它没有身为苍蝇的自觉。

“ 吱嘎……吱嘎……叽叽……。”

刺耳、撕裂般的,听了让人浑身起**皮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对方的长篇大论,成功地让身过几位惯常欣赏歌剧的意大利人脸色成霉绿色。

“您不觉得这声音是如此美妙么,配合着歌剧的高音,那么完美。”学着夸张的语气,白夜露出个不无恶意的笑,伸出指甲愉快地刮着面前的水晶玻璃茶几。

“你……。”威尔斯脸上闪过怒气,猛地站起来向她抓去,而两名保镖的枪则威胁地指着白夜的后脑勺。

“您要做什么,别忘了,我是这次交易的代理人。”白夜动也不动,淡漠地睨着抓住她手腕的中年男人。

威尔斯轻蔑森地哼了一声:“代理人?如果不是巴结上身为兰开斯特家监护人的黑主教,你凭什么打败干塔罗。做个乖一点的玩具,也许我会给你条出路,否则……哼。”

她的出路从来都是自己一点点挖出来的。从未有人施舍过。

看着白夜淡漠嘲弄的星眸,他灰绿的蛇眼一眯,指尖在她眼睛下迷恋的摩梭,呻吟般地低喃:“但是,这双眼睛,不……这种感觉,再幽深一点,微笑的,迷人的和公主一样相似的眼睛,所以才能让黑主教想要上这么平凡的人么?”

这个变态伸出那恶心的红舌头是打算舔她的眼睛么?

白夜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蠕动湿黏的东西,觉得脑子里有叫理智的弦快烧断了。

她平凡碍着谁了?为什么老TM扯上‘公主’!

为什么她要被迫看现场A片呢?她甚至可以看到那些中东男人的口水流到胡子上,真是让人恶心,看也就算了……

为什么还是男男版的呢,上帝和真主都说过这是不正常的,也许佛祖也说过。

为什么这些混账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就不干点人事呢?

青色的、锋利的刀影强无声息地夹杂着佞气,三分之一秒的时间便可以让那截红色蠕动的恶心东西和它的主人永别,剩下三分之二秒滑过空气直接可以吻上那两个保镖的咽喉,解决掉他们……

昏暗灯火中,白夜眸里闪过冷狞的光芒。

……

“爵爷,紧急电话。”年轻的秘书忽然探身进来,恭敬地递来一只电话。

那软腻恶心的东西在距离她眼睛一厘米处消失,白夜恶狠狠地瞪了眼那门边,无奈闭上眼。

威尔斯接了电话,神色莫测地朝白夜看了眼,随即一甩门下楼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体味和血气……吭吭嗤嗤的喘息声和体拍打撞击声时断时续…

室内痛苦的呻吟还在继续,那声音已经嘶哑,与底楼那些稚嫩孩子们的哭泣、叫价声、拍卖声、大肆谈论、大笑交织成压抑的黑雾。

小舞台上裹着长袍看不清脸的歌手一点也不受靡与喧闹的影响,高昂的若阉伶歌者的曼妙海豚音,让这一切的一切都江堰市像一首邪恶而堕落的妖歌,为天顶上名为索多玛的血腥壁画伴奏。

撕扯着沉重空气的,还有血腥味……

黑暗与肮脏的脸忽然间远离,有一丝清冽的风灌入,是谁的声音如冷泉般淌过,缓解了灼热的痛。、

他缓缓睁眼,清秀的冷淡的脸正低头瞅着他,之前正是这个人害他差点被轮暴至死,可是……

“喂,你还好吧。”看着这张‘公主’的脸那幅虚弱怨恨的模样,还真是……怪异,白夜皱了皱眉。

看着二号错愕地看着之前压在他身上施暴,现在七零八落趴在四周的男人和保镖,白夜淡淡道:“你最好快点找个地方藏起来,待会可能会很危险。”

“你……为什么要救我?”他紧咬着下唇,眼里闪过矛盾。

白夜剥下中东人身上的袍子扔给他,转身去保镖身上的枪:“我不是救你,我只是个忠实的环保主义者。”

“嗯!”他错愕。

“虽然得苍蝇的存在是自然界的选择,但为了生态平衡,消灭自以为是人的苍蝇,是环保主义者义不容辞的责任。”白夜唇角勾起个漫不经心的弧度。利落地打开枪膛,随即懊恼地唾了声:“竟然是橡胶子弹,威尔斯这个白痴竟然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你……”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期待任何人救你,如果你不能救自己。”白夜慢条斯理地作台开袖口,扯出一圈细细的特制强鱼线,这是个好玩意,隐藏方便,钩鱼杀人兼逃跑等等,一举多得,乃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他永远记得那个清秀的男子,朝他微微一笑时,淡定谈笑间有那种异调的冷魅,让眼光无法制止地想要跟随。

脚步声越来越近。

门打开的一霎,威尔斯刚跨进来一步,灰绿的蛇眼在看来的场景时。瞬间闪过错愕,随即身体似绊到什么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但那一瞬,他敏捷地翻个身,掏出怀里的枪猛地扣响。

抢,不但可以防身,还能预警。

但可惜的是,枪声未响,他的手被人猛地一撞,一只手指同时卡住了扳机后滑的机位上。

“威尔斯先生,小心别走火了。”

清冽的嗓音响起,威尔斯刚试图一动,便发现自己脖子上咬着一条极细而锋利的线,神色沉中依旧不掩轻蔑:“你想做什么?你不知道你冒犯的是梅迪西家的爵爷,甘必诺家的掌权者么。”

白夜轻笑着把门踹上:“死神面前人人平等,何况,甘必诺家的大少爷,我记得是外号白狼的霍斯少爷。”

威尔斯眼里闪过狰狞:“见鬼,你是他的人?跟着堆斯那小混蛋可没有好下场!”

“跟着你个老混蛋下场更惨。”白夜哼了声,白狼那家伙至少不会像这个变态到连在合作的生意伙伴都不放过,还是条一诺千金的汉子。

“你不知道你冒犯的是……。”

“Buee tlti你现在只要告诉我,是谁在你背后,让你竟然不顾及生意动我!”白夜冷笑着一拉他脖子上的鱼线。

威尔斯神色晴不定,瞬间,几发子弹无声无息地滑过她身边,‘啪啪’击出几个洞。

白夜就势一滚把威尔斯挡在前面,暗骂了声该死,对面包厢上几名戴着墨镜穿着风衣的男人正对着这边压制点,但不知为何竟然是上了消音器的枪,似乎没打算惊动其他人。

同时,包厢门外传来钥匙的声音,门外的人很快就要破门而入。

如果不是威尔斯的人,他们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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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白夜四处观察着退路,威尔斯嘿嘿得意冷笑:“你躲不过他们的,整个天上都是他们的眼睛。”

什么意思?白夜皱眉,亦就是门开的一瞬间,一声剧烈的爆炸也同时响起。

包厢门外的人,一袭暗金长袍,只看得清下半张面容,那身打扮但分明是先前在楼下唱歌有若阉伶歌手般天籁之音的人。

那人轻轻勾起唇,朝包厢里的人露出个柔和叹息似的笑:“夜,我们又见面了,有没有想我?”

这种不急不缓的声调,低柔清雅。

是……他,手微微一颤,白夜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褪下外袍,露出张平凡带着雀斑的熟面孔,只是那样的笑让他看起来竟生出一样的魅来。

果然,妖孽通常都会披着层画皮,如果在一开始觉得不对的时候就下手干掉他,会不会有成功的可能?

大概 ……不能。

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混进威尔斯身边?她冷眼看着威尔斯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表情,随后意识到那张脸的主人在说一种他不熟悉的语言,顿时也变得警惕起来。

“昆廷……不,你是谁?”他年轻的秘书是他最小的侄儿,绝对不会有这样镇定的气场。

白夜轻哼了声,到底是混黑手党的,还不是个草包,不过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呆了好几日,大概会郁闷得想撞墙。

“唉,威尔斯,你已经不举了,为什么还要祸害人呢,这是不道德的哦。”

‘昆廷’瞟了瞟紧缩在角落发抖的赤裸少年,很无奈地摇头。

“是你……是你,公主……!”威尔斯灰绿的蛇眼暴睁,激动地向前猛地扑过去,几乎忘了自己脖子还咬着条能把他脑袋割下来的鱼线。

不过,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心爱的‘公主’。

一枚圆圆的弹孔,让那种仿佛从血脉里涌动出的畸形兴奋成为梅迪西家的爵爷脸上最后的表情。

死在‘公主’手里,大概也算是他死得其所了。

可是……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厌恶地在地上擦拭溅了满手的粘腻血,白夜恶狠狠地瞪着那正慢悠悠撕掉伪装的人。

致绝艳的面孔渐渐展露在昏暗的室内,魅惑的凤眸幽深靡丽,嫣红的唇边挂着一贯101号无害的笑,教人不自觉想要亲近。

“哎呀,夜,你那种表情是很想念我吧?”风墨天灵巧地朝对面的看台发了枚什么东西,随即笑嘻嘻地蹲在白夜身边,不容对方的抗拒,朝着那张丰润的唇甜蜜地舔了一下。

一样是红润潮湿的舌尖,与威尔斯不同,美人的舌尖就是无法让人觉得恶心,这一点白夜也没办法否认。

但那纤腰上传来的让她忍不住拧眉的钝痛,明白地告诉她,对方与笑容不同的怒气。

这个人,不,妖孽,非常态下笑得愈温柔无害,表示他的不满越深,代表承受的对象会异常……倒霉或痛苦。

她对这一点有无比深刻的经验,所以这时她选择压下浑身倒竖的寒毛,默不作声乖乖地呆在他怀抱里,被捏得再痛也不能哼声。

反抗压迫并不代表不自量力,不是么。

只舔吻了一下,风墨天就没有再继续,只是贴着她的头顶玩味地道:“公主啊,其实你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想抗议了,不过如果夜喜欢的话,那也无所谓,毕竟是你给我的爱称呢。”

寒……不寒而栗,这个人自说自话的本事向来无人能敌。

白夜很想像讥讽威尔斯那样嘲弄一下他,但是……好吧,她承认,在那双深得仿佛能吸食人心的妖凤眸下,她不敢。

几声闷响伴随凄厉的惨叫响起,那种仿佛从地底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呼喊让白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那些人是谁?”

风墨天皱皱眉抱怨:“这种叫声,真是难听死了。”

“你用了什么武器?”

他低声哼了声:“下次圣杯那家伙再给我这种会让人发出这种恐怖的、损害我脆弱心灵的东西,一定要好好‘酬谢’他。”

“你什么时候杀了真的昆廷混进来的?”

他叹气:“今天天气一点都不好,迪拜总是热热的,我都没食欲了……”

**同鸭讲,为什么‘**’还能那么津津有味兼兴高采烈?

白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又松开,放弃同外星人的对话。

“你都不心疼我呢,这真让我伤心。”看着低头毫无表情的白夜,风墨天漂亮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哀伤。

感觉抱着自己腰的手又狠狠地一紧,白夜很有骨气地忍住到嘴边的痛呼,勉强地拍拍他的:“是啊,瘦了,真可怜,好好保养。”

这真是让人沮丧的狗屁对话,真是让人沮丧啊沮丧……她嘴角抽搐。

白夜努力让自己“好吧,风墨天,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应该离开这里么,还有神父……”

“天天,或者小天。”

“好吧,小天,我们应该找到神父离开这里……。”她利落地选择一个听起来没那么恶心的称呼。

“不要。”

“不要?你有什么计划么?”白夜挑眉看着他,不可否认这人是个策划型的天才,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要找神父。”风墨天淡然道。

“为什么?”说起来,这么长时间又有这样大的动静,神父失踪不见,确实很可疑。

“因为我不喜欢在你嘴里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当然还有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啊。”他不假思索地道。

“……。”

白夜默然转开脸,她必须这样,才能压制住欲狠狠给他一拳把他那张理所当然嘴脸揍歪的冲动。

不想有其他男人的味道,那么因为是KING,所以便无所谓么?

很深,很深地呼吸一口气。

她一把拉住他滑落下来的柔亮黑发,在那漂亮的耳朵边压低怒吼:“你***给我正经点,否则我就把你踹下楼!!!”当然……这暂时只是个发泄的说法,白夜悲哀地暗叹。

风墨天看她的目光忽然变得极其的温柔……温柔的让她毛骨悚然,暗地扯进手里的锐利鱼线全神戒备,随即打算在他动的下一秒,考虑能否割断他的喉咙,当然……那多半是妄想,能阻挡一下对方的进攻就很不错了。

同时过往的经验告诉她,如果逃不掉,又试图阻碍他想要做的事,那下场会很惨。

不过,风墨天这次只是看着她片刻,然后露出个有些怀念、有些哀伤的迷离轻笑,手指在她脸上滑过:“姐姐的语气经常像这样……”

“你……”白夜努力让自己身体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得益于那段在BCK的时间,时常被这人强行搂在怀里当抱枕,她发现自己做到了。

听着嘈杂的场内不断有爆炸声响起,声嘶力竭的嘶吼、怒骂、尖利惨叫早取代之前的靡之音。

白夜终于忍不住小心地低吼:“这种场合不适合你怀旧。”

“不必着急。”风墨天忽然轻盈地一跃而且,顺带把她拉起来,看着楼下混乱的场面,露出个轻笑:“瞧,下面的混乱场面很有趣吧。”

看着那群穿着一色系西装、或者夹克的人与威尔斯的人正你来我往地打得火热,长短火力毫不客气地恣意响起,不少买家和看客顺道成为屠戮的牺牲品。

白夜微微皱眉:“岗茨9毫米冲锋枪、M58CS袖珍防爆手榴弹……这些都是FBI的制式武器,但是FBI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打起来……。”

她终于明白为何那些人之前的行动这么低调,在别国展开行动,即便有外交执照,怎样都会受到限制吧,而且近年来CIA分化了不少FBI的职权,包括在国外展开行动这项。

但是……她实在不太明白,她什么时候和**的分量等齐了,不过是以假造身份越狱的越狱犯,越狱之前的罪名也只是走私而已,竟然劳动FBI跨国追捕。

他们如何和威尔斯有交易的话,就不难理解成威尔斯会想要动她的动机。

但是为什么他们会打起来?

“很简单,因为联邦调查局的人派人卧底,与威尔斯做交易,实际上是想获得威尔斯的犯罪记录啊。”风墨天声音低柔轻快,似在讲述一个有趣的故事。

“卧底?”她微微皱眉,不知为何心底有些不安。

“对啊,FBI的卧底还杀了梅迪西的大家长威尔斯呢,这下子,意大利黑手党和FBI的梁子结大了,呵呵。”

可是,杀了威尔斯的明明是……白夜抬头对上那双妖异的凤眸,蓦地不能动弹。

风墨天轻轻拨开她挂落下的细碎发丝,慢条斯理地道:“没错,杀了威尔斯的人就是你啊。

地毯上有带着指纹的血迹是你的,你身上还有血迹,很多人都看见威尔斯独处的人是你门是从里面扣死的,瞧,这是多么典型的一场密室谋杀案,你就是FBI的‘线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夜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僵硬地看着他一个个对着那些被她敲晕的保镖补上一枪,艰涩地开口,让她陷入FBI和梅迪西家的双重追杀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还是……这是他报复的手段?

风墨天看着她微微勾起唇,笑得无比温柔清美:“因为我喜欢你啊,夜。”

真是个好答案。

变态……需要理由么?

……

扫盲:FBI——联邦调查局的任务是调查违犯联邦犯罪法,支持法律。保护美国调查来自于外国的情报和恐怖活动,在领导阶层和法律执行方面对联邦,州,当地和国际机构提供帮助。

FBI曾经有不纯的历史,即支持法律,有时候又破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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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变态……需要理由么?

对于某些人而言,大概是不需要的。

“嗯,至于我,虽然很不想承认呢,但是,大概很多人都会认为我是个可怜的被爵爷送人的牺牲品而已。”他很无奈地叹息,将有趣的目光飘向缩在角落发抖的、拥有与他一模一样面容的少年。

“想想有让一只漂亮的、皮毛华丽柔软动物,可他却总是那么野难驯,又难以捕获,最好的办法,就是所有人都想剥掉他那层漂亮的皮,让他不得不乖乖地、自动地安栖在唯一能提供庇护的人身边,不是么?”

对方冰凉的、细腻的熟悉的手指极尽温柔地摩梭过她的唇,还残留着一丝握着枪管的温度,散发着枪械磨擦后的细微的金属味。

是么?

她无力地垂下眼,默然,不论你面对的是风若悠还是白夜,你从未需要我去确认的你的选择,亦从不怀疑自己的决定,又何需多此一问,让我一再面对自己的无力?

数发子弹‘砰砰砰’地朝她击来,在墙壁与华丽的木纹墙壁上击出一阵烟尘,却没有一发击中她,不少人尖叫着、怒吼着向这边击来,目光里满是憎恨、惊恐、冰冷与怒火及……贪婪。

白夜瞳孔微微一缩,是了,她被可以带到这个位置正巧对着楼下,可以被所有有心的人看见,却又恰好是个击死角。

不知道她在FBI内部的悬赏金额达到了多少?今夜过后又会增加了吧。

那隐藏在她身后影的恶魔轻轻柔柔地舔着她的耳垂:“夜,喜欢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么?”

冰凉的尸体、绝望瑟缩在角落的人、蔓延的血腥味、楼下凄厉惊惶的嘶喊、还有那些愤怒的目光交织成一张绵密的几乎让她呼吸不了的网。

礼物啊……

她缓缓闭上眼,听见自己的理智啪卡彻底断裂的声音,细微如大提琴弦断。

然后便是灵魂出窍般、冷眼看见自己手肘猛地后拱,似乎她的动作完全在那人的意料中,他轻巧优雅地一侧身子,那双看似柔软修长的大手搁在她的肘关节处轻轻一捏,疼痛顺着神经爬上来的时候到底是受了训练的身体,自然而然的一个反拆卸动作。

化解那个可能让她手胫骨骨折的拿捏,却把自己最柔软的腹部送到了对方面前,她看见风墨天露出个宠溺的笑,像对一只顽皮的爱物的纵容,然后一抬膝盖……剧烈的几乎要吐出来的撞击让她整个人被迫趴在栏杆和墙壁间。

那种眩晕式的痛瞬间让白夜彻底回魂,连大点的喘气都很会让她难以承受的虚痛无力,风墨天柔软唇贴在她耳朵边,轻轻下移,舔吮:“真是的,夜,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生气,胡乱发脾气可不是个好习惯。”

白夜慢慢地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她估着这会自己的脸比鬼还苍白,更别提去阻止对方这种放肆的行为。

“对了,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些人跟着你呢?”风墨天的声音若情人般低低絮语:“这份礼物也许真的不太完美?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么多人看见夜呢,如果夜不喜欢他们跟着你,还有被天上那讨厌的卫星老追着跑,我也可以办得到哦。”

这变态什么时候也学会自我反省了?通常他的反省便是他人倒霉的开端。

白夜冷冷地看着虚空,任由他紧紧抱着自己,亲昵地抚摩,等待着他的下文。

“其实很简单呢。”风墨天丝毫不在意怀中的人有没有什么反应,出一只致的盒子,递到她面前,照旧101号的可亲笑容。

“瞧……。”像按玩具一样按下盒子上的一颗宝石。

‘嘭’地一声,剧烈气浪与震动让她觉得那一瞬间仿佛是这座建筑就要塌陷,尖利的叫声与惨烈哭声让这里瞬间化为地狱,再无人顾得上相互攻击,争相逃命。

“爆炸……快逃!”

“啊啊啊啊……!”

“很简单吧,瞧。”风墨天笑眯眯地贴着白夜道:“如果夜不想让人追着跑,只要把这里炸掉就好了,出口的门是强化钢,锁是密码锁,我更换了密码,没有一个知道夜曾和威尔斯那老变态一起呆过的人能出去哦,当然,我也留了小门给我们。”

他把控制盒塞到白夜手里,轻道:“只要按下两次,这里就会成为废墟,夜试试吧,也许你更喜欢这份礼物。”

建筑物的某个支架似乎被炸断了,发出极其刺耳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灾难片里的场景。

人们奔走呼号,拥挤践踏、连总是一脸舍我其谁酷像的FBI特工都在一连串的小爆炸后,失去了镇定,开始疯狂而歇斯底里地朝着那出口的门扫,除了打坏了电子锁,却丝毫没有用。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吧……买卖人口的垃圾和仗势欺人为虎作伥的混蛋。

可是谁又来判定谁该活下来,谁又该死,谁赋予谁的权利去定夺这一切。

白夜大脑有片刻空白,目光飘落到瑟缩在墙角,已经完全丧失言语的能力的二号身上,二号在触及她的目光时,惊恐地低下头去。

选择第一份和第二份礼物都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

这人一种本事,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死在他手里的人还跪在他脚下膜拜。

片刻,她淡淡开口:“你的第一份礼物很好,这个盒子就算了,不要太破费。”

“不要勉强哦。”恶魔轻咬了下她的唇,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轻笑。

“不勉强,很好,非常好。”她默默低头,妥协,是的,只能妥协啊……白夜唇边扬起一丝苦涩的笑,面对这个变态,她什么时候赢过,一瞬间,有种绝望的念头,如果他发现了真相,那么干脆在他做掉自己前,嘴里含点氰化物把自己和这个恶魔一起弄死算了,也好过之后受尽折磨、死无全尸。

“亲爱的夜,我开始期待未来的日子,一定很有趣。”

白夜看了他一眼,默然转开脸……你的有趣通常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吧。

“零尘,玩够了的话,我们该回去了。”

男人暗青色的丝绸袍子在幽暗的光芒下显出一种淡冷的色调,称得那双浅金色的眸子也明暗不定,与白狼那种嚣张野兽般让人心声防备或畏惧的霸气不同,只是那人站在那里,整个气氛都陡然淡定静默、甚至肃然。

风墨天目光里没有一丝讶异,依旧黏在白夜身上,朝他一笑:“KING,我就知道你会出现。”

没有算计、没有任何不悦,只是因为是这个人,所以那样直白的微笑,慵懒与放松。

KING淡淡瞥着他:“别玩得太过火。”看似警告的话语,却隐隐含着宠溺。

这种口气,她曾听了三年,如何不熟悉。

“夜和我们一起回去。”风墨天抱紧怀里的人,虽然是调笑般的语言,却让KING看到里面的执拗与不容拒绝。

KING微微挑眉,目光落在白夜身上:“你喜欢这样的货色?”

白夜忽然感到一种极细微却僵人的寒意慢慢从背后爬上来。

风墨天点头,垂下之间抬起白夜的下巴端详:“瞧,多有趣,而且很像某个人呢,你没发现么?”

KING微挑的金眸看不出情绪,片刻后轻笑起来:“是么,我倒不觉得呢,这样的货色你要多少我都能给你。”

“敬之。”风墨天轻哼了声:“但是我只要她啊,你连姐姐都能容忍,多容忍一个不会太难。”

每次零尘这么唤他的名字的时候,都代表着他不容拒绝的要求,KING叹了一声,朝他走去:“零尘,你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么。”

“‘钥匙’在我们手上,并不影响我们和白狼的合作不是么,反正没有到开启武器库的时候。”风墨天勾了下唇角,抱怨:“早知道,我就早点带夜走了。”

“尘……。”KING手轻搁在他肩膀上,金眸淡冷:“不要任,我能容忍一个,不代表会一直容忍下去,那个人已经是个例外,我并不希望这样的例外无限制的存在。”

风墨天一侧身,握住他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亲昵地抱怨:“KING,不要每次都用这一招,你不知道我的心很脆弱么,经不起一点打击,一受伤就容易伤心,一伤心就冲动,一冲动就迷糊,一迷糊就容易做错事,一做错事……。”

“别人就倒霉。”KING轻笑。

这两个人果然是很了解彼此……白夜默默嘀咕。

不过……她何德何能竟然也有成为祸水的一天,看着两大高手在私下暗暗较劲,那一放一握间已经过了两招,不过目前平手。

“这是最后一回,我保证。”风墨天竖起两指,笑眯眯地发誓。

KING看了他片刻,似乎在确认他话的可信度,最终魅惑地勾起唇角,对他伸出手:“好吧,我会把你纵容坏的。”

“这是个好习惯……”风墨天愉快地一弯眸子,正要靠过去却忽然全身一软,只定定看着他,冷冷道:“敬之,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一语毕,人已经软软地倒下,恰好落入对方宽大地怀抱。

将怀里修长的美人,轻柔地递给身后的人,KING一转身对上一双冷漠的眸子和不知何时指着他的黑洞洞的枪管,他淡淡一笑:“你的动作很快,但枪是很危险的东西,要小心走火。”

白夜微微眯了眼:“是么,我只是不想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呢。”指着他的枪猛地一转向那被抱着的美人,毫不客气地扣下扳机。

满意地见到面前的人脸色微变,毫不犹豫地一晃身挡住风墨天,白夜眼里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跃上阳台,轻快地道:“抱歉,陛下。”

原本该向风墨天的子弹,在她瞬间转移枪口后,飞向了KING。

KING眸光陡冷,这子弹或许原本就是打算向自己的,如此近距离的角度几乎让人避无可避,他瞬间侧身险险避开了要害。

拉着布帘跃下一楼的白夜只来得及看见他肩膀和手臂嘭地爆出几朵血花,面容波澜不惊地抱过昏迷地风墨天瞬间隐藏,但向她的目光满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沉。

不由惋惜地一叹……她的判断没错,伤了风墨天会比他自己手上,更能打击他,也许那几颗子弹真的该赏给墨天,看不到他痛苦的样子真是遗憾。

但是,亲爱的陛下,您也该尝尝这种痛苦的滋味了,长期在王座上不食人间烟火可是会发福的。

“……。”KING冷冷地看着那人瞬间地消失在视觉死角了,微微挑眉,那双眼睛可真是让人心惊的熟悉,和那个死掉的‘她’真的很像呢。

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昏迷的人片刻,他便慢条斯理地摩梭了一下风墨天致的轮廓:“这就是你非要他不可的理由么,何必呢,追寻着死去的人的影子只会让你更不快乐,零尘,你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教父会很不高兴的。”

“主子,您的伤需要处理一下。”身后的男人低声请示,没有丝毫惊惶,显示出高超的素养。

而中了枪的KING,淡定地瞥了眼肩膀上和手臂上的伤:“先止血,撤离,子弹在肌里面爆开了,回去再取出来。”那语气仿佛在说,这墙破了两洞,先拿纸糊上。

“是。”简单处理完,他们迅速地离开了二楼。

片刻之后,紧紧拽着二楼边幕布绳索隐在角落边上的人影一跃,攀着那雕花铁栏,跳进了阳台。

瞄了眼被搁置在桌子上一闪闪的定时爆炸装置,那人迅速地上前观察一番后,把引爆线拔掉,跳表还有三分钟时停住。

白夜轻吁了口气,只觉得心跳这才趋于平缓,好在她太了解那些人心狠手辣的程度,这种爆破力极强的塑胶炸药一旦引爆,必然会牵连之前风墨天设下的炸弹,这里必然夷为平地,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只是……现在,她要怎么出去?等待政府救援,说不定下一秒这里就垮了,她微微皱眉。

“我该称赞上帝让我拥有这么一位会惹是生非的搭档么?”微嘲的充满磁的男音响起,白夜懒洋洋地瘫坐在软椅上:“至少我不会把自己正在合作的搭档丢给一条九头蛇。”

但凡变态自有变态磨,可惜她身边就没一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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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我该称赞上帝让我拥有这么一位会惹是生非的搭档么?”微嘲的充满磁的男音响起,白夜懒洋洋地瘫坐在软椅上:“至少我不会把自己正在合作的搭档丢给一条九头蛇。”

身后的男人沉默,片刻后淡淡道:“这个问题出去后再讨论,我们最好在政府军警的人到达前钱离开这里,梅迪西家证伪转移‘索多玛’的焦头烂额,没有多余的时间关注别的事。”

楼下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若看到求生之路,所有人溃蚁般迅速的朝外涌去,也有一些人从门外试图进入室内,但被冲出去的人挡的毫无办法前进一步。

这个人,到底有几分可信,如今的她别无选择,比起被风墨天抓回去,她宁愿走一走这未知的路……

刚打开了包厢的门,‘砰’地一声,子弹击出的淡淡硝烟味让两人一顿,回过头看向那拿着枪,手不停颤抖的少年。

“不许走……你……你们要跟我出去救人!”那与风墨天一模一样的脸,却完全没有那种无论如何总是自在从容的气势,大而斜飞的凤眸里也不是墨色幽夜的妖黑色泽,只闪烁着那种普通人的绝望一样的颤抖与歇斯底里。

白夜默默地看着他,目光中闪过瞬间的复杂。

“孩子,枪可不是你能玩的起的。”神父淡淡瞥了他一眼,便要下楼,却又被几发乱的子弹挡住了脚步。

“站住,你……你不要以为我不敢……不敢开枪,你们这些混账,有钱可以不把人当人么?去死吧,我现在要你们救人,跟我出去把那些孩子放出来,***快点!!”少年的目光痛苦而凄厉,鼻涕眼泪胡乱地淌了一脸,握着枪的手抖个不停。

神父似丝毫未听到他的话般一步步向前走去,冷静地道:“你如果要开枪,就快点。”

看着他渐渐地就要走下楼梯击死角的背影,二号的喉结不停地上下滑动,手抖得几乎就要拿不住枪,充满血丝的眼满是绝望与眼泪,拿着的枪慢慢向自己的太阳滑去。

刺耳而凄厉的枪声刺激了楼下的人群,原本已经算有序涌出的队伍又乱作一团。

白夜并没有嘲笑他人的习惯,要知道,逞一时口舌之快,嘴巴争强好胜的人,那除了树敌不会有任何好处。

但是看着神父有些沉的神色,她唇线扬起愉悦的弧度,掠过躺在地上不知是怕得发抖还是疼得发抖的二号:“中国有句话叫乱拳打死老师傅,老话果然是经验之谈。”

神父身手虽然深不可测,但亦非凡人,本是料定那少年心态不稳,眼中目光虽歇斯底里,却没有怨毒,不敢开枪,甚至有自杀倾向,心理学分析不可谓不到,但心理学没有料到的是意外。

二号绝望之下开枪,却握不住那威尔斯那把改装后座力颇强的意大利贝瑞塔M92F型手枪,手软的后果就是神父大人差点直接亲热回归主的怀抱,所幸的是他的机敏子弹只擦伤了脸。

神父瞥了眼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白夜,无奈地道:“走吧。”转身下了楼。

白夜鲁地一把扯起瘫软在地的二号,跟着他下楼。

天空有种霾的灰色。

仔细地避开大门及正在门外花园里戒严、四处奔走的FBI与闻讯赶来的第一波记者,远远地看见隐藏着的直升机,神父忽然若有所感地停下了脚步,转身向站在不远处的白夜:“怎么了?”

“先去救人。”

“你……。”神父容忍地道:“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做这种激怒梅迪西家的事。”

“我说了,先去救人。”白夜淡淡开口,却有着不容决绝的蓦定。几乎是瘫挂在她手上的二号,也错愕地抬起头。

听着越来越嘈杂的车声人音,神父微微挑眉,面色沉:“我以为你和男人一样理智,是我看错人了么?”

“理智与信念并不违背。”白夜轻道:“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说罢转身沿着二号指的方向走去。

“违背神的旨意,并不是什么好事。”神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些轻渺,不带一丝感情的轻柔。

子弹掠过耳际,擦出一道血痕,灼热地隐痛。

白夜侧过脸,看着他。

疏离的目光落在男人英俊成熟的脸上,却显出一种模糊的冰冷:“亚莲给你的东西,是兰开斯特家特制的信物,最先进的基因技术成品,如果没有你身体带活的全息信息,无法开启武器库所需要最重要的条码。”

原来如此。

白夜看着他,叹息。

亦不过如此,若是一具尸体,便是保存再得当,也无法维持那体温不变,死人与活人的基因活到底是不一样的。

亚莲给她的这条玩意,本身价值起码恐怕不低于数十万美金。

白夜心底倒似松了口气,看着神父莫测的面容,她轻笑着,眼里有淡淡惋惜:“其实你不说,我亦能猜到大约如此。”感情这事本就不适合她和他,她本是真有心想成全维护一段战斗友谊。

从你在BCK的冷漠与若有若无的试探到后来的利益同盟,我们之间的平衡如此脆弱,若无利益的纽带,你又怎会这般小心容忍。

“夜,听话。”神父平静地道,枪口毫不犹豫地下滑对准她的膝盖。

白夜抱歉而无奈地弯了弯唇:“看来,我们是无法达成协议了。”他不会要一个死人,但一个残废也许他并不在乎。

在他狐疑地目光下,她微笑着忽然全身往后一倒,在神父措手不及中直接穿过一人高的绿化带。

‘恰好’跌坐在一群仓皇的FBI特工与扛着摄像机纠缠不清的记者面前,看着错愕的一群人,白夜从容地拨了拨垂落下来的头发,朝那群人好整以暇地大哥招呼“HI。”

……

看着被人带上厢车清秀而挺拔的背影在一群得了爆炸新闻就仿佛打了大麻般兴奋道极点的记者中远去。

神父瞄准的枪终于默默放下,从齿间挤出一句曾最厌恶的脏话:“该死的,这个白痴!”

这是他第一次动了杀机却没有扣下扳机。

……

幽暗的房间,烛光幽幽闪出一室迷离,缭绕着淡淡的墨香,宁神悠远中却有一丝奇异的诱惑,似一条金色的优雅的蛇慢慢滑动。

“呃……嗯啊……”

低柔的嗓音带了暗哑与忍耐的轻吟喘息,在昏暗中丝绸般的滑动,却仿佛在抗拒着什么,被迫发出的调子,却挑逗着听者的欲望。

“敬之……不要……不要了。”灰暗的灯光落在丝绸床单间那修长而柔韧的身躯上,白皙的肌肤染了一层细细的薄汗闪烁着细腻光泽,极是诱人。

“不要什么?”KING一低头舔咬上他颈项上的露珠,感受着薄薄皮肤下肌坚硬又柔软的感觉,与充满情欲的身体动作不同,他的目光闪着不再掩饰的霸气锐利,如同暗夜中的帝王。

“现在便不肯让我碰么?是为了那个人?恩?”他大掌扣着对方的修腰摩梭着身下那具诱人的躯体,终于暂时停止贯穿的动作。

风墨天半趴着,端子般的黑发盘旋在床上,遮了大半张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汗水沿着额头滑落,润泽了那羽扇般的睫毛,一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手紧紧扣着床头的铁栏,艰难地开口:“不是。”

一日夜的折腾让他几乎体力透支,也淡去了那种101号的迷人微笑,只是……染了情欲颜色显出抗拒与难过的面容,却展现出妖异的诱惑。

“不是?最好是这样……。”KING淡淡地道,手指慢慢下滑到两人结合的部位,在这场暴的欢爱中第一次展现温柔,慢慢揉捏。

“你想要什么,敬之?”风墨天轻笑起来,让满是青紫痕迹的身体落回床上,凤眸慵懒地垂着:“你知道我给不起的。”

“那个人已经死了,追寻虚无你能得到什么?”KING手一顿,语气柔和而无奈,手上的动作却并不滞缓,一把将风墨天扯着翻过来。

被贯穿太久的密处早已红肿,这么硬生生地转了个圈撕裂般的疼便顺着尾椎的神经压迫着蔓延上来,似已习惯了这样的感受,风墨天致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现,微微挑眉:“我以为你知道的。”

KING的金眸看不出情绪,只是手指又怜惜地抚上那带了沁出丝血迹的柔软处:“教父已经很不高兴,克莱森都派了出去,你该知道他的继承人要经过怎样鲜血的洗礼。”

风墨天慢慢抬起眼,看着面前的人,勾起唇:“我要那个位置。”不是霸道、不是宣告、更非祈求而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极点。

KING对着身下的美人温和微笑,似在帝座上俯视着:“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就像当年你用自己来交换我的帮助,当然,现在的你也有足够的实力,不一定需要我……。”

“帮我,但是你想要的,我只能给这么多,我尽力了……。”抬手勾住他的脖子,风墨天漾开个无所谓的笑,眉梢眼角的勾魂摄魄里却显出一丝悲凉来,叹息着:“你明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不到你的心呢,我的‘祭’……。”再如何深入这具熟识的身躯,也只能碰到那么若有若无的一丝……KING神色莫测地搂紧身下的人儿,优雅健硕的身体狠狠地再次贯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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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70

第六十六章

有种人天生合适躺在床上看,有种人更合适躺在棺材供人瞻仰。——白夜

有些人天生合适躺在床上看,一丝喘息足够让人醉仙欲死,风墨天无疑是属于这种人。

指尖在那一朵敏感的粉色凸起上揉捻,唇间的濡湿一点点一寸寸遍布细腻的肌肤,留下道道红色的印记,是爱的印记还是怒气的残像……

kING的手很漂亮,修长、骨节分明却不突出,若修竹般,握着毛笔的时候,柔中带刚,稳如泰山,一幅张扬恣意而不欠稳重的狂草龙书与那身积蕴的气度相得益彰。

很久以前,便是这双搁在他身上的手在强敌环伺下第一次伸给他,将他拉起来,从此便纠缠不清,只是他永远忘不了,从有记忆开始便那么温柔的另一双手……

看着怀中之人懒散的目光,kING贴着他的耳际轻咬低喃:“在想什么?”

风墨天淡淡一笑:“没什么,敬之继续吧。”

良久,kING叹了一声:“你只有在生气或者算计、否则便是在床上时才这么唤我,你明知,我最不舍就是伤到你,即使我希望你每一寸皮肤与灵魂都烙了我的印。”

停下了在他间挑逗的动作,kING长臂一伸,从柜子下翻出一只致的小瓶,指尖沾了浅绿芳香的药仔细地覆在风墨天优美的身上各种因为欢爱暴弄出的细小伤口。

“抱歉。”轻轻在kING的唇角印下安抚的吻,风墨天闭着眼任由他的手温柔而暧昧地滑过自己身体每一个私密的角落。

“敬之这个故事,也许你曾听过,但这是另外一个版本。”他淡淡开口。

每个故事都有另外的版本,只是喜欢听故事的人不同,所以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误会,骗人与骗自己都是完美的借口。

很久以前,那个孩子就知道自己长得很美,男生女相的结果就是他经常被小女生唾弃欺负,而被小男生拥戴,成绩好的高智商儿童基本下场都差不多,必须乖乖坐在房间里念书,不像大他几岁的姐姐,那个总是野得像个假小子的女孩。

被父母教训得多、挨打,可总是转过脸便又自由自在地过着平凡的日子。

他总是让自己的目光追随着姐姐活泼恣意的身影,即使姐姐喜欢欺负他,按理说他可以像收拾掉某些讨厌的小男生或女生那样略施小计地让姐姐倒霉,可是……每次和她在一块,他才会觉得自己是个正常的孩子。

他知道那叫做羡慕。

她从来不把他当天才,而是个普通的孩子,每次姐姐捉弄完他或抢了他的零食,总会诱哄似地在他的脸上吧嗒下个湿湿的吻,让他觉得整颗心都暖暖的。

他也知道父亲虽然看起来很重视他,因为在各种比赛里,他会带来许多荣誉,但是每次在转身时他以为他看不到的时候,露出的目光总是冷得让他畏惧。

十岁那年,第一次懵懂地被带到那个老禽兽的家里,经历了恐怖得让他曾夜夜噩梦的三天,昏迷中又被带回家。

那个叫做父亲的人一脸沉痛的告诉他,这个家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仰仗那个老禽兽。

他问那个孩子会不会怨恨,可是想告诉母亲和姐姐和所有人这一切,如果那个孩子不愿意去,他可以选择不去。

让姐姐顶替他。

他有瞬间犹豫,但是在姐姐恶声恶气地将她珍藏许久的巧克力与一大堆平时不让任何人碰的漫画丢给养病中的他……心脏便在瞬间紧缩,怎么可以呢?

让姐姐那样干净漂亮眼睛染上痛苦与污秽,再也无法绽放笑容。

怎么可以呢?姐姐那样完美人生被破坏。

所以,那个孩子在一个深夜找到父亲,告诉他,他会很乖很乖很听话。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个男人的眼里的目光叫做恶毒与得意。

但,谁会怀疑自己的父亲?

无数个夜晚,忍受着那个中年男人恶心而肮脏的手在自己身上流连,撕裂的巨痛,令人作呕的喘息还有被下药的身体不自觉地抽搐,似一块烧红的烙铁,将原罪深深烙在灵魂里。

他忍无可忍时,曾试图向母亲求救,母亲却只是哀伤地望着他,沉默许久……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绝望。

夜半无数次瑟缩着惊醒,渐渐连学校都无法去,所有人都只道他是神经衰弱,天才少年成长必经的孤高忧郁之路。

直到某夜,床上伸来双臂,一把将他用力搂入在一个柔软的散发着少女清柔气息怀里,那么温暖、芳馥、干净,伴着那人没好气的嘟哝:“快睡,小呆瓜。”

他终得安宁,在她哼出的那别扭摇篮曲里慢慢睡去。

只是为了这干净与温暖,他心甘情愿地任由那老变态玩弄,甚至在美国读书期间,还飞回来。

直到后来某夜那两人以为他被折腾得昏了,肆无忌弹地嘲弄。

原来他这所谓智商三百的天才少年竟将自己送上门来任人作践,如此可笑,还自以为是圣洁守护者,那个男人要的只是折辱他——情敌的儿子在眼皮下这般惬意成长,到底是他心头一难忍利刺。

“但是,那个孩子付出那样惨痛的代价,却是自愿的,那人不曾强迫他半分,是什么让他蒙了眼看不清那破绽百出的劣剧……。”风墨天轻笑起来,话音叹息似的在最末收尾轻扬,似渺然消失在窗外的暗夜的风。

是盲目愚蠢开启了悲剧,还是无意的温柔成就的怨恨?

“……”

帮身边安静沉睡的人儿清理完黏腻的身体,KING神情莫测地看着风墨天没睡的面容,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方才下地施了绵绣碧竹的绸袍套上修长壮的身躯,踏出门去。

走廊上,一道人影背对着月光坐在其中一个小阳台上,优雅指尖一香烟,明灭不定。

“零尘不喜欢烟味,若不愿意戒,楼下花园更合适穸。”KING淡淡瞥了那人影一眼便要离开。

“缠绵过后的温存聊天抚慰,是爱后增进感情珠好方式,嗯,前提是‘公主’没被你折腾得受不了。”带着讥讽嘲弄的声音飘过来。

KING恍若未闻般继续走,只丢下一句:“那个叫白夜的底细,如果还查不出来的话,你这塔罗的‘死神’也就不用再呆在这位子上了。”

月光下那人微微抬头,映出一张与海德里希同样俊秀的面容,只是冰蓝色的眸子里带出几分洒脱:“我们的智囊‘祭’看来除了是潜在抑郁症LLI的患者,恐怕还是OCD的患者。”天才总是不完美的呢。

“你想说什么,冰蓝。”KING回过头,金眸里看不出情绪。

“NO。”冰蓝利落地跃下地面,装模作样地鞠了个躬:“只是希望您真的舍得让零尘难过,”看得出KING这一次是真的很不悦,才舍得把零尘折腾成这样。

KING唇角勾起无奈的弧度:“偷听不是个好习惯,冰蓝,况且那人说这番话也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我许是太宠他了。”零尘从来不是个悲秋伤春的人,这番话分明暗藏深意,却偏生压住他的弱点,竟真的无法瞬间判断对那个叫白夜的该如何处置。

“别告诉我你不打算帮他,他对那个人有极其严重强迫依存症,只有那个人才会让他觉得自己干净,他会下意识追寻那个人的影子,这是心理疾病我们无法治愈,而且他本身就拥有斯坦福的心理学博士学位。更何况他和教父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如果你真的舍得放手的话,又何必再对于那个叫白夜的出现那么在意,至于未来零尘会在教父手里变成什么样,那是教父的领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冰蓝轻哼,他们这些人向来拿零尘没有办法,他总能让事情朝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即使明知他在使手段。

KING轻笑:“冰蓝,你这样子会让我误会的。”

“你还在乎么?当初若不是你够耐心,下手早,零尘属于谁也未必。”冰蓝歪着身子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虽然我向正常,但偶尔也会有把那人抓去做变手术的冲动。”当年上任‘祭’把零尘带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个漂亮的过分的中国女孩。

KING默然,看了冰蓝片刻,下了结论:“如果你被做了变手术,只要不影响身手和智商,我还可以考虑继续让你担任‘死神’的职务。”他比较有可能被零尘倒整。

“……。”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许久,冰蓝才反应过来,愤愤地唾了一口:“可恶,竟然看不起我。”

不过能让零尘和KING都这么‘上心’的人……也不知道是哥哥教育得太成功,还是太失败,搅乱这一池水。

“叹什么气呢。”飘渺的呼吸近得让冰蓝背后一凉,迅速的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近在咫尺,也不知听了多久,正一脸慵懒地歪头看着他的风墨天,他暧昧地眨眨眼:“零尘,你的功夫进步了哦,在床上战斗那么久,也不见屁发。”

“……那叫疲乏,不是‘屁发’,拽文也要看对象。”风墨天轻笑着捏住他的下巴。

“拜托,你别这幅样子靠我这么近,KING会宰了我。”也许还有他亲哥,无意间瞄见浴袍下袒露出的那一片雪白膛上点点红痕,冰蓝略窘地别开脸。

“真让人伤心。”风墨天目光恶意地飘过他身后,从这个角度看很像某人正强压着他。

“如果你不想‘屁发’的话,就把冰绿叫来,我有些事想请教一下他。”紧贴着他说完这句话,风墨天优雅地转身离开。

“喂……。”为何他有不好预感,背后一道杀气腾腾地龙卷风挟着武士刀正呼啸而来。

“八嘎!冰蓝,你刚才在什么!”

……他怎么忘了,还有一头一碰零尘的事就暴走的暴龙1号,小人果然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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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适躺在棺材供人瞻仰的,白夜觉得面前这几位就很合适,一副面瘫脸,动作倒是鲁得与BCK里的囚徒们不相上下。

“瞧,哪里来的小白脸?”刚被鲁推进房间的白夜看着面前几个浑身臭气的大胡子朝她露出一口沾了菜叶的大黄牙,开始怀念BCK里的热水。

瞧,这就是冲动的惩罚,她在记者们面前的爆料是让FBI不得不立即顺带查处这桩梅迪西的案子,却又狠狠得罪了这些面瘫脸一把。

只是这些人似乎并不急着把她弄回美国,他们到底在等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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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盲:

潜在抑郁症:Lour tent Inhibition (越狱中Michael的病)

有些人天生就对环境刺激特别敏感,能产生更广阔的思维,比如普通人看一柱子只会看到颜色,但有些人则会在脑中迅速构建出到里面的建筑构造、细微到一颗螺丝钉的形状。如果一个低智商的人得了低危抑郁症,会引起神疾病;但对于一个高智商的人,就会产生一个有创造力的天才。

强迫依存症:ODC,心理疾病,就是指心理上会对某种事情异常执着,无法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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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被某种黏腻的、近乎地实质感的目光从头到脚舔舐了一遍,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尤其对象是这些大胡子,不过她的待遇不错,起码和那些人隔了一道铁栅栏,白夜懒洋洋地坐着打量着四周,看起来似乎是个看守所。

老掉牙的风扇吱嘎吱嘎地转着,木质斑驳的百叶窗透进来昏暗的光线,隐约能看到穿着夹克或西装的人站在门外,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人数不少。

“嘿,伙计,你犯了什么大事,那些人身上看起来都有些大家伙。”一个典型的中年男人蹲在地上朝她不怀好意地笑着,他身后的男人们竖起了耳朵。

“让我来猜猜,或许你是把某个家伙的眼珠子挖出来送进了自己的嘴里?嗯?”

“。”

“你干了以后,不想付钱杀掉了某个倒霉妓女?”

“。”

“还是你偷了点‘雪’,但是不小心被山姆大叔抓住了?”(雪:黑话可卡因,山姆大叔:泛指usa)

“。”

“嘿,伙计,你还活着么?”

“。”

看着一群男人郁闷而无可奈何外带愤然的表情,这大概就是风墨天你变态的感觉么?白夜觉得确实会让人感觉不错,这种戏弄他人的愉悦感具有成瘾。

扑哧、扑哧,奇怪的声音响起。

白夜微微掀起眼皮,正巧见着那群中东男人拼命扯长了脖子朝她这边吐口水,很明显,她的目中无人惹恼了他们。

滑稽而愚蠢。

白夜开始放弃自己脑子里关于FBI把这群人和自己关在一起,是有什么不良目的的想法,这群人和BCK里的人完全是不同水准。

呯地一声,刚走进来的男人狠狠的用手里的电敲击在铁框上,嘶哑的声音里带着尖利:“你们这群长胡子的白痴,再像一千只鸭子那样吵,我就让你们上了马桶后舔干净左手和你们的屁股。”电流顺着铁框毫不客气地让那群男人发出凄厉的惨叫。(阿拉伯人上完卫生间是不用纸,而是用左手就着水洗干净)

白夜早在他甩电的瞬间就微微一挺腰,转了个位置靠在墙壁上。

从压低的FBI特工制式帽檐下,男人的眼睛在看到有人似乎没如他所愿般难过时,不知是否不满或者是别的什么,转身向她这边走过来。

居高临下的男人的身影不是很高,也并不太壮实,但白夜本能地感到了一些奇异的危险的气息。

“嘿,美人儿。”男人蹲了下来,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动听,只是越发显得带了点神经质的感觉。

她抬起头,瞥见一双平和微笑的眼,平和到像一只狰狞蜘蛛在看自己猎物的理所当然,令人极不舒服。

电影里最常见的惊悚镜头之一,便是发现一个变态杀手盯上了你,惊悚镜头之二,在你身边代表维护公正兼保护你的执法人员,原来就是那个杀手。

“好久不见。”白夜眸光微微一闪,稍微退后拉开了点距离。

开膛手艾森,或者叫红发魔艾森,FBI网站上曾经极其出名的通缉犯竟然穿了这身衣服。

“不用这么看着我,现在我可是为国家正义服务,这身皮可并不太好看。”艾森耸耸肩,颇有些苦恼地扯了扯帽子。

“确实不太好看。”白夜赞同地点头,黑色款式简单宽松的战斗服确实不太适合偏瘦的艾森。

“不过比起我那些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同事,我宁愿穿着这个。”

“呵呵。”

艾森抬眼看她,忽然转了个话题:“你不怕么?”

“当然怕。”白夜扯扯唇角,和一个惯常于用开肠破肚,并用受害人的肠子将对方吊挂在天花板下的杀手聊这个话题,并算不得太愉快的享受。

“但是,怕有用么?”

艾森忽然扬起个古怪的笑:“该说你是有胆量呢,还是太傻。”

“美国是个‘神奇之地’,在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也许下一个奇迹就是我也说不定。”白夜轻叹。

艾森把玩着一把匕首,灰蓝闪着光眼珠子转了转:“相对皮相,我只是比较想面对人膛里的那颗‘真心’,如果你不希望我直接‘面对’你的心脏,最好能透露一下你脖子上这条绳子的用处或者禁忌什么的。”

白夜看着他苦笑:“看来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秘密可言,但如果是这样,又何必问我。”

亚莲有神父庇护,尚且被迫隐遁入BCK,便可知道那样的争夺有多激烈,她一个身无长物的小掮客的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已经过了两日,也不见神父那边有半分消息,也不知他是否有心让她在这些人手里吃点苦头。

“好吧,美人儿,我也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继续‘坚持’这个美德。”艾森看着她,嘿嘿笑着舔了舔刀锋。

刚要站起来,外面的门又开了,戴黑墨镜的男人比了个手势:“头要见她。”

看来是位大人物,白夜暗附。

“我们一起祈祷你的好运吧。”艾森看着她的眼里竟然带了丝怜悯。

房间的光并不太明亮,墙壁还算干净,陈设半新不旧,颇为简单,白夜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时,他站在那扇突兀的鲜绿百叶窗下,

三十岁左右,灰色的旧西装套在板直的身上,檀木色的黑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耳后,黄玉色的眼里那种公务员制式的沉冷在灰尘飞舞的光线下愈发透出一股旧式的气息。

“Tw light 是么?”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口吻极其简约:“克莱森,FBI高级探员。”

白夜微微点头。

“你的询问有结果么?”克莱森冷淡的目光看向艾森。

他才刚开始询问,能有什么结果,艾森耸耸肩:“没有,但是我才刚。”

“你失职了。”克莱森打断他的话。

“嘿,我说。”艾森不悦地试图解释什么,却又被打断,“嫌疑人不愿意合作,我们的时间很有限,现在开始吧。”克莱森转身坐下,向一边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两人立即向白夜走去。

“等一下,你要干什么。”白夜诧异地看着那人打开一份报告开始看起来,这人一上来就要给她大刑伺候么。

“想说了么?给人太多第二次机会的概念,那只会助长人们的惰,艾森,要知道我们这不是幼儿园,你也不是幼儿园的教师。”克莱森对着艾森道,丝毫没有看白夜第二眼。

两名男子架着白夜直接倒在茶几上,强逼固定她仰躺着,随即拿出一叠玻璃纸张搁在旁边的桌子上,一塑料桶的水搁置在旁边。

白夜苦笑,看来他们是打算用“水封闭”(water board), 难怪艾森之前会这样说,这苦头她是十有**吃定了。

纸张盖在脸上,冰冷的水慢慢浸润,带了的窒息感,让大脑一片浑沌,这样的方法能让人无比难受,浑身痉挛,在人真的窒息而死前,又会拿开玻璃纸让你继续呼吸,如此往复,在担心自己会窒息与折磨的情况下,人会无法招架而招供,据说被审讯逮捕的恐怖分子里坚持时间最长的是两分钟。

当然这是对于试图取得情报的人,带有惩罚质的刑讯,这真是个好方法,简单、迅捷、有效,又不会把一切弄得血淋淋的。

但这种身体肌痉挛,浑身血几乎就要沸腾的感觉一点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即使她曾经受过这方面的训练,白夜苍白着脸,在第三次拿下纸后,大口喘着气。

“在我这里,回答永远遵照在关塔那摩监狱的两个准则。”克莱森从报告里抬起那双黄玉般冰冷的眸子,目光犹如面前是一个没有任何生命的东西:“第一永远只能答yes sir。”

“第二呢?”

“参照第一条。”

“yes sir"

“很好。”克莱森淡淡道:“至少这让我们省去很多麻烦,否则还必须有人在施行这种惩罚时上你和拍照留念。”

白夜眉头一抽,脸色不大好,这个人为什么连说这种话都像在说,否则明天我们还要加班一样理所当然。

“这里有份合作案,你可以选择和我们合作,或者继续和‘黑主教’合作。”克莱森把手里的文件放下,身边的人立即将那份东西放到虚软坐在地上的白夜面前。

合作?白夜很想笑,对了,这么政府式样的行文倒是很符合他们的作风。

“您是否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去信任一个一上来就让我快窒息到死并且完全不告诉我他想要什么的人。”

克莱森漠然地环着:“回答错误。”两名彪形大汉又立即上前按住她,开始新一轮的‘水封闭’。

看着水淋淋几乎趴下的白夜,克莱森再次开口:“我们在等候公民你的答案。”

“yes sir” 白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闭着眼平复着口的灼痛。

“很好,我要全球军火走私通路的百分之七十以上我们能够手,当然,作为回馈,您也许愿意见见你的母亲。”克莱森摊开手中的资料。

白夜的瞳孔梭地一紧,目光紧紧盯着照片上的女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或者床上的女人头发似乎剪短了,比记忆上瘦了些。

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在碰触到那些照片时落了空。

“好了,你现在有机会可以告诉我你脖子上的绳子的用处。”克莱姆伸手抬起她的脸,第一次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

他想要的,并不只是这些而已吧白夜冷冷地瞥着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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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白夜自负没长了张躺在棺材里供人瞻仰的棺材脸,但她也未曾有风墨天那般绝美容貌,担不起蹲在原地等待救援的公主。

何况这位克莱森先生如此的手腕高超,让她想起某个变态。

分明可以早点拿出母亲的资料逼她就范,却偏要先狠狠折磨他一番,试图建立起一种心理高压威慑,彰显出他手里筹码有多重,兼在人心理产生反式恐惧。

若她不曾经历地狱式的禁锢,这番折腾必然是有效的,可惜……

利用上厕所的机会敲晕了跟着她的两名特工外带厕所清洁女工一名,扒拉下那套长袍面纱套上,再顺着墙壁慢慢爬下二楼,看着眼前的一片小树林及其后面不远处的成片破旧老屋,她再次感叹,**的教导果然是对滴。

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啊。

但只有生手才会立即沿着椰枣林撒丫子狂奔,那简直就是个活动标靶,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溜了。

安分守己地回到那栋颇为古旧的看守所,提着菜篮子低头顺着后门出去后,悠哉地离去。

可惜只得半程路便遇上某个蹲在路边,状似擦匕首的红发男人。

“我不记得清洁工有请中国人。”克莱森灰色的眼珠专注地盯着那把据说开膛破肚的一瞬间连血都不怎么流的刀子。

“我可不是逃跑。”白夜笑了笑。

克莱森转过脸轻笑:“对,你只是散步,顺道出来对着月亮学狼嚎。”

“饭后散步有益健康。”白夜环顾了一下他身边:“怎么了,FBI的动作出乎我意料的慢呢?”

克莱森皱眉:“你是我地盘上的,如果不把你亲自弄回去,那个死人脸大概又要像一千只鸭子那样鼓噪,不,该说他又要用那种恶心的面孔说教。”

您扒拉别人肠肚的时候,大概不会觉得恶心。

白夜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这样啊……”随手脱了碍手碍脚的长袍,把细长部分仔细缠绕在手腕上,然后一抖,甩出飒飒风声。

“嘿,难道你以为你打得过我,这可不是李小龙或成龙的电影。”艾森轻蔑地看着她。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艾森手上的刀子利落地甩出几个花式,身子一纵朝她逼近,锐利的刀锋毫不客气地朝她落下,干脆而凶狠。

白夜一侧身,避开那锋芒,轻道:“告诉你三件事,第一、中国人不是每个人都会功夫的,第二……”她左手一推借力打力,架住对方落下来的利刃,右手的衣袍顺势一卷缠绕在他手上,避开他猛烈的肘击,一个侧背将他利落地甩出去。

“我恰好会那么点中国的古老格斗技。”

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彻底甩出去,艾森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灰眼里闪过丝错愕,撞痛的背脊让他的灰眼沉如蕴含风暴,“……这么说我是小看你了。”

看着那灰眼里渐渐浮起的兴奋与嗜杀,白夜慢条斯理地甩开了衣服,“不,你的力量与格斗技巧当然比我这半道出家的药高明,但第三……”她笑眯眯地朝他比了三个手指道,“你对药物没有抗药……倒。”

哐当一声,艾森晃了晃,错愕地砰地倒地,怒气昂扬:“你无耻。”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白夜一脚踏上他的手腕,半蹲下来,笑眯眯地把刀子收起来,“跟我走一趟吧。”

背后熊熊的烈焰伴随着爆炸声响起,半边看守所化作一团烈焰。

“克莱森先生,她离开了,追踪器已经安好。”面无表情的男人站在他身后低声报告。

克莱森的脸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如雕塑般冷峻,“嗯。”

“但是……”男人犹豫了一下,对上克莱森冰冷的目光忙低下头去道:“但是艾森被带走了。”

“被带走了?”克莱森皱起眉,随即又舒展开,随口吩咐:“知道了,如果可以的话联系上他,若有什么不对的,就处理干净,这种外行人实在麻烦……”

“是。”

……

“那个危险的男人最好早点处理掉,他知道你的身份而且又是FBI的人,国家公敌可不好当。”听起来忠厚低沉而不甚赞同的声音隐隐响起。

“没关系,我们总是需要向生活妥协,老康。”清冽的声音带着丝狡黠的味道:“克莱森既然有意放我走,承了他的人情,顺道带走点小纪念品不过分。”

“你啊……要知道,圣殿现在很不方面出面,你上了通缉令,可不能像以前那样的随便,太危险。”老康无奈而纵容地拍拍白夜的头。

他看见那个人做了鬼脸,脸上洋溢着浅浅的温和的笑,像一抹动人的春风。

“嗯,算来我们的红发男孩也该醒了。”白夜笑着转过脸,目光落在他的方向,那种锐利的目光竟然让艾森瞬间一僵,刚想闭上眼,却赶忙睁开,不屑地瞪着她:“哼,下次再让我听到男孩这两个字,我就让你肠子在你脖子上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白夜置若罔闻地在他身边坐下,拍拍他的肩:“好了,如果你不是个没长齐毛的男孩,就别装孬种躺着,又不是死人等牧师祷告。”

“你……”艾森一个气血上涌,腾地坐起来就想一拳揍过去,却被白夜轻易钳住他的手腕。

“我可没太多耐心和你玩,艾森。”白夜冷着脸,“你可以选择跟我合作,也许会发上一笔横财,就能回西伯利亚的老家去安度晚年,或者回FBI被他们秘密处理掉或送上电椅。”

“哈。”艾森仿佛听到什么滑稽的事一般看着她,“你?我能从你那里得到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上帝那老头还是大胡子的真主?”目光忽然变得轻佻恶毒,“也许你在床上需要个男人,我倒是可以不计较你干瘪的身材。”

“小子,你……”老康横眉竖目朝他逼近一步。

“Come On,大个子,我的人皮灯罩还少了你的皮来做盏新灯。”

“好了。”白夜不耐地提高声音,打断他们的对话,朝艾森比了比小屋的门,“门在那边,直走右转一千米再搭调船过对面的地方就是FBI所在地,如果你想走现在就可以。”

“你……”克莱森跳下床,摇晃一下,白夜推测或许是记起一张冰冷毫无表情的脸或许还有另外一些什么,他的脸色变化丰富,终究没有踏出门,转过头恶狠狠地怒瞪她,“你***想要干什么?”

这个混账女人本就是抓住了他的弱点。

“一个变态杀人狂为FBI服务本来就是条惊天新闻,还是你真的认为那些常春藤联盟毕业的菁英们觉得你是个好人兼好同伴,是一份荣光?”

白夜轻哼了声,看着他气怒地别开脸,走了出去。

逗蝈蝈可是门学问,这和逗人没什么区别,得给这位一个缓冲时间,不可之过急。

“我必须走了,机票在这,还有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小心点,回到那边我会想办法再跟你联系,你这孩子别总太逞强。”老康宠溺地给了白夜一个熊抱。

“遵命。”白夜不舍地看着他的身影远走。

“啧,恶心又麻的亲情伦理剧。”身后讥讽的声音响起,白夜好整以暇地回头看着站在门边的男人。

“没错,老康就和我的亲人一样。”老康是圣殿里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极少数人之一,是她的搭档,鲁耿直却极其照顾她。

艾森灰眼里闪过一丝狰狞诡异的光:“是么。”

“没错,你也可以尝试伤害他,再让我乖乖地听话就范。”白夜微微扬了嘴角,“就算我再次选择和克莱森合作,短期内也未必有问题,而在此之前说不定但却会看一场惊悚的叛徒追杀动作片。”

“你……”被揭穿了心头所想,艾森哼了声却说不出话来,目光狠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痛恨这种所有一切被掌握的感觉么?”白夜轻笑着看向远方轻喃,“我也是,那种被束缚的痛,痛苦在于它永远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下一次会持续多久,想要解脱却解脱不得。”

“……”艾森默然。

“我要去见那份资料上的女人,黑主教打开了武器库,你就能拿到你那份儿,放弃杀手这份活计,然后回到西伯利亚的家乡去守着你消失的爱,谢辽沙·安德烈夫斯基。”

“你……”艾森震惊地看着她,她竟然查到了他心掩盖的过去,看着白夜好整以暇的微笑,良久,他忽然沉地冒出一句话,“你身上有他们放的追踪物质。”

“我知道,不过若是这能让克莱森他们不给我找麻烦,甚至帮助我处理掉一些麻烦,那也不错不是么。”白夜高深莫测的星眸含笑,耸耸肩进了隔壁的屋子:“要知道我们只是雨林一株小小的寄生植物,总要背靠大树才好乘凉。”

“……”

看着那人的背影,艾森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寒意……这个人,是真意外之下才被他们抓住的么,是克莱森在利用监控她,还是连他在内都是……

他无端记起探索频道里曾播放过不少热带雨林的片子,一些寄生在参天大树的蔓藤植物最终却将硕大寄主一点点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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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圣人答曰:废物……

“好吧,终结者,你来告诉我上哪去?杀到美国崩了中情局长再救回你母亲么,然后影片完结?”艾森歪着脑袋瞅她,灰眼里带着嘲弄。

“先离开这,到意大利找到甘必诺家新的继承人。”白夜拉过头巾细细盖住下半张脸,挑起背包丢给艾森。

“做什么?”艾森扬眉,这个人是真不知死活还是胆大包天,难道不知道她现在被黑手党通缉么,梅迪西家的黑道悬赏令都高达十多万美元了。

白夜轻勾了下唇,目光莫测:“讨债。”

……

深夜的意大利翡冷翠。

阿尔诺河翡翠色的河水缓慢地流淌,傍晚走过那些狭窄幽秘的街道,仿佛还能听到文艺复兴辉煌的时代的古老而清脆的马蹄声。

闪耀着那个遥远辉煌年代光芒的建筑和绘画还保存在这里,小小的古城到处充满着文艺复兴时期悠远的“花”的芬芳。

“嘿,小伙子,我的面包和钱。”带着眼镜的胖面包匠从店里探出半个头朝正埋头专注看报纸的男孩子挥挥手。

削瘦的青年窘迫地折回头取了自己的东西,朝胖乎乎的面包匠羞涩一笑:“谢谢你,罗伦先生。”

“没关系,一个留学生自己在异国他乡可要会照顾自己,要知道翡冷翠除了面包和首饰最出名的还有小偷。”胖面包匠看着那朵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穿过被紧紧包围在Duomo广场中心的花之圣母大教堂、洗礼堂和钟塔,继续又转走了十多分钟,年轻人站在不知哪个年代的古旧小楼面前,掏出钥匙打开门,沿着咯吱作响的楼梯,爬上楼。

灰色的尘埃漂浮在空气中,有老书本的味道。

刚打开房间门,嗤嗤两声细微的风声,他动也不动,任由两把尖利的飞刀险险擦过脸颊钉在木门上,看着歪躺着椅子上的男人淡淡道:“容我提醒你一句,这扇门造于1782年,瓦伦诺木匠世家的作品,房东如果要赔钱,那是你的份儿。”

“死人是不会收房租的。”瘦男人的灰眼睛里迸出凶光。

“你如果想诏告天下,开膛手艾森到此一游,那就请便。”白夜搁下面包,摊开报纸细细看了起来。

“我可以改变一下手法,比如把对方的脑袋塞到肚子里?”艾森咀嚼着面包,嘿嘿笑着。

“原谅你的孤陋寡闻,不知道有种叫法医痕迹学的东西。”伸出笔细细地划着什么,白夜头也不抬。

“……好吧,我看起来像个白痴,OK?可是你答应我的钱在哪?半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找打接近甘必诺家,又不会被HEKMP5扫成马蜂窝的方法。”男人蹲在椅子上猛抽烟,眼睛里带着暴躁的红血丝。

“吸烟不利于健康,强迫他人吸二手烟更不好。”白夜手一扬,准确无误地直接拿水杯一送把他的烟头消灭在水里。

“你……!”艾森红着眼,就要一拳揍过去,却在距离她的鼻尖半寸时停下来,她鼻尖钱停留着一张报纸,上面半张野的俊脸正目光不屑地盯着不知何处。

“机会来了,不是么。”白夜笑容里有一丝狡黠。

“你疯了,那是梅迪西家的聚会!”

……

“不,不,你别妄想我穿上这破衣服去那种地方,休想!”艾森一步步地后退,指着某人的鼻尖怒吼,额头上沁出冷汗。

如果让纽约警察看到他们深感森畏惧的变态杀手这幅尊荣,大概会集体向天主祷告,这是神迹。

“来吧,小安德烈,想象一千万美元,想想家乡美味的伏尔加和美人。”白夜一脸人口贩子骗小孩的嘴脸,温柔地笑着朝‘小红帽’逼近。

一声无奈夹着悲叹的惨叫响起……一切归于平静,阿门。

当人输给内心披着希望的天使袍实为别名贪婪的魔鬼时,‘终结者’也会变成‘沉默的羔羊’。

这是个守恒定理。

“记得要把下面的形状弄得明显点、漂亮点,还有你的腰线露出来。”清冽的声音一本正经地道。

“接生你的医生是不是那天喝多了,其实你是个男的是把……”动听却显得有些神经质的另外一个声音咬牙切齿。

……

梵呃伶俱乐部是这小城最神秘的酒吧,但坐落在贫民区附近,外表毫不起眼,确是会员制度。

常识告诉我们,外表与内里的巨大反差的不正常,十有**,非奸即盗。

洛可可式建筑与现代风格完美的华丽结合,妖娆男女伴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摩擦间带出暧昧欲望。

俱乐部里分成两部分,完美的高级服务除了提供美女,还有满足一些另外癖好。

“你……麻烦你把手从我身上拿开好么?”正在倒酒的红发男人一僵,穿着臂膀上绣着黑条纹模仿电影《死亡游戏》里的黄紧身衣,咬牙切齿地盯着那把手搁在他尊臀上的胖男人,眼里凶光四溢,幻想着把此人肢解的痛快场面。

“……哈哈,这眼神真像,你这来卖的NB,打扮成李小龙的样子,还不错嘛。”肥壮男人猥亵地低笑着,手继续下移又揉又搓。

他怎么会同意……啊……他到底是怎么会同意那个混蛋来这种地方‘潜伏接应的’?那个家伙肯定在报复他上次嘲笑她!而他肯定是脑袋进水了!!

瞅瞅不远处穿着火辣的美女,又想起白夜警告的眼神,艾森脸黑了又白,白了又红,最终猛地抬起手……把酒杯里的酒咕咚灌下去,朝那死胖子露出个狰狞的笑。

他迟早会用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的场子在她头上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前提是,他还能在那一天之前没气死或理智朝崩溃方向狂奔。

……

“你,就是你么?”一身黑夹克的壮实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站着的青年,东方人惯有的苗条身材,腰身笔挺,但是这张脸实在是让他觉得……平凡。

或者说东方人在西方人的眼里很难看出什么不同,除非如风墨天那种生来奇异魅惑的如水墨风流般的美丽,要么就是细眯眼、扁鼻子的夸张‘东方美’类型。

“先生,您若没事,我就回去工作了。”有些嚣张四十五度角地抬起脸,年轻人轻哼一声,似很不满对方的表情。

再看向这场地负责人干笑着朝他点头,男人撇撇嘴,有些轻蔑而无奈地道:“进来吧,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莫名其妙改了向?”但为什么他每次叫人作陪时,总是点了些东方人,男女都有,但每次瞅了那些男的半天,又直接让人滚蛋,只叫女人进了房间,还把人折腾得半死。

“你最好识相点,要是老大看你不爽,赶快滚,上次那个留学生不识相,就是被揍端了下巴。”男人难得好心地冷哼,接过身边的看似慵懒实则警惕的保镖的金属扫描器上下把对方扫描了一遍,未见异常才推开了门。

黑手党新老教父掌权人的交替从上个世纪开始便是充满着血腥味道的。

连不少检察官与**官都 因牵涉这些斗争中死去,只有极具外交天才的教父才能享受死在床上的奢侈,比如白狼的祖父卡罗·甘必诺,他是唯一使执法机关束手无策的教父。心脏病发后去了另一个世界后,全球100多家电视台实况转播了他国王般的葬礼。

这是间豪华而极具后现代风格的大包厢,据说为了迎合那位与父辈们嗜好不同的年轻掌权人,特意将那洛可可华丽式样的包房改造成这样。

白夜第一眼变看到了那个坐在左侧上首的男人,银色的刺猬一样的头发桀骜地竖着,蜜色的肌肤包裹在手工缝制的白丝衬衫下,微微隆起的线条蕴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不羁却又掩饰在那身正式装扮下。

脸部线条冷峻而帅气,薄唇下锋利如兽类的牙齿咬着雪茄烟尾,那双绿色会微微竖直的兽眸半眯着,目光肆无忌惮地瞟着对面梅迪西家美人代表的……‘伟大’部。

他左边的美人很面熟,貌似VOGUE杂志封面的常客,名模一枚,右边则是个看起来有些娇小美丽的东方女子,那娇嗲的模样大概是个日本人。

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监狱里的野狼王,出来了,倒也有那么几分贵族气息,白夜暗笑。

“老大,新货到了。”雷诺恭敬地在他身边轻道。

“嗯,让他待着吧。”白狼有些不耐,专心致志地享受着身边名模的部对他大手的‘按摩’。

梅迪西家派出了他的堂姐梅尔——威尔斯的女儿,打算进行亲情攻势,保障一下两家合作的利益。这本来不算错,在没有深仇及利益直接冲突的前提下,黑手党很注重家族观念。

但很显然,这位他几乎从来没见过的梅尔堂姐,似乎在看到他时决定在亲情攻势上加个色情攻势。

“亲爱的霍斯堂弟,看在我们两家多年的感情上,你一定要帮我父亲复仇。”梅尔用力挤过来坐在白狼身边,朝他媚笑。

白狼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刚想开口,荧光绿的眸子里梭地闪过一丝凌厉扫过整个房间,方才他不曾感觉错的话,那种事……肆无忌惮的杀气。

有人活腻了。

目光无意地扫过,又快速地瞟了回来,对上远处角落一张好整以暇微笑的脸。

良久,白狼忽然勾起唇角。露出锋利的犬齿,霍地站了起来。

“……我们的情分……,你怎么了,霍斯。”后知后觉的梅尔惊讶地看着他。

“情分是什么?”白狼笑容狰狞,“知道我祖父是怎么回答的么?……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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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霍斯……”梅尔僵了僵,看着那个矫健的身影毫不在意地越过众人,忽然从靠门的角落里拎起个人,然后就夹着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潇洒地甩门而去。

包厢内一片静默。

“他太过分了,完全没有把我们梅迪西家放在眼里……”一名中年男子愤愤然地一拍桌子,同在一室的白狼的人同时沉下了脸,谁都知道威尔斯当时对身为表侄的白狼没少下黑手,只是这样厮杀在黑手党本来就是狼群规则,胜者为王,所以白狼没动梅迪西,他们也不作声而已。

“够了。”梅尔娇艳的面容上已经敛起了情绪,看着那扇华丽的门若有所思地道:“霍斯最近对东方人很感兴趣么?”只是错觉么为何她觉得那个陪酒的‘少爷’有些面熟呢?

“我们也不知道。”面对美人,白狼的人脸色稍霁。

……

乖顺地任由白狼几乎是半架着进了房间,男人鲁地一甩,白夜便觉得自己和货物一样被扔在大床上,所幸早有准备,轻巧地一撑才没有被摔个七荤八素。

“白狼,我想叙旧不需要脱衣服吧。”白夜双腿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解衣服的高大男人微笑。

“叙旧?”白狼挑了挑不羁的浓眉,呲着利齿露出个森的冷笑,“是啊,从出狱到现在,我都快忘了上你是什么感觉,就记得很爽。”

白狼修长有力的手指一扯,白丝衬衫就地阵亡,露出悍感的蜜色膛,似一头随时准备撕裂眼前猎物的野兽,狞笑着向白夜一步步逼近。

驯兽理论中,在密闭空间试图靠近一头因为暴怒而欲望勃发的野兽基本等于找死,如果逃跑的话,激怒食动物的嗜血和狩猎,则等于尸骨无存,所以正确的处理方法是……

“在此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还一还你欠下的债务,甘必诺家的继承人必然晓得老甘必诺先生准则里的一条叫知恩图报。”

白狼的脚步停了下来,居高临下极具压迫感与危险感地俯视着她,莹绿的眸子里隐藏着暴躁的火气:“!你说什么?”这家伙想死么,竟敢和他谈论债务。

“您记不好的话,容我提醒一句。”白夜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床头,微笑:“威尔斯的死,直接将您送上了甘必诺家掌权者的位置不是么?还记得曾有圣殿的人和你联络过吧。”

白狼看着她良久,在她以为他准备直接扑过来撕烂她之前,忽然嘿嘿地笑起来:“不错,我是曾收到电话,但并为达成实质交易不是么,你有什么证据呢,更何况……”

他顿了顿,神色沉暴虐,“之前甩下我,早已单方面破坏了之前我们达成的协议,还试图与威尔斯合作,抛开甘必诺家,现在你不活是弥补之前的错误,我还没决定是不是追究,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谈论什么该死的债务?”

“那是神父自作主张,如果我想要撕毁协议,又何必再通知你,别忘了神父当时已经和威尔斯达成了协议。”白夜挑眉,今天才发现,这人口才不错。

“是么?你觉得威尔斯那变态在我出去后还能活几天?”白狼壮的上半身慢慢向她压过去,大手搁上她纤细的脖子轻柔地摩挲,莹绿的眼在昏暗的灯光下诡异森冷,“知道我的祖父喜欢怎么处理那些违背承诺和看不起他的生意伙伴么?”

“不想。”白夜很干脆地拒绝。

“聪明的孩子没糖吃。”白狼微眯起眼,享受着指尖传来肌肤滑腻的感觉,嘴唇朝她耳朵边压了过去,叼住那软嫩的耳垂轻轻撕咬。

大手放肆地扯出她的衣摆处往上一撩,紧紧扣住她大片光滑的背脊,肆意滑动,感觉手里的娇躯一僵,他轻笑起来,促狭地舔着她的脖子:“宝贝,你真甜。”

“白痴的孩子,抢不到糖吃。”她看着面前毫不掩饰情欲的男人的野的俊脸,单手抬起他的下巴,挑衅似的一笑:“你想做什么,白狼。”

白夜睫羽下星眸微阖,光影迷离,半歪着的头,丰润的唇微微张着,略尖的下颚挑逗似的轻仰,衣襟大开,感的锁骨与皮肤闪着柔和诱人的光泽,打薄、细细软软偏长的发丝散落在锁骨下微隆起的白嫩沟壑间。

带着禁欲少年清冷的、圣洁气息的清秀眉眼偏带着这样的表情,无意间混着女子柔和的气息更异常地勾起人心底最恶劣深沉的欲望。

随着对方呼吸喷出绵凉柔软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下巴,毛骨悚然的感觉流窜过白狼的全身,不是畏惧,而是被撩拨起的兴奋。

“做什么?糯米这副样子,让人觉得除了你,说话都是浪费时间。”白狼露出个邪魅放肆的笑。

“你和风墨天果然是姐弟,躺在床上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致命的诱人。

白夜垂下眸子,冷淡地开口:“我***最后说一次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何况你是人么?”分明是头发情的食野兽,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她开始有种冲动,是不是干脆直接把这混蛋撂倒,拿伯莱塔M92F的漂亮枪管进他喉咙更直接点。

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白狼勾起薄唇无所谓地嗤笑,看似无意却单手牢牢地禁锢住她的手腕,强健的大腿强行分开他的双膝:“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探讨身体构造的问题,你会知道什么叫不是人。”

这小子身手虽然不如他,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么乖地躺在他身下,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对方利落地解开皮带,明显是西方人尺寸的小白狼朝她嚣张地支起来,某种不太好的记忆跃入她脑海,白夜垂目中利光一闪,朝着白狼语气轻柔地一笑:“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白狼兴味的目光从剥光自己猎物、享受对方因抗拒与不悦而僵硬却又不得不臣服的纤长身躯,移动到她脸上。

“来赌一下,你若今天碰不了我,那么就以甘必诺的名义起誓跟我合作,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绝不再碰我或者泄露我的秘密。”白夜仰起脸直直地与那双隐含着霸道不羁的绿眸对视。

“那……”白狼毫不掩饰地逼近她,嚣张的薄唇直接印上她的唇,叹息似的声音消失在她柔软丰润的唇间:“对一个被你挑起火气又积压了很久的男人,说这种话,只会让你三天下不了床,而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狂热却不鲁,男人的舌尖恶狠狠地直接闯进她柔软的唇间扫荡,一点点地舔过每一个敏感的角落,炽热的鼻息交错,丝毫不留个拒绝的余地,汲取每一分甜蜜的汁。

带着薄茧的大手在钳制住对方的那一刻已经毫不客气地探向口的丰盈,揉搓起来。

虽然不能不说他的吻技不错,前提是他没打算就这么让她窒息而死,白夜用尽力气终于转开脸,恶狠狠地瞪他:“你到底让不让我说完!”

“这种事直接做就好,我看见你就想上你。”

看着满是兽欲的荧光眸……白夜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世界如此美好,而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若我让你这王八蛋上了这一次,以后随便你想把我怎么样都可以,还有这次生意属于圣殿还有我的那份儿全部归你。”还是忍不住、还是忍不住说脏话啊……白夜觉得自己快被这条狼同化返祖了。

“是么?”白狼眼里迸出灼热与侵略让白夜觉得自己几乎要被瞬间啃得皮都不剩。

“嘿嘿,宝贝,你又打什么主意呢?”白狼忽然离开她的身体,上下狐疑而危险地眯起眼打量她。

这条火爆的大狗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不,该说甘必诺最疼爱的孙子又怎么会是个草包才对。

“随便你,但我也可以选择不和你合作,毕竟神父才是主导。”

“黑主教?”白狼的表情又变得冷酷,看着她忽然道:“好吧,我以甘必诺家的名义起誓。”

他忽然揪起她的衣襟,凶狠地道:“你有没有让那假道学的家伙上你?”

白夜瞅着他,半晌,慢条斯理地道:“没有。”

白狼的绿眸里明显地飘过满意的目光,他刚勾起唇角:“这还差不多……”

“我上了他而已。”白夜淡淡补充一句。

“你……你……”白狼砰的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床上,狼瞳满是滔天怒气地咆哮:“你就不知道节是什么东西么?”

“抱歉,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我字典里这一页被人撕掉了。”白夜嘲弄地看着他,拉好自己的领口:“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不知为何,白狼总觉得她嘲弄的笑有种隐隐的悲凉味道,莫名地让他的怒气略略地少了不少,有种想要狠狠抱住这家伙,揉乱对方头发却什么都不想做的冲动,但是……

“**,你这臭小子给老子下了什么药?”咆哮、咆哮再咆哮。

“知道西伯利亚草原里猎人是怎么猎狼的么?那里的狼都很警惕,对毒药很敏感,所以呢,就在小水坑边放块大咸,然后狼啃了就会失了警惕,不停地去舔旁边下了点药的水……刚才你添我舔得很开心吧。”

白夜轻笑着蹲在动弹不得、连嘴都渐渐麻痹、只能用眼狠狠瞪着她的某人身边,单手拍拍他的脸:“还有,我老子死掉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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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亲吻我的左手 下

亲吻我的左手换取被宽恕的承诺……

房间门外或蹲或站着的保镖听着房里的怒吼不由一颤,诧异地相视一眼,随即脸色怪异而暧昧地嘿嘿笑起来,老大这次莫非真的换了口味……会把那可怜的东方男孩子折腾得半死,愿上帝保佑他……

拍拍白狼的脸,无视他欲杀人的目光,‘可怜的东方男孩子’轻笑:“不必这样看我,你若愿意随时都可以唤人进来不是么?”这男人到现在都不肯唤人,也是料定她不会伤他,这场游戏大家都知道底线,才玩得下去,有若探戈,要的就是这进退暧昧间,谁更得到自己想要的。

“跟我合作让你有那么难过么,我会‘说服’神父的。”

话音刚落,白狼的眼里杀气更甚,白夜视若不见地大喇喇地躺进他怀里,拉了他壮的手臂做枕头。

“生什么气呢,不过是等价交换而已。”白夜淡淡地道。

似乎是对方的动作取悦了自己,白狼紧绷的身躯微微放松,却哼了声撇开头。

“不问问我需要你做什么?”白夜轻笑,支起脸颊看着面前男人线条分明的侧脸,帅气而带着旷野的感气息,不是纯种白人能拥有的味道,据圣殿资料的显示他的母亲,是印第安某个部族族长之女,也惟有风语战士的后代能孕育出这狼一样的男人。(风语战士:泛指北美印第安战士)

优秀的男人,可惜心眼却太小了点,在这件事上不太符合他的作风。

白夜把指尖慢慢在他一头刺猬一样的银发温柔地来回穿梭,像抚着一只不悦的大狗狗的态度让白狼瞪着她的眼神越发凶狠起来。

“我想要见我的母亲,希望你能理解。”她记得他的资料曾写过他最敬重的人除了他的祖父便是他早逝的母亲。

指尖下渐渐放松地肌肤让她唇边勾起愉悦的弧度,清冽星眸里幽光迷离:“愿意帮我的话,我的那份都可以给你。”

看着身边的大狼目光贪婪地盯了半晌,又不屑地哼了声撇开头,白夜无奈地叹息一声:“真的不愿意么,那算了,也许我真的只有靠神父了。”说罢,她支起身子下床,却感觉衣襟被什么东西勾住,低头一看,一只手要挡不挡地伸在床前,却恰好挡住她一条腿。

目光上移到某张面无表情的酷脸,白夜笑了笑,“你的爪子掉下来了。”说罢,把他的狼爪子移回床上,转身离开。

“我……,你……不知……我熟哈捆难么。”(你不知道我说话困难么)听到自己口齿不清的声音,白狼无比地挫败,如果眼光能杀人,这家伙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她竟然把药物涂在身上,引他上当,卑鄙,中国人实在太卑鄙了,可是他明明吻了她,她为何却没事?

某人直线思维力,死不承认是因为自己兽大发才着的道。

“那么说霍斯少爷是同意了?”白夜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

莹绿的嚣张狼眼瞪了她片刻,“过来。”

打一巴掌,得给个枣吃。

秉承这样的驯兽原则,白夜无所谓地爬上床,继续扯过他的手臂当枕头。

白狼忽然开口:“我还不足以称为教父。”

白夜不作声,心中暗自点头,如果以卡罗·甘必诺——他那连残忍无情、诡谲狡诈都充满传奇色彩与神话气息的祖父为标准,他或许还太年轻,但在圣殿所有关于黑手党的资料里面,他的资料之少却足以体现出这一辈的教父与他的差距。

这也是她选上他的原因,她要面对的人,连FBC都为之纵,也许是风墨天都要忌惮三分的人,那必然与政治和金钱有关,黑金游戏有黑金游戏的玩法。

“我需要哦一点时间处理这边的事。”

“嗯。”白夜懒洋洋地轻哼了声,能了解,他刚上台需要做很多事。

“处理完了,再……”

“我会先联系一下神父。”既然威尔斯死了,她等于直接逼迫神父必须选择更强而有力的合作者,白狼无疑是最好的合作对象,不论神父是否承认。

“不行!”男人的声音凶狠地拔高。

这时候倒是口齿流利许多,白夜翻个白眼,轻笑:“不联系他,你怎么谈合作,你也该明白这是一桩什么样的生意。”在BCK的时候,她看到风墨天时就该明白的,这是只有最顶尖的神鬼掮客才有资格接触的生意,越狱之时,白狼的紧跟不舍也表明只有她才是被瞒到最后的笨蛋。

有些东西,不需要挑明。

两人默不作声,就这么静静地躺着良久……

光影浮闪过怀里之人清秀的面容,镀上一层迷离诱惑,白狼忽然闷声道:“喂,做我的人吧。”

“为什么?”白夜慢条斯理地道。

“想上你的时候很方便。”

“……”

狗改不了吃屎,白夜觉得中国的俗语果然凝聚了千年的智慧。

“,你别拿着刀子在我腿那晃来晃去!……好吧,我帮迷途的孩子找妈妈,那孩子把自己给我做报酬有什么不对么。”

“不行。”

“为什么?”不悦的朗声提高了声调回荡着房间。

“我不喜欢别人说脏话。”

“……我尽量,要求一个长期在黑街区里混出来的男人完全像神父那个假道学可不容易。”很不屑和勉强的声调。

“不行。”

“我……好吧,宝贝,为什么?”

“人兽是没有前途的。”

片刻后……

“**!!……%¥……¥#——%%”

……

白夜越快地拍拍身边的大狼,对连片话置若罔闻地闭上眼……睡觉。

看着身边的人,白狼冷峻的眉眼线条不自觉地放柔,低咒了声:“白痴。”真的觉得他是什么信守誓言的好人么,就这么放心睡了?

耐心地移动手慢慢将对方一点点圈紧,像终于圈到自己小狼的大狼,他满意的哼了一声,也闭上眼,顺手关掉房内的监视器。

站在监视器面前,一群彪悍的男人目瞪口呆。

“是不是该给老大找个医生了?”

……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知道永远,阿门。

握着圣经,轻轻的吟诗般的意大利语,悦耳而动听。小教堂里,西装革履的男人们安静地坐着,少数女人们穿着白色的套装或小礼服坐在右边前排,听着老牧师的祈祷。

看起来像一个弥撒甚至一个婚礼,所有人面容都如此虔诚而温柔,若神前最驯服的羔羊。

谁能想到这些都是黑手党党徒,他们手段冷血、残忍而狡诈却重视家庭语血缘的羁绊,铁血与玫瑰、圣洁与黑暗,构成奇异的……和谐。

白夜斜斜靠着街道边的苹果树,远远看着房间里的一幕,暗自轻叹。

“喂,你这该死的就不能把我从这该死的破车里弄出去么?”一道咬牙切齿的男音响起,不过无损动听而神经质的音质。

白夜推推鼻梁上的墨镜,朝那正努力试图从防弹车里爬出来的艾森抱歉地笑笑:“对不起,白狼说你是危险分子。”

那夜在白狼的房间里并没有呆了太久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弄得不得不出去,刚到酒吧外舅看见两具被开膛破肚的肥壮男尸躺在放垃圾的小道里,一群黑手党党徒拿枪朝着屋顶一阵扫,隐约可见艾森在房顶上灵巧的还击,顺带一脸兴奋地舔着刀子上的血迹。

貌似……有人在骚扰下暴走了。

从把艾森逼下来那一刻起,白狼就严格禁止他接近自己,走哪都缩在特制的车子里,通晓他大名的黑手党党徒们每天都有人饶有兴致地来观看传说中的变态杀手,这让艾森觉得自己像个笼子里等人参观的猴子,暴躁却无奈。

“我……迟早有一天要用你的肠子在你脖子上打个蝴蝶结,不,还有用那条野兽的!”

他的威胁永远都没有新词。

看着艾森又窘又无奈的样子。

白夜忍不住呵呵笑起来,比起某些毫无道理、真正的变态,她倒觉得手段惊栗血腥的艾森更像被人惹怒了才会撕裂别人的很直接的兽,和白狼一个属,只是他死不承认而已。

“对着这种人有什么好笑的。”一只大掌一捞,把白夜的细腰多了一只大手,嚣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Shit!”艾森立马横眉竖目地朝白狼竖起两只中指。

白狼则嘿嘿一笑,直接拖走怀里的人就走,也对艾森比了个中指,嘟哝:“这种幼稚的变态,真是让人头疼。”

你自己也差不多吧,白夜挑眉,忍住嘴角的抽搐,“我说,霍斯少爷,你的继承掌权人位置的弥撒做的不错,那圣经顺溜的程度不必神父差。”

白狼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我拥有牛津的神学学士学位。”

……

原来这年头,坏人……都上天堂念经去了,那么好人呢?

……

“真不知道,霍斯怎么会变成这样。搂着个娘娘腔的恶心东方人,也敢到教堂来。”坐在豪华车里的梅尔,美艳的脸上毫不掩饰眼里的杀意与鄙夷,瞪着不远处的亲亲我我的场面,感觉身边的人一阵静默,她回过头,诧异而殷勤地看着身边的人:“您怎么了,兰开斯特公爵,不要紧么?”

身边面容致清美、宛若中世界贵族的美少年脸色惨白而木然地看着那一幕,随即扬起个冰冷鹜的笑:“不,没什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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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荆棘玫瑰 上

月下安静坐着的少年,身边胜放的丛丛半凋零的玫瑰,清冷的月色下呈现出一种油画般的安静与忧伤。

柔和月光落在他白色的皮肤与浅金色柔软的发丝上,泛出淡淡的晕来,手心一朵美丽的玫瑰上落着泪水般的露珠。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让我亲眼看见……我曾以为听到关于你的一切都是谣言啊。”轻轻的低喃从他玫瑰色泽的嘴唇里逸出,漂亮清秀的容颜上却是一片迷惘与空洞。

“少爷,兰开斯特少爷……。”女孩子娇怯的而隐含着羞涩的声音响起,窈窕的身影轻轻靠近:“您怎么了,可以告诉伊丽莎白么?”

少爷未再说话,只是微微垂下脸。

柔美的、羞怯少女也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洋娃娃般稚美的面容,站在他旁边,似一对上帝身边蒙受眷顾的天使俪人。

只是……

“滚开。”冷淡而漫不经心地话语与他优雅高贵的气质完全不符。

伊丽莎白的手还未碰到少年,便僵在半空。

“亚莲,你……”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女人。”

伊丽莎白受伤地睁大了浅蓝的眼瞳,粉色的僵住的指尖轻颤:“我是你的未婚妻啊,兰开斯特少爷。”

“对了……”少年轻笑起来,只是那抹笑里带着隐隐的残忍,一把握住她的手:“我怎么忘了,温莎陛下最疼爱的小侄女是我的未婚妻。”

这个娇怯的女孩子,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温柔、纯真,美丽,一点都不像那个人的冷冽、孤寒,明明就是那样卑微的、什么也不是的人,骨子里却偏偏像谁也无法驯服的皮毛华丽的黑猫,独自地站在远远地高墙上,却让人想要靠近,去触。

他曾为得到权力去触她柔软的皮毛,而如此欢欣,却忘了野兽都是有就是娘的主,在他傻傻的、全心的等候着她时,她却早已在转身的时候投入别人的怀抱。

“女人都是这样贱么?利用完了,就把你一脚踹开,你说说看,温莎家把你送到我身边,是想得到什么?也想在全球军火新通路里分一杯羹还是政治上有了什么新的决定,恩?”

看着少年嘲弄的神色,连漂亮如紫罗兰色的眼睛里都显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鹜与鄙夷,让伊丽莎白抖如风中落叶,大颗大颗的眼泪珍珠般的落下。

“亚莲……我没有……”

“恶心死了。”瞧着落在自己手背上溅碎的温热泪珠,亚莲厌恶地一甩手,真无聊,这种易碎的玻璃娃娃,如果是那个人才不会……

他脸色微微一白,肌紧绷地转过身,冷冰冰地道:“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走!”

从未受到这样斥责、嘲讽和大声说话的伊丽莎白,看了他一眼,带着满脸教人不忍的悲伤,呜咽着飞奔而去。

许久……

亚莲愤怒地一拳又一拳狠狠捶在花丛里,丝毫不在意被玫瑰的荆棘刮伤了细致的手,直到被人温柔而强硬地握住手腕。

“亚莲,你怎么了?”低沉充满磁的声音温柔地响起。

愤怒地试图挣了几挣,却脱不开那双手的钳制,少年终于挫败而无奈垮下双肩,低着头暗哑地道:“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我那么喜欢她,喜欢的心都疼了……。”

“……亚莲,你是兰开斯特家唯一的继承人,终究要长大,过去的一切只是个迷梦。”男人沉默了半晌,轻声安抚着,温柔地帮他挑掉手上的刺。

“长大了就会失去她么……不……我恨她,我恨她……。”空洞而溢满悲伤的紫罗兰色大眼里渐渐染上惊人恨意,声音若月夜惊鸟般凄厉而失控:“她骗了我,她真的不要我了……我要她付出代价。”

他小心翼翼地从不曾付出自己的真心,第一次就被人毫不留情地践踏……像BCK里那些愚蠢的弱者。

“对不起,威廉,我辜负了你那么多年的教导。”少年再抬起眼,银白的玫瑰映衬着他眼眸,已是一片冰寒。

看着怀里的少年,男子唇边淡淡地勾起唇,笑容神秘而圣洁:“没关系。”

****

“嘿,小子!”厚的声音响起,白夜刚进客厅还未回头就被只毛茸茸的大黑手猛地揽过,全身刚警惕地微微地一绷,随即又放松,她无奈地转头笑着拍拍身后壮实的黑金刚:“德克。”

“还记得我,不错啊,小子。”德克嘿嘿地咧开一口白牙,见牙不见眼。

“谁能不记得你的熊掌。”白夜调侃地道:“怎么,我们亲爱的典狱长大人还好么竟然那么快把BCK里的坏蛋们都放了?出来以后纽约混不下去了?”德克是白狼在纽约的棋,想不到竟然在这里。

德克表情有些滑稽,推推鼻梁上的平光镜:“知道么,小子,你可是在和一名畅销书排行榜上的出色监狱作家说话。”

白夜一怔,随即忍不住嗤笑,她怎么忘了联邦法律是多么有意思的法律,表现极其‘优异’而‘具备名望’的人士,获得假释和减刑并不难,何况还有甘必诺家作后盾。

连语法拼写都不如自己这个外国人的德克,也成了‘监狱知名作家’……美利坚果然擅于创造‘奇迹’。

只是BCK里大概又有不少笑料可谈了。

“我说霍斯少爷,您越来越忙了,可千万保重身体,我不想到时候还得去看神父脸色。”白夜斜依着门,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狼,黑手党的内部事务是不容外人参与,而她也乐得养蓄锐地旁观。

“放心,能干掉我的人不是还没出生,就是准备下地狱。”白狼懒洋洋地点燃一雪茄,西裤包裹着矫健的长腿,白衬衫开到际,勾勒出结实感的线条。

客厅里其他男人们放肆而自信地大笑起来,教堂式的彩色玻璃透过奇异而迷蒙的光,透出一种谋的味道。

“……。”

这里的男人大概都不知道谦虚的美德,西方人的思维果然与东方人迥异。

白夜摇头,正要转身离开,客厅里分明是一幅正开会的气氛,似乎各路老大都来了,并不适合她这个外人闯入。

“我想这一次我们要彻底搞定梅迪西家,也许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呢。”白狼不羁的声音响起,白夜一滞,加快离开的步伐,她果然嗅到了谋的味道。

“兰开斯特家的小公爵似乎和梅迪西家的新掌门人梅尔小姐走的很近,真是让人伤脑筋。”

“……。”白夜脚步放缓。

“哈,那毛都没长齐的贵族小子,直接在他的劳斯莱斯下面安一个PEGIG,我们可以在路边一边喝咖啡,一边愉快地按下手机,然后看那辆漂亮的幻影变成太空飞车,奔向火星……。”

“利诺,你笑得真***邪恶,上帝保佑那孩子。”

“听说那小黄毛鸭子长得挺不错,我那的地下妓院还差那么个货色。”

“OH,你这恶心的皮条客,别忘了把丽莲的时间给我。”

“……。”

“白狼,你到底要做什么?”白夜无奈地扣上门,转身走到客厅上首在老甘必诺的肖像下悠哉抽烟的白狼面前,曾经这是老甘必诺的位子,所有人站在他面前第一个动作,便是满怀敬意或恶意地亲吻那位老教父的左手。

白狼莹绿恣意的狼眼里闪过狡诈和冷酷,慢条斯理地道:“意大利是我的地盘……任何冒犯主人的客人,甘必诺家族都不欢迎。”

黑手党对于不受欢迎的客人,手段之残酷与暴力,足以写成厚厚一本警官教材。

这时候的白狼,属于黑手党,属于甘必诺家,冷静而犀利,狡狯而残忍。

偏偏他唇边的微笑却是如此平和,有一瞬间,在场的男人们仿佛见到老甘比诺,正坐在老位置上朝他们露出熟悉的微笑。

“好吧,你需要我做什么?”白夜叹息,她本以为可以壁上观火,可惜还是不能置身事外。

而手黑手党的斗争,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宝贝,你只要保证脖子上的这条玩意儿完好无损,以及你不会夹带那只黄毛小白**跑了就万事大吉。”白狼丝毫不介意在场的男人们,直接勾住她的脖子,来了个热辣辣的吻。

听着身后的口哨和掌声,白夜无奈地微笑着,右拳悄悄‘温柔’地亲吻上白狼的腹部,听到男人的压低的闷哼:“宝贝,别太狠了,我让那只小**仔活着走出意大利已经很给你面子,但这得看你了。”

面子还是一定要给未来的教父大人,白夜一脸恭谨地低着头:“霍斯少爷,谨凭吩咐。”

“兰开斯特家的小公爵来访,据说后天晚上会与梅迪西家的梅尔小姐出席一场芭蕾和歌剧结合的先锋芭蕾舞剧公演,说服人应该是掮客的拿手戏吧。”

白夜刚点头,忽然见近在咫尺的莹绿狼瞳一缩,闪出凌厉的光,猛地压倒她,随即枪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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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一个是我,而另外一个。。。不是你。

白夜刚点头,忽然见近在咫心的莹绿狼瞳一缩,闪出凌厉的光,猛地压倒她,随即枪声大作。。。。。

准的击并不密集,却几乎把人逼迫得抬不起头来,桌面上被击碎的玻璃呈现出天女散花状的飞向每一个死角,即使是身经百战的黑手党亡命之徒们也被逼迫得狼狈趴伏,由于极富经验,黑手党徒们都在第一时刻护住自已的致命处,却依然避免不了流弹的击伤。

愤怒的吼叫,惨叫声交杂在一起,伴随着四溅的鲜血在破碎的玻璃下泛起的光芒,缩在老橡木桌子下透过白狼强健的臂膀看去,一切一切就像那部叫做《教父》的老片子里的场景,极具蒙太奇的效果。

。。。。。

枪声乍停。。。。

“不必追了。”冷洌的声音阻止了从各个角落爬出来,即使负伤依旧试图追出去的愤怒的男人们。

“阻击手在一千五百米之外,将近两公里的距离,只会当活靶子或者无功而返。”白狼利落的站进来,荧绿的狼眼深沉而冷酷。

“老大,你受伤了”有人惊呼,众人这才留意到白狼肩膀上正在冒血的小洞,白狼冷嗤一声,仿佛那个血洞开在别人的身上,看向贴身的保镖雷诺。

雷诺捡拾着一粒弹头,正观察着桌面子弹划出的痕迹,面色冷肃的道:“L115A3狙击步枪,重68千克,长1300毫米,发身0338英寸,枪弹时有效程万字号一英里,这把枪改装过,程绝对超过一英里外,子弹也是改装过的,更轻,却对弹道掌握极好,是绝顶的高手,剩下的那些虽然也不错,但不及此人。”

白狼轻哼:“梅迪西家的人竟然能认识这号人物,是我小看他们,还是你们太无能?”竟然连他们在何处开会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众人闻言,默不作声地低下头,竟然在各地负责的重要委员开会时,被人抄了老巢,实在是不能容忍。

伸出手将被击落的老甘必诺现像扶起挂上,摩梭着上面的弹孔,白狼薄薄的唇角扬起兴味而冰冷的弧度:“哼,这是第一个警告,如果他想谁的命, 恐怕这里有一半的人去亲吻我祖父的左手。”这是种杀伤力不强的小口径子弹。

确实如白狼的判断,这些各地的负责人中并没有人受致命的伤。

他慢慢转过头来,翘着二郎腿坐下,雷诺立即递上打火机,轻吸了口烟,白狼莹绿的狼瞳里交织着诡谲而暴烈的光芒,如猎食前的目光,口吻却异常温柔:“真是没办法,从我祖父开始,从纽约开始,我们就一直试图采取温和的手段让大家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回到意大利也是这样,可显然也许有些杂种觉得我们甘必诺家太温文尔雅了,急于追求天堂。”

天堂二字,让他放得异常轻柔与漫长,听得人不寒而栗。。。

“你去哪?”将所有受伤的和没受伤的黑手党委员们送去休息,打发走所有人,又加强了戒备,白狼一把拉住准备跟着众人离开的白夜。

“准备一下后天应该准备的东西。”

“不必了,先帮我上药。”鲁的抓过医生手里的医药包扔给她,白狼扫了眼自己的医生,医生见怪不怪的笑笑,转身离开顺便关上门。

白夜打开医药箱,戴上胶消毒手套,淡淡道:“我不是专业的。”

“后晚你不用去了。”男从不羁的声音转了个话题。

“为什么?”白夜瞥了他一眼,取出医用棉花。

一道酒下去,白狼只是微微挑眉:“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白痴,那颗子弹分明是针对你的。”穿过他肩膀又弹穿了老甘必诺的肖像的子弹原本对准的是她,如果不是他听到某种熟悉啸音和准确的危险直觉,搞不好挂掉的是她。

“哦。”白夜继续镇定的上药。

“哦什么哦,你这白痴,那意味着那个顶级高手要废掉的是你。。。”白狼眼里有危险风暴在聚集。

这是贯穿的伤口,只是穿过肌,但是由于这块肌极其容易引发巨痛让人手脚无力,但是为何这只狼还那么有神吼她呢?

“他失手了,所以。。。。”

“。。。。?”

“他不是个好的狙击手。”莫非是狼体的构造不同?白夜仔细的拿了针戳了下去。

“。。。。!!你当我是牛扒,想戳就戳吗?“男人绿着脸,发出抑郁的狼嚎。再和这臭小子对话下去,他一定会忍不住把她按住暴打一顿,这教他怎么放弃说脏话?

“我不喜欢吃牛扒,比较喜欢吃中国菜。”

“。。。”

白夜终于在霍斯大少爷骂骂咧咧和颐指气使下完成了艰巨的任务。

“喂!”

“我出去睡,否则会压到你的伤口。”

“不用,老子习惯抱着个垫子。”

一把被白狼鲁的拉上软床,禁锢在怀里,听 着耳边咬牙切齿的嘟哝:“靠,不让老子上就算了,连抱的福利都没有,想死吗?”

白夜忍不住勾起个无声的笑,心中微微升起一股暖意。

良久。。。

“你要去的话,记得把自己的小命看好,别被有些有谓的‘情分’蒙蔽了眼,有刺的玩意儿,拔掉更好。“

意味深长面霾的语气让白夜呼吸同窒。

这个男人啊。。。难怪那样重视血统纯正的老甘必诺曾那样不喜欢自己的儿媳妇,却会选择一个非纯种白人血统的孙子继承自己。

。。。

曼妙的音乐,忧伤而华丽。

古典的舞剧结合了传统的歌剧,却成就了更出色的视听盛宴,顶级芭蕾

舞团连演三场。

今夜是第一夜---剧目《睡美人》

“咦,这不是霍斯大少爷么?您什么时候也会喜欢艺术?”迎面而来的妖娆艳丽的女子看 着白狼轻笑起来,眼里却一闪而逝惊艳。

老裁缝手工制传统意大利西装套在那嚣然的男子身上,衬托着那身蜜色的肌肤,竟穿出了异常感不羁的味道,平添了数分贵气。

可瞥向他跟着的人时,梅尔的眼里闪过一丝恶毒:“为男宠挡枪子,让委员们看笑话,而使甘必诺家没落,可是会让外公蒙羞。”

白狼冷冷睨着她,随即扬起个森冷的笑:“哼,梅尔表姐怎么对甘必诺家的事知道得像在当天看见的。”

“我。。。哼。”梅尔脸色一青,冷哼着:“猜也猜得到。”

“梅尔小姐,我先走了。”一身白色直扣改良军装式西服的美少年冷淡的向前走去。

“哎,兰开斯特公爵,等等我。”梅尔不甘地看了白狼一眼,又收敛了神色,追人去了。

白夜静静地看着那远去的身影,那具纤长的身体半年不见,似乎又长高了一点,漂亮的金发修剪得优雅而漂亮,紫罗兰色的眼睛却渐渐变深,身边跟着的娇艳少女一看便知出身高贵,看着他的眼里也满是爱慕。

这样的女孩才会合适他,那个孩子不再是布鲁克林区长大的平民少年。

白夜淡淡的笑了,那个在BCK的场上跟着她一起做梦的少年也许永远的留在那片场上。

倔强的玫瑰少年。

亚莲面无表情的看着舞剧,身边的梅尔不时谄媚的看着他笑,但那些窃窃私语却完全不入耳。

在巫婆的诅咒中,安静的美人睡去,听不见所有人的悲伤,沉睡了百年,等待着谁的救赎?

如果王子不来,是不是就这样再不醒来,不醒来,便不会老去,像永不凋零的玫瑰和幻想中的爱情。

“我要去休息室。”冷淡纯正的牛津腔响起。

“那。。。。好吧。”梅尔轻笑道:“我领您去。”

淡淡的瞥了眼身边的女人,亚莲径直起身,留下一脸失落与猜疑的伊莎贝尔。

一路的沉默让梅尔小姐忍无可忍,挡在休息室门前:“兰开斯特公爵,请宽恕我的无礼,但是。。。那幵你为什么放过他们,您的信物到底在哪个人身上?我们的合作到底还算不算数?”

亚莲冷冷的瞥着她, 以这个大无脑的女人要和白狼那匹兽斗倒真是颇具挑战的事,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着枪能解决的,受伤的野兽只会更疯狂。

“梅尔小姐,卡罗甘必诺真的是您的外祖父吗?”看似有礼的说完一句话,他径直推开门进了休息室,留给梅尔一个大门板,片刻之后,梅尔才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瞪着门:“臭小子,迟早收拾了白狼,下一个就是你。”

随手反锁了门,亚莲轻轻扯了扯自己的领扣,却在转身那一瞬,眸里闪过一丝冷芒,手中的枪稳稳的指着身后的人。

“很久不见,亚莲的身手倒是快了不少。”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的人,轻叹。

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亚莲的睫毛微微一颤,随即霾的一笑:“白夜,你是不是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亚莲,如果我不还,你是不是要再送我一颗子弹?”白夜轻笑起来,迷离的光影落在她脸上,明暗不定。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给了她冰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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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子弹划过脸颊,带过炽热的空气和升腾的硝烟味,却将曾经的迷梦定格成冰冷的色调。

白夜微微一证,指尖抚过脸颊上的血痕,看着那满眼冰冷的恨意的美少年苦笑:“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

“做了什么?”亚莲低笑了起来:“为了那些钱和权力,你不惜爬上白狼的床,我对你没有用了是吗?可是,兰开斯特家的信物,我可以给你,也可以拿回来,没有人可以这样玩弄我。。没有!”喑哑的声音到了末梭地拔高。

“小傻瓜,我没有。。。”白夜皱眉,这小傻瓜到底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闭嘴。”亚莲冷笑着打断她,目光灼灼:“那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和白狼在一起?”

白夜淡淡的点头:“但是我们。。。”

“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合作伙伴。”

“。。。”白夜沉默,谎言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她要怎么告诉他,当初的一切,说她不是自愿的,可她和白狼最近的关系,谁又能相信?

亚莲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开口啊。。。。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

而白夜的沉默却让他渐渐无力,低着头,很轻很轻的问:“你出狱了,有没有想过来找我,有没有忘了我?”

少年修纤的漂亮背脊与垂低看不见眼睛的细致脸庞,呈现出一种介于无力与紧绷间的姿态,像一株潮湿而忧伤的植物,在风里微微轻颤。

“亚莲,我很抱歉,但是相信我,我没有忘记你。”白夜站起来,慢慢向他靠去,心中涌起歉疚与心疼,她知道越是在意的人的伤害越痛。

亚莲低低的笑,悦耳的声音里隐藏着绝望的祈求:“没有忘了我。。。那好,你跟我走,离开白狼。”

从什么时候起,这份感情已经可以为这个人卑微到尘埃里,亦能开出花来。。。

白夜轻触着他的脸颊,无奈地开口道:“抱歉,我不能。。。”

从她说抱歉那一刻起,尘埃里的花朵瞬间凋谢,他再听不见她后来说了什么,只是死死咬住嘴唇,再抬起发红的眼时,宛如一头被刺到要害痛极的小兽,只想让伤害自己的人比自己更痛,一边猛地抬起枪指着她的头,一边颤抖着冷笑:“你***闭嘴,这个世纪上我只信任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我,而另一个不是。。。你!”

“亚莲,你冷静点。黑手党在意大利和美国的行事作风,你应该知道,招惹他们不是明智之举,神父之前背弃合约,已经让霍斯很不悦,你这次又这么鲁莽地在黑手党委员会上。。。”

“我说了,你给我闭嘴,你就这么在乎白狼那个混蛋吗?”近乎嘶吼的打断她的话,亚莲猩红的目光落在她颈项间,闪过一丝异光,左手以一种奇异的姿势猛地向她颈间抓去。

白夜迅速地一退,单手钳住对方的手腕,叹了声:“这东西,我不能还你、”大概只有亚莲才能取下这条链子。

“你很在乎这条链子吗?”亚莲讥讽地勾起唇:“可惜它不属于你。”她越在乎的,他不让她得到。

“把它给我。”手上的枪托毫不犹豫地朝她猛地砸去。

白夜单手一抬,一个侧踢横扫,逼退他,耐着子道:“亚莲,我已经告诉你为什么我要跟白狼在一起的原因,我不想你受伤,而白狼的忍耐是有限的。”

“把东西还给我!”他已经不想再听那狡辩,不想再听让自己受伤的答案。

瞬间出的数发子弹逼得白夜狼狈闪避,却躲不开那子弹每一步准的逼迫。

“近身格斗你的拳脚比我厉害,但是现在枪说了算。”亚莲有些悲哀的勾勾唇角:“上次那颗子弹白狼帮你挡了,这次呢?”

“。。。”白夜挑眉,忽然轻笑起来:“好,你想要的话,就亲自来拿。”

“兰开斯特家能从那么多次风暴中存留到现在,以及二战时期的狙击奇迹,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们的枪枝功不可没,也许你未必了解这项危险而刺激的技术能达到一个怎么样的巅峰。。。”亚莲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MKIS上膛,握着枪的少年,有一种极端的机械而冰冷的气质。

“当我们握着枪,它就是。。。”利落的猛地将枪确的抖直,他紫罗兰的眼里闪出冷酷的光:“我身体的延伸。”

白夜一惊,身体的瓜始终比不过机械,子弹夹着灼热的气流准的滑过她的颈项,黑色的链条从结点处断裂,第二发子弹准地将迫使她转身避开要害,第三发,若她伸手去抢那链子,那么她就会直接被子弹击断手腕。

而白夜毫不犹豫的伸出手。。。

“白痴。。放手!”白狼如狼般矫捷身影从窗口窜出,在朝亚莲击的同时向她猛扑过去,又怎么能快得过子弹。

两声枪响同时响起。

剧痛与血花在同一瞬间暴开。。。。

一把拽过白夜滚到障碍物之后,白狼气急败坏的开吼:“你想变成残废么?”焦急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手竟有些颤抖。

白夜白着脸,忍痛低道:“我没事。”

握着链子的手心被子弹穿过已经是一片血模糊。

“我去宰了那死小子!”还好只是从手心穿过。白狼沉的绿眸里染上暴虐的光芒。

“不要。”虽然都用了消音器,但房内的骚动依然引起了外面人注意,听着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白夜单手拦住他,沉声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白夜,你最好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你应该知道这个房间对我而言没有击死角。”冷洌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她当然记得在BCK里握着枪的少年不像一个人,更像是一台准的机器。

一个没留神,等白狼发现时身边的人影已经站了出去,白狼酷脸扭曲了一下,一个健步立到她身边,瞧着亚莲在看到他时面容上的毫不掩饰的杀间,白狼不屑地哼了声,故意将手搂在白夜的细腰上,亚莲的眼里泛起怨毒的光。

“如果你真的恨我,那就开枪,链子就在这里。”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白夜淡淡的说道,血顺着微颤的手慢慢滑落在黑色的链子,在地上积成小小血坑。

亚莲心一颤,刚要开口,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响起,一瞬间整个房间都是呛人的烟雾。

白狼嚣张狂肆的声音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在甘必诺家的地盘上放过你,兰开斯特,”声音从不同方向传来,与烟雾弹爆炸出的呛人烟雾一起完全混淆了击视听。

听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亚莲狠狠的咬着下唇,紫罗兰的眸子闪过狰狞与痛彻心扉的绝望。不顾身边人阻拦,一把扯出装在特制琴盒里的远程狙击步枪,向窗边敏捷地追去。

你又骗了我,白夜,我恨你,我恨你。。。。

越靠近窗边,直升机的螺旋桨的声音越大,卷起的剧烈的风几乎吹散了浓稠的烟雾。

一双手忽然从浓烟里探出,带着湿粘地的感觉捧住了他的脸,他错愕的睁大了眼的瞬间,叹息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唇上,温柔,润泽,熟悉得让他失神:“宝贝,对不起,如果你还愿意跟我走,我会来接你。。。”

接着不知是什么湿热的东西塞进了他手里。

轰鸣声,爆炸声 ,嘈杂的人声,警笛声仿佛都在瞬间退去,巨大的风几乎吹得人睁开眼睛,冰凉的,干燥的风。。。就像在BCK监狱的场上麦田上习气的气息。

地面上的人早已开火,长短枪支的声音在黑夜里让人心惊跳。

少年静静的立在那里,看着直升机带着人影渐渐离开,平端着手里特制的狙击枪,连邮箱都是装置防弹甲改装过的‘阿尔法’武装直升飞机,只有这种具有穿甲弹效力的子弹能穿透,只要击中油管,所有的一切怨恨,哀伤与。。爱恋,都会化为一团火球消失。

只要一发子弹,一切都结束。。。可是为什么,你的脸上仍旧那么平静温柔,凭什么,你认为我会宽恕你?凭什么。。。。

你在看我么?

空旷的迷茫,让时间与空间无限的延长。

微颤的漂亮指尖勾住板机。。。似放弃一切般的,扣下。。。

伴随着子弹呼啸而出的声音,仿佛一切都寂静。

他闭上眼,面颊上一片湿凉,所有的声音在瞬间如潮水般彻底在自己的世界里退去,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我记起来了,那个东方人就是杀害威尔斯先生的凶手。。。”

“该死的,兰开斯特公爵受伤了。。。”

“那直升机好像要掉下来了。小心爆炸的冲击波。。。”

昏暗的房间,华丽的蕾丝幔帐落下让人看不情巴洛克式大床里的情形。

蜷缩的人影仿佛漂亮的人偶娃娃,却没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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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小爵爷神状况恐怕需要好好调理,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受不了的……”担忧地声音在幔帐外响起,一道沉稳充满磁的声音道:“谢谢你,管家先送医生回去。”

一身黑袍子的修长人影立在床边,看着裹在绸被里的漂亮人偶,许久,才轻叹:“亚莲,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神会宽恕你的。”

“……”回答他的依然是静默。

“不要为不属于自己的罪,鞭笞自己。”

“……”

他轻叹一声:“你休息吧。”

“……威廉。”细细的声音响起,暗哑如石磨般。

男人英俊成熟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辨的神色,转身温和地看着他:“怎么了,要吃点东西么,你已经很久没用像样的餐了,茉莉妈妈准备你最爱吃的英格兰草莓干酪热露和松露蛋糕。”

“你说……神会怎样惩罚欺骗自己心灵与意志的人呢?”紫罗兰色大眼嵌在那张漂亮消瘦的脸上,越发显得他的眼神的空洞。

“无心之过,神总会庇佑自己的孩子,不奢求、不妄念,心自然得安宁。”男人低若吟诵般的声音让少年的手微微颤抖,握住被子手的骨节泛白。

“你出去吧……神父,我想睡一下。”倦怠到极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如烛火熄灭般,只留一丝轻烟。

男人放下床帐看了他好一会,才退出房间。

原来的剧院前几天被封锁,换了地方公演的舞剧,就在梅迪西家名下的剧院。这是第二夜公演,今夜公演的剧目是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一个关于木偶与爱的故事。

渺渺的花式唱腔如泣如诉,夹杂着他的灵魂慢慢地升腾上高高的穹顶,然后连意识都消失了,他躺在床上,就像一个真正的没有生命的木偶,只是手里握着的东西却像一颗碳灼得他手心一片剧痛,却舍不得放开。

那是一段绳子,断了的黑绳子粘着红黑的污渍,凑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慢慢地轻吻着那段绳子,空洞无神的眼里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无意识地掉落下来,沁湿了脸颊。

对不起,我是个自私的孩子,如果我是你的……你可不可以也只有我一个。

你还会来接我么?我等了好久、好久……就算是地狱,我也愿意跟你去……

风梭地吹开窗帘,带来夜晚的气息和仿佛叹息般的声音。

是她么……是她在召唤他么?仿佛收到蛊惑般,亚莲慢慢起身,下床,梦游般地走向致的窗棂边,爬上那柔软华丽的天鹅绒软榻看向夜空,天边幽幽闪烁着的寒星就像那个人的眼睛一样漂亮呢。

伸出手在玻璃上细细描绘着,他扬起个茫然的笑,把花瓣般的唇虔诚地吻上玻璃……仿佛那是伤心人的眼眸。

“小傻瓜……”

他几乎可以看见她唇角噬着无奈地笑,无声地道。

“是,亚莲是白色的小傻瓜……”他崔下长长的睫毛低低喃着,如果这是幻影也请不要消失……如果……亚莲梭地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建筑,几乎是不敢置信而紧张地试图看清楚对面塔楼顶上的人影。

虽然星光下很模糊,但是那种感觉、那种身影……是她,一定是她,她真的没事。

亚莲紫罗兰色的大眼迅速地模糊,狂喜与忧伤在心扉激荡着,紧紧咬着下唇的牙齿,浑身颤抖,细细喃喃自语般的声音逸出口来:“对不起……对不起……我身上都是你的血,我以为我害死你了,我害死了自己爱着的……”

“你爱着的什么?”极富磁的嗓音,温和动人,却让亚莲浑身一僵,身后的男人缓缓走近,推开了玻璃窗,微笑:“怎么了,她来接你么?小爵爷?”

蒙昧的星光落在他英俊成熟的面容上,半明半暗,半边圣洁柔和,半边……冷魅鹜。

“没什么,我只是起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而已。”亚莲别开头,淡淡道,紧绷的身体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亚莲。”神父微叹,单手抬起他的脸,指尖温柔地擦去他脸颊边残留的泪珠:“你连说谎都忘了掩饰痕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不让我担心呢……”

看到那越靠越近的熟悉面容,亚莲终于一个忍不住抵住对方的肩膀,倒退一步,也只是这一步,他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完了。

神父好脾气地笑笑:“怎么,亚莲有了心上人,就不愿意我碰了。”手腕慢慢搭在他线条漂亮的肩膀上。

“不是……只是我很累。”他力持镇定地试图伸手去扣上窗,如果不能避免,那至少不要让那个人看见。

“别关,风很舒服,夜色也很美不是么。”神父修长的大手有力地扣住对手的肩头,另一只手擒住着看似温柔却不容拒绝地钳住亚莲的手腕反折,不容拒绝的吻,印上亚莲娇嫩的唇。

“不……不要这样……威廉……你放开我。”他品尝到了神父唇间森冷的怒气,对方手劲也大得出奇,让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亚莲瞳孔恐惧地一缩,这样无论从窗外哪个角度看过来,都像他依偎在神父怀里,做着亲密的事。

“求求你,威廉,不要这样……至少不要在这里。”白色的丝绸睡袍下滑到腰间,露出线条漂亮还带着少年特有的柔韧的躯体。神父的唇略显暴地落在他光滑白色的皮肤上,亚莲拼命地试图从对方铁钳般的压制中挣脱出去。

窗台边的菱花磨破了皮,大眼湿润而愤怒地瞪着身上的人,那效果看起来却更像是呻吟。

“我把你从贫民区找回来,从小教会你一切,是让你放弃兰开斯特的所有么,你太让我失望了。”神父湿润的唇贴着他颈项,语气亲昵而无奈,可动作却是和温柔口吻完全不同的暴,一把将身下的少年翻过来,狠狠压在窗台上,掀起他睡袍的下摆,单手探进他修长的腿间,技巧地揉搓着少年的欲望。

“不要,我求你……威廉,我知道错了,不要这样……”亚莲眼里泛起猩红的恐惧,拼命挣扎。

不可以,那个人在看着,白夜在看着啊……虽然不知道她隐蔽在何处看着,但是他身为最优秀狙击手的敏锐直觉告诉他,她一定在看着……

“没有感觉么,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人大了,心也野了,竟然连我都要欺骗么,你的枪法不准到这个地步,嗯?连一架直升机的油箱都打不中,只是击中螺旋桨机轴而已?坠毁的直升机里的尸体竟然是梅迪西的人,你向白夜的子弹一共有三发,但为什么现场有第四颗子弹,你用第四颗子弹击歪了第三颗,只是为了保住她的手腕么?你甚至忘了收拾现场留下的破绽,完全失了兰开斯特家严谨的传统,告诉我,你和她做了什么约定么……”

神父冰冷濡湿的唇顺着嘲弄的质问含住他前一处薄稚的凸起时,亚莲终于崩溃似地低泣起来:“求你了,别这样……白夜会不要我的……会不要我的啊!”

看似极其失望地抬起金色幽沉得眸子,神父微微弯起唇角,叹了一声:“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不长进的坏孩子,神也一样。”

大灼热的利刃一下子刺进未曾彻底柔软的紧致身体,生生撕裂般的巨痛让亚莲瞬间发出一声惨叫却被神父含进唇里。

远远的看去,像一对甜蜜的情人在耳鬓厮磨。

泪水湿润了睫毛,慢慢顺着眼角滑落,亚莲漂亮的大眼瞬间失神,像灵魂抽离了身体,那种强烈的存在感消失了,白夜离开了……离开了……她不要他了,这一次她真的不要他了……

身体一波波的撕裂巨痛传来,腿间感觉湿润,有血腥的味道飘来,可是心却像裂了个口子,空虚得让他浑身无力。

看着满天星子,慢慢支起手腕挡住眼睛,亚莲弯起唇角露出个哀戚绝望的笑。

这就是被人误会的感觉么,对不起啊,夜。

走了好……不要看,不要看这么脏的他,他不配留在她身边……威廉说的对,他一事无成,他失败到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凭什么留在她身边?不但帮不了她,也只会拖累她而已……

冰冰凉凉的风吹过,树叶像谁在低低絮语。

“我们在乡下买一栋房子,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种满玫瑰和风信子……”

“好。”

“然后养一只小猫和小狗。”

“好。”

“也许窗台前有一张躺椅,我们可以坐在那里看星星……”

“好。”

“有一颗樱桃树,秋天来了,就有没吃的樱桃……”

“嗯……”

悠远的、温馨的梦,不是谁都有资格去做的。

第二夜,《胡桃夹子》落幕,梦醒了,胡桃夹子始终没有变成真正的王子,他永远是一个小木偶,所有关于克拉拉的一切,都是他的梦,他永远得不到克拉拉的爱。

……

给床上陷入高烧半昏迷的美少年打一针,医生有些无奈地看向神父:“小爵爷的伤口感染了,近期不要行房事。”

瞧着神父而无表情的样子,医生叹了声气,转身离开。

神父慢慢走到窗前,看向天边,唇边溢出意思隐晦轻叹,金眸幽邃。

他对那孩子说的话……连他自己也许都说明不了,到底做这场戏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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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80

第七十六章

“我说,你的小白**似乎更中意男人,那副样子很享受嘛。”翘着二郎腿坐在屋顶背面的,白狼嘴角叼着烟露出个不无恶意的笑容。

白夜淡淡看向漫天明暗不定的星辰,轻叹了声:“霍斯少爷,我需要您帮个忙。”

这么礼貌?非奸即盗,白狼嗤笑:“宝贝,知道黑手党办事的规矩么?”

“我没钱。”

白狼一脸我很为难的模样摇头:“那我只好勉强同意你今晚洗干净,只穿着香奈儿5号躺在我床上。”(参见梦露经典语录)

她对这只随时出在发情期的野兽果然不该抱太大希望:“算了,我还是只能去求其他人。”

“好吧,你先说说看。”见风使舵也是他成为教父必备本事之一。

“我需要。”

良久,白狼静静打量着白夜:“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语气平静温和。

而白夜却明白每当他脸上露出这种与他祖父相似的笑容时,那代表他是以一个黑手党掌权者的身份在说话。

白夜想了想,摇摇头:“我们没有任何把握,而且我只有一个理由……。”她看这他淡淡道:“因为你是白狼——霍斯论舍尔甘比诺,从来不缺乏冒险神的黑手党投资家老甘比诺的孙子。”

白狼眯着狼眼冷冰冰扫了她片刻,唇角勾起嚣张的孤独:“这个理由不错,你可以行礼了。”

白夜垂眸一笑,弯腰握住白狼的左手,俯唇印下恭敬的一吻,这是一个甘比诺家族古老而传统的仪式,每次大干一场前,党徒们都会亲吻教父的左手,表示敬意与祈祷成功。

而下一秒,她已被对方猛地拉到自己身边,带着男子狂野气息的炽吻落在她丰润的唇上,喑哑感嗓音在她耳边轻喃:“我的女人,行礼的地方该是这里,而我答应你,还有一个原因……男人会做到答应过他女人的承诺。”

许是翡冷翠的夜景太迷人,有一瞬间白夜呼吸微息,她目光越过白狼压在她脸上的直挺鼻尖,默默地看着远处,阿尔诺(arno)河静静闪耀着光芒,一切都像个梦,不知谁在沉睡。

XXXX

五天后的第三夜剧目上演的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歌剧院里的情人,初遇如此甜蜜,像水晶玻璃般的少年与少女,吟唱着幸福的天籁,墙角下的窃窃私语淹没在忧伤而美丽的钢琴声里。

“爵爷,您身体好些了么,伊丽莎白很担心呢。“VIP包间里,伊丽莎白倾身羞涩地看着身边的人,金发在脑后盘成一个漂亮的旋,鬓边堪蓝的玫瑰花映衬着那双清澈的大眼,一袭VENSACE仿十五世纪款束身洋装让她比舞台上的女演员更像那个传说中的叫朱丽叶的少女。

身边的美少年神色异样的苍白冷冽,紫罗兰色的大眼里透着一股对一切都无所谓淡漠。

得不到他的回应,伊丽莎白受伤地咬住下唇,许久,终于像下了决心似的抬起头,鼓足所有勇气一把握住对方的手,急切而羞涩:“爵爷……我知道您心里有其他人,我们已经订婚了,我不敢要求您忘了那个人,但是至少请看看我,我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久的时间要相处。”

话音越来越低,对方却没有丝毫反应,让她终于失去了勇气,硬咽着红了眼睛,悲伤地捂住唇。

许久,幽魂般冰冷轻渺的声音响起:“我给不起任何人幸福。”

看不见那美丽少女因他的开口夹着惊喜与忧伤的面容,听不清歌剧里曼妙的舞姿、唯美的唱腔,亚莲淡漠地看着舞台上痴缠爱恋与生死缠绵。

婚约,他不会拒绝,那是得到权利的捷径之一,温莎家得到他们想要的,他也能得到更多的筹码,掌握不了自己的人,永远只会是别人的傀儡木偶,总有一天他会要那些夺走他在意的一切的人,跪在他脚下。

身边的少年散发出的幽诡气息让伊丽莎白有些畏惧地不敢再靠近,似乎有些什么变了呢。

中场休息时,梅尔受宠若惊地发现那个傲气的小公爵竟然难得地愿意用正常的语气和她说话,虽然还是有些冷漠,但也足以让梅尔心情非常之好,毕竟是金主儿。

坐在一旁的神父依旧挂着淡然得有些莫测的微笑,似早以明了一切。

一名戴着仿古小软冒的红发侍者端着顶级红茶壶优雅地给这些昂贵的客人们蓄茶,偏偏倒到兰开斯特公爵杯子里时便没有了,侍者弯弯有些瘦小的身体,极是抱歉:“对不起,我去换,或者您想来点咖啡或KNUG的香槟。”

“香槟吧。”亚莲随口道,红茶只适合心存幻想的人。似在专心看圣经的男人眼里在听到他的声音时,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浅金色的酒体弥漫着迷人的香气,KNUGCOEEECTLON1928年出产的GNANDCUUEE等级的香槟酒,如同黄金一样昂贵。

入口淳绵,芳香多变。

不过似乎亚莲有些不太消受得起,第四场开幕没多久,便觉得不太舒服,这一次他不再拒绝伊丽莎白的陪伴到休息室里。

一样巴洛克风格的红木门,只是推开后,却不再有人坐在房间里朝他微笑,让他尝到喜悦与愤怒交杂的复杂。

“亚莲,你需要用什么药么。”伊丽莎白殷勤地让侍者拿来了各种药品。

“我想去个洗刷间就好。”亚莲朝她走去,看了眼药盘,下一瞬间,袖子里滑出的枪已经抵住了侍者的头,冷冷开口:“你是什么人。”

红发侍者眼里闪过错愕,随即嘿嘿笑起来,也不反驳:“你怎么知道的?”那笑里带了三分让人心惊的神经质。

“玩抢的人,都逃不过兰开斯特家人的眼睛。”亚莲冷静地吩咐:“伊丽莎白去大开门。”门外为防意外早就站着保镖。

“是。”贵族家的女孩难得地依旧保持着勉强的镇定,迅速向门外奔去,却在转身下一秒却撞上一堵壮实的强,一抬头见这油光程亮的大黑脑袋,尖叫声却来不及出口,已经被大黑熊掌悟了回去。

“这小美女人不错。”高壮的黑人露出口白牙,笑得一脸狰狞与猥亵。

“你会压死她的,不如给我先玩。”红发男人荡的目光从头把浑身颤抖的伊丽莎白舔了一遍。

她终于受不了地两眼一闭晕过去。

“啊,无趣的女人。”黑人鄙夷地挑挑眉。

“你以为谁都像那个不男不女的变态。”红发男人嗤之以鼻。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亚莲终于冷漠地开口,啪地一声将枪上膛。

“你不怕我扭断她脖子么?”黑人呲牙。

亚莲淡淡道:“这支GLOM的子弹初速度为1000米/S。人神经传平均导速度是12-120米/S,我的神经传导速度测试结果是9到12米/S。”

“啊?”红发男人惊呼,随即灰眼珠子转了两圈看向黑人,干笑:“那个,我初中数学一直都是两分。”

“白痴,这小东西说他在我们扭断这小娘们的脖子前,能把你的肠子用子弹拽出来然后在你头上打个蝴蝶结。”他真是败给这家伙了。

“不要抢我的台词。”莫森恶狠狠地瞪了德克一眼,又瞟了眼亚莲,朝小窗努努嘴巴:“想不到你这小东西到挺厉害的,那边,有人在等你。”

亚莲微微一惊,警惕地朝窗边移动,从击死角朝窗下看了一眼,顿时红了大眼,嘴唇微微颤抖,片刻之后,他靠回墙边,放下枪,低着头朝德克和莫森低低道:“德克,你们走吧。”

“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德克嘿嘿一笑,蓦地横眉竖目,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小东西,我们千辛万苦地进来,这就是你的答案?!”

“我不会走的。”抬起头的少年一脸冷漠地看这他。

“为什么!”德克暴躁地怒吼。

“***,和他说这么干嘛,打晕带走。”

“滚,否则我打爆你们的头。”亚莲再次抬起枪,冷冰冰道:“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这是你的真心话么?”清冽如冰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蓦地浑身僵直。

“是,这是我的真心话……。”片刻后,他终于面无表情地道。

许久,看着德克鄙夷而失望的脸,莫森嘲弄的脸都消失了,他苍白着脸像浑身被抽离了力气般慢慢扶着窗转过身,却在下一刻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

唇被温润潮湿覆盖,所有的声音消失在爱怜的吻里。

“最后一次问你,愿意和我走么。”白夜抬起他的小脸轻问,眸光惑人而温柔。

亚莲的唇颤了颤,闭上眼紧紧抱着对方:“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理智不能束缚、经验不能判定,也无所谓声音已经冲出唇间,即使最后会被对方厌弃也无所谓。

我的朱丽叶,请带我走,哪怕只得一刻相伴,明日即天涯。

我亦愿虔诚的在你怀中安息。

“亚莲,你要去哪里!”颤抖的少女的声音响起,伊丽莎白白着脸看向窗边的两人。

“对不起,伊丽莎白,我的朱丽叶来接我了。”亚莲歉疚地朝她微笑。

看着心上人身边的人,东方面容清秀隽雅,却带着冰冷得看不出别的气质,伊丽莎白颤抖着唇:“我会叫人的。”

“这是你的权利。”那人朝她微微一笑,随即抱着亚莲从窗边迅速消失了,她茫然地张了张嘴,始终没有出声。

亚莲,这就是你选择的人么?

到底还是发觉了,也是,神父大人在亚莲的身边,又怎么会那么轻易让他们走脱?

潜伏在花带里,白夜勾起嘲弄唇。

枪声越来越密集,突如其来的雇佣兵把白狼的人和他们隔断在一个小院子。而接应的司机却死在了车边,神父大人看来是早有详尽计划等着把他们一网打尽?

只是为何会有塔罗的人?白夜心中蓦地微凉,漾开一丝不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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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歌剧魅影(下)

走自己的路,让说的人去死吧。

到底还是被发觉了,也是,神父大人在亚莲的身边,又怎么会那么轻易让他们走脱?

潜伏在花带里,白夜勾起嘲弄唇。

枪声越来越密集,梅迪西人出现并不奇怪,但是这些将白狼的人压制得几乎抬不起头的人,枪法与战术配合之完美和火力配备之专业,即使穿着平民服装,依然能看得出是一只实力极为顶尖的雇佣兵她没看错他们脖子上隐隐露出士兵牌的形状的话,那是一直是只和塔罗有合作关系的TheLibenationQnmyOlBlood——血的解放军。

顿时,心凉了半截,黑手党是彪悍的暴徒,但雇佣兵却是亡命之徒,大部分由各国退役特种兵组成,为了钱,完全不要命,这业余的难道还能和专业的——死磕?

白夜叹气。

之前在迪拜甩掉合伙人、现在拐带兰开斯特家的继承人、她貌似都能看见神父大人站在高高神台上看着她:“胆敢抛弃神的罪人,接受审判吧。”

可是看了眼紧紧抱着她的少年,白夜唇边勾起丝嘲弄的弧度,如果数年前神都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她也只好与恶魔同流合污了。

被一窜点逼迫得狼狈地滚地缩回来,莫森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干!是血的解放军那帮嗜血恶鬼,到底是谁***请大来轰小**仔!”

跟着莫森探路失败,一起转回来的德克将莫森翻滚、俯卧的利落动作收在眼底,用枪托撞撞对方,挑衅似地挤挤眼:“嘿,小子,战术动作很专业嘛,以前混哪的?”

莫森瞟了他一眼,从鼻孔里哼了声:“阿尔法”,第七战斗序列,安德烈夫斯基上尉。

“原来是俄国佬。”德克不屑撇撇嘴,面色严肃地道:“三角洲,第三中队,韦瑟少校。”

“如果不是都仰趴在墙角,你们是不是大概还打算并腿,行军礼。”

白夜瞟了打量着对方的,正在为谁曾经服役的部队比较牛逼斗气昂扬的两人,出一只卫星电话丢给莫森:“告诉你的老大再不快点过来想办法搞定这些人,他就什么都别想得到。”

莫森脸色微变,刚想说什么,就被白夜打断支着下巴,懒洋洋地打断:“血的解放军正在完成战术合围,据我对他们的研究,大概还有五分钟的时间,你的身上的专用通讯工具在我们出来以后已经被暂时屏蔽只能用这个。”

脸色在黑白红间花三秒钟溜达了一圈,莫森一言不发地捡起电话,迅速按了几个键,又输入长长一串东西,对着电话用俄语低低地说了什么,望了望白夜,又补充了一句,随即挂了电话,脸色怪异地递回给她。

“你”

“FBl老跟着这么大半天,也该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否则你在我身边呆那么久,一点有价值的情报都没搞到手,岂不是太没面子。”白夜好心的拍拍他肩膀,随即又拿着红外望远镜观察周围交火的状况。

莫森望着白夜的背影,忽然生出一丝寒意,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洞悉了FBl在迪拜做那场戏的意图,却为了反过来利用FBl,所以才默许他潜伏在她身边么。

寄生在强大的宿主身上,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空手套白狼克莱森也许把这个人想象得太简单了些。

莫森不知道的是,他无意间解读了掮客的髓。

站都出乎意料的激烈与短暂。

短短五分钟,他们几乎都可以看见血的解放军的人猩红眼珠里的血丝。

但或许是意大利警方终于像被一耳光从睡梦中抽醒,开着笨重的防暴装甲车与警戒直升机阵仗极大地姗姗来迟的威慑效果;也许是FBl冒着要被意大利政府一大串和老太婆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外交辞令轰炸的风险,无畏地强势介入。

也许是两位退役的特种部队老兵放些冷战时期敌视的合作无间,外带传说中天狙少年的彪悍枪法,总之就是他们终于在一群不同势力的人或明或暗的放水下,狼呗地窜上了一架警用直升机,然后成功上演一出惊心大逃亡。

看着直升飞机渐渐地远去,立在罗马柱边的中年男子朝站在阶梯边的男人颇恭敬的道:“霍斯少爷,我们来迟了,让您受惊了。”

一头刺猬银发的高大男人环而立,脸部线条立体俊酷,薄唇勾起个淡薄的笑:“不,伦瓦迪警长,您来的很合适,身为意大利公民,我很为能得到这样出色的警方庇护,不被暴徒袭击而保有生命与财产的安全感到自豪。”

“那么您看最新一批警具的进口”

“没问题,我们集团会再让七个百分点。”

“您是我们最优秀公民的楷模,呵呵。”

这是和谐与完美的警民共建关系。

白狼放肆的目光一直未离开天边,舔了舔薄唇,似头猎食完毕意犹未尽的兽。

从望远镜里看到白狼那极具色情意味的动作与眼神,白夜忍不住哼了声,别开微红的脸。

临走前,那个人几乎要当场吃了她的举动让她几乎以为要拿枪托敲晕他,才能避免一场不顾时机的现场表演。

急热地、暴地唇舌,在她下意识闭唇反抗时,几乎是恶狠狠地咬在她唇上,在她失声痛呼时,白狼的舌尖强悍而不容拒绝地闯了进来,掠夺她口中温热的气息与甜美的蜜津。

齿缘被细细摩挲的感觉是那般地难以形容,口腔里每一寸都被他像宣誓领地一样的舔吻过,满是火药味的深吻与那双大手毫无顾忌地当着身边人的面探入衣服里的狂野摩梭,让她无力得几乎软下。

混沌的脑中只冒出一句话,这家伙果然是条大型犬科动物习,就差恨不得在她身上撒泡尿,睥睨天下地宣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去死吧!”

亚莲气得当时就要拿枪在他脑门上和胯下那支起的“小白狼”上干两枪,来个猎狼行动只是被莫森和德克死活拖住了。

当然,这不排除那两人正在观赏a片的龌龊心理。

搞到上了飞机,小家伙还铁青着脸在那生闷气。

“如果你真的夹带这只小白**跑了,就别让我找着,否则我会把这小白**剥了毛,蒸熟喂你吃下去。”白狼在最后一刻停下来,拿额头抵着饿的额头,堪称温柔地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句话,却显得异常狰狞,随即又默默地闭着眼低喃:“我***是疯了,才会答应让你去做这种事,会被家族的弟兄们笑死。”

但这一刻的白狼,让她第一次觉得想要微笑,这是个让人难以拒绝的男人,如果让她早一点遇到他不,白夜望着窗外低笑。

早一点遇到这个男人,他大概只会送他一粒枪子,或者擦肩而过,当年的风若悠怎么会吸引危险男人的目标,同类的生物只会被同类吸引而已。

可惜,她从来不想成为这些男人的同类,从来不想。

“我们要去哪里?”直升机的轰鸣声里,清朗而略带冷淡的少年的嗓音响起,只是别开的头依然显示出他的愤怒他的愤怒仍未平息。

白夜丝好脾气地笑笑:“先去合适的地方修整一下,我们也是伤兵。”

莫森腿上钻了两颗子弹,德克则是肚子挨了一枪,好在都是贯穿伤口,穿着防弹衣没伤了要害和大血管,她则是被碎弹片刮破了手臂不少处。

似忆起白夜的伤还是为了掩护他而受的,亚莲的脸微微涨红,显出一丝窘迫与心痛来,微微转过脸,仍旧不看她,暗哑着嗓子:“然后呢,去哪?需要我做什么么?”说着从兜子里套出一绳子,扔给她。

看着少年倔强的脸,白夜没说话,慢慢摩梭那绳链,语气冰凉:“亚莲,我并不否认,也许神父也告诉过你,我最终的目的是要拿下这桩交易,当初你把这条东西给我之前就已经知道我的目的了,我没兴趣去演什么为了爱情放弃一切的八点档连续剧,我带你走,目的也很明确,我需要你身为兰开斯特家继承人的身份。喜欢你与我的工作,我从不认为这是个悖论,这就是我,可以选择离开。”

“嘿,你是白痴么,我的枪子白挨了么!”莫森激动得差点撞到直升机顶。

“俄国佬,你闭嘴!”德克一巴掌将莫森拍得龇牙咧嘴坐下。

白夜说完话后,便闭目养神。

良久,慢慢地,似乎有一只动物一样的暖暖的身体贴过来,温软滑腻的触觉贴着她脖子慢慢磨蹭,有湿热的东西慢慢顺着脖子滑落到锁骨及口,却冰凉的直沁心底。

轻叹一声,白夜用没受伤的手抱住那哽咽的少年,默然单手轻柔地抚去那致脸上泪珠,似被遗弃的孩子感受到最后的温柔,亚莲紧紧地把脸埋进她颈项间。

“我们要去的目的地是——耶路撒冷。”母亲资料显示出她最后的所在地,白夜轻道,眸光闪过迷离与幽暗。

在血的解放军撤退时,她在还击中,无意间通过瞄准镜锁定住远远黑色轿车里一张熟悉的让她浑身血都僵窒的内容,仿佛能感觉到她的目光,那张艳绝带着水墨风流气息面孔的主人,定定地透过瞄准镜直直看进她眼里,却不见了那总噬着的101号笑容。

墨色的瞳,深不见底,仿佛隐着无数地狱的食人恶鬼,却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而她在直到那人消失后,才艰难地喘出第一口气,潮水般噩梦的记忆再次涌回答案很简单。

风墨天离开前,最后他微笑着的口型分明是“姐姐”。

扫盲:阿尔法:前苏联开始组建的特种部队,与克格勃一样的传奇。

三角洲:美国陆军第一特种部队D作战队,美国政府从来没有正式承认过这个部队的存在,和阿尔法一样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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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迷离春梦(上)

(梵蒂冈教皇国)

愿天父的慈爱,基督的圣宠,圣神的恩赐与你们同在。

空气里漂浮着古旧的气息。老书桌前一身朴素黑袍的人,左手边放着圣经,右手边放着最新版的财经新闻,专注地处理着手提上的信息,浅白的阳光透过巨大的拼接出十字架图案的彩色玻璃窗落在他背后,光影疏落,半明半暗间,年轻的见习修士一晃眼,似见到一幅巨大的白色羽翼。

他熟练地用橡木桌上那套十六世纪的法国银茶具里沏好茶,在蒸腾浓郁的茶水气息漂浮上来前,移开那些古旧而昂贵的书籍,满怀仰慕地轻道:“主教大人,有位先生想见见您。”

黑主教大人是只有梵蒂冈中心权力机构的红衣主教团核心的主教们与教宗大人才知道的存在,深得教宗的信任,且不说别的,这样圣洁的姿容与从容气度,难怪会被教宗亲昵地称作为米迦勒的使徒。

“嗯。”神父看了眼拜帖,金眸微闪,点头:“让那位先生进来。”

西装革履的高大男子,即使只是慵懒地坐在那里,便有一股慑人的气势,蜜色的皮肤衬托着那深邃五官,不是白种人晒紫外线能晒出的狂野。

年轻小修士还有一种警惕的直觉这人头上还贴了个危险分子的标签。

而这危险分子究竟会找他们的黑主教有什么事呢,会不会是来威胁勒索的坏家伙?不,他通过了预约部门的审核,拥有能见到黑主教的黑百合圣经。

但这也不一定能保证他就是个好人,腰部西装突起那说不定就藏了把枪。

上帝啊,他在晚课后偷偷看的那些好莱坞的片子里,不少坏家伙就是这样的,他一进门就会迅速的掏出枪

还在胡思乱想,随着嘭的摔门声,鼻尖与门板的亲密接触让他顿时眼冒金星,鼻血长流。

好吧,这是上帝提醒,他忏悔,看人也许不该看表面。

是的,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一如面前这位容姿英美圣洁的米迦勒的使徒,左半边的光是天翼,而右半边却隐没在冰冷的影里。

“神父大人,我们又见面了。”男人挑起眉,未经同意就坐下,翘起长腿。

神父放下手里的笔微笑:“是的,但愿你一切顺利。”

曾经BCK里的两大帮派头子,难得地再一次在监狱外“友好会面”。

“有黑主教大人的关照,当然再顺利没有。”白狼嘲弄地端起银茶杯喝了口。

“是么,那就好。”

诡谲的气流漂浮着。

片刻后,神父淡淡道:“不知甘必诺家的教父大人来这有什么事么?”

“当然。”白狼诡秘地勾勾唇,笑得一脸平和:“我是来请黑主教大人一起做场弥撒的。”

神父看了他一会:“上帝的荣耀每一个信徒,但是很抱歉,我的专职”

“先别忙着拒绝。”白狼从腰间蓦地抽出一份报纸,甩在桌面上:“我想教宗大人应该会赞同您为我们这些虔诚的信仰者稍微劳那么点心力。”

语毕,白狼起身向门外走去,临出门,又转头道:“还有,既然您是一生都奉献给神的神职人员,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毕竟这一次

他顿了顿,嘴唇勾起个嚣张的弧度:“这盘赌局,我做庄。”

门砰地甩上,神父的目光从门上移回自己面前的报纸,社会版上面的大标题让他面色如梭地微沉。

“火魔吞噬意大利名门十七条人命,梅迪西家女公爵命丧火海,旗下产业无人继承,警方怀疑其在糜烂爱派对上服食海洛因,产生幻觉,烧死自己与亲人

果然是甘必诺家的作风。

神父闭上眼,摩挲着手里古旧的圣经,神早就说过不该轻估所有的生命。

是他大意了,才让有利时局变得被动。

“出来吧,”他忽然放下圣经,淡淡唤了声。

小书柜吱嘎吱嘎地作响,不一会露出一个房间,正饶有兴趣在房间里四处翻阅的东方男子,大喇喇地把手上的东西一放走了出来,黑衣黑裤崩着修长匀称的四肢,刘海微垂半遮了漂亮的凤眸,却显出一丝妖野来。

看到桌面上的报纸,他挑起眉啧啧地道:“把所有竞争对手全部干掉让你别无选择只能选他么,这要么不动,一动就斩尽杀绝的暴虐风格,果真是狠呢。”

神父淡淡道,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忽然面无表情地道:“是恶兽,就会伤人,不能关到笼子里,就该早点交给神处理掉。”

“怎么了?”探头一看屏幕,他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家投资集团所有的股票都跌得很惨呢,损失逾几千万美元,这是白狼给你的反击吗?”没有长期的前期准备,这种事是做不到的,看来白狼在BCK的时候就已经着手了。

梵蒂冈虽然是一个常住人口仅540的教会国家,却是一个“国际金融帝国”。它在许多国家有巨额投资和大量房地产,又称,据媒体估计,梵蒂冈在北美和西欧国家的投资历高达几百亿美元,黄金和外储超过100亿美元。

美国著名摩财团就是梵蒂冈资产的最大代理人,梵蒂冈的财产状况也素不公布,银行业务更极端保密。

“啊,对了,我赶时间,谢谢你提供这些书库里的珍贵图本。”摇了摇手上的硬盘,风墨天摆摆手就要离开。

“你不打算去找那个人么?”神父冷淡的声音响起。

风墨天顿了顿,转过头,依旧是101号笑容,声音有些沙哑:“啊,那个啊,离家出走的小猫,玩累了,总会自己回家的。”

“如果小猫忘了回家的路呢?”

“她永远不会有忘记的机会。”站在影里的绝美年轻人,眼里一瞬间的疯狂霾,让整个房间都暗下来,端着水刚进门的小修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在口划十字:“魔鬼”

待面前的人一把扶住那掉落的托盘递回给他时,才猛地清醒,发现一个东方年轻人正讶异地看着自己,他窘迫地连忙道:“天主保佑,抱歉”

“没关系。”那人侧身离开,唇边微笑奇异而绝丽,让小修士莫名其妙地红了脸低喃:“天哪,我怎么会把天使看成魔鬼呢。”

神父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向十字架:“恶魔曾经也是天使不是么。”

“主教大人”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小修士有些不安地道:“教宗请您过去一趟。”

安静的阳光透过没有遮拦的窗户撒了进来。

小小的麻雀在窗边蹦蹦跳跳地吃着谷子,安静的微驼的背影穿着红绒睡衣,戴着软睡帽,老人的背影漾着温柔的光圈。

“教宗。”神父安静地站在门边,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我的孩子。”老人回过头,慈祥地笑了笑:“到我这来,小威廉。”

“是。”顺从地坐在教宗身边的小椅子上,神父拿过窗边的小被子给老人盖在腿上。

“我的小威廉永远是那么善良。”教宗握住他的手,笑着陷入回忆:“还记得小时候,都是你在喂这些小麻雀,喂完了就吵着要母亲,老说小麻雀都回家了,你也要回家。”

神父轻笑起来:“这就是我的家,Papa,我也不小了。”(拉丁语里,原意是父亲,后指教皇即教宗)

“是啊,我的小威廉一下子就那么大了。”老人声音意味深长而温柔:“这些年你辛苦了,有些事情我们总不方便去做,而要你唉,愿上帝保佑你,孩子,界限模糊的混沌之地,最容易迷失自己的心。”

“是。”神父低下头,将额头贴着老人的手心,神色虔诚而复杂。

就这么安静地渡过悠长时光,直到夕阳斜落,教宗此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标写着Menton(导师)的和黑色信封递给他:“这是美国那边今年的第一封信。”

看着神父金色的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异样,老人将脖子上的十字架取下来同时放来他的手心,轻叹道:“记着,神与你同在,做出任何选择都要听从心灵最深处的召唤。我相信,小威廉永远是我的小威廉。”

神父垂下眼,看着左手的信,右手的十字架,默然。

熊熊的篝火,驱散了森林里的春寒,白夜惬意擦了把脸,朝篝火边走去,今夜第一班是她值夜,难得的地热温泉让她终于可以泡了个澡。

不幸与幸运同时伴随,他们的直升机出了故障,不得不迫降在马尔凯州的一处山脉上,幸运的是,这个意外让人无法追踪他们的行踪。

德克半眯着眼,瞅她过来,立马一滋溜进了睡袋,不到半分钟,呼噜声就响了起来,莫森早就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至于亚莲瞧着旁边那背对着她拱起的睡袋,白夜无奈,从下了飞机,小家伙就一直沉默寡言,脸亚森都为那孩子瞪过她两眼。

拉开睡袋,白夜坐了进去,刚拿过武器准备擦拭一番,却感觉腿被什么东西软软抱住,她一惊,刚想拿枪戳过去,却在下一秒停了手。

睡袋里的小东西拱了几拱,见她没反应,这才放心地一点点爬出来,刚露出一张漂亮的脸就对上她好整以暇的目光,又想缩回去,却被白夜膝盖一顶,压住了腰腹,像拖出一直拼命扭动的小松鼠,白夜轻笑:“你没穿衣服,能躲到哪里去。”

小东西僵了片刻,猛地反手抱住她的腰,玫瑰般的唇在她颈边舔吻,双手胡乱地在她身上挑逗着:“夜,你抱我吧,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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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迷离春梦(中)

白夜修长指尖顺着他的喉结慢慢下滑到他赤裸的前,停在两朵薄稚敏感的樱红上,亚莲眯起眼,忍不住舒服地低吟了声,微微松开了死扒着对方的手。

白夜看着他享受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恶意的光芒,勾弄着那小小粉尖的手用力一转。

“啊”几乎是立即用手塞住唇,痛呼硬生生地卡在喉间,亚莲疼得浑身一颤,满是委屈地咬着下唇看着白夜。

白夜轻哼一声,把他从自己身上扒开,淡淡道:“我差点忘了,你在青春期,想要女人的话,再忍耐一下,再过三天我们就能走到有村落的地方。”

亚莲先是迷惑了一下,随即脸色青白地道:“不是”

“想要男人的话,可能麻烦点,得到大城镇。”

亚莲咬着唇,抓着被子的手因愤怒而不可抑制地颤抖:“不是的你明知道我要的人只有一个,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不知道。”白夜朝火堆里丢了些干松枝。

窘迫、不甘与伤心让亚莲涨红了漂亮的小脸:“不是为了你我又怎么会离开我拥有的一切”

“你也可以随时回去,跟在只会利用你的人身边太委屈你了。”白夜淡笑道,挑亮火苗。

淡淡的松香飘荡开,与夜晚森林带着苔藓涩味的空气混合成好闻的味道,让人心神宁和,只是缩在被子里颓然的少年,却像只被刺伤的小动物,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白夜视而不见地拿着武器细细擦拭着,直到许久之后,一双颤抖的手紧紧地扯着她的衣角,凄然的声音响起:“对不起,夜,你要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别不要我,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脏、很没用,那晚我和神父那是个意外,离开BCK后我就没再让他碰过了”

听着那卑微的哽咽的祈求,白夜无奈地叹了一声,把枪搁下,反手将背后的人儿抱进怀里:“说这样的话是存心要让我心疼么,小傻瓜,你必须看清你的心。”

为喜欢着、爱着的人付出,是一种美好的心情,但若是从一开始就带了十分的不甘心与满满的委屈与卑微,那便是要挟,终有一日会由悔生恨,不再记得最初的爱恋,让甜蜜酿成狰狞。

“我只是不希望,当你真正长大的时候,会怨恨,我这种人满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但是你可以。”

把脸埋在她颈项间的少年,无声地红了眼,双臂以让她感到疼痛的力量反抱着她的细腰,低喃着:“我说过,如果出狱以后,我发现我爱你,那么我就会去找你,夜,现在我来了,你要拒绝我么?我从不做后悔的事。”从他再次在翡冷翠的街头再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知道,在BCK那方狭窄的天空下的他已经把自己的心交到了那个冷寂的人手里。

抬起脸,他紫罗兰色大眼里坚定而温柔的看着她:“夜,我是你的。”

纯粹直白、一览无余,是不是因为年少年少,所以可以爱得更肆无忌惮,像一团小小的火焰。

稚嫩得让人心怜,却比什么都能轻易地触动心底某些遗忘多年的柔软。

“我不确定能回应你的所有。”她叹息,这孩子总是让她没办法硬起心肠。

“没关系,我来爱你就好。”亚莲低喃着,拿小脸儿蹭着她细腻的颈项。

“你泪汪汪的样子,会让人更想要欺负你呢,小东西。”温柔地捧起那张仍然带着湿意的脸,白夜轻笑着,打趣地揉乱小兽一头细软的金发。

亚莲闻言米奇带着水雾的大眼,凑上前,伸出粉粉小舌头舔了一下她的唇,清朗的嗓音滑向甜腻软哝:“那就欺负啊,是夜的话,怎样也无所谓。”

啊这孩子是在勾引她么,白夜无语地瞄了瞄天际,随后才发现他的小脸早染了一层羞涩的红晕,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正支在她长腿间有意无意的磨蹭~~~~磨蹭。

“夜~~~”怀里光溜溜的小兽蹭啊蹭,粉嫩的唇一路从她唇上试探地舔咬,然后大胆地探出爪子开始拉扯她的衣服,就差翘起尾巴讨好地哀求。

不得不承认,这小家伙确实很有撩拨人的本事,也想让他知道,她从不介意他的过去,可是面对着这张实际年龄十七岁,但看起来更小不少的天使般的脸蛋,她还是会有罪恶感。

白夜半僵着苦笑,到底还是祖国和党的教育深蒂固。

感觉心上人没啥反应却也没拒绝,亚莲有些急躁地支起身子来,却忽然吃痛地皱起脸儿。

“怎么了?”白夜担心地抱住他。

亚莲半跪起来,低头一看,可怜兮兮地把自己的膛送到她面前:“肿了。”

白皙线条漂亮的口上,小小的樱红原来被白夜掐得有些肿胀,方才他又不小心被白夜衣服上的钉扣蹭到,右边的一抹樱红似蹭破了皮,在火焰的映照下,愈发显得诱人。

看了眼那眼巴巴满含期待还自以为把目的隐藏得很好的小东西,白夜差点失笑,挑了挑眉,丰润的唇角勾起魅惑的弧度:“这样啊,很可怜呢。”左手勾住他的小脸,粉红潮润的舌尖一卷,把那小红果卷进唇间轻吮,又湿又热的感觉让亚莲觉得像一抹电流击得他难过又舒服地挺起腰,低吟着:“嗯啊用力点。”

破皮还用力?白夜无语这孩子是小受做惯了么?

“夜这边也肿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小东西立即把另外一边送到她面前,诱惑娇哝地又开始蹭她,含着水雾的大眼睛染成了情欲的深紫。

白夜低笑着顺从地将那小嫩果咬进唇里,欣赏着他诱人的表情:“这里是不是也肿了?”另外一只白皙的手忽然握住他腿间膨胀挺立的粉色花芽。

“瞧,它都流泪了呢,是不是很疼。”恶意地揉捏几下,满意地看到亚莲紧张又期待,舒服得把身子崩直成漂亮的弓状,脸儿又埋进她颈间胡乱地厮磨舔吮;“嗯,夜,用力”玫瑰的香气浓郁起来,兰开斯特家直系继承人的一个特点,便是情动时,身体汗腺会散发出特殊的玫瑰般迷人的味道。

亚莲急促潮湿的喘息,喷在白夜颈项和口微露出的白嫩肌肤上,让她一颤,怀里的小兽敏感地捕捉到这一点,暗地里露出个狡黠的笑,手乘机灵活地探进她衬衫下摆一点点往下探去,嘴唇则继续在白夜口绵软黏腻的舔弄吮咬。

白夜微红着脸,星眸温柔迷蒙,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一手爱怜地在他光滑散文脊背上来回轻抚着。

“我永远记得夜动情的时候,好漂亮漂亮得让我控制不了。”亚莲轻喃着,专注地挑开她的衣襟,膜拜似得一点点地从她的锁骨上向那柔软的雪峰吻下去,留下湿润潮红的水渍,唇未到目的地,却感觉身下的人一顿。

“控制不了,我来帮你控制。”不怀好意的美式街头英语响起,随即便感觉一只大爪子鲁地拎住他的脖子往后扯。

“可恶,德克,你***放手!”眼看就要被光溜溜地拉离温暖的怀抱,亚莲恶狠狠地怒吼着,双手双脚死死地缠着白夜,哪里还有刚才之前半分小可怜的模样。

“放屁,你在这里哼哼唧唧,还叫老子睡觉?哪里有你可以吃荤,我们两却只能看着的道理,来来来,咱们一块泡澡,下个火。”莫森嘿嘿笑着,探出头助德克一臂之力终于把挣扎不休的小东西用力往外一拖

“啊!!!!!!王八蛋,我迟早要在你们脑袋上开十洞让蜜蜂住”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树林里惊飞一树的夜鸟,那两人一顿,瞅着疼得眼泪的出来的亚莲恶劣地大笑起来,直接把他抗走。

“夜呜呜。”

她还在怀疑那两个家伙能忍耐到几时,笑着摆摆手送走某只哀怨的小兽,低头看着手里一片白浊,啊,她好像忘了,刚才手里还握着颇可观的小小亚莲,白夜慢条斯理地拿过莫森的头巾开始擦起来,以后,某只大野狼再发情,让他这么“早点泻火”应该是不错的方法。

夜风瑟瑟吹过,白夜洗净了手,躺进睡袋,望着漫天的星辰,心情颇好地闭上眼。

春夜如梦

翡冷翠,正懒洋洋躺在房顶上晒月亮的某只狼,忽然莫名地打了一阵寒战,骂骂咧咧地翻个身继续睡。

接下来的几日总会有这样的情景。

亚莲:“夜”

睡到一半,总有一只光溜溜的小动物爬进她的睡袋。

德克:“来来,小白**,我来给你讲睡前故事。”

某人的大黑爪子就会很好心地把小动物提拎出去。

亚莲:“放手,你这该死大黑熊。”

白夜:“哈欠。”翻身睡觉。

温泉眼

白夜:“”

泡水打盹中,有不明柔软物黏过来。

亚莲:“夜”

啃咬、啃咬,厮磨厮磨一条飞绳临空套来,拖走

德克:“嘿嘿,套住了小**仔了,当年在德克萨斯的套马活儿还没手生。”

亚莲:“老子在英格兰猎熊的活也没***手生!!”

枪声大作。

白夜:“吵死了。”继续泡澡。

春天的森林,弥漫着植物的清新香气,动物们从冬眠中苏醒,这是适合幻想的白日梦的季节,幸福看起来总是坐在路边不远处看着你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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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迷离春梦 完

如果看不见,我们可以假装一切很美好。

………………………………………………

唇间亲昵的舔吻,更像一只小动物在舔舐着美味的食物,视线透过睫毛还能看到少年漂亮微粉的小脸上满是迷恋。

“好了,宝贝。”准确无误地把那只偷偷进她衣服里的小爪子给按住,白夜头微微后仰,把那小东西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她还是不太习惯和人太亲近,亚连已经是例外。

“夜……。”亚连不满地撅起嘴,又想粘过去。

“太贪心了,可不是美德。”指尖点点他玫瑰色的唇,白夜拿起铲子和篮子往回走。

亚连毫不介意地笑笑,正要跟上去,就听到耳边传来讥笑:“嘿,小东西。”蹲在路边抽出烟,德克呲着大白牙,怪声怪调:“你知道该怎么满足一个女人么。”

拖着马儿的莫森也随之带着几分猥亵地大笑起来。

亚连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朝德克走近,也蹲了下来,在德克不屑的目光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啪地为对方点上烟,慢条斯理的道:“德克,你觉得你能替白狼那混蛋看着白夜到什么时候。”

“你也不笨嘛。”德克大方地哼了声,吐出口烟圈,大手搁在他单薄的肩膀拍小狗似的:“那是我老大选定的人,你玩不起的,小朋友还是该和小朋友玩过家家。”

“是么?”亚连一顿,手轻轻搁在德克的手腕上一压,把那只看起来比他了两倍的手腕不容抗拒地拿开。

“你……”德克眼里闪过火气与疑惑。

“你说,强势的加害者与孱弱受害者,人们会偏向谁?比如现在你看起来像个强者。”亚莲扬起可爱如阳光天使般的甜笑:“白狼是强势的,和我不同,你觉得夜会主动抱住谁,你能防住无心的,还能防住有心的么。”

说完,他松开钳制住德克的手,起身淡淡道:“对了,抽烟会短命哦。”

沉着脸看着远处那对人影依偎着走远,德克看着自己手腕,忽然啐了一声:“这小子,说的什么有的没的,手劲倒不小。”

“那不是用的蛮力,像是东方的一种擒拿技巧,以前阿尔法里的中国教官曾使用过。”莫森牵着马走过来,小灰眼珠里闪过一丝异色:“如果是白夜教他的……这小子不简单。”

“哼,BCK里出来的垃圾们,有几个简单的。”德克哼了声,眼里燃起斗志。

他瞅瞅臭着脸的德克,一脸假惺惺地怜悯:“建议你多准备套子,妈先生,成全这对甜蜜的小恋人吧。”

回答他的是一顿老拳,德克笑得一脸狰狞:“嘿嘿,我阻止不了他们,但我可以让你这婊子养的下辈子都说不出话。”

……

在院子里把采回来的野草莓洗干净,白夜才看见两个狼狈的泥人一瘸一拐骂骂咧咧地走进来,不由挑了下眉,春天果真是躁动的季节,野兽们除了发情就是厮打。

“夜,我们做草莓酱吧。”亚连捧着几个玻璃小罐子,兴冲冲地从房间跑出来,献宝似递到她面前。瞟了眼篮筐里不足半筐的草莓,他嘟哝:“不够了,我们再去采吧。”

“好。”看着他亮闪闪的紫罗兰色大眼,白夜微笑着答应。

一片片漂亮的绿色草坡蔓延到远处成片的松树林,田野里正准备播种的农妇们看见他们走过,笑眯眯地打招呼:“兰开斯特先生、夫人出去么?”

兰开斯特先生、夫人?

瞥了眼身边笑眯眯回应对方的少年,看着农妇们暧昧的笑脸,白夜单手掐住他的小腰,风清云淡地道:“你又跟别人说了什么。”

“夜,我疼……”可怜兮兮的声音响起。

好吧,她承认有一天她会把这小东西惯坏,白夜叹了口气:“好吧,下次请你不要用这个这么明显的姓氏。”

这是他们在马尔凯州的一座小村子上度过的第一个周末。

这里的人们很容易就相信他们这几个陌生人是不小心迷路受伤的外国登山者,他们不富裕,一点儿小钱就热情地让出一座小屋子供他们休息。

没见过世面,所有很淳朴,连空气都干净得让人心旷神怡,有打闹的朋友,有可爱的情人,窗台上有花,在床上睁开眼,能通过屋顶的小天窗看得到星星,一切美得像个白日梦。

还有成片满坡的没人采摘的野草莓……

其实快乐很简单。闭上眼,便是一切现世安稳。

看着那亚莲尖叫一声,兴奋地扑进新生出绒绒细草的草地,白夜微笑着半躺下去,眯起眼,草地带着泥土湿润的香气,浸人心脾。

有软绒濡湿的触感贴着她的脸颊,白夜一手拍开,笑骂:“小东西,别闹,采草莓去。”

“咦?!”一声小小的低呼传来,白夜也才觉不对地微微睁开眼,正见着亚连睁着大眼地捧着一团白绒绒的东西。

“原来是你的同伴在偷亲我。”她深感有趣地看着乖乖蹲在亚莲手里的小兔子,忽然发现这两个小东西很像。

亚莲笑眯眯地把脸儿搁在她肩膀上:“好可爱。”

柔软的金发落在他白瓷般柔嫩的肌肤上,玫瑰般的唇染了草莓的色,漂亮到诱人,白夜忍不住偏头吻了下他的唇,轻笑:“很甜的草莓。”

“夜……”娇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亚莲已经软软地技巧地缠压上来,小脸紧紧埋在她怀里:“我想要夜,很想很想。”

好吧,天时、地利、人和,她是不是该怀疑这是个……陷阱?

但是……看着身上人儿急切的模样,却觉得心底暖暖的,什么也不想,手勾下他的脸,细细密密爱怜地亲吻:“我的小兔子。”

白日梦里,做什么也无所谓,记得一句老歌词写得多好,跟有情人做快乐事不问是劫是缘,老在乎些该死的顾忌,人憋久了,迟早变成神经病。

指尖被他含进唇里,感受到那舌尖细细暧昧的卷绕。

亚莲滑腻湿热的吻,一点点顺着颈项下滑,留下诱惑靡的红痕,直到耸起的柔软雪峰,在她衬衫解开的时刻,喷在身上细腻潮湿的呼吸渐渐变得炽热起来,玫瑰香气愈发的浓郁。

亚莲看着身下的人,柔软薄削的黑色发丝尾落在肩膀与口,两团雪腻随着呼吸轻颤,清秀的脸孔是逾越别的清冷美,这样的人总是不自觉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冷漠圣洁,而躺在身下时,却反而带了隐秘的堕落美。

迷恋地一点点用唇舌去膜拜那些线条,从漂亮的锁骨到柔软雪腻、纤细的腰、还有让他疯狂的神秘花瓣。

“天,小东西……你去哪里学来的。”皮肤敏感地起了一身细小的颗粒,白夜单手半撑着地,低吟。

亚莲凑上来,柔软的唇含住一朵芳嫩的蓓蕾,眯着满含情欲的大眼:“我想让夜高兴。”和德克的嘲弄完全不一样,伺候人快乐的这种技巧,他很早就会不少。

眼睛危险地微眯,白夜捧住他的致的脸色:“不准用在其他人身上。”

“当然只为你,我的茱丽叶。”搂紧她的细腰,亚莲腰一挺,深深地把耸挺坚硬的青芽一点一点缓慢而坚定地埋进她紧致的体内。

“慢一点……温柔一点……嗯。”白夜微微皱眉,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汗水慢慢沁出额头,不知是不是顾忌着什么,她没有去碰她口上的那朵蔷薇,只是卖力地取悦其他敏感地带。

但是强迫形成的身体条件反应,并不足以让她能毫无阻碍地接纳那硕,疼痛一点点的由敏感的甬道传来,连动一下都难以忍耐。

恨死这样的身体了……

看着口美的蔷薇烙印,如此的刺目,白夜眼里闪过杀意,不受控制地一口咬住亚莲细腻的肩膀,直到唇里传来血腥的味道,才蓦然惊觉,竟然将在地狱时的习惯带了过来。

“很疼吧……”心疼地看着他漂亮肩膀上的血痕,白夜歉疚地轻轻在上面温柔地轻吻。

“没关系。”亚莲低吟着,温柔地啄吻着她的雪颈:“只要是夜给的,我都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只要抱着怀里的人,就会无比满足。

肢体的纠缠,这么的亲昵与美妙,亚莲就这么一直抱着她不停地抚着,软哝的声音在耳边甜蜜的呢喃,试图让她慢慢放松。

感受到他的忍耐与埋在体内的青芽不停地微颤肿胀,白夜轻叹一声,闭上眼抱紧他:“宝贝,没事,你继续。”被珍视的感觉好的让她不想看他难受。

“我……抱歉。”再也无法忍耐那种包裹着的绒软紧致潮热,亚莲虔诚地吻住他的唇,开始缓缓地冲撞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让她难以忍耐地紧紧扣住他修美却结实的腰,低吟起来,似乎被她的声音刺激到,他浑身一绷,让这样难耐的厮磨变得更加缠绵却有力。

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在草地上用草莓在彼此身上做成果酱,再一点点吃干净。

回到小屋子里时,亚莲朝德克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德克眼中的错愕渐渐变成垂头丧气与愤然,似乎很想冲上来干一架,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而失望,一扭头回房间去了,留下莫森嘿嘿地一脸笑。

也许知道德克为什么生气,可是,她宁可当作不知道,抱着亚莲回房间,当夜没再拒绝那小东西粘哒哒地钻上她的床,包括后来的夜晚。

爱谁谁去死吧,这是她的白日梦,与任何人无关。

****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小学课本上说过,白夜想写这篇课文的人一定是个心理暗的变态。

不是变态,为什么总能直戳人心呢,要知道,正常的人都是虚伪的动物。

看着脑袋上那盘旋的直升机时,她漠然地转身回屋,恶狠狠地踹上门。

德克坐在院子里,低下头,轻喃:“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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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耶路撒冷的雨季 上

白日梦之所以美好,是因为我们总在无奈间……想起它。

幽暗的房间,亚莲赤裸着线条修薄而漂亮的上半身,安静地背对着窗口坐在那里,房间还弥散着沁人的玫瑰香,淡薄昏暗的光线让他看起来有些模糊。

“亚莲,我们该走了。”白夜立在门边好一会,才开口。

片刻后,少年轻轻地道:“我们今天还要一起去小河里捞虾的不是么,村里糖果铺子的安吉尔夫人今天会准备很好味的披萨等我们呢。”

凌晨五点,安静的房间,有冰凉的带着青草气息的风慢慢流过,白夜在后来的许多日子里,不时会重复地梦到这一天,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风的味道,沁人到……哀伤。

“抱歉。”白夜走进来,伸手从背后环住少年。

不是欺骗,只是期许,即使天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实现的诺言,她从时间之神手上,偷来的白日梦。

片刻,亚莲转身抱住她,把脸儿埋进她怀里,喃喃地道:“没关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白夜默然,只是在他额头上轻而温柔地烙下一吻,然后抱紧他。

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她很清楚。

她和其他的高级掮客不同,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感情可以投放,这是高风险投资,最好的回报结果是天各一方,最坏的结果是……她会拖累他。

本来是打算带走亚莲,确保了自己的全权代理权后,找个机会和他说清楚,可是现在,她忽然间有了冒险的欲望……

幸福是个坏孩子,你以为他很近的时候,才发现,那只是他留下的一件外衣,叫幻境。

“真是感人的演说,可惜我没有鼓掌的欲望,怎么办?”懒洋洋地斜依在门边,男人懒洋洋带着丝不羁的声音响起。

白衣下意识地收紧双臂,把怀里的人儿抱紧。

将对方的动作与警惕的神色收在眼底,白狼嚣烈的眼神黯了黯,嘲弄地勾了勾唇:“放心,我不会对生意的上家出手,你的‘小兔子’暂时很安全。”说罢,转身离开。

白衣默然,她不懂白狼那种眼神是不是叫受伤,也不想懂,安抚地低头吻了下亚莲湿漉漉的大眼:“穿好衣服,在楼下等我。”说罢,转身跟了出去。

看着一室冷寂,亚莲慢慢从被子里拿出一把已经上好膛与消音器的特制的GK17,眼神复杂地摩挲了片刻,又放下。

看着在走廊尽头抽烟的男人,窗外微亮的晨曦冷光与烟雾把他的高大的轮廓模糊成青灰色的油画,把白夜忽然联想到原野上望月的苍狼,桀骜而孤傲。

“为什么是他?”似乎料到身后有人,男人开口,声音听不出起伏,让白夜有些不安,这有些不像那个嚣烈而霸道的黑手党徒的作风。

沉思了片刻,她淡淡道:“你并不缺女人,白狼,只是你生命里的女人都太易臣服或者一个模样,才会觉得偶然间出现一个奇怪的角色那么有趣,但这样的有趣是不会持续……”

“这并不需要由你来判定。”男人冷冷的声音直接打断她:“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尊重你的意愿,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么?”

第一次,他做出连自己都觉得应该耻笑的事,抱着自己想要的女人,却宁可强忍着欲望到天亮的时候,看着她从警惕的假寐到略微的放松,即使只是浅浅眠,却已让他觉得这样的忍耐是值得的。

可是,这个人却让他觉得对她的付出本就是浪费,自己就像一个小丑,第一次想要去细心呵护的宝贝,到头来却发现手心里捧着的原来是一堆一钱不值的碎片,被背叛与愚弄的愤怒叫嚣成风暴。

将白夜暴地一把拉进自己怀里,白狼荧绿的眼里闪过暴虐,露出个残忍的笑:“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早知道……”

“早知道你就像在BCK里一样,想上就上,玩死了拉倒是么?”白夜唇角弯成嘲弄的弧度,接下白狼的话。

“你还想问我为什么先那个孩子么,霍斯少爷?”她轻笑着,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他。

这是明显就是很轻而易见的答案,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白狼拧着眉,面色有些僵滞,晴不定地看着她:“在BCK医务室的事情,我是不会道歉的。”

“什么?”白夜忍不住想,如果这时候她笑出来,会不会直接被撕成碎片,一脸荒谬拍拍他的肩膀:“我从来不觉得你的字典里有SORRY这个单词。”还是忍不住挑起唇。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认为强暴那种事是她自找的,嗯,从某种规则上而言,反抗与挑衅监狱里的王者,只是被强暴已经是很仁慈的处罚了。

为什么看着她一副很了解的无所谓的模样,他就觉得心里闷闷的,像有什么被压抑住,却又说不出来,沉着脸看她:“那你……”

“好吧。”白夜叹了口气,任由对方的手劲大得像要捏碎自己的肩膀:“让我们把事情变得简单点,这才是美利坚的风格,我只问你……如果有人要杀我,你做得到为保护我而死么?”

白狼不可置信地挑起眉,讥讽地道:“大半月不见,你脑子进水了么,这是什么狗屁问题,难道是我过去太看得起你了?”竟然会问这种和所有女人一样蠢到死的问题。

“你只需要回答做到得或做不到就OK,就当这个是问答游戏。”白夜翻了个白眼,一眼就看穿这直线条的家伙在想什么。

白狼闷住,看了她半晌,脸上表情在狰狞、滑稽、无奈、嘲弄间来回溜达了几圈,终于叹了口气,莹绿的狼眼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我做得到。”说完,立即狼狈地别开脸,俊酷的脸上飘过可疑的红晕。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像站在教堂里面,在神父和一群白痴宾客面前,傻不拉叽地对着某人说:“YES, I DO。”(我愿意)那三个白痴单词,而心里面竟然莫名其妙还有一丝蠢到毙的窃喜???

看着男人又尴尬又偷偷试图瞄过来的模样,白夜好笑,莫非这人还希望听到她说什么?

她轻叹一声:“我很感动,真的。”没有哪个女人在听到这句话时,会不感动,即使知道它是虚假的甜言蜜语,尤其是她更知道,面前这是个骄傲到完全不屑说谎话的男人。

瞧着男人俊酷的脸上在下一秒又可疑地红了几分,却摆出张臭到极点的脸给她看,白夜无奈地轻笑,男人心里永远住着一个孩子。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甘必诺家和我,你要哪一个?”

看着男人猛地转过脸来瞪着她,白夜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凶狠的狼瞳,看着他的脸色从杀气、气愤、滑稽再到渐渐面无表情,她就知道他明白了。

也许他一直明白的,只是不想戳破而已,但为什么总要她来当这个坏人呢,再彪悍的男人也有不负责的一面么?

白夜平和地看着他,淡淡道:“亚莲的答案,我想很多人都已经看到了,如果是你,你会选择谁?”

她转身,原本钳制住她的大掌只微微捏了一下,随即便轻易地让白夜松脱了钳制,向楼下走去。

白狼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目光看不出深浅,忽然暗哑地问:“你……为会他放弃你在做的事么,还有……”

白狼停住了,不再继续问,因为白夜回头看着他轻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永远不会,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们都是一样自私的人,不是么,霍斯少爷。”

如果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怎能要求别人做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自私是十宗罪之一。

“宝石之所以是宝石,不正是因为它的特别之处么,所以,如果你喜欢我,就能明白为什么我选择亚莲,要我不选他的话,那么你放弃我也完全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吧。”白夜云淡风清地说完,便走下楼去,留下白狼一个人沉思。

为爱人而死,却会为家族而放弃爱人——这是个多么有意思的悖论,而出现在他们身上却再合理不过,只因这与信仰有关。

这就是问答游戏的答案,干净、直接到冷酷。

良久,直到腰间的对讲机不停地在呼唤,白狼才轻哼一声,唇边忽然露出丝怪异的笑容。

“知道你输在哪里么?”清朗的少年的声音响起,白狼嚣然地冷睨过去,亚莲不知何时翘着腿,笑吟吟地坐在楼梯栏杆上。

****

直升机的轰鸣声渐渐响起,夹杂巨大的风声渐渐升上天空。

白夜瞥了眼德克:“怎么,你老大不上来么?”别告诉她,那匹狼受打击过度,悲愤忧伤,再不愿见她这负心人,从此一刀两断,那倒是求之不得。

德克仍然有些不敢看她,微僵着道:“他临时改主意了,这一趟的旅行他不陪你去了,他有些事情要想明白,不过他有话要和你说。”说着递给她一只耳麦。

白夜挑了挑眉,接过来:“原来野兽也会进化成做思想者的雕塑么,这倒是人类进化史上飞跃的进步,值得庆贺。”

众人……忍…………嘲笑他们甘必诺家的教父,乃大不敬。

“小子,我也给你留个问题,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可如果你能放弃他的话,那么我也不必为这件事困扰了,直接崩了你这混蛋就好。”耳麦里咬牙切齿却依然听得含着丝暴躁的声音说完了这句话,就变成一阵极端刺耳的嘈杂声,分明是他故意一脚踩暴了对讲机。

“DAMMIN IT!”白夜冷笑,她真不该对这只大狗有太多期待,又把球踢回来给她么。

“夜。”亚莲抱住她的手臂,暗暗地沉了脸。

****

看着面前的C17军用运输机,还有一整仓武装到牙齿,外带眼熟的让人心惊的彪悍男人们在看到她进来的那一刻,眼珠子里诡异森的目光,白夜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瞥向身边的德克:“这些人不会是……”

“没错,他们是将要陪着我们新旅途的同伴。”德克点点头,笑容有些奇怪。

“他们的名字不会是刚好叫做——The Libenation Qnmy Of Blood的那支雇佣军……”白夜话音未落。

一道迷彩色的人影便立在她面前,朝她略微扬了下手,敬了个军礼,优雅而富有的磁的声音响起:“The Libenation Qnmy Of Blood,血的解放军,克虏伯中校向您问好,这一趟耶路撒冷的任务由我们来完成。”

散发着大西洋般透彻气息的俊美脸孔,笔体军人的身姿,德国式的严谨的问候……白夜的眼瞳蓦地紧缩:“是你!”

是她疯了,也许这……本就是个疯狂的世界。

“Twilight,很久不见,你还好么。”男人愉快的轻笑起来,缓和了脸部看似严肃的线条。

白夜僵了片刻,抽了抽嘴角:“我该说很高兴见到你么,莱因哈特·龙德施泰特·冯·史虏伯先生。”

“叫我冰蓝就好,我记得以前在庄园里,你都这么叫我的。”男人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丝打趣的笑意。

扫了眼飞机里的其他人,稍微不自在地移动了下身体,白夜撇开头,古怪地一笑,眼里带着丝血腥:“你怎么会是血的解放军的成员,那个人派你来的是么?”

冰蓝看着她片刻,忽然叹了一声:“如果我说我是自己要来的,你信么;如果我说,我连你去耶路撒冷干什么,也不知道,你信么?”

“这不会比你说你爱上我更荒谬。”白夜嗤笑。

冰蓝拍拍她的肩膀:“你该对自己有信心些。”

白夜漫不经心地一笑:“为了让我有信心,你是不是该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中校先生,塔罗的圣杯阁下怎么会成为血的解放军的成员,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有信心是个好事,但自以为是在他们这行是白痴的同义词。

她觉得自己能保持冷静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

“好吧。”冰蓝微微推了下他的帽子,扫了眼不远处的士兵们,淡淡道:“血的解放军确实是只通过塔罗接受委托,至于我……”他顿了顿,露出个浅笑:“你说的没错,这趟任务由最高负责人交给我的任务是……清除训练岛叛逃者——风若悠,现名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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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耶路撒冷的雨季 中

“好吧。”冰蓝微微推了下他的帽子,扫了眼不远处的士兵们,淡淡道:“血的解放军确实是只通过塔罗接受委托,至于我……”他顿了顿,露出个浅笑:“你说的没错,这趟任务由最高负责人交给我的任务是……清除训练岛叛逃者——风若悠,现名白夜。”

白夜觉得心情莫名其妙变得很平静,只是嘲弄地道:“国王陛下变得仁慈了,对待十恶不赦的逃奴竟然如此仁慈地赐了一个痛快。”顿了顿,她目光飘向那两排男人:“还是……在此之前,先赏给这些辛苦的士兵们好好玩一下,放松放松。”

听着她讥讽而怨毒的声音,冰蓝叹了一声,目光有些无奈:“KING不是那么残忍的人。”

“哈……没错,此之蜜糖,彼之砒霜,在你们这些变态的眼里,他当然是个***美妙无比的天使。”白夜嗤笑尖利的声音,引来满仓人瞬间的注目,雇佣兵们看到长官没有表示,立即又转回头去。

“夜,我很抱歉,但请你冷静下来,愤怒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冰蓝心平气和地道。

深深吸了口气,白夜颓然地揉揉太阳:“好吧,你继续。”

“我的第二个任务是受‘祭’所托,零尘要我把你完好无缺地带回去。”

冰蓝叹了口气:“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僵成这样,最后他们间彼此达成的妥协是如果你试图反抗,那么我将有权采取除了保存你命以外的任何手段,将你带回去。”“就算是残废也无所谓是吧。”白夜了解地哼了声,半闭着眼良久,才有些脱力地一笑:“我不就是个‘东西’嘛,少爷们何必那么劳心,赏个全尸吧。”

忽然间就很想一闭眼什么都放弃,这么长久的小心翼翼在夹缝里求生存,却总是在进一步后发现原来本逃不开老天给的监牢。

冰蓝看了她片刻,薄唇勾起个浅浅的弧度:“真的要放弃么,你当初又何必接受哥哥的帮助呢,即使是哥哥的技术,被烧伤和做整容手术整日缠着纱布的日子很舒服么……还是有了感情反而让你变得脆弱了?”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飘过不远处一直紧张地盯着他们的亚莲。

“那么,莱因哈特先生,你有什么完美的主意么?再死遁一次?”她嗤之以鼻,冷睨着那张与海德里希一模一样的面孔,海德里希或许够无情,但是他标准德国式的骄傲与严谨,让他不屑于隐藏一些东西,但这位看似无比正常的莱因哈特先生,却总让她有些不透。

“你不想听听我接受的最后一趟委托么?”

看见白夜抬眼看他,冰蓝微微一笑:“我的最后委托来自甘比诺家的霍斯大少爷,他要我帮助你在这一趟旅程实现你要做的事。”

白夜一怔,垂下睫毛,心中微微一动,那个家伙……定了定神,她扬起唇角:“我记得接受多重委托,可是雇佣兵这一行的大忌,中校先生,你不怕激怒国王陛下和美丽的祭么?”

“和海德里希不一样,我不喜欢太墨守陈规的东西。”冰蓝轻描淡写地打开手上的微型笔记本电脑:“何况这也是为了他们好,至于加入雇佣兵只是爱好而已。”

这可真是个奇妙又愚蠢的理由。

不过倒有百分之九十左右是真坏,圣杯在塔罗里就以奇特的物理研发实验癖好出名,白夜暗自点头,看了眼他不打算再说下去的模样,没再追问,闭目养神。

但剩下的他没说的百分之十才是最关键的,不论他到底打算做什么,但目前各方势力却在这千丝万缕间形成了个脆弱的平衡。

简单说就像小说里的人中了不同的剧毒,在短时期这些毒彼此压制,反而让人苟延残喘下来,现在她就是这么个倒霉货色,但也可以说……这是她一直追求的东西,毕竟,她只能靠‘寄生’才能偷得活下去所需要的养分。

白夜在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人露出个堪称妖诡的笑。

“夜……”少年清朗的声音响起,有些诧异而迷恋地看着镜子里的人。

“宝贝,祝福我罢。”抱住亚莲,白夜轻笑着亲吻他漂亮潮润的紫罗兰色大眼。

******

耶和华对他说,我是耶和华,曾领你出了迦勒底的吾珥,为要将这地赐你为业,我已赐给你后裔,从埃及河直到伯拉大河之地。

——————————《圣经》

耶路撒冷,基督教,伊斯兰教,犹太教的三教圣域,无数传说中的应许之地,和平之城,上帝赐予亚拉伯罕的流着蜜与之地。

是大卫王与所罗门王的都城,耶稣被顶上十字架走过的路,先知穆罕默夜行登霄之地,无数神圣传说见证的历史之地。

风梭然吹过,撩拨起白夜额前的刘海,白夜取下墨镜,站在苍砺的一座山顶俯视着这片神赐之地,这里就是一本血写的圣经。

它几千年来却从未平静,不断更换主宰者,从千年前阿拉伯的铁蹄踏上那里、十字军东征到现在,火依旧绵延不断,蜜与早就化作血与。

圣城另外一个被公认的名字——死亡之城,血腥之城。

这圣者们出生与行经之地的附近就是圣经中地狱的入口;这里的城区一半凋零残破,一半繁荣昌盛,地狱和天堂交界之处。(欣嫩子谷在耶路撒冷的西面,在圣经末世论中是地狱的象征)

白夜感慨,自己和风墨天那变态恶魔果然是姐弟,嗅闻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硝烟味道,却感觉应该称为愉悦,每个细胞里都有悸动到毛骨悚然。

“白夜,你找那个女人做什么?”冰蓝看着手里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看起来将近四十岁左右,只有一个模糊的半侧影子,一头利落的及肩黑发,裤装,却看得出身材保养得极好,如果真如白夜所说这是唯一的照片那只说明这个人极警惕,是潜藏行踪的好手。

白夜意有所指的笑笑:“知道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你是个有天分的掮客。”冰蓝的蓝瞳里闪过一丝笑意:“但是,这是The Libenation Qnmy Of Blood第一次在目标人物地点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出任务,很具挑战。”

白夜不语,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清冷的目光落在照片上,这是莫森交给她最近的一张母亲的照片,拍照的时间在两年前,如果FBI也只能拿到这样过时得不能再过时的消息,那么不论结果如何,她都必须试一试。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世。

这样一个多民族混杂的奇特聚居地,冲突与杀戮不断、神鬼杂居的混乱之界,亦确实是最容易藏人的地方之一。

“好吧,亲爱的多国新闻记者们,为了完美完成我们的‘采访’任务,出发吧。”白夜微笑着扫了眼穿着各式日常便装的男人们。

谁说雇佣兵就得穿着迷彩服在丛林与沙漠地打滚,化妆潜入也不是007才有的工课,优秀的雇佣兵化妆、潜伏、侦查、劫杀都是必修课,这些彪悍的男人们穿上夹克戴上眼镜,竟然迅速收敛了那种穷凶极恶的煞气,倒是一个个都很有那么些无畏战地记者的味道。

****

母亲这身打扮,据说是为当时的国际无疆界医生组织在服务,却在情报人员拍下这张照片后的当晚前往采购药品的路上就神秘的消失了。

看着离哭墙并不算太远的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小小楼房,白夜轻笑起来,瞧,她这个女儿多么不尽责,连母亲会医术都不知道,难怪要被放弃掉呢。

“夜……”亚莲担心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白夜淡淡一笑戴上墨镜:“没事,我们走吧。”

他们在西城区即——以色列的犹太人聚居区域,这里是属于比较繁华之地,已经展开相关的调查将近一个星期了,却没有丝毫收获。

伪造的记者身份帮助他们避开了不少怀疑,至少犹太人聚集地大概是暂时查不出什么了。

“白小姐,你也是东方人,我想遥远的那个东方国家一定很美,才会有你和安吉尔小姐那样好心的人呢,我的小巴瑞还是安吉尔小姐治好的。”中年的卡莎大婶看到她兴奋地冲过来,她的孩子在一次恐怖袭击中断了腿后,得到无国界医生组织免费救助的人之一,从此她就在这里打下手。

这次白夜以记者身份出现在这里经常帮助他们做事,偶尔聊天,两人很快熟起来了。

“这是我家的一点小果子送给你和你的朋友吃吧。”卡莎笑眯眯地塞了一袋橘子给她,白夜忙着拒绝:“不了,你们家也不容易……”“拿着吧。”卡莎笑容带了一丝深意。

白夜忽然停了一下,微笑着:“那谢谢你了。”

回程的路上,她不着痕迹地拨了下头发,打开手里的纸条。

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几个久违而细小的方块字:“三天后,上午十点甩掉FBI和你身边的人,到哭墙来,在墙尾的倒数第三块砖附近祷告三分钟。”

白夜轻笑,眼神莫测,这可真是个‘顺利过头’的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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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耶路撒冷的雨季 下

耶路撒冷的哭墙,受尽千百年劫难的犹太人们会在安息日这一天到这里抚墙而哭泣与祈愿而得名。

祈祷的人群旁站了许多清一色美式装备、荷枪实弹的以色列士兵,警惕地扫视着人群,每一道墙缝都塞了不少细细的纸卷,写满了杀戮下人们卑微的祈愿,单手轻巧地索一遍,白夜手一停,不动声色地把几张小纸卷顺入袖子里,又在哭墙前站了一小会,看到电子表上的分钟栏归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不远处的一个带着孙子在虔诚祈祷的老头儿,苍老的目光无意扫过白夜站立的地方,也随即隐没在人群里。

“白夜呢?”冰蓝从手里的地图里抬起头,叫住抱着两把包裹着白布的枪正往车上扛的亚莲。“她刚从哭墙回来,在和德克说话。”亚莲冷淡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冰蓝摇摇头:“真是个没礼貌的孩子,长得漂亮却不可爱,一点都不像零尘。”

“在你们眼里,这世界上有比风墨天更可爱的么?”白夜不不阳的声音响起。

冰蓝看向她,眼中闪过不容错认的极度不悦与严肃:“你知道擅自脱队,战时足以将你上军事法庭,被判枪毙。”

“你不觉得我该去祈祷一下么,毕竟这趟旅途决定的是我的命运而不是你的。”白夜淡淡开口。

“TUP!不论过去怎样,现在我们是一个团队,每一个人都承担着全部人的生命安全,The Liberation Army of Blood中一旦出现这样的人,全部都会被清除掉,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么你就是被携带保护者,所有行动都被限制。”蓦然站起,冰蓝的疾声厉色让所有人都望了过来,士兵们见怪不怪地转过脸继续干自己的事,亚莲想冲过来,却被德克拉住。

“这德国佬倒是不错的指挥官。”坐在子弹匣上,莫森哼了声。

白夜默然了一会,道:“我很抱歉。”谁说圣杯是塔罗里脾气最好的?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冰蓝意味深长地深深看了她一眼,又坐下。

越野车绕了个圈子,所有人分三批出了耶路撒冷,原本就是不太平的气氛随着四周景色的荒凉与破落,愈发的浓重起来,公路边都是被火箭弹炸毁的一些卡车、军车还有一些染着黑色干枯污渍的鞋子和破衣。

远远的希拉的房屋在灰色的天空下,显得破败而凄凉,风里有种凝滞的气氛,让人心情沉重而暗,偶尔有一些以色列的军车开过,查了一下他们的证件便又放行。

谁也不知无处不在的各种“解放组织”是不是会扛着苏制的老式火箭突然给你来上一。

耶路撒冷的哭墙,受尽千百年劫难的犹太人们会在安息日这一天到这里抚墙而哭泣与祈愿而得名。

祈祷的人群旁站了许多清一色美式装备、荷枪实弹的以色列士兵,警惕地扫视着人群,每一道墙缝都塞了不少细细的纸卷,写满了杀戮下人们卑微的祈愿,单手轻巧地索一遍,白夜手一停,不动声色地把几张小纸卷顺入袖子里,又在哭墙前站了一小会,看到电子表上的分钟栏归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不远处的一个带着孙子在虔诚祈祷的老头儿,苍老的目光无意扫过白夜站立的地方,也随即隐没在人群里。

“白夜呢?”冰蓝从手里的地图里抬起头,叫住抱着两把包裹着白布的枪正往车上扛的亚莲。“她刚从哭墙回来,在和德克说话。”亚莲冷淡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冰蓝摇摇头:“真是个没礼貌的孩子,长得漂亮却不可爱,一点都不像零尘。”

“在你们眼里,这世界上有比风墨天更可爱的么?”白夜不不阳的声音响起。

冰蓝看向她,眼中闪过不容错认的极度不悦与严肃:“你知道擅自脱队,战时足以将你上军事法庭,被判枪毙。”

“你不觉得我该去祈祷一下么,毕竟这趟旅途决定的是我的命运而不是你的。”白夜淡淡开口。

“TUP!不论过去怎样,现在我们是一个团队,每一个人都承担着全部人的生命安全,The Liberation Army of Blood中一旦出现这样的人,全部都会被清除掉,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么你就是被携带保护者,所有行动都被限制。”蓦然站起,冰蓝的疾声厉色让所有人都望了过来,士兵们见怪不怪地转过脸继续干自己的事,亚莲想冲过来,却被德克拉住。

“这德国佬倒是不错的指挥官。”坐在子弹匣上,莫森哼了声。

白夜默然了一会,道:“我很抱歉。”谁说圣杯是塔罗里脾气最好的?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冰蓝意味深长地深深看了她一眼,又坐下。

越野车绕了个圈子,所有人分三批出了耶路撒冷,原本就是不太平的气氛随着四周景色的荒凉与破落,愈发的浓重起来,公路边都是被火箭弹炸毁的一些卡车、军车还有一些染着黑色干枯污渍的鞋子和破衣。

远远的希拉的房屋在灰色的天空下,显得破败而凄凉,风里有种凝滞的气氛,让人心情沉重而暗,偶尔有一些以色列的军车开过,查了一下他们的证件便又放行。

谁也不知无处不在的各种“解放组织”是不是会扛着苏制的老式火箭突然给你来上一。

将近中午到达一个小镇,位于以军控制之下的阿拉伯人与犹太人的混居地,车子在一个小加油站附近停了下来。

“休息一下吧。”冰蓝宣布,众人跳下车,开始找合适解决需要的地方。

白夜瞟了眼周围的男人们,有些头痛地揉揉太阳:“冰蓝,我去一下前面的加油站。”

水蓝看了她一眼:“照顾女士的需要是骑士的美德。”他拍拍手,两名化装成摄影记者的雇佣兵立即跟了上前。

白夜瞥了眼冰蓝轻笑:“你是对我不放心呢。”并没有拒绝那两人直接跟着往加油站走,亚莲立刻形影不离地跟上去。

其他人则分散成看似随意的警戒组散立在路边,轮流迅速解决各种生理需要。

“你们要做什么?”正在擦洗一台斑驳加油机的中年阿拉伯男子警惕地拿起身边的枪,看着这些外国生面孔。

在完全禁烟火的加油站有上了膛的枪,全世界大概也就战乱地区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们是多国记者团的,其中有一位小姐,希望能借用一下您的卫生间。”身边的雇佣兵立即微笑着着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答话。

中年男子看了下他递过去的证件,也许是因为有女人的缘故,让他的敌意少了一些,要笑不笑地扯了嘴角的胡子:“抱歉,最近这附近发生了好几起抢劫案。”

治安不好,亦是这里的一大特色,蒙着头巾的民族解放者偶尔也会兼职劫匪,强盗也喜欢高举抵抗组织的牌子。

“厕所在这边,小姐。”加油站主看到亚莲时,神色热络不少,眼里毫不掩饰惊艳,直接用怪腔怪调的英语献殷勤。

一阵静默,两名雇佣兵唇角压抑着没上扬,亚莲漂亮的小脸白了又红,才要张口:“你这个眼睛长在屁眼……”就被白夜一把捂住嘴儿,只能愤怒地瞪着有眼不识泰山的中年店主。

“谢谢。”白夜礼貌地谢过店主,把小东西扔给两名雇拥兵,她朝卫生间比了个手势,瞧着正一头雾水的店主忍笑的两人点了点头,她转了个身朝卫生间而去。

没人留意到那傻乎乎店主眼里闪过一丝光,直到白夜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卫生间后的一分钟,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冲天火光响起。

亚莲愣了一秒,双目梭地变得赤红,撕心裂肺地悲鸣:“不!”试图冲过去却被身边的两人牢牢抓住,朝加油站边一堵残墙后冲去。

两名身经百战的顶尖佣兵惊异地发现在这一瞬间,他们竟几乎钳制不住那纤美的少年。

伴随着公路上激烈的交火声,加油站里不知从何处迅速地冒出许多手持AK47和各式混乱装备的阿拉伯人尖叫着迅速地朝亚莲他们包围过去。

中年的加油站主像换了个人,着手里的AK47面目狰狞地尖声嘶叫“来啊,你们这些该死的异教徒,上啊,把这些亵渎真神的美国佬和犹太猪猡全部撕成碎片!”

子弹夹杂着各种土制啤酒瓶燃烧弹不停地飞向断墙之后,压制得他们几乎抬不起头。可毕竟是被称为血的解放军顶尖的佣兵,迅速地在瞬间反应过来,几个闪光弹投掷出去,虽然非夜晚与密闭空间效果一般,却已经争取到足够的反击时间。

而身边少年再一次让他们吃惊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色苍白若纸的少年,双眼在瞬间变得猩红狂乱,手上的动作却比任何人都快。

每一个动作冷静到冷酷,在闪光弹空爆的瞬间,他手里的两把45口径的OHWS像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他每一次甩动枪支,子弹都是一枪爆头,甚至是躲在各种障碍物后的敌人也无法幸免。

子弹是不会拐弯的铁律被这匪夷所思的景象打破。兴奋地和同伴互看一眼,两人迅速地跃起,着隐藏在风衣内的微型冲锋枪支架成火力点。

原本对阿拉伯人优势的局面迅速地变成了僵持,而这样的僵持局面也并没有维持太久。

公路上清一色制式高阶武器的响声渐大明白地表示,这样的乌合之众正在彻底的溃败中,乌合之众们脸上慌张的神色表明,他们本没有想到招惹的是一只怎样的嗜杀的顶尖佣兵团体。

一辆旧卡车朝加油站冲来,车上站起来一个蒙面的男人朝这里的人拼命挥动枪支,哇啦哇啦地喊着阿拉伯语。

被打得几无藏身之地的阿拉伯人们老鼠一样跳起来,也不顾子弹地就往那边冲,又倒下一大片。

红了眼的加油站主看着死亡的同伴,猛地拔出怀里的手雷蹿到唯一一台加油机边:“你们这些恶魔,我要你们一起下地狱去!!”

“我如果是你的话,就不会想要在这里用同胞的血亵渎安拉。”清冽如泉的声音响起,他的手腕上搁了一只修长的手轻而易举让他整个手腕无法动弹,太阳上也顶上了黑洞洞的枪口。

男人错愕惊恐地睁大了眼,看着面前噙着微笑的清秀面孔被火光映照得森诡异,顿时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只吐出几个字:“死……死人……恶魔复活……”

白夜翻了个白眼:“白痴。”刚要把这人拖走,却被几发子弹逼迫得就地一滚,她抬眼对上一双黑色愤怒的眸子,她一愣,唇边忽然露出一丝诡谲的微笑。

*****

死亡:17:0

血的解放军完胜,只是有成员受了点提都懒得提起的擦伤。

“天,你简直都不能相信那简直是奇迹,只在二战期间出现过的神秘的上帝之手,竟然是真的。”从来都不是多话的两人对着他们的中校长官还有不少围在身边的同僚,眉飞色舞地表达自己的惊奇。

“子弹会拐弯,特瑞,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太久没给自己找个女人了吧。”有人讥笑起来。

“可你要怎么解释墙壁和柱子后那些尸体卧倒的方向和子弹的痕迹?”也有人立即提出证据。

冰蓝等手下们几乎因为争论而要打起来的时候,才慢条斯理地边擦枪边道:“特瑞他们说的没错,那个孩子是上帝之手的家族继承人。”这倒是让他挺惊讶的,传说几乎就要灭绝的天狙者竟然是亚莲,看来黑主教是个相当尽责的监护人,一点消息都没透。

“如果能掌握那种枝术或者让天狙者加入团队,我们就是真正的所向披靡了,头儿。”所有人都同时点头,眼里冒出如同见了血似的兴奋与崇敬光芒向对面望去,却在下一刻,集体感觉脑门上淌下黑线。

“……呜呜……你吓死我了,我讨厌你,讨厌你!!”金发少年眼泪汪汪地,一边恶狠狠地骂着,一边死命地抱着怀里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压着对方被弹片擦伤的伤口,便恨不得变成只树袋熊挂在对方身上。

“好了,小东西,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好吧,我发誓下次绝对不会不告诉你我的行动。”清秀雅致却带着雌雄莫辨气息的东方年轻人正抱着怀里发怒的少年,一脸无奈又宠溺的安慰着。

天狙者……本还是个小屁孩……

终于把小东西哄得破涕为笑,一群还没绝望的大兵又东拉西扯地把他围起来,白夜才有空脱身走进加油站。

“怎么样,我们的客人有什么愿意说的了么?”白夜瞥了眼被捆在墙角,连嘴巴都被堵住,只能拿一双着火似愤怒的黑瞳瞪着他们的人。

冰蓝优雅地交叠着长腿,摇摇头:“我们有最快而有效的方式,可你却不让用,可蚌壳的嘴,永远需要用刀子去撬,对了,他嘴里的氰化物胶囊已经被我拆下来了。”他身后站着的两名虎背熊腰的佣兵,一脸压抑着的血腥,盯着躺在地上的猎物。

白夜笑笑,走进狼狈的男人面前蹲下:“咬舌一般是无法自尽的,看在同胞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知道了就点点头,我让你说话。”

男人恶狠狠地瞪了她片刻,终于点头,白夜遵守诺言,松开了他嘴上的东西,而在下一刻,他立即试图咬掉自己的舌头,白夜叹了一声,两手捏住他下颌轻轻一扯,“喀喇”一声,男人还算斯文的脸立刻因为下巴被拆下来,痛苦到扭曲,只能张着嘴咿咿呀呀的不知骂些什么。

“我再提醒你一句,下颌如果被拆卸过多……那么你的下巴以后就会习惯脱臼,不论是在吃饭、说话、还是亲吻,然后满嘴流淌口水,现在我问问题,你答,懂了的话,点点头,我会给你装回去。”

白夜轻声细语,笑容温柔,对方眼瞳里的怨恨与恐惧让她再一次感叹,难怪风墨天乐此不疲,原来看着对手无可奈何的绝望,确实会有种奇异的征服感。

就这么拆了卸、卸了拆,男人终于在浑身虚寒后,艰难地点头。

“这字是你写的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一个中国女人的?为什么要设下陷阱袭击我们?”白夜双手温柔地搁在他的下颌上。

男人瞪着她,嘶哑着嗓音:“你早知道这是陷阱为什么还来?”

“回答错误。”白夜叹了声,在对方畏惧地紧缩瞳孔时却松了手,淡淡道:“我不是专业刑讯手,更不喜欢折磨人,我只想找到一个答案而已,所以请你帮助我,好么?”

平和得几近请求的语气让男人和她身后的佣兵们都蓦地一呆。

男人深深看了她片刻,目光落在冰蓝身上,露出个怪异的笑:“你们以为你们真的赢了么?”

冰蓝眉头一拧,蓦地站起来对着耳麦大吼:“撤离这栋房子,立即!”亦只是瞬间,接踵而来的巨大爆炸灰尘淹没了一切怒骂、骚乱、躁动,一切都变得空白。

白夜只觉得喉间一甜,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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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无间狱 1

我们都在不断赶路忘记了出路,在失望中追求偶尔的满足。

“墨墨以后长大了要娶姐姐。”六岁小娃娃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着身边青雅女孩的校服裙,纯净的像水晶一样的大眼睛一闪一闪,映衬着院子碧绿草地上剔透的水珠。

“妈,我拜托你管管这臭小鬼,人家的裙子就要掉啦。”小小的少女不耐地捏着小娃娃嘟嘟的脸儿:“臭墨墨,鼻涕虫,放手,小心我把你掐成猪头哦。”

虽然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

“墨墨不是鼻涕虫,墨墨很干净,两岁就不尿床了,姐姐六岁还尿床。”温柔女子怀里的漂亮小娃娃很认真地仰脸道。

“妈~~~你干嘛跟这死小孩说这些有的没的啊。”少女哀怨地惨叫,拜托,这死小鬼现在和她同校念高年级课程,就够她丢脸的拉,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要拿来被比较,平凡不是她的错吧。

温柔女子亲了亲怀里的小男娃,又轻笑着看着自己女儿:“墨墨还小,童言无忌,姐姐要让着弟弟啊。”

“小悠,要迟到了哦。”院子外骑着自行车的俊秀少年轻喊。

“马上就来,学长。”女孩拍掉小娃娃的手,朝那不高兴扁着小嘴欲哭的漂亮娃娃做了个鬼脸:“谁要嫁给你啊,小胖猪猪。”再高智商,这小屁孩还是小屁孩的思维。

看着少女翩然离去,与站在树下若青葱般的少年说话时,青涩而纤细的身影,小娃娃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转过脸看向自己温柔的母亲:“妈妈,墨墨长大了也会成像那个哥哥一样,是不是就能娶姐姐了,墨墨会保护姐姐哦。”

看着怀里宝宝认真的大眼睛,女子笑得怜爱而温情,轻抚着他的小脸蛋:“嗯,我的墨墨和小悠长大了都会是美丽的孩子,都会很幸福、很幸福……”

那个夏天的午后,雨后的树叶泛着碧玉的色泽,小城里的芒果树开满了细碎的小黄花,带着湿润的风一吹,清凉的果香飘荡了一夏的香气……

与暗恋着的学长在芒果树下说话的少女,妈妈怀里的捧着《阿基米德定律》看得津津有味的乖宝宝,晒衣服的女子与院子里来往的人们,大家都很……幸福。

……………………

意识从遥远迷乱的黑暗中抽离,是因为耳边嘈杂的人声,白夜紧紧皱眉,本想忍耐着,喉间却似有自己的意识般开始发出难听的暗哑的声音。

“妈……好吵……”

似乎有人在身边停了下来,混乱的声音蓦地安静下来,不一会再次喧嚣起来,有冰冷的水流慢慢地沁入唇间,她难耐地紧紧地喝了好几口,所有的意识瞬间全部回复。

白夜梭地睁开眼,焦距慢慢对准面前的人,一张呲着黄板牙的厚厚嘴唇正对着她,瞧见她醒了叽里咕噜地叫了一阵,便见到小小土坯房的门帘被掀开,出现一张熟面孔。

男人脑袋上包着白纱布,鼻梁上架着副老旧的黑框眼镜,瞅着她,目光有些奇特,哼了声:“哼,醒了?你倒是第一个装的那么像的。”

白夜有些莫名其妙,微微一动,便感觉腿疼得像要断掉……断掉?她一惊,面无血色地迅速掀开盖在身上的棉被,看着包得像木乃伊的左腿,仔细检查了一会,这才松了口气。

“哼,放心,你命大得狠!有个白痴压在你身上,否则你的腿也就不会只是这样的了。”男人冷嗤。

“你说什么?是谁?是谁!!”白夜目光一冷,就要扑过去,才支起身子却又迅速地软下去,手在不自觉地颤抖,却怎样都爬不起来……面前扫过一双紫罗兰色的大眼。

男人被她森寒入骨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自觉地道:“那个外国佬,黑头发高高的……可恶,我干嘛告诉你。”他恼怒地瞪了眼白夜又要转身钻出去。

高高的?……白夜松了口气,冲着他真诚的轻道:“谢谢你。”

男人停了一下,她又微笑着问:“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么?”

男人瞪了她一眼,面色有些不自在地钻出门,门外传来似很不屑的声音:“黑子。”

看着安静许久的门洞,白夜玩味的低喃:“黑子……”这样一群看似乌合之众竟然能放倒血的解放军的指挥官?

只是……冰蓝为什么要这么舍命保护她?爱屋及乌到这样的地步么,也未免太耐人寻味了!圣杯大人,倒是让她真真最看不透的一个人。

说她冷血也好,但她无比庆幸受伤的那个人不是她的亚莲……她的?白夜一怔,无奈低笑,她什么时候开始对那个孩子有那么深的羁绊了。

只是既然她没死,又进了这个地方,也许事情会有一个意料不到的发展。

许多年之后,她曾问自己无数次,如果知道后来的一切,是不是还会那么坚持一个答案?

只是,这个世间从来没有如果。

…………

出乎白夜的意料,来到这里已经有将近五天的时间,可除了第一天那个大黄板牙的中东老头儿给她送吃的,连那个叫黑子的男人都没出现过几次,不论她怎样要求,都没人理会她。

这里的药物似乎很有限,五天来只换过一次药,受伤的小腿开始水肿,又被禁锢在这座小房间,这让白夜心情开始和这里的天气一样渐渐郁躁。

终于在某天夜晚,她忍无可忍地敲晕了那送饭的老头,外带门口的两名蹩脚的警卫,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向门外大喇喇的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的一切警卫之松散,让她快走到大门口才有人惊觉,叽里呱拉地着AK47朝她冲过来,白夜乖乖地高举双手,目光扫了一眼大门外的情景,彻底错愕,那种破败拥挤混乱,人群密集和各色武装分子走来走去的样子,分明是在……加沙地带。

大门附近蹲满了衣衫褴褛的孩子正在分发午餐,每人手里捧着一小块面包,像捧着珍宝一样慢慢地小口啃食着,大眼好奇地打量着她,而每一个孩子身体都是残缺的,可是大点的孩子怀里都抱着枪,衬托着他们脸上天真的神情,白夜忽然觉得心口堵得慌……

“你怎么敢跑出来,想死么,冒牌货!”黑子熟悉的大嗓门夹杂着怒气响起来。

白夜轻吐了口气,冷冷地睨着他:“告诉我为什么你总叫我冒牌货。”

黑子表情一僵,也不答话,拖夹着她就往房间走,却在下一刻,不敢再往前一步,只因脖子上不知何时咬上一片锋利得让他喉间沁出细细血丝的刀片。

“怎么可能……?”黑子错愕地翕动着唇,他明明搜过她的身。

将所有的一切都尽可能地改造成致命的武器,不过是她在BCK监狱里学到的技巧之一。

“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或者回答我的问题。”白夜冷酷的嗓音让所有人都不敢动,没有人见过这样的俘虏,竟拿自己的命来威胁绑匪。

黑子看着她的目光混杂着复杂、失望与怒恨,最终冷哼一声,别开脸,惹得白夜眼里杀机刚一动,一道清冷柔和的嗓音忽然响起:“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白夜梭地一僵,手不自觉地微颤。

有些方法可以掩饰外貌,比如整容,有些方法可以改变人的声音,比如声带手术。

可是有些东西,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比如感觉……比如眼神。

她忽然间撤了架在黑子脖子上的刀片,头也不回地拖着伤腿不断地往大门外走去,即使子弹扫在她面前的地面上也不能阻止,直到那道声音在她身后再次响起。

有些东西,你觉得一定要找个答案,因为不甘心。

可是,当你真的去面对那个答案,却忽然不敢开口,因为……

没有答案,就是还有期待;而有了答案,就是绝望。

“你真的要走,当初又何必要来呢。”

白夜停住脚步,微微闭了眼,慢慢地转过头,一点点地看向站在黑子身边,一身阿拉伯黑色袍子的娇小却挺拔的身影,那张陌生的脸上毫无表情。

她忽然轻轻地笑起来……渐渐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前一片模糊:“哈哈……对,当初如果我们的母亲何必要生下我们这些肮脏的孽种呢。”她机关算尽,原来只是为了那一句‘何必要来’……

耶路撒冷湿润的雨季,终于在这个春季下完最后一场雨,进入漫长酷热而绝望的爽夏。

………………

看了眼静静坐在窗边,两眼空洞的人,女人叹息了一声,端着碗来到她身边坐好,开口:“小悠,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你的伤口感染了,这样会撑不住的。”

良久,身边的人没有丝毫反应,女人手微微颤了颤轻道:“小悠……对不起,是妈对不起你,但是不要任,先吃饭好不好。”

原来她的坚持只是任,白夜苍白的脸上忽然勾起一丝悲讽的笑,忽然转脸盯着身边的人,森森一字一顿地道:“风若悠已经死很久了,你不知道么……她死的时候有多脏,你不想知道么?”

“小悠……你不要说了……妈求你。”

看着女人陌生的脸上却浮现出熟悉的表情,满眼都是痛苦的隐忍与颤抖的祈求,白夜忽然不想再说话,慢慢闭上眼。

门却忽然被人撞开,黑子抱着枪满身大汗地站在门口,低哑地嘶吼:“安吉尔夫人,快走,有人在包围这里,我们快撑不住了。”

一座小小的山岗上,修挑人影居高临下俯视着一片混乱的难民营,一头黑色长发狂乱的在风中飞舞,美丽得近乎妖异的东方男子轻笑着,舔了舔薄唇。

“可爱的姐姐,果然还是只有你才找得到我们亲爱的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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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无间狱 2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温柔的母亲竟然会是那样一个出色的领导者,仿佛再急迫混乱的情形到了她这里都会变得井井有条。

看着她冷静地指挥着身边的人从各角落拿起一看就是早打包好的最重要物品、到用串联在各个房间铃铛发出分散撤退的信号,前后不到三分钟。

一盘散沙似的人仿佛变成训练有素的士兵,同时白夜终于明白为何他们隐藏在难民营了,加沙地带的人口之稠密、各方势力之错综复杂,一有风吹草动,便绝无可能隐藏。

“你……”

看着她投过来的目光变得犹疑,白夜别过脸冷冷道:“我不会走的,带着我这个拖累,你走不了多远,更何况……”她顿了顿,嘲讽地扬起唇角:“你做这种抛夫弃子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应该很得心应手才是。”

“小悠……我……”安吉尔的脸色变得煞白,下唇轻轻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看着她的模样,白夜眼里闪过报复的快意,还要再开口,却被猛冲进来的黑子怒气冲冲地喝断:“喂!你给我闭嘴,我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但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们又怎么会暴露!

这些年总有冒牌货冒充安吉尔夫人的女儿引诱我们上钩,安吉尔夫人总是一次又次地失望,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找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一个冒着生命危险寻找女儿的母亲么,这次你带来的都是什么东西,你本不知道你会害死多少人,你这种人还不如死了好!”

“黑子,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的女儿!”

从未见过安吉尔这样的疾声厉色,黑子涨红了脸,指着白夜:“可是她本什么都不知道……”

白夜仿佛陷入迷思,目光变得一片茫然,她垂着头轻笑起来:“是么……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她现在才明白呢?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地想要去否定自己这身污秽呢?

“小悠、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吓妈妈。”安吉尔失去了冷静,含着泪慌张地抱住她,紧张地一遍又一遍地轻喃着。

这个怀抱里熟悉的气息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么熟悉,可是为什么她却找不回当初的温暖了呢?白夜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连眼泪都没有。

不知道是怎样被人背着出了门,兵荒马乱,无数张脸晃过,有人慌张地奔跑、尖叫,哭泣与哀求、子弹尖啸声与爆炸裹挟着她的灵魂慢慢地升腾上这片满是沙尘的污秽天空,左冲右突、翻腾挣扎却找不到出口,从此永世不得超生。

眼前的景象忽然间踉跄一下,似乎是背着她的人中了弹,跌跌撞撞几步,然后重重摔倒,不远处大批逃跑的难民间,那个叫做妈妈的人脸上闪过惊恐与焦灼,向她的方向奔了几步,却又止步,被身边的人拖拉着架走,临走时朝她张唇似声嘶力竭地说了什么。

还是再一次被放弃了么?白夜疲惫地闭上眼,朝拼命试图再背起她的人轻道:“你也走吧,黑子。”

黑子倔强的咬牙拼命试图拉起她:“不,你是安吉尔夫人的女儿,我要对的起夫人。”

白夜低笑起来,凉薄而无谓,这种总是要依附于别人,才有价值的人真是让人厌烦啊。

忽然觉得连呼吸都是件浪费体力的事。

“谁允许你有这样的权力,触碰她的?”低柔动听的声音伴随着骨节被踩碎的声音和黑子的惨叫响起,有鲜甜的血气笼罩在空气里。

影居高临下地笼罩住她,又或许,那片黑影从未淡去。

“别杀黑子,我跟你走。”白夜淡淡道。

“讨价还价也要有本钱。”愉快的口气听不出任何不悦,白夜却知道,这代表他的愤怒在呈几何等级上升,她接下来的日子会很不好过,但是……

白夜轻叹了声:“如果你想带一具尸体回去,我也无所谓。”

“姐姐,我总是拿你没办法呢。”宠溺的口气带着妥协的无奈,却让人发毛,从骨子里的毛骨悚然。

白夜环住他的颈项,顺从地偎依入那熟悉的膛,然后任由那让人窒息的蔷薇冷香一点点沁入四肢百骸,唇间有滑腻冰凉的物体侵入,却带着仿佛能吞噬掉灵魂的激烈,舔舐遍口腔里的每一寸。

“姐姐,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呢,我对你还不够好么?”叹息的、忧伤的声音在唇边徘徊,白夜没有睁眼,唇边泛开一抹哀凉的笑。

如果你的温柔也不过如此,我该如何去承受你的残忍?

也许是她在塔罗岛上都难得一见的温顺取悦了他,也许是她第一次主动环住他脖子的动作让他生出猜忌,不论如何,至少到此时,所有的一切都还在她能忍受的范围内。

从飞抵特拉维夫,以色列的第二大繁华现代的城市以来,那些混乱的、肮脏的、连饮用水都不能自给自足的日子便仿佛是一个梦境,而事实上,那不过是上午的事。

浸泡在巨大的浴缸里,伤腿搁在架高的支架上,白夜安静地任由带着香气的热水滑过肌肤,老实说,对于一个身处燥热肮脏地带又一个星期没有沐浴的人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享受。

但,但前提是她不像一只待宰之羊,沁热水是为了更方便拔毛屠宰。

修长的、漂亮的双手一点点地从她每一发丝到脚尖,细细地温柔的揉洗,像一个孩子在为自己心爱的娃娃服务,那双手从她柔软的蓓蕾、细腰、下滑到腿间的私密时,白夜还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肌。

“姐姐,我只是不想你身上留下不干净的气息而已。”线条优雅却强健的手臂紧紧地箍着她的细细腰肢,湿润的气息喷在她耳边,他的声音温柔如水,连搁在她腿间的手也只是轻轻地放在那里而已,仿佛只要她不愿意,就会移开。

被你碰了,才会不干净吧。

白夜只僵了一会,便松开了膝盖,低柔轻笑声响起,修长的指尖细细地侵入那细稚的花瓣,不放过每一丝软腻,熟练地揉捏,在感到她的颤抖后,满意地一点点地寸寸深入。

“不……我是说可以了。”指尖陷入手心,白夜咬着下唇,微微睁眼,苦笑,还是没办法把这种事当成理所当然,即使明明就不想再反抗。

“可以了?”风墨天低头俯视着她,凤目里闪过哀伤与无奈:“姐姐,为什么你总要拒绝我呢,你不知道,我会很难过么?”他的大手轻缓滑过她的腿,停留在伤口上。

指尖陷入伤口,白夜脸色发白,咽下到口的痛呼,身体还是不可自抑的因熟悉的记忆开始颤抖。

“很痛么,姐姐,你抖得很厉害呢。”他似惊觉自己的动作,微微移开手,怜惜地看着她。

说实话,还是假话?

这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吧,a和b的选择题,都是惩罚的代表,只是哪个更变态而已,但面对主人的询问,却是不能不回答的,反抗只会招来更凄惨的下场。

“痛。”白夜想了想,还是狠老实的回答了,横竖都是死。

风墨天凤目深得教人看不见底,忽然微笑低头温柔地含住她丰润的唇:“你知道痛,可为什么总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伤心,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会更痛么?”

“唔……”正在愈合的伤口被撕裂的尖锐巨痛伴随着他指尖不断朝伤口里的侵入瞬间狰狞地蔓延全身,白夜浑身颤抖,不停地扭动,冷汗一点点地沁出皮肤,却被禁锢得动弹不得,双手下意识地扣住对方同样赤裸修长的大腿,让指尖也死死扣入那结实的肌,她几乎能听见指甲压入肌的细微破裂声。

“化脓的伤口,就要把脓血洗干净,才不会感染。”似乎丝毫没有痛感,风墨天慢条斯理地用指尖在白夜那些凄惨的伤口里来来回回地挤压、戳弄。

一丝丝的不知是谁的血,在水里张牙舞爪,曲扭成诡异的纹路。

他着迷地笑起来:“瞧,姐姐,我们的血融在一起呢,你告诉过我,古时候,就是要靠这样的方法来认亲……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他的唇再次压下来,双手也离开她的伤口,改架起她的双腿。

疼痛让白夜脑子早已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还是没有办法避免这种事么……还是……

颓然一哂,她一转身直接勾住他的颈项,额头抵住他,看着那双妖异的凤眸,喑哑地道:“让我看着你,墨天,让我看着我们是怎样无可救药的悲剧。”

他愣了,看着那双一片凉薄到凄厉的眸子,忽然温柔地笑了,紧紧抱住她的腰,让她骑在自己上方,轻喃:“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呢,如果这是悲剧,我就让这世界永远不要有喜剧。”

吻落在口的蔷薇上,那黯淡蔷薇瞬间盛开,染上娇红。

双腿间忽然的吸吮让白夜生生倒抽一口气,他伸舌舔了一下薄薄亮亮的唇瓣,邪美的神色妖异诱人:“姐姐,你好甜。”

白夜闭上眼,忍耐与情欲交织成凄艳的粉色染满全身细腻的肌肤。

身下的人儿呢喃着,侧过脸,温柔的亲吻着敏感身体的每一寸,修长的双手抬高她的身躯,然后重重落下,在结合的那一刻,叹息里有她听不懂的凄然:“姐姐,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总去寻你啊。”

白夜倒抽一口气,弓起纤细的腰被那强悍的顶入弄得差点无法呼吸。

辣辣的热在全身笼罩,腿间的疼痛刺激了情欲,细细密密万万千千的针扎在身上般的感觉很难受,似乎在渴望着什么,又似乎在抵御着什么,熟悉的强烈的酥麻与敏感席卷了全身的肌肤。

白夜露出个悲哀的笑,这副身体永远在他的手里如此顺服到卑贱,最不愿意和不该触碰她的人却最能挑逗出所有的情欲,让彼此的血沾染了彼此的身躯。

是谁在折磨谁,这样的抵死缠绵,你和我,在这无间地狱里,总是相似到绝望。

谁了解生存往往比命运还残酷,

只是没有人愿意认输。

我们都在梦中解脱清醒的苦,

流浪在灯火阑珊处……

*****

一遍又一遍,是亲密还是厮咬争斗……

直到疲力竭。

天色由明到暗,近乎半昏迷的状态与身体的颤抖,让白夜知道自己的伤口感染与失血正在让自己发烧,这也是惩罚的一部分的话,已经代表对方的手下留情。

腿上传来清凉的感觉,药物的味道,让她终于松了口气,这至少代表惩罚已经告一段落。

“圣杯……是你派来的人吧。”记起上飞机时,看到一双隐含歉意的冰蓝色眸子,她就明白,大概从最初的那一刻开始,连她被母亲带走都在风墨天的计划里,堂堂血的解放军指挥官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抵抗组织放倒。

上药的动作停了下,风墨天云淡风清道:“他就是想违抗命令,底下的人也必须听从总指挥官的命令。”

总指挥官……白夜梭地睁开眼,冷睨着他片刻,轻哼:“血的解放军的真正指挥官竟然是‘祭’,塔罗的掮客什么时候开始都改行混佣兵了。”

风墨天看了怀里的她片刻,转了个话题,微笑道:“姐姐不累么,该用餐了,嗯,差点忘了,我们还有客人呢。”

白夜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警惕地看着他。

“抱歉,兰开斯特公爵,姐姐刚回来,我都忘了你在等我们呢,让你在这看了这么久我们亲热,真是很不好意思。”极是歉意地朝一面墙笑笑,风墨天轻轻按下池子边一个扶手,墙壁在瞬间变得透明,显出个笼子样的轮廓。

看着里面的人影,白夜缓缓闭上眼……无奈而疲惫地勾了下唇。

她怎么会忘记,将别人的愤怒与绝望当作佳肴来品尝,本来就是他最大的恶劣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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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无间狱 3

看着那笼中低着头的少年,双手握着铁栏,安静得像一尊雕像,仿佛睡着般,惟独那泛白的指节,透露出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几乎要捏断这钢筋。

白夜叹了一声,轻轻握住他的手,对方手颤了一下,似被烫到一般迅速缩回去。

她眸光微微一颤,垂下眼睫,看不清所想,只是轻柔地道:“你看到了,我从来不是什么干净的玩意儿,如你所见,他是我如假包换的弟弟,也许神父也没有告诉你的是……”白夜笑了笑,有一种无所谓的堕落感:“在迪拜的时候,我们有过一夜……”

“别说了……住口啊……”笼中的少年死死地扣着手心,声嘶力竭地叫着,却只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白夜轻轻闭上眼,淡淡道:“很抱歉,隐瞒不是我的本意,只是这种事……”她无奈地勾了下唇:“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切都是生活所迫,而生活却从未被抓住过。

话音未落,一只手已经半强迫地把她拉起来,耳边是风墨天低柔好听的声音:“姐姐,不要打扰兰开斯特公爵太久。”

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他拦腰抱起朝房间外走去,他亲昵的贴着她耳边呢喃:“姐姐,你总让我惊奇。”

“是么,惊奇是件好事情,太麻木了和死人没什么分别吧。”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手

臂肌里紧绷着的是会让她不好过的怒气,白夜无动于衷地道。同一件事,没什么理由,被刺伤的只有那个孩子吧。

感觉那双妖诡得能吸食人心的凤眸垂低扫了她一眼,他温柔地轻笑,极是愉悦的模样:“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我终于相信的我的猫咪回来了。”紧紧熨贴着她的只隔了层丝绸浴袍的肌也放松了。

啊,所谓变态的极致就是这样了吧,永远不要去猜测变态的想法。

白夜挑了挑眉,透过他的肩膀扫了眼那跪地的越来越远的纤瘦少年,心微微痛了一下。

爱一个人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

短短几日,先是差点被当成冒牌货炸成碎片,然后是上演一场狗血认亲大戏,随即又再次被抛下,与风墨天共赴一场血淋淋的爱盛宴,外带现任小情人现场观摩。

这样的经历,犹如过山车,实在不可谓不刺激、不可谓不传奇。

疲惫与倦意无可自抑地席卷上来,她蜷缩在床上,连眼都不想睁,那人看了片刻,拉过被子帮她盖好,难得好心地转身离开。

“……上来。”白夜的忽然开口,似明显让他惊讶,感觉有视线深浅莫测地落在自己身上,扎得有些不爽,她终于不耐地微微睁开条眼睛缝:“陪我睡觉,难道不是你所谓主人应该给与的陪伴么。”

沉默半晌,她几乎就要睡着时,方才感觉床侧陷了下去,即便不开眼,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疑惑与猜忌,是,谁能想要只要被他一抱,就浑身寒毛直竖到有如过敏反应的人会主动邀他上床。

“如果你还想做,自便,我先睡了。”冷冷淡淡地像交待我先去睡觉,你自己吃饭的感觉,风墨天看到白夜一双修长滑腻的双臂这么直接揽上自己的脖颈,像抱抱枕一样,把伤腿直接跨在他腰上,免得被压到,然后没多久,平稳的呼吸声就响起来了。

有些莫测地看了眼明显是已经熟睡的人,风墨天微微弯起致的薄唇,姐姐,你又在玩什么游戏呢?不过……这样的温软怀抱送来,又有何理由不去享受。

环住那盈盈细腰,他把脸轻轻埋进她微微起伏的温香软玉间,眯着眼轻叹了

声……从十三岁那年以后,他便再未曾享受过这样的怀抱,更别说后来的日子,她永远是被他一抱就极力隐忍着恶心的模样。

愈是瞧着她眼里的憎恶,心里便越是不平,要将煎熬加倍地让她还回来。

她小时候就说过,他是她最爱的宝贝……而爱人,本就该承担分享所有的快乐和……痛苦,不是么?

偏执到极致、冷鹜与狂乱交织在他眼中深不见底的黑渊。

夜晚的气息,慢慢的弥散开。

*****

“听说,你找回她了。”男人优雅的手指托着郁金香状的长杯,缓缓让金黄色的体在杯壁游移,混合着花草,蜂蜜,橡木诸般的醇厚气息淡淡在室内回荡,酒香愈发温暖。

也只有这般与男人琥珀金眸相似的昂贵颜色,才衬托起那身看似淡泊却隐含难以形容的兵霸之气。

夜寐未明,天边晨光初现,这般鬼魅般突兀出现的声音也只让从浴室里出来的人顿了顿,径直走到酒吧台前倒了杯茶。

“KING,教父让你来的么?”风墨天微笑着甩了甩潮润的头发。

KING看着他,淡淡道:“把人交给我,兰开斯特公爵交还给黑主教。”

“如果我说不呢。”风墨天微微偏头,101号笑容里带着丝难以捉的意味。

KING叹了声,立起身子走向他,手温柔地抚上他的颈项:“你知道,这时候惹怒教父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你也明知我的答案,又何必再多此一问。”

风墨天抬眼看他,幽冷的光落在致的线条上,却看不出他的表情。

看似亲昵交叠的两条修挑身影间,暗潮汹涌。

“我不想和你吵架。”KING转身向房间走去,风墨天没有阻止,却在他的手落在门把上的一瞬间,看着天边冷冷地开口。

“KING,你觉得我当年为什么会愿意让你碰她?”

零尘从来都是微笑的,即使心中怒火滔天亦是笑意悠然,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

“零尘……”他金眸幽深地回望,却没有再继续推门。

“KING,你对我是不同的,可有些东西,我绝不能容忍分享,却……”风墨天没有再说下去,也没有回头。

而KING亦默然。

在这气氛诡谲的一刻,门忽然开了。

白夜睡眼惺松地打了个哈欠,抱着手臂依在门边:“如果你们要做的话,能不能换个房间,我觉得这房间隔音效果不太好。”

“你……”KING的眼神在看到她的一刻闪过莫测的光芒。

“我现在没办法伺候两个人,你们发发慈悲。”她又打了个哈欠,实在是太困了,偏偏这两人又在门口聊天。

“这就是那个只认主人DNA活的钥匙么。”KING顿了顿,目光定格在她微微裸露出的纤细脖子间。

顺着他的目光,白夜勾了勾脖子上的东西,懒洋洋地笑笑,目光意有所指地飘向另外那道站在酒吧台边的人:“没错,如果我不小心挂了,就会比较麻烦,这年头,大家都在找钥匙啊。”

听到这话的瞬间,那两人虽然没有任何反应,但那种气息的明显改变却是无法完全隐藏的。

“你……还有什么钥匙么。”KING的手看似温柔地搁在她脖子上,修长手指传来的冰冷感觉让白夜挑眉:“我只是觉得很好奇,什么样的教父大人能让两位都这么忌惮。还有你们在找的又是怎样的钥匙。”

KING看着她,忽然淡淡笑起来:“士别三日,现在的白夜真是更有意思了,难怪零尘不舍得呢,你……”他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厉色,迅速地一侧身,呯的几声,原本他手位置的木门上出现了好几处弹孔,四周瞬间枪声大作。

一拍地面,他利落地向她抓去,可子弹却如影随形般紧跟而至,逼迫他不得不后退,也只是瞬间,白夜已经轻巧地彻底退到阳台边,一台直升机正迅速地由下方升起,抛下绳梯,另外一道身影忽然以比KING还快的速度地起一把枪朝直升机边击,同时拍响了身边的警报,迅速冲过去。

“为什么你每一次都要逃,我给过你机会了。手里甩出的软鞭一把缠住她攀爬依附的绳梯,瞬间就若惊鸿般飞跃而上紧紧钳制住她的细腰,风墨天目光在瞬间充满冷鹜与教人心惊的血腥霾。

她的温柔与顺从,从来都是下一次反抗的开头,真要打断四肢才会让她乖乖地呆在他身边,那么也是她自找的。

白夜看着他的目光里,却没有一丝惊惶,只是微微勾起唇:“谁说我要逃呢,我只是……”

“零尘,小心,快点放开她!!”比风墨天更快发现不对劲的KING,第一次露出惊色,厉声大喝。

“我只是——来带你走。”从后腰传来尖锐的刺痛与森冷的话音同时爬上他的脑间,所有意识陷入黑暗,只剩下那张熟悉而冷淡的脸,他却轻轻地露出个艳绝的笑。

“小悠……”熟悉的女音带着急切与忧心响起。

白夜直接把手上的人甩到安吉尔身边,冷冷地道:“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现在,告诉我,一切。”

去***必须!

她要知道一切,却还要用自己的弟弟来向母亲交换,可若安吉尔知道她是用怎样的方法让风墨天降低戒心,让他无法留意到他们行动的破绽,她是不是还会抱着儿子笑得如此欣慰与爱怜。

白夜忽然不无恶意地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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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无间狱 4

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

…………………………………………………………………………………………

“夜,你没事吧。”熟悉清朗的声音响起,温暖修纤的身体附过来。

白夜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腾的黑暗,反手抱住亚莲,把脸埋进他细致的颈项间,喑哑着嗓音:“我没事……”

你若真的没事,为何全身却那么冰冷……亚莲紧紧地抱住她。

“对不起,宝贝……”她轻喃,安排亚莲被捕,是为了他的枪术能在这环环相扣的行动里能发挥到最大的作用,却并没想让他看到那丑陋的一幕。

“夜,你知道我有多高兴能让你抱住的人是我么。”亚莲捧住她的脸,让她看清自己眸子里的坚定、温情与毫无保留的信任。

上帝也许还没有完全的抛弃她。

至少她怀里还有这个努力的试图温暖她的小兽,看着不知何时相缠的十指,白夜轻轻叹了一声,判若无人地微微启唇偏头含住面前微张的唇,亚莲讶异地略略睁大了小鹿般的大眼,扫了眼机舱里周围尴尬别开头的众人,有些羞涩地闭上眼,用自己的舌尖摩挲她柔软丰润的唇,无言地安抚。

抱着亚莲许久,才觉得心中的郁与黑暗慢慢淡去,身后响起一道带着些迟疑与歉疚的女音:“小悠……”

白夜一顿,松开怀里的少年,亚莲有些紧张和羞怯地看着面前短发的清矍温善的中年女子,礼貌地轻道:“安吉尔夫人,您好。”是白夜的妈妈呢,她会不会同意白夜和他在一起呢?

安吉尔的目光扫过那虽然紧张却不失风度的少年,淡淡一笑:“兰开斯特先生,小悠承蒙您照顾,多谢了,我想和夜谈谈。”

在加沙地带的日子,她已经大概了解了白夜现在的处境,当然也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只是这样稚嫩的少年,真能给她的女儿幸福么?

不知中国人客气的习惯,亚莲笑容扩大,暗自欣喜着,安吉尔夫人在称赞他呢,连连道:“好……好。”说着主动移几个位置,把空间留给她们。

“小悠,那孩子……”安吉尔看着她斟酌地开口。

白夜则一眼看穿安吉尔眼里的怀疑,垂着睫羽掩盖掉嘲弄的视线:“人生总是很有趣,看起来不可信任的人,其实偶尔比那些似乎永远不会背叛你的人,更值得信赖。”

安吉尔脸色白了白,深深叹了口气:“小悠,是妈对不起你和墨墨,可墨墨还小,不论他做了什么,他都是你弟弟啊,妈希望你不要恨他。”

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紧,心中一片无力,为什么呢……总有些人可以那么自以为是的认为血缘可以原谅一切,越是亲近的人给的伤害,伤口越是惨烈,她是不是该告诉这个女人,她的墨墨到底做了什么……

看着白夜默不作声,安吉尔有些担心地伸出手:“小悠……”

“不要碰我,安吉尔夫人,请叫我白夜,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冷淡疏离的嗓音让安吉尔的手僵在半空,颤了颤,呈现出一种忧伤的姿态,缓缓垂落。

“好吧,小悠……不,白夜。”安吉尔轻轻地开口,别开的脸上似有隐隐的水光:“那是遥远的过去,是我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不过是一个那样平常的青涩年华,爱与被爱的。嫉妒与谎言的故事,只是三个人的世界,从来没完美的结局。

青梅竹马的三个孩子,在军区大院无忧的成长,一同游戏、一同上学,爱情是那样自然而然,像一株雨后的春草,在懵懂的青春里恣意的生长。

两个同样俊秀的少年,一个奔放不羁、一个斯文清雅,沉迷在席慕容忧伤诗词年华的女孩,自然而然地倾慕上那清雅少年带着沉静的背影。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一切都可以在年华流逝后,渐渐归于平淡。

只是高考那一年,清雅少年的惊才艳绝,却让命运开了另一扇门,国门初开不久,哈佛大学千万人里挑一,一封致大气的录取通知书躺在了老木桌面上。

一如当年的许多少年,怀着崇高的理想登上飞机,女孩含着泪,目送载着自己深爱之人的飞机向大洋彼岸,守候着为对方做个小小新娘的承诺。

不久,女孩和另外一个少年遵循父辈的前迹,参军入伍,那些清苦的岁月里,不羁少年逐渐变得沉默深沉,默默地照顾着女孩的一切,只说是为了好友守护新娘。

爱人在大西洋彼岸的学业与事业一帆风顺,不久便成为哈佛里著名研究所里最年轻的博士研究员,每逢探亲假,他都飞回国内,与女孩相聚,憧憬着甜蜜的未来。

可所有的一切,却在男孩学成归国,决定与女孩结婚的前夕,翻天覆地……

女孩忽然在一夕之间失去了男孩所有的消息,在那个信息不算发达的年代,她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没有找到那个男孩,而就在这不久之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依旧是被所有人鄙夷的不赦罪名,更何况她还是一名以纪律与服从为天职的军人,在女孩被军队纪律稽查人员带走的绝望之际,身边的男孩站了出来,在所有人惊诧的眼神,承认那个孩子是他的。

而彼时,男孩在军队里的事业正蒸蒸日上,作为一名被重点培养的出色飞行员,他和他牺牲在共和国蓝天里的英雄父亲一样热爱着蓝天,却因此,被迫和女孩一起离开了部队。

离开之前,他在飞机库里呆了一夜,第二天,红着双眼,领着女孩头也不回地离开部队的大门。

他悉心地呵护着伤心的女孩,然而,忧思过度,她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男孩从此早出晚归地找活儿干,吃糠咽菜也不愿委屈女孩,用肩膀为女孩儿撑起了一片天。

几年之后,女孩终于和他成为了一对真正的夫妻,并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他们叫她——若悠,而生活也渐渐好了起来。

如果一切,到此为止,依然是个幸福的故事,可命运从来就是一个在台下看戏的主,并不顾忌台上人的感受。

女孩作为优秀的医生,得到机会为世界卫生组织工作的机会,被派往美利坚进修,她踏上了这片迷失了最初爱人的土地,却未曾想再一次的在医院里遇到了初恋的爱人。

短短几年那少年与以前判若两人,出落成迷人俊美的青年,长发如墨,身上弥散着一种颓废而堕落的美,事业极其成功,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可神状态差到必须住院,并且屡次吸毒被强制戒毒。

而女孩则是他的医生之一……

也许是恨的,但或许是有了孩子,或许是他身边并没有其他女人,或许是男孩明显的有一些难言之隐,而让她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只是……面对着昔日的爱人这般颓废濒死,不论是出于医者的道德还是旧日情谊,她都感到她必须治好他。

男孩身边并没有太多的人,除了公事,只有一个叫安瑟斯的好友照顾着他,只是不知为何男孩不愿意让她与那叫安瑟斯的英俊并且彬彬有礼的美国青年接触太多……

彼时女孩没有深思,只是尽心治疗着男孩……但不可避免的,在某个回忆与泪水,酒与感伤交织的夜晚,本就深爱,却被命运捉弄的两人再次拥抱在一起。

罪恶与甜蜜交织着的那些日子,不是不想起国内的家人,可是,男孩就像一株妖冶的罂粟一样,让她欲罢不能,直到有一天,她终于下决心了解这羁绊时,却接到男孩的警告电话与一件包裹,让她快逃。

在女孩赶到男孩的豪华住所时,在门缝外,却只见到他拿着枪指着自己的头,一屋子都是汽油味,安瑟斯一脸惊恐地恳求着他冷静,他笑了笑,绝望到妖冶,当着他们的面扣下了扳机,子弹引燃了汽油,男孩也瞬间被大火吞噬……

安瑟斯的脸在看到她时,化为狰狞与怨毒的恨……满眼血红,她只能跌跌撞撞地逃离那个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噩梦……

直到搭上回国的飞机,她才恸哭失声,慢慢打开男孩留给她的遗物。

那本黑色的**,记载了一切她所不知道的过去,男孩的痛苦与一些触目惊心的资料与罪恶交易的内幕,男孩从踏入哈佛那一刻,也许就再也回不了头。

满怀着悲痛、忧伤与极端的恐惧,她回到了国内,面对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幼小的女儿,她选择了强颜欢笑的沉默,然而……她再一次怀上了初恋情人的孩子。

检查告诉她,这是一个可爱的男孩,是他最后的骨血,她始终无法忘却男孩在三月凄凉的风里看着她的那双忧伤凤眸。

丈夫再一次沉默了……这是他从幼年起就深爱的女人,而他们还有了女儿,他再一次宽恕了她、包容了她……

她满心愧疚,放弃手术刀,调到报社成为一名记者,足迹遍布全球。

但彼时她所不知道的是,丈夫宽恕了她,却没有宽恕当年好友的儿子,那是一个耻辱,将他男人的自尊牢牢钉在了耻辱架上,昭告着他的妻子爱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幼时尚且能容忍,可那孩子越大,就越像好友,同样的惊才艳绝,容貌甚至更胜一筹……每次那个孩子叫他爸爸时,就像命运在不停地抽他的耳光,连身边的亲朋好友同事都不时开玩笑,这么聪敏漂亮的孩子,怎么会是他的。

等她发现自己可爱的小儿子满身伤痕、沉默寡言时,却已经太迟……她的软弱让她无法面对自己的丈夫,只能把孩子送到国外,却没有想到……当年的噩梦再次缠上了她的爱子。

她不知道,墨天到底什么时候加入的塔罗,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可等她发现墨天逼她拿出当年的那些东西时,已经太迟,墨天认定了她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也

许她的确是墨天父亲死亡的那导火索……可那孩子再听不进她任何解释。

而那时距离女儿的婚礼只有一天……也许是她曾试图告诉女儿什么,引起了墨天的怀疑,她来不及阻止,出现在婚房四周的陌生人与那些奇异的狙击枪枪管反光都告诉她……一切已经来不及。

她曾以为自己的逃离能让女儿躲过一劫,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毕竟墨天从小就很亲这个姐姐,特别是在她疏忽让墨天受到伤害时,也是小悠给了墨天温暖,他总会顾念着这一点,却没想到……她甚至不敢问小悠这些年有怎样的遭遇,只是变成这样的女儿,已经完全不是记忆里那个恣意微笑的女孩……可至少她的孩子还活着。

“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的妻子、更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可是,你们要相信,妈妈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们,妈妈是……”安吉尔泪眼朦胧,急切地伸出手去。

话音未落,一阵天翻地覆,机舱剧烈地开始摇晃,所有人滚做一团。

“该死!我们中枪了,螺旋桨开始失去控制,所有人穿上救生衣,准备水上着落!”

广播里传来机长的愤怒的指挥声。

所幸的是飞机下面就是特拉维夫的海洋,不幸的是远处明显有许多冲锋艇正朝他们坠落的海域冲来。

仍旧处在半震惊的状态,她下意识地套上救生衣,手腕被人拽住,母亲死死抱住昏迷的风墨天,焦急地对着她喊什么,却因为直升机坠落时尖利的呼啸听不到,只是手上被套上了什么东西,随即便是被亚莲一推,巨大的冲击力迎面撞来。

所有都被深蓝的冰冷所笼罩……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静止。

不再有爱恨与对错那些纠结的问题……

其实……这样的安静也没什么不好,白夜疲惫地闭上眼,任由身体在水中沉浮……直到一只手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往上一扯。

在冒出水面的那一刻,白夜手里的枪已经指上对方的头,她微愕地看着冲锋舟上的人低呼:“莫森,怎么是你?”她明明记得这次行动,是瞒着莫森和FBI的,FBI寻找安吉尔的动机不明,若不是为了利用FBI牵制神父和塔罗的势力,她本不可能留着莫森。

一身黑色特种行动装的莫森眨了下灰色的眼珠,焦灼地道:“快走,克莱森竟然下了格杀令,你和你母亲都很危险,FBI和血的解放军正在包围这里。”

“我母亲呢!”脸色微变,白夜迅速地扫视着四周,除了已经被拉上冲锋舟的亚莲、便是已经虚弱得只剩一口气的、似在坠落时受了重伤的黑子。

“夫……夫人……要你分头撤,先上岸再……再联……络。”

话音未落,一阵激越的枪声远远响起,无数子弹飞蝗般扫来,莫森低咒一声,神色变得暴虐而兴奋,捂住受伤的肩,回首就是一梭子弹后把枪丢给过来,怒吼:“***!我来开船,你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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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发现了目标的踪迹……二十海里之外。”

立在的萨尔 5型隐形护卫舰上的男人拿下望远镜,淡淡地对着身边的人道:“转告特雷舰长阁下,美利坚政府感谢以色列政府对我们逮捕恐怖分子的帮助。”

“当然,反恐战争是全球的,探长先生。”一名海军少尉啪地行了个军礼,礼貌地问:“那么,探长先生,我们现在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围歼恐怖分子,除了那个Twieighl的人,其他的顽抗者就地歼灭。”

“是!”少尉脚踝一碰,转身离开。

身边的人略微犹疑地靠近:“可是,先生……兰开斯特公爵和零生少爷还是在他们手上,对了还有……莫垒。”

克莱森黄玉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起伏:“和恐怖分子搅在一起的人,是国家安全的威胁者,此事后,直接知道黑主教和英槟邦相关人员,就说……”

他紧了紧领带,面上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冷淡:“塔罗的成员###勾结恐怖分子,绑架了兰开斯特公爵,我们的营救失败,只来得及带回兰开斯特公爵的委托人,Twieighl,至于那个变态杀人犯,莫森……”克莱森鄙视地哼了声:“那#来就是FB&与累犯妥协的耻辱,迟早要清除掉的毒瘤。”

“可是关于零尘少爷的事……教父大人恐怕很难相信……”看着克莱森冷肃的侧脸,来人知趣的闭嘴。

看着一片无际大海,克莱森垂下冰冷眸子凝视着海水。

教父需要的不是言而无信,他要的是……一个足够强大和有能力的继承人,但这个继承人从来就未必是所谓的热门人选,比如说零尘。

何况,塔罗承接的交易里,这场“反恐战争”为了‘国家利益’,必须胜利。

……

“该死!”一冲上那岸边,隐遁入怪石嶙峋的小小山洞,莫森就扑通一声半跪在地,拉开止血绷带将自己的左脚的近心端扎上。

“你还好么?”白夜将他架起,靠在墙壁边坐好,看着他目光明暗不定:“你,为什么要帮我?”

莫森哼了声,入口灌了口瓶子里的伏特加,瞥了眼在洞口搬碎石做掩护的亚莲,恶狠狠地啐了口:“谁***帮你,我只是受不了那只小白**在那哼哼唧唧的哭,而且,跟着FB&就那么点钱,那个狗屎克莱森本就不把人当人看,何况你们还欠了我一大笔钱,我他妈只为钱服务!”

白夜顿了顿,轻笑:“是啊,有了钱,你也可以早点回西伯利亚去,守着你的娜塔莎过完下半辈子。”

莫森别过脸哼了声,瞅了瞅躺在地上,几乎无法再动,不时咳出血的黑子,他伸手了下他的口,脸色有些奇怪低声道:“肋骨断了,进肺里,过不了两个小时了。”

白夜心中一怔,看向躺在地面上低低痛苦呻吟的黑子,百味杂陈的蹲在他身边:“你……”

“我知道……出去是死,在这也是……咳……”黑子的眼镜破了一块,显得狼狈而苍白,却很平静,擦了擦嘴边的血,看着她叹了声:“安吉尔夫人是个好人,她只是在用她的方法努力保护你们,只是……咳……对方太强大,她一直都很愧疚没保护好你们……你看到了那些孩子,他们都是安吉尔夫人收养的,她一直都在赎罪……”

白夜默然,她是凉薄的人么,为何依然无法说出原谅的话语。

“求你……保护好安吉尔夫人,她……她不能死,许多抵抗组织的人都相信着苞良的夫人,她一直在暗中努力的周旋着,如果她死了……周旋失败,加沙地带只会爆发更多的恐怖袭击,石油价格会大幅上涨,这关系……着……关系着国际石油既得利益集团,他们不会……放过天人的。”

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面容狰狞地在白夜惊愕的目光里说完这些句话,黑子开始不停颤抖痉挛,死死地拽着白夜的手:“答应我……咳咳……给我一枪……”

“我……”白夜手微微地颤着,慢慢的举起枪,食指却怎样都无法扣下去,对着那双和自己一样的黑瞳,黑子不是敌人,而是她的同胞……

“求你……”黑子死死地从牙缝里挤出话,双满是血丝。

白夜闭了闭眼,手一抖……数声凄厉的枪声骤然响起,她面无表情地回头,对上莫森无动于衷的眼,他手上的枪仍然冒着淡淡烟,冷淡地开口:“他已经严重血气,肺部都是血,如果你让他被自己的血呛死,才是残忍。”

白夜疲乏的闭上眼……她当然知道,但理智与感情若能分得那么清楚,就不是人了。

“夜”亚莲捉着枪走过来,一身戎装的少年,显出与天使般面容不符的冷静:“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搜索,即使暂时没有寻找到我们隐蔽之处,恐怕躲不过第二轮,最多能坚持到傍晚,安吉尔夫人来之前就交代过如果有意外的话,在十戒之崖联系,时间不超过明晚。”

“下午……”白夜沉吟了片刻,看向莫森:“之前,你有没有看过克莱森手上这片海滩的地图?”

莫森想了想,点头:“有,但是他把所有的出路都画上了警戒点。”

身为阿尔法前成员,简单而详尽的描绘出自己看到的地图,并辨别图标是特警部队成员的基本能力。

但从莫森绘出的行动地图也表明……克莱森的计划之周详,几乎让他们无所遁形。

“除非……我们能变成海豚。”莫森苦笑,灰色而神经质的眼里满是霾:“那婊子养的,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如果不是他多留心了一下,也不会知道还有能暂时容他们藏身之处。

停止外面从不是闪过的脚步与对讲机急切的声音到一片死寂,时间从未如此让人漫长到惊心动魄。

在黑暗逼厌的山洞里蔓延的除了静默还有浓浓的血腥味……黑子的尸体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脸已经渐渐泛出一种死亡特有的灰白,原本扭曲的脸上却有一种奇异的安详。

她几乎能看见死神拖着黑色的裙安静地坐在他们的对面。

“夜,死是什么感觉……”亚莲发现白夜的目光总是淡淡的飘向那个方向,轻轻的贴在她耳边低喃,双臂安慰地紧紧环住她的腰,有些迷茫地低喃。

“……”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不可压抑的不安与莫名忧伤,白夜反手慢慢地抱住怀里的少年,冰冷的心才略略感到平静。

光与火未必能征服一个勇士,而安静与黑暗……总能让人感到脆弱,有一种让人如感觉溺毙般的死亡一样的寂静。

许久……

“上一次,和我呆在一起三天三夜的尸体……是阿尔法里睡在我上铺的战友。”嘶哑低沉的嗓音想起,莫森垂着眼灌了口瓶子里的酒,将手里的瓶子丢过去,“补充点水分,今晚我们还要黑行动。”

白夜接住,闻一下,微微挑眉低低道:“上好的伏特加,你真是个会享受的家伙。”

“对于一个哥萨克来说,伏特加是最好的燃料,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床上。”莫森嘿嘿一笑,朝亚莲挤了挤眼:“小东西,这可是个好东西,会让你的女人永远不会爬上别的男人的床。”

亚莲红着脸朝莫森的方向,气恼地瞪了一眼。

“哥萨克人么?世界上最骁勇善战而忠诚的骑兵之一。”白夜笑着灌了小小一口,让火辣的体慢慢的顺着喉咙滑下,她能理解这种斯拉夫人悍勇的种族的爱好,这能让冻僵的心缓过来。

“可你别是因为贪杯才被开除阿尔法。”

莫森沉默了片刻,声音里有一种奇异的颤动,平静而幽沉:“我的小娜塔莎病了,她需要很多钱,听说西伯利亚的黑市拳守在美国很赚钱,我就去了,黑拳老板吞了我的钱,我杀了他,然后上了通缉榜。”

“……”有人的美国梦成功,那是因为更多人的失败,打黑拳,是一种现代的罗马斗兽场式的残忍死亡赌博,每一场拳击里,拳手如果不是赢家,就只能躺进给自己准备的棺材里。

似乎被白夜的沉默刺了下,莫森嘶哑地低道:“哥萨克是忠诚的爱国者……我的爷爷战死在卫国战争里,我的父亲也是英雄的克格勃……我……没有叛国……我只是需要……钱。”

“……”

这样想矛盾而僵硬的话题,让气氛有一丝尴尬,却缓解了那种冻人的冷僵。

莫森喝了点酒,低低不知道叨念着什么,慢慢地用俄语哼起一种低沉、孤单的旋律,仿佛一台老手风琴吱呀吱呀拉动的感觉。

“啦……啦……啦啦……”莫森那有些神经质的声音飘荡在黑暗里。

白夜觉得很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冰冷的风从细细的石缝里带着海腥气窜入,破碎模糊地俄罗斯旋律的老歌,怀里异常沉默的少年,在日后的许多时光里,构成记忆里一帧忧伤迷离、不可忘怀的画面,更像是悲伤的预言。

那些逃亡的惊险与惨烈,已经不再记得,只是漫天纷飞的火焰与硝烟间,血腥弥漫,莫森的身体在纷飞的弹片前,毅然站得像一堵墙,剧烈的……颤抖之后,在她的眼前凝固成永恒。

没有人生来是英雄,只是生活让我们成为自己的英雄……

“***……真痛……”所有的血都不受控制的从他身体每一寸破碎的口子里涌出,躺在地上莫森努力勾出个扭曲的笑,灰色的眼珠里渐渐变得模糊,颤抖的手探入怀里,慢慢的着什么,冒血的唇间絮絮叨叨的喃着:“小子,相信我……我……我真的没有叛国……我没有……为什么阿尔法的弟兄们不听我解释……我不想杀他们的……我的娜塔莎……小娜塔莎,我回来了……娜塔莎……啦……啦……啦啦”神经质的怪异歌声在轰鸣的爆炸声与灰色海风中,戛然而止。

白夜慢慢地伸出手握住他糙的开始最后痉挛的手,红了眼,轻轻的道:“娜塔莎来接你了,小安德烈,你听到了么。”

这一次,他终于听清楚了莫森哼的那种带着种奇异的颤动的歌声,熟悉的、母亲闲暇时最爱哼唱地前苏联二战时期的歌曲——《白桦林》。

……

亚莲沉默着,伸出微颤的手轻轻的附上了莫森的眼,从他满口是鲜血的口磨出了一枚脱了色的勋章,微颤的轻喃:“我想把安德烈的勋章待会西伯利亚,他那么重视在阿尔法的荣誉,一定会希望娜塔莎……”

“娜塔莎因为血癌没钱治疗,早在四年前去世了,没多久莫森就上了杀人犯通缉榜……”莫森是只永远做着回到爱人身边与家乡的梦,却没有脚可以栖息的疲倦鸟儿,他不是美国人,却在不得不讲枪口对准自己的战友时,便被自己祖国永远放逐,这样的迷失的鸟儿,或与死亡才是他……最好与唯一的归宿,随着海风……离归去。

白夜接过勋章,仔细的为他扣在领口上,向远处高耸的悬崖走去。

天空依然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亚莲顿了顿,将莫森的把枪拿起,紫罗兰色的大眼里闪过霾与沉静,他缓缓抬手朝那永远都会不了家乡的战士敬了颇标准的军礼:“安德烈夫斯基上尉,走好。”

如果守护与为爱而战是你的信仰,我愿意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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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在这条亲密无间的路,让我像你,你像我,怎么会孤独……我深爱的、亲爱的‘弟弟’。——白夜

“主教大人……”黑色的人影崇敬地朝着站在巨大的彩绘窗下的背影鞠了个躬。

疏落的日光穿透成片的描绘着圣天使军团的玻璃落在那袭亚麻布的修士袍子上,让那原本就偷着圣洁冷淡气息的背影,更显出几分难以言喻的亲近与遥远。

“嗯,都处理好了么。”神父冥思地闭着眼,没有回头,淡淡开口。

“是,遵循您的旨意。”男人垂着头道。

神父慢慢地睁开银色神秘的眸子,目光静静地落在那巨大的十字架上,薄唇轻启,念完最后的祷告语。

“……我期待死人的复活,及来世的生命,阿门。”

他修长的手在前优雅地比出一个十字。

……

艰难地在爬满荆棘藤萝的小路上,一边隐蔽,一边努力往上潜行,不时有黑鹰直升机那华丽冷酷的黑影在天空上滑过。

“夜,不行,我们会暴露的。”亚莲扫了眼天空,焦急地一把拉住往前面攀爬的人。

擦了把脸上的汗珠和破碎的血痕,白夜回头叹了声,目光有些沧然:“在我们用莫森的卫星电话与外界联系上时,就已经暴露了我们身在十诫崖附近。”

什么?亚莲梭地睁大了眼,皱起眉,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那你去十诫崖是为了送死么!”

白夜目光迷惘地看向来时路,低喃:“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去走这条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路。”

“夜?”亚莲不解地顺着她的目光扫了眼那条完全看不痕迹的路,他们潜行时已经注意了所有的细节,连树上的刮痕都注意涂抹混淆了方向,莫森为他们找的这条路相对是安全的啊,这和去十诫崖有什么关系么……这和……

心中有什么线索连在一起,他猛地抬头看向白夜,声音有些怪异:“你是说……不,夜你不能……”

似乎想到什么,亚莲的小脸又陡然变得苍白,咬了咬玫瑰般的唇,昂高的头又慢慢地垂下去,轻轻开口:“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这么要求,也许我很恶毒,可是……夜,你能不能不要去……求你……当初他们这样对你啊……”

声音到了末了,几近哀求的颤抖。

白夜轻轻地抚着他细致的脸颊,慢慢地把额头轻靠着他的,疲惫而无奈:“我也不想去,可是,他们一个是我的母亲,一个是我的……弟弟,如果我不去,那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分别呢,剩下的时光里,我该如何自处?”

“可是……可是,你要我怎么去面对失去你的日子!”亚莲颤抖着声音,一双大眼泛出血丝,彼此的呼吸交换着碰在一起。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白夜侧过脸,捧着亚莲的漂亮的小脸,细细地吻着他的唇,伤感与抱歉逸出唇间。

不能不说克莱森的计划之果决和狠辣,即使在莫森这样熟知内情之人的帮助下,他们依然惊险重重,甚至牺牲了莫森才走到这里,不难想象,安吉尔还带着一个不知何时才清醒的风墨天,能怎么躲,恐怕没多久就被逮捕了,听对方这零散的分明是在警告的枪声,便知如今只是等着她自投罗网。

这般算准人心的男人,抓住所有事物关键薄弱环节,毫不留情给与致命打击的手段,倒与风墨天的行事手段有五分以上的相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让克莱森这混蛋捡了她和风微尘两人相斗的大便宜。

她能足够冷酷,或许早已自由,管谁去死。

白夜把脸埋在少年柔软的颈间,哼了声:“打昏我吧,便可当什么也不知。”

“夜……”亚莲怅然地一叹,随即扬起个浅浅而无奈的笑,“如果你是这样的人,就不是我的夜了,有你在的地方,就有我。”

嗯,有你在的地方就有我……

慢慢握紧彼此的手,白夜轻笑:“小傻瓜。”

《圣经》十诫:

第一诫 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

……

第十诫 不可贪恋人的房屋;也不可贪恋人的妻子、仆婢、牛驴,并其他一切所有的。

以十诫命名的陡然的高高耸起的黑色火山岩崖,凌厉地立在那方灰色的天海之间,毫无遮掩,似一把森冷的剑。

惊涛拍岸,海浪怒吼着、咆哮着,死死地撞向那崖壁,颓废地被那黑剑恶狠狠撕裂倒退,留下水花破碎的尸体,飞溅起惊人的白花与浪声。

坐在悬崖壁上,脚下就咆哮着的深渊,白夜翘着长腿,懒洋洋地哼着歌,头亲昵地歪在怀里美少年的肩膀上,“这海景真不是一般的丑,谁说特拉维夫是度假胜地的,垃圾的眼光。”

“……”亚莲不作声,只是依恋地把玩着她修长柔软的手指。

“真是好心情。”男人亦算不错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只是略显得有些公务员式样的刻板:“白夜,我们又见面了。”

白夜懒懒地斜斜瞄了他一眼:“是啊,克莱森探长先生,你也还是面瘫脸啊。”

“白夜,你涉嫌搅入国际恐怖组织,及多项伤害与谋罪,威胁国家安全,现在我们需要你回去接受调查,请吧。”克莱森公式化地开口,依旧是从不拖泥带水与不容抗拒的老派作风。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走?”她抬起头戏谑一笑,亚莲不动声色地扣紧了袖子里的枪。

克莱森看着她,目光再滑向亚莲后,毫无表情的唇边第一次微微出现一丝怪异的弧度:“我们一向信奉人权,也许你愿意接受亲人的劝诫。”

随即身子微微一侧,让出身后的人来。

白夜一怔,默默地看着他身后的人,与对方对视了片刻,她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风墨天,我一直以为你是天才,原来是我看错你了么?”

“小悠,你不该来的啊!”一身狼狈的安吉尔,在看到她后,与白夜相似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睁大,几近绝望地哀喃,双手颤抖地捂住脸。

她到底做了什么孽,要这样让她的儿女来偿还……

“姐姐,我真不知该是赞赏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好呢,还是说你蠢好呢?这个女人值得你这样么,嗯?”风墨天看了眼被自己手上KM37抵住太阳的安吉尔,微笑着推枪上膛,刺耳的声音让白夜叹了声。

“容我提醒一句,这个女人貌似也是你妈。”

“哦,那又怎么样?”他无所谓地一笑。

“你要弑母么?”

“会保护自己孩子的才是母亲吧,这个女人除了剩下我,还有做什么么?”风墨天歪着头一脸我是认真思考的乖小孩模样。

安吉尔站着,紧紧地闭着眼,泪不停地滑下脸,面容上的绝望与凄楚让白夜别开眼,忍下心中涌起的酸楚,朝他倦怠地冷喝:“够了!”

那是……对她好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啊。

“跟我们走吧。”风墨天神色冷淡地道。

复杂的目光在海边带着腥咸味的狂烈风中交错激烈碰撞,黑色的发丝凌乱地飞舞,隐约间,两双眸,一双清冽冷谑,一双幽魅邪美,在这一刻却如此相似。

片刻,白夜垂下眸子,低下头叹了声:“好……”

亚莲眼中幽光微闪。

迅雷不及掩耳的几声刺耳凄厉的枪响划破天际,枪声大作。

沉寂的一秒后,风墨天微微睁大了眼,迷惑地看着安吉尔:“……你在做什么?”

血从她背后的枪口慢慢地淌下,安吉尔死死地抱住克莱森,焦急地回头,撕心裂肺地冲他们喊着:“墨墨、小悠,快走啊!!!”

克莱森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上的女人,在厌恶地皱了下眉,毫不留情地扣下手里的扳机,巨大的撞击让安吉尔身体不断地剧烈颤抖,却好不松手。

砰……砰……

“克莱森,你这个王八蛋!!”白夜瞬间红了眼,扬起拳瞬间朝他揍过去,和涌上来的FBI打做一团,亚莲也迅速紧贴在她身后,手里的枪行云流水般地甩出,掩护着他们。

心口仿佛蓦地有什么被堵住,眼前像一切都被隔开来,所有的声音都变得好遥远,风墨天茫然地看着安吉尔那具柔软娇小的身体,不知道她那里来的力气,那样坚定地死托住克莱森。

直到感觉手里一片湿黏腥潮……才感觉有人慢慢地握住自己的手,紧紧地……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这样握着,那时候他的手还很小,总觉得这样,那双温柔的手能永远地牵住他,保护他一辈子。

“墨墨,痛不痛,痛不痛?”怀里的女人,心疼地看着他肩膀上被枪擦伤的伤痕,血不断地从她嘴里流出来,安吉尔却像一无所觉似的为他肩膀的伤口心焦地喃喃着。

为什么呢,你就要死了啊,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做这种蠢事?你明知,我可以躲过克莱森的子弹,还是你真的觉得,我看不穿那个男人想做什么?

“……墨墨,那是妈妈的本能反应,没有一个母亲在看到自己的孩子面对枪口的时候,会去冒……冒险……啊。”安吉尔终于确定他没事,满是爱怜地拿满是血的手轻轻地温柔抚着他的肩,似乎松懈了神智,她晃了及晃慢慢地软倒。

他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不自觉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还好……还好……我……的墨墨没事,妈妈终于,终于可以保护你了……墨墨,不要怕。”

安吉尔轻而满足地微笑着,气息渐渐地微弱。

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是什么呢?是幼年那个叫妈妈的人做的风筝么?还是放学后她留在桌子上好吃的莲子粥?

还是夏夜乘凉时,有温柔的怀抱,怜爱的声音在耳边轻轻清唱着的那首《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原来,有些东西,遗忘只是以为无法得到,有一天,在不知不觉间,便以为自己真的遗忘,只是,在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你一直在那里……只是我们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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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血的解放军和克莱森的人因突然的变故,交上了手,那样激烈的内斗,在几无遮蔽的岩崖上,双方都被迫得只能卧倒,借着地势交火,却反而让白夜这边多出空隙。

白夜慢慢地在安吉尔身边蹲下来,眼前的湿意从方才开始便已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妈……”白夜唇颤了颤,许久未曾呼唤的名字轻轻地逸出唇间,只怕惊吓到母亲那渺渺的呼吸。

“小悠……原谅是妈妈害了……你,我的小悠……应该是快乐的新娘,最幸福的……”安吉尔眼前已经看不清,恋恋不舍地想要去女儿的手,却无力动弹。

“妈,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哽咽着,将安吉尔那不再光洁的双手依偎到脸边,白夜紧紧地闭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

“墨墨是好孩子……小悠,带……墨墨走、保护他……墨墨……要永远听姐姐的话……别让人欺负小悠……别让人……”

戈然而止的气息随着风慢慢消失在风中,她紧紧而不舍地握着一双儿女的手,缓缓地无力滑落。

白夜紧紧闭着眼,一点点的钝痛攀爬上心底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妈……妈……”

你到底还是终于彻底离开了么,再不回头……

这般百味杂陈,该如何告诉你,有太多的事情回不去,又或许你早知一切,只是始终不肯放弃让我们仍旧做对甜蜜好姐弟。

若我仍恨你,为何无法止住那些咸咸的水滴?

风墨天只是凤眸茫然地坐着,致的线条呈现出一种未曾一见的脆弱,即便是他年幼时经历那些噩梦时,也未曾见过,毫无防备的茫然,似迷途稚童。

“你……”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对方,手指刚微微一动。

“零尘,到我这里来。”男子笃定优雅的声音在激烈的枪声里,是不可抗拒的沉冷与理所当然。

风墨天怔怔地看着那站在众人之前的栗发男子,激烈的枪火在他身后像是一幅奇异而霸气的背景,连那双深沉的琥珀进眸亦像多年前……一样。

而自己……

他垂下眼,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慢慢地站起来。

“别过去!”白夜一把拽住他,冷喝。

KING的眸子对上她冰冷凌厉的眸子时闪过一丝幽光,并没有说话,只是把手向风墨天的方向微微抬起,做出一个承接的姿势。

风墨天侧过脸,逆光让他的表情有些模糊,他忽然轻轻地一转手腕,利落地反扣住白夜的手腕,低柔的声音带着寂灭的凉薄,极轻:“姐姐……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记得我说过的么,如果这是悲剧,那就让这世界没有喜剧。”

那样艳绝的笑容里,为何总带着一丝教人看不懂的凄凉与空寂。

白夜唇边缓缓勾起嘲弄的弧度,瞧,原来我们这样相似,这样不谋而合。

总是在这地狱无间道上去不到重点,回到原点,享受这条永远走不完的路……

“你放开她!”亚莲清朗的怒喝与子弹同时擦过,逼迫风墨天略略一松手,另一发子弹则径直向他肩头袭去。

KING眸光一寒,如刀杀气顿现,手腕利落地一转,一道暗光直接袭向亚莲的手,在他不可置信的吃痛目光里,黑色旋风一样的鞭子一卷如有生命般地缠上亚莲的颈项一甩。

亚莲便不受控制地朝悬崖外飞去。

白夜梭地睁大眼,飞身上前,用力一抓,勉强地勾住对方的衣角,正往回狠拉,眼角余光却看见KING身后一名佣兵成员不知何时悄悄调转了枪口,黑洞洞的冰冷枪口正对着处于视觉死角的风墨天。

“该死!”眸中狠光一闪,身体先于意识,她只能凭借直觉,正要向风墨天撞去,却感觉怀里那具温软的身体先她一步,借着被拉回的力量将风墨天狠狠撞开,却将口的空门恰恰对准了那黑洞洞的XM8。

即使KING猛然转身直接用鞭子瞬间绞掉了偷袭者的头,但两发微冲子弹的巨大冲力将亚莲的身体直接撞出了悬崖外,在空中开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直直朝深渊坠去。

“不!亚莲!!!”白夜目光蓦地凄厉,屈膝一蹬,试图向刚才那样再一次拉住那折翼的鸟儿,奋力探出的指尖却只是略微擦过他那细致柔嫩的脸颊,扑了一个空,被身后的人狠狠地抱住,动弹不得地只能跪在悬崖边上眼睁睁地丝电影慢动作般看着那双温柔湿润的紫罗兰色大眼的主人瞬间被咆哮的海吞噬。

可为何,他那微笑的唇间最后无声的呢喃却那么清晰……那么清晰……清晰得她无法承受。

“My faith……”

My faith——我的信仰。

从那永远回不了家的战士接过的最后的信仰,是爱与守护。

消逝与湮灭的温暖。

心里仿佛有什么瞬间变得空荡荡的,这一切都像是个虚幻的梦,指尖还有那滑腻触感,怀里还有少年身体温暖的触感。

为什么呢?是她还不够努力么?

为什么呢?原来神真的要彻底地遗弃她……如果温暖是总要收回的,又何必赐给她?

这样的残忍。

这样的卑鄙啊……

白夜慢慢地垂下眼,听见有什么彻底断裂的声音,冰冷的风一沾到皮肤迅速地蔓延而起的僵冷让血管都冻住,指尖似乎都泛出冰凌的透白。

枪声不知什么时候平息的,风里只有咆哮的浪声,天色昏暗下去,只在迷茫的海天交界处还有几丝混沌的亮光。

“……姐姐,我们回去吧……”一直抱着她的双臂慢慢地动了动,低柔的声音轻轻响起。

良久,白夜缓缓地抬眼,看着面前那张致艳绝的面容,忽然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颊,飘渺地弯起唇:“墨天……我爱你。”

感觉抱住她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双臂抱得她更紧,却没有说话。

“我们那么相似,天生就应该在一起的,是不是……”轻轻地反手抱住怀里的人,白夜轻喃着,不去理会面前那些复杂的、惊惧的、警惕的目光。

我亲爱的、深爱的弟弟,如果我们真的注定是彼此唯一的仅剩下的东西……

感觉有冰冷的枪口轻轻靠上太阳,风墨天缓缓闭眼,唇边勾起一抹无所谓的淡笑。

这是你的选择么……姐姐,如果这是为了我。

“白夜!你放下枪!”KING向来沉稳的声音里终于出现一丝焦灼。

白夜冷厉的目光梭地向他,片刻之后,忽然淡淡道:“跪下。”

话音刚落,无数黑洞洞的枪口立即上膛对准她,却由于她在风墨天的身后隐蔽得极好,正面本无法找到击的角度。

她略眯眼,轻道:“不愿意么,是啊,堂堂的KING怎能下跪呢……”

话音未落,已在KING修长的身躯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蓦地单膝跪地,面色沉静地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敢请你原谅,但墨天是你唯一的弟弟,有些东西并不一定是你看到的那样。”

有些人跪着,你也不回觉得有丝毫折损他浑然天成的气度。

“怎么办,镜之,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混蛋。”白夜低笑着打断他,目光淡得几乎看不见一丝情绪。

话音刚落,她手轻晃,两发子弹径直穿过对方的双腿,顿时血流如注,他身后的人愤怒地就想冲上前,却被KING面不改色地伸手拦住。

白夜第三发子弹已经毫不客气直接穿过他的右上方。

“很痛吧,如果不去处理的话,按着血流的速度,你会熬不过半个小时哦。”白夜戏谑的诡异嗓音,让空气里的气氛凝聚的紧张到了极点,一触即爆。

终于因为剧烈刺痛而俊脸微微扭曲的男人依然没有放下拦住身后手下的手,他抬起颤抖的手擦了下唇边溢出的血,沉声道:“放了零尘,我可以留下。”

感受到紧贴的修长身体微微一震,白夜弯着眼贴着他耳边轻笑:“墨天,瞧,也有人愿意为你付出生命呢,为什么你不好好珍惜呢,为什么呢……”

风墨天垂着眼,片刻,声音轻渺:“姐姐,你还记得,你曾说过……我是你最爱的宝贝么……”

白夜一顿,似笑非笑地弯起唇:“是啊,我怎么忘了呢……”

“不!零尘!白夜!!”KING因错愕而彻底失措扭曲的面容,是白夜坠落前在悬崖上看到的最后画面。

这样失去温暖的痛,我还给你。

原来冷静深沉的帝也会有这样无措的时刻,白夜轻叹,慢慢地抱紧怀里的身躯,感受到那带着蔷薇冷香的熟悉气息轻轻拂过鼻间,还有那同样紧紧地几乎要将她嵌入怀里的双臂,这样亲昵到残酷,让彻底的黑暗与刺骨的冰冷与刺痛将彼此掩埋,不再醒来。

我想我们都不在乎,

一路上演出难得糊涂,

一路上回顾难得麻木,

在这条亲密无间的路,

让我像你,你像我,

怎么会孤独……

《无间道》

……

一年后

中国香港

“大威啊,你最近好威水的咯,麻将老四清!发大财要请客啊!”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在乌烟瘴气的小麻将馆里响做一片,叼着烟的中年女人笑眯眯地朝端着盘子走过的男人挤挤眼。

“那是,大威最近走桃花运啊,当然旺啦,家里那个妹妹哦,超有味道的。”猥琐瘦小的秃头男做了个下流姿势。

大威憨厚的脸上透出抹红晕,结结巴巴地道:“八叔,你不要乱讲啦,她只是我……表妹,表妹……”

“表妹?我八叔看着你长大,连你屁股有几毛都知道,出了个海就回来咯一表三千里的表妹,嗯?”秃头老男人嘿嘿一笑,随即又朝收银台的人影撇撇嘴:“不过,她还带了个痴呆的拖油瓶,你啊,小心被人骗财骗色。”

骗财?骗色?众人哄笑起来,目光奇异地投向那对坐在破旧收银台边的人影。

“不……不……是拉,小乖是她的弟弟……小乖很听话的,我喜欢小夜,也喜欢小乖。”大威结结巴巴地道,脸更红了。

“姐姐,小乖把碗洗干净了,小乖可以吃糖了么?”

看起来时极其清秀的少年,可额头前的碎发凌乱地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惹人怜惜的尖尖下颌,和白净得吹弹可破的皮肤,坐在凳子上,双手撑住柜台支撑着脸儿,还有隐约能看到一双水汪汪的干净大眼,只是过于干净,又极其渴望地看着桌子上糖的模样,反而显出一种异于常人及年龄的奇特神态……俗称——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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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95

第九十一章

白痴永远比变态更受欢迎,变态却比白痴活得更滋润。

……

纤挺的身影从账本里微微抬起头,看着两腿晃啊晃的少年,声音冷淡:“小乖,你今天摔破大威哥的七个碗,所以没糖吃。”

不乖的孩子没糖吃。

少年看着那只剔透的糖,愣愣地张了张嘴,粉润漂亮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随即致的鼻尖泛起潮红,大眼不受控制地染上水雾:“呜……可是……糖。”在看到对方与自己相似的眸子里毫无表情时,吸吸鼻子,将哽咽咽回肚子,低着头,双手开始扭衣角。

“小夜,小乖今天帮忙洗了两百多个碗,小孩子,不要那么严苛啦。”看着少年弓着背的模样,像只蔫头蔫脑的沮丧小动物,大威忍不住身手拿下那只糖塞到小乖的手里。

“大威哥,从小乖能下地走路,你到现在一共损失一千六百零八个杯盘,两台收银机,一张麻将桌,你觉得无所谓,但我不可以,现在我们在这里打工,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淡淡地道,又低下头去算账。

大威张着嘴,啊了半天,瞅了瞅一脸渴望和委屈的少年,暗自叹气,那也要是有正常思维的人才能负责吧,何况他已经从每个碗必摔变成现在一天十个,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小乖看着手里糖,眼里闪出渴望的喜悦,悄悄抬头瞄瞄那清冷的身影,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天嘴巴,还是将糖果恋恋不舍地放回桌子上。

“小……小乖?”大威奇怪地瞅着他。

“小乖听话,小乖洗地地,姐姐不生气。”少年扑通地跳下凳子,怯怯地看了姐姐一眼,摇晃着脑袋,往厨房跑去。

看起来很蠢的行为,在那清秀雅致的少年身上却只显得纯真可爱,丝毫不招人讨厌。

“哎呀,小、小夜,你、你不要太严格,不知道的人,还、还以为小乖不是你、你的亲弟弟咧。”就是没办法对那个呆傻若六岁儿童的少年生气,大威摇摇头,大黑脸不知忽然想到什么,黑中泛红,犹豫了一会:“那、那个天气很好,要、要不要一起去、去看电影?”

“不了,今晚没有人收钱,黑哥明天又要来收账了,你为我们看病花了不少钱,总要还上,高利贷不是那么好借的。”她淡淡地摇头,又埋头算账。

明知会被拒绝,大威虽然失落,却也自我安慰,这样也好,不出去,就不会有人看到小夜,就没有人来跟他抢了,起码在麻将馆,也是两人独处。

……

“姐姐……小乖、小乖要睡了,小乖今天都有很听话……”少年站在小房间的床边,凌乱的刘海下一双澄澈大眼带着毫不掩饰的乞求看着正在床边擦头发的女子,怀里抱着的大枕头几乎遮住他整个身体,越发显得少年纤韧修挑。

“嗯。”她漫不经心地嗯了声,顺手关了大灯,躺下。

少年咬了咬嫣红的唇,大大的凤眸黯淡下来,冰冷月光下,长长卷卷黑凤翎一样的睫毛在眼下形成柔和孱弱的影,拖拉着脚步慢慢挪到她床前,将枕头放到地面早已铺好的地铺上,跪坐在地上。

又偷偷看了她一眼,确定得不到回应后,终于红着大眼躺下去,抱着枕头蜷缩成一团球,咬着手指,开始慢慢地抽泣,又怕大声被听见,努力地压抑着,像讨好主人又被踹了一脚的小猫。

白月光,一间房,两地心思。

幽暗寂夜,老巷弄里传来的仿似遥远的老粤剧那咿咿呀呀的呢哝唱腔,她静静地看着窗外那一轮斑驳明月,细不可闻地轻叹了声。

她也曾希望,自己不曾有弟弟,到了末,却发现,不管愿不愿,原来这凉薄世间,最后伴在她身边的却还是自幼起便跟在自己身后那人。

母亲临终前的交代,像一把枷锁,将他们紧紧地扣在一起。

该是庆幸么……从死亡深渊醒来,她还是她,他却因撞到头,变作智商只有六岁的白痴儿。

……

传说总是言过其实,十诫崖吞人不吐骨头的海浪似也不见得如传说中那般森恐怖。

至少该活的人儿如泡沫板消散,而他们这该死的人却……

“你是谁?”依旧记得被香港渔轮救起后,他初醒时,一脸的茫然,那双幽诡得仿似能吸食人心的凤眸变得懵懂畏惧。

让她一时错愕松了勒在他脖子上的死亡鱼线,从那时起,便再没下过手,哪怕每次看到那双无辜水润的大眼时,总让她心在不断抽痛间记起另外一双紫罗色大眼。

“我叫墨墨,今年六岁哦,你是谁啊……大姐姐?”面前的人颤抖着缩成一团,两眼盈满泪水,满是不安地打量着四周,像只受惊到极处的小动物。

白夜便忽然觉得……

苟且偷生,苟且、苟且,便让他这般慢慢活着罢……上天对一个人的最大惩罚便是夺取他的智慧。

我带你走、提供一方庇护的天地,若这是为完成母亲的遗愿,至于爱……苍白的带着海水腥咸的指尖轻轻滑过他满含惊惧与疑惑的不安大眼,白夜苍白的唇边缓缓勾起一丝凉沁入骨的淡笑。

“我是你的姐姐,还有,从今天起,你叫小乖,乖乖听话的乖。”

我当然会好好的‘爱’你……

从她告诉他,她是他的姐姐后,许是天,许是智商退化,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全无戒心、满心依赖着她。

不打骂、不虐待,让一个人不好过并不需要这么费力。

她只是在那少年每次想要偎依靠近时,对他的讨好报以冷淡地转身,或适时地踹一脚,便能见到他毫不掩饰的受伤与难过,再偶尔地略微施舍他凉薄的温暖,又能让他全身心地依贴过来。

如此地再三往复,任由他在患得患失的痛苦间煎熬,从一开始的纯然的开朗天真,变得小心翼翼、乖巧卑微。

小孩子不都是这样么,因为缺乏自保的能力,又会对第一眼看见、并对愿意庇护自己的人,生出不可自拔的依赖,任由你怎样,亦不轻易生出背离的心思。

即使那是个白痴,亦可被这般调教。

听着房间里细细微微的啜泣渐渐模糊,白夜便知道,小乖又陷入噩梦了,不知从何时起,那少年睡着时,若不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便会整夜陷入奇特梦魔,却无法苏醒,直到第一线阳光照入房间。

然后一整天的神萎靡,难过不堪。

而每个月,她允许他蜷缩在脚边入眠的日子,屈指可数。

轻轻哼了声,白夜闭上眼,让自己的意识随着窗外那咿咿呀呀的老曲子唱腔里慢慢地升腾、模糊。

如果一句白痴便能抹杀所有的罪,谁来祭奠那沉睡冰冷海底的无辜灵魂,他是那么怕冷的孩子……

……

“大威哥,姐姐讨厌小乖么?”少年坐在小凳子上抱着一只破旧的棉布熊,歪着脑袋,看着正在洗刷麻将桌的男人,怯怯地开口。

大威一愣,看着少年淳澈的凤眸肿得像两个大核桃,尖尖的下颌与那瘦骨支伶的肩显得他更加娇稚可怜,忙嘿嘿笑起来,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小乖啊,你姐姐不疼你还能疼谁呢?”

“可是……可是小乖好久都没有睡得觉觉……姐姐……会不会不要小乖,哇!”小乖一手揉搓着几乎要睁不开的眼,一手揪住布熊,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看着哭得凄惨无比的娃娃一样的少年,大威手足无措起来,伸出短的手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泪,丝毫没有哄小孩子的经验,只能看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打嗝。

“**,大威,你什么时候生了这么大个私生子。”鄙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让你到今天才还钱,就算我黑哥给你的满月酒礼金啦。”

待着指头金项链的大块头男人,叼着牙签从背后走过来,背后跟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黑哥啊,这、这个……钱在这里,剩下的,能不能再宽限点时日啊。”大威着脑袋嘿嘿地干笑起来,恭谨地递上去一个信封。

“靠,大威,你当我养这么多人吃屎的么,这么点连一半都不到,你知道这利滚利是什么概念!”黑哥瞅了眼信封里的钞票,吼了起来,细眯眼里闪过一丝狠光:“再不还钱,让你表妹去卖的话,可别说我老班友不给面子……”

大威脸色大变,忙立起身子,黑了脸:“黑哥,我、我……不准你动我表、表妹!”

黑哥哼了声,狰狞地挑眉:“哼,不准,道上还没我不敢……”

“我倒是觉得,这个会更适合抵债,新开的夜场,还差几个MB,客人不满意。”一道略显痞气的男音响起,高挑的人影依着车子,懒洋洋地吐出烟圈,随即越过几人径直向大威走去。

“陌哥。”黑哥几个人立即恭敬地让开,虽然很是惊讶,却立即架开扭动的大威。

苏陌停在房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因陌生人出现而畏缩的漂亮淳澈大眼,忽然弯下腰,指尖轻佻挑起小乖那尖尖的下颌,露出个笑。

“小朋友,跟哥哥去吃糖好不好。”

……

顶楼,居高临下看着小乖又踢又打,满脸是泪滴尖叫着被塞进车子里,大威则被捆了个结实丢在一边,干瞪眼。

白夜不可置否地提着篮子,继续慢悠悠地洗菜做饭。

“乖宝宝,来,吃一颗糖糖,就要脱一件衣服哦。”手里的糖晃啊晃,诱哄的男声颇有磁,只是配了这种内容,总有些猥亵大叔的感觉。

剔透香甜的水晶糖葫芦很快吸引住了正蜷缩在角落里啜泣着的少年,肿得像两颗小桃子的大眼水水亮亮,瞄了眼糖葫芦,啜了啜致的唇,忽然一扁嘴,泪珠儿又大粒大粒地掉下来:“呜呜……姐姐,我要姐姐,小乖要姐姐啦……呜呜。”

嚎啕大哭,凄惨无比,一塌糊涂……

“啪”苏陌手抖了抖,失控地顺着折断手里的糖,这死小鬼哪里来的那么多水,从昨天下午哭道现在,醒了哭,睡了哭,滴水未进,一身脏兮兮,偏偏那副模样,实在让人无法狠心揍他。

而且……揍了的话,大概会哭道第二天吧。

门砰地忽然被人大脚踹开。

“靠!半夜鬼嚎,苏陌,你还让不让人睡觉!”顶着一头发卷,覆着火山泥面膜的高挑身影挟着泰山压顶之势,怒吼。

“L姐。”黑哥和一干手下立刻站起来,恭敬地喊了声。

早已习惯对方这样的狮吼,苏陌掏掏耳朵,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L啊,给你带好货来了哦。”

L闻言,一脸鄙夷:“你最好祈祷你的眼光没问题,半夜吵我睡觉,哼!”说罢目光移动到场中唯一一个蜷缩在角落,因为哭太久,不时地打嗝的‘球团’,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小动物似的大眼。

越靠近,L的眉毛越紧皱,看着那一团糊了漫天都不知是鼻涕还是眼泪的水肿脸蛋儿,额头开始冒青筋:“苏陌……你这个死人!!!这就是你弄回来的玩意?”

“呜呜……哇,有鬼啦……姐姐,呜呜,有鬼要来抓小乖……”

火光四,末了,L怒目圆睁,手颤抖地指着他:“你……你……你这个死小孩,说什么!!”

“呜呜……鬼啦……”

“想死么!!!”

看着一大一小,一个跳脚,一个啼哭,却还能**同鸭讲地沟通顺畅,苏陌、黑哥一干人等忽然觉得脑门上冒出三黑线。

某种程度上,那小白痴说的也没错,他们一群砍人和砍西瓜差不多的恶棍,却也时常在半夜被长厕所的L吓到屁滚尿流……

……

内房的门忽然打开,洗了面膜,拆了发卷,恢复正常的L率先走出来,一脸莫测地看了苏陌半晌,忽然开口:“你到底在哪里捡到这种极品的?”

苏陌歪在沙发上,叼着半烟,半眯起细绒的丹凤眼,有些疑惑:“体检结束了?不会吧,难道我的眼光这次真的有问题?”

L提高声音:“你就装,如果这货来路没有什么大问题,签个十五年,你的那份明天直接打倒卡里。”

苏陌有些错愕:“天下红雨了?”L在这行是出了名的挑剔,手下最红的MB也不过是签三年,这行当,人越老越不值钱,客人的喜新厌旧更是致命伤。

L轻笑起来,慢条斯理地看着自己翘起的漂亮指甲:“三个月,我让他从新界红到港岛。”

L的手段,他当然了解,但是……苏陌利落起身,向房间走去。

柔和的橘色灯光落在格调高雅的房间里,半依着床头湿漉漉的少年正抱着被子,努力地想把自己塞进安全的缝隙,露在单薄浴袍外一双修长完美的长腿,在灯光下泛着象牙的柔腻光泽,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去触。

“很诱人吧,简直是……尤物。”L满眼都是迷醉地赞叹,握住对方漂亮脚踝一拉,强行把那挣扎扭动不休的小猫拉到面前,轻巧地禁锢住四肢。

苏陌挑挑眉,没说话,直到L捏住小乖的尖下颌,强迫他抬起头,一手拨开那乱七八糟的刘海,将整张脸儿露出来,苏陌嘴里的半烟直接滚下地,细长的丹凤眼梭地睁大。

灯光下,致婉转若曳丽工笔细描的线条,大眼尾上挑斜飞的凤眸墨色氤氲,挺鼻优雅、微微撅着的薄唇嫣红,这该是张邪美到极致的面容,却因为那双眸子里的水光澄澈与纯真稚气,显出两种极端来,那样盈满委屈与畏惧,教人莫名地心痒难耐,激出人心底最原始的侵略欲。

静默间,L着魔似的低下头,舌尖轻轻在小乖那挂着泪珠的长翘眼睫上靡地一卷,低吟似的道:“这孩子,真是教人把持不住。”

“哇……不要吃小乖啦,鬼啦……姐姐,鬼要吃小乖啦。”

小乖梭地瞪大眼,嘴儿一扁,又胡乱地使劲扭动起来,不一会儿就把半张瘦骨支伶的上半身给裸露出来。

苏陌微愕地看着那少年曲线柔韧的身体:“这是……”

“嗯,如你所见,这就是唯一的缺陷了。”L揉了揉被高分贝尖叫肆虐的耳朵,手指心疼地滑上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肤,感受到咯手的骨头,一脸可惜:“太瘦了,皮包骨似的小猫,营养不良的话,倒是可以调养,否则被玩死了就损失大了,但这些疤痕,恐怕植皮都不一定能全部消去。”

最大的瑕疵啊!L似乎看见满天钞票就这么飞走了一半,痛心疾首。

苏陌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小乖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那是几乎皮生生翻起才会留下的痕迹,显示着他曾经经历怎样的劫难。

“只有背部和手臂外侧上有这样的伤,前面却是完好的,似乎是抱着什么东西……嗯,或者说是在保护怀里的什么东西吧。”L分析着,手指恋恋不舍地在小乖漂亮赤裸的口上来回抚,感受着那里肌肤的细腻滑手,很是嫉妒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有男孩子的皮肤能好成这样。”

“而且伤口前深后浅……应该是坠落时不知擦到什么才会这样的划伤。”苏陌支着下巴分析:“从外国公海捡回来的,据说有个姐姐,只是到现在为止都没见到来要人,黑户,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呜呜……讨厌,坏人!!”小乖扭不过L的手劲,怒了,嫣红嘴儿一张,一口咬住L的手腕,两只大眼睛边扑哧地掉泪便努力地瞪着L。

“你别不是弄了什么棘手的货色回来,看这死孩子细皮嫩的,像是平民窟养出来的货色么……靠,你再咬。”L冷笑,另一只手顺着小乖滑腻的背脊一顺,落在窄翘的臀上,毫不客气伸出两指朝那粉嫩的私密处深深一探。

“嗯呜……”像只受惊的猫儿,小乖猛地松了唇,盈盈大眼里无意识地闪过一丝渗人杀气,随即又开始颤抖着嘶鸣挣扎起来:“呜呜……痛,坏人,姐姐,有坏人。”

没有错过小乖眼里的杀气,苏陌丹凤眼中冷光一闪,又注意到L的动作,垂下眼无奈地又叼起烟:“我说,你能不能等我走了,再干这码事。”

“我刚刚把他洗得很干净的。”L妩媚一笑,故意朝苏陌促狭地道:“又热又紧,你看不见这孩子有多诱人么,不是女人才能满足男人的。”

“想继续带回你房间,现在香港时间凌晨三点。”苏陌哼了声,朝床上懒洋洋一躺。

“死啦,我的美容觉!!”惊觉时间,L着火似的蹦起来,朝苏陌撇撇嘴:“小白痴就放你这里了,明天再调教。”

扭着腰出去了。

L虽然有很女化的外表,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他很像妈么?苏陌默然,瞥了眼正捂住自己屁屁拼命钻被子的小乖。

单手利落地一按,将那削瘦却依旧漂亮的身体牢牢压按在身下,仔细打量。

瞥着那柔韧的腰肢,苏陌捏住他的下巴,凤眸幽邃:“男人有这么漂亮的身体,本就是天生合该在床上让人。”

“呜呜……坏人、坏人,姐姐救小乖。”泪汪汪的小猫儿在身下不停扭动,摩擦着身体的感官,苏陌轻哼了声,勾起一丝奇特的笑:“不过与其说你身体荡,倒不如说,这是具完美的武器。”

并不是三大五力量就最强大。

而是每一丝、每一寸的骨骼越肌都确完美地结合,像一具为格斗设计的人形机械,在攻击时,随时能配合着爆发出最大的攻击力,除了天生的修长与柔韧,更多的是靠后天特殊完备的训练才能达到的程度。

“你到底是谁?”苏陌若有所思的冰冷目光,让小乖畏惧地缩成一团。

“苏先生,小乖过了上床休息的时间很久了。”清冽淡冷的声音从光芒照不到的黑暗小厅传来。

梭地立起身子,同一瞬间,苏陌手已经握住腰后的枪,片刻后,他又松了手,懒懒地半指着颊:“是么,我以为从昨天起就已经过了。”

竟然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他的住所,真是让人‘惊喜’……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乖眼瞳几乎要变成竖起,喜悦地要扑过去,却被人一把捏住脚踝拽回来:“姐姐!!……呜……坏人,放开我!”

“钱我带来了,苏先生,是不是该让小乖回家了。”幽暗处的人影并不明显,只显得异常的冷寂。

“放着自己的弟弟在‘欲道’那么久,看来你也不是很在乎小乖,如果卖给我们的话,价钱好商量。”苏陌眸色霾,难得有这么个货色,于公于私他都不会放手。

“苏先生难道不知道么,有一种人,便是自己不要的东西,宁可毁了,也绝不允许别人碰。”女子清冷的声音,让苏陌几乎能想象到对方唇角勾起的嘲弄弧度,心中微微一动。

“这种人,不巧,正是区区、在下——我。”她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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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姐姐……”带着些稚傻,怯怯的柔柔声音让人生出一丝不忍来。

静静低头看着账本的女子一言不发,似未曾听到那带着乞怜的低唤,专心地算着账目。

“呜……呜,小乖错了,姐姐不要生气……小乖……小乖听话……”揪着破旧大布熊的少年蹲在床脚,吸着鼻子,细细地抽噎着。

为什么他总惹姐姐不高兴呢,是不是像隔壁家阿狗他们说的那样,因为他是白痴,姐姐不喜欢白痴?可是姐姐今天从坏人那里救了他呢。

把瘦得尖尖的脸儿埋进布熊里,小乖越想越难过,万一姐姐不要他了,怎么办?大布熊不说话,大家都不说话,都讨厌他……

“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就上床睡觉。”冷冷淡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呜……不哭了,小乖不敢了,姐姐不要赶小乖走……”小乖惊慌地抬起脑袋,拼命地胡乱擦着脸。

“不睡的话,就出去。”抛下一句话,白夜径自放好账本,熄灯。

黑暗中,小乖睁着水亮亮的大眼,傻傻地跪坐在地上,咦?姐姐说上床睡觉哦?

是奖赏吗?他惊喜地破涕为笑,一手揪住布熊,一手撑着自己拼命爬上床,自动找好白夜腿边的位置,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姐姐救灾自己旁边诶,他贝齿咬了咬唇,伸出一手指,犹豫地偷偷了白夜的小腿,嗯,暖洋洋的。呵呵,露出个傻笑,小乖把脸儿贴上白夜的小腿,磨蹭了两下,满足地准备找周公下棋。

对他的小动作了若指掌,感觉像是脚边传来柔腻的触感,像多了只娇怯的小猫儿,听着他渐渐均匀的细细呼吸,白夜轻叹了声,清冷目光缓缓在那少年安睡的纯净面容上游移。

这般安静时日还能多久,这人便是痴傻也有招惹是非的能力。

若她真的够狠,够理智,当初初醒时便该给他一个痛快,也放自己自由,而不是任由他扰乱自己所有的计划。

嗤笑一声,白夜闭上眼,人总是喜欢给自己找借口,她也不例外。

且让我们暂时做对‘甜蜜好姐弟’,或许有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

……

“你就这么让人把那小白痴带跑了?”L不可置信地提高,这是他认识的那个苏陌么?

“这事情传出去,我们‘欲道’还用继续混下去么?”

欲道,是一件夜店,因里面的各色美人与完备的服务而极富盛名。

苏陌细长绒薄的丹凤眼半垂着,把玩着手里的蝴蝶刀,不说话的时候,这个男人身上除了他们这种人常见的无所谓的堕落感却还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斯文,这般矛盾却颇能吸引目光。

L惋惜的目光流连在那挺拔身躯上,不能尝尝这人的味道,确实可惜。

“那人太狠。”苏陌淡淡开口。

太子陌还会怕狠的人?L抱着,等候下文。

“若是我,并不可怕,处处狠手对的都是那小白痴,毫不留情,逼得我反过来要护着他。”苏陌无奈一笑,犹在回味黑暗中两人过招时的惊险。

L愕然,这种事还真是……够奇特。

“后来你就这么让她把人带走了?”

“谈判结果是,小白痴到欲道来当服务生半年,欲道绝不在半年后再骚扰与泄露他们的身份,至于高利贷,一笔勾销。”

“太子陌。”L低头,撑着沙发贴近他的脸,暧昧微笑:“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这般好说话。”

这人打细算,并不下于她。

苏陌唇边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奇特的,或许附带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利益或者危险的……黑猫。”

同属猫科动物的一对姐弟,犹记得黑暗中行云流水击出致命招式的柔软身段,危险而感。

对别人狠不难,难的是她对自己一样狠,而且够聪明。

“你还是喜欢危险的动物。”L无奈摇头,侧身坐下,拨了拨一头大波浪的卷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都是守法好公民,只是偶尔为平淡生活添点乐趣而已,否则,人生不就太无趣了么?”懒懒地躺下,苏陌闭上眼,发丝垂落在线条利落的颊边,有一丝颓废的感。

L耸肩:“我只是要提醒你,大客户两个月后到香港,BOSS说了,一定要拿下,那客人的嗜好你也清楚。”

苏陌轻笑:“当然。”

……

“姐姐,坏人、坏人来了。”乖巧地坐在门边抱着大布熊的少年,一看见那高挑的身影,立即跳起来,尖叫着往收银台里跑,引来麻将馆里一众警惕目光。

正在收拾东西的白夜微微抬起头,正巧对上一双细薄狭长的含笑的丹凤眼,她略略点头。

“小乖,你每次都这么叫我,我会很难过的。”把袋子往桌子上以搁,苏陌微笑着摇摇头,拿出盒巧克力放在他面前。

“哼!姐姐说,不可以跟陌生人说话。”小乖朝他做了个鬼脸,眼睛却不受控制地飘向那盒美的巧克力。

“小乖,不可以没礼貌,叫苏叔叔。”白夜淡淡地道。

苏陌差点滑倒,扶着桌子,扯扯嘴角:“叫哥哥就好。”这对姐弟都有叫人想撞墙的本事。

白夜不可置否,顺手拿过巧克力盒,递给眼巴巴的小孩,小乖惊喜地抱着盒子就啃。

“东西都在这里了,小乖,该上班了。”苏陌身手试图拍拍小乖的脑袋,却在白夜冷淡的视线中,僵了僵,改模桌子。

看着被大威带去换衣服的小乖,苏陌支着脸颊看着忙碌的白夜:“我还以为你会跟在小乖身后监视我们。”小乖接受培训的半个月,没有见到她出现在欲道一次。

白日里见她,一身简单男装,并不如那夜般惊艳,清秀的脸,清冷如星的眸子,一身淡定气质,虽不多见,却也并不算稀罕。

只是,说话间,却又别有味道。

“我以为,需要监视的是小乖。”白夜将兑换的钱收好,倒了杯茶搁在桌子上。

瞥了眼杯子里看起来像发霉的碎茶,苏陌端起喝了口,享受着那特殊的香气:“这倒是。”

她说得没错,小乖本不是做服务生的料,半个月训练期不知打碎多少杯盘和高级酒,偏偏那副撅着嘴,一脸委屈倔强的小模样就是让L狠不下心骂他,只能掩面捶顿足,把火撒到其他人身上,惹得众人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去做变手术,连女人每月一次都有了。

“今夜是小乖正式上工一周,也是欲道开业三周年庆典,要不要去欲道坐一下。”苏陌轻笑着道,递过去另外一个盒子。

略略扫了眼那包装致的大礼盒,白夜看着他淡淡道:“苏先生,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追我么。”

苏陌差点被茶呛,这人说话都那么……直接而自信么。

追她,老实说,他在白天看到她后,就基本打消这个念头,但是……

“我一般不追女人。”苏陌狭眸微眯,似笑非笑地道:“我一般,只和女人上床,你要和我上床么?”

直接人,有直接人的相处方法。

白夜略微偏头,似想了想的样子:“老实说,不想。”简洁利落。

老实的女人,不可爱,苏陌得出个结论。

看了眼换好衣服的小乖,晃了晃手上的钥匙:“今晚我来接你。”吹着口哨上了车。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

大威脸色有些不大好,犹豫地道:“那个,你、你、今晚要不要去?”

白夜不置可否地微微勾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位太子陌,想做什么呢?

……

淡蓝色的致大厅里,爵士乐声优雅迷离,殷红的曼珠沙华装点了整个内场,显出无端的妖诡与诱惑,锦衣华服的男女来来往往,或站或坐,声色邪呢的气氛诱惑着每个人心底的欲望。

偶尔经过某个落地窗边,缀满曼珠沙华窗帘边,半边身子被清冷月光笼着的人,总是吸引了经过男女的目光。

优雅干练的白色短军装式的上衣,贴身高腰设计,包裹出柔软的酥与衬出纤细得不盈一握腰肢的廷蓬纱黑短裙礼服,搭配略超过膝盖的小牛皮长靴,露出一段修长白润的腿,薄削的长发简单散落着,只有耳鬓边别了一枚致钻饰及长长的白色翎羽。

清秀的五官带着种奇异的超越别的清冷淡漠,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便生生将一片天地与那声色犬马隔开,仿佛并不与厅内的众人同处一个空间。

这也是为何垂涎的目光总不时在她身上流连,却没有人轻易靠近的原因。

“美女,一个人么?”男子感慵懒的声音响起,感觉身边的沙发微微陷了下去。

她微微转头,朝对方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苏先生,你迟到了。”

“白……白……夜?!”苏陌愣了片刻,狭眸微微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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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姐姐!”从三个保镖包围里挣脱出来,像小猫见到主人,修纤的身影惊喜地直扑过来,少年把艳绝的脸儿贴着她的肩膀亲昵地磨蹭,傻乎乎的动作完全破坏了之前那种诡艳妖媚的气质,让一干原本试图靠近的爱慕者跌碎了眼镜,傻在当场。

L在吧台旁,啪地捏碎了一只酒杯,抚着额头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让那个丢脸的死小鬼收敛一点,今天不是幼稚园家长见面日。”

“丢脸么……换个说法叫可爱吧,这个星期还有谁不知道欲道来了个特别的服务生小D,预约排到了三个月后,就是那种极端反差样子才会更吸引人。”走过来拿酒的苏陌微笑着拍拍L的肩膀。

“……好吧。”L叹了声,目光落在那个吸引了全场目光的角落:“那就是他的姐姐么,难怪你那么上心。”不够妖、不够艳,却够清魅,与小乖完全不同的类型,而如出一辙超越别的魅惑,却更……耐人寻味,他很久没有对女人有感觉了。

苏陌不可置否地勾了勾唇,狭目微垂,是,这是他第一次看走眼,又或者这只迷人的黑猫太会隐藏。

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如此将自己隐藏得不动声色的黑猫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今夜毫无保留地展现出诱惑?

“真是对尤物,想看他们在床上的样。”L贪婪地舔了舔红唇,喝了口香槟。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消受得起么?”苏陌轻哼,越漂亮的植物,毒越大。

L瞟了他一眼:“我说的是看他们两个在床上的样子,一定很……感。”

“……”苏陌沉默了一会,摇头:“你的恶趣味还真是一如既往。”

“怎么,你不信,那对姐弟之间的气息诱人得一点都不禁欲。”L神色妖魅得比出手指:“这种事情,你可没我专业。”

苏陌不可置否地端起两杯香槟向他们走过去,临靠近时,却又顿住了脚步。

清冷的月光下,一身黑色修身服务生装扮的艳绝少年亲昵地依偎着淡冷清烟的女子,即使她一脸漠然,却仿似有什么东西笼在他们身上,外人走不进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隔出一方孤冷却暧昧的天地。

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片刻,终于在有人推开保镖试图走上前骚扰时,苏陌快了一步上前,轻笑着递上细长的杯子,也宣告了所属权。

“D大概是我们这里唯一有保镖的大牌服务生了。”

D是他在欲道理的名字么,轻抿了口香槟,白夜淡淡瞥了眼正眼巴巴一脸讨好的小乖,若有尾巴的话他大概也会摇一摇。

“你总是让我惊讶。”将不情不愿的小乖打发去做回本职,苏陌并不掩饰狭目里的欲望,倾斜着身子用实质的浓郁目光将白夜从头到尾舔了一遍。

“或许是DCM的设计太经典,毕竟这次仅一件绝版的礼服不是谁都能有机会穿得上。”白夜慢条斯理地抬起清冷星眸,致的眼线让那双眸子显出平日少见的诡魅。

苏陌的薄唇威胁地悬在那方滟涟红唇上,似笑非笑地道:“查我的底费了不少时间吧,这样很不公平呢,你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道你……是谁。”带着烟草味的呼吸碰在她细腻的脸颊上,调情似的言语,却掩不住里面的森寒。

“香港黑白两道位高权重的肃老爷子知道唯一的孙子宁愿当夜店的保镖,也不愿意继承他的产业,会很难过吧,太子陌。”感觉对方眼里寒意已经换做杀气,白夜指尖挑起对方的下颌很是惋惜轻叹:“听说Henmens本打算聘请的最新主设计师DCM被人在时尚界下了封杀令,真是可惜呢。”

“你……”

“如果你不能站在对方面前告诉你,你要的是什么,永远只能跪着,谁会去听你想要说什么。”她眼儿微弯,声音轻柔蛊惑,看在苏陌的眼里让他下腹一紧。

苏陌狭长的眸子里幽光翻腾,忽然忍不住地低笑起来,片刻后,径直将白夜压在沙发墙壁与自己的膛里,让彼此身体亲密得不留一丝缝隙:“我该赞你是惊喜,还是惊吓呢?”

这般简单道理,他却为此颓丧如此之久。

“你想要什么?”这般费心机接近他,却也是和其他女人一样看中的是他爷爷的身份么,苏陌嘲弄地勾起唇。

一眼就看穿对方所想,白夜淡淡道:“人的通病就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你是我在香港的一个意外。”顿了顿,她微微一笑:“不过,至少你说对了一点,我想要的是——你。”

苏陌怔了怔,看着那双清冷美眸良久,忽然沙哑着嗓音道:“……好。”说罢,对着那滟涟的唇俯下头,薄唇却印上了她柔嫩的脸颊。

苏陌眯起狭眸,看着偏开头的百叶,微疑地开口:“你……”

“别误会,我说的——交易,我帮你重返国际设计天桥,但你必须结果肃老爷子的位子用你的能力帮我查一件事。”白夜叹气,这些男人总是那么喜欢用下半身思考。

“什么事?我凭什么相信一个落魄得要借高利贷的人。”何况他更喜欢之前那个交易。

“事成之后,你自然知道。”白夜顿了顿,似笑非笑地道:“至于你为什么要相信我,太子陌不是香港地下最年轻的赌神么,你可以赌一赌,要不要信我。”

她伸出手指在他膛画了个特殊的符号。

“你跟意大利黑手党……”苏陌一震,却没有说完话。

“坏人!!你放开姐姐!!”低柔的嗓音带了愤怒,伴随着一阵厉风砸下来,一时不察,苏陌苦笑,等着钝痛来临。

瓶子挥到一半,却被一只戴着蕾丝手套修长的手接住,白夜另一只搁在苏陌肩膀上半指着身子坐起来,冷冷地道:“小乖,放手。”

“不要!我讨厌他!”小乖难得地忤逆她,还试图继续去敲苏陌,倔强地抿着唇,姐姐都没有报过他,怎么可以去抱这个坏人!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你要惹我生气么。”白夜皱起眉,略一使巧力,甩开瓶子。

小乖一个踉跄,顿时红了大眼,委屈地死死咬着下唇:“呜……我讨厌你们,讨厌!”

一转身,飞奔而去,所有人都被这变故看得一呆。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苏陌整了整衣领坐起来,探索地看着她。

白夜淡淡摇头,这个人察觉什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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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真是可怜,姐姐不要你了么,小乖,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哦。”看着蜷缩在走廊角落抱着膝盖啜泣的少年,L露出个诡谲的笑,向他伸出手。

……

“陌哥,Sen ma科技的黄先生、DL集团的MRLINCO想请白小姐到VIP间喝杯酒。”服务生带来一张致泛着优雅香气的金箔签。

苏陌挑眉,看着金箔签微嗤:“竟然连那帮挑剔的菁英团都下签了。”随手一挑,将那金箔签挑落到一旁的垃圾篓子,里面已经躺了不少其他惨遭同样命运的邀请签。

“陌哥,我告诉过他们白小姐不是欲道的人,但这是私人邀约……”服务生有些犹豫,毕竟VIP都是大客户,不能轻易得罪。

苏陌剑眉一压:“直接告诉他们这是我的人。”

“这……是。”

瞥了眼远去的服务生,看着怡然自得的喝着香槟的白夜,苏陌不不阳的道:“你倒是很自在。”那些赤裸猥亵的目光对她似乎毫无影响,便是欲道里老于此道的小姐们也都未必有她这份淡定。

白夜支着略尖的下颌,轻笑,带出三分绮丽:“怎么,我很像良家女子么。”比起BCK监狱,这里的目光与氛围本就是上流社会的游戏。

曾经很像,苏陌哑然。

“很好,那么重复今早的问题,要不要和我做试试,未必比你以前的男人差?”苏陌长腿放肆的嵌入她穿着皮靴的感长腿间,略略施力,身子前倾单手撑在她的脸侧,垂目看着怀里的人儿,狭目闪过挑衅的光芒。

白夜摇摇头,戏谑的道:“你不会真想要和他们比的。”

他们?苏陌肌微微一绷,面色沉下去。

“苏陌,你不是这样的人,又何必要做出这副模样。”白夜叹了声,清冽的目光直透人心。

苏陌在那目光下窒了窒,转开眼,冷嗤道:“我是什么人,我自己最清楚。”

“传闻DCm作风温润,与其设计多变的风格大相径庭。”白夜微笑,这男人身上并无她熟悉的那种长期在黑暗浸的气息,资料亦显示他当有健全家庭、平顺过去,除了资产阶级理所当然的小风流,人生一路阳光。

只是三年前因肃老爷子的正牌继承人,苏陌堂兄意外过世,方才被迫接手这些事,他选了个最蠢的反抗方式,直接和老爷子对着干,渐成僵局。

“你……”苏陌面上闪过恼羞狼狈。

“你知我并非恶意窥探。”白夜淡淡一叹,敛起所有的清魅调情的神色,只将手覆在搁在他手背上。

苏陌垂目良久,再抬眼时,绒薄狭长的丹凤眼里已有淡然无奈的笑:“没人喜欢被人窥探看穿,何况那么深。”

看着他直起身子,拉开正常距离,白夜伸出手,微笑:“抱歉,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期待在米兰时装展上见到你的发布会。”她顿了顿,淡淡补充一句:“何况,我还要靠你引荐肃老爷子呢。”

握住那修长的手,苏陌似真似假的道:“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试一试?”神色里却已不再有那种颓废气息,温和淡雅,即使这样露骨的话也不让人觉得猥亵。

白夜刚欲开口,却见苏陌脸色微变,顺着他目光看去,便见吧台那里一身材高挑若模特的美女,正朝苏陌似有深意的妩媚微笑。

“那个……”苏陌沉默了一会,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飘忽:“你……还是去看看小D比较好。”

白夜微怔,眉尾一挑梭地立起身子向内场走去。

苏陌立即紧跟上前,经过吧台,被L一把拉住,压低了声音横眉竖目地道:“太子陌,你搞什么鬼,我才照你之前的吩咐哄得那小白痴乖乖的躺下,又是你让客户提前到的,他很满意,这时候还在……”

苏陌脸色不太好,复杂地叹了声:“呆会再和你说。”他全副心思都在白夜身上,竟忘了这码事。

越靠近那些设计奢华靡艳的VIP内房,她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太好的预感来,对上其中一间门口服务生见到她慌张的眼,顿时面无表情的朝那里走去。

“小姐,你不能进去。”门口两名魁梧的保镖立即上前阻拦。

“我是来为先生服务的。”白夜微微侧脸,抬手优雅的将发丝拨到耳后,星眸漾出无双的笑。

两名保镖一呆,再回神已是每人柔软的胃部被狠狠的揍上一拳,哼都哼不出来的蹲地吐去了。

服务生早吓得倒退三步。

一脚刚踹开门,便听见房内传来细细若哭泣般的呻吟。

“呜呜……痛……钱、钱。”低低柔柔的声线,带着哭腔的颤抖呻吟,似绝望的哽咽,却奇异的诱出人心底的凌虐欲。

“对啊,钱都在这里,想要的话就爬啊,还有糖在这里。”猥亵的笑声带着高高在上的鄙夷和惬意。

一室糜烂的情欲气息。

巨大的床上,细长的牛皮绳拴住少年的脚踝,跪趴着的漂亮的身体上只挂着件被割得支离破碎的衬衫,另外一具魁梧的身体正压在他身上扭动,一手箍着身下少年的修腰,一手探入他身前恣意的玩弄着他的脆弱。

花花绿绿的美钞散落在大床和地上,小乖一边哭泣呻吟,一边努力的伸手去够那些钞票,手上还拿着只糖,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白夜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样的场面如此熟悉,熟悉到她忽然间很想很想笑,却又完全笑不出来,即使那个哭泣呻吟的人不再是她,心底似有什么冲上来,挡住一切,眼前所有都拢了层猩红森寒的雾气,指尖一点点陷入手心。

被闯入者惊到,男人怒气冲冲才想呵斥,却在抬头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嘿嘿荡笑起来:“欲道果然名不虚传,都是极品的美人,告诉你们老大,这次的case我交给他了……”说着就伸手想要去拉白夜。

白夜微微一侧身避过那只爪子,居高临下的微倾身子,唇边勾起丝诡异的笑:“我们来玩点刺激的,可好,客人。”两手轻轻勾出一丝剔透晶莹的线。

男人酒色过度的脸上闪出兴奋来,刚说了个好,话音未落,一记利落的狠踢就让他狠狠的撞向墙,随即又被蜘蛛丝一样的线缠绕着,惨叫着被吊起来,细细的锐利的丝线承重立即割入他一身皮,不过三秒钟时间,已然浑身没有一丝好,鲜血淋漓。

“啊……你……这婊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我是塔罗的银牌掮客!!你们老板的大客户!啊……”

她该赞上帝是公平的么?

白夜手一顿,嘲讽的瞥了眼小乖,却在看到他刹那,理智顿时断裂成两段,脸色。

小乖睁着被泪水染得湿漉漉的大眼,似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讨好的笑着把两手举到她面前:“姐姐,给你糖,很好吃哦,你看我有好多的钱哦……有钱钱就不用……”

“啪。”没说完的话被清脆的巴掌甩断,钱像漫天雪花一样散开。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是你太贱格还是被男人上,真的会开心么。”白夜忍无可忍的一把拽起趴在地上的少年,再扬起手,却在看到那双茫然懵懂眸子里的惊惧泪水时,手颤了颤,颓然的垂下。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拿着床单将小乖一卷,对着身后的苏陌冷声道:“带他走。”一转身出了房间。

苏陌沉默着颔首。

……

一把将一直扭动着的少年狠狠的按进水缸里,白夜手里拿着布巾用力的擦着他身上的痕迹,大力得立即让那细嫩的皮肤起了青紫红痕。

“姐姐,小乖好痛……呜呜……姐姐。”

白夜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红着眼死死的把少年按在水里,不顾对方的哀泣与祈求,几乎要把他刷下一层皮。

脏死了,脏死了……

为什么呢,这个世界总是这么脏,走到哪里都逃不开,为什么,这一幕总要不停上演。

黑暗蔓延,窗外的雷雨交加,眼前一切都模糊。

“白夜,你清醒点!”

直到手腕被人用力的钳制住,怎样都挣不开,她才看清小乖早已哭到几乎要昏迷,脸色苍白若纸,一身白腻的肌肤渗出细细的血丝,在水里晕成腥艳的淡粉。

“够了,白夜,我道歉,小乖只是以为有了钱,就可以还债,一直留在你身边而已,他只是个六岁的孩子,糖是他认为世界上最好的礼物。”苏陌满含歉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夜颤了颤,紧紧的闭上眼,一转身冲进漫天大雨里,无声的站在那被雨模糊了一切的世界里,任由那大雨浇落一身疼痛,浑身颤抖,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对不起……”一双手慢慢的从背后环过来,声音似温柔愧疚的叹息:“想哭的话就哭吧。”那样冷寂到极处的幽魂一样的身影就这么让苏心上狠狠一抽。

好累、好累……可是,如果哭的话……

白夜紧紧的咬着唇,很用力很用力的泛起一丝笑,如果哭的话……就是承认真的绝望和输了,真的……

绝不……活着一天就绝不承认会输给那个叫命运的东西。

这一夜,雨下了很久很久……

这一夜,小乖第一次感受到有温暖纤细的双臂环住自己,即使浑身疼痛,可那个香软的怀抱那么熟悉,仿佛和许久许久之前的某种遥远的记忆重叠。

其实,L说的是实话呢,姐姐终于肯抱他了。

慢慢的把手环住那纤细的腰肢,深深的把脸埋在那怀里,黑暗的神智迷离中,小乖唇边勾起一丝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若有若无的诡异笑颜……

妖娆若床下残碎的艳红彼岸花。

是谁,勾引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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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我们都是好孩子 上

我们都知道,这个游戏怎么玩……

———白夜

“姐姐……”坐在门槛边,目送黑色的奔驰离开,紧紧抱着破旧大布熊的少年,露出一双柔软水漾如稚儿的大眼,长翘浓艳的睫毛总是显得那双眸子含着水露,惹人心疼。

姐姐和‘坏人’走的时候,都没有看他呢,那夜暖暖软软的怀抱是不是他在做梦呢?后来的日子里虽然能睡在姐姐的脚边,可还是偶尔要睡地板。

他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坏人’,姐姐却会对他笑。

那是和姐姐一样的大人呢,成熟优雅,他们说的完全是他不懂的话……

小乖不安地把小脸埋进大布熊里,却又被那破损处的绒毛呛到,鼻子痒痒的,忍不住皱起秀气尖挺的鼻子哈楸楸,哈楸地打喷嚏,傻乎乎地试图拿手去拍那破口的绒毛,结果反而让绒毛四处乱飞。

“哈……白痴,白痴,小乖是天下第一大白痴。”童稚的嘲笑声带着这毫不掩饰的恶意响起,苍子里恶作剧的几个小孩子排着队朝坐在门口被呛得鼻涕眼泪齐飞的小乖吐口水。

对和自己不一样的人,孩子的排斥与欺负之心更重。

“咳咳,才不是,才不是……你们走开。”再无知,也知道白痴不是好话,小乖气愤地站起来,委屈地大叫。

傻不啦叽的小年虽然比他们年长,却总是逆来顺受,这次竟这样地朝他们大声说话,被吓了一跳后,小孩子们恼怒地捡起石块纷纷地朝他砸去。

“小乖就是白痴。”

“蠢货,蠢货,没人要。”

“白痴没人要,你姐姐也要跟人走了,丢掉你哩。”

想要反驳,却在听到这样的言语之后,小乖一呆……忽然记起苏陌站在白夜身边温言谈笑地场景,那样的画面让他觉得自己好多余,看着大威哥哥很难过的样子,连着他也觉得自己的口好难过……难过得想要死掉。

小乖完全不知闪避,只蹲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头,听不见所有的吵嚷,直到额头忽然一疼,然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淌出来—连着眼眶里的水珠。

从醒来的那一刻,见到那个人近在咫尺的眼睛,听到她微笑地说自己叫做小乖的那一刻,熟悉的气息让他毫不犹豫在全身心地去依恋,不为什么,就是相信,可是……

“才不是……我有人要,姐姐不会丢掉我的。你们都是大骗子,大骗子。”小乖哭泣着大喊。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小孩子全部都有惊惶的眼光看着他,然后一哄而散。

茫然不知所措地紧紧抓住门槛,不停地去擦头上流下来的东西,却和眼泪一样怎么样也擦不干净,小乖呆呆地坐着,直到有焦急的声音响起。

“你没事吧,怎么了?”

茫然中,抬头看去,只有一张清淡柔和的脸写着担心,他笑了起来,紧抓住对方的衣角,有一种虚弱的满足,紧呢喃:“姐姐……”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黑暗。

……

四月四日,龙日冲狗,猪年龙月,干支辰,五行木,九星八白。

喜神正南,财神正东,贵神东北,吉神正北。宜出行,求财,见贵,求嗣。

致的等候室里,一色的红木家具。

一面四方光辉八宝镜镶嵌在窗边的墙壁上。

慢条斯理地理了理一身月白锦光缎唐装的皱折,白夜看着镜子里的清秀得雌雄莫辨的修挑人影,轻轻地弯了弯唇角,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弧度。

什么时候,自己的眼睛也和那些一样,多了叫野心的东西。

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门响了三下,苏陌,不该是肃陌,微侧身子看着她一笑,“夜,爷爷要见你。”那笑里有些淡漠,脸部的线条却是柔和的。

想来是和解的谈判还算是顺利,苏陌,始终是温和的,支起棱角也是保护色而已。

“嗯。”她微微地点头。

穿过这布幔微垂,光影疏落的缦回长廊里时,白夜生出一丝错觉,她迈过的是叫做时光的走廊。

推开那扇不知哪个朝代,散发着古旧香气的雕花喜鹊登梅檀门时,白夜还是微微怔了怔,直到肃陌的手搁在她的肩上将自然而然她带进去,温淳的声音响起:“爷爷,白夜到了。”

说着走到她侧前方,却恰好挡住她失礼的目光。

白夜心里微暖,知道这世上有种人,极懂人情世故,只要他们愿意,做任何事都能妥贴地温熨到你的心底。

只是……白夜垂下睫羽,掩去眸子里耐人寻味的浅光,礼貌地朝他清瘦矍烁的人影躬身:“肃爷。”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绵长悠远的唱腔慢慢缠绕在这素雅古朴的房间内。

港人多爱粤剧,而爱汤显祖的《牡丹亭》却是异数。

“白小姐,请坐。”温温和和的声音,一开口便是带着江浙口音的国语,而非粤剧,年逾六十,却线条清矍,直挺,面白无须,四十出头,暗青银丝盘扣长袍,手上一柄乌玉骨白纸扇,与肃陌如出一辙的细绒上飞的丹凤眸仿若含笑,温文尔雅便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词。

一身书卷儒雅气,似三十年代老上海里出身良好的大学教授。

而事实上,这位叱诧香港下世界四十余年隐而不露的肃爷,确实曾是某名牌大学的客座教授。

白夜也不推辞,还礼落座。

肃爷微笑着看白夜以标准的品茶方式用了荼后朝肃陌开口,似颇欣然,“看来白小姐也是同道中人,彦之,底下人送了些明前新茶,你去拿来。”

肃陌顿了顿,顺从地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朝白夜送去担心的一眼,起身离开。

丝毫不曾有胁迫感,却让人无法拒绝,不是被迫,而是遵从得理所当然,这样的气度,白夜想,她曾在某人身上见过。

“彦之,就是阿陌的字么,肃爷风骨在香港这浮华之地实在特别。”白夜微笑。

肃爷优雅地搁下手中茶盏,淡淡地道:“像白小姐这般特别的女子,彦之会上心也不奇怪,只是却不知,我何曾有过白小姐这样来历神秘的故人。”

肃爷手前的老檀木桌面上已然现出一把铜色钥匙,上面的中国结已然泛白,看得出时间久远。

白夜勾了勾唇,“我这样的无名之辈,你当然不认识,只是猜想这钥匙的主人,你大概认得。”

肃爷含笑不语,但那细长丹凤目里的笑却让白夜深感压力,她起身恭敬地一拱手:“晚辈的唐突冒犯,还请肃爷见谅,只是这钥匙的主人的后人却是有难,不得已才坏了肃爷的规矩,晚辈愿按规矩任凭处置。”

香港地下社会,有些旧规矩仍旧从许久之前流传下来,打扰冒犯金盆洗手的大龙头必须先受刑,重的没命,轻的也要剥层皮。

肃爷摇着白纸扇垂目许久,久到白夜浑身泛出冷汗,几乎都撑不住那躬身的姿势,才摇头叹息:“你不是我们道中人,彦之是算定我不会太为难你么,竟把这套老掉牙的过时物都告诉你了。”

白夜这才咬牙直起酸痛的腰,微笑:“谢谢肃爷,”心中忽然明白,若非这套‘老掉牙的物事’宣告了肃陌有意护着她,今天她未必能全身而退。

“你说得没有错,这钥匙上的如意结,还是我的。”肃爷低声道:“手抚上那褪色的丝韬时,神色已变了,让人看不清的一层雾退去,那双丹凤目里闪出难得一见的柔和。

“你跟我来吧。”片刻之后,肃爷起身,向里厅走去。

在书房一幅蒙着薄绸的画前停下,肃爷站了颇久,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仿佛透过那绸缎看着什么,白夜留意到那致的木框上有些地方异常光亮,是手经常抚的痕迹。

肃爷忽然伸手轻轻一拉,白绸挂起,出人意料地,不是白夜认为的水墨画,而是一幅油画。

画的是昆曲《牡丹亭》里的柳梦梅与杜丽娘游园惊梦的那一段,书生温润如玉,凤目含情,小姐优雅清美,秀色无双,极是传神。

右下脚上书,学生逸月赠肃老师凤挺。

她知道这凤挺是肃爷的名字,分明是画上书生的模样,这是肃爷和爱人的真人画像么?但这逸月又是谁,这画中人的神态,哪里像是学生和老师那么单纯模样,白夜微微挑挑眉,只觉得那小姐异常面熟,逸月……逸月……

她蓦地一震,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口干舌燥。

“如你所见,白小姐,逸月是零尘的父亲,至于我,便是塔罗上一任的,国王,逸月是坚杯,上一任的祭就是……安瑟斯。”

肃爷唇边微微带起涩然的笑,目光怅然而悠远。

……

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特别是这只成了的。

“你是在劝我出卖自己曾经的同僚么,”肃凤挺微笑着,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她目光不豫时又补充了一句。

“我可以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至于安瑟斯,你必须靠自己的力量。”他又一脸慈悲地补充。

原因嘛,肃爷一脸高深莫测……因为他觉得……生活很无聊。

殴打老人家……是不对的,何况还是一个很彪悍的人家。

白夜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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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我们都是好孩子 中

不过这对于白夜来说足够了,对于塔罗出来的“极品”,她从不抱太大希望,但至少他愿意出手,即使动机不明。

“肃爷,晚辈可否问一句您为什么愿意帮我?”她不过赌了一把。

坠机前,母亲亲手套到她手上的钥匙,那褪了色的致中国结让她总觉得略显面熟,暗中联系上老康,托他私下查当年母亲那段往事中的疑点许久一无所获,却无意中查出这中国结竟是香港最大地下帮派--义安会大龙头肃凤挺的特殊标记。

而肃陌……

意外是个中词,可以让你上天堂,也能让你下地狱。

肃爷的表情,让白夜觉得自己问了个好问题,那是“老人家”开始追忆似水流年的缅怀,好处是,善于倾听的好掮客,总能从中听出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坏处是……除了忍受所有老人都会有的“唐僧病”之外,这只老狐狸还很可能传达一些错误而致命的信息。

“我曾答应过那如意结的主人,会尽一己之力帮拿着信物的人做一件事,事隔多年……”肃爷悠悠叹了声,看着她的细长单凤目里闪过复杂:“看来,逸月真的很爱你的母亲,连这个都送给了她。”

白夜默然,上一辈的纠葛恩怨,她无意过多评述。

“曾经的是非对错,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我曾见过零尘……或者说墨天那个孩子,他和逸月太相似,我只希望那些孩子不会重蹈我们的覆辙。”肃爷看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

“但愿你会抽到一张新的牌。”他左手优雅一挥,一副造型奇特的老旧塔罗牌便刷地在老檀木桌上呈列出完美的扇形。

古老的塔罗的意义,是未知、变数与希望,亦是当初那些在绝望中创办它的人的初衷。

指尖轻轻触碰到那一张牌又垂下,白夜微微垂下睫羽,轻道:“谢肃爷厚爱。”

希望么……她从来不去负担这种沉重的玩意。

肃爷微微一笑,并不以被拒绝而不悦,是真正的上位尊者的气度。

在下人领着白夜出去前,他品着清茶轻描淡写地附了一句:“彦之是个单纯的孩子,谢谢你让他回到我身边”

“不敢,为肃爷办事是晚辈的福分。”白夜停了停,唇边勾起极恭谦的弧度。

看着那纤瘦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重重幕帷深处,肃爷放下茶盏淡淡道:“白夜,是个**的女子。”

轻易听出他话里的不悦警告,能这般进退果决,若非与她纠葛的男子都非简单货色,倒真是个合适的孙媳妇人选。

“嗯。”重幔深处不知何时现出一个挺拔优雅的身影。

肃爷沉吟着:“你这般心思谋划,到头结果,她未必会感激你半分。”女子长情,但若论冷清果决,这白夜只会比男子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肃爷倒上茶,他立在一旁只淡然地道:“学生知道。”

“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管不到了,且都由你们去了。”长叹一声,肃爷立在那油画前一背手,摇着白纸扇就着那婉转清丽的昆曲,清吟慢唱起老词儿。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所至也……”

轻轻关上门,留那清癯孤寂的的背影在书房里与悠远往事独处。

若有所思地听了好一会曲子,他指尖一翻,目光落在指间那张似肃爷不经意遗落的塔罗牌上,却也是白夜唯一指间曾碰触过的片刻,感的薄唇边微微勾起一丝寂寥弧度。

纸牌随风飘落在庭院盛放的牡丹下,上面的黑衣骷髅手持着长镰刀,坐在残破华丽的转轮上,笑容诡谲森寒。

死神--Bleach

却不知正位,还是逆位;新生还是……毁灭。

悠悠渺渺的唱腔飘荡在寂落宅院的上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所至也……

白夜顿了顿足,目光渐成凉薄。

……………………

车子轻稳地停在那凌乱的旧巷门口,肃陌下车为她打开车门,白夜淡淡一笑:“谢谢。”

“一定要这样生疏么?”肃陌看了她一会,叹了声。

她从爷爷书房里出来后,两人间的气氛就再不如从前自在。

“一个人无耻是个,所以不像你和我一样无耻。”白夜耸耸肩。

没有正经家长会喜欢一个生活关系混乱的女子接近自己的孩子,关于这一点她相当有自知之明,大概和某些无耻之徒混久了,白夜亦不觉得这是什么太可耻之事。

生活就是这样,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

“……”肃陌沉默少许,表情滑稽,最终忍不住大笑。

这般有趣女子,便是聊天也是好对手。

“好罢,为了你的无耻凸现我的纯洁,一起喝杯咖啡罢。”肃陌忍下笑意后,揽着她的肩:“作为你利用我的代价,我要明春的意大利时装市场百分之五十的份额。”

“……”

虽然他解开心结是个好事,但也不用太打蛇随棍上,想到白狼磨牙霍霍的样子和森盈绿的狼眼,白夜额头青筋一跳,有点疼。

她的空头支票,要兑现,大概要脱层皮,那个男人还不知道……她没有挂掉吧。

“小夜、夜、夜……”奇怪的粤语回声带着不知是兴奋还是焦急在身后响起。

白夜回身看着拎着垃圾袋的大威,温声道:“大威哥,我回来了。”顺手勾住肃陌的手臂。

她不想让这老实人在她身上放太多心思,毕竟身边的正常人不多了,肃陌会意地将手勾上她的肩膀

目光难过地在亲密的两人身上转了个来回,大威有些沮丧地道:“小乖不见了!”

白夜秀眉拧起,千百种不好的念头生起,心理莫名的一紧

寂夜,门“吱嘎”一声悄悄被推开,一室的漆黑寂静让那修挑削瘦、小心翼翼的身影呼了一口气,有些兴奋地朝门外轻道:“大家都睡了耶,没有人哦,青青,我明天再去找你玩哦……”

话音未落,房内的灯啪地亮起来,倾泻了一室的亮芒。

“你还要去找谁玩?”冰冷的声音响起。

好一会才从刺眼的亮中回过神,小乖傻傻地看着坐了一室的人,从洗碗的阿婆到常混迹麻将官的八叔,所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地看着他。

“我……”他目光怯怯地退了一步。

目光在小乖包着纱布的额头顿了顿,白夜依旧冷着脸:“你很喜欢大家大半夜不睡觉都去找你的感觉么?”

“算了……”有人刚想说话,就被人打断。

“不要怪小乖,使我带小乖回家的,他受伤了。”女子轻柔维护的声音响起。

众人这才留意到跟在小乖身后的纤柔女孩,清秀年轻,两人的手还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小乖,我没告诉过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么?”白夜目光微冷。

“可是你这个所谓的小乖的姐姐在他受伤的时候还在和男人约会,是我这个‘陌生人’帮他治伤,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女孩子毫不退步地抢在小乖出声前说话,目光不悦,却听不出挑衅,秀秀气气的模样倒似在讲道理。

众人面面相觑。

白夜微微皱眉:“你是谁?”她不记得这条街弄里还有住这么个女孩,小乖竟然把什么都和她说么?

“她是青青,是小乖的朋友哦,在隔壁、隔壁街……住大大院子里哦,有秋千……”小乖有些说不清楚,只是兴奋地笑着挥舞着手,比出个夸张的姿势。

白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心里忽然有些闷,片刻之后,沉声道:“小乖,去洗澡睡觉。”

“啊……哦。”似乎在场没人分享他的兴奋,小乖垂下手臂,怯怯地嗯了声就要走,却被人一把拉住手。

“等一下,小乖。”青青不赞同地瞪了白夜一眼,口气很不悦:“你怎么都不看一下小乖的伤势呢,你怎么做姐姐的……”

“小乖。”白夜声音又沉了几分,眼底已有怒意,肃陌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算了,小孩子嘛。”

“贪玩而已的啦。”

“就是……还带了小女朋友回来哦,乖仔很厉害哦。”

“就是、就是。”街坊邻居们挤眉弄眼的调笑让青青红了红脸,瞄了眼小乖,却见他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小乖?”

“我去洗白白了……”少年轻道。

“那我明天来接你哦。”青青微笑着在他头上忽然亲了一下,温柔地道:“好好休息。”

“嗯。”

看着两人依依不舍的模样,白夜垂下眼睫,不发一言。

肃陌看在眼底,心中闪过涩意,如果退回到朋友的位置能让她更自在,他不在乎,只是……却没有办法去点破她对那人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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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我们都是好孩子 下

“小乖,姐姐帮你洗澡。”轻轻敲洗澡房的门,白夜秀眉微拧,彼时他背部受伤严重,若初生稚儿般连澡都不会洗,是她和大威帮他沐浴,及至痊愈,才让他自行沐浴。

这几天,他头上受伤,却反扣着洗澡间的门,连大威都不让进,这让她有些奇怪。

“……”洗澡间一片安静。

“小乖?”她拍门。

“小乖……自己洗白白……洗了哦。片刻后,少年稚气好听的声音”在房内响起,还伴随着哗哗的水声。

“小乖,不要让我说第二次。”白夜严地闪过火气,顿了片刻,一拳砰地狠槌在木门上。

老旧的木门经不住这般热烈的拳“吻”,颤抖两下,歪歪斜斜地倒出个口。

明显是被吓傻的少年,坐在浴缸边,衣服扯得乱七八糟地绕在身上,撩水的手还在探在浴缸里。

“姐……姐……”反应过来,小乖瑟缩了一下,像做错事的孩子。

“很好,你现在还学会骗人了。”白夜走进来,环冷笑。

“小乖……没有骗人。”咬着唇,他犹豫着嘟哝:“青青说,小乖是大孩子了,大孩子不可以再让其他人帮洗白白。”

貌似听起来有道理,至于“其他人”?白夜挑眉,眼底有些危险的光芒,轻柔地哄诱:“那谁可以帮小乖洗白白呢?小乖受伤了呢。”

“小乖自己洗白白,青青也帮啊。”小乖傻乎乎地老实交待。

“哦,青青不是其他人么?”

“青青说她是医生哦,医生不一样呀,而且青青说以后小乖会和青青一直在一起哦,所以不可以给别人看到小乖不穿衣服……”说着他紧张地看了白夜一眼,顺道把自己的衣服拉好。

青青说、青青说……

这真是……太***有道理了。

败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一下子就成了“别人”了,青青是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很好!非常好!

你他妈当初上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我是“别人”呢?

话到唇边,她硬生生咽了回去,震惊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她到底在想什么。

清秀的脸梭地变得苍白,思绪一片混乱,她也被同化成那种恶心的人了么?白夜厌恶地沉下脸,看着他紧张地死死拽着衣角。

还是因为原本一直依赖自己的孩子,忽然要独立了,才会这样呢?

“嗯……”被水沁湿的纱布渗出丝丝红痕,淡红色的体流淌下来,让小乖很不舒服,皱着鼻子,伸出手小猫一样去挠脑袋上的纱布。

手自然而然地伸出去握住他的手腕,声音也先一步有意识地出了口:“小乖,不要抓,我帮你换药。”

“嗯?痒痒哦,小乖不舒服。”小乖大眼睛眨了眨,嘟哝着撒娇,还是听话地坐着不动了。

看着怀里的近在咫尺的少年,白夜忽然间就什么都不想了,取出医药箱的绷带与药物帮他仔细上药,只见无疑地触过他侧脑上不太平整的一块凹凸,心忽然就这么微微缩了一下。

那与他背后的狰狞伤痕皆是一年前从十诚崖上坠海时,那些礁石留下的印记。

记得彼时,那双手臂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昏迷前,依稀可以听见耳边传来的极力隐忍的闷哼与浓浓的血腥味。

是恨的吧,那些屈辱噩梦的伤痕烙印在灵魂里,永生永世都不会消逝。

犹似奥斯威辛的囚徒。

偶尔间,会出现在梦里,意大利的那个小山村里空荡荡的红顶小房子,总在提醒她,有些人已经再也看不到……

及时将这人千刀万剐也不能磨灭那些怨恨悲伤,却生生被母亲的血镇的不能动弹。

可是……

“姐姐……”少年娇怯地抬起清雅的大大凤眼,小心翼翼地比出一手指:“小乖可不可以抱姐姐一下,就一下子哦……”姐姐柔软的身体,好近、好近哦,近得闻见淡暖的香气呢。

看着他稚气的神情从渴望到失落,大眼里是习惯的黯淡,丝毫不曾掩饰,像只渴求主人抚触又被冷落许久的小猫。

白夜默然,忽然明白。

这是单纯可人的小乖,不是那个邪恶得让她一旦想起连灵魂都冻结的风墨天。

不论她怎样对待他,对抗与折磨的都不是那个人,他什么也感受不到,所以不论看着小乖怎样痛苦,都感受不到丝毫复仇的快意,像刀子捅在棉花上,全无着力。

却在这个惶惶不安,动辄得咎的孩子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这只是小乖而已,一个没有她就活不下去的孩子,任由她如何对待都不会反抗的稚儿。

轻轻抱住那瘦弱得不像话的身体,感觉他从不敢置信,到怯生生的回抱,直至最后颤抖着在她怀里开始轻轻地啜泣。

白夜慢慢地抚着怀里委屈的小猫,垂下的睫羽掩去明暗不定的诡谲目光。

暂且这样罢。

我唯一的仅剩的血亲。

你且祈祷这个温情的幻梦,不要醒得太快。

待我一点点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再让我想象如何亲手为你塑一个“完美”结局。

“乖,洗澡了。”轻柔地哄劝,白夜单手从怀里捧起他哭得一塌糊涂的小猫脸。

“不要!不要!!小乖不要!小乖要自己洗!!”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衣襟,小乖努力地缩成一个团,激烈的反应让白夜秀眉微微拧了一下,随即松开手,妥协:“好吧,你自己洗,不要再让水弄到头。”

“嗯、嗯、嗯。”小乖忙不迭地点头,紧张兮兮地露出两只大眼,直到看着白夜消失在门边,才呼了一口气,神色黯淡下来,胡乱地扯了衣衫坐进浴缸里,一通乱洗,自言自语地道:“姐姐不要讨厌我哦……不要哦……”

门边的视觉死角,修挑的人影环着将他的言行尽收眼底,淡淡地挑了下眉。

……

美国纽约时间AM 6:00

曼哈顿区,上东城东NO5大道上某间高层公寓。

“噔、噔……”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许久,无人应答。

两名高壮魁梧,衣着体面的男子对看一眼,眼里同时闪过一丝颤抖,继续硬着头皮去敲那门。

“噔……”

这次,门还没敲了两下,就幽灵般无声无息地开了,两名壮汉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倒推数步,惊恐地对望一眼,在彼此的眼底看到相同的抗拒畏缩后,又挫败地叹了声,螃蟹一样横着朝那黑洞洞的门小心翼翼地靠过去。

“老……老……大……你……你……在……里……面……么……”白人男子一脸慎戒率先开了口,任谁能想到这是黑手党甘比诺家纽约区的负责人。

一片寂静。

“老大……?”

“早上好。”森寒如同北极冰底冒出来的声音,让两人吓得浑身一颤。

不约而同记起某个早上打扰了老大睡眠后,被扮成蜘蛛侠挂在帝国大厦外两天两夜,充当游客照相展品的某区负责人,从此走路上三个台阶都会发抖。

“有……有德克先生的……急报。”进了屋子,紧紧贴着墙壁,黑人男子小心翼翼地递上去一份文件。

坐在半明半暗影间的男人,腰际围着一条浴巾,露出肌理分明壮感的上半身,细细的水珠沿着蜂蜜色的肌肤滑下,唇间慵懒地咬着雪茄。

“茶和咖啡在桌子上,自便。”

咽了咽口水,两人赶紧摇头。

一年前,莫名其妙变得斯文许多的霍斯·甘比诺,不但让手下们如履薄冰,血腥狠辣的手段、狡狯多变的形式作风横扫老甘比诺挂掉后,甘比诺家一蹶不振的萎靡,从意大利杀回纽约,将老甘比诺的遗风发挥到极致,除了在全国黑手党委员会上毫不客气地夺回大教父的头衔,更让敌对势力的人胆战心惊。

更多了奇怪的……癖好。

偷偷瞄了眼白狼身后不远处坐着的人,还能隐约看到一丝不挂的皮肤,两人颤了颤又立即低下头去。

许久,空气里骤然变得紧绷,不一会忽然听见一阵刺耳的磨牙和拳头紧捏时,骨骼清脆的吱吱作响声,两人汗如雨下,恨不得贴在墙壁上化作一张纸。

许久,白狼沉的声音响起:“你们出去吧。”

如获大赦,两人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刚关上门就听见里面一阵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拳头狠狠砸碎了,随即是一阵恐怖的笑声。

“……嘿嘿……敢玩老子……姓白的……嘿嘿……你他妈活腻,老子不在床上死你,就让你姓甘比诺……嘿嘿嘿。”

诡异到极点的笑,却让门外的两人松了口气,激动地抱着对方差点落泪欢呼。

呜呜……白狼说脏话了,呜呜,他们的老大终于正常了,再也不阳怪气地让人想死了。

“对了,整个垃圾你们处理一下。”门一开,大手扔出个人来,随即又砰地甩上门。

两人看着那光溜溜被五花大绑翻着白眼的男子,面面相觑。

这周是男人么?上周疯掉的那个貌似女人……一色清秀东方人,被底下人弄来打扮得不男不女,供老大每夜“瞻仰”……真的是纯“瞻仰”。

但每夜被老大那种森森、恨不得寝其皮的目光夜夜瞻仰……没疯掉实属心力强悍。

* * * *

“小乖有没有听话呢?”女子温柔的嗓音伴随着水声响起。

“嗯,小乖是好孩子哦。”光溜溜若出生小猫的少年坐在大浴盆里,很努力地点头,靡丽睫毛下水润的大眼总带着自己也不能察觉的媚意看着帮自己沐浴的人,一脸虔诚:“我都没有让姐姐帮洗白白哦,小乖也是大人了,这样姐姐就不会不要我了,对不对?”

“嗯。”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微笑着轻柔地拿海绵慢慢地擦过他细腻白皙的背脊,眼里闪过羞涩与迷恋。

“青青小姐,有人找。”门外轻轻响起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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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恶劣因子

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微笑着轻柔地拿海绵慢慢地擦过他细腻白皙的背脊,眼里闪过羞涩与迷恋。

“青青小姐,有人找。”门外轻轻响起敲门声。

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她微笑着小乖的脸:“乖乖等我。”

“好。”少年稚气地用力点头。

关上休息室的门,门外的护士堆着笑脸:“韩医生人又漂亮,又总这么有爱心呢,对白痴……小孩子都那么好。”

“孤儿院的善款拨过去了么?”韩青青微微一笑,两手入口袋。

“当然,当然。”护士忙不迭地点头,圣玛丽医院院长大人的小姐,即便只是见习医生,也教人不敢得罪。

“嗯。”韩青青满意地点头,脸上是属于有钱人的悲悯与满足。

“谁找我?”

“她说她是韩医生带回来那个小孩的姐姐。”

韩青青顿住脚步,白皙的脸梭地沉了下去。

“告诉她,我带小乖出去了。”脚步一顿,她转身走回休息室。

“呃?”护士呆住,她刚才才告诉人家等一会。

听到脚步声,正在玩水的小乖抬起头,憨憨软软地唤:“青青。”

“嗯。”她暖暖一笑,捋起袖子,蹲下来,拿起海绵小心地帮他擦脸。

第一次见到小乖,他就像街边被人虐待后遗弃的小猫咪,只是纯粹出于怜悯才将他带回来治疗。洗干净脸后,却发现是一块蒙尘的钻石,漂亮得不可思议。

偏偏一双稚雅润泽的大大凤眸透露出某些遗憾的缺陷。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特的结合体,妖美与纯净。

他哭泣无助的样子让她忽然很庆幸,如果他真是被遗弃了,是件好事。

至少对她而言。

修习的心理学,让她很轻易就从稚儿般少年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以为将小乖当成拖油瓶的姐姐,是浅鄙薄的人,却在看到那清冷的人的瞬间,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不是只要给一笔钱便能打发掉的,连同她身边那男人,都让她捉不透。

可是那种人是不会让小乖得到幸福的,浑身的伤痕与怯懦的个表明他一定有极不幸的过去。

偏偏这小白痴却对那个姐姐死心塌地的,让她很伤脑筋。

一定有什么办法能把小乖就出来……

“青青,姐姐看到小乖的小鸟不乖,真的会不要小乖么……”咬着手指,小乖噘着嘴,很沮丧地看着自己修长腿间沉睡的“小鸟”,它偶尔会醒来让他很不舒服呢。

细白的脸刷地染上红晕,韩青青羞窘的目光蓦地移向别处,手也僵在半空。

要阻断儿童对成年人的心理依赖,从断绝两人的肢体接触开始。

但她似乎选了个尴尬的理由,小乖虽然是弱智,但身体发育却很正常,某些晨夜间的生理迹象一如正常的男子。

“嗯……”韩青青虽然学医,对男女身体构造了如指掌,留学时亦不是没有过男友,但总归是大家闺秀,始终不能那么大方……

只是小乖那漂亮柔韧的身体,叫他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想要去接近。

握着海绵的手指慢慢地顺着小乖线条优雅的膛,渐渐下滑到修窄腰际、结实的小腹……

“青青……痒……”小乖眨着眼儿,畏惧地缩了缩,紧紧并拢长腿,不知为什么,青青的眼神让他觉得好奇怪哦,下意识地不喜欢。

韩青青手一僵,海绵滑落,有些慌乱地梭地起身,丢下一句:“你自己洗吧,我还有事。”说完便起身朝门外奔去。

天,她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她可是出身良好的女孩子,和小乖姐姐那种没教养的女人不一样。

被海绵落进盆子里溅起的水花挂了一脸,小乖呆了呆,头,纱布又被打湿了,火辣辣的痛感蔓延开,他嘴儿一扁,眼圈又红了:“痛……”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冷冷淡淡的责备在身后响起,伴着白床单笼下来。

“是青青啦……”小乖很不忿地嘟哝,揪住床单就想往头上擦,却被人钳制住手腕。

“不能这么擦。”

“……姐姐?!”小乖一怔,傻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熟悉的面容,直到目光瞄到自己光溜溜的身体时,才猛地又要开始死命挣扎。

“不要、不要、姐姐不要看我、不要看小乖。”

轻巧地使了点小技巧,就把怀里扭动的湿淋淋的小猫制服了,看着对方无奈又惶恐的表情。

白夜挑眉,嗯,果然还是白痴比较可爱。

“小乖,你是信我,还是信韩青青呢?”

“姐姐。”下意识地回答了,感觉有些奇怪,小乖安静下来,睁着大眼很是茫然的模样。

她的教育看来还不算太失败。

“如果我说,更喜欢现在的小乖,你还要变成大人么?”白夜慢条斯理地勾起他尖尖的下巴,不让他有闪避的余地。

“真的么……”可是,如果是大人,才能站在姐姐旁边吧,就像那个“坏人”一样,可以保护姐姐,而不是跟在她身后,小乖紧紧咬着唇,一脸很挣扎的模样。

白夜淡淡地道:“当然。”

片刻之后,小乖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地把手一松,用手捂住红了大眼,扁着嘴,委曲而凄惨大哭:“可是姐姐帮小乖洗白白,小乖的鸟儿就会很不乖……呜呜,小乖不要它了,不要了……姐姐不要讨厌小乖,呜呜。”

目光落在那起立站好的小小乖上,白夜手一滑。

……

即使不记得一切了,身体也依然对她有感觉么?

黑暗中,白夜执着只杯子慢慢地喝着茶,目光慢慢地滑过创伤那服了退烧药,睡得有些不安稳的少年。

执着成这样的欲望……

一直觉得是荒谬的,现在却信了。

也许,你真的是爱我的。

她的唇弯成森冷的弧度。

有爱就有弱点,如果KING的弱点是你,你的弱点却原来是……我。

这种感觉,不得不说很不错,像玩纸牌游戏,手里的牌翻到最后一张,才发现原来是张A。

很好,非常好。

让我想想这副牌该怎么打。

不过首先……

起身、关门,杯子甩出去,准确地砸碎在那个聒噪吵闹的鸟人耳边,碎瓷片划破鸟人脸颊,留下一丝血痕。

满意地扫了眼全场寂静的效果,白夜才环着,一脸凉薄:“吵够了就滚。”

此乃陈述句。

片刻后,被浇了一头水的韩青青捂着脸颊,目光从惊惧到不可置信最后到“出离的愤怒”,颤抖着手指伸出来:“你……你竟然敢砸我……”

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左右逢源惯了,即便不是同阶层的人,也都赞她善良若天使,何曾遇到这样的事。

“对于一个觊觎别人东西的伪善者,需要客气么?”白夜冷淡的目光一扫,劝架的、看热闹的全作鸟兽散,小小麻将馆走得干干净净。

“你……你这个虐待幼儿的……的……”韩青青细白的脸涨得通红,却不知该骂什么。

“那又怎么样,那是我的东西。”白夜转身回房坐回唯一的床边,懒洋洋地开口,连骂人都不会么,真无趣。

白夜叹气,人果然容易犯贱,竟然开始想念那种勾心斗角的掮客生涯。

“你……你怎么能把小乖当作东西!你本不配做他的姐姐。”韩青青义愤填膺试图上前拉起睡眼惺忪的少年,却在白夜冰寒入骨的眼神下,手僵在原地。

“因为你的好心,小乖伤口沁水感染,发高烧了,韩医生。”白夜嘲弄地轻哼,手腕一转,将一脸懵懂的小乖拖过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明显有些气短,她愤愤地挺直脖子。

“你喜欢他么?”白夜指尖慢条斯理地勾勒过小乖致的眉眼:“很漂亮是吧,也很诱人对不对,带回去可以好好的养着,高兴时候过来调弄一下,不高兴了再丢掉也无所谓吧,那种高高在上的慈悲感觉很好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韩青青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连自己的龌龊心思都搞不懂的大小姐,白夜眼里闪过一丝诡谲的笑,忽然一伸手捏住小乖的下颌一抬,唇直接印下去,恶狠狠地在那微张的薄唇上咬了一口。

听着房间里响起不可置信的抽气,白夜舔舔唇,目光平静,邀请:“要不要加入,我不介意三人游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换个对象也不错。

看着惊恐落荒而逃的背影,白夜垂下眼,嗯,本是同生,她为什么会以为自己身上没有恶劣因子呢?

“呜……”捧着痛痛的嘴儿,委曲的泪水又开始在某只小猫大眼里打转。

“闭嘴,睡觉!”

此乃恶狠狠感叹句。

………………

打开门,看到移民局的官员出具的黑户调查证和某个大小姐自以为正气的眼神时,白夜慢吞吞地交待大威跟着小乖后,开始想……

太仁慈对掮客而言,实在果然不是什么好品质,还是要找个时间把某个鸟人处理干净掉,世界才会清静呢。

可惜的是,她的世界里很早就和这个词绝缘了。

在移民局的临时监管处打盹醒来,就见着一张优雅斯文的俊美面孔正居高临下地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她。

“睡美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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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刚睁眼,就见着一张优雅斯文的俊美面孔正居高临下地用看尸体的眼神看着她。

“睡美人醒了?”

空气里弥漫着祁门红茶散发的兰花香,戴着白围裙的侍者,间夹着蜂蜜蛋糕的甜蜜味道,还有……彬彬有礼的英俊绅士。

白夜几乎听见老式留声机飘扬出斯特劳斯圆舞曲。

“很久不见,海德里希冯克虏伯先生。”白夜礼貌的扬起微笑,指尖慢慢把垂落的发丝拨到耳后,眼角余光留意到一同关押的监管室内里的其他非法移民不知何时已全部消失。

每一次,她都会为海德里希的德国式严谨细作风——叹服。

男人抿成一条线的薄唇略弯起优雅拘谨的弧度,他推了推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小姐越来越迷人。”

“每次见面我都身陷囹圄,这次也要劳驾先生了。”耸耸肩,白夜一脸抱歉。

海德里希目光莫测的看着她良久,勾起个堪称温柔的笑,或者说是某种看挂在墙壁上遗照的表情。

“条顿骑士乐意为您效劳,淑女。”

果真是让人一点也不会怀念的欧洲贵族腔,白夜垮下肩。

出自德国名厨手艺的蜂蜜酪蛋糕,色泽泛着金黄,鲜嫩醇软的蜂蜜伴着香,酥软绵厚,入口即化。

舔了舔手指,舌头把最后沾上的蛋糕屑卷进肚子里,白夜惬意的眯起眼。

嗯,如果对面不是有只看似华丽却似千年吸血老僵尸一样的玩意儿盯着你,感觉会更好。

“希望小姐还满意。”吸血僵尸发话了。

“下次连黑森林蛋糕一起带来会更完美。”白夜歪头想了想,给出终极评价。

侍者动作敏捷的搁置好金色的托盘,上面是叠的整整齐齐的浴袍,收拾掉纸盒等等,又与保镖们训练有素的沿着各自轨迹,从房间悄无声息地消失掉。

白夜看着那白得耀眼的浴袍出了一会神,瞄了眼闭目养神顺带欣赏交响乐状的海德里希,叹了口气,认命的端起浴袍朝已经打开好门的浴室里走去。

黑色大理石浴台,从高到矮整齐的码着一溜纯白高级医用沐浴露与洗发,上手术台或者解剖前……专用。

完美体现出德国人特有的秩序与严谨。

准确到425°C的水从头慢慢的淋下来,不会太冷、不会太热,带着那种奇特的有点消毒剂味道的泡沫带着某种冷冰冰的回忆却让白夜觉得……从头凉到脚。

浴室的门打开,水气飘出来,一身素白潮湿的人儿站在门口,湿润的发丝垂贴在难得泛出淡粉色的苍白细腻的皮肤上,素来淡漠的星眸大眼因睫毛染了水雾,可以用一个一贯被白夜痛恨的词形容——楚楚可怜。

似很欣赏她这种状态,过了好一会儿,男人带着白手套的手才翻转过来,掌心朝上,是一个承接的或者说命令的姿势:“过来。”

白夜犹豫都没犹豫一下,乖乖的走过去。

这是多次刻骨铭心的教训以后,换来的经验,尽量不要对自己的医生不敬和……犹豫。

海德里希已经换好了一袭白色的大褂,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高级检查床突兀的躺在大厅中央,这种完全不符合他整齐有序作风的行为,表示……他不太高兴。

他不太高兴的后果,就是白夜等会大大的……不舒服。

“脱衣服,坐上去。”简单的交待完后,他转身去换医用胶手套。

白夜僵了僵,手指刚上腰间的腰带,眼角余光就瞟见挂在沙发前四十九寸的纯平背投上,画面上正显示出一处她颇为熟悉的景色……浴室。

白夜眉尾抽搐了一下,这个变态还是喜欢对自己的‘作品’从头到尾的‘观察’。

“怎么,这段时间的生活让你懈怠了么?”优雅纯正的中文响起,伴随着冷冰冰X光一样的视线笼罩下来。

“还是小姐需要我帮忙?”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白夜手脚很快,跳上检查床,利落的扯开腰带。上次他帮她脱衣服的后果是,她一丝不挂的在恒温检查室里躺了三天。

衣服褪到腰际,还半挂在身上时,一只修长的大手就搁在她手上,阻止了白夜继续下去的动作。

白夜疑惑的抬起头,戴着口罩的海德里希,越发凸显出那双漂亮的让人着迷的深翡翠色眼珠,但此刻那翡翠瞳里除了一如既往的冰冷还有一些让白夜寒毛倒竖的东西。

如果说风墨天的邪恶让白夜恨不得直接将他永埋地底,上面再镇上个纯银十字架或者别的什么镇邪之物,那海德里希的诡谲森冷,则让她……想一辈子再见——再也不见。

“可以了,暖气没开。”半晌,海德里希松了手,转身去准备一系列曾经让白夜有很不好记忆的工具。

这真是个好理由,白夜无语。

这人一向很善于让她毛骨悚然。

“植皮缝接处结合完美,肤色均匀,耳后切口无痕迹,鼻腔切口愈合完美,只是鼻窦略肿,预计是……”程式化的语言一一被录下、专业的检查从白夜曾经动过刀子的脸部开始,一路向下,到曾烧伤植皮的部分。

超薄胶手套,将那双修长优雅的手的冰冷忠实的传到白夜身上,她照例起了身**皮疙瘩。

白夜开始胡思乱想,这是难捱时刻唯一的娱乐。这人的体温比常人低了6-7度,按理说吧,人体温降到33度开始出现幻觉,到了30度就深度昏迷,27度就是所谓‘尸体温度’,海德里希和冰蓝这种尸温双胞胎,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人冷、心冷、整个人都是冰的,简直像科幻电影里的试验结晶。

这个恶意猜测,后来被证实**不离十后,让白夜呆了好半天。

原本半趴着的身体忽然被毫无准备的翻过来,磕到麻筋,半边身子立时麻掉。

“您就不能提个醒么?”白夜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心不在焉,会让小姐听不到医生的话。”海德里希淡淡的道,手指慢慢抚上她白皙左的蔷薇,半捧着那朵蓓蕾,感叹。

“一如既往的漂亮。”

那是和你一样的变态的手艺,当然一如既往。

白夜暗嗤明明就曾被火灼过的纹身,海德里希愣是有本事将它恢复得完好无缺,妖艳如常。

只因为那是风墨天的‘大作’。

“身子往后倾45度,手肘支撑住床架,双腿打开。”他换了工具。

白夜看着那闪着森森金属光泽的玩意儿,整个人颤了一下,干笑:“这个、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快了。”难道她刚才的鄙夷神色很明显么?

海德里希的手顿了顿:“好,那先把皮肤检查进行完吧。”

话刚出口,白夜就后悔得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一刀捅下去和拿刀子慢慢来回矬,她选了最蠢的那种。

一点点的,那冰凉的手又从她纤细的脖子开始一路轻揉慢拈,在她身上游移。

“敏感度很好,但似乎,你的智商有些退化。”男人换了个话题,语气温和得一如在说你今天又变漂亮了。

“生意我已经拿下了,现在只剩后续实阶段,你还想怎么样。”咬牙忍受着那种诡异的触感,白夜瞪着那只在自己柔软蓓蕾上流连不去的大手,这人为什么做这种动作也不让人觉得猥亵呢?

海德里希的眉挑了一下:“我指的是你竟然被移民局逮到,你要昭告天下自己的愚蠢么。”

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会知道我在哪里吧,不过这却是代表着用不了多久,和你一样的变态和野心家们就会像见血的苍蝇一样围上来。

白夜忽然记起,韩青青也是穿白大褂的,她实在是不该小看这种人不正常的心态。

失策啊、失策。

白夜有些懊恼:“鸟人就应该早点下来才对。”会飞的不一定是天使,还有可能是鸟人。

“鸟人?”这个词对只研究正统中文的海德里希来说理解有些困难,但大概也能理解不是什么好词。

对,和你一样的白衣‘鸟人’,她暗讥。

“玩够了,就继续吧。”把白夜从头到脚了一遍,他眼里闪过一丝奇特得让白夜有不妙预感的光芒。

“呜……”冰冷的金属触感不知何时抵达最柔软的地方,毫不客气的扩张,白夜难过的拼命试图缩起身子,脖子猛地向后仰出漂亮的弧度,大腿不受控制的颤抖。

海德里希哼了一声,那口气颇有些怒其不争的味道:“不想受伤的话,就放松,这样的话要我说几次?”

“放屁,你怎么不用扩张器突然你的菊花看看。”白夜恶狠狠地瞪着他,说不上疼,但是那种像身体最柔软最热的地方忽然被猛塞了冰块,让头皮都麻掉的战栗,一下子传导到脊椎,实在是难过的让她浑身打颤。

海德里希笑了笑,虽然戴着口罩看不见,但那双冷冰冰眼睛满意地眯起来的样子让白夜实在很想揍他一拳。

“看来这最新的纳米避孕装置真的非常有效,并且完全不伤人体。”仔细的通过便携式显微镜观察了这用特殊装置取出的东西,海德里希愉快地点头,转身去记录着什么。

噩梦……绝对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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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医生大人,可以结束检查了么?”看着那人写写记记,似乎忘却‘病人’还躺在床上,身上还着……白夜涨红了脸,这该死的检查以前是每三个月一次,后来得以脱离他的魔爪,还是半年一次,偏偏她又有求于这个纳粹怪医。

还有比这感觉更糟的么?

“好了。”搁置下笔记,换了胶手套,又抽验了血后,海德里希慢条斯理的把那让人很不好受的装置从她身体里取出来。

白夜刚松了口气,又感觉有什么冰冷的只略比金属温度高的东西探了进去。

“海德里希医生。”白夜深吸了口气,极是谦虚的探问:“那个装置,我记得一向是用机械探针置入的吧。”

其实白夜一直不太明白,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私底下和风墨天对着干,明明就……

“你的身体,在我这里什么时候存在秘密?”海德里希答非所问,依旧是那种看尸体或者标本居高临下的眼神。

白夜默不作声,扣着床沿的指尖微微泛白。

医生处理的动作轻柔应该是件好事,但若是在这样的地方……该称作变相折磨。

将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地送进白夜紧窒湿软的身体,看着她脸上极力控制,依然无法掩饰的羞窘愤恨以及……杀意,海德里希慢条斯理的开口:“现在公事谈完了,咱们谈谈私事吧,淑女。”

白夜低垂的眼底骤然一紧,右手在他话音初落之时已经毫不犹豫的朝他脖子间送出,指尖的银光幽暗,双腿同时一踹。

在抬眼瞬间,看见海德里希嘲弄的眼神。

身体重重摔在检查床上,手腕被紧紧钳住,紧到白夜几乎以为自己的手要被生生折断,但到底没断,背后的钝痛蔓延开,她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咳起来。

白夜一边咳嗽,一边漠然的估计,大概是撞到了肺部吧,这人今天有点不正常,竟然没有拿手术刀把她手腕钉在检查床上。

“上次是枪,这次是刀片么,你还真是一次比一次退步。”带着讥讽的声音响起来。

白夜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海德里希的口罩裂了,露出雕塑般俊逸的脸颊上有细细的血痕,刚才的偷袭只略略擦伤了他的脸颊。

对方绿如翡翠般的眸子里,那种让白夜寒毛倒竖的东西愈发的明显起来,身体有意识的向后缩起。

“最柔软的地方还在别人的手上,就这么放肆,看来这一年的平民生活真的让你懈怠了。”男人轻哼。

薄薄的怒意让空气里不知不觉的升腾起隐隐危险的气氛……

到底暴露出真面目,不再淑女、淑女的了……

身体的手指蓦地增加到三,深深的刺了进去,白夜闷哼一声,白皙腿死命地想要闭拢,脑子里不可避免的开始联想起某部记载二战奥斯维辛集中营里,死亡医生门格尔是怎么折磨那些人体实验品的记载。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让零尘发现你是谁,会有什么后果么?”海德里希冷淡的问。

从里到外的冰冷,让白夜终于忍不住颤抖起来,闭眼咬着牙冷哼:“把自己的失误归罪到别人头上来,是不道德的事。”

这混蛋是想要杀了她么?

感觉自己身体的肆虐的冰冷手指顿了顿,竟然有外撤的迹象,白夜纳闷的睁眼,正巧见到海德里希那张会让她做噩梦的俊脸近在咫尺,冷冷的勾起唇:“他人呢?”

白夜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会这么问,代表一件事,在得知她的消息后,海德里希立即过来了,本没有仔细的查她身边的人。

这是个和他作风完全不符的大纰漏,是他太在乎风墨天,还是代表有一些她所不知道的变故在发生?

“醒来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时间,间隔了两秒,对于普通人很短,但是对于海德里希……略长。只是,白夜亦不管此后会被拆穿,只要此刻他信了,就足够。

足够……做一些事。

X光冰透视线直直的笼在白夜身上,让她觉得自己像没穿衣服……好吧,她本来就没穿衣服。

那就是所有器官都暴露出来的解剖体的感觉,是恶心感。

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个小时。

难挨的扫描结束在对方让白夜脑子忽然不太能理解的动作里。

“你做什么?”脱了手套她可以理解,这心理洁癖重症患者每一个小时换一双手套,但为什么……

海德里希停下解皮带的优雅动作,目光上下扫了她一遍,很容忍德微笑,寒气蔓延:“你消毒完毕到现在一个小时,还在我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接你的头!

淡漠的星眸梭地沉下来。

白夜的拳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输给海德里希。

前提是,她没光着身子,还有一身凌乱的起不到任何遮挡视线效果的,却缠住了她手脚的该死浴袍。

羞耻心,有时候,也不是个好东西。

被凶狠的压制在检查床,双腿被床边的医用禁锢皮带扣住拉开到最大的姿势,手腕则被浴袍带捆高在头顶上方的时候,白夜丧气地想。

带着金属冷酷感的柳叶手术刀贴在皮肤从脖子上慢慢往下滑的时候,她狠狠咬了下唇一口才迫使自己不要颤抖,那东西锐利到稍微划拉一下,肠子就出来了。

“强暴自己的病人是违背医德的。”

“医德是什么?”

看着男人理所当然的模样,白夜哑然,她忘了个词,叫衣冠禽兽。

片刻,试图挣扎未果,白夜看着单膝盖顶在她腿间的男人,嘲弄地道:“你真的会有感觉么。”她完全无法想象着冰冷严谨如机械的男人会愿意去触碰任何人……风墨天也许除外。

冰冷细腻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替代了柳叶手术刀,虽然这一样不会让人感到更好过。

“别太小看自己。”男人紧抿的唇微微翘起,看在白夜眼里异常的刺眼。

感觉自己的细腰被冰冷的大手扣住抬起,白夜淡漠地垂下眼:“为什么,我以为你从不会想要动我。”在柏林治疗的那一年和后来的日子里,海德里希的模样本不会让人将他与任何与有关的方面联想。

“是么?真的没有么?”他碧绿眸子里又漾起那种奇异得让白夜很不适的东西,双手弹琴般在她身上游移,顶级外科医生拿手术刀的手一如杀手的手,必须保持足够的细腻、敏感与灵巧。

但这种感觉现在只让白夜觉得非常不妙……

“让你不记得这种感觉真是我作为医生的失败。”海德里希修长的手指轻巧的滑过白夜敏感的左,带回来一些模糊而艰难的记忆……

冰冷的实验室,模糊的变幻的灯光,穿着白衣的面孔,夹杂的诡异音乐,挣扎尖叫的被紧紧捆缚在检查床上的躯体,迷离的呻吟、交织的抚触,是那段时间接受催眠治疗的过程……

她梭地睁大眼,不受控制地低呼:“那不是幻觉么……”

“幻觉?你会不知道塔罗岛上的某些特殊记忆对你的身体而言,比军方顶尖的致幻春药都要有效。”海德里希轻嘲地睨着她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顿了顿:“还是你比较想让那中年的催眠师为你纾解欲望,嗯?”

冰冷的薄唇曾以为不带一丝感情,如今在白夜眼里却无比靡地压下来,冷冷地在她唇上研磨辗转,白夜眼睛梭地闪过凶光。

海德里希敏捷的抽回手一把卡住她的下颚骨!眼神冷:“你想死么?”他的作品竟然想咬掉他的唇。

“滚!”恶狠狠地瞪着身上的男人,白夜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混蛋、这些男人都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滚?”男人脸色丝毫不比她更好,森森冷冷地一笑:“你把任务搞砸了一半,让零尘下落不明,现在还跟这么和我说话,胆子越来越大了,嗯?”

再努力挣扎也没有办法抗拒他的坚硬巨大一点点不容抗拒的撑开她的身体,男人上半身仍旧穿着整齐的白大褂。

手颤得不行,连何时被拉起来圈在他颈后,都不知道。

不过就是知道了,白夜大概也没力气扭断他的脖子。

因为……诡异到无力的快感。

即使再不想承认,再觉得没有道理而荒谬。

白夜都无法去抗拒,海德里希实在太了解她身体的每一寸敏感的会有什么反应,与风墨天亲身‘实践’出来的不同,他是纯理论上对自己的作品……研究成果。

他温度略低的硕凉薄,融在她灼热紧致里,却为彼此带来异样的刺激。

抽搐般的酥麻,在于海德里希那种完全保守斯文的外表完全不同的带着的律动下,从背脊一路爬上来。

死死咬着唇,白夜冷眼看着天花板,身体随着男人的动作不停微颤。

1、2、3……59……唇间无声的数数到了60,感觉海德里希的身体越来越重,蓦然,停下,慢慢地滑倒在一边的床上。

白夜动了动,感觉那硕慢慢退出她的身体,却因为这一动,有什么灼热的东西梭地倾泻出来,慢慢顺着她酸麻的腿淌下。

该死的……为什么会这样?

白夜顿了下,闭上眼,紧紧地握拳,,低喃:“肃凤挺,你这该死的老头,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他给她的到底是什么狗屁见血倒的下三滥祖传药,海德里希都完事了,才倒!!

呼吸了许久,平复了那额头上的青筋,白夜缓缓睁开眼,对这正迷惑地瞪着她的海德里希露出个满含杀气的温柔笑容。

“医生,我该怎么感谢你的服务呢。”

……

“呯。”巨大的踹门声响起,伴随着矫健男人身后一片‘尸体遍野’的惨烈。

闻着一室奇怪的血腥味与消毒水的气息,他莹绿的瞳子梭地几乎如兽一般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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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欲望交易 上

从天堂到地狱,我路过人间

……

还有……情欲的特殊味道夹杂在一室血腥与消毒水的气息里。

男人莹绿的瞳子兽一样略缩了缩,陡然生出怒气和……一丝惯常在黑暗中浸的兴奋。

身后跟过来的人,在他微微抬手示意下迅速地潜伏过去。

不是没有见过血腥,只是那诡异的现场,仍旧让白狼忍不住屏息。

香港时间AM05:49

黯淡的天色初初泛起灰蓝,半明半暗的天色在房内安静的人影上镀了层幽暗迷离的色泽。

华丽客厅中突兀的一张检查床半竖着,一具人体呈现出奇特的姿势靠在上面,不,或者说……被钉在上面,全身的力量都靠着那直接穿过大腿一柄圆圆的手杖刀还有脖子上极细的鱼线,身体不时微微抽搐一下。

血慢慢地在床下凝聚成一个小潭,已是半凝固状态,散发着腥气。

这是一个单纯看着便会觉得极疼痛的姿态。

安静的人影半支着脸颊坐在一边,半边身子隐没在空旷的黑暗中,白皙指间夹着的细长高脚杯里是与血一般猩红的酒夜,宽大的白色医师袍子下,一双白皙修长的腿慵懒地交叠,雕塑般寂静的姿态,在这血腥的情景下,有一种奇特的诡谲美。

看得让人几近着迷,忘了动弹。

许久,淡漠的声音响起,敲碎一室迷离。

“霍斯少爷,你来晚了。”

白狼顿了顿,暴烈的莹光瞳扫了眼身边的人,片刻后,室内已然只剩三人。

踏着沉重的步子,一点点地如食恶兽在逼近自己的猎物,直到居高临下地环睨着依旧安逸而坐的人,白狼呲了呲牙,露出个狞笑:“不晚,至少足够我们好好算算旧账。”

大手一压,身体直接倾覆在对方上面,极具压迫感地将白夜圈在自己怀里,唇慢慢顺着她冰冷莹白的耳朵往下爬,大手也探上她纤细的脖子,感受到那里血脉的跳动时,不由微微一颤。

听着她轻轻的叹息,白狼莹绿的眸里闪过暴虐,恶狠狠一口咬在她细致的颈间,直到感受口中血的腥甜,及听到对方细细的闷哼时,才猛地松了口,揪住身下人的衣襟,重拳夹着雷霆之势朝白夜的脸揍去,嘶哑地低吼:“***!”

白夜叹气,这人果然是属兽的。

硕大的拳头在几乎触及那张淡然看着他的脸时,方向略一转,猛地砸在她脸颊旁边的凳子上,呯地一声巨响,在那实木沙发上砸出一个碗口大的洞来。

木屑飞溅,划破她细致的脸颊。

白夜一无所觉般慢慢地仰起头,朝他微微一笑,用听起来就很没心没肺的声音道:“抱歉。”

抱歉什么……

不知道,我是你的谁?你是我的谁?

不是情人、不是爱人、不是朋友、不是敌人,唯一称得上的也许只是基于利益的合作伙伴。

更何况,道歉这玩意儿在白狼的世界里连狗屎都不如,这个词从老甘必诺那里开始就是垃圾、死亡、背叛的同义词。

但是……

慢慢地低头,然后用几乎把对方嵌入自己身体的力量环住怀里的身躯,白狼怒吼:“你***给老子闭嘴!闭嘴!!闭嘴!!!”

白夜忍下那被勒得几乎自己肋骨要断掉的痛感,慢慢地,自虐似的把手环过对方的腰,继续勒紧自己。

这真是***该死……为什么呢,他应该在找到这混蛋臭小子的时候,直接掀翻对方,然后到这混蛋跪着求饶,再拿KM16捅进对方的嘴巴,不,屁眼,一枪把这两面三刀的混账货轰飞到太平洋。

而不是这样……

“你他妈想死么,喘不过气来也不吱一声!”白狼用力地拍着对方的背后,看着白夜在他大掌下不但没舒服点,反而咳嗽得更厉害了,声音不由带了一丝恶狠狠的……惊慌。

“吱。”

“……**!”拍人的大掌顿了顿,白狼脑门上暴出几条青筋。

白夜喘过气来,苍白的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慢慢退去,她靠向椅背,勾勾唇:“我只是在证明自己活着。”

倦怠的,淡薄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神色。

就算在BCK监狱里处境最艰难的时候,白夜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色,才会让他忽然觉得……什么都不想说。

叉开长腿,坐在白夜旁边的沙发上,白狼恢复了平常那种神色,嚣张里带着点奇特的沉静,不容抗拒地勾住对方的肩膀,然后强迫对方把整张脸埋进自己颈窝里:“让我多上几次,我可以当作看不见。”

“……”

怀里的身体颤了颤,沉默许久后,闷闷地冒出句模糊的:“去死!”

“那我让你上?”白狼呲牙,感觉衣襟开始有潮湿的感觉,抱白夜的手又紧了点。

“好。”

“臭小子,你他妈隔了一年才给老子消息,而且是给德克……你说什么?”白狼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大手一撑,捏住对方肩膀试图把怀里的人拖出来,心猛地跳了一下。

拖不动,脖子上疼,有人正咬着他脖了,死不撒口。

其实被咬的时候,捏着对方后颈的某条筋,稍一用力,巨痛酥麻就能迫使对方松口,但为了自己的脖子着想,或者别的什么,白狼没再使劲,只是半抱着白夜哼了声,唇边弯出奇特的弧度:“就你这小身板,还想上别人,不被……”

脑子里忽然想起一年年,某日和白夜关于他某个从BCK开始就是死对头的对话,俊酷的脸立马黑了三分。

被白夜上过的,貌似、好像、似乎还真有其人。

嚣张的脸上变幻了几种颜色,拳头骨节白了又青,白狼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吧,等我做了某人,就让你上。”

“……”

“那我让你上了,再去做了某人。”

“……”

“算了,那我现在让你上。”

白痴对话到此结束。

****

“这男人怎么会在这里?”

‘温情’重聚告一段落,白狼翘着大长腿,挑眉看着似只剩一口气,被钉在检查床上的男人。

“介绍一下,我的家庭医生。”白夜洗了把脸,懒洋洋地半窝在沙发里。

“……”白狼喝了口葡萄酒,唇角勾起个怪异弧度:“我以为他是你背后的资助人。”

这男人到底是BCK里的北派狼王,什么都躲不过他的眼底,只是彼时他对风墨天也并不完全信任吧,否则风墨天早就该知道她是谁了。

白夜轻哼。

这真是一个好游戏,我们都骑在做在叫千钧一发的旋转木马上。

“曾经是。”

盯着白夜轻描淡写的样子,目光又转回海德里希身上,白狼忽然轻笑。

这只黑猫还真够狠的,以眼还眼么,他还记得那时白夜拖着鲜血淋漓的伤腿,却比谁都孤傲的身影。

看着海德里希僵直的努力保持着平衡的身体,不让几乎切入喉管的鱼线再继续勒入的艰难模样。

白狼想,他还是比较喜欢那个会埋头在他颈项间,让泪珠弄湿他衣襟的白夜。

“要处理掉他么?”话音刚落,他目光瞟到白夜完全不符合她身材的白大褂上,忽然顿了顿,莹绿的眼里陡然升起一股暴虐,一把扯过白夜,眯着兽一样的眼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遍,随即猛地单手扯上悬挂着海德里希颈项间的鱼线就要拉下去。

“等一下。”一只白皙纤长的手看似温柔地搁在他的手腕上,却恰好扣住白狼手腕上叫做命门的地方。

“白夜,你要彻底让我失望么。”浑身散发着冰冷嗜血的气息,白狼微笑,手仍旧搁在那鱼线上。

那属于甘必诺的微笑,白狼从来没用那种笑脸对着她过。

白夜迟疑了片刻,慢吞吞地开口:“他还有用,不能死,而且……”她顿了顿,唇边勾起个淡漠得带点悲哀的笑:“我们什么时候有过希望?”

没有希望,何曾来的失望。

白狼肌绷紧了,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夜,冰冷诡谲的气氛慢慢地升腾缠绕,许久,他松了手,慢慢地坐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淡淡道:“你打算怎么做?”

客气而疏冷,是合作者的询问。

白夜心蓦地微微疼了一下,垂下眼睫,也会了下来,摩梭着颈项间的链子,静静开口:“记得FBI的那个叫克莱森的人吧,先从他查起吧,这桩生意,从在BCK的时候就有我们不知道的第三者手,我们必须把那个‘第三者’揪出来,他在试图独吞这桩生意。”

白狼沉默了片刻,嚣张的目光带了一丝嘲弄:“我看起来很像一个容易被利用的蠢货么?”

她从没小看,甘必诺家的教父。

白夜一脸谦卑的笑容:“不,这只是桩新的交易,于公于私,都有好处的交易,霍斯少爷。”

我们,还是要走回最初的模式么?

“交易么。”白狼慢慢捏住她的下颌,莹绿的狼眼里毫不掩饰冰冷与嘲笑:“你身上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来和我谈交易?”

白夜毫不避讳地直直看着他,波澜不惊地弯唇:“要我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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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欲望交易 中

白夜毫不避讳地直直看着他,波澜不惊地弯唇:“要我脱么?”

迷离的光影慢动作一样扫过她的脸,带出凉薄而虚无的朦胧感。

这真是个好表情。

白狼垂着眼,紧紧地盯着白夜的脸,许久,脖子微微弯下去,贴着对方的脸颊,嘲弄似的一笑:“那个问题,我想了一年,不过现在,我想我们都不需要答案了。”

白夜一怔。

“意大利有句老谚语,活人总是争不过一个死人。”

白夜看不见白狼的脸,只是那轻佻的语气里的奇特声气,让她忽然觉得不太好受。

说不上为什么。

白狼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荧绿的狼瞳仍旧是那样嚣张放荡,唇边仍旧跋扈的笑。

“好吧,不论从什么角度去看,我都没有拒绝你交易的理由。”

大概,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

想起那只大狗笨拙地用自己的方法安慰她的蠢样子。

白夜已经不太习惯这种心脏忽然疼了一下的感觉,尤其在面对那些本不该疼的对象。

看着那高大身影起身离开,白夜的指尖动了动,最终,慢慢扣紧沙发的扶手。

你这狡猾的混蛋。

那个问题,本来就是没有答案的吧……

门外。

看着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走廊,白狼戴上墨镜,轻哼着,唇边勾出一丝嘲弄的弧度。

还不够。

是因为被人从墙头上诱骗捕捉过,折腾得太狠的缘故么。

这只骄傲的黑猫,就算会栖息在自己颈边,展露出脆弱的样子,还是警惕得不愿意让他触碰最柔软的皮毛。

不过没有关系,他有足够的耐心……把它再次从墙头上捉下来。

没办法,谁让他通常只对堕落的危险动物感兴趣,又舍不得把它的皮给扒下来。

…………

“痛么?”轻轻地上那双翡翠色的眸子,白夜轻问。

喉部一动,就传来剧烈的抽痛,海德里希冷冷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我只是遵照你教导的一切而已,不必生气。”白夜很好声气,继续帮他处理伤口:“我们现在站在同样的天秤上,所以……”

她微笑了一下,温柔地抚摩着他俊美冷肃的脸:“现在是合作时间,我亲爱的医生。”

****

悄悄推开门,韩青青端着碗筷从房间里退出来。

“小姐?”门口的中年菲佣搓着手,很担忧地看着她:“那个孩子还是不愿意吃饭么?”

“嗯。”韩青青疲倦地垂下肩,烦躁地把只动了一点的饭菜塞进菲佣的怀里。

“那个……孩子再不吃饭,身体可能受不了。”

“滚!”韩青青忽然低低地尖叫,锐利凶狠的模样让菲佣吓了一跳,捧着碗筷倒退几步。

这是那个善良温柔的小姐么?

“我叫你滚,听不到么!”几乎要扬起巴掌,韩青青的怒气把菲佣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抱着碗筷跑掉。

可恶,她到底怎么会做出这种有损形象的事。

紧紧握着拳,韩青青细白的脸一阵红一阵青。

都是那个不识好歹的小白痴的错,她明明都是为了他好,才把他从他那个低三下四的姐姐手里救出来,还想尽办法帮他弄到合法的香港居留权。

“姐姐,我要姐姐……呜呜。”想起那细细的呜咽和满脸是泪的模样,韩青青就满心烦躁。

他甚至对她的靠近表现出极度的畏惧,只因为她试图亲了一下他的唇。

“是你太下贱还是真的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太严重?”固执地否认着对方对自己的抗拒,韩青青始终坚信没有人能拒绝她的‘救援’。

手无意间碰到口袋里的东西,她蓦地白了脸,手微微颤抖地出一只用过的注器,暗红色残留的药剂显露出奇特妖艳。

“有些侵害的受害者会对侵害者产生极度的依赖,这种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患者,也许需要与其他人产生更亲密的关系,才能摆脱心理障碍,有时候,治疗者必须要动用一些特殊手段。”前几日,来港参加医学研讨会上,无意间偶遇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医生,闲聊时曾和她说过类似的话,甚至给了她这种最新的……‘治疗’药物。

只是……真的有用么……这种‘东西’。

想起小乖那张致漂亮的脸,她手紧紧握着空针管,整张脸泛出窘涩的红,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可这是为了救人……

“什么事让我们的韩医生那么不安?”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吓得韩青青心猛地一抽,急忙抬起头,正巧对上一张淡漠清雅的面容。

一袭简单优雅的中简雅打扮,薄削略长的发尾散落在口,噬着嘲弄的唇角,只是站在那里就让她忍不住看得有些怔然。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竟然敢越狱还擅闯民宅!”直到对方不知何时走到自己面前,韩青青才猛然惊觉般地伸出手指着白夜,顺道心虚地挡在门前。

“小偷在指责失主么?韩小姐,你是真蠢呢,还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龌龊心思?”慢条斯理地拍开她的手,白夜懒洋洋地挑起她的下巴,指尖摩梭过她脸上那道结痂不久的细微伤痕。

韩青青气短了一下,随即满脸鄙夷一巴掌就要甩过去:“你这下贱的变态,竟然敢这样说我……呜。”

剩下的话,直接完结在喉间收紧的修长手指间。

“我最讨厌别人对我说这两个字。”白夜垂着眼睫嗤笑,她也有被人套上这两个字的时候么?

看着指间的女人,脸色由红到青,却吐不出一个字,更兀论挣扎,白夜微挑着眉暗自嘀咕,看来肃老头的祖传下三滥江湖药其实没骗她,只要略略擦过对方的细小伤口,就‘见血封喉’,海德里希……大概因为是‘尸温人’的缘故才发作那么慢。

“那么喜欢高尚的事业啊……”白夜一副很为难的模样,松了手,直接把快窒息的韩青青甩给身后跟着的壮汉。

“就将韩小姐送到非洲埃塞俄比亚去照顾艾滋病人吧,记住,是终身的哦。”

在对方惊恐万状的眼神下,白夜拍拍她的脸,笑得无比的和蔼可亲。

最让人恐惧的事,不是死亡,而是无处不在杯弓蛇影的死亡威胁,像韩青青那样的大小姐能撑到什么时候才崩溃呢?

“如果被发现有你出入境的记录,我可不敢保证下次是不是你一家人都去支援友好国家。”

摆摆手,送走韩青青,白夜几乎还可以看见她翻白的眼里自己的模样。

坏人啊……坏人……坏人……

心情颇好地正打算推门而入,眼角余光瞥到落在地上的东西,白夜顿了顿,蹲下来,拾起那支针管,熟悉的奇特味道与残留的暗红体,让白夜清冷的眸子里梭地闪过杀气。

她该把那蠢女人送到非洲那些非政府叛军阵营里劳军才对的。

但是……

白夜慢吞吞地站起来,指尖摩梭着冰冷的针管。

这种美军专用的秘密催情致幻剂是怎么落在她手上的?

苍蝇们开始围上来了么?但,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呢?

推门进去,慢慢靠近那蜷缩成一团的人影,幽幽冷冷的月光落在少年致的脸儿上,映出细细碎碎的水痕。

死死抱着被子发抖的少年愈加显得瘦弱可怜,满脸泪痕,细细抽咽着:“姐姐……姐姐……我要姐姐……我要回家,呜。”

白夜神色莫测地看着陷入幻觉的少年半晌,直到听着他痛苦的哭声里带着几乎喘不过气的痉挛,才伸出手去,将小乖连人带被子搂入怀里,轻柔的吻落在小乖死死咬着的下唇上。

“别哭,小乖,姐姐来接你了,我们回家。”

感受到怀里的人儿慢慢放松下来,紧紧地偎在她怀里,不一会又开始不受控制慢慢地颤抖,一脸酡红茫然地看着她,像只被遗弃的猫咪。

白夜犹豫片刻,叹了一声,冰冷的手指慢慢滑进他的衣襟一点点地在那削瘦细腻的身体游移,寻索着怀里小猫的敏感处,听着他发出诱人的破碎呻吟。

…………

白夜关上门,刚准备去洗把脸,就被人拉住手腕。

“霍斯少爷,找一个伺候小孩子睡觉,累得快趴下的人的麻烦,不符合您的作风。”白夜疲惫地挑眉,靠在门上。

白狼目光由上到下地寻索了她一遍,又凑过去仔细闻了闻,这才松了手。

“没有什么太奇怪的味道。”白狼咬着烟,哼了声,转身就走。

这人果然是属动物的。

白夜翻了个白眼,刚转身,又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翡翠眸子,海德里希一脸莫测地看着她半晌,甩给她一盘录像带。

“你的。”简单说完,又走了。

一个个都阳怪气的,大姨妈来了么?

目光落在手里的包装美的录像带上,白夜微微拧了眉,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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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欲望交易 下

托路人转交的生录像带……

这年头还有人用录像带么?

总不会是午夜凶灵吧,白夜为这荒谬的念头勾了勾唇,把过了时的玩意儿放进白狼找来的老式录放机里。

但……

实践证明,事实上也和那差不了多少。录像带从头走到尾,然后屏幕一片雪花,天色从明亮到淡蓝到黯蓝,许久,她慢慢地垂下眼睫,强忍下砸电视机的冲动,看着自己修长冰凉的指尖。

这真是让人头疼的……好玩意。

白夜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有些搞不清楚苍蝇们的想法了。

从房间里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灯火通明,扫了眼一脸畏惧地缩在墙角的菲佣,这才记起他们还是‘雀占鸠巢’,这还是韩青青的一处窝。

她刚走下楼梯,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脖子和大腿都缠着纱布一本正经的德国佬,吊儿郎当,跷着大长腿歪在小吧台边的美国佬 ,刷地同时送来一致的‘注目礼’。

“怎么那么久?”

从见面的第一秒就互看不顺眼的两人,难得默契地同时出声,下一秒,不屑和不悦的目光在空气里诡谲地碰撞一下。

“里面是什么?”

又是无端端地默契,如果能忽略那种满是敌意的气氛,白夜都忍不住想要弯起唇角。

“没什么,无聊的恶作剧。”

白夜显而易见的敷衍,招来一致的不悦和质疑的目光,不过她本来也就没打算要他们相信。

她径自往一楼的房间里走时,还能感觉背后两道奇特的目光。

闷骚的男人……白夜忍不住摇头。

进房间的时候,她略略踌躇了一下,还是没开灯,慢慢走近那似乎刚刚睡醒,从薄薄被子里坐起来的少年。

“姐姐……”睡眼惺忪的小乖软软地嘟哝,迷迷糊糊的还没睁眼,敏感的小动物一样的直觉,让他直接把脑袋凑过去,在白夜的怀里蹭了蹭。

在白夜被带到移民局的这段时间之前,他被打发去睡地板的次数少了许多,偶尔白夜心情好,还允许他睡在她怀里,虽然那屈指可数,还有一次亲吻,虽然他嘴巴被咬得很痛,但还是下意识地知道那是很难得、很难得的亲近。

被温柔对待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黏过去,讨好大人,本来就是小孩子的天,小乖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也知道,不可以太过分,所以迷糊地蹭了蹭那方柔软后,他立即又摇摇晃晃地竖直身体。

白夜看着他的动作,默然。

小乖的清醒,是因为一股大力猛地把他推到墙上,疼痛感直接地从后脑勺传过来。

那种直接让人眼泪都飞溅出来的痛。

事实上,小乖小朋友也很忠实地蓄满了泪。但也只是蓄满而已……在看到白夜瞬间放大许多倍的眼睛,直勾勾地用一种他现在的智商不能理解,直觉却明白告诉他不太妙的刀子一样眼神直直地戳进他眼里。

让小乖生生就把眼泪掐在眼眶里,愣是没敢掉出来,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姐……姐……”

白夜目光慢慢在他致的嚅嗫的唇到喉间的微微隆起间来回厮磨。

然后是唇跟了上去,感受着他温暖项间薄薄皮肤下,坚硬又柔软的触感,然后滑向他微微张开的滟涟薄唇,停在上面。

感受怀里的人因为疼痛,身体微微颤抖,手搁在她肩膀上,紧紧揪住她的衣襟,却不知是推拒还是迎合。

半晌,白夜慢慢地用力抱紧怀里的茫然的少年,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依旧是不发一语。

安静栖息在那柔软的怀里,小乖依旧是一头雾水,只是觉得嘴巴很痛,但是心很软,眯着眼抱紧那纤细的腰肢,好像很久以前,就曾经这样伏在这个怀里,一点都不想起来。

他看不懂白夜眼里的东西,也许不懂更好点,直觉地冒出个念头……

就像他不懂,浑身热的难受,痛苦的几乎要痉挛的时候,姐姐的手在身上施展了什么魔法,只是一寸寸滑过自己的皮肤,他就不再痛苦,只下意识觉得那是极亲密的事。

身体在一次次接近晕厥的颤抖里放松,可是仍旧渴望而不满足,不满足什么呢?

不知道……只能紧紧地把脸儿埋进姐姐暖暖的颈窝里,抽泣着,发出奇怪的破碎呻吟,直到禁不住疲倦,睡着。

……

“起来了,我们要回家了。”

片刻后,白夜淡淡开口。

门刚开,白夜就对上杵着的两尊沉默门神,神色不一。

白狼又凑上来,闻了闻,被白夜用看白痴的眼神瞪了回去后,并未掩饰脸上的满意。

白夜懒洋洋地伸手支着门架,露出个堪称和蔼可亲的笑:“来,小乖,见见叔叔们。”

不一会,一道怯怯地声音响起。

“叔叔好。”

然后,白夜终于见识到什么叫‘眼睛脱窗’,虽然貌似……她有提前知会过了。

******

“那个家伙这样盯着他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吧。”

“……”

“风……小乖他会不会被吓哭啊?”

“……”白夜瞥了眼一脸不安分的白狼,哼了声:“想上去弄哭小乖的人是你吧。”

回家的半路上,白狼这家伙突发奇想,非要带小朋友去迪士尼玩。

所谓的‘狼外婆’与‘小红帽’的童话就是为他们谱写的,外带一个残障‘真外婆’海德里希,一路浩浩荡荡奔赴迪士尼,上演一出白痴卡通剧。

在看到有趣的对象后,白狼毫不掩饰试图乘机出一口在BALCK监狱里被老二‘欺凌’的鸟气的打算,不是硬拖着小乖去坐过山车就是逛鬼屋。

如果不是因为一个高壮大男人舔糖这种事实在太丢脸,他大概也会把小乖的糖抢来吃。

而海德里希则总是一脸复杂地看着小乖,似乎有所感应般,小乖倒是愿意呆在他身边。

折腾到了深夜,过了小朋友上床的时间。小乖躺在她腿上,抱着只白夜随手在击游戏里打来的维尼熊,睡得一脸满足。

在阻止了白狼第一百零一次试图把小朋友踢到加长林肯座椅下的恶劣行径,他们终于‘快乐’地抵达小小的巷弄。

大威在看到她身后的两个男人后,眼里的某种光芒闪了两闪,终于熄灭了,客客气气地把他们让了进去。

这对白夜而言也许是件好事,那种光芒对她而言太沉重。

但,是哪位哲人说过,好事与坏事总是相伴的孪生兄弟。

冷眼看着在知道小乖和自己同房而住后,白狼试图用十盒巧克力诱拐小朋友交出房间所有权未遂,正打算用暴力继续‘说服’小朋友,又被海德里希手术刀伺候的三流黑帮片没多久。

在打开小乖和自己房间的第二秒,白夜‘呯’地又猛拉上门。

“***!你想把老子的手夹断么!”眼疾手快抽回手,白狼一把揪住白夜的衣襟,没好气地吼着。

白夜顿了顿,平静地开口:“咱们换个地方睡觉。”

莹绿的狼眼亮了亮,毫不掩饰里面的意:“睡觉?好,在哪?”大手却悄无声息地向门把。

这次轮到白夜眼疾手快,一把压住对方的手,声音冷下来。

“听不懂人话么?”目光瞟向一边的大威:“先带小乖去你房间睡。”

在那样冷淡的目光下,大威几乎是身不由己地:“哦。”了一声,带着不情不愿的小乖下楼。

看着楼上的三人,不知道为什么,小乖忽然就觉得头部被撞痛的部位又开始有点隐隐不适起来。

直到小乖身影在走廊下消失不见,白夜才收回手,默然依在门边。

反正,照事件这样发展,也瞒不了他们多久。

推开门,看着贴了满满一个房间的东西,白狼诧异地睁大兽瞳:“这是……?”

海德里希也在目光触及到那些照片后,脸梭地沉下来。

满满的一室照片,都是与情色有关,与……风墨天有关,或者说与十一、二岁左右的风墨天有关。

每一张照片都极尽屈辱。

*****

时间:不明

动机:不明

悄无声息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潜入,贴上这些照片。

也不算是太轻松的活计。

“喂,我替你找出那些‘恶作剧’的垃圾处理掉,作为报酬,你把自己送给我,怎么样?”矫健的长腿交叠着支在花台上,望着远处泛出鱼肚白的天际,白狼眯着眼吐出个烟圈,吊儿郎当地道。

白夜沉默了许久,端起茶闻了闻:“我比较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如果祭那么容易对付,也不会被称为塔罗最神秘的存在了,即使是上一任的‘祭’。

目光有些悠远地飘向远处,茶里的水汽让白夜的视线有些缥缈,想起海德里希静静看着那些照片后,说的话。

“Thatisl Yeofh从十岁以后开始,对他做过那种事情的人,都告诉他,那是爱。”

是的,这是他的生活,也曾是她的生活,在塔罗训练岛上,她也曾亲身体验过的‘爱’。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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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巷弄里,仍旧是一头乱发遮去大半张脸的少年,只露出尖尖巧的下颌,罩着件大T恤,眯着眼儿乖巧安静地坐在门边,只是怀里紧紧抱着的破旧大布熊变成了新的宝贝维尼小熊。

脸上是像猫咪在房顶上晒太阳时的满足慵懒。

“哥哥,给你。”小小的女孩子跑过来,有些怯生生地递上一个巧的袋子。

呆了一下,少年接过来,朝小女孩露出个可爱的笑:“谢谢哦。”好奇的目光落在袋子上。

……

“啪。”一盒子录像摔带在桌子。

“这个星期第五盒。”

白夜闭着眼,清丽的脸上闪过隐忍的怒气。

和肃老头打交道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时常让她生出一些不太尊老敬贤的恶劣念头。

而短时间之内,白狼的人在美国查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就是从FBI内部查出的克莱森的简历与背景,详细公式化到毫无特殊之处。

“寄出这种玩意儿……”白狼眯着眼哼了声。

是警告还是暗示什么?

这种我在暗,敌在明的躲猫猫游戏真他妈蠢。

“机票定了么?”一直没有作声的海德里希忽然道。

“没定,后天的专机。”

两道利芒刺过来,白狼挑挑嚣张的剑眉:“还是你们觉得不知道是不是坐了‘拉登’的泛美航空的头等舱会比看起来目标眼一些的专机会更安全?”

好吧,看来**先生明显不太受欢迎。

瞟着默不作声妥协的两位合作伙伴,白狼很是满意地勾起唇。

“乒乓!”一声巨响,让最近火气都有些大的三人顿时互看一眼,敏捷地向楼上奔去。

并不向有什么异常的样子,白狼朝拿出枪就要往里闯的海德里希翻了个大白眼,顺道大脚一踹将腿脚还不太利索的海德里希踹了个跟斗。

一看就是没实战经验的,一旦门上连着炸弹,他们就可以直接去找上帝喝茶了。

白狼出个小玩意,对着门扫了一下,才比了个安全的手势,抢在白夜之前慢慢开了条门缝。

不经意的小小的动作让白夜一怔,星眸微闪。

好像,很久都没有人把她当作需要保护的那种对象了吧。

不过这种感觉……并不算太坏。

门开了,思维还没来得及转过来,呼吸就略略停顿了一下。

摔倒在地上的晶电视屏幕被砸裂出一个豁口,维尼熊掉落在一边,少年瘦弱高挑的身子跪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呈现出一种如同植物在狂风暴雨摧残后的颓废姿态。

四十二寸的电视屏幕仍旧滋滋地努力运转出残破却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低低柔柔的痛苦却诱人到极点的声音飘出来,伴随着男子的的喘息,声色靡靡。

和画面里主角一样线条绝丽致的脸,因为听到响动而微微侧转过来,背对着电视屏幕上闪的幽暗光芒,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大大的凤眸里一片迷离却异常清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正在涌出鲜血的好几道裂口,然后颤抖着抬眼,没有焦点的目光渐渐聚在门口那张熟悉的脸上,虚弱地露出个笑:“姐姐……”

似想起什么,少年的神色倏地变了,猛地扑向一边的桌子,起一把折凳,恶狠狠地砸向电视机和音响。

“不要!不要看!不要!不要!不要!!!”

没有明确目的的狂乱,只是想要让一切都破碎,所有能看到自己模样的一切反光物体都破碎。

如果砸烂一切,可以有一个干净的开始,那该多好。就看不见自己那张丑陋的脸……

去死!去死!!这一切全部都去死……他那么努力,好不容易才……好不容易才……有的新开始……

为什么总是不肯放过他!

不肯……

高举的凳子夹着厉风落向印出自己狰狞神色的明亮,却在半空停住。

“小乖。”是谁叹息般的轻念,伴着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摩上他细致的脸颊,冰凉而细腻,让思维变作一片空白。

不肯……让恶魔安息。

“姐姐……”他艰难地辨认出近在咫尺的熟悉气息,手里的折凳‘啪’地落地,疯狂迷乱的眼慢慢闭上,露出个绝望到靡丽的笑,然后……所有的影像都远去。

许久之后,白夜从少年腋下探出接住那具完全失去意识修长单薄的人儿的手,慢慢收紧,眼底漫开丝丝缕缕冰冷的杀气。

原来如此……

不断在某个角落出现的照片,不断由路人送来的录像带,本不是针对她……而是他。

门边的两人看着一片残破房间里支撑着对方的一对人影,眼里的光芒各异,却一致的沉默。

……

回忆里想起模糊的小时候,

云朵漂浮在蓝蓝的天空

那时候的你说

要和我手牵手

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

从此以后我都不敢抬头看

彷佛我的天空失去了颜色

从那一天起

我忘记了呼吸……

——《我们的爱》

……

“带个神病在身边,这和带颗炸弹有什么区别,而且还是不定时的炸弹。”男人不悦的声音倏地拔高。

“……”充耳不闻的人,继续低头看着旅行杂志。

“病人的神现在很不稳定,在做出确检查前,最好还是用镇静剂让对方睡过去更合适。”海德里希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淡淡地道。

这两人不是一直不对盘么?

白夜叹了口气,瞥了眼被抽走的杂志,随即环道:“医生大人,你自己也说过了,按小乖现在血检的状况,注镇静剂可能会发生我们也无法预料的危险休克,不是么?”

有些休克在高空飞行中是极易致命的。

虽然让一个醒来就变作狂暴,满是毁坏欲的少年呆在两万英尺高空上飞机里,也是件危险致命的事。

一票对两票,明主表决,失败,不过现在……

是独裁制度。

也许,恶魔还在沉睡,天使依然微笑,总的来说,安静坐在机舱中部盖着毛毯的少年,依旧乖巧孱弱,并且嗜睡,这让看着他的看守们心情放松不少,毕竟,想到对这么个颠倒众生的美人儿用上高压电击,就觉得是件残忍非常的事。

“你做什么?”白夜微微挑起眉,看着挤进所来的高大身影一下子就让狭小飞行厕所变得拥挤非常。

“不做什么。”男人平稳但重的呼吸在窄小的间隙里清晰可闻,白狼灼热的视线烧在白夜的每一寸肌肤上,从白皙清秀脸道滑下微微敞开的口,来回的舔舐……,那种实质的目光让白夜忽然觉得自己什么也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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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那种实质的目光让白夜觉得自己什么也没穿,来回舔舐……这目光仿佛有实质一般,撩拨着她体内的血钝钝地汹涌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太妙的事,和一只看起来毫不掩饰眼底近乎黏腻凶狠情欲的恶狼关在某个密闭空间,白夜甚至可以闻到空气里升腾弥漫的……荷尔蒙的味道。

手抵在对方的膛上试图阻止那缓慢的靠近,隔着薄薄的衣衫,如同包着烙铁的丝绒的热度透过来,灼得白夜梭地收回手,有些无措:“外面有人,别……”

答复她的是一个凶猛、狂野、不容拒绝的吻。

下颌被他用力捏住,炎热的呼吸连同独特的男人气息,毫无预兆地随滑溜的舌尖灌进白夜口中,下一刻,他的唇更蛮横地压过来,不容分说夺过她的舌肆意挑弄,津流动,炙热犹如火焰处处点燃。

白夜的双臂全被困在他的怀抱中,动弹不得。大脑因缺氧而渐呈空白,模糊中只听到喘息声越来越重,不知是她的或是白狼的,暧昧塞满了狭小的空间。

就在白夜意识缓缓流失,即将昏迷过去的刹那,唇舌间的所有压迫突然一松,白狼猛地贴着他柔嫩的脸颊移开脸,大力扯开颈间的衣扣,狠狠骂了一句英文:“Shit!”

白夜如同劫后余生,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膛剧烈起伏。

男人带着薄茧的大手子后方潜进白夜的衣领,滑至她的柔软膛,搜寻到其中一方软腻大力揉搓,呼吸已潜伏到了白夜的颈间:“这里的门只能从里间打开,数百英尺的高空,都是我的人,宝贝,你是不是该先付点‘利息’了……”

白夜试着闪开,却在他怀里陷得更深,白狼的一双手顺势由肩而下,抚向她的翘臀间。

还真是急色。

白夜深觉头昏,无力地抵住他双肩,叹道:“霍斯少爷,绝不违反自己许诺的事不是甘必诺家掌权人的信念之一么,你承诺过不会逼我。”

“你犯规在先,宝贝。”白狼轻哼,嚣张的笑里带了意味深长:“承诺不该是对等的么?”

这样狭小的空间,白狼要制住只到他肩膀的白夜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三两下剥开那丝质衬衫的扣子,男人的唇也深深浅浅地带着灼热滑向那片柔软:“我给你时间,是为了让我们都想清楚一些事情,而不是为了让别的男人觊觎我的人,既然现在你的选择已经不存在了,那么,剩下就是我的选择了,不是么?”

“你!”白夜皱眉,心中蓦地一疼。

“别指望我是神父那个假道学,亚莲那小子的勇气确实让我意外,却不代表我会做什么三流言情剧里那种‘放手’什么的狗屁蠢事,保护自己女人本来就是甘必诺家男人的传统。”舔舔唇,白狼一副老子就是这样,那种直截了当与理直气壮的神奇让她哑口无言。

片刻,白夜忍不住叹息苦笑。

这男人……总是让她惊讶,竟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反驳。

早知便不说这句话了,不过冷眼瞧白狼此刻欲火如炽,迫不及待扑上来的模样,就算她不说,只怕他也迟早忍不住。

一时卫生间里再没有人说话,只剩下沉重的喘息。

“我……”

“吱呀……”卫生间的门忽然间开了一条缝,灌进来的除了丝丝冷气流,还有一道渗人的冷目光。

打断了白夜要说的话。

还没搞清楚扣上销的门到底是怎么打开的,白夜一僵,下意识地拉起自己半挂在手臂上的衬衫,疑惑地微微皱眉:“小乖?你怎么在这?”

低下头蹭下怀里的熊,细碎的发丝遮挡住凤眸,有些看不清少年的表情,他顿了顿,低喃:“小乖要上厕所,姐姐。”

紧紧抱着维尼熊的少年,依旧是有些呆呆傻傻的模样,那种冷的目光仿佛是一个错觉。

“嘿嘿……老大,我们呆会儿再带他过来。”小乖身后闪出两个高大的人影,一边着鼻子干笑,一边扯住小乖往回走。

***!竟然是老大和东方小情人在里面亲热,这闹着上厕所的死小孩,真是害死人。

两人脑袋里开始回放这一年里得罪教父大人的人的下场,试图寻找一个看起来不会太惨的。

“小朋友不能忍,就让小乖上吧。”出乎意料的,霍斯少爷心情似乎很不错,一脸匪气地笑笑,很大方地率先走了出来,当然也没忘了把‘东方小情人’搂在怀里顺手鲁地带出来。

白夜只来得及吩咐:“小乖,要乖乖的。”

看着被强行拖走的人影,小乖低下头,很慢很慢地“嗯”了声。

……

夜航,安静的机舱。

“在想什么?”海德里希从报纸上收回的目光落在床边沉默地看着一片迷离暗夜的人,忽然淡淡开口。

白夜没有回头,良久,轻道:“没有。”

这是实话,只是这样什么也不想的日子,大概也快到头了。

野心这种东西,沾上了就像毒品,一点点地沁入骨髓。

……

出人意料的一路平顺,抵达纽约。

纽约 am 05:00

机场男子卫生间

“怎么了,小乖?”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里,白夜仔细地帮乖乖抱着维尼熊坐着的少年洗干净脸,却忽然见他拽着洗脸巾。

“姐姐……”小乖忽然偎依入她柔软的怀里,很没安全感地嘟哝:“你会不会不要我,如果小乖不乖的话?”

顿了顿,白夜轻轻抚了抚他细致的脸儿,随后堪称宠溺地捏了捏他径直的鼻子,“那小乖永远听话的话,姐姐又怎么舍得抛弃我的小乖呢。”

“是么?”小乖很不解地歪着头:“如果听话就只能得不到自己要东西,那小乖孩要不要听话呢?”

少年唇边绽放出艳绝如妖冶的微笑,一如颠倒众生的恶魔。

手间细细的针筒泛出百忙,针尖如毒蛇一般瞬间咬进白夜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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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10

第一百零六章

薄唇也随之深深封住她的唇,单手捏住他的下颚,舌尖略带残暴地探入白夜唇间,汲取甜蜜的汁,翻覆绞缠,仿佛要连对方的灵魂都要吸取出来的深吻结束在清脆的子弹上膛声中。

“小乖呢!”不知道为什么,白夜听见自己声音僵硬而略带颤抖,只是忽然间,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握枪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似乎丝毫不在意顶在自己太阳上装了消音器的M56-1,风墨天微微眯起妖异的凤眸,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天白夜的唇,描摹着她的唇形,亮晶晶的津把白夜渐渐充血艳丽的嘴唇描画得更加润泽诱人。

“总是这么和那个白痴玩么?我是不是该庆幸呢,可是姐姐,偏心不是什么好品质。”

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那张艳绝致的脸,大二斜飞的凤眸黑暗幽邃得仿佛能吸食人心,只是稍微改变了眼神,便完全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个怯懦的、柔软的、傻乎乎的在门边抱着布偶晒太阳的孩子一下子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不过是她这些日子的一个梦境。

可是,明明之前他还那么乖巧地依偎在她怀里。

她可以把那个孩子找回来的,那个孩子才是母亲托付给她的宝贝。

白夜想。

“嗤、嗤。”两声轻微的子弹擦响后事镜子碎裂的刺耳响声。

“你真的想要杀我!”风墨天因错愕睁大的眼,如同漂亮的黑宝石,和小乖时常睁得圆溜溜的干净大眼那么像。

听见自己的腕骨被握在对方愤怒的手里,而发出咯吱的声音,仿佛要被捏碎的剧烈的疼痛也不能阻止白夜叹息地伸出手,抚上那双眼。

依偎一直会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儿,忽然间走失了,才会觉得原来那个怯懦而固执的孩子早就在心底某个地方安静地坐着。

“白痴,也比你好,把小乖还给我好不好,我不会让他再睡地板了。”白夜温柔凉薄的声音里,却带了一丝祈求。

风墨天怔了怔,忽然间微微歪头,眼里渐渐蒙上层迷惑:“白痴也比我好么?可是,我才是正常的啊……为什么呢?我也是他啊,你会想要保护他,却想要杀掉我么?”

安静的卫生间里,没有一个人,泛白的刺目的灯照得一切都像笼罩着白纱的死寂。

只有细微的冰冷的呼吸声交织着。

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却感觉不到温暖,仿佛坠入深蓝死寂的大海的一刻。

“我不乖,你就不要我了么?姐姐……”

他轻轻微笑,有一丝哀伤像水般慢慢地溢出。

……

“咔……”

冰冷的枪管再次贴上对方的太阳,白夜再次抬起眼,已经是一片淡漠:“不论你是谁,重要的是,现在话语权在我手里。”

于公于私,她都没有理由让他再回到塔罗。

这是个新的赌局。

瞥了眼早被白夜抽出来甩在一边的针管,风墨天微微勾了下唇,露出招牌式无害的101号笑脸,忽然换了个话题:“姐姐是什么时候发现我醒了呢?”

在飞机上顺来的一只本来该用在他身上的镇定剂,看来似乎早就被换成了生理盐水或者别的什么,这意味着什么,很明白不是么?

他可爱的姐姐越来越聪明了呢。

白夜默然片刻,很感叹的模样,似真似假地学他勾起唇角:“我们是姐弟不是么。”

风墨天顿了顿,忍不住大笑起来,很愉悦的模样:“是啊,我们是姐弟呢。”

“所以,你是不是该听姐姐的话呢,小乖。”白夜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那是预防突然袭击的有效的安全距离。

白夜可没兴趣再次被折断手腕或胳膊脱臼什么的,虽然风墨天不会杀她,却不在乎这些能让宠物乖乖听话的‘非暴力’手段。

低低柔柔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带着丝不属于这个空间的诡异,很容易让人陡然生出迷惑感,然后被鬼怪拖入地狱。

东洋鬼子的鬼片不是常这么演的么。

比如现在,白夜感叹。

风墨天手里眨眼间也多了支同样装了消音器的M56-1,同样笔直地指着她的头。

他眯了眯凤眸,一副很抱歉很无奈的模样:“所以和姐姐一样,我也很喜欢有备无患。”

枪与枪的对峙,僵局。

***!!

竟然被人顺了枪都不知道,白狼手下都是猪!

不,忘了搜他身的我才真是只猪!

白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1:1,姐姐,你跟我走,还是我跟你走?”似乎觉得目前的状况很有趣,风墨天带着丝兴奋意味地舔了天自己的唇,给出个提议。

“不如这样吧,赢的那个属于对方,任由赢家处置,怎么样,我一向很公平的。”

你的公平一向等于放屁。

白夜很辟地给出个定论。

“姐姐想要小乖吧。”

这个恶魔一如既往地会拿捏人心。

白夜沉默。

片刻后,听着门外带着意大利怪腔调的英文声渐大,她淡淡地道:“现在是2:1。”

顿了顿,风墨天摇了摇头,似笑非笑:“2:2”

听着门外激烈的枪声、尖锐的叫声和骂声陡然划破平静,白夜手腕微微一僵。

自大果然不是什么好品德,霍斯大少爷想来会为自己的轻敌付出点小小代价了。

坐以待毙更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出来。”白夜慢慢地逼近,同时不客气地用一发子弹宣示自己心里的不爽。

风墨天微微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向门边退去。

微微拉开门,用余光扫见外面的暴徒们的‘斗殴’已经转移到更开阔的候机厅,白夜慢慢地往后退。

悄无声息的,冰冷细长的金属圆筒亲密地贴上自己太阳的时候,白夜忍不住深深地叹气。

原来我们都是猪,看见恶魔醒来的时候就应该把他踩回十八层地狱,然后再在上面踩三脚,再压个十字架。

还有,永远别相信变态,在他们的字典里,诚心这种玩意和狗屎没多大区别。

“海德里希。”几乎是一字一顿地低念,白夜握枪的手因愤怒泛出青筋。

医生大人还是那副绅士的微笑,看起来没什么诚意的样子:“抱歉。”

似乎很满意她苍白的脸色,风墨天弯着凤眸:“现在是3:2,姐姐。”

即使她已经刻意隔离他们,还是没完全防止这两个混蛋勾搭上么?

如果说以前是被迫的,那么现在,简直像她愿赌服输,把自己交到这个恶魔手上。

这让白夜以前的努力看起来,像个愚蠢的游戏,结局却只有一个。

白夜自暴自弃地闭上眼。

生活真好玩,因为它总他妈玩我。

……

不过,永远不要去猜测变态的想法。

这是白夜被一把拽出来,然后看着厕所门忽然在瞬间被海德里希关上后,愈发坚信的真理。

“走。”

医生大人冷冷地说这句话的时候看都没看她,而是安静地盯着厕所的门,仿佛那是一幅毕加索的油画。

白夜只思索不到零点一秒,已经迅速地向候机厅黑手党暴徒们的方向冲去。

直到被霍斯少爷的大爪子鲁地按倒在地时,脑子里还残留着方才风墨天在门关上时,瞬间狠得让人发毛的眼神。

这是他也没有想到的变故么?

可真是个奇妙的好局势,3:3平手么?

白夜哼了声,从座椅底下看见不少飞奔的、踉跄的腿,除了机场的肥胖警察的皮鞋、美国大兵的靴子,还有一些清一色的黑西装裤。

竟然动用FBI来接人么?

……看来那位神秘的安瑟斯大人,真的丝毫不掩饰FBI是他的人。

……

邪恶与正义的战争,毫无疑问地以……双方打了个平手结束。

“God damnit!”呲牙咧嘴倒吸着凉气,白狼莹绿的眼里冒出的爆裂杀气让帮他上药的医生不停地汗如雨下。

“,竟然让那混蛋白痴跑了,老子下次非把贝莱塔的子弹从他屁眼里灌进去……”

半伏在柔软的沙发里的百叶,瞟了眼旁边骂骂咧咧、脏话彩无比的男人,叹了声。

自作孽不可活就是指这种人了,不,这种兽。

双方从胶着状态分开撤走前,霍斯少爷当着众多FBI护在中间的零尘面前肆无忌惮地把手探进她衣领里,然后立马领教了‘祭’的枪法,如果不是她闪得快,那颗子弹大概也会顺便在她的手臂上也开个洞。

白夜眼角余光无意地瞄见一份被塞在茶几下的剪报,上面写的东西很简单,不过是一如老外结婚或者订婚会在报纸上登出一些喜讯之类的东西。

正要随手抛开,白夜顿了顿,总觉得,那上面的男主人的名字有些面熟,更何况,这种作为情报收集的东西,总不会是白狼觉得好玩。

“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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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零尘少爷。”气势深沉镇定的两名白人男子朝修挑的人影微微低头。

机场监视器前,身子陷在柔软转椅里的东方年轻人,用天鹅绒布巾仔细地擦拭着手里M56-1那泛着幽蓝枪身的安静与专注,让那些他面前数十台大屏幕监视器里的激烈的枪战与血腥都像一幅幅抽象的背景,只是为了衬托他的存在而已。

他置若罔闻地坐着,仿佛手里的活儿无比的重要,两名男子也只静静立在一边。

许久,他慢条斯理地起身,定定看了屏幕里画面或者说画面里的人片刻后,用一发45点口径子弹结束了所有画面的放映。

随后他对机场负责人紧张的脸扬起个无辜到极点的笑:“抱歉,手滑。”

机场负责人脸上的肥抽搐了片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没关系。”

这么个没人,却是个神病患者,上帝真是……公平。

不过基于有钱时老大的理念,何况这位背后明显还是个有权的主儿,负责人还是相当热情周到地恭送这几位麻烦大人物离开自己的管辖范围。

机场门外一流黑色奔驰公务箱车,让路人侧目。

这种车有个好处,一直很得美国某些特定人群喜欢。

杀人方便在上面肢解,完事了,还可以再上面花个四十美元招来不错的辣妹做爱,舒缓一下神经疲劳,政府特殊部门的牌照保证绝对不会被人打扰你。

唯一不妙之处就是小心别被同事打小报告。

“零尘少爷。”男人公式化的恭敬声音响起,为风墨天打开车门。

风墨天顿了顿,转身打量了一下男人万年不变的卡其灰长风衣罩制式黑西服的模样,似笑非笑地开口:“克莱森,恭喜你升职了。”

气氛有些诡异,当然,这只有当事的两人才知道,毕竟那些在十诫崖上发生的一切可不是好莱坞不计成本制作的大片子。

尤其最后要了兰开斯特公爵命的那颗微冲子弹是谁的大手笔。

“托少爷的福,教父一直在等待少爷回来。”克莱森平静微笑。

“托我的福啊……”风墨天凤眸温柔,随口笑吟吟地问:“对了,处理垃圾的工具在么?”

克莱森冷硬黄玉眼里闪过丝疑惑,随后亲自从车后厢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黑色手提袋。

接过手提袋,风墨天打开看了看,饶有兴致地翻出把造型有些奇特的锋利小锯:“嗯,链条换了德国SEd的军事工程专用的,手感更符合人体工程力学,连垫布也换了新款,看来你的特勤组‘业务’进不少。”

这个工具袋,全称“人体肢解专用套装工具”,FBI内部称为‘垃圾袋’的玩意儿就是它。

专用处理一些‘人体垃圾’。

“托少爷的福……”福字消失在细微的子弹擦过消音器的声音后,克莱森线条刻板的脸第一次出现叫做诧异的表情,细微的血痕从他脑门上的黑黑的血洞慢慢淌下。

M56-1是个好东西,子弹的高热直接凝固了血管,不会吧周围搞得一片狼藉。

风墨天看着僵成一片后,迅速围上来,沉着脸掏出枪的男人们,很不解为什么气氛变得那么紧张:“怎么了,新的工具上线,难道身为小组领导者不该亲身体验一下么?”

把枪丢给身边最近的FBI特工,风墨天率先上车,微笑着交代:“看来克莱森探长剩下的体验之旅就要劳驾你们了。”

特工们原地僵了片刻,原先站在克莱森身边看似副手的栗发男子率先将克莱森还矗立着的尸体架上后车厢,冷静地一边从克莱森的专属工具袋里拿出胶手套熟练地戴上,一边道:“是,少爷。”

同时极有效率地指挥下面的人立即上车。

成王败寇而已,他们是见惯血腥黑暗的特勤组成员,何况,他们只是国家公务员,只对自己指定的上级负责,上级是谁,这并不那么重要,不是么。

风墨天对着站在车窗边的机场负责人,露出招牌101号笑脸,“真是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托您的……”机械地吐出语言,却在半途似乎想到什么,脸色惨白的中年肥胖男子迅速地换个词:“您好走。”

看着扬长而去的一流厢车,机场负责人身边的一名下属颤抖着挤出一句话:“上帝啊,那是……那是谋杀。”还是当着他们面的肆无忌惮的谋杀。

“如果你不能忘掉这个该死的词,那么下一个去见上帝的就是你。”机场负责人掏出手巾擦了擦额角的汗,非常有经验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声线变调的忠告。

毕竟他在这破地方干了***一辈子,太了解机场一贯是个风水宝地,适合上演爱恨情仇还有外星人登陆等等等……一系列好莱坞大制作。

而聪明的人,最好视而不见。

……

“Country roads,take me home,To the pce,I be-long……”John Denven的《Country road》一路飘荡在高速公路带着沥青气味的空气里,这首歌向来适合在开车时候听。

摊开双臂在德国车舒适宽敞的座椅上,轻晃着交叠双腿的年轻人,随着广播的音乐轻哼着,低低柔柔的声音极是好听,致的脸上神情沉醉放松如同在度假旅途。

与身边的随行特工僵硬得有些泛青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时优雅地咬一口手里在路边小店买来的廉价带血丝牛汉堡,或喝口可乐。

空气里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夹在音乐声里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物切割血与骨头时发出的词儿的咯吱声,却一向让他感到平静。

“要不要来点?”很好心地把身边袋子里的汉堡递过去,得到恭敬而坚定的拒绝。

风墨天摇头叹息,真是不懂得享受。

……

华盛顿DC pm16:00

不太大的小花园里种满了各色风信子,随意地生长着,空气里飘满了沁人的香气。

坐在风信子中间喝着下午茶的修挺男子,合上手中的报纸,玩味似的微微勾起薄唇:“哦,当着所有人的杀了克莱森么,同样是Low tent Inhibition症的患者,也总会有高下之分。”

“先生,别忘了和克莱森不同,零尘少爷从来不需要服用抗抑郁药物。”耳麦里的声音恭敬地道。

“是,那个孩子总是让我惊喜。”男子感叹似的轻笑,在所有人都以为最不可能的时候,直接了当地干掉碍路的竞争对手。

如果……那个人也有这孩子的狠辣果决,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垂下长长的棕色眼睑,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上桌子上唯一一株妖异浓艳得几近于红黑色的彼岸花,如同在抚情人的脸庞。

“教父,我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低低柔柔的声音响起,男子才优雅地抬头,朝那不知何时站立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年轻人绽放出微笑:“过来,孩子。”

依言走近男子,换了身干净简洁黑衣黑裤的风墨天单膝着地,恭敬地低下头:“教父。”

静静看了他片刻,男子轻叹着抬起他的下颌,似笑非笑地道:“哎,孩子长大了,就忘记了回家的路,总要再三催促,才记得回来。”

“教父的提点,我当然不会忘记。”风墨天垂着眸回道,那样的‘催促’方式确实相当有效,也让他彻底明白梦总归是要醒的。

“信守约定是种好品德。”男子似欣赏地打量着他,低头慢慢地向那滟涟润泽的薄唇靠去。

风墨天微微偏开头,长翘靡丽的睫毛在他眼下形成迷离的影,看不清表情:“教父,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年。”

对方唇悬在半空中,慢慢露出个莫测的笑:“倔强的孩子,好吧,我期待着你属于我的那天的到来。”一朵妖艳到诡魅的彼岸花轻轻咋风墨天发鬓边滑过,男子轻叹:“还是彼岸花最适合我的零尘,可你的头发实在不像样子,以前更好些。”

“是……”半晌,风墨天安静地道。

“去吧,KING他们在老地方等你。”男子说完,优雅地起身踏过风信子离开。

彼岸花——一体同胞,却花叶永不相见,无法到达的彼岸,和死亡之美。

这是你的预言么,教父。

一点点捏碎手里的彼岸花,红得近乎黑色的汁缓缓地流淌出风墨天修长的指间。

可是,花卉业总会有变种的,不是么?

……

威廉a洛克维勒

如果白夜没有记错,这正是神父大人的名字。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天主教神职人员也能结婚了,对于这位无比虔诚的上帝使徒而言真是神奇的事。

即使偶尔有泻火的举动,但白夜总觉得那也是神父大人出于某些政治质的需要才会去做的事。

好吧,除开她上了他的那一次。

“要喝咖啡,还是红茶?”依旧是那身黑色洗到泛白的长袍,银灰色的双眸依旧是让人看不透的神秘,神父端着茶托,微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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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依旧是那身黑色洗到泛白的长袍,银灰色的双眸依旧是让人看不透的神秘,端着茶托的神父,让白夜有瞬间错觉,仿佛身在安宁教堂后院晒太阳。

“红茶,谢谢。”白夜接过杯子,神父淡淡点头,向在座的下一位客人走去。

当然背景如果不是装着密密实实木制子弹匣与苏制米格-29战斗机之类的超大型军用仓库的话,那会更好。

看着圆桌边坐着的那些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喝着暖暖的红茶,白夜忽然感觉脖子上的绳状的链子有种扎皮肤刺痛,垂下眼慢慢品尝着心脏隐隐疼痛的感觉,陡然间那么清晰地又再次从老旧仓库的灰尘潮霉味道里闻见了意大利山野里风的味道。

“夜,我等你回来哦。”坐在摇摇椅上捧着一把野草莓的金发少年,笑吟吟地朝她用力挥着手。

时光,真有效的药,把所有的苍白回忆都淡化,白夜想,我已经彻底忘掉了十诫崖了的一切,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小村落那栋小旧的红顶屋子里还有人在等我呢?

是把,一定还有人在等我。

所以……

让这乱七八糟的一切,都快点结束吧。

沉默的白夜,让白狼难得地有些担心地压低声音凑过来:“喂,你发什么呆。”

“没什么。”顿了顿,白夜微微抬起头,朝他露出个有些飘渺却堪称温和的笑。

噌,白狼像僵了一下,莹绿的狼瞳直勾勾地盯着白夜片刻,忽然撇开脑袋,坐直身子嘟囔:“,臭小子,别乱笑。”怪事,这小子,和风墨天那家伙还真是姐弟,笑起来都让人……***尴尬。

想了半天,选了个好词,白狼很满意自己下的定义。

瞅见白狼奇怪的举动和脖子那里开始往上蔓延的红色,白夜挑眉,世界奇观,原来厚脸皮家伙也有脸红的时候。

“谁是Twilight?”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响起,让一片低声的议论和嘀咕都安静。

不太高,却足够震慑,那把声音让白夜瞬间联想起冷兵器时代某些将领手中吞噬过无数人血的沉重金戈交鸣时候喊着煞气的声音,不是刻意为之,而是百战沙场、血与火中积淀而出。

看着被神父推出,坐在轮椅上的威严老人及那满的勋章,最上面甚至有一枚黯淡却特别显眼的金星勋章,代表了那个逝去的辉煌苏维埃最高荣誉——苏联英雄。

用鲜血与生命才能换来的功勋,苏联最高统帅斯大林也曾至死都佩戴着它。

有些东西,也许只有同样生活在红色国家的人,才能了解。

白夜站起来,满是敬意地微微鞠躬:“我是。”

就是白狼或者神父在老人面前,都显得青涩。

白发老人锐利的目光紧紧地扫视她,不知过了多久,才用一种奇特的声调淡淡道:“中国人么……”

随着这几个字的吐出,白夜忽然感觉那种让她森寒入骨的感觉淡了不少,老将军似乎收敛了些某种可以称之为杀气的东西。

“这位是索洛夫将军,也是这批武器的最终持有者。”神父温和而简单地介绍。

早有所料,果然是亚莲的外公,白夜垂下睫毛,心中暗自苦笑,她能期待一个老人对害死自己唯一外孙的人有什么好脸色么。

“既然代理人在这里了,你们慢慢谈吧。”索洛夫将军比了个手势,神父会意地吩咐底下人将老将军推入转角的小房间。

老人离开后,明显能听到空气里众人松了口气的声音。

这些见惯大场面的客人们在那满身不自觉散发出煞气的老人面前,一样噤若寒蝉。

“好了,我们继续吧。”神父指挥着人摊开大批图纸,和打开最先进的3D投影仪。

这批武器的后续作和因此开启的全球武器走私渠道的重新洗牌,已经进入实质流程,数字巨大的金额不断地从在座客人的嘴间吐出,讨论也进入了白热化。

与上次的茫然不同,这一次的白夜,完备的准备于各种方案想法的提出与争锋相对,让许多完全只当她是靠暧昧关系上位的大鳄们刮目相看。

连白狼和神父都侧目,她只是神情自若地坐着,让人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

这一年,白夜似乎并不只是在卖卖便宜茶和在麻将馆收银而已。

中场休息,白狼被手下叫了出去,同时,一位瞎了一只眼的老仆人则向白夜递出了邀请。

看着那简陋小房间里背对着她而坐的矍铄老人,白夜微微抿了抿唇,仍旧鞠了个躬,尊敬地轻唤了声:“索洛夫将军。”

半晌,老将军淡淡地道:“一年前开始,我一直在想见到你的时候的样子,你比我想象的要有勇气。”

毕竟不是谁都敢不弃不舍地联系他,似乎丝毫不畏惧他,却又隔着电话也能让他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尊敬。

“不,我比所有人都懦弱,所以才必须这样逾矩地冒犯您。”白夜轻道。

索洛夫沉默了片刻:“这倒是个新的说法。”

“我知道这很愚蠢,可仍旧必须说,我很抱歉。”她静静地开口。

“……”

“你爱他么——我的小亚莲……”

白夜沉默着,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因这份沉默,空气里而再度弥漫起杀气。

良久,她轻轻一笑:“我不知道……但我想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和那个小傻瓜去探讨这个问题,他还在等我呢。”

索洛夫震了震,不再说话,那股煞气也渐渐弥散于无形。

“这是我该还给您的。”恋恋不舍地摩梭了下打开武器库后,便暂时失去作用的链子,白夜将它放在致的袋子里双手递给老仆人。

接过盒子后,索洛夫将军目光静静地凝视着这条链子,温柔而慈爱。

“我只见过那孩子两次,出生的时候和六岁他第一次被威廉从美国带回来的时候,我还记得他小小声地叫我的样子……”

许久,他把链子交还给老仆人,同时比了个手势。

“这是那孩子给你的纪念。”

随即不再说话。

紧紧拽着失而复得的链子,白夜恭敬地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然后慢慢地退出房间,在门关上的刹那,白夜看着坐在窗前的老人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佝偻下去。

有苍老的哀伤的轻泣声伴着西伯利亚旷野的风低低滑过。

靠在门上,指尖缓缓陷入掌心。

白夜勾起个无声的凉薄的笑,肩膀颓然放松下来。

她真是卑鄙不是么,连老人思念唯一亲人的心情都可以利用。

如果不是这样,她大概在踏上这块土地的第一刻就有可能直接被子弹送去见马克思了,无论谁都救不了她,这里是索洛夫的地盘,连俄罗斯反恐部门都素手无策东欧黑帮的地下王者。

何况,她没有看错的话,索洛夫手边的那把老式勃朗宁,是已经上了膛,为她而留的。

而现在,她不但没有死,而且还得到了索洛夫的承认,这条链子,就是一种权利的信物。

是的,白夜不想死,在十诫崖坠崖后,那种无所谓生死的心情就变。

有句老话不是么,如果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么?

因为活着,才能在回忆里见到那些永远见不到的人……

她就快要变得和那些自己曾鄙夷的人一样了呢,白夜嘲弄地勾起唇,星眸幽暗。

慢慢地向外走去,转角处,那袭熟悉的神秘黑袍,让白夜停下了脚步。

“您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写贺词呢,黑主教大人。”

这样的姿态啊,这人是在等她么?之前分明就是一副我们是泛泛之交的模样。

白夜总觉得这个男人永远让她看不透,就算坐着黑暗龌龊的事情,看起来也像是无比神圣的样子,也惟有这位使徒大人能办得到了。

这让白夜相当的佩服,一度幻想过,哪天自己也能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就强大了,当然这是在BCK里的古老回忆。

复制品永远超不过真货,乃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还是做自己比较好……

“婚礼在一个月后的明尼苏达州举行,欢迎你的参加。”神父薄唇微弯。

“邀请自己的前情人参加婚礼,你真是残忍呢,使徒大人。”白夜似笑非笑地摇摇头,难得有心情拿在BCK的事开玩笑,还记得那还得靠挂着神父大人头衔庇佑,才能苟且地在夹缝里生存时光。

而现在,黑主教大人又再策划什么呢?

“是么……”神父神秘的银眸闪过一丝幽光,在白夜暗道不妙的瞬间,直接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手臂、膛与斑驳墙壁构成的狭隘空间里。

过于用力而让白夜瞬间感受到与墙壁亲吻的背脊的钝痛。

“那就继续私下保持这种情人的关系好了。”似真似假的语气,薄而线条优美的唇危险地停在她唇间不到半厘米的地方,神父温热的呼吸一点点地喷在白夜敏感的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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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那就继续讲这种私下的情人关系保持下去好了。”

这人脑残么?

白夜嘴角抽了一下,脑子里忍不住冒出个念头。

“残骸良家妇女也是上帝的旨意么,还是你不举了?”

看着白夜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怀疑眼神,这次轮到神父额头青筋抽了下,支着额头:“你这家伙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不讨人喜欢。”

她要讨人喜欢干什么,通常白夜只对自己的客户谄媚,比如说现在的索洛夫。

嗯,还有庇护者,勉强算的话,能加上白狼,这是当寄生病毒当久了的习惯,估计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看着被禁锢在危险范围内,却似乎不太在乎的人。

神父水银色的眸子含着种白夜不太能理解的情绪,慢慢把她从开始往下扫了一遍,似笑非笑地开口:“太现实可不是什么好品质,怎么说我也曾是你的老大,现在的合作者之一。”

“哦。”白夜不太有诚意地扯出个灿烂的假笑,“那个,我的前老大,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呢,被我现在的老大看到,总归不太好。”

看着支在自己面前牢笼框子一样的男人手臂。

白夜觉得自己应该开始深刻反省一下。

为什么呢,从在BCK开始,这群人就老喜欢找她麻烦,难道她还不够低调么?

想了半天,白夜觉得,除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这个理由之外,还是这群人和正常人的思维不在一个轨道上比较符合事实。

“使徒大人,您到底有什么事。”白夜叹了口气,抢在对方开口前又补充一句:“只要不是涉及到原则的问题,我都遵从吩咐。”

神父居高临下地看了白夜好一会儿:“小夜,你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一句看似祈求的话,却等于把话说死了,原则,还不是由她来定的么。

“彼此、彼此。”白夜很恭谨地道。

“别紧张,我只是来发请帖而已。”神父英俊成熟的脸上漾开的还是那副教人猜不透的笑,不知从哪里变出来张致的带着香气的银色婚礼请帖。

啊,这人的恶趣味果然还是没变,依旧以看她发窘为毕生最大爱好。

“承蒙您看得起。”白夜没好气地接过来,转身要走,却在下一刻被再度暴地按回墙壁上,男人带着薄荷味的凉薄的唇压在她唇上,辗转研磨的同时道:“那么快就寻找到新的饲主……当初又为什么要违背承诺,再次给亚莲希望?”

“这该死的关你什么事?就要结婚的……主教大人……”唇贴着唇说话,有些含糊和津翻搅的声音,却没有靡的味道,倒像一场剑拔弩张的短兵相接。

白夜冷星似的大眼梭地上挑,挑衅地瞪着他,带着一种愤怒的气息。

“你毁了我心培养的继承人,然后来问这关我什么事?”神父慢条斯理舔着白夜齿龈和唇腔边上的嫩,不客气地吮破她的唇。

嘴唇被对方齿尖划得生疼,有腥气弥漫在口腔里,白夜眼里闪过杀气,忽然星眸微阖,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眼睛,微抬起下颌勾出个滟涟入骨的笑来。

带着禁欲的、圣洁气息的清冷眉眼混着生出妩媚清艳的挑逗……

神父彻底愣住了,银灰色的眸子看着那个笑容呆一瞬。

白夜虽然常在人前笑得温顺,却极少露出这样惹得人心痒难耐、热血沸腾的笑来,除了白狼曾见过一次,当然……看到这样的笑,总要付出点代价。

神父的松怔被腹间伴随着恶狠狠的一拳而来的剧痛打断。

大意了……就知道这家伙不会毫无道理地乱笑……

自己居然丧失了警觉。

“培养继承人,按你的那种方法?”白夜从容淡定地抹了把嘴唇上的血,低喃似的:“你真觉得他更喜欢那种恶心的日子么,哼,我们谁他妈也没资格去决定别人的生活。”

神父直起身来,并没有再出手,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挺直着背脊离开。

这人是在说亚莲,还是自己呢……

他玩味地勾起唇。

这人的样子,忽然让他想起幼年看到的那片攀爬在古老大教堂上的野蔷薇。

天生天养,从不为谁的目光绽放,却悄无声息地在角落里开成教堂不可或缺的一景,带着谁也不能驯服的野气息,傲然地俯视着花园里心栽培的皇家玫瑰。

“既然知道那家伙的饲主换了,前饲主是不是该带着你的‘小新娘’去过一些新的快乐日子呢。”向来带着嚣张的男音在神父背后响起,难得地带一丝意味莫测的气息。

……

接下来整整一个月都谈判、谈判、再谈判。

间或夹着些不识趣的家伙,被灰溜溜地丢出去,宣告出局。

唯一不正常的是,塔罗很奇怪地派了极面生的人来参与谈判,似乎并不属于高层。

连黑手党的暴徒们也没能搜集到本来就神秘的塔罗内部消息,只隐约听说最近他们高层不太安宁。

而香港肃凤挺那老头儿,不给你指条歪道就不错了,别指望能在老奸巨猾的上任‘帝’那里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霍斯少爷和那群男人们的苦恼道德疑虑,最后被白夜一句话打发了。

“以不变应万变。”

看着一群西洋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的样子,白夜捧着索洛夫的陈年铁观音叹气。

代沟啊,代沟,怎么能指望这群直脑瓜子的洋人理解那么高深的东西。

白狼直接臭着脸,用句:“我不喜欢这个话题。”让这个关于塔罗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

一个月的唇枪舌剑后,这趟分赃之旅暂时告一段落。

老康给白夜带来了象征着金牌掮客的特质黄金手链,和一张金额颇大的白金卡。

白夜嗯了声,对方都亲自将鸿门宴的帖子发到她手上了,神父大人总不会那么无聊。

“怎么了,你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白夜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不,没什么。”老康犹豫了一会儿,勉强笑笑。

……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不离不弃。”

古老的誓词,从老神父口中幽幽吟诵,带着圣洁悠远的味道。

婚礼上的新人安静地聆听,致的花园里到处飘荡着玫瑰的香气,宾客们安静地坐着。

“真是温馨的婚礼。”坐在栏杆上翘着腿的浑身上下散发着霸道气息银发男子,邪气的嘴角咬着半烟,从唇缝里挤出的看似羡慕的话,却又隐藏了某种叫嘲讽的东西。

他身边带着墨镜面容清秀的年轻东方人,身形修长纤细,垂到口的薄削发尾给那奇特气质添了点柔顺,极其中的淡漠清冷与一身男装,让人不太能辨出别。

奇特的组合,即使只是坐在最远的位置,却是除了新人以外最让人侧目的。

“新娘子很美丽,不是么,美丽得让人惊讶。”东方年轻人轻笑着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架,丰润的唇边露出个耐人寻味的笑。

金发碧眼、身材修长高挑堪媲美模特儿的美人,裹在纯洁的白纱里,妖娆艳丽如芭比娃娃。

“你也发现了么。”银发男人哼了声。

“你怎么发现的?”白夜挑着眉,微微偏过头。

“很明显,却是比干瘪的某人要出众很多,哎……东方人。”白狼恶劣的视线停在白夜秀气修长脖颈下方片刻,大有自己怎么摊上这货色的味道。

“……”白夜转回头,对这种下半身主宰上半身,随时在发情期的大型犬科动物,抱有期望的话本来就是笨蛋吧。

对白夜无声的漠视,不以为意地勾勾唇角,懒洋洋地吐出烟圈:“看来你这个前‘宠物’在BCK里就很不能饲主满足呢。”

在新娘弯腰抛捧花时,白狼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惹来众人瞩目:“这张脸可比她原来的那张假皮诱人多了,啧……那可是货真价实的36D CUP,手感一流,不论男女,这家伙总能找到极品。”

抛却那些四六不着的色情口吻不谈,这男人果然也发现了呢。

白夜无奈地低笑。

新娘子,不正是BCK里众人觊觎外号莉莉丝的美人狱警么,嗯,确切的说是后来试图弄死她,却不小心被她反将一军的那个莉莉丝。

神的使徒与恶魔之女莉莉丝,果真是绝配……

“玩得愉快么?”极具磁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白夜从洗手池抬头起来的时候,略略被径自里一身纯白西服的英俊男人惊了一下。

按捺下手往腰间枪动作,白夜调侃似的笑了笑:“您总是让我惊讶。”

死而复生的魔女,莫不是使徒大人从地狱将她召回?

可惜这奇妙的搭配,让白夜嗅到了熟悉的俗称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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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是么?”神父淡淡的笑了笑,单手撑在他和镜子之间。

白夜挑了挑眉:“婚礼中途让新娘落单不太合适把。”

比人矮的坏处就是,你永远看起来像处于劣势的那一方,当然,有心理优势除外。

神父微微伏低身子,猎人般居高高邻下的盯住白夜,忽然漾开了微笑,“考虑得怎么样?”

······

“什么?”白夜疑惑的抬起头来,她不记得和这位使徒之间有什么需要考虑的事。

“私下情人的关系保持。”神父大度的提醒。

“·····。”白夜盯着他的微笑的神色许久,嘴角弯起滑稽的弧度:“请确定你要在自己的婚礼上寻找情人的包养吗?”

比起这来,原来婚礼中途让新娘落单本是小CASE。

不知道为什么,神父大人的行为让我忽然联想到许久之前属于风若悠的婚礼,如隐隐还能记得那日早晨好半天才敲开化妆室的门,见到前夫和弟弟间弥漫着奇特的亲昵气愤,两人却神色自若。

只是自己压不曾往某些方面想。

想不到风水轮流转,这日的主角之一,竟然是自己,这中感觉实在堪称······奇妙。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用这个说话。”神父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白夜揉了柔额角:“圣经上第十诚,不可贪恋人的房屋;不可贪恋人的妻子、仆婢······并他一切所有的,威廉主教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一刻,白夜觉得自己很有跟上帝混,当修女的潜质。

“你属于白狼么?”

“······”

这种语气和眼神并不锐利,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却有一种只刺人心的味道,让白夜忽然觉得自己真蹲在教堂忏悔室的感觉,居然一下子无法将到了嘴边的诡辩话语吐出来。

如果说这也算桃花运的话,白夜觉得自己现在无疑走到及至,几乎是人见人想沾一下,连神秘’圣洁的黑主教都降尊行贵的亲自来征询意见。

凝望那双眼,银灰眸子里的影闪闪明亮,却是无波无动,幽邃得看不出任何东西。

教她如果信任他的动机呢?

别说是许久之前那一夜或者他忽然结婚,才发现原来最爱的却不是新娘,只是为了不伤害无辜的新,这才想出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包养一个金牌掮客······价格可不低捏。”白夜眯这眼,似笑非笑地拉长的声调。

“说说看,未必付不起。”

神父的不动声色,竟似在军火库的谈判桌上的声气。

白夜听见自己的声音极是镇静的传出:“我的价钱,第一,你包养我的理由。”

沉默片刻。

“二和三呢?”黑主教英俊成熟的面容脸隐在暗影里,语声仍是淡淡的无起伏,我却不会错认那一死冷意。

想必这世上敢和主教大人谈条件,讨价还价的小人物,到今日为止只怕还不多。

“二么?当然是钱,很多钱。”白夜笑得很开心,索演足这出桃色交易,“如您所说,请由我自己来填空白支票。”

“三呢?”

“三———”他竟然还能不动声色,主教大人果然与众不同。

白夜长厂叹了口气“钱再多,没命花又有什么用,第三,自然是请你保障我的生命,让我安安全全颐养天年,不被您家莉莉分尸八块。”

且不说,这位地狱归来的恶魔之女,会不记得当初她口上开个洞的人是谁,单是在BCK监狱里里那种俯视白夜这种“龌龊的垃圾”时的眼神,掺着名为妒忌的怨毒已经教白夜很是消受不起了。

神父的声音微微起了一丝波动,目光深深,却似乎并不因为,白夜的拒绝而有任何惊异,只是叹息似的微笑摇头:“小夜,太聪明的人一般都死得比较早,我是为你好。”

啊······哈哈。

白夜觉得自己应该大笑两声,实际上她确实也当着神父的面这么做了。

“这真是个经典的好理由。”指尖漫漫的滑过指尖的咽喉,白夜收了笑,利落的跳上洗手台,然后不太优雅地叉开腿蹲下,用手支着脸颊,慢吞吞地道,:“给我个你这个理由的理由先。”真是拗口的说法。

“你这是······。”

“我脖子累,不喜欢低着头看人说话。”难得看见神父大人诧异的样子,白夜很好心的给出答案。

白夜一副很虚心待解的模:“我现在感兴趣的是,您既然明知道我的答案是否定的,又何必要问呢?”

神父顿了顿,刚微微张了下唇,女洗手间就‘砰’的被人踹开了,一道妖艳的白光······不,娇艳的新娘子真面物表情地站在门口,用冷冰冰的眼神从神父身上扫到白夜身上时,见变成了熟悉的森冷怨毒。

跟在她身后的两名看门口饿保镖神情尴尬而惶惑。

白夜叹了口气,看起来自己这个‘小三’是当定了,虽然她对这蛇蝎美人没有任何好感,却绝对明白那种看着自己丈夫当面出轨的感觉有多······

“应为我并不想使出一些让你我都不太愉快的手段,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

白夜注意里被门边的美人吸引,待警觉不妙时,才与神父似笑非笑的感叹传来的是自己的是自己的颈后的巨痛。

SHET!

陷入昏迷前,白夜之隐隐的听到莉莉丝毫不掩饰的杀气与嗔怒的声音:“为什么不杀了她······”

这般高傲的语气,有若女王在质问臣下。

神父还真是······品位独特,白夜迷糊的转个念头,便被黑暗拥抱。

······

“不见了?”白狼荧绿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芒。

德克黑黑的脸庞带着暴躁的愤怒:“恩,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弟兄受上都只有短火。”

“草!但是要干死这群衣冠禽兽还是不成问题的。”雷诺在一旁恶狠狠的唾了一口/

白浪沉思了片刻:“恩,还能赶上今天下午的飞机。”

“什么?”

······他们没听错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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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15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情人与新婚妻子,三人共赴瑞士度蜜月,真可谓······齐人之福。

若再甜蜜些,而不是这般······钩心斗角、枪林弹雨,大概会更好些。

白夜眯着眼睛看着几乎敲到脑们的枪口,懒洋洋得靠者雕花栏杆,栏杆外便是圣女峰的一处风景极美的······万丈雪崖。

美景配美人,本该赏心悦目的,当然,前提是这位美人没有面容扭曲。

何况这是未第一百零一次欲置自己于死地的蛇蝎美人,当然在神父大人的见招拆招下,蛇蝎美人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莉莉丝,你答应过我什么?”英俊成熟的男人,极富磁的低沉声音步愠不怒,却让人无法抗拒。

“艾里欧······你要我忍耐到什么时候,这婊子当初差点杀了我,你竟然还维护她!”金法美人满脸的杀气不甘,猫眼绿的眸子恶狠狠的瞪者白夜。

瞪地白夜忍不住开口:“莉莉丝小姐,请千万小心······”

看见僵持的两人顿了吨,齐齐看向趟,白夜才很好心的补充:“在瞪下去,真的会变成斗**眼。”从一开始见到她的那一刻,这女人就没停过用那刀子一样的目光凌迟她,真怕她哪天骨碌碌把眼珠子瞪出来。

“········BITCHH!”

“莉莉丝!”

白夜环着,估计前面两人妻子痛苦撕吼着要灭了小三,丈夫耐心劝诚抚慰地三流剧情大概短时间内不会结束,无趣的打了个哈欠,嘟哝着:“我饿了。”

转身,进房,关门。

······

听着被小三彻底无视的正妻,终于歇斯底里的怒吼,白夜靠着门叹气。

大吼大闹,歇斯底里般的泼妇,纵然绝色,也必然失色,此乃千古真理。

······

“总是挑衅莉莉丝,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不可能时刻看着你。”

哦,原来神的使徒也有失去耐心的时候。

将交叠着长腿搁在柔软的沙发上,白夜咬了口好味道的松露蛋糕,一脸无辜:“神父,明明就是你老婆明枪暗箭地要干掉我,何况······。”她漫不经心地垂下睫羽:“没人让你看着我吧。”

“夜······我们都知道,动了杀机的人,不止莉莉丝。”神父扣上门漫漫走过来,如果不是他,莉莉丝大概本到不了瑞士。

“一般这种情况下,难道男人不会都站在柔弱美丽的情人身边么?”白夜话里很有些哀怨的味道,当然如果除去她眼底的轻慢的话。

“美丽——我承认,至于柔弱——上帝可不会保护撒谎的孩子。”神父银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幽光,微笑着弯腰,影将白夜笼罩在里面,挺直的鼻尖几乎贴着她柔软的额发,潮湿温热的鼻息喷在对方细腻敏感的脸颊上,让白夜忍不住微微一颤。

若白夜没看错的话,在他关门之前,隐约见到莉莉丝软倒的身影,看来神父还是颇公平的,妻子、情人一人送一手刀。

但对付歇斯底里的河东狮,确实没有比这更实用的。

丈夫打晕妻子,偌大的总统套房,是不是该上演和情人偷情的戏码了。

白夜从善如流地用修长的手臂勾上他的肩膀,眯起眼:“我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何况能这样容忍一个低情商的跋扈小姐,代表你很爱她,又何必来招惹我这个无趣的人。”

既然使徒大人喜欢做戏,自己怎么好半途退场?

“呵······。”

神父轻笑顺势楼住白夜的细腰,翻个身将她圈在自己腿间:“别这样勾引我······你这么风情,和你上床是绝妙滋味,我依然记得很清楚;就算不上床,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陪着,也是人生一大趣事。”

所以你包养一个有趣的情人,宁愿多费功夫安抚家中有权有势的泼辣妻子?

“听起来象不错,”白夜懒懒的求:“别忘了情人总会想要扶正,你何时愿意扶正我?”

“好让你杀了莉莉丝,让他背后的势力迁怒于我?”神父摇头,神秘的银灰色眸子隐着笑意,似乎在容忍任的孩子。

“莉莉丝死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跟在你身边对我没有什么好处。

没有套出些有价值的东西,白夜懒得和他玩这太极游戏,无趣地撑了身子要起来。

可也只在男人长腿间小幅度挣扎了一下,就被卡住腰按劳,只好老实地继续这个暧昧姿势。

神父似觉得好笑,唇角湾起来:“别这么一没达到目的就失去耐心,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那看似暧昧却清冷的语气让白夜一阵哆嗦。

干吗说的她好像真的对这人有兴趣似得。

“从你答应交出钥匙的那天起,就代表你加入这个游戏,白夜,神说······你没有推出的余地。”

神怎么没说你去死呢?

挣扎未果,下颚又被人巧妙卡住。只能任人在唇间予取予求,白夜不耐地邹起眉。

能堂而皇之的背叛信仰,却又能用让人不得不信服的语气说出:“结婚的事威廉A洛克威勒,不是身为神父的我。”的诡辩的这个男人,永远让她无所适从。

······

“答应交出钥匙是为了报名,还是你很想让人一枪在我喉咙里穿个该死的洞?”奋力在男人的唇下与怀里求的一个呼吸空间,白夜没好气地哼道。

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某个部位有愈加坚硬的趋向,好吧······她承认自己似乎做得有些过头了,但这个男人分明是借机占她便宜。

神父颇有些兴致盎然地看着怀里的人狼狈的试图离开,而总是节节败守的模样:“真这么委屈”而不是应为你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那个保险柜,或者手续不够齐全,无法证明你所有人的身份?”

神父含笑的眼神中隐藏锐利,只是白夜面上一掠,却仿佛要看穿到她心底去。

“哼,彼此彼此。”

分明就是早知道彼此存的都不是什么正当心思,难道还期待她是乖善的小白兔?这混蛋喜欢看别人出糗的恶趣味,实在是让白夜恨得牙痒痒的,索放松了四肢,任由他怎样,反正这家伙觉得没意思了,会自动结束。

神父是个极其节制到近乎禁欲的人,这男人会在事上的任何举动都是有必然目的的,即使面对的是亚莲。

也许最烂的齐声合唱赞美诗都更比情欲的呻吟更得他欢心。

从BLACK开始,都是历来如此,可是······

“喂,在玩就过了。”感觉一双修长微凉的大手从她背后漫不经心地滑进来,似乎贪恋那里的细腻,在她背脊上摩梭许久,然后慢慢下滑,白夜挑眉,双手一格挡住对方的‘攻势’。

“你总是小看自己的魅力呢。”神父似真似假的微笑,双手慢条斯理的再次往上游移,随即一握······

“神父,你最好搞清楚!”白夜脸色墓地沉下去,一抹森寒银芒悄无声息的咬上他脖子,看似轻柔的说道:“我打不过你,却不代表我杀不了你。”

我当然知道,圣殿的金牌掮客,如果可以,请你亲自动手。”神父叹息似的轻喃,在她握刀的手上烙下一个吻。

那样的表情竟让白夜有瞬间的松怔。

奇特的表情,混合这嘲弄的、无奈的、漠然的、鄙夷的也许还有一丝可以称之为悲哀的东西的复杂。

而让百也从这怔然中回神的确实······

身体柔软被猛地撑开的酥麻与疼痛。

SHET!

这畜生!!

白夜的衍生瞬间染上一层水雾,手差点握不住刀子。

这混蛋竟然在她完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暴的瞬间拉开了她的裤子,直接闯进自己的身体里······

白夜甚至从那动作里品尝出一丝也许该称之为暴躁的味道。

“你眼里含着泪珠的迷蒙,真有些教堂壁画里大天使加百列看着众生的味道······。”

神父轻喃着,吮上他的眼,甚至用柔软湿润的舌尖一点点迷恋的舔舐她的眼球与泌出的水露。

白夜闭着眼紧紧咬着下唇······不论过了多少次,不论怎样,他2还是永远无法原谅这种事。

指尖慢慢的划破他颈边的肌肤,看着细细的血丝渗出来。

······

“白小姐?”

风吹起窗帘,夹着森森的 寒气,夜色将巨大的灰白雪峰隆成奇特的极具压迫感的形态。

窗边悄无声息出现的男人,身体高挑,背对山峰,看不清楚面容。

“萧老爷子的人?”白夜微微挑开华美的纱织窗帘,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

感觉那人似乎因他的衣衫不整怔了一下,随即有敛起所有的情绪,看似恭谨的道:“是。”

萧老爷子的喽啰都有这么气势不凡的么?白夜盯着他不语许久,忽然,意味,意味深长的勾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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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包养(下)

暧昧的游戏到了尽头,不过是彼此赤裸裸的欲望。

“请吧。”白夜似笑非笑地比了个手势,率先转身退回房内。

男人似犹豫了一下,沉默着迈开腿。

刚踏入房内,某种奇特的,带着麝香味的迷离气息就让他梭地停住了脚步,目光锐利地向致华丽的大沙发上,似在沉眠的修长身影,分明是一个男子,同样的衣衫不整,显示这里刚经过一场欢爱。

感觉到陌生男人的沉默,落在自己背后的锐利目光里带着探究、疑惑,甚至还参杂了一种更复杂的东西,转瞬即逝,但这对白夜而言,却已经足够。

白夜在沙发边坐下来,勾起唇微笑道:“没关系,他已经睡着了。”

“这”

白夜慵懒地十指交叉,毫不避讳地将修长的腿交叠着搭在桌子上,敞开的领口下润白皮肤在暗黄的落地灯光里,泛出诱人的色泽:“我指的是‘深沉的睡眠’,地震了未必能吵醒的那种。”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幽光,白夜顿了顿,微侧着头补充一句:“当然,前提是如果你对你家肃爷的药放心的话。”

肃老狐狸的药脸她都承受不了,一般没有经过长期药物训练的人更不可能承受的住这种据说流传千年,只在旧话本小说里才出现过的、只有反派小角色才会用的下三滥的‘**鸣五鼓还魂香’。

比如**、偷盗之类不成大气的活儿,绝对物美价廉。

“不敢。”男人恭谨地道。

“请坐,肃爷有什么话要带到么?”白夜看着男人坐下,虽然他身材修长笔挺,气势沉稳,只可惜一张脸平凡得扔到人群里就淹没了。

“是,白小姐。”男人并不因房间里淡淡的情欲气息及面前之人的样子受到影响,沉稳地低声道:“只一句,谨慎行事,起始之地便是终结之地。”

“”

这臭老头,还是喜欢玩高深。

脑子里浮现出个老狐狸一脸莫测的模样,白夜忍不住再次揉揉额角冒出的青筋。

沉默了好一会,她才叹了口气:“知道了。”顿了顿,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肃爷有告诉你要协助我么?”

或者换个词——监视。

“小姐尽管吩咐,阿肃必然鼎力相助。”男人答得干脆。

鼎力?除了最关键的不能帮吧白夜嗤笑。



“我需要的时候,会联系你的。”

看着阿肃礼貌地点头,退出阳台,正要跃下,白夜忽然像想起什么地喂了一声,男人转过头时,正巧看见她笑眯眯地用指尖慢悠悠地从沙发上‘熟睡’男人英俊面容一直滑进那敞开的神父袍的领口,然后一路向下

“阿肃,如果我哪天有兴致玩3P,会让你‘鼎力相助’的。”

“”

听着一声有些狼狈的闷响,不知是什么东西跌进草丛里,白夜乐不可支地笑起来,眼底却一片冰冷。

起始之地便是结束之地么

这游戏,真是越来越有趣和刺激了。

白夜觉得自己堕落了。

怎么会越来越像那个会让自己做噩梦的恶魔。

可是,这种滋味实在是会上瘾。

“Bitchl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看着金发美人再次暴走,然后被架走。

白夜大喇喇地坐在美人的天鹅绒贵妇座上,满心愉悦地挑起原本是美人下午茶的点心品尝起来。

气晕,这可是个‘动词’不是形容词。

神父淡淡地瞥了白夜一眼,很容忍的一眼。

立即让白夜觉得美味的蛋糕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这人一向擅长败她的兴。

那种眼神,看白痴或者小孩子似的他以为他真是什么好鸟么?

“如果你玩够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讨论一下正事?”

正事啊

白夜挑着眉看着神父姿态优雅地在她面前坐下来。

不是海德里希那种制式的、贵族式的、会让人感到拘谨的优雅,而是一种温和而让人信赖的宗教式的神秘优雅。

但在吃过几次或大或小的亏后,这种所谓的温和与信赖早就彻底土崩瓦解,或者说白夜从来就对神父的行事依然不太能把握,而对于没把握得人,按照白夜的警惕惯例通常是能闪多远就多远,现在却不得不因为利益契约的前提下,而不得不一起行动。

这让白夜觉得很像一场刀尖上的探戈,各自怀抱着自己的秘密,捉着对方的秘密,既相互吸引,又相互防范这种关系危险、刺激,并夹杂着一丝丝暧昧。

当然,最后这莫名其妙的一点让白夜尤其痛恨,因为这是被神父强行加上去的。

“拿出钥匙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就保险柜里的东西的归属的问题。”白夜从某种忍耐的情绪里挣扎出来,轻哼了声。

在瑞士,并没有哪家银行叫瑞士银行,所谓的瑞士银行其实是指——瑞银集团(UBS)

瑞士银行以极其出色的保密与瑞士的避税制度,吸纳了全球将近四分之一的财富。

对于这些三百年前开始出现的古老制度,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即便近年在各国税务相关的部门围追堵截的追杀下,依然能顽强地存在。

瑞士联合银行(UBS)的总部,一座花岗岩的古老建筑就坐落在电车站的背后。

“哪位是Mroblwion的后人?”

银行职员推开门向房间里气势不凡的几人极其礼貌地询问。

遗忘么?风墨天的父亲取了个好名字呢。

“我。”白夜玩味地想着,比了个手势。

“请吧,莱克先生在等您。”女职员微笑着将白夜让了进去,却将其他人挡在门外,惹得莉莉丝横眉竖目地刚欲发作,却在神父淡淡眼神下,勉强按捺下来。

简简单单的办公室,很常见的那种。

背对着百叶窗而坐、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般白种人模样,五十多岁的清瘦面容还算得上保养得宜,镜片后灰蓝眼睛里是属于优秀银行家的明与严谨,从白夜进来时,便不动声色地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许久之后,才接过白夜的钥匙比对了许久,慢慢道:“从Mroblwion的死亡证明带基因比对,资料很齐全。”

“那我什么时候能拿到我父亲的遗物?”

“别着急,小姐。”从老式的圆形镜片后瞟了眼白夜,可来慢条斯理地道,随即便一言不发地继续看卷宗去了。

白夜错愕了片刻,也只得无奈地坐着。

直到白夜几乎失去所有耐心准备站起来时,可来却似早已料到她的动作,先一步抬起头,边合上卷宗便微笑道:“请吧。Mroblwion的女儿。“

在白夜转身的刹那,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莫测目光。

“这是?”可来看着室内剩下的人,顿了顿,转向白夜似极其抱歉地到:“我们这里只能允许两个人下去。”

这一次,莉莉丝却异常平静,只冷冷扫了一眼白夜,退到一边。

使徒大人对付女人的了解与掌握,也许并不比他对圣经的了解差呢,白夜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淡然额神父,转身率先顺着克莱的引领离开办公室。

通过特定的识别与特殊的电梯,他们通过电梯到达了地下五层的秘密金库,一系列高科技的保卫与严密的识别系统,在白夜看来并不比美利坚最高情报机构的保卫措施差。

跟在白夜身后的神父一直很沉默,直到克莱停在一个银色的私人保险柜前,接过白夜的钥匙打开了保险柜后,朝白夜微微一笑:“据Mroblwion的遗嘱,这里的东西,我并不方便在您打开时在场。”

说罢便礼貌地离开。

神父才忽然出声:“夜,想必你已经考虑好了。”

白夜也并不急着打开保险柜,抱着双臂半倚在箱子似很认真地想了

一会道:“嗯,我提供钥匙,你提供我所需的伪造文件,钥匙是关键,所以里面的东西归我。”

“呵”神父顿了顿,轻笑起来:“贪心的孩子,会受惩罚的。”

略显惨白的白炽灯冷光冰冰地罩下来,却让彼此的面容都显得有些模糊。

暧昧的到了尽头,不过是赤裸裸的欲望,再无遮掩。

狭小空间的暗中往来的杀气凌厉一招一式,在银行监视器的镜头下看起来不过是亲昵的、动作幅度有些大的商量讨论,脸危险的光芒也不过转瞬即逝。

“没有我们提供的资料,你能轻易走到这里么?”神父单手一转,压住白夜手腕力度大得几乎能听见骨骼作响的声音,唇却亲密地贴着她的耳边,叹息似的呢喃。

“这里面东西是危险的炸弹,神会保护迷途的羔羊,前提是那只羔羊不那么固执。”

“放你的狗屁,你是在教我用母亲的命换来的东西,以求苟且偷生?”白夜冷笑,忽然动作一缓,另一只手忽然毫无预警地向颈项边看似轻柔地抚去。

“人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神父轻易地擒下她沾了**药的左手猛折向背后,修长的身体将白夜紧紧压制在墙壁上,神秘的银眸里染了一层奇异的冰冷色泽,嘲弄地勾起唇:“说脏话不好。”

对方动作的冷酷与毫不留情,让白夜清秀的脸上泛出苍白,忍耐着双臂筋骨被折压的生疼,眯起眼闪过一丝危险愤怒的光芒:“关你TND屁事!”

不再顾忌是不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双腿一蹬,恶狠狠地踹向那保险柜,借反弹力挣脱了他的束缚,双手一勾,直接翻身利落地落在柜子顶上。

果真是只欠教训的野猫,神父倒退数步,看着柜子顶上单膝跪着,摆出攻击姿势杀气腾腾的人儿,忍不住弯起嘴角。

那样嚣张不驯的样子却漂亮得让人把它捉下来,压在身下,慢慢地“言传身教”神父忽然能够理解某些被白夜称之为变态的男人们抱着怎样的心思了。

丝毫不理会尖利的警报声,神父慢慢向白夜走去,笑容渐深。

巨大的压迫感让白夜直觉地寒毛直竖,眼底却闪过一丝危险的兴奋,这男人终于不再装了么?

神父却突然顶住了脚步,目光奇特地盯着她的脚下,片刻后,深情忽然变了,那种时常挂在脸上的圣洁与温和再次回到他英俊成熟的脸上。

“下来吧如果你真的打算为这个东西和我打一架的话。”

从来未曾听过的几乎堪称无奈的语气让白夜一愣,目光移向下,才发现柜子不知道何时再她的踹力之下开了,正大喇喇地展示着它的内部。

风雪夜归人。

虽然没有到正式下雪的季节,但这栋昏暗的死寂的屋子里总是要点着壁炉才会让男人感到温暖。

蹲坐在老壁炉边的男人,削瘦的脸满是疲惫,没有丝毫白日UBS高级写字楼里那个明斯文银行家的味道。

不停地小口灌着酒低低地喃着话:“骗子,都***是该下地狱的骗子,oblwion先生,这都是第几拨了?他们害死了你以前是你的妻子,这次是冒充你的孩子都***该死”男人灰蓝而浑浊的眼睛里开始泛红,然后忍不住哽咽起来。

“克莱你这个傻瓜”低低柔柔的男音响起,带着深深的幽眇的叹息。

看着壁炉边幽暗空间里若隐若现妖媚般艳绝的面容,克莱怔怔地低喃。

“oblwion先生是你么是你么?”

恍若梦游般,克莱狼狈地爬过去,几乎不敢去触碰那幻影般的容颜。

“是我当然是我。”

那双仿佛能吸食人心的凤眸闪出迷离幽暗的光芒,引诱着人的灵魂堕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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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就知道……我微知道您怎么会死呢,那些下流的混蛋,恶棍!”克莱跪在地上捧着那只冰冷的手,老泪纵横,近五十岁的人,若婴儿般嘤嘤 啼哭起来。

暗影里的人轻叹着:“克莱,你是不是拿回了属于我的东西……。”

克莱献宝似的从口里出一把钥匙,兴奋地捧上去:“当然,Obelvlon先生,我弄来了钥匙,和当年我给您定制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可如果是一样的……他们去哪里弄到的呢?”

克莱仿佛又有些迷惑了,感觉头一阵阵地昏沉涨痛。

“你做得很好,非常好……。”他修长的手温柔地搁在可莱的肩膀上,声音魅惑而轻渺。

淡淡的香气蔓延开,让克莱的头疼迅速地减轻,又陷入仿佛饮酒过度的迷离中,傻傻地笑着。

“真的么……?”

“是的。”艳绝神秘的东方面孔勾起一丝带着忧伤的微笑,慢慢地道:“可是可莱,我已经忘却这把钥匙要打开的东西在哪里了,怎么办呢? ”

“您怎么会忘了呢?”可莱似乎忧郁了一下,却在那双上挑的凤眸静静看着他时抛却所有的顾及,讨好的笑了起来:“我带您去,这么多年, 我都依照着当初和您的约定保守着这个秘密。”

风梭梭的吹过,壁炉里的柴火晃了晃,让那张隐藏在幽暗影里的脸说不出来的诡异。

……

壁炉的火,只剩暗红的火星。

黑暗中,窗悄无声息的打开,敏捷修纤的黑色人影利落地落在土耳其地毯上,猫儿一般。没有任何声响。

人影顿了顿,忽然猛地站起来,手里装了消音器的Geock18在身体落地的瞬间已经朝一个方向来了个点,同时一个战术翻滚险险避开来的子 弹。

陡然亮起的灯光眨眼得让暴露在无遮挡下的白夜动作稍滞,亦是这瞬间的迟滞让白夜心中一紧,持枪近身搏杀,001秒的动作迟缓便可要人命 。

冰冷的枪管顶上脑门,淡淡的听不出感情的磁男音响起:“你输了。”

白夜微眯起眼,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线后,哼了声:“是么,你如果找到了那个偷换我钥匙的混蛋,现在还在这干嘛?”可别说是为了专门抓 她,他们可还真是‘默契’。

在踏出瑞银的那一刻,白夜就发现手里的钥匙被换了,只是想不到神父竟然也发现了克莱的不对劲。

“……。”

神父沉默片刻,放下枪,淡淡道:“如果不是有人比我们先来一步。就是他逃了。”

白夜眼角余光在神父身后微微停了停,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大概吧……。”

悄无声息的暗风袭来,神父警觉不对时,只来得及回过头,却恰好迎向一枪托的利落重击。闷哼一声,倒下。

“身手不错,阿肃。”白夜看着立在神父身后的高挑男人,似笑非笑的道。

“小姐过奖。”男人淡然的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神父身上:“这人要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

这个问题倒真让白夜觉得有些困惑。

掮客也许行事卑鄙,却和杀手那种行业还是有着很明显的区别的,但是

于公于私,对于这种留着威胁明显比帮助要大的人。应该……处理掉吧。

可是……

这个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亚莲的亲人,而且……

白夜沉默了一会,慢慢地道:“不到迫不得已,得罪梵蒂冈的人,并不是什么太明智的事。”

阿肃没有立刻应答,看了她一眼后才道了声:“是。”

“现在我们该干正事了,也许……恰是时候呢?”白夜吸了口空气里飘散着几不可闻的霉味,拾起神父的枪掂了掂,露出个几乎算得上是不怀 好意的眼神。

片刻后伴随着一声闷响,屋子里的壁炉熄灭了最后一丝火星。

“你先睡一会吧,阿肃。”白夜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枪把上的血。

……

苏黎世amqz 15

死寂的屋子里,慢慢的传来砖块磨动的声音。

“吱呀呀……。”

壁炉边慢慢开了一个漆黑仿佛通往地狱的口子,森冷的风旋涡般的卷下去,空气里的霉味却愈加浓郁起来。

过了许久,才听见里面慢慢有响动。

修长的黑影跨出密室。似感觉到了什么。若幽魂般伫立了片刻,忽然摹的转身,几个幽雅利落的翻腾,一排细细的泛着幽光的针在他方才位 置后的墙壁上。

然而足尖落地时,又是一阵细微的厉风袭来,无数细针几乎像长了眼睛似的封住他所有的退路。

也只是瞬间而已,他便迅速地做出了判断,单腿一蹬地,借力向上一跃,单手勾住水晶吊灯,修长的腿一盘,违反地心引力的理论,蜘蛛般紧 贴着天花板,背脊弯曲成一个极漂亮的弧度,面朝下轻笑起来:“怎么,姐姐,你想把我钉成刺猬么?”

“啪。”水晶灯亮了起来。

三分钟。

如果三分钟内还不能成功制服这个恶魔,那么就别再妄想了。

白夜暗自叹息,提着一把造型奇异的弩从角落里走出来,抬起头看着连姿态都鬼魅到了极点的人嘲弄的勾勾唇角:“你的身手倒真是出人意料 的好,但是偷窃别人的东西,可不是好孩子。”

“别人的东西?”风墨天唇角弧度加深,不直单手从哪里一转便晃出一只牛皮文件袋,笑吟吟的道:“姐姐莫不是指的我父亲留下的东西…… 。”

话音未落,数发细针又向他袭去,风墨天敏捷的松手、折腰,弹跃,仿佛一气呵成的漂亮动作让白夜都忍不住要赞好,可惜这般矫健的身手如 果用来对付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

朝那鬼魅般的身影不停的用发着连努针,同时一脚直接将凳子向他踢去,阻碍对方不断向她移动的诡异攻击路线,可是……

“靠!”

白夜险险的避开那凌厉的一踹,看着自己原来位置上的大花瓶碎成碎片忍不住低咒一声,暗暗心惊。

这家伙难道真是恶魔么?牛顿定律仿佛真的在他身上失效,只要墙壁上有借力的支点,哪怕只是细细钉子,都能让他以极度匪夷所思、却优 雅若吸血鬼般的姿态停在那里。

而对方明显是在游戏的态度和妖美的容颜上毫不掩饰的嘲谑神态,也让白夜忍不住叹气,果然……不是一个层次上的身手。

“姐姐。”栖息在一盏壁灯上的恶魔忽然舔舔了唇,露出个天真而蛊惑人心的笑容:“我累了呢。”

几乎和‘小乖’一模一样的撒娇语气让白夜一怔,待到惊觉不妙时,背部骨骼猛地撞击地面时的剧烈闷痛几乎让她几乎窒息。

小腹已经结结实实地被对方的膝盖顶住,手腕则被以一种稍微动一下就会产生折断掉的痛感的姿势牢牢折向身后,对方潮湿而冰冷的呼吸喷在 白夜唇间。

“4:3,姐姐,赌局还要继续么?”梭的放大的妖媚凤眸底色是白夜熟悉的残忍与勾魂摄魄,何曾有一丝天真的影子。

“为什么不呢?”白夜深深地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破碎发颤。

攸关自由存亡的谈判桌上,气势也许未必是关键,却是必不可少的呢。

“亲爱的姐姐,保持这份倔强吧。”风墨天似乎很愉悦的笑起来,滟潋的薄唇有一下没一下摩擦过白夜的唇,语气忽然一转:“它总是向顶尖 的海洛因一样让人心氧难耐,我都要开始嫉妒‘小乖’了呢……。”

看着白夜眼底的冷漠,风墨天手一挑,指间挑着细细的银针,他轻轻嗅了一下,眼底的莫测变得复杂起来,嘲弄地轻哼:“沾了药物的针? 你还真是想要抓住我啊?”

“你?”白夜挑起眉轻慢的笑着,几乎是恶毒的语气:“你怎么不去死呢?我要的是小乖,你本不该存在。”

你本不该存在……

不该存在的龌龊东西……

艳绝到妖魅的容颜一怔,风墨天的眼眸里闪过困惑,神色踟躇起来:“为什么呢?我就是我啊……难道小乖不怪,姐姐就不要小乖了么?小乖 是我,我是……我是……”

我是谁呢?

闻见血腥气味便会感到安心的恶魔……

而切很脏很脏很脏……所以只能在地狱里窥视着姐姐,所以不论怎么样,姐姐都不会抱我么,可是……我明明扯断了她的羽翼了,我明明看见 她和我一样在地狱里一身污秽痛苦了,为什么还是不会抱我呢?为什么总是要逃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风墨天双眼几乎是在瞬间变得血红,手里的力道不断加大,几乎要捏碎身下的人。

死掉算了,死掉了……再做成标本的话,就永远不会离开他了。

得不到……得不到的……反正他怎么样努力都得不到的!!!

妈的,这个疯子!

白夜恶狠狠地低咒着,腿不停地踹顶着身上的修长躯体,早有先见之明地隔住自己细细的脖子,阻挡着风墨天疯狂的动作与大得不像人的力道 ,却节节败守。

‘撕’裂帛的刺耳声音让身上的人微微停了一下,却没有停止掐住她颈项的动作,只是一只大手滑下她腿间暴的撕扯着衣服,双膝暴虐地顶 开她的腿,猩红双木里染上的夹着死亡气息的暴虐情欲让白夜毛骨悚然。

她好象刺激这恶魔过度了。

这混蛋想要奸尸么?

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情势似乎超出了白夜原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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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她好像刺激这恶魔过度了这混蛋想要奸尸么!

情势似乎超出了她原本的计划······

可恶······这种力气是人么?

这样下去······真的会被这恶魔死。

白夜忽然叹了口气,松开拼命保护自己脖子的手,强忍着颈骨的剧痛,双手揽上风墨天的脖子,用力向下一勾,叹息似得吐出两个字:“墨墨······。”随即吻上他滟涟的薄唇。

感觉身上的人蓦的一僵,白夜便知道自己押对宝了,舌尖一勾,探入他润滑的口中,轻吮着他的舌尖呢喃:“墨墨,你真的······要······杀我么······。”

妖诡凤眸里的疯狂血腥慢慢的如海潮般退去。

是墨墨而不是小乖么······

是墨墨呢。

那样熟悉的遥远的称呼······淹没在泛黄的记忆里,慈爱微笑的子女和一脸怪的少女都曾暖暖的唤过的名字。

“姐姐······。”熟悉的气息充盈着鼻尖,想也没想,风墨天闭上干涩腥红的眼,反客为主,颤抖的舌尖缠绕着她的粉舌,用一种极其感的方式一点点的舔舐过他的唇间每一处敏感的嫩,温存的、急切的、回应着、挑逗着、纠缠着。

津翻搅的生硬靡离的回响在房间里。

那样深的吻,若是灵魂有实体的形状,白夜觉得自己的魂魄定被他吸食殆尽。

而同时传递而来的······深得让他不能动弹的,是叫做‘痛苦’与‘撕裂’的······东西。

这是白夜的第一次,那么深刻感受到身上人儿什埋在灵魂里的焚痛与哀鸣。

心脏蓦地一缩,不能组织的蔓延上来的十‘心疼’······

血缘的羁绊······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强烈呢。

白夜眼底滑过一丝嘲讽悲哀的光芒,双手慢慢环紧他的颈项,轻叹一声,舌尖安抚地舔过他的唇与舌,感受到怀里的人放松,渐渐的连呼吸也迟缓······然后头微微下垂,脸慢慢的滑到她的颈窝里。

静默······

“现在是4:5,睡吧,公主殿下。”

白夜顿了顿,在他的唇上烙下蝶翼般的稳,翻个身将中了迷药昏迷过去的暴虐美人搁在地毯上。

既然赢家不定,那么在大幕落下之前,每个人都可以亲吻胜利女神的裙摆,只是看谁能得到女神最后的吻。

指尖在风墨天的怀里轻巧的一探,看着那牛皮纸袋,白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颤抖的光芒。

终于······终于拿到了!

MnObelulon交给克莱保管克莱为了报答MnObelulon的救命之恩与赏识,隐藏好这个东西的 存在,在家里的地下挖了个密室,甚至因此不曾娶妻生子,如果不是白夜问道空气里陈腐的霉气,也不会猜到这个地方大概有地下室。

付出了那么多人生命为代价的······东西,到底是······

才要打开牛皮纸袋,后脑上却不期然的撞上了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白夜手一顿。

“这东西是潘多拉的魔盒迷途的羔羊为何不听从善意的劝诚?”熟悉的,低沉而极富磁的噪音在她身后想起

这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

仁慈对某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言,实在不是一项美德。

“神父。”

“很高心你在赏了我 一枪托后们还能记得受害人的名字。”

幽暗的空间里,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听不出喜怒,却让白夜有一种脊背上爬过蚂蚁时的惊悚感。

如果连神父也终于失去游戏的耐了,是不是意味着游戏到了终结点呢?

白夜垂下眸子,冷声道:“黑主教,你到底为什么一直对我和这些东西穷追不舍?”

这个男人每一次都在事情的关键节点出现,反复神邸般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的姿态欺骗所有人,现在细想来,整件事情里,他却从未脱离对事情的掌控,不论是那票军火,还是这些资料。

这些东西和梵蒂冈真有那么密切的牵连么?

还是······

“所见即所得,你只需要知道,这些东西不属于你,更不该由你来打开。”

白夜漠然了一会,冷淡的扯起嘴角:“如果我说不的话呢,你是不是要在我头上开个洞”手才微微不经意的向下滑了滑,伴随着一声空气摩擦的 锐闷相声,空气里立刻升腾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白夜捂住被子弹划破皮肤的手臂,嘲弄的轻笑起来:“神父先生,但愿您能发发善心才是真?”

“叛逆的天使,终会堕入地狱,为了不让无辜的羔羊误入歧途,神不会责怪采取一些必要的 激烈手段。”

“啪卡”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背后站立着使徒大人毫不掩饰的冰冷警告与那种仿佛能一切的高高在上的眼神,让白夜有些挫败的咬了咬唇,不敢不愿的将手里的牛皮纸袋慢慢递过去,手肘同时轻轻的擦过腰间一处细小的硬物。

神父,今天有些出乎意料的不同,那种圣洁到凌厉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隐隐的暗聚成一种叫杀气的东西。

诡谲到极点。

感觉身后的人接过牛皮纸袋,白夜刚要回头,却被那枪口毫不留情的敲了一下:“不听话的羔羊,转过头去。”

羔羊······你个大头!

白夜忍气吞声的转回头,双手忍不住紧紧握成拳,地一千零一次念叨,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而这是仁慈的代价。

听着身后的牛皮纸袋滑动的声音,大约是神父在检视袋子里的东,异样的静默白夜却安安分分的坐着,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更别指望所谓的‘情分’这种东西,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这东西就像安全套,只在床上有效,还是一次的。

不知道是三分钟,还是三小时,白夜只觉得这一刻时间流逝的特别慢,唯一清晰的是后脑上那冰冷的枪管并没有任何一瞬离开过她的头皮。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

白夜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即使知道这种行文很愚蠢,但这种你追寻了许久的宝物,却在下一刻被别人拿在手里的感觉,真是······***坏极了。

“你很想知道么?”嘲弄的标准美式英语响起,是还算好听的女声,只可惜略显尖锐。

知道比你宝物被人抢走还坏的事是什么么?

那就是抢走你宝物的人无时不刻想要把你脑袋摘下来,撞上1985年拉菲葡萄酒,当酒杯用的人是一伙。

“不 们现在不想了。”白夜很干脆的回答,感觉明显让背后的女人噎了一下。

“你······。”莉莉丝恼羞成怒,转到白夜面前毫不留情的甩过去一巴掌:“东方建民,果然完全不知廉耻。”

利落的一闪,白夜哼了声:“请小心,小姐,别让东方就‘建民’弄脏了你的手。”

“你!!!”暴怒的美国丽人,完全失去了风度,一脚朝白夜口恶狠狠的踹过去。

判断出如果在这一秒躲开就会被踹断肋骨破肺部的白夜,犹豫不到02秒,眼睛瞬间一眯,在对方的脚踹上她口前的那一刻,闪电般出手擒住莉莉丝脚腕一个扣折膝的动作就让毫无防范的莉莉丝瞬间重重的甩向壁炉。

真要迅速的翻身、锁侯,却被削断自己的脸颊便的子弹组织了动作。

“莉莉丝是我的妻子,可不是你的挡箭牌,白夜。”神父冷淡的声音响起。

可恶······还是慢了。

白夜僵在半空,狠狠的咬着唇,下一秒便被险险的撑住身子,醒悟过来的莉莉丝甩了狠狠一巴掌。

“婊子,你以为你这种不男不女的样子,真的会有人喜欢么?你不过是个塔罗里任人免费玩的下贱宠物而已,连婊子都不如。”

白夜垂着被打偏的脸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丝,漠然的看着莉莉丝有扬起手。

鄙夷的、因凌虐弱小的嗜血而兴奋的眼神,恶毒的花语,还真是熟悉捏,说这位小姐和塔罗没有关系还真是让人不能相信。

“莉莉丝,现在并不是游戏时间,外面有些不对劲。”还是那道此行低沉的声音响起,让莉莉丝扬起的手停在半空,神色不悦的看了神父一眼,随即收回手,忽然轻笑起来:“说的是,艾利欧,那么······我们速战速决把。”

那种不无恶毒的眼神,让白夜蓦的觉得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连呼吸都颤抖,那是多年来数次与死亡檫肩而过时,死神的衣摆震动的气息。

“你······要杀我:”

白夜不知道说这句话时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些荒谬,却又理所当然,她甚至看不见他的表情。

“白夜,臣服于命运并不是什么耻辱的事,你的桀骜未必是美德,总会让一些爱你的人不知所措,并且为止付出代价。”

沉默了片刻,那道极富磁的声音轻轻的说完,然后一切都寂静。

一切都像蒙太奇的镜头,比如做前的瞬间喷涌出的鲜血,心脏剧痛后慢慢微弱的声音,金发女人的嘲弄的表情,无数子弹飞溅的火花,冲进来的人影还有······白狼暴怒中夹杂着极度恐慌的眼神,似乎在大吼大叫的样子······。

切······

都这时候了,才出现啊,笨蛋大狗,原来我们都是三流电影里的三流演员呢。

······

一切都归于寂静,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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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安静而熟悉的……夏日香气。

风一吹,道路边碧落的芒果树向的小花便随风落满深蓝色的百褶裙,骑着自行车穿过的时候,一身都是青涩弥漫的花香。

她微微低头,看着手心上的细碎小黄花,有些恍惚。

身边有穿着同样校服的身影嬉笑着骑着自行车穿行而过。

放学了……她若有所悟地看着橙黄的天边,曼延着的漂亮火烧云,层层地叠过来。

目光落在面前不远处的院子。

是……家吧。

对了,快到晚饭时间了呢,再不回家,老妈又要唠叨了。

她蓦地醒悟,深深吸了一口空气里浅淡沁人的芒果花香,急忙跳上车,向院子冲去。

院子里很安静,她轻声嘟哝,还好那些阿姨、阿婆都不在呢,一个个叫过去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最厌烦的是还要拿来被比较……被……

谁和谁比较呢?

她怔了怔,一时间总觉得有些什么遗漏了,不过向来说神经大条的她也没想太多,只停靠好自行车,拎着书包悠哉地向楼上走去。

今天作业不多呢,写完了还能有时间偷偷看小说,要不今天学长他们毕业呢,有约了去唱K,可是……要用什么借口偷偷溜出去呢?

老妈、老爸都不算难搞,最难搞的是那个死小孩……得跟只鬼似的……

死小孩?

她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暗自嘲笑,真是最近看书看多了,脑子一片糊涂,家里不就自己一个孩子嘛。

刚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要打开门,却发现门是开的,房间里传来隐约的人声。

她奇怪地挑眉,老妈竟然没关门,家里来客人了么?

推开门,客厅里并没有人。

饭菜照例在桌上摆着,浓浓的骨头汤的香气,让她忍不住吸吸口水,一踢鞋扔下书包就嘟嚷着:“老妈……老爸,我回来了。”

怪事,怎么总觉得家里摆设有些不一样呢?她挠挠头,汲着拖鞋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也没有人啊,那肯定是在阳台了,老妈最喜欢夏天坐在阳台自己照料花草里看书,就算去采访出差也不忘了叮嘱她要浇花。

刚进阳台,她就愣了。

三个人……原来真的来客人了。

还是个很帅,不,几乎是像小说里形容的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大美男呢,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家里还有这样的朋友,可是,又很面熟的样子……这么漂亮的人,她这种色女怎么可能会忘掉嘛。

“妈……”虽然三个人坐着喝花气氛很温馨的样子,她学是忍不住小声地唤了一下。

“小悠?!”

老妈干嘛……干咳那种惊讶的表情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偷偷了下齐耳的短发,心中第一百零一产欠诅咒教务主任变态嗜好,强迫地要求女生剪这种西瓜太郎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在诧异而微微地皱起眉。

“放学了,当然要吃饭嘛。”有些不耐烦,她瞄了眼老爸,一向不苟言笑的老爸面容线条却异样地温和,却也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她不自在地看向正微笑看着她的帅哥:“那个……那个……”她到底要叫他什么啊,看起来和老爸老妈很熟的样子,是频频么?可是看起来比老爹年轻不少呢。

“这是你逸月叔叔。”

老爸温和地笑了笑,开口介绍。

“哦,逸月叔叔好。”果然是……老帅哥一名,她干笑着打招呼,留意到美男叔叔穿着打扮似乎极其休闲……休闲得简直不像客人。

“你好,小悠。”

美男频频笑了笑,确实挺漂亮的,不过还是比不上那妖孽小孩……理所当然地想着,她礼貌地也笑笑。

“小悠,你怎么……”老妈很犹豫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逸月叔叔微笑着打断了。

“小悠,谢谢你帮我照顾墨墨。”

“哦,不用谢。”她下意识地回答。

“这些年,如果不是有你,那个孩子中能本坚持不下来。”

“哈哈,小事一桩了”她哈拉着,很大条地挠挠头,随即很疑惑地补充了一句:“不过那个……墨墨是谁啊”

“……”“……”“……”

干……干嘛……用那种表情看她啊,那么滑稽又复杂的样子,她扁扁嘴,她只是随口答应一下而已嘛。

“我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值得原谅,可是……不论如何,我都还查要谢谢你。”

美男频频一副淡然微笑的表情,让她忽然一顿,有一种熟悉的,心脏会微微抽痛地感觉。

“小悠,人总会以爱为名去做一些伤害自己在乎的人的事,有些错事,是永远没有回头的余地的,而这世界上最难做到的便是原谅。”老爸也很帐然地 笑了笑,接着又道:“但我怨恨的,通常也是你最在乎的,好好 感觉一下,是不是他痛苦的消失,你的心就会平静,如果是,那么你就继续往前走吧。”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啊。”她我皱着眉,有些瑟缩地退了一步,心义的紧抽感越来越明显,让她愈发不舒服起来,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好像一切隐藏的暗心思都被窥见……

可是,她又没做什么错事,为什么要怕被看见呢?她只是要讨回自己所受的一切啊……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呢?

那种事情,本不值得原谅啊……她脑子里渐渐有些昏沉起来,一瞬间涌起的乱七八糟的心绪让她几乎无法移动,浑身僵硬。

“小悠,不论别人怎么看,对于父母来说,有什么比看着自己孩子幸福地活着更重要的事呢。”温美女人轻轻地道,笑容温柔而包容:“这也是经历过主行多事情,才明白的,求了这么多年,放下了一切,不过是一个心静。 ”

浅浅的夕阳橘色光线落在傍晚的阳台上,坐着聊天的三人,安静而宁和,温馨的气氛像多年的老友。

心静……是么?

听着这个答案,她心中躁乱如潮水般慢慢平静下去。

风徐徐吹过,许多,她垂着睫羽,轻轻张了张唇:“妈妈,你们好么?”

……

温美女子弯起唇,露出个温柔的笑:“我们很好。”

是的……

很好。

所以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我的孩子。

“你该回去了,小悠。”男人温和慈爱的声音响起。

“妈妈、爸爸……我很累啊,我想和你们在一起。”她抬起头,泪水不停无声涌出来,轻喃着,手紧紧地拽着衣裙。

“我的小悠最勇敢了,只要你回头的时候,家里的门会永远为你敞开。”

“……”

那,我走了……

不知道怎样走出家门,只是记得阳台上铃兰开得正盛,夕光很温柔,很温柔,心却很痛……很痛,痛的无法呼吸。

黑暗袭来的时候,她才想起,身后还有一保稚气的小小身影,坚定而固执的一直拉着她的裙角,可是,为什么,现在走出家门后,却再也不见他了呢?

……

“**!她要是再***不醒,老子就把这间该死的破医院烧掉,再把这里的男人和女人都全部送进美国最廉价的妓院!不,全部送到非洲那些种族**军里去!!”

“老大……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这狗屡医院!!!”

彭的一声巨响,把重症临护室内所有方圆十米内的人吓得几乎全身一震,尤其是医生护士之流,更是胆战心惊,明明就是该上前警告他不要这样,却……都怕死。

上帝啊,为什么黑手党要选择他们医院,这样的对话从那个不知道是黑手党情妇还是重要人物的人被空运到这里后,就不停地上演,让医生护士唾弃自己的懦弱。

“老大……对医生吼……只会对白夜不利吧。”

“不利?老子***对他们全家不利!”

……

“老……老大……医生们冲进病房了啊!……好像他们是说有好转!”

“啊?”一头嚣张银发的高大男人暴躁的声音颤了下……很勉强地样子:“那臭小子不会真的脑死亡了吧,她好像以前签器官捐赠协议吧,那个……能不能把她偷出来……就算是只有一部分也可以勉强接受啊。”

……

“老大,我说的是有好转……。”

“如果只是捐赠内脏的话,其它部分还可以要回来的吧……。”嚣张男人喃喃自语。

其实……你是个变态恋尸癖吧。这句话,在场的医生和护士外带一干手下没有人敢说出口。

为什么?

别的病人大难不死痊愈的时候,都是身边人温声细语,而她从醒来后那一天开始却要被狼吠……不,狗吠。

“我想死么,要撒尿不会按铃么?你的哪里老子没看过?”暴躁大狗狗呲牙咧嘴。

“我要去意大利”虽然声音虚弱,白夜依然坚定地道。

“你……”白狼俊酷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你不要给我绕开话题。”

“……”这男人脸红什么?白夜挑起眉。

“我……我还没有和家庭里的人说要娶一个男人,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男人很腼腆地搔搔一头银毛。

好吧,人装甲车果然是没有前途的,连黄同语言都没有。

白夜面无表情地转回脸,闭上眼。

“你的身休,现在并不适合你打算做的事。”片刻,白狼淡淡地开口:“还有……风墨天,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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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原来她一直没有在清醒时分见过的主治医生是纳粹医官么。

难怪……她的致命伤能恢复速度这般出乎意料,能意外地活 下来,是因为子弹紧紧贴着心脏而过。

看着推门而入的医生摘下口罩,海德里希俊逸有如雕塑的面容出乎意料的憔悴,白夜心中一片了然。

也许这是个危险的大手术,也许危险期期间她曾停止过呼吸,让医官先生必须劳心劳力,也许如果她,可能会影响到她在全球军火走私通路重新大洗牌的既得利益,但能让素来冷酷的海德里希出现这种表情,大概也只有‘公主殿下’了。

“‘公主殿下’死了么?”

“没有。”

“那是残了?”

海德赶时髦希沉吟片刻:“也没有。”

“去准备前往意大利的机票吧。”

“你!”海 德里俊逸如雕塑的脸上呈一同出几乎可以称之为怒色的表情。

“总不是公主殿下被他的教父大人带回去再教育了吧?”白夜轻哼。

海德里希却在白夜倦怠冷淡的神色下变得复杂黯淡,神色有些茫然地喃道:“再教充吗……也许吧。”

“如果做什么都没有用的话,也许该先解读神的启示。”白夜淡淡地说完,随即疲倦地闭上眼。

连海德里希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找她有用么?本就是病急乱投医吧……

至于白狼……

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看见他的表情。

“那个……如果方便的话,这段时间里就要麻烦你照顾了,霍斯少爷。”白夜硬撑着张开眼皮,看向依着门的男人。

“嗯?……嗯……”白狼猝不及防,半天后语气不明地嗯了一句,然后磨磨蹭蹭地凑过来。

白夜不由恶寒一下,做什么露出那种眼神……像被冷落的又忽然得到关爱后,别扭又兴奋的大型犬科动物。

最奇怪的是……

为什么自己要顾忌这只狼的心情。

是因为以为要挂掉的时候,这只大狗眼睛里毫不掩饰的绝望么,让白夜忽然想起国家地理节目里那些许多关于一辈子只有一个伴侣的狼族的故事。

“我要去厕所。”

“……我就知道你这个臭小子叫我就没好事!”嚣张男人臭着脸,骂骂咧咧却极其小心抱起仍旧不能动弹的白夜往厕所走去。

刚才不是他自己冲进来的这么一直嚷嚷的么?

不过……算了,这种不可一世嚣张,才适合他,没事玩什么冷酷忧郁呢?真让人看不顺眼。

白夜无中鄙夷地哼了声,懒洋洋偎在他宽大结实的膛里,闭上眼。

瑰花茶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紫藤缠绕在花架下,假寐的人儿安静地坐在藤椅里,手里的书躺在盖着薄毛巾被的腿上。

清秀的脸儿因为生病的缘故显得有些削尖苍白,却柔和了眉宇间的冷淡,像支浅色含苞的野蔷薇蓓蕾。

漂亮的锁骨在魄的宽大丝绸衬衫的衣领下若隐若现,裹在衬衣里面的人看起来更纤细而柔弱,还有一丝诱人的感。

当然……或许只是看起来柔弱而已。

“啪!”硕大的黑皮书毫不客气的甩出一声闷响。

“!”一头银发的男人捧着鼻子倒退三步,恶狠狠地怒视着‘柔弱’的人儿。

“对重病人骚扰是不道德的事。”白夜慢 条斯理地眼开眼,顺手比了比地上的书:“霍斯少爷,麻烦你帮我捡一下,谢谢。”

“病人……病人……老子不过找点福利和安慰,再这样下去,老子也要进医院了,原因——抑郁兴举。”

白狼着鼻子很不爽地嘟哝着,还是捡起黑皮书本递过去。

对于这只一年四季无时不刻在发 情的大狼,白夜已经彻底可以漠视他的猥亵语言。

也许,可以称之为逃避……某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圣经?”白狼瞥了眼书的皮面,冷哼一声:“你什么时候也学那个假道学了,整天捧着它是为了纪念那个混蛋给你枪子么。”

没有错过白狼眼底毫不掩饰的寒杀气。

白夜淡淡地道:“也许我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开始感激神的恩德呢。”

“是吗?”白狼抱着一脸不屑地撇撇嘴角:“神可不会因为多了个试图从它身上得到什么的‘信徒’而骄傲。”

这男人……

“你进步了。”控制论抬起眸子扫了他一眼。

“什么?”

“直线型的脑袋原来也是能学会这种不带脏字眼的骂人方式的。”

“……”白狼翻了大白眼,狞笑了一下,略躬身腰捏住白夜的下颌:“我是不是深切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对某人太好,也许该让某个不知死活的笨蛋知道方便才是这场关系里的老大,嗯?”

实质的,黏腻危险的目光,让白夜立即联盟地选择换了个安全的话题:“教宗大人还是没时间接风我们么?”

“那老头儿,据说最近身体很不好,谁都不见。”白狼不甘愿地换了个话题,手指在白夜细腻的肌肤上流连了好一会,才收回手。

“身体不好?”

白夜意味深长地弯了下唇,还真巧,从她第一次通过特殊渠道去求见教宗开始,据说前一刻还在接待国际上一些慈善会访问的老人家下一刻就开始身体不适,然后一直病到现在。

“不过,倒是有人送了两幅东西过来,教宗赠送的。”白狼拍了下手,几名仆人立即找着两幅各有一人多高的,蒙着致黑丝绒布的画进来。

“嗯?”白夜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东西。

“据说是教宗大众非常喜欢和珍视的画呢,老人家真是非常大方。”白狼似笑非笑地翘着长腿坐在仆人般来的另外一张藤椅上,看着仆人们拉开画上的黑绒布。

“这是……”白夜震撼地看着面前的两幅画。

浅浅的阳光反照下,仿佛从隐约可见那雪白巨大的翅膀振动着,魄的羽毛晕出圣洁的光圈,手握着光之十字长剑俊美威严的大天使,从天而降,踏着恶魔的火龙。

目光锐利直透每一个注视他的人心。

“那是神的使者,天神右翼……拥有最美丽的姿容,慈悲的、毫无参杂一丝黑暗的,果敢善战的光明天使军团首座……“

白狼不由自主地念出圣经里关于他的记载。

首席天使——米迦勒。

左侧图的天使,民丝飞扬,白衣圣洁,安静地垂着眼,凝视着手里挂着闪着金光的号角,淡漠的神态中却有一种奇异让人移不开双目的柔和与慈悲。

“真理,启示与慈悲的天使,天神左翼……加百列……”白夜接着轻喃着补充完整。

教宗大人到底想要预示些什么呢?虽然非常漂亮,但这并不是什么预想中的古画,从油彩和滑步的崭新程度来看,最多不过十几年。

白夜的目光落在画像下的落笔处,凝滞,片刻后,淡淡地勾起唇。

或者说,黑主教大人似乎迷上《达芬奇的密码》之类的游戏了,这是启示的密码么?

PY,两个简单漂亮的花体字,如此偋曾相识,白夜曾‘有幸’在黑主教大人漂亮的身体上得窥过。

米迦勒和加百列……

威廉神爷,你总是如此扑朔迷离,只是被解开的斯芬克斯,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悲剧。

白夜慢慢闭上眼,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泛着银光的子弹头。用心脏感受子弹温度的味道,让人永生难忘。

白狼看着画,眼底闪过一丝不动声色的复杂光芒。

医生,您的电话。“白夜护士温柔地轻声递上电话。”

正在仔细地做着检查的海德里希随手接过来。

“哐当”吊针的玻璃瓶瞬间在地上碎成粉末。

“你说什么……”海德里希飘飘然地放下电话,第一次毫无形象地颓然在沙发上,脸色苍白若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白夜心中蓦地生出不太好的预感,能让正在为她复诊的海德里希这样失态,莫不是……白夜心中没由来地开始紧抽。

许久,海德里希如同石磨的空洞声音响起:“冰蓝,他死了……还是……果然还是失败了,果然还是不行啊。”

冰蓝死了?白夜错愕,下意识地喃喃开口:“怎么会……到底是谁能动得了佣后界金字塔顶的盘的解放军的指挥官?”

他颤抖着慢慢地把脸埋进手间,一字一顿地咬挤出满是杀气而绝望的三个字:“黑……主……教”

这是所谓的黑吃黑,还是内讧么?

白夜没记错的话,黑主教大人,似乎娶的是风墨天神秘的教父——塔罗前任‘祭’的掌上明珠吧,而冰蓝是塔罗现任的重要成员‘圣杯’。

“冰绿……”许久,白夜轻声叹息,第一次唤了他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一些迷题的答案该告诉我了呢,比如关于你、关于冰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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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白夜从来不曾见过以德国式严谨自控到近乎冷酷为傲的海德里希脸上露出这样脆弱的一甩开,茫然失措若被抽离心智的孩子。

或许每个男人心底都有一个孩子,尤其是据说心灵感应更胜一般人的双生子,失支另一半,这样的冲击想必会较常人更难以接受。

不论曾经如何,但至少这一刻,这男人只是个推动亲弟弟的哥哥。

白夜静静地把手搁在他的肩膀上的时候,欣然觉得有些不明白自己……

在听到冰蓝出事的时候,震惊之于,心底却莫名地生出一种庆幸。

还好不是他……

不是因为所谓的道德上的自我谴责,而是不明白……

‘公主殿下’什么时候也配站在让她会产生犹豫与庆幸的边缘。

白夜叹息再叹息,心软可不是什么好事,通常是失败者必备的标志之一。

不知过了多久,海线 德里希从手心里抬起脸,一言不发地用略颤抖的手,继续完所有的检查,直到看着护士重新为白夜上输管离开后才再次僵挺着背脊坐下,闭着眼轻声道:“其实Y这一天也许迟早都会到来的,只是我一直以为那个人会是我,而不是蓝……那个固执的笨蛋。”

听着被所有人评价为固执的男人说这样的话,还真是一种奇特的感觉,白夜默然。

“很难看出来吧,蓝那个家伙才是那个比所有人都固执的那一个……”似不用睁眼也地方的心思,海德赶时髦希当然地弯起唇角,紧紧握着沙发扶手的指节泛白。

“他从小就很喜欢各种物理实验,被所有人称作怪人……很孤僻、很怕生,我和他其实并不是最初家庭继承权,即使那四分之一的源自古老辉煌的东方皇室。”

他顿了顿:“何冲这还是一对母亲早亡,父亲遗忘的私生子。”

男人的语气低缓是一个漫长而短暂故事的开启,宛如一道低沉哀伤的小夜曲。

白夜却能在里面听出许多属于艰辛的隐藏。

当之蜜糖,尔之砒霜。

所谓的贵州,不过是在一个强盛霸权下才有效的名号,若是没落,哪管你曾煌煌历史数千年,也会沦落为曾经鄙夷蛮夷眼中的贱民。

这就是种族歧视的真谛,强权即真理是个永恒定律,白夜嘲弄地想着。

“蓝从小的身体就很不好,孤儿院里的虽然会收到家庭定时寄来的赡养费,可那本不够……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我会拿着手术刀的原因。”

海德里希淡淡地道:“如果不是遇到零尘,也许今天我们不是混迹在贫工区蝼蚁一样生存就是死在街头斗殴或者……在妓院里。”

只有十三岁的零尘在慕尼黑夜晚的街头遭遇了一次不成功的抢劫。

一个蠢笨的、瘦高个,脸上还带着伤的德国小混混看上了这个穿着华丽的、柔弱却漂亮得不可思议的东方‘小女孩’。想为自己换点大麻,以及为躺在床上的小弟弟换点医药费。

‘小女孩’在看了他许久后,那双本该纯真而显露出惊恐的漂亮大眼里却平静幽深像能吸食人的魂魄那个小混混心生畏惧,在落荒而逃前的那一刻,‘小女孩’露出第一个诡谲美丽的笑容:“那我们来作个交易吧,大哥哥。”

从那一刻起,小混混和他被称为‘怪人’的双胞胎弟弟得到了另一个世界厦门的钥匙。

东方‘小女孩’提供了他们所需要的必要帮助,唯一的条件是他们必须在十年内坐上克虏伯家庭掌门人的位子。

如果只是资助人,也许这个是关于经济交易的谋片。

但,那个‘小女孩’却给了他们所有不曾得到温暖、赏识,也许还有一些与懵懂的暧昧。

直到有一天,他们知道她是个‘他’,这并不能妨碍到什么,所以这片子自然成了感情有关的温情剧。

他们一直以为那样天智聪睿的人,该是天之骄子,却没有想到他的一切都是用什么换来的。

那永远绽放在他们致唇边的101号温暖笑容掩盖着怎样的灵魂。

“所以,在零坐终于如实坦然地告诉我们,他需要我们做什么的时候,并给我们选择参与他后续的计划,也可以放弃不参与的时候,我和冰蓝都毫不犹豫的选择继续跟着他。”

海德里希笑了笑,有种无奈与纵容:“没办法,就算明知他是在利用你,却心甘情愿地被利用听起来似乎很蠢,但有种人……就是高明到让你本连拒绝的念头都没有。”

“……”白夜挑了挑眉,这果然是善于控人心的‘公主殿下’会做的事,‘恰好’被克虏伯家抛弃的双胞胎抢劫,然后伸出援手、无意隐瞒别让双胞胎对他生出意外的感情……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他计划更合适。

“能告诉我,‘公主殿下’的计划么?”

海德里希依旧闭着眼,并不出声,许多才疲惫地道:“很简单,打败教父,他要赢回自己。”

没有义务就没有权利,这个世界,权力与金钱是秤砣,至于道德,那是为弱者准备的玩意,却也是秤杆。

这两者之间取到最大的平衡值,让这杆秤不会翻掉的人就是在最高明的掮客与最成功的投机商。

身为这一代塔罗成员的教父要安瑟斯给了‘公主殿下’一个机会,脱离过去噩梦的机会,掌握更广阔天地得到想要的一切的机会,但这是有时限的,十年内如果他仍旧无法成功,那么他将永远属于他的教父大人。

“永远属于?”白夜有些疑惑,这个词的含义实在是太广泛,到底要怎么永远属于?

总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果然,海德里希沉默了,脸上毫不掩饰浮现出颓丧与无奈,片刻后才喑哑着嗓音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白夜忽然推动追问这个问题的兴趣,沉默了片刻,嘲弄地勾了**泽唇角:“好吧,先让我来证实一下我的猜测是否正确,你之所以暗地让我以圣殿掮客的身份在全球军火通路洗牌里拿到足够份额,是为风墨天累积私人势力与安瑟斯抗衡。”

“至于你瞒风墨天让我活下来,是为了用我牵制安瑟斯的注意力,如果说你和kang他们都是这盘棋里面明面上的大棋,我就是你的暗棋,不,用中国的老话来说,应该是一枚‘活棋’才对,嗯?”

所谓活棋,是整盘棋局里最不定,看似威胁最小却也许会成为关键点的那一粒棋子,却也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看着海德里希默然的样子,白夜忽然似漫不经心地道:“海德里希,我最欣赏我们之间关系的直接,你不必如此,我对自己的定位再明确不过,何况不是恰其分地扮演好自己角色,我今天还能坐在这里么?”能活着到今天的位子,成为和他们坐在同一张牌桌上,她凭借的向来不是侥幸。

“棋子也有棋子的活法。”白夜懒洋洋地轻笑着:“现在让我听听,打败塔罗的老爸大人是怎样的标准?”

在听到关于这个标准的时候,白夜忍不住再次感叹自己的造化,能和这群变态走到今天是如此神奇的一件事。

衡量‘公主殿下’是否成功的标准就是——打败塔罗教父安瑟斯,并得到他所有势力的控制权,然后杀了他。

这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的终极变态版的完美演绎。

“我选择了在塔罗之外,冰蓝却选择了最危险的那一个位子……塔罗之内,还有——血的解放军,虽然那只雇佣军不属于塔罗,但是却在安瑟斯的控制之下。

海德里希再次紧紧地闭上眼,喃喃自语般:”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如果冰蓝的行动都失败了,零尘他……”

他没有再说下去。

简单的说,就是每一届新的塔罗成员上任后,上一任的成员们会留下一名‘导师’,引领与监督新作协 塔罗领导成员不至于‘误入歧途’,只是这一任的‘导师’势力太过强了,权力欲也太强大了,塔罗新成员们只得到了一半应有的权力。

这……分明是肃凤挺那死老头撒手不管甚至纵容的结果吧。

白夜忍不住暗自翻个白眼。

恶俗的童话……‘公主殿下’的骑士们起义指失败,‘公主殿下’再次陷入邪恶‘巫师’之手。

“kang呢?”貌似这位重量级的大骑士似乎从头到尾都没出现。

“不知道……”

这可真是个奇妙的好答案。

白夜看着已经是脸茫然的男人,无语地黑心回脸看着天花板。

科学杂志的结论果然辟,男人扛打击的能力果然不如女人。

“蓝……他……其实很欣赏你。”

白夜昏昏欲睡时,海德里希声音似乎 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也中是似乎而已……

这能改变什么呢?现欣赏,她依旧是颗棋子,白夜打了个哈欠,选择睡觉,顺道的也没有听见消散在风里的下一句。

“零尘,坚持保护着的人,一直都是……只是他不懂……”

这就是生活,很简单,没有什么事可以回去的,所以我们不必追忆似水流年。

过去已经过去,明日尚未到,这是当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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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神父的第二个谜语么?”

白夜看着指尖那张描绘巧的手工塔罗牌,嗤笑:“你们的神父大人看来似乎真的打算改换门庭,离开天主的怀抱了。”

起源于埃及神秘学的塔罗牌?

他倒是入乡随俗,做了上门女婿,顺带也换个信仰玩玩,居然让人给她寄这玩意儿。

“主教大人托我转告您,这是属于兰开斯特先生遗留下的东西的一部分,现在转交给您,其他东西都放在兰开斯特先生在意大利马尔凯洲买下的房子里。”黑衣修士礼貌的弯了弯腰。

亚莲······!

白夜指尖蓦地一握,心脏闪过难以抑制的隐痛,脸色瞬间苍白。

这是······那孩子的东西么?忽然就觉得手里的牌传来炽热的混度灼得她手心疼痛,然后顺着神经一点点爬进所有身体的末梢。

“谢谢你,顺道替我想主教先生转达······谢意。”良久,白夜淡淡的回到,目送着仆人将修士领走后,才站起来慢慢向院子里走去。

暖暖的风刮过,带来深秋干燥爽惬的气息。

“夜,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这样我们都不会寂寞。”

是谁剔透大眼里那种纯净的温柔,会让她满漠的心微微触动,想黑暗里遗落的温暖······

“好。”

“我们在乡下买了一栋房子,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种满玫瑰和风信子······。”

“好”

“然后养一只小猫和小狗。”

“好”

“也许窗台前有一张躺椅,我们可以坐在那里看星星······。”

“好”

“有一颗樱桃树,秋天来了,就有好吃的樱桃······。”

“嗯······。”

是谁闭着眼睛,羞涩的轻轻吻上她的唇,白皙的肌肤上长翘的睫毛一颤一颤,就像蝴蝶的翅膀或破碎的水晶。

不记得了······

不记得那个用里说当然语气说这“我属于你······。”“你不爱我也没关系,我来爱你就好了······。”的少年的样子,不记得十城崖上所有的点点滴滴,却还记得那个梦······Bck狭窄的四方囚墙下,卑微的,含着麦香的梦。

原来,我们都没有遗忘······原来你曾那么坚定的捧着那个梦,难怪呢······我总觉得哪里还有人在等我。

白夜微微扬起唇角,在迷离的风中慢慢闭上眼,低头,轻轻的吻上那张小小的塔罗纸牌。

THE LOCER

恋人。

画面上致的一对小人儿手牵着手站在麦田里,底下是漂亮的手写花体······

My ith

······我的信仰。

······

我如何承担你的信仰,如果我连自己都无法拯救······

我亲爱的······小兽。

······

看着花园里久久站着的纤细背景,站在影处的顶着一头此为般嚣张银发的高大男人垂下眼,线条不驯冷峻的唇边慢慢勾起一丝苦涩自嘲的笑。

他早该知道,早点杀掉神父那个男人,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或者······直接清除掉那个男人留下的‘礼物’?再把那个男人干掉······

他荧绿的狼一样的眼瞳甚至应为暴烈的杀气而瞬间如如兽般微微竖直起来。

塔罗里的恋人纸牌

正为,象征着爱情、代表道德、美学、里上更高层次的感情与渴望。逆位时,则代表欲求不满、多凑善感、迟疑不决与嫉妒······

············

轻轻把玩着手上的一副塔罗牌。

坐在教堂里一身黑袍的神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让我看看,你如何解开这个迷,我的加百列······

······

“我要去一趟马尔凯洲拿些东西,海德里希,我的身体现在应该可以承受飞行了把。”

白夜看着帮自己做完身体检查的海德里希与一旁坐着肯苹果的白狼,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已经做好压下反对一切反对意见的准备。

静默片刻。

“四个月了,伤口愈合程度非常好,心脏检查也没有任何问题,非远距离飞行并不成问题。”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睛,德国顶尖的外科医生看着手上的心电图,公事公办的给出给鉴定结果。

“好吧,去乡下住一段时间,对你的身体应该有些好处。”白狼啃了口苹果,不可置否的道。

虽然有些疑惑,也总觉得有些诡谲。

但是既然难得的三个人的意见一致,白夜也懒得再去多想那么多,已经习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日子,若是这些人太安分到才是天下大乱了。

啊······

犯贱果然是人的本呢,她大概再过不习惯安平的日子了把······白夜漫不经心的想着

······

依旧是安静的小小村落。

时光,仿佛从不曾在这里经过······

唯一改变的景致只有那些曾经泛着大块碧绿的麦田里,现在已经是一片片的黄金麦浪。

白夜静静地看着那条乡村小路,有些恍惚,白狼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难得地安静。

“兰开斯特夫人,兰开斯特夫人······。”提着大竹蓝的一对中年夫妇经过的时候,中年女子忽然兴奋的招呼着。

“你······。”

“不记得了吗?啊······我是村里的糖果店的卡尼安瑟啊。”见他有些茫然,胖乎乎的中年大婶爽朗的笑里带了一丝腼腆:“两年前那个漂亮的孩子,哦,不,是兰开斯特先生原本要带着你到我们家来吃披萨呢,可惜你们没有来,我家的披萨可是村里最有名气的。”

这里的乡下并不算有太特别的景致,观光客少得可怜,所以对于曾今那样特别的一对人儿,他们印象更是出乎意料的深刻。

“这样啊,我们······临时有事。”白夜隐约记起曾经有过关于要到安瑟夫人家吃披萨这样类似的对话,淡淡的笑了笑。

“是啊······唉,真是可惜,那孩子还在我这里学做了好几天的披萨呢。”大婶笑眯了眼:“说是专门做给他最爱的妻子吃呢,不知道你们这次回来度假,但是不是也回来了?真是个可爱的好孩子······啊,不好意思,应为兰开斯特先生看起来来实在太年轻了,我老改不过口。”

白夜沉默了一会,轻轻的道:“他······过世两年了。”

“啊······对不起,我很抱歉,愿上帝与他同在。”安瑟夫人先很震惊,眼睛里溢过毫不掩饰的哀伤,双手在口画了个十字合十后,安慰的想要伸出手去拍拍他的手,却在目光接触到白夜身后虽然长得不错,但看起来不像好人的高大男人时,缩了回去。

“那个······我们先走了。”安瑟夫人尴尬的笑了笑,提着身边憨笑的丈夫赶紧走。

“啊······真是的,那么好的年轻人就这么早走了啊,城里的外国女人果然是耐不住寂寞的,那种男人也敢找,啧啧······。”

细细的议论声传来,白狼不悦的邹起眉,却在看到默不作声离开的白夜后,不屑的哼了声跟上去。

白夜轻叹,脚步在看到前面的红屋顶的小房子后,停住。

两年了么······他轻轻笑了笑,推开白色的木栅栏门。

我,回来了。

“嗨。······竟然是你这个家伙!”好听却带着些神经质的南音带起惊喜响起,正擦着把老掉牙的苏制AK47冲出来的瘦高男人从院子里遥遥椅上跳起来,瞪这双略带血丝的灰眼睛,冲过来就打算在她肩旁上揍一拳。

“你这欠揍的家伙,还记得回来看我们那,小心我把你肠子抽出来······。”

“嘿,俄国佬,你就不能换一句台词么?黑乎乎的大熊掌啪的抓着莫森的肩膀强把他拖开,装饰铁塔般的黑人丢下浇水的水管朝他嘿嘿一笑:“不过,你这家伙,确实欠揍,还真舍的把你的小白**······哦,或许说爱哭的小兔子丢在这。”

“嗯。”

白夜有些恍惚的弯起唇,反手抱住他们:“对不起。”太好了······原来你们都还在,连德克都没有在瑞士那场营救里出事,一切都是她的梦。

“妈的,真不习惯你说这种蠢话,去看你的小兔子把,这可怜的小家过大概想死你了。”

莫森一脸鄙夷的拍了她的头,哼哼唧唧的道,脸上上过丝别扭的红晕。

“好。”白夜顺着似乎有些模糊的记忆,慢慢的踏着木制阶梯走上二楼最镜头的房间,轻轻的推开门。

笑笑房间里,柔软的床上栖息着的人儿,小兽一样蜷缩在被子里,露在薄毯外的小脸儿一如记忆里如细瓷的雕的天使般苍白而漂亮,却脆弱得仿佛会随时消失。

颤抖的指尖慢慢的触上那致的眉眼,然后慢慢下滑到薄薄的柔然唇瓣。

记忆里遥远的浅淡香气让白夜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吮玫瑰花般的唇。

“嗯······谁!”少年迷蒙的睁开眼,湿漉漉的迷蒙大眼里先是闪过恼怒,却在看到来人后蓦地睁开大闪过惊喜,随后华为浓浓的哀伤,闭上眼紧紧的抱住身上的人,哽咽着呢喃:“夜······夜,你终于来看我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白夜轻吟着,深深的往怀里小兽柔软的唇。

细腻的吻在彼此的肌肤上蔓延下去,撩起漫漫的温柔火焰,如此真实······如此迷离。”

“亚莲······。”轻喃着,手弹出去,却到一床的冰冷,白夜蓦地睁开眼,茫然看着灰暗的天花板,寂冷的房间里没有一丝温度。

唯一的温度,是脸颊便不知何时从眼角滑落的一般湿冷,冰凉体沁湿了身下床单。

空荡荡的院子里的遥遥椅已经残破,落满灰尘,花草也以破败,哪里有人在擦枪,哪里有人在浇花,那里有人在温柔的回应她的吻······。

白夜忽然极度讨厌那个叫‘黄粱一梦’的词。

“神父······您到底想要做什么?”白夜抬起手遮住模糊的眼,满含森冷杀气的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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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醒了?”男人不羁的声音响起。

“我已经让人把这里清理干净了,起来吃点东西吧。”看着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人影,白狼、懒洋洋的歪在门边。

“你的姿态很容易让我理解为,你在邀请我上你。”

这家伙······白夜忍不住叹气,捂着有些昏沉的额头:“我这是怎么会睡着的,感觉头昏昏沉沉的。”

“沉淀在回忆里的羔羊,从踏进这院子开始,就一副魂游天外的蠢样子,你还期望自己有多正常。?”白狼嘲弄而不屑的哼了声,却走上前把手搁在白夜的额头,掏出跟体温计抵在她嘴唇。

“别用那个词,如果你不希望我响起某位使徒。”白夜微微张开仍旧有些迷离的眼,习惯的张唇含住体温计。

感觉覆在身上的高大人影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离开,似乎默默的凝视着她。

白夜疑惑的抬眼,却对上一双历森冷的复杂绿眸,她微微的皱眉:“你······呜······嗯。”刚欲出口的话却被对方的手指忽然探进唇里而化成低音般的声音。

看着身下人儿丰润的唇被这津染得靡丽晶亮,之间黏膜传来的柔软濡湿让白狼冷厉隐含暴虐的绿瞳渐渐变深:“这里含着体温计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其实我最想你这里含着我的······。”

他顿了顿,看着白夜不悦而倔强的星眸,唇边勾出一丝恶意的笑,抽出手指:“算了,这次先是讨点福利好了。”

随之覆上之间的唇,略显除暴的在白夜唇间攻城略地,满含暗示的用舌深深的探入她唇间,舔舐过每一寸敏感,汲取着对方甜蜜的津。

“呜······。”白夜几乎喘不过气来在他怀里颤抖,窒息般狂暴的吻,彻底体现出男人野兽一般的本质,直到忍无可忍,白夜咬了咬他的唇,皱着眉咕哝:“你够了吧,不要在这里。”

“为什么?”白狼微微抬起头,伸出舌头舔舔自己被咬破的唇,眼里闪过野兽闻到血腥后习惯的兴奋还有一些白夜看不懂,也想不懂的东西。

“因为这里是兰开斯特公爵和兰开斯特公爵夫人的爱巢,嗯?”白狼嘲弄的低声道,感受身下突然散发出的沉默冰冷的气息,他垂下的眼,讥讽的笑了笑,随即利落的翻身起来。

“不用这样,我只是不喜欢你嘴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的死人样,帮你润点色而已。”

他顿了顿,:“何况,我也没有兴趣在别的男人床上上自己的人这种癖好。”

说罢径直甩门而去。

深深叹了一声,好容易才平复了心跳,白夜指尖停在唇上许久,苦笑。

这都甩门乱七八糟的······

“叮······吱呀。”细微的门开合的声音让白夜眼睛蘑的一眯,梭的起身:“谁。”她抽出枪迅速的靠经浴室,在涉及死角隐蔽好身形后,慢慢推开门。

浴室里空无一人,只是一扇木窗在风里咯吱、咯吱的轻轻晃动着,落了一地灰白的阳光,灰尘悠悠的漂浮着,有种潮润的味道。

是自己的错觉么?白夜收回枪,心底生出一丝怅然若失。

那种仿佛被人注视着的感觉······

不,皱眉可能呢,白领1定早把这里仔仔细细检查过,就算外面看不见任何人影,也必然连只苍蝇都不易飞进来。

“夜······我喜欢你······。”闭上眼,仿佛还能听到风里有谁娇怯的又勇敢的细微声音飘落,遥远的让人想要去落泪。

X X X X X

“要不要吃。”一个盖着布巾的篮子落在忽然落她怀里,白夜微微一愣,从书里抬起头,看看篮子里露出鲜红的小果子,弥漫出鲜香诱人的味道。

“这是······。”她指尖戳了戳果子,随即溢出甜美鲜红的汁,白夜眼神有些迷蒙起来。

“野草莓,那边山坡上有很多,味道不错的样子······”白狼一看白夜的样子,就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愠怒的冷哼:“不想吃拉到,干嘛露出那种表情,真让人倒胃口。”

回忆、回忆、回忆······真他妈该死,以前怎么没觉得这臭小子是恋旧的人。

白夜摇摇头,无奈的瞟了眼越来越暴躁的银毛大狼一样:“我有劝过你让海德里希陪我来,你不能要求我看到这里的一草一木,依旧无动于衷。”

是某人指尖非要跟来的,现在又受不了,不知道为什么,亚莲似乎比任何人都要能刺激到白狼原本的神经。

“我······好吧,犯贱是人的本。”白狼张了张嘴,烦躁的扒拉一下垂到眼前的银发:“God danmmniy!这该死的头发真让人受不了!”

乡下的理发匠每次见到白狼的样子,手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惹来白狼更不耐烦的暴躁模样,于是理发匠手更加的抖上加抖。

在差点被对反的理发刀割断脖子后,白狼已经有两三个月的没打理自己的一头狼毛了。

“喂,今晚去泡温泉把。”这破地方的唯一可取之处就是疗养温泉还不错。

最近实在把大狗狗闷坏了,该多出去溜溜。

······

硫磺水质的温泉,疗养效果很佳,但是不能多泡,会头晕。

“喂,我说······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嗅着森林里松针的香气,白狼赤裸着壮的上半身趴在温泉台上,慵懒的眯着眼,享受着难得的按摩,像只被理顺了毛的大型犬科动物,舒服的就差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了。

白夜慢条斯理的清理着他一头银发,顺带按摩一下对方的脑袋和宽肩,没作声。

偶尔······也要给自己身边的大狼点吃,免得越来越濒临暴走边缘的兽,月圆之夜控制不了自己,把她这个手无缚**之力的‘病人’给吞吃入腹。

“好吧、好吧、随便你,大不了我让雷诺再在马尔凯多开个‘分公司’。没等到身后人的答案,白狼大概是被挠的舒服了,难得的没有再发牢骚,只是嘟哝了声。

“定下星期的机票,应该不会太赶吧。”许久白夜忽然开口询问。

“哦······。”

看着身下大狼先是不在意的耷拉着眼,有忽然竖起耳朵的滑稽模样,白夜忍不住失笑,淡淡的拍了拍白狼结实的肩膀。

“我只是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而已,既然东西都拿到了,又何必浪费时间,追忆似水流年是老人会做的事,我们可没到能做那么奢侈的事情的时候。”

反正,那个孩子,早就在她心底起了栋小小的房子,住了进去,她会带着她走。

“还有······谢谢你,白狼。”白夜轻声补充了一句。

白狼支起头,半靠在落满柔软松针的台上,眯着眼单手捏住白夜削尖的下颌,放肆而极富请略的目光对上白夜的星眸:“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感谢。”

略长的滴水的银色发丝贴在白狼俊酷的脸部线条上,与橘黄色的火焰光芒一起糅合了那种过分霸气的线条,难得地显现出异样的属于风语战将才有的野心魅惑,水雾凝结被蜜色极富裹着的肌理分明的膛上,结成水滴,感地滑落。

“······我知道,霍斯少爷。”我怎么会不知道······白夜最后的叹息,消失在白狼湿热的唇间,这一次,白夜难得地温顺与安静地任由白狼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男人结实膛里的炽热的心跳和指尖下肌肤如同包裹这火炭的丝绒般的触感。

这个属于旷野的、狼王一样的嚣野霸气的男人的包容与连他自己都无所适从的小心翼翼······

只是,我们都有彼此的信仰,你是家族,我是自由,我们都不该被刺羁绊······白色轻叹,任由他炽热的吻慢慢滑进自己的早已被温泉水湿透的衣襟,在肌肤上烙印下一朵朵炽热的火焰。

“嚓······喀呲······。”细微却刺耳的声音响起,让一双纠缠的人儿梭的停下。

白夜蓦的挑起眉,扯过旁边的抢瞬间上膛,对着声音响起的地方就是一窜点,低问:“绝不是第一次诱人在窥视,着绝不是我的错觉。”

从住在这里的第一天气,她就不时会有这种被窥探的感觉,每次追查都像是错觉,像一个感觉不出是恶意还是善意的幽灵,白狼听过她的话都嘲笑她神经过敏,直到这次明显感觉到杀气,但如果这是神父的挑战,那绝不是无聊的恶作剧。

“喂······可恶。”看着披上衣衫提着枪追出去的修纤人影,白狼忍不住低咒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霾杀气。

······

寂静的树林,安静的连鸟儿的声音都没有。

一步步,将猎物逼入死角,白夜看着地面上被他岁的叶子,唇角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这么慌张么?

让我看看神父大人到底给我送来了甩门好礼物。

角落里黑暗死寂的树洞,如果不是应为有低落的露珠,大概本不会被注意到。

“出来把。”冷冷的呵斥似乎没有效,白夜终于失去耐心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用欲仙一勾,强行把隐藏蠕动挣扎如同绝望的动物的‘东西’从黑暗中拖出。

“不······不······”嘶哑的声音······蠕动的身形虽然脏兮兮的,却异常眼熟。

白夜瞬间僵直,怎么可能······怎么······

黑暗雾气袭来的时候,白夜依然陷在震惊中,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

温柔接住那具削瘦柔弱的身体,银发男人居高临下望着那团蠕动唇边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死人难道不该在地狱里躺着么,不如由我来送你回去把。”与冰冷血腥声音响起的是枪弹上膛时的声音。

······

“恋人。”教堂里的做完弥撒的神父看着加百列的雕像,轻轻勾起神秘的笑:“选择吧,我的加百列,欲望总不能同时瞒住的时候,爱也会堕落成嫉妒的恶魔,让你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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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你······。”危机逼近,生命受到威胁的压迫感,终于迫使那团脏兮兮不知是人是兽的东西挤出愤怒而颤抖的话:“夜不会原谅你的不会的!”

“事么?”白狼冷冷一笑:“着不过是她一个梦境,醒来了以后,也只是感伤一下,现实不会让她有太多时间去做缅怀这种没有任何意义与效率的事,这一点,也许我该感谢黑主教那个麻烦制造者。”

“你······直到······。”那团瑟缩的‘东西’震惊而犹疑地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我在就直知道了,十诚崖上你中了枪,坠崖后却被海下蛙人救了,当然,那发45口径的子弹本该也能要了你的命,但是那名袭击者被塔罗的KING绞掉脑袋前,枪口就已经被另一发子弹设偏离了,黑主教那么珍惜你的小命,又怎么会让你孤身冒险呢?”

白狼把白夜小心的搁靠在高大的松木下,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黑手党的教父,并不是只知道喊打喊杀的人能坐稳的位置,与他那温文尔雅谨慎的祖父老甘比诺相比,霍斯狂放的外表也许更具有欺骗······

至少,他从不缺乏奸诈狡猾与心狠手辣这项黑手党徒的必要‘良好’素质。

······

所以······

“为了夜,哦,不为了我们大家都好,你还是更适合扮演那个被追忆怀念的角色。”白狼取下拜谒手间的鱼线,慢慢在手间挽出个套子。

他从来不和死人争的,甘比诺家的继承人当然必须是个绝对务实论者,或者说唯物论者,能长久温暖和取悦身心的,毕竟是活的东西,至于死掉的,那就好好地留在公台上吧。

“你······真卑鄙!”那团‘东西’紧紧地卷缩着身体,像一头被逼入绝境愤怒而绝望的小兽。

“啊,你这种自怨自艾的话真耳熟,所有的失败者都很喜欢这句话呢。”白狼散步似得慢慢向他靠近,如猎食者享受猎物濒死的恐惧与怨恨。

“看在曾在两年前享受过你指点的份上,让我来给你两个更合适作为被怀念的理由。”白狼居高临下的看这那只似乎随时会应为怨恨与绝望扑上来的小兽。

“第一,你是个棋子,你的监护人,或者说你曾今的监护人抛弃你的同时在利用你让白夜分心,甚至为了你和我决裂,消弱我们的力量,原因嘛······。”

白狼无不讥讽的轻哼:“这一点,你的监护人确实有很出色的判断力,不论出于任何原因,我都绝不会容忍快要到手的东西飞了。包括我知道了他的计划,所以为了夜打算,不,为了我们都保持完美和谐的关系,活着的兰开斯特公爵可比不上一个死的。”

至于第二嘛······他拉开自己手上的银色鱼线,无不赞赏与恶意的弯起嘴角:“死在你心上人的武器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不是么,反正你死一次和死两次都是为了她,让我们把这个活做的艺术点,不要弄得场面太狰狞血腥,你也舒服点。”

潜台词是——省的老子收拾麻烦。

他忍耐着这个该死的地方和白夜的心不在焉,就是为了把这个多余的‘祸害’找出来,清理干净,甚至不惜用上一些特殊研制的药物,让极具耐药的白夜生出幻觉梦境。

“你去死!!”陷阱里的小兽猛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地冲上前,忽略了猎食者眼神残酷狡黠的冰冷笑意。

简单地一个侧身避开,斜踹上对方的腰肋,重拳毫不留情恶狠狠的揍在小兽的肚子上,单手锁侯,绕转,然后松手。

愤恨的小兽挣扎着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四肢早已被鱼线缠上,而早先白狼做的那线圈套子,恰好······将他的细细的颈项圈在里面,越挣扎,那残忍的线咬入他颈项越深······

不一会空气里飘出淡淡的血腥味。

看着跌掉在地不断挣扎抽搐的小兽,猎食者冷冷地点燃一雪茄。

只要再过三分钟,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境而已,只是天使曾经来过。

······

面前这团脏兮兮、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也曾是那样致而意气风发的少年公爵,两年前在这个地方笑吟吟的说过的话,让猎食者至今依旧记得清清楚楚:“直到你输在哪里么?”

“很喜欢那只骄傲的黑猫是不是,想要抱住它,抚摩它柔软华丽的皮毛。让它乖顺的躺在怀里?可惜······受过致命深创的动物永远只会靠近让它觉得安全温暖的人,而你······。”

少年轻笑,语气却锐利的让他无言已对:“从你将它抓下来抱在怀里,强行享受它美妙的身体时,就被烙印上侵犯的危险者的标签,它远离危险的前意思也许连它自己都无法抗拒,夜——她患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症,所以你们注定谁都得不到它······除非它死。”

美丽的天使一样的少年优雅的做在楼梯上,让白狼胜出很久未曾品尝过的挫败与黑暗散淡的无望,而上一次让他品尝到这样滋味的人,现在正在地狱里忏悔。

所谓激事件,指的是相当危险严重的事情,如遭受侮辱虐待折磨、家人分离死亡、战争爆发等皆为激事件。

这些突如其来的事件出现在每个人面前,会引起人们的应激反应,即引起人们心理和躯体上的一系列反应和影,出现心理和行为异常。

学术界的定义,让白狼想了很久,重新学会节制和隐忍这两个单词,但是······

“学术就是用来被推翻的,那些垃圾玩意。”白狼吐出烟雾,轻蔑看着躺在脚下已经出现痉挛的人。

“你会看到她自愿让我抱的,不过你是在天堂上而已。”

“噌”细细的丝线弦断的声音,在空气里几乎不可闻,却让白狼的荧绿狼瞳瞬间几乎如野兽般竖直。

下一刻,手里上了膛的伯莱塔M92F毫不犹豫的朝地面上卷缩成一团的东西开火,却在同一秒里枪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开,子弹在地上擦出数个深洞。

“霍斯少爷。”清冷倦怠的声音在幽暗的森林里响起:“杀人灭口前,太多废话是个愚蠢的习惯,电影里这种蠢习惯通常会造成形势大逆转。”

现在他直到了。

白狼肌微微紧绷,懒懒的轻哼了声:“好吧,其实你可以装着继续做梦,然后让这出戏完美落幕不是么,这样······。”

他顿了顿,嘲弄的勾起唇:“你就可以不需要做这个无聊的选择,毕竟被人牵着鼻子走可不是甩门愉快的事。”他几乎能看见神父那个假道学愉快微笑的模样。

“白狼······。”

白夜揉了揉仍旧有些疼痛昏沉的额际,这男人尽然弄到特制迷药,让他彻底无语,看着卷缩在地上不停颤东这的‘东西’,眼底闪过一丝抽痛,起身上前试图地抱起那只灰不溜秋,脏兮兮的小兽,且见他拼命地试图脱离她的怀抱,甚至不惜让自己伤上加伤。

“亚莲······。”

“不要!不要看我,我不是亚莲,我不是······。”不停颤抖的小兽,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哀鸣着,伴随破碎不堪的嗓音,是猛烈的挣扎。

“亚莲!”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白夜几乎抱不住他,被他狠狠一撞倒退了好几步,撞在树上,疼得忍不住轻嘶了声。

白狼也不去扶,只是拾起自己的伯莱塔M92F慢慢的擦着那漂亮的枪管:“你要为这样的孬种,哦,不,一个陌生闯入者和最好的合作伙伴决裂么?”

白夜依着树,等缓过劲来,瞟了眼试图爬走,却被白狼鱼线勾住腿仍不自知,而拼命挣扎,组织一切人靠近的小兽,随即慢吞吞的站直了身子:“你正希望我做这个选择?”

“不是我希望,是你。”白狼冷冷淡淡地道,似乎极其专心的擦着枪,也因此,没看到白夜的神情变化。

“虽然说脏话真不是个好习惯,但是现在······我***希望你们都给我小时,永远都不要再出现!”白夜恶狠狠的啪地摔开手上的枪,当然也没忘了卸子弹。

一把猛地揪住白狼的衣襟,强迫对方把头低下来,白夜笑得一脸森狰狞:“选,择,选你们的大头选,老子已经正常的时候,怎么就没人让老子选,现在老子不正常了,你们***的这帮变态倒像见血的苍蝇,嗯?”

“你们这群扮悲伤的、扮白痴的、扮可怜的扮隐忍的大变态,老子一个都不选,选不起你们这一尊尊的甚,你们哪凉快,哪呆着去,老子自己去干掉安瑟斯和神父那帮混蛋,大不了十年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吼道最后几乎变成尖叫,白夜气喘吁吁,看着白狼几乎算是惊惧的眼神,也知道自己的脸扭曲到甩门恐怖模样。

啊······她到底在说什么啊······跟这种没水准的老外!

还敢给她做出这种鸟眼神,我抽!

恶狠狠的一拳揍在对方结实的小腹上,看着白狼脸也开始扭曲,这才爽快地丢开他转身就走,经过彻底呆滞的邋遢小兽旁边,一脸厌弃的扭开脸:“脏死了,想死的话就别***的死在我面前,把我当白痴玩了两年,你很爽是不是?滚!”

说完,毫不客气的转身就走,消失在森林入口。

留下一深林的寂静。

许久······

“真的暴走······了。”从来没见过这样凶暴的白夜,即便是在危机声,甚至亲人亡故的时刻,她都是隐忍而冷静的,完全东方含蓄式的喜怒表现。

“我们好象都被抛弃了,怎么办······?”

“不······知道,呜呜······。”

“你除了会哭,还会什么,嗯?你怎么不去要吃?难怪她会被不要你。”又开始烦躁的大狼开始扒拉自己脑袋上的银毛。

“你在说自己么,没大脑的蠢狼。”忘记自怨自艾的脏兮兮兔子不甘示弱的怒瞪。

“······。”

意料不到的突发状况让大野狼和利爪小白兔面面相觑,忘记了某些初衷,一起开始犯愁。

森林入口处,黑猫抱着依旧出大的树干,露出个奇特而不懈的笑。

神父,很抱歉,大概不能如您所愿了。

······

“夜······。”

怯生生的敲门声响起,没人回应。

“喂,臭兔子。”

暴躁的敲门声响起,照样没人回应。

明明这个时候为难的人就不该是他吧,为什么变成他要低声下气呢?白狼一直对这个问题纳闷了很久。

最终将至归纳为——东方式卑鄙奸诈。

“好吧······,东西放在门外了,你有空吃下一下,”不过这个时候白狼仍旧低声下气的用近乎讨好的口气的说话,可惜······依旧得不到回应。

只得泱泱的耷拉着尾巴怕下楼来。

许久,门才吱呀地开了。

白夜的目光从看着上凉掉的饭菜移动到一动不动卷缩在旁边脏兮兮的身影,不由垂下眼,掩去眼底的心疼,端起饭菜就要关门,却被一直手挡住。

“夜······。”细微的稚哑的声音响起。

“把自己洗干净再和我说话。”白夜冷淡的道,看着那身影僵了僵,慢慢向浴室挪去,动作慢的让她拧了下眉,径直拖着亚莲进入了浴室,直接丢进那早放满热水的浴缸。

“不······夜,求你了了,我自己来。”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哀求,让白夜有了丝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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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裂痕(上)

“夜,求你了我自己来”

看着浴池里蜷缩成一团颤抖着不肯抬头的少年,白夜沉默了片刻,终于退了一步:“好。”

“你能不能先出去”

“五分钟,如果你不打算自己动手的话,我不介意继续帮忙。”白夜看了看手表后淡淡地道,说完,便环着斜靠着门不再做声。

讨价还价的前提是看清自己的处境,很明显,这孩子似乎不明白。

“”

脏兮兮的少年僵了僵,终于在白夜立起身子准备走过来时,才伸出颤抖的手慢慢解开自己脏得不成样子的衣裳。

时间仿佛过得特别的快,不论他的动作怎样的磨蹭,身上的包裹物仍旧一件件地减少,而身后的人却极有耐心。

直到剩下最后一件还算干净的打底衬衫

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犹如针扎般,他似乎丧失了解开衣衫的勇气,左手搁在自己的衣衫最后几颗口扣子上,停滞,近乎哀求地轻喃:“夜”

看着他僵直的背影与颤抖削瘦的肩膀,白夜心微微一软,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在做一件很残忍的事,像把最后柔软的皮毛从受伤的小兔子身上剥下来。

但是

“超过五分钟了,你的裤子还没脱。”

犹豫不是一种仁慈,如果伤口迟早要暴露,白夜已经习惯直接面对一些残忍的事,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白夜冷漠的嗓音让亚莲身体一颤,他一闭眼,咬着唇一扯径直将最后的衬衫与所有的裤子一起扯下来,丢在一边,立在浴盆里,僵着声音倦怠地道:“你想看就看吧。”

修长的腿、削瘦的身体瘦骨嶙峋,显得腰肢愈发的修纤,苍白的皮肤依旧细腻,只是背部呈现出破碎散开状的疤痕显示那发子弹曾经在上面撕裂开怎样血模糊的伤口,至于前面的口子更令人不敢去想象。

而最让人

“你的右手”白夜蓦地睁大眼,失声道。

那是怎样的一具身体。

从肩膀开始,布满了狰狞的缝合痕迹,无力的肌和皮肤的缝合让他的右手明显看起来是无力的,几乎不能僵直,像一具被巨大力量撕裂的娃娃再被强行修补。

白夜陡然记起十诚崖下密布的剑一样刺向天空的礁石石笋,也曾在小乘背后留下类似却相对轻的多的痕迹。

似乎被她的声音刺激到,少年蓦地将自己的右手缩回自己前,用左手紧紧地抱着,抖着声音冷笑:“看够了么?看够的话,我可以走了么”

他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这样的丑陋的身体有多可怕,连自己看了都恶心,怎能期望不吓到别人,他早就不是那个漂亮的天使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还是抱着那样可笑的期待和坚持

既然已经这样,又有什么还好在乎的呢?反正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他自暴自弃地想着,身体却反而不再僵硬,能从容地踏出浴池,捡起衣服一件件地套上。

也许白狼说的对,死掉的兰开斯特公爵比活着的更值得怀念,至少,他不会吓到自己心爱的人。

艰难地套好衣衫,他侧过身慢慢地从仍然沉默着的白夜身边走过。

我放下了一切,只因放不下你,直到现在,才明白,也许早点都放下,遗下的回忆才最美好。

“我说了让你走了么?”白夜冷道,声音有些暗哑:“你擅闯民宅,就想这么走了?”

亚莲顿住脚步,轻声道:“夜,想个好点的借口,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白夜咬了咬唇,苦笑。

这孩子能不能在不要聪明的时候聪明,她身边的聪明人已经够多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么,如果不是,你又何必在这里窥视了两个多月。”

看着他蓦地一震后抖如风中落叶的身体,白夜自嘲着闭上眼,她开始变得和那些人一样残忍了。可有些事,直接并不比拐弯抹角更伤人。

“是这是我想要的结果。”亚莲冷冷地笑起来,有一种决绝的味道:“但是,我现在不想要了,可以么?”他迅速地上前拉开门,就要离开。

只是手刚碰到门把就被人一把握住手腕,用力一扯,撞入一个柔软的怀抱。

“不行。”白夜用尽全身力禁锢住怀里破碎的天使,暗哑地道:“我的东西,就算是我自己彻底把他弄坏掉也绝对不会再让给任何人绝不!”

不是霸道的,而是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亚莲黯淡的蓝眼里瞬间盈满了泪水,干涩的唇张了张,许久才绝望地轻道:“你杀了我好了。”

“你还有资格左右自己么?”白夜捧住他的脸儿,轻而嘲弄地道:“你早把他许给我了,不是么?”

从被命运轨迹被彻底颠覆的那一天开始,从一次又一次逃离噩梦的失败到和踏入这个灰色世界的潜规则就告诉她。

学不会遗忘失败痛苦和不切实际的希望,就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她让自己忘却,比如十诚崖上的一切,比如小乘哀伤的眼、比如神父的子弹

这个世界里的一切美好都脆弱如同海市蜃楼,所以她绝不会把那些能够握在手心的、属于自己的东西放开。

“夜”为什么这人的温情要这样直接而残忍,亚莲紧紧地闭上眼。

心却仿佛慢慢地落在柔软的棉絮里面,忍不住笑着流泪。

“很丑”他不自在地在浴缸里扭了下身子,微微红了苍白的小脸,柔软的泡沫慢慢地从白夜指尖滑落,拢了他一身。

“多久没洗澡了,小兔子?”正在帮他冲水的白夜忍不住低头亲亲他柔软卷翘的棕色睫毛,看着亚莲尴尬地咬着唇,她温柔地拨开他粉嫩的唇:“这里只能我咬呢。”

“从你们住进这里后,白狼对这里查得很紧,地下室的管道和地面建筑的管道是一套供水电系统,为了谨慎,我只能偶尔洗澡,而且这里经常会有保镖。”

亚莲把这里买下后,曾经找人将这里重新修整改建过,多了一套不为人知的地下建筑与隐蔽的暗道,原本是为了以后和白夜隐居后的安全考虑,却没想到自己先用上了。

“你的伤还疼么?”指尖滑过他左前突起的颇大伤口,白夜眼底闪过疼痛的一缩,特种部队使用的微冲子弹和一般手枪的子弹不同,杀伤力更大,那种心脏擦过子弹的感觉让她休养了大半年,更何况这样撕裂的伤口。

“夜”亚莲抬起削尖的脸看了她好一会,才轻道:“这是信仰的代价,只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了,我已经拿不起抢了,连兰开斯特家的继承权我也转让给了威廉,他说可以让我有一次机会再见到你,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你就好,可是,我没想到唔”

白夜把那张小脸按入自己颈项间,阻止他再说出让她控制不了泪水的话,深深地叹了一声:“也许,这是我唯一要感谢他的地方。”

斯芬克斯的第二个谜语恋人。

不论他的目的为何,至少他终于愿意将她温暖的小兔子还给她。

拿不起枪这种事,对一名击界金字塔顶端拥有“天狙者”称号的顶级狙击手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拿着枪傲然而立的少年,柔美与冷酷的结合,耀眼得让人不敢逼视。

“夜,这都是我自愿的,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亚莲露出一丝涩然的苦笑:“只是没有想到威廉会利用我来伤害你不,也许我从来没有明白过威廉士怎样的人,但我无法很他。”

“傻瓜”白夜用大毛巾仔细地将他围住,将他带出浴室,用软被包裹住那纤长瘦弱的身体,拿出药箱给他上药。

每次看见亚莲,她就能记得最初的自己,而不至于在这灰暗的世界里彻底沉沦。

被人毫无条件地爱着,是一种她曾仰望的情感,人总是对于自己无法做到的和失去的东西,有着一种不能解释的执着,比如风墨天对她

即便是神父也不会对这个孩子完全没有感情,只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有太多东西比爱更重要而已。

比如自由与忘却,她从未停止试图离开这个让她鲜血淋漓、灰暗混沌的世界,比如责任与归属,白狼生来就是属于这个黑暗的世界

“夜。”少年低喃着吻上她的唇,轻轻舔着:“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站在你身边保护你,至少不要成为你的负累,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有一天回来我会种好多樱桃树,修好摇摇椅,等你一起回来做完我们的梦,如果你不回来,我也会把这个梦延续下去,就像莫森等着娜塔莎一样,直到有一天去见你。”

白夜一怔,闭上眼,把脸深深埋进她颈项,抹去眼角的濡湿。

她的皇家玫瑰,才是比他们谁都看得透彻和坚强的那一个

那个字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太沉重,最能安歇心底从来不是有那个字的语言。

“直升机已经在外面降落。”白狼淡淡地声音在门边响起。

脆弱时间到,以父之名,我们一起来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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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裂痕(中)

轻轻而柔软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像柔软蝴蝶落在花朵上,带着小心翼翼的味道,软软的舔舐着,更像一只娇稚而坚定的小兽。

亚莲,总是让倍以为自己几近麻木的心蓦地柔软下去,这让白夜从一开始的淡漠到后来的眷恋里总带着一种隐藏的恐慌。

毕竟在后来彻底颠覆的命运轨迹,烙印在她的大脑里的可以称之为真理的东西太深刻——得到的,亲近的美满甜蜜,总有一天会失去,说不定还是以一种失控的方式直接碾碎你的一切。

那还不如不要。

而亚莲却总让白夜下意识地明白不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再放开这个孩子。

轻叹一声,白夜捧住他的小脸,柔软的舌尖轻轻勾开他软嫩的唇,也学着他奇特可爱的亲吻方式舔舐着他的滑腻带着玫瑰香的唇舌,一路吻上那双濡湿的紫罗兰色大眼。

直亲得怀里的小东西的嫩脸儿都染上羞涩的粉红,不再苍白,软软地乱了喘息,紧紧地抱住她唤着:“夜”

白夜才满意地照例拨开覆盖在他的额头上的柔软发丝,落下最后一个吻,不舍地轻道:“宝贝,别等我”

“夜!”亚莲梭地瞪大了鹿儿大眼,收紧自己的手臂。

“嘘听我说完,小兔子。”白夜温声轻笑,指尖抚过他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等待是一件最消磨心力的事,你也可以坚持自己的选择,只是,我不希望我们的回忆会消磨掉你余生的快乐,当然,我希望你只属于我,但我必这是我给你的选择,毕竟这可是一份‘长期合同’。”

亚莲轻轻翕了翕粉嫩的唇,弯起濡湿的大眼,献上自己的哀伤而甜蜜的吻,一字一顿地道:“Yes,i do”

是的。我愿意

有些等候,可以用去一生的时间,有些墓碑不需要铭文。

瑟瑟的深秋的山风从直升飞机的入口灌进来已经带了些刺骨的凉意,意大利的山林染了漂亮的红黄色,碧蓝澄澈的天空漂浮着淡淡的云。

白夜静静地看着油画一样的风景,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这是她放松时候或者说不太愿意面对某些事情的时候常做的事。

比如说身边这个自打她从亚莲房间里出来后,就一直沉默着的男人。

直到回到翡冷翠,转机飞往纽约,这种长时间的沉默已经让白夜都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几欲想要建议是否分开走,到底还是因为这种行为自己都觉得太幼稚而作罢。

终于到达纽约和沉默的霍斯少爷分进房间后,白夜才觉得松了口气,在房间里的豪华浴盆做了个舒服的SPA,刚出浴室门就被门外黑暗中的伏在床上的黑影吓了一跳。

刚握上枪的手松了松,白夜挑了挑眉:“白狼?”

黑暗中的影淡淡嗯了声,手里的水晶杯在黑暗中转着泛出优雅的剔透银色。

“飞了这么久,你不休息么?”暴躁的、狡诈的甚至狠辣的黑手党教父,她都可以应付,只是这样的沉默得让她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却让白夜踟蹰了,她犹豫着往落地窗边擦头发边走过去。

“你在怕我么?”男人的声音似带了一丝嘲意,让白夜刚洗了的头有些血上涌,她哼了声就往那边去了,却在靠近床边的时候开始后悔。

为什么呢?

都当了这么久不知廉耻为何物的掮客的,还是会被这种事激上头了呢?

直到被白狼一个侧摔撂倒压在身下的时候,白夜还在郁闷地反省。

“白”

“对于黑主教的谜语,猜出什么心得没有?”与身上感觉到的炽热身躯不同的淡然语气让白夜一愣,这是

“这是在谈公事?”片刻,白夜有些疑惑地试探。

“你不想谈么?”灼热的呼吸和着纯Qaom Bnoao龙舌兰的浓郁香草气让白夜瞬间决定,经验告诉她不要和喝了酒并且心情明显不太愉快的男人起“冲突”,最好能够绕着走,绕不掉,那就

“当然不会。”打太极——顺着他说下去。

“那么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是,长官。”白夜移动下身子,在发现虽然四肢可以自由活动,却无法施力的情况下,无奈地出声。

“老实说,我还是不知道神父要做什么,只是这人有强烈的宗教崇拜好吧,别用这种鄙夷的眼神看我,我知道这是废话,我要说的是他是个相当矛盾的人,这种越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家伙,内心嘛越暗变态。”

“我赞同。”身上的大型犬科动物懒洋洋地舔了下白夜的唇。

她僵了僵,继续道:“但是以梵蒂冈的宗教地位和权势来说,实在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神父愿意违背自己的信仰去娶莉莉丝,当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违背,但是只是若连教宗大人都默许了的话,如果不是莉莉丝的父亲权势能让梵蒂冈闭嘴的话,就是”白夜想了想:“私人原因,虽然这听起来有些滑稽。”很难想像神父会为了什么了不得的私人因素去做这种事。

白狼抿了抿窄口杯子里的纯龙舌兰,沉吟片刻:“嗯,但是这个世界上能与天主至高圣地梵蒂冈正面冲突的组织应该是几乎不存在吧,除了希特勒以外,不,连希特勒当年打算绑架皮雅斯十二世教皇,也是暗中进行,还是失败了。那位塔罗的神父,有这样的能力么?”

这可不是独裁时代,而塔罗也只是个古老神秘的掮客组织而已,并不是什么小说里的黑暗帝国。

两人陷入沉思,再次认识到所谓的情报重要。

“你就没考虑过一个肯能么?”白夜想了半天,忽然神来一笔似的冒出一句:“也许他真的喜欢那个莉莉丝呢?”

白狼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嗤笑:“那个傻妞?不如说他暗恋我还合适点。”

自大的男人虽然他的话比较有道理。

白夜不不阳地道:“被保护成那样不识世情,能把交易当游戏,进监狱玩的傻妞,其实还挺让人羡慕的不是么?”骄纵也要有本钱。

“你这是妒忌?”

“恩。”白夜毫不避讳地嗯了声,让身上的大狼微微支起上半身,挑着嚣张好看的剑眉瞅了他半晌,忽然低头在她雪白修纤的脖子上啃了口,沙哑着嗓音。

“我也可以让你试试那种感觉。”

微微的刺痛让白夜嘴角绷了一下,也许是那种靡丽浓郁的龙舌兰酒香草味混着白狼特有的野气息被体温蒸腾上来让她有些眩晕,也许是这高低男人那种带着些微疼痛的话让她忽然迷惑了一下。

总之,她做了件有些白痴的事。

伸手环上那只白狼的脖子,然后抱住她他堪称安慰与温柔地了那头长长了的柔软感的银白狼毛。

还冒了句蠢话:“抱歉。”

然后然后就

“妈的,你这混蛋,从我身上下来。”白夜颤抖着紧紧揪住床单,从牙缝里挤出几乎不成声的愤怒话语,试图从那双铁钳一样的大掌下面逃生,却被身后的人箍着握住纤细滑腻的腰肢,恣意穿刺。

男人握惯枪和各种武器的糙修长的大手只需要一只就能握按住那细细的腰,另一只大手上滑,贪婪而略显暴地感受着那种东方人特有的丝缎般的肌肤触感,挑逗揉捻着那坚挺柔软雪峰与顶端粉嫩的 花朵。

潮湿的、眩晕的、迷离的、柔软的、紧窒的,冲击的快感让他几乎忍不住要失去身体的控制,一口咬含似的叼着白夜的颈项,利齿微微下入对方柔软而富有弹的肌肤,在身下那具诱人的身体里略停下来,才能强忍住发泄的冲动,一次次地在那具纤细修长的身体上索取着总也不够的欲望。

不时着迷地低头舔一舔那漂亮的背上被他倒上的龙舌兰酒的露珠。

即使对方的前戏做足,那种典型西方人尺寸的玩意儿突如其来的暴闯入本就不是什么太舒服的事,何况对方进入后还如此急躁,白夜难以忍受地紧紧咬住床单才能强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大大的星眸却红了一圈沾了水渍。

昏暗的房间,看不见对方的脸却不时被迫仰起脸承受对方唇舌里灌下的烈酒。

听得见体滑动的声音,还有那种让人羞耻的动作喘息明明就该杀了这条野兽的,为什么会相信野兽会转?

可是

白夜却有些明白,和第一次完全的杀气与愤怒不同,这一次她却明显从白狼急切与狂热的动作间感觉到一种叫悲哀的东西。

为什么呢?

白夜有些迷离地咬住唇,依旧还是感觉到自己身体渐渐柔软下去,闭上眼,唇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不该的明明她就是受害者,为什么却觉得像是自己才是心怀歉疚的那一个。

有些东西本来就是无法分享的,她只是不想让所有的人都不好过而已,这也错了么?

喘息声渐渐地弥漫在房间里,龙舌兰酒蒸腾出一室的迷雾。

“白夜小姐?”仆人礼貌地递上一封信。

有些神不济的白夜靠着房门抚摩着疼痛的额头嗯了声,接过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塔罗六角芒星戳记,眼神一冷。

又是神父的谜语么?

不,神父不会用塔罗的东西这是KING寄来的?

打开纸张,白夜越看心越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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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裂痕(下)

纽约灯区地下最著名的酒吧之一,欲毒品是这里菜单上最著名的两道菜。

“嘿,妞儿,把你漂亮的大屁股放到我腿上来,我这有上好的‘白糖’。”(美国黑话,二战时白糖是紧缺物资,后来衍生在黑话里指高级毒品)

“去死吧,黑鬼!”

“Oh,别这样,我可不介意咱们一块死在床上,哈哈”

“放开我,你这狗屎!!”

此类对话在这里通常与‘今天天气真好’‘你吃了么’同属问候用语。

迷离的烟雾与高级酒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幽暗迷离的空间里。

奇特的是那些味道与一般酒吧里让人难受的刺鼻头晕不同,而是让人有种微醺的酒醉感,生出莫名的迷离与若有若无的欲望。

熟客人都明白,DJ和保安都是一流的,偶尔的间隙,你还能在里面看见曾将出现在大荧幕上的好莱坞面孔。

黑暗与放纵的刺激,经常会是保暖思欲后的选择。

“一杯橙汁,谢谢。”伴着冷淡嗓音出现东方人有一双漂亮如星辰般的眼睛,丰润的唇,极清秀的脸孔应该是女孩子,但那种淡定的中气质却又让人雌雄难辨。

有味道的小美人,还是冷的那种,酒保瞥了一眼,下了个定论,不过橙汁,这种是只有GAY才会在CEXBLCE点的东西。

白夜选了个吧台角落,安安静静地喝着杯子里味道鲜甜的果汁,自打那天晚上被某只野兽以唇代杯强行灌了不少顶级的龙舌兰,强压着做了一整夜又昏睡了一整天后,她就对酒这种玩意儿再无好感。

不过选在SEXBLUEKING的品味倒是越来越妙了,白夜不无嘲弄地懒洋洋扫视了一遍整个喧嚣靡丽的内场。

“美人儿,要不要来点儿刺激的,绝妙的滋味绝对让你终身难忘。”

“不,谢谢,我在等人。”冷冷地打发掉第七个凑上来面露垂涎色的毒品二道贩子,白夜开始有些不耐,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虽然忍耐与等候是掮客必须具备的美德,但也必须看对象。

看着手腕上表的指针滑向凌晨十二点,白夜喝完桌上的第三杯果汁,直接拿起外套就打算离开,刚站起身子,便身子一晃,软软地倒下去。

一只大毛手巧妙地顺势一接,不算太丑却明显酒色过度脸色发青的白人朝自己身边馒头小辫子的黑刃同伴露出个猥琐得意的笑,分明是方才试图向白夜贩卖HIGH药的二道贩子。

浑浊的眼珠子瞟了周围一眼,在一些或羡慕、或看好戏的眼光下,半架半托地把人带进后面的包厢区。

见怪不怪的酒保眼皮抬了一下,不知道哪个大人物要玩新鲜货,有这东方小美人受的了, 看来从这人踏进SEXBLUE开始就被盯上了。

两个二道贩子把人架进包厢走廊时,忍不住唇角的笑,手也趁机在看似昏迷的人身上揩了两把油。

“妈的,果然是女的,这味道,一定会很带劲”猥琐的议论终止在一道优雅沉稳的声音响起后。

“辛苦了。”

两声闷哼响起,软软倒下的身体被人拖走。

“两个小时,塔罗的国王陛下果真有黑钻掮客的派头。”不无调侃的声音来自于本该被吓了迷药昏迷的人,白夜依着墙环而立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修挺的男人。

“请吧,白小姐。”KING优雅地比了个手势。

优雅的包厢,关上门便是另外一番天地。

老竹碧帘,檀木香安静地垂落在仕女画边,上好木质的拼接地板,房间正中央是老式的方形雕花木桌子。昂贵的紫檀木沙发上搁着致的绣软垫子,一只小炉子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地喷着热气,飘了满室茶香。

“爷儿。”在房内伺候的人恭敬地微微低头唤了声,退了出去。

面前的男人,修挑矫健的身躯裹在修身墨竹丝质改良中式服装里,褐色的柔软发丝垂落在肩膀上,面容依旧是沉静的,以前只觉得偏西北的面容,此刻细细看来,才觉得是剑眉星目,若他微微挑眉,便可以感受到那种隐藏在沉静气质下可以称之为帝气的威压。

这个男人,一直都是好看的,甚至可以说是极迷人的,犹如风若悠曾写过的小说的古代帝王。

可惜,在白夜还不是白夜的时候,只有资格见到他一个简单温和的幻象,而在这个幻象也破灭后,她则是本没有欣赏的欲望,直到白夜是白夜了,她才有了这份资格与心情。

因为,这是在同一个赌桌上。

亲爱的前夫,我用尽一生的时间,终于走到这里,和你平等的坐在这张桌子上。

白夜垂着眸子,微微勾了勾唇。

“我有一份生意,不知道白小姐愿意接手么?”KING的声音优雅淡然,标准的中国话让白夜备受各种强调英文荼毒的耳朵感觉舒服不少。

“塔罗都搞不定的生意,我们圣殿能做什么?”白夜捧着刚冲好的顶级铁观音轻抿了口,享受地轻眯起眼。

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幽沉的光,静静道:“这是我私人的请托,与塔罗无关。”

“是么?”白夜抬起眼,声音略拖长:“真是稀罕事,您可以先说说看,毕竟我是后辈呢。”在赌桌上求人,还能有这样的气势,这不愧是塔罗的‘国王’陛下。

“明人不说暗话,信,想必白小姐已经看了。”KING把一份资料搁在桌子上推过去:“如果白小姐不感兴趣,也不会来了。”

KING,似乎有些心焦,忘了谈判力循序渐进,绝不把自己最想要的目的暴露在对方眼皮子底下,能让KING都失态若此只有小乖了,不,风墨天才能让KING那样傲气的人甘心坐在谈判桌边。

白夜的心微微下沉,拿过资料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种事竟然是真的。”白夜合上资料,心中百味杂陈。

“不但是真的,零尘还参与过整个药物试验和生物试验的阶段,是项目小组的研究负责人之一。”KING面色沉。

白夜忍不住抚额道:“他的哈佛心理学博士就是为了有一天让自己成为药物实验品?我以为科学试验狂人只有一个圣杯而已。”这些不正常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听到冰蓝的代号,KING的沉吟的眼底闪过些微波动,垂下睫羽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研究小组的总负责人一直是我们的教父,他从很多年前开始就一直是美**方在这项顶尖学科方面的实际负责人,也是这领域方面的国际权威。

零尘曾经试图通过参与这项研究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但是自从你自从新泽西的军火爆炸后,他就再也没有进过实验室,也许,教父对此亦是乐见其成,毕竟他要的本就不是零尘。”

也就是说,小乖本就是自愿成为实验品的?

“安瑟斯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白夜挑眉,低声咒道:“难道你这个塔罗名义上的头儿就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本是现代版的鳌拜夺权。”

那个男人所谓的风墨天彻底属于他,竟然是用这种疯狂的方式

并没有因为她带着嘲讽的语言动怒,只沉声叙述:“教父对塔罗的控制从来没有放松过,‘国王’是塔罗的领导者,那么‘祭’控制的审判系统就是塔罗的终端判决者,有权力对国王的错误决定否决。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是西方民主的三权分立的另一种体现方式,为了公正,‘祭’与他领导的‘审判’系统的成员,从一开始就从不在人前展露自己的容貌,塔罗的许多人‘祭’到死,也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但我记得资料显示,墨天是从加入塔罗那天成为新任‘祭’开始就是露面的”

白夜沉吟片刻,忍不住得睁大了眼,得出个几乎算是骇人的答案:“也就是说,安瑟斯从墨天加入塔罗开始,不但没打算交出手中权力,甚至本从一开始就剥夺了墨天继承这份权力的可能,他要墨天不是为了培养继承人,而是为了自己变态的欲望培养一个实验体?”

“”KING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可以这么说。”

“那他可以以开始就直接让墨天向恒伟实验品,为什么要兜这么个圈子。”白夜最不能理解便是这个。

“具体的内容我亦不了解,但零尘和教父有时间的约定,据我了解到的资料,有可能是因为试验安全需要时间的检验,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是教父的兴趣,零尘本来打败安瑟斯教父的几率至少有百分之七十,但是”KING沉默下去,有一种隐忍怅然的味道。

“但是什么?”

“但是他因为他姐姐风若悠的死亡,有三年时间放弃掉所有的行动直到白夜归来。”

白夜手微微一颤,说不出心中的滋味,垂下眼慢慢地摩挲着蓝色的资料袋,许久,房间内只听见水壶冒泡的声音。

“你愿意为小乖不,墨天出什么价?”白夜意味深长地缓缓开口。

KING锐利的眉眼微微地柔软下去,微微一笑:“你会满意的,白小姐。”

轮到白夜沉默,许久才道:“墨天现在的状况如何”

KING的唇角紧绷出疼痛的线条,闭上眼睛僵硬地道:“教父的试验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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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殇灭(上)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

——风墨天

“能安排我见到他么?”既然KING用这么隐蔽的间谍方式来见她,就说明他还没有与安瑟斯翻脸,至少没有明面上暴露参与冰蓝的夺权,而且据她所知,他一直是袖手旁观,甚至有可能这位也与安塞斯教父达成什么不为人知的协议也不一定,才要她出面。

“可以。”KING似乎早已料到她的要求,只是略一沉吟便道:“请尽快,再迟点,或许我也未必再能见到零尘。”

“好,这桩生意我接了,但是,KLING大人,这份代价但愿你付得起。”白夜优雅地捧着茶,慢慢喝完最后一口。

“只要白小姐能将零尘带回来,这是定金。”KING一语双关地道,同时将桌面上一只紫檀木雕刻的美合资推过去。

白夜接过盒子打开,一枚至少十克拉的黑钻镶嵌在简单的白金项链上,只是微微打开盒子,便有耀目的溢彩流光泛出来。

合上盒子,白夜轻笑:“黑钻掮客果然大手笔,连这份信物都舍得交出来。”抬眼看向面前男人的目光里带了一丝讥讽,向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看着面前那只修长白净的手片刻,亦伸手握住,沉吟的目光里多了丝复杂:“合作愉快。”

白夜以为自己会在男人再碰到自己手时,会忍不住满心杀意和怨恨,可在这一刻,却只剩下一片淡漠。

我们总会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我是如此,你,也不例外,KING,我会拿回所有属于我的一切。

白夜欲抽回手,却发现手无法动弹,白夜挑眉看向对方,却对上一双暗金幽沉的眸子,含着一丝复杂。

“你······比我想象中要出色,若悠。”

没听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么?白夜好笑地道:“怎么你们都喜欢乱认人,那个人早就死在新泽西的军火爆炸里了,还是她自己亲手点燃的炸药不是么?”

不是么······三个字,白夜不无恶意地拖长声音。

和自己的前夫,不,如果按照中国籍而言,还可以说是现任丈夫的男子进行这样的对话,不得不说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看着男子脸色微变,心情变得颇为愉快的白夜,懒得计较对方还拽着自己的手。

“呵······。”KING微微弯了唇角,面容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沉静,松开了手,优雅地提起紫砂壶斟茶。

“世事总是如此有趣,既然往事已矣,白夜,我期待有一天更耀目。”

白夜凝视着杯子里面的昂贵茶叶缓缓舒展它的身姿,跳出曼妙舞姿,溢出浓香,淡漠地道:“很香的茶汤不是么,可这种美妙的茶舞姿与沁人之香却是将嫩生生的叶子采下,然后扭曲它整个生命过程,那种美妙的舞姿跟是用滚烫的沸水煎熬而出,也许它更愿意在枝头慢慢走过安静的时光,而不是包装在华丽的盒子里成为口腹之欲的祭品。”

说罢,她起身离开。

身后的男子一直沉默着,直到她推开门的刹那,淡漠深邃的声音才在她身后极轻地响起:“替我跟若悠说声······抱歉,即使她不需要。”

白夜身形顿了顿,扣上门,在侍者的引导下从隐蔽的后门离开。

一道隐蔽的门将喧嚣与沉静隔开,SEXBLUE的后面是安静漆黑散发着些霉味的小巷,洒了一地寂冷月光,墙头上一只懒洋洋的黑猫敏感地回过脑袋,瞄了墙下安静的人半响,哼哼两声轻巧地跳下来,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白夜走过去。

围着白夜绕了两圈,嗅嗅她的裤子,然后扬起脑袋朝她“瞄”了一声,然后就坐了下来,懒懒地依在她的小腿边,用脑袋蹭着白夜的腿。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白夜被脚边的温软惊到,微微抬起头,半蹲下揉了揉黑猫儿蓬松毛茸茸的脑袋:“怎么,你在安慰我么?”

“喵呜······。”低低柔柔的叫声让白夜微微挠了挠它的下颚,低笑:“只是一个对过去的告别的而已,毕竟他曾是风若悠第一个恋人,也是她短暂生命里唯一的一个,可惜······。”

“喵呜~”黑猫睁大圆圆的碧眼。

“可惜······彼时她不知道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那是别人的男人,所以下场还真是满凄惨。”白夜看着天边的月微微一笑,点燃一细长优雅薄荷味的VOGLIE,轻轻吐出一口淡薄的白雾,烟雾让她的脸显得有些模糊,通常她是极其厌恶抽烟这种事的,这表示她的心情很······厌烦和复杂。

“不过现在,等这一切都彻底结束,我想她总该可以安息了。”

白夜捏灭只抽了一口的烟,黑猫的脑袋,直起身子向巷子外走。

刚跨上黑色的奔驰准备关门,见着黑影一窜,白夜膝盖上多了柔软略沉的东西。

一人一猫四目相望,猫儿哼唧一声垂着脑袋自顾自地伏下脑瓜——睡了。

“这小东西······。”白夜忍不住失笑,沉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算了,就这样吧,这也是缘分呢。

回到自己的房间,床上的男人明显还没醒,白夜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这只不要脸的银毛大狼,真把她的房间当成自己的了。

简单地沐浴一番,收拾两件换洗的衣服和必要的东西,转回床边时,白狼依旧抱着个大抱枕睡的极满足的样子,只是嚣张的剑眉间微微地皱着。

“你还真不适合这副样子。”白夜无奈地弯起唇,忍不住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头,目光移动到他线条格俊酷的脸,又恶劣地捏住他的脸左右开弓地一拉,丝毫不担心会把白狼惊醒:“我是不是该把你阉了才好,反正你现在中了麻药,也不会有太多感觉。”

他们之间总是彼此药来药去而麻醉剂与致幻剂如果用量不对完全足以致命,这是一种冒险的活儿,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

白夜的手掌慢慢地贴上白狼蜜色的肌肤,顺着他的膛慢条斯理下滑进被子里,直到他结实的小腹,在那感凹陷的小小肚脐上撩拨地画圈圈,再往下时,手里就多了把安装着消音器的GLOCK,枪口恶劣地绕着那体型可观的‘小小白狼’转了转,又戳了戳那一团硕大柔软,随着安静空间里枪管上膛的声音,‘小小白狼’也跟着颤抖起来。

“没有答案的事,就留给时间吧。”

白夜轻哼了声,手微微用力一送,然后起身,忽然感到脚边的一团柔软,白夜低头看了看,伸手把那团柔软捞起来,瞅了瞅:“差点忘了你,挺漂亮的。”

黑色的猫咪摇了摇尾巴,静静地看着她,忽然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下白夜的脸,刚洗干净又打了针,蓬松水滑的华丽皮毛让白夜忍不住抱着揉了揉,也在它毛茸茸地小脑袋上亲了下,然后轻柔地搁在白狼身边。

“先替我照顾它。”

房间里恢复了暗夜的宁静,本该沉睡的修长矫健的人影缓缓睁开眼,莹绿的眼瞳如兽般在黑暗中闪了一下,然后看向自己结实的大腿间,上了膛的SLOCK直挺挺极具威胁地钉在自己的‘小小白狼’上,只要动作稍大白狼忍不住龇了下牙,出了身冷汗。

这臭小子

但那种冰冷危险的刺激触感却让他硬了。

无奈的把枪拔了出来,刚要放到旁边,就见着一双同样在黑暗中泛出莹绿的妖诡大眼。

白狼楞了一下,轻笑着把那团柔软的身体抱过来:“和那臭小子一模一样的玩意儿,还真像。”

手在那华丽的皮毛上揉了揉,却见黑猫不悦地眯起眼瞪了他一眼,然后扭了扭移开身体。

“这种不知好歹的臭脾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白狼哼了一声,也不太高兴地把它捞回来。什么人养什么猫,连只畜生都制服不了,他就不用混了。

“喵!”尖利不悦的叫声响起。

“***!”看着自己受伤被抓住的三道血痕和跳到柜子顶上一脸不屑的黑猫,白狼忍不住整张脸都黑了下去。

!如果他没有感觉错误的话那本就是一只公猫,他就说,那个死小子只会招惹这种该死的雄玩意儿。

记忆清洗与重新录入。

在计算机上是极其容易的事,若复制到人脑,不但有技术上的问题并牵涉到社会伦理道德各方面。

因为从技术角度而言这项技术的终端可以让希特勒或者列宁重生、甚至制造一系列机械一样的只知道战斗的死亡战士。

记忆清洗靠着注入特殊蛋白类药物破坏记忆酶或者神经无实现,但记忆复制,却是一项极其复杂而危险的工程,简单说,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让实验体变成彻底的疯子甚至死亡。

并且与一般失忆的人不一样,这样的记忆甚至人体重组,基本上是不可能逆转的,简单谁,就是原来的人彻底消失。

它,能让你拥有一个唯一的属于你依照你愿望亲手创造的人

“逸月神好点了么?”褐发男子微笑着抚了抚安静坐在床边的人的额。

容貌虽然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却异常美丽的年轻人微微仰头,看着他漾开温柔的笑:“安瑟斯,我很好,你可别忘了工作。”

“逸月,爱你,就是我唯一的工作。”安瑟斯沉静的眼底闪过几不可见的一丝狂热,俯头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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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殇灭(中)

男人轻柔的吻,让被唤作逸月的年轻人有些茫然,忘了合上眼,凝视着面前那张和自己近得宛如电影拉近镜头的脸,在上面看到的痴迷、眷恋与温柔,让逸月慢慢垂上眼,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染上微微的红。

“怎么了?”安瑟斯抬起他的脸,仔细地端详。

“没什么······只是有些觉得有些不习惯。”逸月轻吟一声,微微皱起眉,只觉得偷有些昏沉。

“你刚醒来,会这样很正常,毕竟从遭遇车祸起,已经沉睡了那么多年。”安瑟斯不动声色地将他揽入怀里,温柔抚着他致的脸。

“这么多年来,都是你在照顾我么?”逸月虚弱地揉了揉额。

安瑟斯抱着他的手臂微微收紧,神情地道:“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

对于这一点。他一直深信不疑。

“傻瓜。”逸月轻皱眉,叹了一声,心中涌起一丝感动,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熟悉的脸,他犹豫片刻,张了张唇:“她······还好么,这么多年,她······”始终还是没有把话问出口。

安瑟斯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芒,涩然一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安洁儿已经过世了,她的孩子都已经成年。”

“什么······。”逸月微微张了张唇,眸光瞬间黯淡下去,沉默许久怅然地苦笑:“是,我还该期待什么呢,一个植物人······凭什么要人家等我二十多年。”

温柔安抚地握住他的手,安瑟斯唇边的笑迷离而深情:“凭你是逸月,就算你渡过黄泉,我也会把你追回来。”

“安瑟斯······你······”逸月动容,这样违背伦常的爱恋,逸月曾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从那个改革大门初开的古老国度来到这个国家,举目无亲,受尽歧视与好奇的目光,只有安瑟斯对他伸出温柔的手,甚至将他带进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研究小组,还有加入“塔罗”,从认识了更多的人,比如凤挺······

可是,自才加入塔罗后,安瑟斯看着他的目光就越来越······让他愈加觉得奇怪,直到后来一日醉酒,发生了一些他本想不到的事情。

才明白那俊美的美国年轻人竟然对他生出了异样的感情,而他竟然就是塔罗最神秘的祭。

不是不想拒绝······只是一次又一次,不论是被强迫或者是引诱,他却再脱离不了那危险与情欲的陷阱,甚至连凤挺都······还有对塔罗黑暗面的巨大压力与最初加入的宗旨的背离,让他索放纵自己,沉沦下去,只靠毒品度日。

这样堕落污秽的自己凭什么再去接近纯洁的安洁儿。

曾经的山盟海誓粉碎在风中,那份不齿的的禁忌爱恋的情人却跨越了时间与死神,硬生生将他拽回人间······这一切······这一切······

“唔······。”

紧紧地扶着额,逸月忍不住轻吟出声······所有的回忆冲击似的盘旋着压上来让他脸色一片苍白泛青,身体难过地开始颤抖,连呼吸都开始急促。

“逸月、逸月不要再想了,你的身体承受不住的。”安瑟斯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儿,面露焦色,匆忙地倒了杯水喂他将桌子上的药物服下,顺道按了铃声,沉着低吼:“快点来人。”

看着面容慌张的医生护士将人安置后,又从头到尾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事恭敬退下后,隐没在森诡异影里的男人脸色才略略放松了些,走上前看着沉默的人,迷恋的轻轻地在他致的唇上烙上一吻。

“逸月······我的逸月······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即使是死亡。”

就算逆天,又如何?他灵魂早已信仰地狱。

隐隐晦的天边梭地爆出惊雷,落在墙壁上的宗教画上,画中圣母慈悲的眼在诡异隐隐地仿佛流淌下血红诡谲的泪。

···

USA 纽约 AM 12:00

“你想见逸月?”看着电视屏幕上带着雪白平滑诡异面具的男人,KING不卑不亢地道:“是的,毕竟这项试验太不稳定,您没忘了内华达州的空军医院里还有不少试验失败的神病患者,何况这是我和您的约定不是么,我不再手零尘和您的事,但若零尘失败,您必须给我定期探视他的权力。”

屏幕上的男人沉默着,即便透过屏幕也能感觉到那种诡谲森。

这个世界上见过安瑟斯教父真面目的只有零尘和上任的“国王”。

许久,男人经过电脑处理的怪谲刺耳的声音响起:“没错,我是答应让你见零尘,可是这个世界上一届没有零尘,你要见谁呢,嗯,我的孩子?”

“教父······。”KING蓦地抬起暗金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屏幕上的人,唇边慢慢地勾起意思深沉的笑:“您别忘了,我才是塔罗的现任领导者,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玩弄这种文字游戏。”

是的,他只有塔罗百分之五十的控制权,可这百分之五十也足够做许多事,如果不是当初零尘······

KING垂下眼,眼底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异样复杂。

屏幕上的诡异面具沉默了片刻,展露出个奇特近乎微笑的弧度,感叹似地道:“你还真是像当年的我,一样的执着。一样的愚蠢。”顿了顿补充:“好吧,我同意,但是只能通过卫星电视系统。”

“但是,您该知道电视屏幕与电脑技术这两种东西结合在一起,可以创造出一切图像。”KING看着男人面具显露出不悦的模样,似笑非笑地道:“您说的没错,我是个和您一样执着于愚蠢的男人。”

“我要看‘逸月’。”KING一字一顿地道,知道听到男人骜不悦的声音表达了同意。

KING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眼底闪过一丝异芒,谈判过了两个小时么,真的是绰绰有余呢,大概已经取得超越他预料的成果。

同一时刻。

内华达州

州立法医学中心,地下三楼。

特殊的三防建筑设施与这里与一般地面工作人员完全不同装束显示出这里的特殊,身着无菌衣头戴滤式呼吸器的高大巡逻人员提着枪警惕地巡视着四周。

这是法医学中心的普通工作人员都不知道存在军方特殊实验基地。

监视器里。睡美人安静的睡颜宛如一幅美丽昂贵的东方水墨画卷,让人着迷,负责二十四小时观察病人的监护人员第一次觉得,其实监护这样枯燥的工作难得让他不觉得难熬。

只是,爱慕美人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唔你做什么?”敏感地感觉到房间里的陌生气息,尤其是那种气息侵袭上来的时候,逸月睁开锐利的眼,却还来不及唤人,就被人捂住了口鼻,虚弱的身体几下子就被制服在床榻上,冷冷地道。

“我?”穿着防护服装的修纤人影顿了顿,如星黑眸看了他片刻,似笑非笑地道:“我来帮你检查身体啊。”

几乎算是调戏话与对方突然探进衣服里的手,让逸月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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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为何用尽全身力气却只能换来半生回忆……

……

“呜……”逸月梭地张大眼,感觉对方那冰凉细腻的指尖滑入衣内,径直落在自己的皮肤上,不由一颤,挣扎得更厉害,可惜对方擒拿的姿势实在太过完美,这般孱弱的身体本无法抗拒,只能任由那手放肆地在自己身上挑逗抚。

“呜……”看着身下之人漂亮的凤眼里染上极端的愤怒与屈辱,强烈的杀意甚至让他脸色都苍白到泛起不正常的青来,仿佛随时都会休克晕厥,白夜停在他口的手一顿,用另一只手扯下脸上的呼吸过滤器,挑眉狐疑地看着他:“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么?”

“谁认识你……你这个混蛋,来人……呜。”滟涟的唇再次被布巾封住,冰凉的手铐直接将他欲向呼叫铃的手拷在床架上。

被混蛋骂混蛋的感觉……还真是奇特。

白夜唇角滑稽地扯了一下,轻佻地勾起他致的下颌,一副登徒子的模样:“我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慢慢叙旧,不……不用看那里。”白夜顺着他的目光瞟向墙角的监视器:“眼睛都会骗人,何况是监视器呢?”一点小小的黑客接驳技术手段而已。

感觉身下的虚弱美人儿安静下来,白夜心绪却复杂起来,直觉告诉她那种陌生的、狐疑的、愤怒中带着一丝惶惑的目光并不参假,依然是那双熟悉的眼睛,却没有了曾经让她颤抖、畏惧、怨恨与……不舍的目光。

“墨墨……”试探地轻喃,白夜锐利的目光几乎穿透身下人的灵魂,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可疑,“你真的愿意躺在那个人的身下么?你忘了十诫崖上的一切?忘了你费尽苦心布局十多年的一切?”

她依旧不能相信一个固执到偏激的人真的因为技术手段忘却一切,将所有的过去都抹杀,而将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与人格复制其上。

可电脑本就是人脑的糙复制品,电脑里的东西能被消除,重新输入,比电脑更复杂与确数百万倍的人脑存在作上的难度,却也只是个技术上的问题罢了,一如五十年前太空漫步也只是科幻小说里才出现的‘可笑狂妄’的幻想。

KING交给她的那些研究资料中,在当年逸月抢救无效后,安瑟斯便立即保留了他还具有一部分活的大脑组织。

而得到科学界技术角度上认同的一个重要观点就是——储存信息的方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信息本身,人脑也是一个电磁场,就像无线手机信号都可以监测一样,人脑中的反应(意识、情绪、记忆)都可以被扫描并被记录。

能被记录也就代表人就一定能把它读出来,能读再下来就是能下,能写便能传播与……复制和抹杀一个人的存在,这是潘多拉的魔盒连接着地狱。

很明显……身为美国在这方面顶尖学术带头人的安瑟斯似乎已经找到了这把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逸月皱着眉,几乎毫不犹豫与停顿地脱口而出,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白夜默然,忽然间生出一种很奇怪的,空落落的感觉,搁置在他口上的手感觉到那颗心跳得如此平稳,连略略加快也不过是因为面对陌生入侵者的不适应与防备。

为什么呢?

连那一脸无奈与陌生都如此……真是,可墨墨不论做什么恶毒与狠的事情,表情如何,眼睛却都是幽深迷离似的能吸食人心一般的妖诡与让人战栗。

而她的小乖,眼睛也是清澈到一眼就能看穿心底事,可不论是乖巧惹人心疼的小乖还是那个曾让她恨之入骨的墨墨,却都会毫不犹豫地……死死地拽住她,像抱着浮木的溺水之人。

他的身上绝不会出现这种略带沧桑与忧郁的软弱目光。

绝不会……

逸月怜悯地看着有些茫然的白夜:“那个人是你很重要的人,和我长得很像么?”

也绝不会问这种愚蠢的话。

“谁说的,谁说他是我重要的人。”白夜咬着下唇,冷冷地笑起来,眼里闪过让逸月心惊的杀气与沉与……复杂。

那个恶魔彻底消失不是她曾祈求过无数次而不能实现的愿望么,心中生出无端的烦躁,该死的……该死的……

“你还要玩这种无聊的蠢游戏,那就继续吧。”一把松开捏住对方下颌的手,白夜梭地起身别开脸,紧紧地拽着拳头,怕自己再看见那张面目全非的面容会失控。

白夜别开脸的瞬间,逸月的脸色也蓦地变白,下意识地唤出声:“等一下……”

白夜心中一紧,身子却先一步地转过来,死死地盯着他,面容上是自己也未曾注意到的紧张与隐忍。

“安洁儿……”逸月轻喃出声,眼神有些茫然:“是你么,我的安洁儿。”记忆交错的迷乱让逸月神情呈现出一种奇特的迷离,甚至扭曲。

‘啪’白夜闭上眼,听见虚空里似乎有什么瞬间断掉的声音。

可惜,从她踏进这个房间开始,她一向引以为豪的耐心似乎就彻底抛弃了她。

几乎是不可自抑低一把揪住对方的衣襟,鼻尖贴着鼻尖,甚至能看见他卷翘靡丽的睫毛蝶翼板扇动,带着受惊的味道。

“你不配叫这个名字,你这个无耻的窃取别人身体的懦夫,早就死在二十多年前,为什么还要回来,嗯?”几乎算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这该死的科幻故事……该死的记忆裂痕……这群该死的变态混蛋!

白发现自己终于理解了莫森,人在歇斯底里状态下,其实能骂出来的词就那么几个!

“你……”逸月不安地试图别开脸,那样近距离地与陌生人的接触让他有些不适应,却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跟随意识而生出拒绝的僵直。

“闭嘴。”白夜唇边弯出个冰凉的弧度,恶劣地贴着他的耳边轻笑:“不记得我了是么,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身体是不是也不记得我了。”

即使实现了对人脑记忆的简单拷贝,对人类的思想,以及情感、个、气质、人格等非智力因素,又如何能简单地复制出副本?

白夜俯下头,在他惊愕的目光里略显暴地在那滟涟的薄唇上一咬,然后柔软粉嫩的舌尖长驱直入,技巧地轻舔过他的齿缘,感觉到他呼吸渐渐急促,白夜的舌尖便换了阵地,慢慢地在他软舌上挑逗地勾弄。

津滑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带着情欲的味道让逸月的眼神愈加迷离起来,舌尖渐渐仿佛有意识般地勾上那恶劣的粉嫩,霸道地纠缠起来。

“这种亲吻的方法,是你亲自调教出来的,还记得么?”白夜眯起水眸大眼,舔舔自己被吸吮得红润诱人的唇,忍耐下身体汗毛倒竖的反应。

人的记忆有两种,一种是大脑记忆,一种是身体记忆,或者叫神经反,属于低端的记忆。

一如白夜自己,每次靠近身下这具散发着熟悉危险气息的修长躯体,不论是抱着对方,还是被对方拥抱,都不能自抑低因危险气息而微微颤抖,而一旦被这具身体侵犯,身体就变得极端敏感,痛感与快感都是倍数放大。

所以即使是面对无害乖巧的小乖,她也没有办法完全克服这种战栗,才会让小乖去睡地板,直到一年的相处后,才稍微好一些。

如果她的身体会被扭曲出现这样的神经反,没有理由他没有,连单纯的小乖都曾无助哭泣,只面对白夜时无法自控的侵略欲。

“不,不是的……”逸月错愕而茫然,不明白为何自己竟然对除了安洁儿以外的女子会有这样的反应,下意识地抗拒。

“不是?”白夜危险地眯起水眸,指尖顺着他的唇若有若无地一路下滑,挑逗地落在他的喉结上感受着那薄薄皮肤下坚硬而脆弱的触感,再慢慢顺着宽大病人袍领口越过锁骨轻触那早已敏感立起的樱红小果上。

“唔……”

细细的汗水沁出他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肤,艳绝的脸孔也不自觉染上诡魅靡丽,着迷地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人儿,将口送上她丰润瑰丽的唇边。

白夜眼底闪过一丝异芒,顺从地低头轻含上那小巧的樱红,听着他失控发出破碎的喘息轻吟,白夜心中同样地闪过难以置信,曾经是被迫要去做屈辱伺候对方的事,以为会很难做到,却出乎意料的顺利……为什么……

齿尖一收,深深陷入那小巧的果儿里,却感觉身下的人深深一喘,白夜单手迅速地下滑禁锢住他炽热得正欲失控的坚硬,抬起脸对上他沉浸在情欲中的凤眸,慢条斯理地轻笑:“你的身体比你的思维更诚实的记得我呢,仔细看看,你真的是逸月么,我亲爱的弟弟。”

全然的风墨天式的语气,两人的睫毛几乎能触碰在一起,逸月浑身一颤,梭地清醒过来,眼中闪过的羞窘、愤怒却在看见白夜剔透水眸里的自己时,呆滞。

那如镜子般的眼眸里,倒映出的人微微张着唇,斜飞上挑的凤眸里满是情欲的残留于错愕,那张脸孔魅惑、邪诡靡丽如地狱里勾魂摄魄的……恶魔。

也许有百分之七十的相像……却绝对不是他的脸,那种邪恶得让人从骨子里都会战栗的气息……

为什么会看到这样一张脸,为什么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为什么沉睡二十多年醒来的一切都面目全非……

“不……不是的,这不是我……不是我!!”失控地试图推开身上的人,却完全忘记自己的手仍旧被铐在床头,疼痛却并未带来庆幸,却让逸月眼里渐渐染上疯狂迷乱,歇斯底里撕扯着手上的手铐,鲜血淋漓。

“墨墨……***!”看着完全陷入思维混乱状态的人,渐渐竟连喘息也困难,白夜再也无法维持冷静,转过头焦灼地低唤:“海德里希!”

怎么会这样?

“小声点。”同样身着一色无菌防护服在门外监视的海德里希,看到床上人儿的状态后,迅速地上前查看,简单地翻开眼皮和查探脉搏后忍不住低咒一声,立即解开逸月的手铐顺带拍响了床头的按铃,刺耳的铃声梭地响彻整个地下空间。

“安瑟斯这个疯子,这项该死技术本就不稳定和成熟,这样强行抹杀与复制记忆会发生完全意想不到的后果,零尘的颅内压正在急剧升高中,我没有办法处理,万一形成脑疝就糟了,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

看着病床上开始出现痉挛的人,白夜咬牙闭了闭眼,眼眶泛出隐隐的红。

……

内华达州51区,荒芜的沙漠地带。

美利坚政府最高机密禁区,拥有充满神秘色彩的秘密空军基地,任何飞行物未经特批都不允许从此经过,否则便可立即击落。

惨白的月光落在沙粒上泛出凄冷的色泽,冰冷干燥的更瑟瑟而过。

“他会怎么样?”安静地坐在沙粒堆边缘,白夜静静地看着天边,轻声开口。

“状况好的话,也许是植物人,不好的话……内华达州的空军医院里有足够的停尸位,KING的资料上已经记载过了不是么。”许久,海德里希闭着眼,疲惫嘲弄地道。

“……”白夜沉默了片刻:“安瑟斯不会轻易放手的。”他如此辛苦才将‘逸月’唤回。

而她……也不会放手。

白夜轻轻抚着手上多出的一只巧眼熟的塑料公文袋,记载方才他们撤离时遇到的那个护士分明是久候多时的模样,心中百味杂陈,错愕却又有预料中理所当然。

风墨天那个人,本当就是失败了,也是会将对手一起拖下地狱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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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风墨天如果那么轻易就被驯服的话,大概就不是血管里流淌着都是‘高纯度海洛因’的恶魔了。

他永远都像一株用鲜血浇灌的黑暗罂粟,却喜欢用那种无害的101号笑容迷惑所有人,等到明了自己迷恋的是怎样危险的剧毒物,却毒瘾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比如眼前这位……

“这是零尘交给冰蓝的东西,冰蓝已经没有能力保管了。”海德里希从随身的袋子里抽出个袋子抛给她。

略带疑惑地打开手里的袋子,一只毛绒绒的维尼熊探出脑袋,白夜一愣。

这是她在迪士尼随手在游戏里打下来的玩具熊……

却也是小乖最喜欢的玩具。

“就算他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但零尘却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你,安瑟斯早就怀疑你对零尘的影响力,他一直没有对你出手……呵。”海德里希目光淡淡地落在天边,让人看不出他的思绪。

“你的感觉也没错,零尘也确实恨着你,或者用嫉妒和你们中国人的老话——由爱生恨,更合适,人类的思维情绪总是很复杂不是么?”

是很复杂,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就如同现在她自己,也一样。

慢慢地摩梭着手里的毛绒绒的维尼熊,白夜淡淡地勾了下唇角。

这样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留着同样的血脉的弟弟……

被这样的人爱着,即使对象是普通人,必定是一部血腥的惊悚片。

白夜的目光从手里泛黄的资料移向天边,广袤的神秘天际一片幽暗静缢,仿佛还能听见那低柔靡离的轻唤。

“姐姐……”

……

USA 华盛顿DC am11:00

疲惫时安瑟斯已经许多年没有来过的感觉。

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所有的时间都被工作与实验占满,惟一的闲暇时每周末的下午时分,他都会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坐上一会儿,那是多年前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养成的习惯,因为那是逸月最爱做的事。

可现在,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回到那里了。

不过,没关系,因为他的逸月已经回来了……不再需要缅怀过去,他们有足够长的时间去慢慢度过余生。

他的逸月……

连沉睡的模样都那么迷人。

安瑟斯带着手术胶手套的指尖慢慢地描绘着病床上之人致的轮廓,温然地一笑。

可惜病床上浑身满冰冷导管仪器的睡美人无法看见他笼罩在无菌隔离服里的满是爱意与迷恋的笑容。

“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那些讨厌的小虫子,也该一次收拾掉,免得再来扰你清梦。”最后一个单词从安瑟斯唇间轻轻落下,却带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血腥暴虐。

……

“主教大人,您的内线电话,我们这里无法转接。”修女温柔的声音传来,让正在处理文件的神父微微抬起头,扫了眼电脑上的东西,关了显示器的电源走出办公室。

看了眼显示屏上空白的显示,神父的面容看不出喜怒,片刻后才接起来:“导师先生,很久不见……”

而神父未曾注意的转身刹那,一道高挑身影悄悄地潜进了未曾上锁的办公室。

“哼,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嘛。”莉莉丝娇艳的面容上闪过失望,鄙夷地扫了一眼几乎算是简陋的办公室,除了惯有的满立到天花板的书,唯一的装饰只是一幅致的加百列的画像,而两墙壁各种罕见的宗教文献也许都是昂贵的孤本,但在莉莉丝眼里这和废纸差不多。

她感兴趣的是,传说中梵蒂冈有血多教徒们呈送给神的罕见稀世珠宝与古董,毕竟罗马教廷曾经以神的名义统治了欧洲大陆如此多年,教徒们包括了各国的王侯公爵与贵妇。

女人对华丽致的东西原本就是没有抗拒能力的,何况自己的枕边人就是这些珍宝的拥有者,虽然确切地说是管理者,但这在莉莉丝眼里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而这间办公室,神父虽然没有明说,却从来不让人随便进去。

好奇心……能杀死一只拥有九条命的猫。

“艾里欧真能忍受这种清教徒式生活。”莉莉丝无趣地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旋转椅上,翘起长长的美腿叠在老木桌子上。

虽然她如愿嫁给了从小就喜欢着的艾里欧,可婚后的生活却似乎和自己预料的完全不同。

生活、吃饭、除了上床的次数少些,与所有的夫妻并没有太大区别,但艾里欧似乎从未曾因为与她的婚姻而让她觉得有所靠近。

唯一曾让她觉得他真实的片段,还是在瑞士那段时间,和那个东方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曾怀疑过神父对那个女人动了心,可是那一颗子弹彻底地打消了她的怀疑。

艾里欧只是利用那个愚蠢的东方人而已。

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这让莉莉丝很是恼火与挫败。

脚尖无意识地撞到了显示器的开关,滴的一声,显示器一闪,莉莉丝无意地瞟了一眼,便是这一眼,让她后悔终生。

当然,前提是她还有终生可言。

“这是……”她屏息看着屏幕上闪过的东西,额头上沁出细细的薄汗,涂着黑色菀丹的手渐渐地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直到‘啪’的一声金属弹簧摩擦撞击的细微声音让她蓦地浑身一僵,那丝声音她也曾听过无数次,而这熟悉的子弹上膛声一向与‘死亡’有关。

“偷吃禁果,是夏娃的原罪,不论何时都如此,好奇心让她永远被驱逐出伊甸园。”男子温和极富磁的声音与那枪管的冰冷形成鲜明的对比。

“艾里欧……你疯了,你怎么敢背叛父亲!”莉莉丝咬着下唇,僵硬地转过脸来,愤怒的目光对上神父神秘幽冷的银灰色眸子。

“背叛?我有么?”神父优雅地起唇。

莉莉丝冷笑地指着电脑:“那这些是什么!”

“我只是在为未来接管的事业做些准备而已,他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呆得够久了不是么,为什么女人总会被恶魔引诱去窥视天机。”神父叹息,银灰色的眸子一片冰冷的淡漠。

“你……你要杀我,我是你的妻子啊!”

“你是艾里欧的妻子,而不是黑主教的。”神父微笑着纠正。

莉莉丝看着墙壁上的投影,再一次感觉到死神的熟悉的镰刀,优雅地慢慢地亲昵地吻上她的颈项。

“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可是我……”我爱你啊……

伴随着温和的微笑与一身奇特的闷响,莉莉丝梭地睁大了眼,巨痛瞬间蔓延到所有的神经末梢,然后戈然而止。

在看到神父波澜不惊的冷酷银眸那一瞬间,她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

她多年的爱慕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神父是在利益面前,连自己在乎的女人都可以毫不犹豫送上一颗子弹的男人,他,才是真正的恶魔……

擦了擦手上沾了血的枪,神父目光落在溅了一些鲜血的键盘上时,顿了顿。

“这种四点五毫米口径的枪,最大的特点就是子弹出膛时的初速度不但快,而且带着的热度可以迅速凝结大脑的血管与组织,不会搞得到处血腥飞溅,一向是杀手近身搏杀的最爱……”

那个在迪拜慢条斯理讲解枪支作用的人影浮现在面前,他仰头看向墙壁上的油画,轻轻地勾起一个神秘的笑。

“真让人怀念呢,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我的加百列。”

……

“墨菲议长,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接受问讯。”走廊拐角处,两名陌生高大的白人男子朝正准备往办公室而去的优雅褐发男子出示了一张纸。

墨菲微微挑眉,手刚刚抬起,身后又冒出两名男子,恰到好处地将他的退路全部堵死。

“您最好和我们CIA合作,在国会上引起骚动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这只是个调查而已。”

听着这不客气的话语和面露紧张神色的特工人员,墨菲忍不住笑起来,摆了摆手:“别紧张,我只是想看看这张东西而已,毕竟,CIA在国内是没有逮捕权的不是么。”说罢接过调查令来看。

CIA和FBI虽然同属美国特殊安全机构,911后,FBI的职权范围与地位提升,似乎让那位身为全国情报委员会的主席的中情局局长大人很有威胁感。

对于墨菲这位最支持FBI的众议院议长,他一向也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我们走吧。”看完那通总统亲自签发的调查令,墨菲议长一脸淡定微笑。

周围特工僵硬的脸却因为这句话显露出更警惕的神色。

毕竟,这位议长大人可是因为出卖国家安全这种罪名被逮捕,若是有什么风声走漏,十有**又是一场‘水门事件’,这可是总统大人不愿意见到的。

没多久,墨菲议长的秘书接到了一个请假通知,议长因为心脏有些问题,决定在医院接受一段疗养,这个小曲只是略微在国会里引起了个小小的骚动,随即在选出代理人后,就迅速平静下去,成了《华盛顿邮报》角落处一个不太起眼的一行字。

毕竟,这个地球不会为少了任何人停止转动。

……

纽约 pm 15:00

第五大道附近的路边咖啡馆,在这个时刻总是坐了不少人,和欧洲的咖啡馆有些不太一样,这里的咖啡馆一般没有那种文艺复兴式的悠闲,这也是为什么星巴克大行其道的原因。

快捷、便利而略嘈杂。

“看来,政坛不久又会有一次新的势力洗牌。”闻着卡布奇诺散发出的桂香气,白夜推了推自己的墨镜,顺手将手里的报纸放在桌面上。

“嗯,这确实是一个出人意料却又在意料中的答案。”海德里希略略抿了口纯黑咖啡。

难怪FBI会对白夜这样契而不舍地追捕,难怪零尘虽然让他们各自做着不同的准备,却从不透露安瑟斯的身份,难怪那份上任‘圣杯’保存下来的资料那么……重要。

那是墨菲安瑟斯克里斯议长大人的犯罪证据,不,应该说是在许多年前,他还不是议长而只是美**方大脑科学最年轻的首席专家时的犯罪证据。

例如身为黑钻掮客的安瑟斯就已经在为一些中东恐怖组织提供资金做一些不被允许的人体试验等等……只要顺着里面的东西查下去,还能牵扯出许多与大能源集团有关的东西。

能在学术界与政界都取得这样大成就的男人,其智商与能力绝不在零尘之下,却比他更成熟老辣。

而疯狂程度……也许从某个角度上零尘和安瑟斯其实很像。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海德里希看向白夜。

“如果我们的手里的势力全面展开和安瑟斯拼下去,胜算有几成?”白夜沉吟着道。

“大概不会太久,安瑟斯的同党都在全力营救他,毕竟他身上有他们太多的利益掣肘,案子牵扯得太广,民主党和共和党都有一些人被扯了进去,法不责众,说得不好听些。”海德里希顿了顿,有些嘲弄地道:“上层的大人物们不会让自己的被割痛的,所有的报纸都接到了封口令。”

“就没有弃子的可能么?”白夜微微皱眉,不死心地问,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道德这玩意不会比垃圾更有用。

“不太容易,最多就是下台,安瑟斯毕竟依然是大脑神经学方面首席科学家。”海德里希想了想,慎重地摇摇头,美国人的实用主义注定了安瑟斯绝对不会受太多罪。

“换个地方再上岗?”白夜心里一阵憋闷,这就是所谓的技多不压身么?难道他们就真的拿他没办法?可严谨的纳粹医官都这么说了……

嘈杂热闹的下午,小小咖啡馆的角落却一片死寂。

“司法程序总是要走的,只要他……入狱。”

白夜轻道,话音未落,暴雨般的子弹伴随着空气里呼啸的尖叫瞬间响彻整个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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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入狱 下

暴雨般来的子弹瞬间将所有的窗户玻璃全部击得粉碎,刺耳的尖叫与物体被击穿破碎的声音交织成一片。

听着夹杂的炒豆子般的子弹声里奇特的尖利呼啸,让第一时间隐蔽在墙角下白夜梭地低咒,全身紧崩,这些混蛋竟然在人口稠密区使用杀伤力巨大的枪榴弹。

一双大手忽然猛地将正欲站起来的白夜一扯,随即一股巨大的热浪与爆炸的巨响将原本她隐藏的半幅墙壁都掀飞。

毫无悬念的对抗,火力的巨大差异下,不想成为炸**或者烤的最好方式——“跑!!”

迅速地发挥全身主观能动,两人压低着身子敏捷地跳过惶恐的人群一路向咖啡馆后门狂奔,飞溅而起的玻璃碎片与木屑刺得皮肤生疼。

跑在前面的海德里希刚一拉开门,身体僵了001秒,然后迅速关上门,回身猛地抱住一头雾水的白夜向侧面的储藏室一扑。

“轰隆……”尖利的呼啸伴随着炽热的爆炸火焰仿佛淹没了一切,刺鼻的焦臭瞬间弥漫开。

白夜感觉那一刻所有的视觉、听觉甚至知觉似乎都在瞬间失灵,被高温与火焰的橘红吞没。

会死么……脑海里连这样恐惧的念头都来不及闪过。

可是,身上高大冰冷的身躯却仿佛能抵挡住所有的炽热的地狱高温……

熊熊燃烧的火焰,空气灼热,倒映得面前俊逸冷酷面容异常的清晰,而海德里希那双如冰冷翡翠的眸子第一次让白夜觉得,原来人的眼睛可以比任何宝石都漂亮。

安静的、明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海德里希微微张唇,白夜却听不见说了什么。

白夜只能感觉到他冰冷的带着黑咖啡醇香的气息轻轻地喷在自己唇鼻间,她方略略一动,却被一只大手勾出后颈,然后那醇香的冰冷的气息直接覆盖上了自己的唇间。

那种冰冷的吻,却炽烈而温柔。

也许是大火令空气炽热得影响了思维,也许是耀眼的火光让眼和神经反应迟滞,那一刻,白夜眼神瞬间迷蒙,脑间一片空白,手怔怔地搁在他前,直到那个吻慢慢停下,有一丝血腥味在唇鼻间蔓延开。

白夜慢慢地闭上眼,等候着那片火光过去。

外面的枪手听起来,似乎是两方人马在激战,但也都在警笛声响起后,渐渐变得零星起来。

感觉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白夜伸出手从海德里希的腋下探出,然后收紧,在那一向傲然矜持地抬着,现在却安静垂落在自己脸颊边的男人头颅的耳边轻轻叹息。

别死,求你……

别死……

一脚踹开面前挡路的男人,微冲子弹不断爆出枪口的热力渐渐通过枪管蔓延到手上,却温暖不了白夜眼底的沉冷酷。

咖啡馆残破的后巷子里看不见烟雾,却弥散着浓浓的奇特香气,一地瘫软的人体还在挣扎着爬行却在下一刻被一颗子弹带走所有的生命迹象,连叫都叫不出来。

直到一只大手紧紧钳住白夜的肩头,防毒面具后是一双坚毅沉冷的莹绿色狼瞳:“白夜,够了。”

*****

医院大门上的灯光微微闪了闪,熄灭。

白夜依在墙边,看着穿着白袍子的人进进出出,口罩上的一双眼睛严肃而沉郁,就像那个曾经也和他们一样的男人,一丝不苟,断人生死。

只是曾经的宣判者,如今也躺在了那张冰冷森的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生命真是一场奇妙的循环。

白夜低着头,慢吞吞地蹲下,静静地看着自己被包扎成一个大筒子的左手。

真丑,如果是海德里希的话,一定会搞更漂亮,那个男人一向不能容忍任何瑕疵。

“白夜,海德里希出来了,要不要去看看?”白狼向来带着嚣张不羁味道的声音难得地带了一丝沉静的味道。

“不了,我还要去换药。”白夜哼了声,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抖了抖有些发麻的腿,向换药室走去。

“医生说,海德里希……”

“我才休息了一夜,而在这里站了一整天,那家伙却在手术台上睡着整整两天多……终于完事了,我换完药,也得去睡一觉,累死了。”白夜嘟哝着。

“夜。”

“还得先吃点东西。”

“夜!”白狼莹绿的狼瞳闪了闪,上前几步一把握住她欲挣扎的肩膀,在她耳边沉声道:“碎的弹片嵌入海德里希的身体,有几片很不巧地灌进了他的大脑,经过两天的全力抢救,他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医生说据各种指征判断,海德里希已经……只能永远地躺在床上,也就是说——植物人……”

“够了!”白夜一回身恶狠狠地一拳揍在白狼肚子上,,声音暗哑而颤抖:“你这混蛋一定要跟我说这个词么,植物人……该死的植物人!”

为什么她的世界里老出现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匪夷所思的人,她真是受够了!

捂着肚子闷哼一声,白狼脸色微微青了一下,突然一个侧身后肘压,将白夜砰地一声压撞在墙上,看着她疼得嘶发出吸气声,才嘲弄地冷笑:“怎么,圣殿的金牌掮客也会开始信奉那种叫‘逃避’的蠢玩意儿么?早这样跟我说,那我让你下地狱和撒旦玩儿去,省得我还损失了那些弟兄,还有海德里希那个蠢货竟然会帮你挡……”话音未落,白夜一记又狠又猛的顶膝让白狼迅速地一退,大腿传来的闷痛让白狼梭地变了脸。

妈的,这臭小子来真的。

“够了,白狼你这个混蛋,看着我痛苦会让你感觉很开心,是不是……我怎么忘了,你们这些变态,一向以品尝别人的痛苦为自己快乐的源泉……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放开我,别***碰我,再碰我就杀了你!”

白夜一击未中,只是逼退他一点,随即几乎是毫无章法地乱踢乱打,只想把压制着自己的男人甩开,然后躲到没人见得到自己的地方去。

眼看自己就要制服不住撒泼的野猫,而那只歇斯底里的野猫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乱挣扎的模样让白狼终于忍不住一把倒扛起她,朝最近的换药室走去。

高大男人凶神恶煞的眼神,让房间里的医生护士加患者迅速自动自觉地撤离危险地带,他一脚踹上门,才将白夜甩在检查床上,毫不客气压上去,用自己绝对优势的体型**了白夜的‘反抗’。

紧紧地钳制住对方没受伤的手腕举过头顶,白狼怒气冲冲地低吼:“你他妈到底有没有长脑子,你真觉得我很喜欢看着你为了别的男人难过很爽是不是,以前是亚莲,后来是风墨天,也许还有神父那个该死的王八蛋,然后现在是海德里希!

你什么时候能为我难过那么一点儿,我就该感谢基督是从***肚子里生出来而不是从男人的屁眼里生出来,我恨不得那些男人全都被最大号的核弹带到火星上去。看看你在这里的这副该死的模样,还是你***本没有心……唔。”

唇被吻堵上的感觉第一次让白狼那么不爽,带着丝苦涩的味道。很想挣开,可是,看着身下那只红着眼的野猫,那么拼命地勾住自己的脖子,啃着自己的模样……

而这个吻是这个臭小子第一次主动的吻自己的份上……算了。

白狼挫败地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让那只野猫趴在自己身上,免得压到她的伤处。

“对不起……我只是怕,如果连你也……”白夜疲惫地把脸埋进他的颈项间,紧紧地闭着眼低喃,手微微颤抖着抓紧他的衣襟。

我只是怕,怕那些得到的还会重新失去,我曾经以为自己并不在意的东西,其实是如此的……在乎。

野心和欲望真不是好东西,会让人变得软弱。

“算了。”安静了许久,白狼轻嗤了一声,暴怒的心情略略好了些,收紧环在她腰上的结实手臂,漫不经心地道:“能让我躺平的人还没出世呢,对了,如你所愿,安瑟斯那个死变态很快就要暂时在BCK呆一段时间。”

白夜顿了顿,轻叹:“甘必诺家的教父到底……不容小觑。”

“司法部的人似乎分裂成了两派,有不止一支神秘的幕后势力在运作,才能让处理安瑟斯的事情那么顺利。”白狼虽然很享受白夜的话,但并未丧失警惕和疑惑。

“是么。”白夜垂着的水眸闪过一丝幽光。

确实,这场豪赌是该进入尾声了,大家都要撕下遮羞布了么。

*****

起始之地,便是终结之处。

USA德克萨斯州BCK监狱PM14:00

“欢迎再次回到天堂,孩子们。”依旧笑容可掬的肥胖的脸,除了愈发的稀少往聪明绝顶方向发展的脑袋,典狱长大人似乎并未受到一些‘小虫子们’越狱的太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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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堕落 上

场边挤满了看热闹的囚徒们,自从南派的老大带着自己不起眼的小宠物越狱后,北派的老大和那个漂亮得让人垂涎却暴虐得让人畏惧的第二把手不久也因为狱中‘良好甚至杰出的表现’,再度具备了美利坚合格公民的标准,于是也光明正大地提前保释出了BCK大门,到社区里去为人民服务了。

监狱里暂时就缺乏了那么一两个传奇人物,于是下面不那么传奇的人物就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BCK里立马进入了‘战国群雄混战’的时代。

乱七八糟的破事儿让典狱长大人略有些头疼,从他没有以前坚挺的肚子就可以看得出来,基于风险转嫁的经济学原理,BCK的囚徒们也不那么愉快地分享到了典狱长大人‘忧郁’的心情,被整得同样面有菜色。

当然,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金主们都拍拍屁股走了,收入大减不说,作为雷曼兄弟投资银行的小股东,他还正巧撞上了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海啸。

这一次,听说金主们似乎都有回来忆苦思甜的意思,典狱长大人铁青的脸又开始红光满面了,BCK的囚徒们日子顺带也好过了不少。

虽然……这也许是个致命的差事,不过他坚信,上帝如果连自己这种虔诚的信徒都不保佑,那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隆重的迎接典礼……好吧,比起一个月前十几辆防暴车外带美利坚最顶尖的洛杉矶SWAT特警与CIA特勤人员护送来的大人物,狱长大人站门口的迎接仪式是小家子气了点。

“请吧,霍斯少爷。”抬了抬有些松垮的裤带,典狱长大人的眼神在瞟到跟在白狼身后那沉默、不起眼的削瘦身影和对方挂在前的手臂时,顿了顿,又漫不经心地移开。

换了饲主还能生存到现在的宠物,也不简单哪,最近流行东方口味么?

“嗯。”白狼只微微抬了抬坚毅的小颌,双手在裤袋里,对周围那些好奇的、畏惧的、敌视的眼神视而不见地朝久违两年多的老路慢悠悠地走去。

带着匪气的狂傲让他走过时,那些议论声迅速低下去,既然正主儿不好惹,向来习惯给新人‘上课’的囚徒们不怀好意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身后的人身上。

缠着绷带、明显带着伤,这里的不少旧人还记得那张却略不起眼的脸,不,应该说是人,那个叫白夜的东方年轻人从来都是一副面目模糊的模样,如果不是几年前那场完美越狱,大概谁都不会记得他。

不过这一次……偏长薄削的发丝垂落到口,刘海也从秀气的眉毛上略略偏开露出些额头和整张淡漠却极清秀的脸,大眼丰唇,皮肤细腻,原来那个面目不清的人有这样一张出乎意料漂亮的脸,可惜走进这里大门只有雄,但这已经足够刺激男荷尔蒙过多的囚徒。

“嘿,宝贝儿,是不是白狼的那玩意儿比神父的更滋养人,瞧瞧,多漂亮的皮肤。”

“哈哈……要不要试试我的玩意儿,你会喜欢它的味道。”

“我的老二已经等不及了,小猫咪,这‘牛’绝对新鲜!”

“一个人可满足不了你那挺翘的屁股,记得把它洗干净,咱们有足够多的‘大香肠’填满你的屁眼……嘿。”

下流龌龊的侮辱伴随着嘲弄、尖叫和口哨铺天盖地覆过来,不时还有口水伴随着不明的体甩出去。

狱警们提着警棍,一脸高高在上地看着热闹,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在监狱里宠物更换饲主并不奇怪,但若是敌对双方的宠物换了饲主,而这又不是基于‘友好和平,协作共进’的前提,那这只宠物……除非主人势力很大,同时很得宠,那么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

按照惯例,老大为了服众,对一些‘分享’行为,也都会视而不见。

但是……

看着那恶心的不明体甩在身后的人身上,白狼嚣张斜飞的眉一挑,刚要出声,却见自己的‘猫咪’已经晃悠着靠近将恶心体甩在自己身上的大个儿光头白人那边,隔着铁丝网抬起下颌,微眯起眼,柔声柔气地道:“你刚刚说你想我?”

一脸横的大个子,怔了一下,随即一脸狰狞猥亵地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唇和铁丝网:“这里所有人都有资格你,怎么,等不及了,贱货?”说着还比出个挺动自己的下身的恶心姿势。

“好。”猫咪露出个温顺的笑,手也顺带极其敏捷地从铁丝网的眼里握住对方的下体,动作快得让肥男连错愕还来不及就感觉一蹦,刺激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贴着铁丝网伸手试图抓住对方的发丝把白夜拖近。

可惜,手还没伸出去……

“啊————,***,你这个婊子养的贱货!”所有人都一颤,第一次察觉原来男人的凄厉尖叫声不比女人的更刺耳。

而那只乖顺地猫咪只是略微弯了弯手,谁也看不清的她到底做了什么,只是那手上的东西却让所有人震惊与……不寒而栗。

漫不经心地把手上本来属于男人最重要部分,现在却握在自己手上的一团血淋淋的器官掂了一下,猫咪睁着大眼笑得一脸温顺:“Do you wanna fuck me?”

(这是无比邪恶挑衅挑逗的一句话,好孩子不要学哦)

鸦雀无声后,是愤怒与群情激奋,只是那种愤怒总有那么些底气不足,尤其是在看到白狼勾着唇一脸兴味盎然与纵容的模样后。

拿不准霍斯大少爷的心态,一名狱警在典狱长大人‘关爱’的目光下迟疑着走上来,却见那‘邪恶’东方人朝他笑了笑,一团血糊糊的玩意儿准确无误地落在他怀里。

“没有超过十个小时,这玩意儿还有回归原物的可能。”

捧着手里的散发着腥膻味道的玩意儿,那名狱警的冷汗就下来,腿开始颤抖,没有男人在捧着这玩意儿会不做噩梦,这也就是所谓心因勃障碍的由来。

黑猫发飙了……后果很严重。

白狼晃过来,勾起白夜的手很耐心地用纸巾擦了一下,莹绿的狼瞳里带着丝暧昧促狭:“我不能满足你,所以才让你对别人的玩意儿有兴趣么?但我记得你总是很忍耐的呢。”

白夜垂下眼没说话,已经太习惯这条狼的色情思维。

霍斯少爷这样降尊纡贵的伺候自己的宠物,除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也让人明白这只东方黑猫的地位不是一般的宠物。

*****

监狱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奇特。

再次回到BCK,白夜在场徒手上演的一出现场阉割实录太具震慑力,而只用了一天时间顺利接管监狱南派势力的白狼的维护又太明显,这让很多人虽然暗地里对这只暴虐的野猫是又恨又垂涎,却不敢动手。

只是偶尔的挑衅……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犯贱神。

“嘿,宝贝儿……白狼是不是还要给你喂,嗯,他那玩意儿味道不错?”放风时间,提着铁镐刚从蓄水池工地回来的一群西班牙佬很不地道地觉得自己有了两把铁镐,安全系数就很高了,瞅着白夜难得一个人抱着堆报纸从仓库里出来,彼此眼神在猥亵与沉间转了一圈,就围了上来。

其他的囚犯则低着头迅速离开。

谁都知道,那个被白夜阉了的男人是西班牙白人裔们的老大,神父走了以后,他就从一个小头目靠着点手段爬上了白人帮里的不低的位置。

这种所谓的报复绝对会很色情和血腥。

眼角余光瞥见仓库边的狱警只是往下推了推帽子遮住眼睛,随即也视若无睹略略退了一步隐入仓库里。

看来是久候了吧。

能在白狼的眼皮子底下能将监狱的**系统也收买了啊……

白夜默默地垂下眼,嘴角勾起个嘲弄的弧度,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虽然我一向是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的拥护者,但据说每次帮派里新人登位的时候,总要有那么点儿献礼似的考验。”很明显,这些西班牙佬们觉得自己的无敌舰队能从中世纪一路开到现在。(无敌舰队——西班牙在中世纪曾是海上最强大的国家)

“哈……看来我们还惹了南派的大人物,一个卖屁眼的皮条客。”西班牙佬们略停了一下,满脸嘲弄与讽刺的大笑起来。

领头的男人比了个中指,满脸残忍与鄙夷:“来看看这个南派的第二把手,你以为你能耍我,黄种小子?因为你上过几年学?有学问了?让我来教你,在这围墙里达尔文说了算(优胜劣汰),不是爱因斯坦,是***达尔文!”

这是场混战,其实在人多势众的时候,白夜并不像白狼那样在从小在黑街里混出来的,擅长打群架,力气上面也总比男人略逊色几分,而这群高大的浑身蛮力的男人们似乎也比想象中更……专业。

但是……杀一儆百有时候会更有效。

白夜侧身避开挡住一个背后的袭击者,挥手向那人的喉咙要害击去,听着惨叫声响起,她眼底闪过一丝愉快冷酷,偏着脸朝那个领头的男人堪称妩媚的笑了笑,在他怔神的瞬间,快速地靠过去,随即两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划破天际,盖过了所有打斗的声音,直刺入众人的耳膜。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刹那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领头的男人平躺在地上,被一只纤细的脚踩在了右肩,不算高大的修长身影单脚压在他的肩膀上,薄削的黑发因为那瞬间的动作漂亮地飞起来,白夜的动作很快,但却也足够让所有人看见她的动作,和那种淡漠的面容和微微上扬的嘴角。

“我讨厌两件事第一是脏话,第二是种族歧视。”

谁都看见了那种令人骇然的行云流水的动作。

飞速冲上,右手直扯对方的衣领,左手同时挥起,夺下那把铁镐,右腿一勾,偷袭者仰摔在地,随即屈膝向下直击腹部,挥起左手的铁镐,嘭地朝后面的攻击者的大腿劈去,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响声生生将那木制手腕的铁镐柄砍断。

随后抓住铁镐的尖利镐头直刺地上男人的右肩锁骨,起身,抬起右脚,狠狠朝垂直的铁镐头踩下去,整个断掉铁镐直没锁骨,铁镐直入水泥地的裂缝间,便生生的,将人钉在了地上。

行云流水的动作没有分毫多余动作,干净、利落……狠绝!

“第三件事,我讨厌被人。”白夜说完这句话,收回在他肩膀上的脚,顺道踏过他的小弟弟与西班牙佬们倒抽气的声音进了仓库,向那狱警走去,却感觉彼此的距离总也没有拉近。

“别退了,我只是想请你带句话而已。”白夜不耐烦地朝那个仍旧试图后退到天涯海角的狱警哼了声:“还是你想和你的小弟弟也去周游世界一周?”

狱警迅速地乖乖站着,以聆听总统指示的姿态立正站好。

“转告那位特殊区的大人物,这种臭虫才用的手段落伍了。如果他想快点出去见到他的小情人,就把塔罗给我,否则,他病床上那位小情人就归我了,我不介意奸尸,植物人也会有神经反应的不是么,何况他还不是吧。”白夜柔声柔气地道,顺带很有服务神地拍了拍狱警蓝灰色制服上的灰尘。

*****

这一场打架斗殴迅速地演化成中国功夫掀翻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好莱坞版本。

各路大神反应不一。

“她这么说?”男人低沉极富磁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有点似笑非笑的感觉,叹息了一声:“上帝,你的天使堕落了。”

………………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擦了擦高尔夫球杆,大人物面无表情地继续打完这一局,顺带皱了皱眉,“州监狱里的设施比联邦监狱差太多。”眼底越发地沉和冷佞。

………………

白狼蹲在长椅上啃苹果的动作停了一下,想了想,嘟哝着抱怨:“为什么不来奸我?难道尸体会比我热情么?”

众人……

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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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堕落 中

‘男宠’靠着主人荣升高位,成为实权人物这种事,古今中外皆有之,而通常这种人,非奸即佞。

北派第二把手的位子,再一次由狠辣妖娆的东方美人掌握。

妖娆狠辣?

白夜对这些流言很不置可否,反正这种孱弱的面具迟早要打破,而这种声势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属于她计划中的一部分,何况这确实让一些无聊的骚扰少了不少。

白夜所关心的是,特殊区大人物的反应。

作为本来本就不该属于州监狱管辖的大事件,却在各方看似扯皮实际上私下却是浑身解数尽出的情况下,被‘流放’到德克萨斯州监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这得归功于美利坚联邦法律和州法律并行的两套司法系统。

大人物自然明白他们想做什么。

但只要羁押调查期一满,进入诉讼程序,他就会被转到联邦监狱,那就是另一番天地或者说他党羽们的势力范围了。

何况总统先生也并不真的那么想把这事儿搞得太大,这对自己的政治前途可不是什么好事,太给美利坚人民抹黑了,人民内部矛盾,还是内部消化。

直白点,就是白夜他们的时间有限,而BCK这里唯一比联邦监狱强的只是……他们的势力在职权**系统里能和墨菲议长先生打个平手。

如果在这里搞不定大人物,顺带抢走他的小情人,那么转到联邦监狱,就更别想了,只能看着议长大人台前转入幕后,继续他的研究工作与携带小情人双宿双栖。

不论于公于私,这结局都让白夜无法忍受。

不在变态中爆发,就在变态中死亡。

第四差……差点在上厕所被人吊死后,白夜终于确定,刺激大人物的弱点让他开始按捺不住了,一如曾经她也是大人物用来威胁风墨天的弱点。

半夜睡不着的时候,白夜会坐在床的上铺透过小窗子安静地看着外面,德州郊区这块的建筑永远都不高,最多两层,最高的也许是监视哨的瞭望塔,砌成欧洲城堡式样的建筑。

从最中间的监视瞭望塔左行四百米再越过神疾病犯人的看管区,那里隔着不远处就是特殊监管区——新装建的X区。

总该……有些什么方法能进去……

“那地方下面是锅炉煤气管道,直接点雪茄把他送上太空旅游就好,何必想那么多。”强行挤入白夜的床赖着不走的白狼轻描淡写地给出建议,一副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烦恼的模样。

“你为什么不直接在外面给这里一个飞弹算了。”白夜按捺着把这只占据她地方还不断骚扰的大狗踹下去的欲望,第101次拍开进自己衣服里的狼爪。

没错,干掉一个人并不算太难的事,问题是你怎么在干掉那个人时,不会顺便干掉一干无辜人等,杀人永远比救人容易多了,尤其是风墨天还在安瑟斯的手上。

掮客比所有黑暗势力最具优势的,便是在人力资源这一块,就是所谓的人脉,灰色的外皮让他们一脚跨在黑暗一脚跨在光明,一如天堂与地狱的桥梁。

………………

放风结束后。

“老康,有空给我带点你做的蓝莓派么。”白夜挂上电话,一回身就对上白狼沉不悦的荧绿狼瞳,她笑了笑,安抚地伸手抱抱他,感觉怀里的大狼极是不忿的蹭了蹭她,却又不太舍得挣脱的样子。

白夜忍不住失笑略略失紧了双臂,缓缓地道:“机遇与风险,总是并存的不是么,我们总要试一试,而且,霍斯少爷不会让我出事的不是么,我还欠着你一大笔债呢。”

她并不指望塔罗能做什么,KING在外面镇压内讧,和安瑟斯那一派的人斗争正进入白热化阶段,武器和关系,还是老的顺手。

对方似笑非笑的话音刚落,白狼就感觉自己脑袋被勾下去,一方柔软濡湿的唇柔柔地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嚓啦,隐隐地烧灼感从脸上那处唇印蔓延开,白狼脖子开始染上一抹可疑红晕,一把揪住白夜那细细的腰,将对方鲁地死抱在怀里,恶声恶气地道:“臭小子,你***欠老子的多了去了,你要敢欠债不还,老子就把你拖出来鞭尸!”

白夜轻轻笑了笑,闭上眼。

X X X X

今年德克萨斯的冬季,据说比往年都迟些,还没下雪,只是冬雨绵绵,反而比前些年要冷得多。

潮冷的天气令X区的大人物似乎有些身体不适,让监狱管理系统上下忙活了好一会儿。

“这种东西真的有用么?”随行的狱警瞥了眼那飘散出奇怪苦涩味道,造型怪异的炉子,忍不住问那端着药的护士,顺带搭讪。

这种东方草药,在不少西方人的眼里和女巫炉子里的玩意儿差不多,充满了神秘感。

“这是柯利托斯医生安排下来的药,据说是上面那位先生点名要的,我也不太清楚。”金发护士戴着口罩,只看得出一双明亮纯真的蓝色大眼,眉眼间有些混血儿的味道。

“哦。”干瘦的狱警对着那双大眼,竟忍不住略略红了满是雀斑的脸。

闻着熟悉的草药香气,白夜微微眯了下眼打量着这全封闭的禁地,应该说是老康办事的效率越来越高了呢。

“你要去X区……”犹记得会唔时老康晴不定的脸,欲言又止的脸,才低声道:“白夜,别再给自己找麻烦,那个人你惹不起死回生,过去的都过去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近乎恳求的无奈语气让白夜沉默了许久,才回道:“老康,我瞒着圣殿理事会接下来这担生意,也许真的会给大家带来麻烦,但我为什么当掮客,我想,你大概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你可以拒绝。”

一名狱警拿着只锦盒递给老康,老康看了眼白夜,打开盒子,一条镶嵌着晶灿碎钻的细致金链子躺在盒子里,老康看着面前的东西,满是络腮胡的脸微微抽了一下,霾的目光移动到白夜安静而坚定的脸上,许久,起身收起那条链子,慢慢向外走去。

“抱歉。”白夜轻声地道,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与诡谲。

……

“好了,就在这里,你进去吧。”干瘦狱警声音里带了丝遗憾,过了重重安全检查,到了这个地方,就不是他能够进去的了。

“谢谢。”白夜点点头,端着药物走向那道自动打开的门,门沉重的哐当一声合上,低沉冰冷的金属触碰声回荡在安静的充斥着白炽灯森冷光芒的走廊。

每隔五十米安静站在每个路口的特勤人员,如雕像般面无表情。

这种厚度的特制门,分明是为了阻隔爆炸威力的防弹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易守难攻未必是件坏事,白夜不动声色地评估着。

低着头刚进门,就听见一道还算好听只是略显鹜的声音淡淡道:“药搁在旁边。”

“是。”白夜恭敬地道,转身将药搁在右边的台子上,又安静退回原来的位置等候吩咐,大人物据说不太喜欢别人乱瞟的视线侵犯自己的空间。

只是过了片刻,也没有听见男人再说话,只有空间里传来的某种奇特的声音让她的心蓦地缩了缩,那种熟悉的……身体亲昵磨动的声音与喘息,仿佛蜘蛛蠕动慢慢吐丝时的细微抽动令人毛骨悚然……

明知道,不应该看的,CIA亲选的职业医护人员受到的培训便是不动如山,绝不会违背条令,这会成为致命的破绽,可是……

那种心脏越跳越快的感觉,让背后的皮肤沁出一层细细密密地汗水,不动声色地微微掀动了一下睫毛,随即,目光便在那画面上定格了片刻,瞳孔缩了一下,随即又回复了面无表情,手也安静地搁置交叉垂落在小腹前。

她,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会被匪夷所思、森诡谲的画面还吓得大失方寸的单纯女孩。

只是那幅极具冲击效果的画面依然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

被有力双臂架起的修长白润双腿带着种情色的意味,无力地大大分开着,线条完美的诱人身躯泛着耀目的白,因为被激烈撞击的动作,而不断无助地晃动着。

他每一寸莹泽的肌肤,却并没有因为这样剧烈的运动而泛出应有的潮红,艳绝致的脸孔带着病态的苍白,长翘靡丽的睫毛安静地覆盖着凤眼,惟独菱唇因为被人咬噬舔吮留下润泽的津而依旧滟涟。

太阳、手腕、胳膊甚至口两朵美的粉樱圆果上方都贴着数条导线连接着放置在房间的仪器。

一晃眼,会以为那躺在床上的不过是一尊荏弱、致而没有生命的人偶,任人亵玩。

覆盖在那尊绝美人偶玩具上的男人,肌里结实匀称,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亦是极其白皙的皮肤,染了情欲的红,喘息微微紊乱,只是白夜却觉得,那个男人即使在交欢的时刻,也同样自制而冷静,即使身下的是自己毫无知觉的‘爱人’。

这样的冷峻与自持,让白夜忽然间生出一股陌生而熟悉的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而他似乎并不在乎被人观看现场版激情戏,即使这出戏份里面主角只有自己一个人,只是为了慰藉着什么,或者宣誓着什么,做的人是冰冷的,躺着承受的人亦如尸体冰冷。

头顶上的无影灯照不出彼此的影子,四周的各种奇特医疗器械和一身白衣的冷漠护士,诡谲得犹如……冷色调的惊悚情色片,一如那部名为《不可撤消》的、让所有影评人胃部神经曲扭的电影。

这场一个人的电影,漫长、压抑而窒息,像是谁在编制一个虫茧,慢慢将一切缠绕,冰封。

千年万年,永垂不朽。

许久,白夜以为自己都要僵化成石像的时候,有些急促的喘息慢慢停下,然后是什么翻身移动的声音。

一双裹在丝绸长睡衣的笔挺长腿立在她面前,冷淡的声音却听不出一丝疲倦:“把药热一下,跟我来。”说罢向另外的房间走去。

真不是一般的强……

白夜按照之前得到的交待径直用速热器将药物重新加热到可以入口的温度,顺带着看了一下墙上的石英钟。

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十二分。

这位墨菲议长先生真的年过五十了么?

确实,面前长沙发上优雅俊挺的男人不但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同时丝毫没有任何政客常见的侵略,浅棕偏金的发丝,除了两鬓略略有些银丝让他看起来因为风霜的亲吻显得更沉稳可靠以外,便是一双浅银色的眸子,带着种深不见底的犀利与……一丝隐于其后的鹜。

难怪这位民主党的议长先生如此受女的欢迎,甚至被誉为下一任总统候选人最具竞争力的大热门。

确实很像能给选民们带来福利的样子,尤其是女选民。

“请用,墨菲议长。”白夜礼貌地将斟好的白瓷瓶里的药搁置在他面前。

安瑟斯看了一眼面前的药,端起来闻了闻,那苦涩刺鼻的药味却让他垂着眸子露出看似享受的表情,但,也只是闻闻而已。

“你的胆子很大,白夜小姐。”标准的中文,温和却依旧带看着丝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白夜顿了顿,并没有露出应有的惊慌失措,慢慢抬头笑了笑:“议长先生总是这么好眼力么,还是我露出了一些不该有的破绽呢?”

安瑟斯锐利的眸子看了她片刻并没有搜寻到预期中的表情,淡淡地勾了勾唇:“不,你做得非常出色,从新泽西爆炸案开始到现在,你的表现配得起破格越级得到金牌掮客的项链,不得不说出乎我的意料。”

白夜看着他,目光闪了闪:“是老康么?”那么,似乎只有一个答案,一个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答案,眼角余光瞥见不知何时站在角落处的熟悉人影。

“不用怪他,你们的友谊一向让我感动,但向上级报告是他的职责所在而已。”议长大人微微一笑。

“报告上级?”白夜挑眉。

“先生,少爷到了。”老康低着头慢慢上前恭敬地道。

“忘了介绍,圣殿属于我,不,确切的说,它属于我的儿子。”安瑟斯搁下碗,目光落在白夜的身后。

“父亲。”极富磁的低沉声音响起,那一抹熟悉的挺拔身影让白夜终于明白了,原来之前感受到那份陌生的熟悉是什么。

相似的眼眸、相似的俊挺……只是身后那张矜淡俊逸的面容更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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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宁做贱人,勿做傻人,贱人玩别人,傻人被别人玩。

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白夜眼眸梭地睁大,终于明白了,原来值钱感受到那份陌生的熟悉事什么。

相似的五官,相似的眼眸、相似的俊挺只是身后那张吟淡俊逸的面容更年轻。

“圣殿的理事长先生。”许久白夜听见自己略显干涩的声音响起,如果没有做到金牌掮客以上的级别是没有资格见到理事长的。

神父看着她,面容上漾开熟悉的总带着一丝神秘气息的微笑:“是,我的资料一向不太齐全,但我出生证上的全名是威廉艾里欧克里斯,很高兴见到你,我们圣殿这几年里最出类拔萃的掮客小姐。”

按捺下内心巨大的冲击,指尖陷入掌心略用力,细微的刺痛让白夜尖尖冷静下来:“那之前你在BCK里见到我是事先就有的计划么?”

神父唇弯了弯,朝沙发上比了手势:“请坐。”老康端着红茶上来,放下,又站回角落。

白夜也不客气,径自坐下,毕竟这可是自己的上级,不是么。

神父方才轻描淡写到回答:“没错,这是理事会的计划。”

白夜冷冷地看着他:“亚莲是你的人吧,凭借着那样‘亲密’的关系,理事长先生要拿到代理权不是很容易的事么,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我确实是那个孩子的监护人,但亚莲并不想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呢,他脖子上的链子是我带着他第一次在西伯利亚见到老将军的时候,他的外祖父亲自给他戴上去的,并言明等他满了十六岁以后就有权力支配这些东西。但是”

神父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合适的用词,似遗憾又似欣慰地继续到:“亚莲在警惕方面出乎我意料的出色,不论我们的关系有多亲密,他都对那条链子的归属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或者说,他对任何人都不信任,不过,他似乎对你倒是很亲近呢。”

“那是因为他迟早都要离开监护人的原因吧。”白夜不无嘲弄地轻哼,对于这位监护人在孩子不听话的时候某些惩罚教育手段,她可是亲眼目睹过的,又怎能怪她的笑兽想要独立,要独立手上怎能没有资源。

“可你有怎么确定我会得到亚莲?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并没有因为白夜锐利的话锋而不悦,神父温言补充:“我并不确定,或者说整个理事会都不确定,最初的构想,我只是要让亚莲更依赖我而已,当时进入BCK,已经是争夺得非常激烈的时候,安排你的出现只是为了让他更有一些紧迫感而已。”

这倒是,危机重重的追杀下,两方陌生的掮客组织和身边熟悉的亲密监护人,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倒向熟悉的一方人吧。

神父逼迫那只漂亮小兽自动臣服在他的怀里,却没想到半途杀出她这个程咬金,细心栽培的果实被人半途劫走,想必他心里也不会太愉快,即使她是为他效力的组织成员。

难怪彼时,白夜总感觉神父对待她这个‘盟友’态度飘忽不定,若即若离,似乎颇享受她因为风墨天而不太好过的模样。

也许,他对亚莲的呵护栽培倒也是真,只是没有现实利益更重要而已。

“那么墨天呢?想必诸位都不希望他再见到我,而且,我非常好奇的是— —什么原因让诸位先生愿意大发慈悲让我这颗不定时炸弹存在下去,还这般费尽心力地栽培。”白夜垂下眼。弯着唇角,满脸谦逊模样。

如果白夜可以理解塔罗和圣殿同时参与到这件事,不但能迫使那朵无助的皇家小玫瑰做出抉择,对事情成功的把握能打到百分之百,而且能占有最大的军火市场份额却分散外界的注意力,那么对于这个问题,她就真是不能理解了。

风墨天要认出她,其实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吧。

“。”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也许会让白小姐更满意。”略显鸷低沉的声音响起,意志优雅地喝着红茶顺带环节剧烈运动疲劳的墨菲议长出声了。

白夜微微侧脸,洗耳恭听。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成立圣殿的原因。”墨菲安瑟斯克里斯优雅地抿了口红茶:“塔罗里的孩子们实在太年青而躁进,将一把子弹上了膛的枪交给了几个孩子,可是件危险的事,可他们总不听长辈的劝阻,只好另外建立一个能随时在他们的顽皮导致塔罗无法运行的时候,还能保持正常运作的组织,不是么”

这个男人实在察觉了塔罗新的高层们不愿意沦为被纵傀儡与夺权后,索另辟蹊径,随时准备一个能代替塔罗的组织,一旦无法控制塔罗成员,就白夜忍不住一颤,有种凉气慢慢地顺着背脊爬上来。

这种魄力见识与狠辣手腕,不愧是浸政坛多年的墨菲议长,老奸巨猾这四个字,当之无愧。

“何况,墨天这孩子实在太叛逆,身为亲自将他引入塔罗的长辈,也偶尔会吃不消,我工作又太忙,没又太多时间去陪伴他,虽然知道他似乎对白小姐做了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至于白小姐,身为我们圣殿的这几年最出类拔萃的掮客,你的努力我们当然是有目共睹,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舍弃一个优秀的天才掮客,不是太可惜了么?

民主党议长大人的‘答记者问’,每一句话都充斥完美的外交辞令,甚至还带着丝若有若无的歉疚。

但直白的翻译过来就是——

风墨天太难以掌控,为了得到那具他完美的身体,议长大人总需要有一些能够制衡他的工具,那个‘工具’恰好就是她,所以才留她小命一条置于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内,何况,这个‘工具’还意外发挥不少出乎意料的功能。

能把很龌龊的是描绘成无奈的家长一不小宠坏了孩子的,也不是一般变态能做到的事。

果然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白夜脑子里忽然就冒出这两句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颇有点内伤的感觉。

做贱人不好,但傻子更不好,贱人玩别人,傻子被别人玩,白夜现在感觉自己很类似某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子。

这种时候,有点气的人,都会愤慨而起,义正严词与愤怒地指责坏人的丧心病狂,然后在发泄完后,下台一鞠躬伴随一声枪响,成就烈士的不朽丰碑。

可惜,烈士都是灰飞烟灭的,她并不想那么早就永垂不朽。

所以白夜很冷静地问:“议长先生,是否可以问一下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至少她能确定的是,这一刻,他们仍旧有顾忌。

安瑟斯神色莫测地看着白夜平静的面容,忽然下了道命令:“过来。”

白夜顺从地站在他面前,静如止水的目光不避不闪地对上他比神父略灰的犀利沉的银眸。

这张脸和神父的五官上相像的程度并不真的算太高,分开来看并不会往那方面联想,因为两人气韵完全不同,只是那双同色系的眼睛在两人同时出现时,便如同一种标志,宣示着他们的直系亲属的身份。

看着那双眼,心头有什么东西,觉得闷闷的,很不适的感觉。

“父亲!”神父低沉带着磁的声音和脸上冰冷的触感让白夜微微一颤,蓦地回过神,这才发现,安瑟斯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搁在她的脸上,正捏着她的下巴,而那张成熟俊逸却冷酷的脸近在咫尺,冰冷黏腻的呼吸正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下巴和嘴唇

这种姿势白夜忍不住皱眉。

难不成他要来试试他儿子对女人的品味如何么?

“在我面前走神的,你还是第一个。”神父的低唤让安瑟斯勾起一丝冰冷深沉的笑,随即松开手依回沙发里,淡淡地道:“先用你手里的那碗活血药去帮逸月清理一下身子吧。”

这药还外敷内服白夜不着痕迹地略略放松了紧绷的背脊,依言端起碗不卑不亢地离开。

身体转到他们看不见的角度是,她看着碗里的药意味深长地弯起下唇。

因为对猎物的掌握而那么放心么

大意,可不是什么好事呢。

至少,她很平安,同时不费一兵一卒地进到着媲美内华达51区美军特别空军基地的地方不是么。

“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碰她?”安瑟斯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似笑非笑地道。

“父亲,您多虑了。”神父安静地坐着。

“宠物很有趣,但是,有趣的宠物玩玩就好。”安瑟斯站起来准备去沐浴,声线未变,却显得愈发的鸷:“何况是一个注定要喂蛇的宠物,在我离开BCK之前,我希望你已经玩够了,艾里欧,别忘了,你是莉莉丝的丈夫。”

“。”

临转到浴室前,墨菲转身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很久没见到莉莉丝了,让她有空来见见我,别整天玩疯了。”

独自坐在简约致的起居室许久,神父慢慢垂下栗色的睫羽,轻勾起淡笑。

逸月的一切对你而言都是如此重要呢,父亲。甚至连你们的领养的女儿都比自己的亲儿更亲近,珍重千万倍。

静谧的恒温房间里,唯一的响声是心跳监控仪细微冰冷的滴滴声。

安静躺在床上的人,身上覆盖着雪白的床单,长长的缎子般的乌发盘旋在枕边,苍白如纸的致面容,让他看起来越发神似大师手下美丽没有生命的人偶。

白夜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慢慢掀开覆盖在沉眠的人儿身上的床单,复杂的目光在接触到他白皙光裸身体上青青红红的暧昧痕迹时,不由一缩。

她小心地用白布蘸着再次热好的药,轻轻地擦拭着他身上的淤青,慢慢清理到淤痕最重的修腿间时,手忍不住颤了一下,小小的口红肿撕裂,微微一动便有白浊夹杂着血丝慢慢流淌而出。

白夜的手僵了僵,咬牙低咒:“畜生!”

本来就不是为了容纳欲望的所在,被这样强迫地扩张,自然不会太舒服。

白夜咬了咬唇,微微红了脸,还是用指尖裹了软软的布巾蘸着药水慢慢地往那内部探入,撑开那密处的时候,即便在昏迷,他的白皙的腿仍旧微微颤抖,带着种抗拒。

让白夜不可自抑地联想起那些录影带和照片里的种种教人血脉偾胀的姿态,清楚记得里面的少年面容是怎样的痛苦扭曲。

苏黎世那夜熟悉而陌生的窒息与撕裂感就那么生生地再次撞入她毫无防备的心底,是从那安静躺着人儿身上蔓延出来犹如折翼天使在地域里焚痛的悲鸣。

忽然就忆起《新约》与《以赛书》里的记载,Lucilen堕天之前,亦是神座身边最耀眼美丽的大天使长。

白夜的指尖轻轻地滑过他致高挺的鼻梁,然后再滑落到那方苍白的菱唇上,一滴灼热的水滴落到她指尖滑过的地方。

避开那些维持与检测着他生命的导线,她小心地将墨天消瘦却线条完美的上半身抱在怀里,然后一点点地收紧双臂,紧得连白夜都感到双臂的抽痛,轻缓地在他耳边低喃:“墨墨墨墨。”

一如多年前,那个孩子被噩梦缠身时, 她抱着他轻轻地哄劝,泪水缓缓地顺着面颊滑落,滴在他苍白的脸颊上。

这样抱着他,才觉得仿佛时光从未流逝,他好像还是那个从很久以前开始就那样依赖地紧紧地偎依在自己怀里的稚嫩少年。

为什么呢?

到现在才发现

不论是墨墨还是小乖,都是同一个他啊。

单纯的、稚嫩的没有她就会活不下去的小乖,是墨墨心底那个永远都无法长不大,亦永远走不出迷境惊慌的孩子,祈求着救赎,却不知如何表达,更不敢表达

这是她的墨墨啊

恨着她却也竭尽全力保护着她的墨墨,小小的、稚嫩的、伤痕累累的墨墨,。

无法原谅,却也是她仅剩的、唯一的亲。

“我该拿你怎办墨墨我的墨墨。”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绝不会再把墨墨交给那个恶棍,曾经她无法也无力握住他的手,这一次她不会再犯下同样的过失。

即便是惩罚,也绝对轮不到安瑟斯那个混蛋。

抱着怀里人儿的指节微微泛出青白痕迹,白夜眼底闪过凌厉与沉。

终于将他的身体清理干净,药物的效果似乎很不错,擦过以后那白皙的肌肤微微起了淡红,手脚也略略暖了一些,白夜凝视了他许久,俯下身在他唇上烙下轻柔的吻。

“等着,我带你回家。”

X区的房间,每一间都是经过特殊改装。

简约却极其舒适,从游泳池、按摩房、图书室到微型高尔夫练习所,所有设施一应俱全。(在美国,一些特殊人物坐牢,并不都是陋冰冷的牢房,而是真的存在这样的高级牢房,尤其是只是处在诉讼期,还没有被判刑的时候,除了失去自由,牢房的设备是极其人化的。)

“哐。”

铁栅栏门落下。

白夜转身看着站在牢门外的人,熟悉的高大身材,熟悉的憨厚面容,只是以经不再熟悉的视线与沉默。

“老康。”白夜低声唤着正欲转身离开的中年男人。

对方的身影微微一震,停下。

“我并不怪你。”她轻声道。

这本就是职责所在,她怨不得任何人,何况老康之前以经有试图提醒过她。

“我很抱歉。”许久老康暗哑地说完这一句,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欲转身离去。

“能帮我传话给白狼么,我,大概没有机会走出这里吧。”

老康没有说话,白夜似很失望地垂下眼,黯然一笑:“没关系。”顿了顿随即又弯了弯唇角道:“那就给我带点你做的蓝莓派吧。”

老康的唇蠕动了一下,似乎很犹豫,深深地看了白夜一眼,歉疚而无奈还有忧伤,许久,终于嗯了一声。

而他转身后没有看见的是,白夜唇边弯起那抹看似的无奈哀伤的笑,渐渐变成诡谲的弧度。

“你的笑,很容易让人有不太舒服的预感。”低沉而富有磁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响起。

“是么,那只是对生活无奈与惆怅的感慨而已。”白夜漫不经心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斜眼瞟向不知何时站在牢门边的男人:“理事长先生,不是很好地见证了这一点么,啊,对了,不知道您的父亲大人打算让我这碍眼的人活到什么时候呢?”

“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还真是不像我认识的白夜呢。”神父慢慢走过来,浅银灰色的眸子里噬着一丝浅笑,指尖隔着铁栏勾起她的下巴。

“在神之光芒的照耀下,我还能有所躲藏么?”白夜不闪不避眉梢眼角甚至带了丝浅浅的妩媚,顺着他的动作抬起下颌。

两人的呼吸交错在空气中带着一丝冰冷危险的暧昧,几乎药交错在一起。

“你再引诱我么?”神父轻笑,品尝着这张一向淡漠的容颜上难得的勾人神色,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表情,付出的代价,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有用么?”白夜舔了舔唇,有些不屑、一语双关地轻哼:“无用功我不会做第二次。”随即退开一定的距离。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没有用”低沉诱惑的列字音落时,伴随着一张带着凉薄气息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毫不客气地舔吮。

“呜。”白夜不惊地挑起眉,一手隔着铁栏撑向他的肩膀,却刚好被对方的大手擒个正着,压在铁栏上,神父的唇舌,极富侵略地深深地探入她唇间,汲取着蜜津。

这般霸道的吻,与神父的惯常的作风完全不同,让白夜有些诧异,却毫不示弱地试图咬住他的舌尖,下颌却被对方擒住,只能任由他慢慢地一点点地品尝完自己唇舌间每一个角落。

这个男人永远让她捉不透。

“呜嗯。”津翻搅与呼吸都被掠夺的感觉,让白夜不舒服地低吟出声,直到她快呼吸不过来,神父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似乎很欣赏白夜被自己弄得满脸潮红与低低咳嗽的不适模样。

“啧。”白夜偏开头,擦了擦自己的唇,看了他一眼:“很爽是不是?”

“嗯,是不错。”神父似略略思索一下,才很认真似地回答。

“让你爽的话,总要给我些什么吧。”白夜面无表情地接了下一句。

“你想得到什么”神父刚开口,便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慢慢僵住,他的银眸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是了然。

“你。”这只黑猫果然永远与乖巧两个字绝缘。

白夜静静看着他,话语里有些嘲弄的味道:“我想得到的,你给不起。”

男人的通病是对自己征服不了的东西,永远有莫名其妙的好胜心,然后为此付出代价。

忽然听到远远的脚步,白夜眼疾手快地扶住神父僵直的身体,靠在铁栏上,摆出之前神父轻薄自己的模样。

脚步声停住,白夜越过神父的肩膀看向老康,淡淡地道:“没关系,神父不会介意的,老康先把蓝莓派给我吧,也许我们的理事长也会愿意尝尝。”

老康迟疑了片刻,靠上来,有些尴尬地别开脸递过手上的东西。

白夜伸手接过来,在触到他手腕的一刻,忽然轻声地道:“抱歉了,老康。”

老康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白夜,似笑非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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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用怀疑,所有的监视系统与检测系统都没有问题。”‘哐当’一声,铁门打开,白夜慢吞吞的在神父面前蹲下:“只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那些东西识别而已。”

神父看着她,目光里只是一片看不出深浅的幽光,原本看似不能动的手腕忽然一转,蓦地握住她的手腕,冰凉的枪口抵上她的脑门。

白夜不惊不惧,只笑了笑:“黑主教果然是黑主教,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强很多呢。”说着手已经抚上他的手腕,看似轻轻柔柔的抚捏了一下,对方的手腕便随着轻轻的喀拉声软下去,神父的面容微微扭曲。

“这叫分筋错骨手,不需要很大力气,就能让人筋脉错开,疼痛难忍,如果不加以正确的治疗原则,时间久了,手就废了。”白夜想了想,这些古老的中文词汇用英文表达果然不容易,她顺手捡起对方掉落在地的GLOCK17擦了擦枪管,目光瞥到地上失去意识的老康身上。

从在瑞士开始,她就已经对老康不太正常的反应产生了怀疑,她去取那些资料的时间以及再和海德里希回到纽约的落脚地点,都只告诉过他。

但这一次,不过是蒋干盗书之计而已,若不是利用他向安瑟斯告密的机会,她要顺利进入这里并且给接应的人留下标记决不会那么顺利。

白夜轻叹了一声:“抱歉。”利落的扣动了扳机,在这里留下活口可不是什么好事。

悄无声息的站在白夜身后的白影略略动了一下,白夜眸光一闪,手里的枪瞬间一转把身后男人探出的枪管蓦地撞了一下,一发子弹伴着闷响撞入墙角。

“等一下。”

“怎么,不舍得?”男人标准的中文里带了一丝讽刺。

白夜垂下眼:“别让我觉得塔罗的国王殿下脑子进水了,这位黑主教可是你们教父大人的正牌继承人,还不到清理的时候。”

“别告诉我你想用他的儿子交换零尘,你觉得安瑟斯会对除了逸月以外的人关心么?”KING轻哼。

“当然会,如果他还想让圣殿取代塔罗,如果他还想保住能给他的‘逸月’最好的医疗设施和继续他的研究,如果没有足够的触须与我们抗衡,你以为他能让‘逸月’呆在他身边多久?”

“你怎么确定他不会破釜沉舟。”

“只要希望还在,他就有夺回逸月的可能,这难道不是我们现在的心态么,想想你自己,KING。”白夜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毫不避讳的把身上的护士服脱下,利落的换上CIA警卫人员的服装。

这里的监视系统极其的尖端,就算是用切入技术也至多能维持三分钟的画面,而且极其容易被发现,潜伏而入的人在没有正面交火的时候不能太多。

身后一身医生打扮的男人沉默了片刻,架起安静坐在地上的神父,跟在她身后。

“嗯,对了。”白夜忽然转了回来,看着神父幽深的眸子笑了笑,手搭上他另外一边臂膀略略一用力。

然后一脸抱歉的对着因手臂脱臼的疼痛而脸色发青的神父耸耸肩:“不好意思,您实在是让人无法放心,只好先卸下你的胳膊,以后有空再装回去。”

如果不是因为要走路的原因,她倒是想连他的腿一块卸下来。

说罢,白夜的目光飘过一脸沉默的KING,转回脸的一霎,唇边露出淡冷的笑。

这样的熟悉场景大概是引起了国王大人的回忆,正如《阿甘正传》里说的生活就像一盒糅合了各种口味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滋味。

一如曾经不共戴天的死敌也可以为了某种目的而暂时的‘完美’合作。

迅速的脱离了这一段监视器所在,白夜凭借之前的观察与留下的记号,打开通风口的压板,一跃而上。

同时借助鱼线和KING将神父拖上来。

“是这里了。”利用通风口监视器的盲点,白夜将神父靠在一个大水管之后,又用鱼线将对方细细捆实,顺带拉开他口的衣服,塞了个小巧的玩意在他怀里。

白夜方才拍拍他肩膀,很客气的‘商量’:“主教大人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吧,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不过是一个小玩具而已,可是这小东西可得听着您的心跳才能安静睡着,一旦离开您的心跳,这个小炸弹就会‘嘭’……很伤‘心’的,所以麻烦您不要乱动哦。”

说罢不无恶意的戳了戳他的口心脏的位置。

风水轮流转,中国的古语一向深富哲理,没道理伤‘心’的滋味只有她一个人有机会品尝吧。

“先生,画面异常,检测到非法侵入。”

身边传来的声音让安瑟斯手里击出的高尔夫球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沉的笑:“果然按耐不住了?好了,把老鼠们清理干净吧。”

带着白手套的手随即一转,球杆利落的击出白色小球,小球挟着罡风啪的一声击碎了整片玻璃幕墙。

优雅的将手里的球掷给身边的人,安瑟斯转身向医疗室走去。

隔音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哔哔的电子仪器声音规律的轻响着,他走近床边,看着床上安静沉眠的苍白人儿片刻,指尖轻柔而迷恋的在那致的轮廓上描绘。

随即安瑟斯慢慢的低下头,机会是贴到对方的面容,看得见他一浓密卷翘的睫毛的排列,捧着墨天致苍白的脸,安瑟斯闭目深深的吸了一口他鼻间微弱气息,一字一顿缓缓地道:“逸月,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你,决不让你再离开我的身边,我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咳……那个,先生,有突发紧急事件。”立在门边的男人有些不自在地低声道,不敢去看安瑟斯蓦然转头时那凌厉鸷的目光。

“戴维,你跟着我很多年了吧,不需要这样。”安瑟斯收敛起眼底的狠,很是淡然的道。

“先生,我很抱歉,但是少爷不见了。”戴维恭敬地低着头,主子面上的仁慈通常意味着暗面下的狠辣。

“不见了?”淡漠的目光转回去,他有些漫不经心的道:“是出去了吧,我交代过威廉让莉莉丝来看看我。”

“不是的,监视器里没有少爷出去的记录,而且……”戴维咽了咽口水:“那个女人失踪了,连老康也不见了。”

“……”安瑟斯沉默了片刻,冷哼一声,眼底的冷杀气丝丝缕缕地溢出,唇边漾开丝冷酷的笑,起身向外走去。

而刚走出门的霎那,“啪”的一声,所有的灯闪了一下,随后熄灭,安瑟斯警觉的一转身,方要抓过手边的球杆抵住正在合拢的防弹隔音门,却仍旧迟了一步。

看着门迅速合上,室内所有的仪器也瞬间停止运作,即使应急灯迅速亮起,但是室内仍旧陷入一片梦寐昏暗,他愤怒的低叱了一声:“***!”

“先生,我们有备用供电系统,很快所有的门都会打开。”戴维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备用供电系统如果没有被破坏,那么现在灯早就该亮起来了!”安瑟斯冷声道,一拳恶狠狠的砸在那厚实的玻璃上,也许他真的太过自信,当初能被上任‘国王’肃凤挺选择的继承人,到底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现在他们唯一相同的欲望与目的都是那躺在床上的人儿,有欲望就有弱点,只是看谁先支撑不住而已,他倒要看看那些老鼠能撑到几时。

“马上启动第三套供电线路,逸月的检测维生系统不能断。”安瑟斯淡淡的道,随后补充了一句:“最近的特警队什么时候能到。”

“二十分钟的路程。”

“那我们自己的人呢?”

“随时待命,十分钟机动时间。”

“等着吧,那就先用些方法把老鼠们逼出来。”安瑟斯抚着玻璃冷酷的下令。

……

“我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白夜看了一下表,在墙壁上画了一道线:“对方的平均机动反应时间不会超过这个阶段,在此后官方特警队赶到后,成功等机会呈几何级数下降。”

“十五分钟,那本不够,这里的防卫设施媲美内华达州空军基地!”随着KING潜伏进入的数名血的解放军成员微微皱眉,他们才潜入五分钟就已经引起警报。

“但它毕竟不是内华达州空军基地,这里面躺着的也不是每位美国总统上任前必须参观的外星人尸体,嗯,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差不多。”白夜耸耸肩,美国式不分场合的幽默总能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内华达州的美军最神秘的空军基地据说就冰冻着外星人的尸体)

“这,只是个监狱而已,一不小心,就有越狱的危险。”白夜慢条斯理的啪咔一声推弹上膛。

……

“,这里***冷死了,这是供热系统么,供冰差不多!”嘟嘟叫嚷的声音带着怒气,伴随着囚犯们此起彼伏的怪叫和捶打监狱牢门的声音。

“闭嘴,你们这些垃圾。”胖狱警抖索着身子,吸了把鼻涕还不忘没好气的怒吼。

这该死的破通风系统,大冬天的突然间就抽了,呼啦啦的灌着冷风,冻死人了,白痴电工抢修了二十分钟都没修出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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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嘿,你怎么不把我们送到温暖点的地方去,嗯,例如北极?”敲打着牢房门的高大黑人阳怪气的道,引来其他囚犯们的嘲讽笑声。

监狱里并没有备有太厚的衣服,完备的冷暖供应系统让他们不需要这些,因此,似乎出现问题供暖系统在大冬天的竟然开始供冷起来,让所有的人都不好受。但是似乎出现问题供暖系统在大冬天的竟然开始供冷起来,让所有的人都不好受。但是却不能随便切断在装修后和预警系统连在一起的电闸,这让监狱管理系统很头疼。

胖狱警打了大喷嚏,缩缩鼻子,没好气的道:“别像个小孩一样,FLY也不是很冷,如果你真能飞到北极,那倒是件好事。”

外号FLY的大个子黑子做了鬼脸,哼唧怪叫,指着身边的白人囚犯嚷:“还不冷?!这个家伙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黑种人!要知道,这是美利坚给我们的福利!”

“嘿嘿……”

“我们要暖气!!”

“我们要暖气!!”

“暖气……!!!”

“……”

派系众多BCK囚徒里第一次那么齐心协力,拍打着铁门。

“该死的猪猡们,要福利的话你最好***去投民主党的票。”自己也冻得瑟瑟发抖的胖狱警僵硬着脸,不耐地嘟哝,转身向门外走去。

忽然一只腿隔着门缝伸出去,把行动有些迟缓的狱警绊了一跤,踉跄的滴溜转了个圈,好容易抓住铁门的胖狱警狼狈的半跪在地,免去磕破头的灾难,才松了口气,却被突然探出的一双大黑手梭地揪住,“砰”的一声撞上铁门。

他才抬头就对上一片黑糊糊中两只灯泡似的眼睛,眼里的血丝带着狰狞的味道。

立刻让他联想起上个星期自己刚从大仓里被抬出去的同事,那张血模糊的脸上少了一对眼珠子,虽然说大仓里这种事比较多,可不代表短仓内没有出过这样的事。

而现在,身边并没有其他的同事在身边。

……

“嘿,好样的,杰克,给这头非注意点颜色看看!”

“把他的肥揪下来!”

犯人们开始兴奋地鼓噪。

“要知道,这可……不关……我、我的事。”胖狱警的脸有些抽搐,这个叫做杰克的黑大个当初被控告罪名就是抢劫时,暴力袭警,导致警员三死两伤,现在其中一个必须永远的躺在床上靠政府的赔偿金和救济金过日子。

“听着,伙计,这是关于你的,我们是怎么称呼一只连警察资格考试都通不过,赚的钱还不如邮递员的白种猪的呢?——狱警。”杰克嘴里的臭气如同那腥腻的目光毫不客气的爬过瑟瑟发抖胖狱警的脸,同时一只手迅速的拍掉他的对讲机。

“我……我……”胖狱警已经有随时晕厥的准备。

忽然角落的影里传来一道带着丝嚣然冷酷味道的声音,让杰克微微侧头,“算了,杰克,收拾了这个垃圾也不会让温度上升一点。”

立即从垂死瘫软状态恢复成活蹦乱跳的胖狱警立即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现在立刻去踢电工的屁股,让他把电闸拉断!”

“小心点,伙计,州医院的停尸间有个位置就专门为你们这些肥佬狱警留的。”

杰克森森的呲牙笑了一下,方才松开铁钳大手。

胖狱警立即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在一片嘲笑声里跑掉。

“你真的相信那头肥猪会去为我们争取福利么?老大。”杰克不屑的吐了口唾沫,转身看着坐在暗角落里的男人。

“当然……不。”男人莹绿的瞳子在黑暗里仿佛也能闪耀出冰冷如兽猎食前的目光。

“但是,杰克你不是拿到了这个么?多运动有助血循环。”他朝杰克比了冰冷而略带残忍味道的手势。

杰克会意的森一笑,手一晃比出刚才从胖狱警身上顺来的泛着银色亮光的东西“是啊,嘿嘿,咱们也许可以活动一下,暖暖身子不是么。”

似喃喃自语说完话,他转过身猛的仰起头,隔着铁栏比出手里的东西:“嘿,伙计们,瞧瞧这是什么,咱们让那些穿着黑皮的猪猡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运动’,这是美利坚,是‘自由’的国度,这是我们的‘福利’!”

整个走廊静默了不到一秒瞬间爆发出带着暴虐意味欢呼。

……

“那群垃圾,oh,那群该死的渣滓竟然敢那样对我说话,迟早有一天把他们都送上电椅才对。”

铁塔一样高装的壮实男人,看着一个踉跄撞到自己还喃喃自语的胖狱警,皱眉发问。“怎么了,吉米?”

“队……队长。”吉米抬头就对上一双冰冷不悦的眼睛,那是属于他们队长‘蟒蛇’的眼睛。

“不,别担心,只是一群无聊的垃圾在作怪而已,我能处理。”吉米连忙立直胖乎乎的身子,比了个恶狠狠的手势。

“是么……”‘蟒蛇’扫了他一眼,直看到吉米一身冷汗,才转过身正欲离开,却听见一道尖锐的警报声瞬间刺破整个宁静的夜,随即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笛声接连响起。

“你能处理?”蟒蛇顿住脚步,看向面前脸上一片苍白的手下,目光下滑凝固到他的腰间。

手顺着上司目光下意识的往下一滑,吉米双腿瞬间发软,他的钥匙……A区,B区,连通向特殊区的钥匙……不见了。

……

整个通风管里弥漫着浓浓的催泪烟雾,将不少黑暗中潜伏的蟑螂老鼠逼迫而出,好在这里是新改建过的管道,否则光是这些不速之客的数量就够潜伏在这里的血的解放军的成员们受的了。

“对时!十二点十一分。”透过便携式防毒面具,白夜抬起手腕,看着手上的荧光战术表,冷静的通过无线耳麦下令。

“完毕!”

“完毕!”

“完毕!”

“……”

“MOVE!”

所有Liberation Army Of Blood的成员如猛虎出闸般迅速蹿出,沿着既定的路线迅速前进。

三十几只德制MP7和奥制Pq0对着那逼迫得他们不得不缩一角的警卫成员就是一通狂扫,瞬间倾泻出几百发滚烫的满含杀戮味道的子弹。

“十三分钟,并不足以让所有的人都撤退到监狱最右侧的储存室,特别是跟随着我们进特殊区医疗室带回零尘的人。”看着和留下来几名成员一起在装置微爆弹的白夜,KING金色的眸子里带丝冷沉。

方才他没有提出来,是不打算扰乱军心。

“是么?”白夜目光专注在安置引爆器上,随口回了一句:“我们确实来不及撤到储藏室,因为我们不需要撤退。”

KING微微挑眉。

“医疗室下面就是燃气管道和废弃的锅炉房,那里以前是个军事指挥所级别的防空洞,可以承受三百TNT当量以上的炸弹。”白夜轻描淡写的道。

不但KING怔住,连几名出生入死惯了的血的解放军成员都同时僵住。

燃气管道???

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疯狂。

感受到气氛的僵滞,白夜目光漫不经心的一扫:“怎么,怕了,那就留下好了,权当去支援其他队员吧。”

“你!”

血的解放军的成员们散发出的冰冷杀气,白夜继续视若无睹的边潜行,边安置微爆弹。

请将不如激将,就算知道她是故意的,顶尖雇佣兵的自尊也会让他们绝对拉不下脸。

看着白夜转过脸去唇边扬起一抹冷淡的笑,KING眸光闪了闪,如果真的有地下防空洞,为何之前他查看结构图的时候并没有看见。

白夜……越来越让他捉不透,又或许他从来没有捉得透过她……

感受到身后探究的、复杂的目光,白夜唇角弯起的弧度带了丝诡谲的气息。

能让KING陛下露出这样的目光,她还真是荣幸呢。

枪战伴随时间的推移,愈发的激烈起来,但似乎占了上风的血的解放军成员手里的动作却愈加快和狠辣起来。

子弹疾风暴雨般,暴力美学的完美体现。

可虽然战术上他们占了上风,人员受伤不重。

可阻力与预计想象的一样强大,而且……他们的时间却居于最大劣势。

对方被他们的长短点的暴雨火力网不断逼退,却分明在使用拖延战术。

一旦军方势力手,就麻烦大了,这里毕竟是在美利坚的本土,911以后草木皆兵的美国佬,可不是那些在非洲或者其他战乱地区的落后地区。

何况美国佬看着的还是他们的首席大脑科学方面的专家以及……议长大人。

可身为雇佣兵的自觉早让他们有了随时与死神约会的自觉,虽然急躁却并不失冷静。

在邻近还有两分钟,才刚打通了通往医疗区的通道后,所有成员都有了觉悟的准备,但雇佣兵只要没死,便要坚持完成任务。

而此时,耳机忽然传来一声淡冷却在轻笑的女音,让他们永远记住了这把对他们而言如同天籁的声音:“Hi,我们的时间又延长了,外面区的囚徒们在‘起义’。”

随后一连串微爆弹的尖利声音在耳塞里响起。

士兵们微微顿住脚步,互看了一眼,低低道:“Gabnie的福音。”(加百列)

……

“是白浪和你策划的暴动以拖住军方的人?”看着白夜摘下耳塞,KING金眸闪过不可捉的光芒:“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没有告诉我,‘合作伙伴’。”

“你很快就会知道。”白夜轻笑,看着对方擒住自己的手腕,她微微歪头,似笑非笑:“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吵架和讨论这个问题?”

KING盯着她片刻,带着一丝无奈与挫败的松开手,看着白夜忽然回身,跃下被他们炸的只剩一个的出风口,大喇喇的走出去,他只得领人跟了上去。

他已经很久不知道挫败是什么滋味了,却总在这对姐弟的身上偶尔实践。

KING若有所思的勾起唇,金眸深沉。

……

“先生,很抱歉,但是……我们的人和官方的人被挡住了。”看着安瑟斯沉的眼里闪过的狞光,拿着电话男人赶紧满头大汗补充:“但也只是十分钟而已。”

“十分钟?”安瑟斯冷冷的勾起唇,目光冷而嘲弄:“Liberation Army Of Blood的人十分钟能把你活活扒下二十层皮。”

“先生……”刚刚亮起的灯照在男人脸上,一片惶恐苍白。

“算了,去把我的枪拿来,嗯,对了,还有那个‘控制器’。”安瑟斯冷淡的命令让男人抖了抖,惶然然的看了安瑟斯片刻,还是转身去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血的解放军已经打通了通往这里的通道。”安瑟斯看了看控制器,轻哼道,那群亡命之徒果然还是只受KING控制,他早该察觉的,零尘和蓝都只是个幌子而已。

男人不可置信的抬起脸:“先生,难道你……但是那条通道是政府为您留的啊,我必须带您走。”

“如果逸月的维生仪器再次断电,那对他的脑损伤就是不可你的了。”安瑟斯看着玻璃罩里的安静睡着的人片刻,淡淡的道。

那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狠或者说聪明……

“那您……”

“我?”安瑟斯微微勾起唇:“我也不知道,但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不会再和逸月分开,再也……不会。”

没有人,没有人能再把我们分开……上穷黄泉下碧落,如果不能一起生,那就……一起死吧。

深情的低喃里带着的偏执、疯狂与寒让人不寒而栗。

“啪啪啪……”忽然传来一阵希拉的鼓掌声,清浅淡漠的女音响起:“议长大人的深情告白真让人感动,中文不错。”让她几乎觉得她是那个拆散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坏人……哦,不,在西方该说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这是逸月最喜欢的中国词句,他总是满怀温柔的写在每一本书的的开头,可惜最初的我并不明白。”似乎完全不在乎白夜的出现和自己得力助手仓皇而逃,安瑟斯伏在玻璃罩上专注的看着安静沉睡的人儿。

“可惜,这次并不是送给你的,不是么?”白夜轻笑,尖锐的话语并没让安瑟斯有任何反应,他只是抬起身子,略略扫了眼她身边。

“威廉呢?”

原来这人眼里除了逸月还有第二人,不过若不是为了利益他也会放弃掉,白夜扬了扬手上的金属小玩意:“在这。”

“也许我真的是小看你了。”看着那金属遥控器片刻,安瑟斯微微一笑,目光扫过白夜身后站着的明显在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儿后压抑着愤怒的KING:“你觉得我会答应拿逸月和你们换威廉?”

如果他没看错,他们外面站了好几位虎视眈眈的血的解放军成员。

“为什么不?我想不出好的理由。”白夜耸了耸肩。

安瑟斯沉默了一会,慵懒的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致的手枪:“知道我为什么能从科学界转到政界一样成功么?”

白夜挑眉:“这是《时代》杂志的访谈?”

安瑟斯抬起与神父相似却更鸷的眼,露出个完美的却如冰川般森寒的笑:“因为我一向善于让游戏规则为我服务。”

安瑟斯子弹出的瞬间,整个房间忽然瞬间天旋地转一般,一阵剧烈抖动,所有的一切就像忽然换了位置。

几名血的解放军成员都跌的七荤八素,跌跌撞撞爬起来,茫然的看着自己面前陡然出现的一面墙,片刻后,为首的一人蓦地看向四周,“你们还好么?”

“还好……可是,那个混蛋为什么向我们击,她疯了么!”一名血的解放军成员愤怒得青筋毕露,肩膀上淌下鲜血。

是的,那个‘混蛋’指的并不是安瑟斯,而是白夜,在天旋地转的一刹那,她竟然回身朝他们扫了一梭子弹,逼迫他们退开。

白夜到底……想干什么?

这不只是血的解放军成员们的疑惑,亦是KING的。

“你!”KING并没有错过白夜的那一梭擦着他肩膀过去的子弹,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睛让他几乎觉得那些子弹是送给他的。

但面前的环境却让他无法去问这个问题。

陡然转动的房间是一个普通的机关,正常而言,在机关转动的瞬间不该有这么大的响动,但是因为他们设置的微爆弹破坏了这里的建筑结构,导致这个房间的结构并不稳固,移位同时,错位严重成好几个部分。

面前的偌大空间竟然通向好几条变形塌陷的通道。

而白夜不见了,至于安瑟斯……

KING看着那一条通道边探出的枪口,随即慢慢的推开。

“你违背了契约,KING。”

……

她想做什么?

她只是想亲手结束这一切而已……

“笨蛋墨墨,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在这样睡下去,姐姐就不要你了哦。”白夜静静的坐在如同玻璃棺材的维生监视器边,慢慢逝去唇边的血,推开玻璃盖,抚着风墨天苍白如纸的脸,轻喃。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州监狱,没有什么是白狼探查不到的,安瑟斯自以为秘密的密室早在他们的掌握中。

但算准了爆破点和自己的位置,还是异常危险,白狼最初的强烈反对便是为了这个,只是这一次,上天也许是眷顾她的,她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

“小时候,你最喜欢睡美人的故事。”白夜把风墨天的上身微微抱起搂在怀中,让他削瘦苍白的脸贴在自己的颈窝里,慢慢俯下脸轻轻在他唇上烙下极尽温柔的一吻:“现在,我的小王子得到吻了,是不是该醒了。”

该醒了,我的墨墨……我的小乖,姐姐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们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一滴哀伤的,剔透的水珠顺着她的下颌缓缓的淌落在风墨天安静而没有生气的清美睡颜上。

昏暗中的一秒也仿佛千年……似乎从年少的时代开始,那个少年就一直偎依在她的怀里,从未离去。

刺耳的枪响,让白夜身子一震看向一边的黑洞,随即放下怀里的人,抽出别在腰间的枪,利落上膛。

原来爆破还是出了问题呢,

计划是石梁和各种障碍将那些人全部都阻隔在外,医疗室的正下方就是防空洞改建又废弃掉的锅炉房。

但看来,她还是必须先清理掉一些‘垃圾’才行。

“这一次,换姐姐保护你。”

白夜扣下强化玻璃罩,温柔的笑了笑,转身向黑洞走去。

空无一人的灰暗中,红灯闪烁着光芒的仪器跳了跳,终于支撑不住梭地断电熄灭了。

原本安静躺着的人,手指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

“KING,如果你不帮着那个贱货,我得到了逸月,自然你就是塔罗真正的拥有者,又怎么会落到这一天。”安瑟斯看着捂着左口跌坐在地的人,眼里闪过一丝狰狞与嗜血,慢条斯理的推枪上膛。

“我答应过零尘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擦去唇边不断溢出的血,KING靠在墙壁上,冷冷淡淡的道,巨痛与失血过多让他语气有些虚弱,却丝毫不折损那种锐气。

“可惜,当年肃凤挺得不到逸月,他亲手选出的你也得不到,这就是所谓的宿命么?”安瑟斯嘲弄的道。

“是么,宿命如果是说你也注定一辈子的不到所爱呢。”子弹伴随着枪声响起让安瑟斯眼瞳猛地一缩,敏捷的一闪同时回手一枪。

白夜早隐蔽在死角,如果自己没看错,他避开了要害,却被击中了腰部,只是这条通道周围都是塌陷物体,看不清他的所在。

才微微回身,却感到冰冷的枪口抵上了自己后脑,低沉富有磁的声音响起。

“别动,亲爱的加百列。”

***!

她怎么忘了,这条通道上面正是神父所在。

“威廉!”认出自己儿子的声音,安瑟斯带着丝得意站了出来,看着白夜的眼里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气狰狞,刚开口:“杀了她……逸月?!”

看着黑黑洞口若隐若现一身白色病人袍子的修纤人儿,所有人都怔了。

只怔怔的看着他缓缓的迟滞的朝安瑟斯走去,似有些恍惚的向他伸出手。

“安瑟斯……”有些迷离的声音轻轻响起,白夜星眸大眼沉了沉,手蓦地握成拳。

墨墨……

看着面前的人儿因长期不活动,一个踉跄几乎跪伏在地,安瑟斯迅速的一把接住那纤长的身体。

“逸月……唔,你做什么!”惊喜过后,却被爱人修长优美的手指猛地捏住脖子狠狠撞到墙壁上,安瑟斯错愕的瞪大眸子,脸涨得通红。

“你不是爱我么,那就为了我,为了‘逸月’去死也不是很难对不对,亲爱的安瑟斯。”

风墨天抬起靡丽的凤眸,幽光迷离带着致命的诱惑,滟涟红唇里吐出低低柔柔的声音恍如来自地底的恶魔,大得不像人的力气让受了不轻伤的安瑟斯拼命的看向站在一旁的神父。

却见他安静的看着他,一如他在主持葬礼弥撒上的目光,悲悯而冰冷。

这……是他的儿子么?

或者是……殉道者?

安瑟斯不再看她,目光转回曾属于自己的、面前的这张绝美的脸上,手指缓缓的抚上对方的脸,伴随着颈骨清脆的折断声,落下。

另一只手里早已上了膛的枪也叮的落地。

“逸月……啊。”浅浅的,黯淡而悲凉的叹息缓缓飘散开来。

机关算尽,对着这张脸,还是……还是也下不了手呢。

沉默飘散在昏暗的空间里。

有一种大提琴最后一弦断掉前拉出最后的一个尾音黯淡怅然……

风墨天缓缓转过脸,朝白夜露出一个艳绝而迷离的笑,眸光清冽里而蛊惑。

“姐姐……”

……

伴随着耀目的火焰与光环。

燃气管道……泄露与子弹摩擦的火花终究引发了剧烈爆炸。

燃烧迪奥所有的一切……

……

安静的躺在身下人儿的怀里,感受着火焰燃烧空气的灼热,耳朵因为爆炸已经听不见,只是却可以感受身下之人彼此相似的心跳,感受他温柔的呼吸轻轻的拂过耳边,白夜闭上眼抬头轻吻上他滟涟的唇。

也许,就这么让一切结束,也是不错的选择。

“姐姐……”

你终于肯爱我……

让我们再次骨血相溶……不再分开,千年万年,在地底永垂不朽,是不是还能在坟上开出一朵双生花,叫曼珠沙华。

……

只是,许久以后,偶尔间,还会记起……

一双宁和深邃的看着他们的金色眸子,曾经爱恋过,憎恨过,此刻却深邃宁和得让白夜忍不住紧紧地抱住身下的人。

还有……

那个爆炸瞬间,安静的拿着枪站在她身后,却忽然将她推进那扇狭窄石门,然后看着她轻轻绽放出仿佛从来不曾改变的神秘微笑的男人。

最后的缝隙合上的那一刻,金色的火焰在他身后像一双巨大的铺天盖地的天使羽翼,一如那幅叫米迦勒踏火而来的油画。

是的,米迦勒,最美丽的容姿,毫无参杂一丝黑暗的圣天使,对于罪恶的事保持着绝对的否定与无情的歼灭,是“绝对正义”的化身,连自己的罪……都不能容忍的上帝身边的首席战士与——殉道者。

“走吧,你没有让我失望,我的加百列,……我的——东方野蔷薇。”

也许,我们都记得。

也许我们都忘记……

________正文完结__________

番外

神父篇 我的东方野蔷薇

“走吧,我的加百列,我的……东方野蔷薇。”灼热火焰爆炸吞噬所有的瞬间,她看见炽烈的巨大火焰在那个男人的背后爆裂开,恍如两幅巨大的白金色的……天使之翼。

他的微笑却依旧如往常一般,带着淡定的神秘、甚至慈悲……一如圣经里殉道使徒。

……

梵蒂冈

“啪……”手里的瓷盏忽然毫无预警的碎成两半,戴着红绒睡帽的老人一怔,看着里面的茶水迅速的沁开。

“教宗大人,您没事吧。”正在为老人整理书籍的小修士连忙拿着毛巾上前。

面容慈祥的老人片刻后,推开小修士的手,温和的轻道:“巴里,我没事,你出去休息吧,夜深了……”

小修士犹豫了一下:“可……好的。”他担心的望了神色似有些恍惚的老人一眼,还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捧起摔碎的茶盏,老人佝偻着背推开古老的落地玻璃门,缓缓的走了出去。

漫天星子碎钻般洒满了天边。

他望着手里的茶盏片刻,又望着天边许久,轻轻吐出惆怅而伤感的叹息:“夜深了……我的天父,您终究还是带回您最宠爱的孩子了么……”

威廉,他的小威廉。

时光,总是从不为任何人而停留,仿佛不久之前,他还是那个会抓着他的手,仰起小脸一脸期盼的问他:“PaPa,小鸟都回家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的稚嫩的孩子。

……

“以生命起誓,我的这一生都奉献给仁慈的主,侍奉您,信赖您,黑暗与悲伤永远不能侵蚀我的心,以坚定的信仰将您的恩德推行于天上与地下,不为一切诱惑所改变。

Our Father in Heaven,Hallowed be Your name,Your Kingdom e

Your will be done……And forgive us our debts, as we forgive our debtors And do not lead us into temptation, But deliver us from the evil one

……

Amen”

……

安静的、庄严的梵蒂冈圣彼得堡教堂,曾经的耶稣门徒圣彼得殉道之处。

地下三层,从未向外界开放之处,昏黄烛火在宽阔的空间四壁放置着许多名家之手的雕塑圣像与古画上泛开层的幽影,还有那些为人所知与不为人所知的圣徒们安息后的遗骸,时光仿佛在这里停滞,所有的一切都泛出无限神秘与无限的空寂。

红衣主教团里的大主教们穿着古老的红绒与麻质织成的袍子安静持着各种圣物庄严肃穆的立在巨大的十字架下,为首的老人有一双慈和而悠远的灰蓝双眸,仿佛一切皆在其中,又仿佛一切都不在其中,将圣水轻轻洒向空中,比出圣洁的手势后,他弯下腰将跪在面前流畅的念完祈祷词的少年扶起,将手里老旧圣经交给他后,轻道:

“威廉,愿你永远记住今天的誓言。”

“以我主的名义起誓。”栗发少年俊秀安静的面容上是与稚气不同的淡定安雅,他优雅的微微躬身。

正是那种犹如圣徒般的淡定从容和对神学的出色领悟,加上仿佛中世纪名画下走出来的天主侍奉者的清俊容貌,使他通过十几位红衣大主教的重重考核,从众多培养多年的候选者中脱颖而出,破格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黑主教。

所有的仪式结束,少年修士穿着麻质的修士袍独自一人走向通往地面的甬道,两旁的墙壁上都是圣徒们安息的棺存,交织弥漫着尘埃与**植物的气息,渺茫诡谲的灯火照不出三步以外,安静的诡谲,仿佛预示了他未来的路。

望着那淡定从容的背影远去,老教宗轻轻的叹息。

我的父,我该为我的行为而自豪,为那个孩子的出色而自豪,可是……为何我的心却出现惆怅。

那个孩子……最初,他只是想要保护那个有着米迦勒气息的孩子不被污损而已,却并未想要要让他走到如今的这一天。

这般绝对是是非黑白,在他心头的烙印实在太深。

从接到那个人的信,他知道安瑟斯要把自己的孩子送进梵蒂冈的目的是什么,也曾感到无奈。

梵蒂冈只要在人间一天,便不可能纯粹的只是‘天国阶梯’,曾想过要拒绝。却在见到那个安静的小小的孩子的刹那,却在瞬间改变了主意。

那个小小的孩子坐在教堂的阶梯上,仰头看着主与众天使们的塑像,平静、虔诚却坦然。

老教宗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有这种气息,如此遗世独立,仿佛,他,天生就是里面的一员。

也许是主的启示。

他竟连想都没想便同意了将那个小小的孩子带在身边。

和所有的修道神学院的孩子们都不一样,几岁的稚龄,被独自遗留在陌生的地方,小小的威廉不哭不闹,眼睛里甚至没有一丝惊惶。

那些堪称枯燥晦涩的宗教文献,却可以让他在藏书室里废寝忘食。

只是偶尔的时候,他会在喂教堂院落里偶尔蹿进来的野生小动物的时候,会问那个关于“回家”的问题。

可伴随着教堂院落墙角的野蔷薇开落,那个孩子却不再问这个问题,慢慢的沉默,却渐渐展露出神学以外的出色天赋,比如经济学,当然这也许也得归功于安瑟斯每年都会将威廉接走一段时间里进行的‘教育’。

他并不去阻止。

土壤比本源更能决定一个人的未来与心。

何况,那个孩子,是米迦勒的使徒,即使他由恶魔生出。

……

威廉艾里欧克里斯

这是他的名字。

他是墨菲安瑟斯克里斯的儿子。

他的父亲,是大脑科学方面最年轻的顶尖权威专家,这些年还是政坛异军突起出色新星,民主党的议员。

他将成为梵蒂冈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隐形‘黑主教’,专职负责处理与梵蒂冈教皇国有一切不便公开的经济往来事宜。

他知道这仿佛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切。

栗发少年缓缓的推开通向地面的大门,阳光缓缓洒落下来,浅银灰色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黑暗里的生物中适应阳光总需要一些……时间。

庭院里,游人们来来往往,鸽子自由飞翔。

银眸少年安静的站在角落,注视着一切。

如果他不曾见识与属于父亲的那个世界,或许他不会珍惜这里的生活。

这些在世人眼里是如此枯燥无味、压抑禁欲的一切,在他的眼里却是心灵的归属的应许之地。

一个本该绝对属于黑暗产物的种子,却种植在被誉为天国阶梯之地。

是幸还是不幸?

那个叫父亲的男人赋予他掌控宗教势力的‘重责’,这就是所谓血缘的特权吧,他是‘父亲’向身为钢琴家的母亲买下的产物,因为他需要一个拥有优秀基因的继承人,而他的爱人,从人类生理学的角度上是绝不能为他诞下子嗣的。

他记得母亲送走他时的温暖怀抱和哀伤的微笑:“乖,你很快就会回家。”

是的,家。

母亲常抱着幼小的他说的那个家,圣诞树,装礼物的红袜子,有父亲、母亲的家。

曾经天真的相信,却也能在后来明白母亲的微笑里有多少无奈与痛苦。

第一次见到那从未谋面的父亲时,彼时,那个男人如油画里骑士一样的年轻英俊与凌厉气势,曾让他暗自倾慕过,父亲和他怀里抱着那金发洋娃娃一样的骄纵的小女孩居高临下审视的目光,让他敏锐而迅速的明白了自己所属的‘产品’地位。

他的‘父亲’并没有多余的情感可以支付给他。

但作为唯一被‘优生基因学’选中的继承人,‘父亲’对他的教育算是颇‘上心’的,他也许好几年都未必见得到安瑟斯一面,却必定每年都会去和他指定的老师学习很多包罗万象的‘实用技能’。

可惜……

游人渐渐散去,他起身向后院走去,一只小鸽子忽然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歪起小脑袋看他。

少年缓缓露出一丝的淡漠的微笑。

可惜,他却将一粒属于地狱的种子,错种在了这里,越是了解那些肮脏的东西越多,他便愈不能克制厌恶之心。

即使也有过‘黑主教’无法把持自己的欲望,背弃了主。

但PaPa说过,光影并存,越是光芒的地方黑暗之影必然愈浓郁……而所有的这一切都在于心和信仰。(PaPa——教皇,原意也为父亲、爸爸)

将恶魔放逐回地狱,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如当年天主的慈悲福音撒播在人间的最初,圣子亦会被钉上十字架,年复一年,总有圣徒为了福音的播散而献祭自己的生命。

总要有新的——殉道者。

总要有的……

轻轻放飞自己手里的小鸽子,威廉微微仰起极清俊秀气的面容,看着它灵巧的展翅飞舞,他淡漠的目光随着落在开满荆棘蔷薇的墙头。

带着夕露的野蔷薇爬在并未修缮的院墙与锈蚀的铁门上,与花园里心得到照顾的皇家玫瑰不同,从不得到任何人的怜惜,更从不为任何人开放与稀罕任何人的目光,只是怡然的在月光下慵懒的绽开花瓣,自由而野。

他静静的看着院墙上带露的灵气蔷薇,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触碰那花瓣,指尖却蓦地传来一阵刺痛,看着指尖上细细的暗红血丝,少年修士漂亮的薄唇边绽开一丝带着说不清道不明味道的笑,银眸深邃。

这是他自从加入教会以来第一次被迷惑。

欲望果然是信仰最大的敌人,就像会让人心堕落与付出代价的恶魔,是神在提醒他呢。

荆棘野蔷薇……

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开在墙头,而不是被采摘。

他更没有多余的心可以被欲望诱惑……

银眸冷冷的看着枝头的蔷薇片刻,少年修士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没多久,教堂墙壁上的野生蔷薇忽然都被铲除得干干净净,换种上了常青藤。

直到多年后,在BCK监狱里遇到了那个口纹着妖艳蔷薇的奇特人儿,毫不畏惧他的身份与威压,反手勾住他的脖子上黑色致的木质十字架将他拉进自己,近乎挑衅的道:“上帝说,信我者永生,为了这份福利,您何必改变信仰呢。”的时候,他忽然间就有想要微笑的欲望。

墙头的野蔷薇……这次,竟然是东方品种的么?

从来没有真正的仔细观察过这个奇异的女子,只因她是德国方面的合作伙伴送进来的人,加上最近在圣殿里表现算是极不错,而选中她执行这项计划,却没有想竟再次见到遗忘在月光下的野蔷薇。

还是从‘塔罗’训练岛上逃出来的,这倒是克虏伯家那位爵爷没有告诉他的。

……

亚莲出乎意料的似乎对白夜——那朵野蔷薇上了心,这点从他躺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时候开始压抑着呻吟和自以为他没发觉的时候飘向对面上铺的目光,就可以看得出。

上帝说的没错,好感这种东西果然是不可预料的。

他如此费心,这孩子却总是提防着他,却这么轻易的愿意去接近白夜,即使他总是恶声恶气的模样,甚至故意找理由去恶整看起来总是很无奈软弱的白夜。

可在他眼里,亚莲的表现就像所有情窦初开却得不到心上人注意,故意去欺负对方,好引起对方的注意的少年。

他一直冷眼旁观,也不去戳破。

亚莲对情事的了解源自于他,在纽约的布鲁克林区找到拖着大袋子正努力送报纸却也因为想多赚一点而越了地盘,被大孩子狠揍的幼小少年的时候,他就很欣赏那双漂亮的紫罗兰色大眼睛里的倔强与傲气。

那种味道,确实有他出身的那个高贵传奇的家族以及他那早年纵横战场此后又掌控着东欧黑帮势力的外公的味道。

最初,他只是单纯的栽培着这朵皇家小玫瑰,待亚莲长大些便会将手里的‘钥匙’交给他,毕竟他已经得到老将军的信任,拿到钥匙后,他自然会放亚莲自由。

亚莲是极其聪明而敏锐的孩子,却似乎……一直都没有全心的信任他。

他忍耐着,直到某日他远远的看到那个孩子正在和另外同龄的女孩子放学后一起去泰晤士河游玩,甚至错过了回家的时间。

他才蓦地意识到,也许,他用错了方法。

那个孩子似乎在越来越远离他,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不是么……

有时候,我们总在前进的路上遇到荆棘,与做一些自己并不愿意做的事,在成为‘黑主教’的这一天起,他在祷告里就不再祈求主的宽恕。

那天晚上,是亚莲的十五岁生日,他占有了亚莲。

极其是冷静的看着那少年在自己身下惊惶的挣扎,修纤的单薄却漂亮白皙的肢体从被撕碎的贵族学校校服里慢慢展现出来。

看着他小脸上淌满泪水与发出濒死小兽般的愤怒尖叫,再到喘息与不受控制的生涩的呻吟与无助的哀求颤抖。

充满了处子的诱惑,并极能满足人的征服感。

这是一副很干净的身体,带着情动时那种兰开斯特王朝直系血缘后代才会有的玫瑰香气。

他很耐心地在强行进入亚莲后,慢慢的抚慰他的青涩的身体,并让他尝到了情欲的味道。

情欲是属于地狱的芳香,却能蛊惑人心。

一夜又一夜。

不论是出于羞耻或者是别的什么,至少从那个时候起,他们的关系完全变了,不再是单纯的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身份。

再加上,他刻意暴露出亚莲的身份,引来各方追捕,他们两年的逃亡生涯中,亚莲从一开始的挣扎、抗拒,到后面的无声的顺从甚至偶尔的主动求欢都让他很清晰的明白,他要得到自己要的东西并不远了。

如果将亚莲交给‘父亲’处置也许更快些,但那只会增长他手里的势力,这是自己绝不愿意看到的,何况,他并不想真的伤害亚莲。

毕竟是自己一手培育出的美丽玫瑰。

看到那个叫白夜的东方人竟然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得到亚莲的亲近,他真不知道该庆幸自己的计划顺利,还是叹息亚莲的轻敌。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在狱中恶劣形势下的步步为艰。

所有的一切都照着他的计划进行着,唯一的纰漏,大约是那朵野蔷薇的身份和她与在狱中的谨慎完全不同的大胆坚韧,与向着自己目的不断进发的百折不挠。

从她试图对塔罗的‘祭’风墨天下手,到越狱,再到后来挟持他上了飞机,也许都有些意外,但这些情形他都能很好的控制。

毕竟,她可以依靠的唯一外部势力除了海德里希就是‘圣殿’,海德里希和她之前似乎有些隔阂,她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着老康。

这让他能在相对快速的做出反应。

只是,在迪拜的那一夜,让他见识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白夜,哀伤与恶劣交织,还带着冷静和诱惑,竟能逼得他做出完全不在计划中的事。

碰了她。

他对事天比较冷淡,不论是暧昧还是真正的床事,一般都是带有目的的,和人的身体接触并不能让他觉得有太多愉悦的感觉,除了亚莲的干净,她却让他……失控了。

沐浴时,看着自己浑身的欢爱痕迹,他银眸里闪过一丝冰冷。

爱欲对一名修道者而言,是最不需要的东西,甚至会影响心的坚定。

何况白夜,就像一个未知数,他并不知道和确定她的存在会让这盘棋变成一个什么局面,就像他彼时并不知道‘父亲’为何要暗中监视他,只以为是为了军火控制权。

直到她脱离他身边,要带走亚莲,以及白狼和黑手党对此事的手,他才发觉,他也许正在渐渐失去对白夜的控制。

不是没想过要除掉这个‘未知数’,但亚莲被煽动得即使再憎恨她的‘遗弃与背叛’,却依然对她下不了手,也许,她了解那个孩子,比他更多。

而他……

对着镜子微微一笑,神父垂下眸子。

人是如此复杂,有些东西,也许连神也无法拥有答案。

只是我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顺其自然吧,东方野蔷薇,让我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或者说以色列十诫崖上的一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亚莲摔下悬崖,他没有想到她会因此倔强到宁愿与风墨天玉石俱焚,也不让KING好过的一步,连带着‘父亲’也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勃然大怒。

他安排在那里的人救回了亚莲,却没有带回她。

听到消息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瑟瑟落下的声音,他没有深究,也不想深究……或许是不能。

只是再次回到那层开满野蔷薇的墙下,安静的……坐了一天。

看着那常青藤沾满夜露,教堂古老的钟声慢慢回荡在静谧的空气里。

生活总在继续,时间并未因少了任何人而不再继续的流动。

亚莲的伤在好转,在得知后来的一切后,那孩子变得很沉默。他并不想逼迫他,让他安静的在意大利的乡下养伤。

他也没有告诉他,尸体没找到前都是失踪,并不意味着死亡,即使这听上去有些荒谬。

不知为何,他每次在做弥撒时都觉得,那朵墙头上的野蔷薇并不会那么轻易的零落。

是的,她回来了。

出乎他意料的成长得更加出色而惑人,头发长了些,那种淡漠清艳的面容与气质让人忍不住侧目。

他并不知道那一年里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对她的出现并不感到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带着杀意的厌恶。

即使她带回了‘父亲’最看重的‘祭’风墨天。

风墨天和父亲的斗争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也是在他们姐弟失踪的这一年,他才得到了‘父亲’的那些过去往事和她的全部过去的资料。

如果说风墨天(零尘)像地狱里的堕落的路西法,那么白夜就像Gabniel,一个未知之数,破坏人间一切污秽事物的职责,本该安坐天堂,却被恶魔强行拖入地狱,共受焚炽。

圣经里Gabniel的仁慈让她在为惩罚埃及人与罗马人上与主起了分歧,而受罚。

而这一次,Gabniel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白夜心狠,手却不够重,可若是她和他们一样,大概也就不会是那个‘变数’了。

神父看着手里的资料,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一直处理得很好,父亲和风墨天的斗争这件事上,他从未暴露过什么,连父亲都从未怀疑他的‘忠诚’,毕竟他是他的儿子,不是么?

只需要一个契机,在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便能将该送回地狱的,全部都送回地狱,恶魔本就不该留在人世间。

塔罗早已是一片污秽肮脏的源泉之一,丧失了最初的宗旨,那些人全不该再存在,就像陷入泥沼中的他一样……

再一次见到她,他也再一次,违背了主对持俸修行者的要求,不顾她的意愿抱了她。

温暖的、柔软的、只在她的身上,他闻见了同类的味道,教堂里的野蔷薇香气。

固执的Gabniel依旧还是不愿意照着别人安排的路走,她的行为让‘父亲’终于还是无法忍耐了的下达了对她动手的命令。

为了那份记载着当初‘父亲’一切的秘密文件。

看来,逸月并不如父亲说的那样爱着他。

所有的一切安排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莉莉丝的监视和逼迫,都在宣示着犹豫只会让一切功亏一篑。

他记得那个在瑞士的雪夜,她看着他时眼睛从愤怒到平静,有些是彼此都不懂的东西。

他当着莉莉丝的面,扣下了扳机,那瞬间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没有泄露出什么,只无声的看她慢慢的倒下,唇边的笑带着一丝无奈与嘲弄。

他回到住处后,再一次在雪地里安静站了许久,听着瑟瑟雪落的声音,让自己的世界寂然。

关于‘救赎与牺牲’这几个字,在我们的世界也许是不同的定义。

忽然清晰的明白,没有谁该为谁付出什么,这是他的信仰,却未必是她的。

望着茫茫大雪,神父慢慢闭上隐忍的眼。

他唯一能给的只有“对不起”,还有……

不,什么也没有。

这是主的降罪,因他的心动摇与怀疑,因他的自私与不择手段,他终不得所求,亦也必将受炼狱之苦。

可他已经不能回头,亦不打算回头,每个人都要为信仰付出代价,他的一生早已不属于自己。

……

风墨天输了,那个连他也未必看得透的人竟会输的那般匪夷所思,可他终究是败在‘父亲’的手下。

看着安瑟斯痴迷的模样,他只是沉默的微笑。

‘父亲’这一切不过是另外一个起点而已……又或者在你迷恋着他的同时,就已经一败涂地。

他找到白狼的时候,白狼似乎并不惊讶他的到来。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准则,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

留下了整个监狱地下室的构图的时候,唯一的要求是对她保密,但即便是他不要求,白狼也会这么做的。

但那时,并未料到她的行动如此的快、狠、准。

他的加百列……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出色。

这一场宏大的赌局里,或许没有谁输,谁赢。

这是他的职责,在捍卫主的尊严时,亦要将那些试图玷污主的恶魔送回地狱,即便是……不择手段。

唯一明白的是这一切结束的时候,也到了他在炼狱接受审判的时刻,这是信仰的代价。

而他最后仅仅能为她做的只是……

成全。

是的,成全。

野蔷薇本该绽放在原野之上,自由而惬意,不再被一切束缚。

而路西法,在未曾堕天之前,也曾是最耀眼的晨星。

总该有人获得幸福……不是么?

“走吧,我的加百列,我的……东方野蔷薇。”

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这么近的……看你。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

白夜微微仰头,风轻轻吹过,安静的看着那再度爬满野蔷薇的教堂旧雕花铁门。

也许,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是那个拥有一双仿佛能看透一切银灰色神秘眸子的男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彼时,她总是看不懂他。

那个无法容忍黑暗,甚至原谅自己的黑暗,选择成为殉道者,实践最初在神面前誓言的……米迦勒。

才是最压抑与隐忍的那一个……

离开,也许才是最好的归宿。

谁是谁的天使?

这世间,终不是天使的纯净天堂。

忏悔时间结束。Amen

她戴上墨镜,转身离开寂静庭院。

风轻轻转起,正温柔缱绻的吻过墙上悄然绽开的野蔷薇。

……

神父篇的结尾语:神父走了,还是木有走捏?就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吧。至少,在这本里,暂时是这样了,下一本,他的生死是一个引子,不好在这里透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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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尘篇:囚爱,你终会爱上我(上)

你终会爱我,就像……我曾如此憎恨你一样,我亲爱的姐姐。

曾经想过,如果我们的人生轨迹不曾分叉成这般面目全非,是不是也有美好时光,如所有世间平凡姐弟一般。

嬉闹、上学、工作,然后各自恋爱、婚嫁,便是天各一方,年末总会相聚。

可惜……我恨你。

是的,我曾恨你。

为什么呢?

我和你留着一半一样的血,你却可以如此惬意悠哉度过安好岁月,我却要和暗肮脏的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艰难求生,步步为营。

为什么呢?

我只能在此间,窥视着你的平安幸福,还要强颜欢笑。

为什么呢?

明明我该如此憎恨你,却只能在你怀里安睡,只能在你温柔又恶劣的笑颜里才觉得自己还是如果此干净,只有你抱住我的刹那才觉得从此天地……都安静。

可你却是我的姐姐。

我……亲爱的姐姐。

……

1、嫉妒

“够了,KING……呜,这里随时会有人进来。”少年低低柔柔的魅惑声线夹杂着丝丝的低吟在装饰豪华的洗手间里传出来。

“怎么,我记得你以前就算在教父面前和我上演更火热的画面都不是没有呢。”

男子慵懒优雅含着调侃的声音响起。

“我没告诉你么,我家人在这里参加新闻发布会。”柔和的橘色灯光给少年致艳绝的脸儿镀上一层温润的光泽,红唇滟涟,陶瓷般细腻的肌肤和刚沁了丝情欲的幽邃慵懒凤眸恁地魅惑众生。

家人?

能被零尘成为家人的……

“你姐姐?”气势优雅如修竹的男人挑起一道少见的略显霸之气剑眉。

“嗯。”零尘不可置否地转过身对着镜子整理衣衫,拨了拨略长的柔软刘海。

“算来,我还是她的上司。”KING长臂一揽,圈住零尘修长柔韧的腰肢,俊美的脸孔搁在他的肩膀上,贴着他莹润透白的耳朵似真似假地轻喃:“说说,你是不是该对自己姐姐的BOSS尽心一点。”

如果不是零尘回中国度假,他也不回借故调到这里的分部陪他一起度假,塔罗旗下的ICB国际广告公司顺带做一个案子,那个负责人恳求他也能偶尔露露面,好让他也沾沾光,巧的是,这个案子里的那批写手里,竟然就有零尘的姐姐。

“KING,我在床上没让你尽兴么?”零尘有些好笑,嘴角勾起惯常101号笑容,温柔和煦彬彬有礼地问出暧昧的话。

他还看不出这男人的醋劲,就是枉他还是‘祭’了,分明就是担心泷泽最近也在中国出差,会亲近自己。

KING听着那带着丝恶劣挑逗的花语,微微勾起薄薄唇角,金色深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芒,俯身就要在他唇角轻咬一口:“永远不够。”

“好了,我要先去接姐姐吃饭了。”零尘随手轻轻易挡,挡住对方的唇,轻易脱出他膛的钳制,向门外走去。

“好,我送你。”也不强求,KING颔首正要跟上前,却见面前的人儿忽然轻呼。

“姐姐?”

“墨天?”

门外传来女子的惊讶轻唤和零尘看似自然而然在瞬间扣上洗手间的大门将他挡在卫生间里的动作,让KING眸光略略沉了沉。

“姐姐,你怎么那么快?”瞬间褪去一身诡异魅惑的魔气,零尘瞬间变回只有十八岁的本名为风墨天的活泼单纯美少年。

风若悠嘿嘿一笑,用力捏了下面前少年的挺直鼻尖:“还不是为了你,今天出版社的案子谈妥了,有五星级免费自助大餐吃,家里还有一只饿肚子的馋嘴猫仔,当然要带过来多吃点才划算,有大闸蟹和野生大海虾哦。”

“真的啊,姐对我最好了。”风墨天睁着漂亮大凤眸,抱住面前清秀的长发女孩啵地在她光滑细嫩的脸儿上亲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拦住她的肩膀往外走。

“要不要偷偷打包一点,我们回去了还可以当夜宵,可以把你养胖点。”风若悠笑眯眯地又捏捏他的致鼻尖,真是没天理,为嘛自己会有个这么漂亮得不像话的弟弟,身材搞得看起来比自己还瘦还好。

“这种事是你喜欢做的,不要扯到我头上好不好。”风墨天哼了声,随后瞥瞥被自己揽着的姐姐,慢吞吞地道:“还有不要掐我鼻子,那会让我的鼻子变得和你一样又塌又丑。”

他曾无限次在她在他脸上掐来掐去时,看到她一脸想毁他容又舍不得模样。

“死小孩,你有胆子再说一遍!!嘿嘿。”长发飘飘的淑女瞬间转化成河东狮,一脸狰狞地双手爬上对方的漂亮脸蛋。

美少年连忙腻在她肩膀上磨蹭:“好吧,好吧,我没胆,OK?”

“哼!”

“谁娶了你这种恐怖分子,我真为我未来的姐夫担心。”

“不是你,你担心个屁!”

“我又没被虐待狂,啊……谋杀。”

安静地站在走廊上,看着一对姐弟不顾众人目光,边打闹边远去的身影,KING的目光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冷沉郁。

……

是夜,空气里弥漫缠绵喘息后的淡淡情欲麝香。

“你喜欢她吧。”男人安静地坐在巨大的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喝了口铁观音。

床上慵懒地起身穿衣的美人儿轻描淡写地道:“她是我姐姐。”

陈述句。

“是么?”姐弟而已么?KING若有若无地勾起一丝深沉浅笑:“最好是这样,别忘了你和教父的约定没几年了,他的手段……”

“呵……KING,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尘,别用这种对外人的笑容对着我,我在帮你。”KING放下茶杯,走到他身边,环住对方的腰淡淡道:“不是你对她们若即若离,教父就会放过任何能制掣你的机会,所谓她们交给你处置,也不代表他会信守承诺。”

“哦,继续。”怀里的人呢漫不经心地扣袖子。

“你真的像你对教父说的那样恨她们的话,倒也许是件好事。”KING垂眸轻笑,单手抬起少年的尖尖下颌。

“别忘了,当初她的父亲怎么对你的,你又为什么沦落到这一步,要和教父做那样的交易,为了她值得么?”

“不值得,那又怎么样,我还能改变我和她们血缘的归属么?还是你希望我继续怨天尤人?”

风墨天微微勾唇,微笑里看不出深浅,语气轻渺。

“离她们越远越好,何况……总有一天,你姐姐是要爱人和嫁人的不是么,你们终会是两个世界的人。”

“嗯,说完了?我先回家了,太晚回去不好。”风墨天笑吟吟地道,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走到门边的身影,KING也不阻止,优雅地斜斜依靠在皮沙发上,点燃一烟。

“她是你姐姐。”

门边修挑的身影顿了顿,随手递关上门。

零尘,你是真的没有察觉么……不论对谁都挂着温和无害笑容的你,只有在看着她的时候,才会闪过有一种叫做隐忍的复杂东西。

是的,复杂。

复杂得教他——嫉妒。

……

是的,嫉妒。

黑暗中环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睡得四仰八叉,还不时磨牙的人儿。

修挑的身影站了许久,比黑暗更幽深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源黑眸里看不情绪,恍如电影里诡异的恶魔之瞳。

为什么呢?

有人可以拥有这样睡眠,像只死猪一样,雷打不动。

还真是……

让人嫉妒。

“姐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少年冰冷地带着一丝残忍的叹息轻轻溢出他滟涟的红唇,白得近乎透明的指尖缓缓地描上她的脸颊,缓缓低下头,如水墨般的长发滑落下去轻轻骚刮过正睡得香的人儿的脸与露出的颈项,挺直的鼻尖轻轻嗅了下她微启丰润唇间的细微的潮润呼吸。

忽然间,那双闭着的眸子闪了闪,梭地睁开对上他,一双白皙温软的手臂勾上他的颈项,风墨天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芒,任由对方猛地一拉,随即睡裙下裸露的双腿也缠上他的身体,直接跨上他柔韧的腰际。

“嗯……墨墨,又做噩梦了……别怕,乖宝宝,姐姐抱你睡。”嘟哝了几句,风若悠习惯地把对方的脸儿按进自己颈窝里,蠕动几下,吧唧了下嘴巴,又不动了。

霸道的无尾熊一样的姿势,也不知道是谁在抱着谁。

但这熟悉的姿势却让风墨天眼里的冰冷却渐渐融化,连自己也未曾察觉染上了丝堪称甜蜜的幽光。

“哼,还把我当成小孩子……”轻轻蹭了蹭她软香的颈项,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避免压到她的手臂,窝进她怀里,贴着她的耳边轻喃:“姐姐,你会不会一直抱着我?永远都会抱着我,不让我做噩梦?”

这样温暖的,他在这世间唯一可以安心栖息的怀抱……

“……嗯……好好,打勾勾。”睡得懵懵懂懂,只是习惯像以前一样哄着离开她的拥抱就会夜夜惊尖叫的宝贝小弟入睡,风若悠迷糊地嗯了声,顺道按着惯对着怀里的人吧唧地亲了两下。

自己唇上传来的柔软和潮湿的触感让风墨天顿时呆了呆,看着明显已经又和周公下棋去的人许久,手抚上自己的唇,黑暗中渐渐绽开异样魅惑诡魅的微笑:“我们说好了哦。”

双臂渐渐收拢,缠上她薄薄睡裙下纤细得不盈一握的细腰,风墨天弯了绚美的凤眸轻喃:“是你先犯规的哦,姐姐。”

他不会把这个怀抱让给任何人,绝不。

……

2、怨憎

“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

正低着头满脑子都在构思小说的风若悠一个不注意,迎面撞上一个人,顿时一个踉跄就要跌倒,却被对方眼明手快地扶住。

平常的对话,戛然而止。

风若悠有些呆怔地看着面前的人,剥削利落的深栗色短发,修目挺鼻,容貌极俊秀斯文,眼角眉梢却流泻出缕缕漫不经心的邪气,此刻正看着她淡淡微笑。

好帅、好高……的人。

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猛地顿了一下。

听声音就觉得极是好听,却没想到一抬头见者这个个‘绝色’。

“小姐?小姐??”

“嗯……啊?那个谢谢。”她傻傻地应了声,才察觉对方似乎唤了她好几声,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不用谢,我要道歉才是。”美男微微一笑,极有风度松开手,却让风若悠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失落。

“呃……呵呵。”

“嗯,我想说的是……那个,你的唇角边有东西。”美男似乎犹豫了一下,递上一张餐巾纸,随即又笑了笑,转身离开。

“啊?”她呆了呆,下意识地上自己的唇角,僵直,随即捂脸哀嚎。

额滴神啊……她竟然看人家帅哥看到……流口水。

直到回到新闻发布会上,看到那端坐在首席上方带着优雅微笑的人时,风若悠彻底……呆滞。

那走廊上遇到的美男竟然是合作方的大中华区财务总监。

还真不是一般糗,可是……

……

“墨墨、墨墨,你说这个世界上时不是有一见钟情这回事?”把脸儿埋在棉被里,发出闷闷声音的人让坐在沙发上上网的少年顿了顿,目光微闪。

“那种无聊的事,不是你这种‘骗子’编出来骗花痴女的么?”

“呃……我也以为是编出来,可是、可是那个人真的好帅哦,好帅好帅好帅……唉,但那种人怎么会看上我呢。”抱着棉被滚了一圈把自己卷成蚕宝宝,风若悠郁闷地歪歪嘴,她都可以想象自己眼睛变成两个桃心的模样。

“……知道就好,瞧瞧你这邋遢样,家里不收拾就不能住人,谁会娶你?”少年嘲笑的好听声音让风若悠蹦起来,裹着棉被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对着风墨天就是一阵‘咆哮’厮打。

“你说什么,娘娘腔的臭小子!”

玩闹中,神经大条的她没有留意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冰冷。

……

“墨天,这样好不好看,今天是合作的酒会哦。”

“……”

“墨天,今晚我不回家吃饭了,晚上有写手聚会,嘿,他也会去哦。”

“……”

“墨天,明天有海边露营,我新买的白色裙子在哪里,据说男生都喜欢白衣服的女生。”

“……”

“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我呢,一点点,一点点哦……我总觉得他好像对我有些不一样呢……呵呵,我们爬山的时候,他一直都有拉着我的手,虽然说是斜坡很陡,可是……”

“砰!”玻璃猛地被砸碎的声音让滚在沙发上傻笑的人惊了一下,疑惑地看着站在流理台边的修挑少年。

“墨墨?”

“够了,姐姐,我还有多久就要回美国了,你除了整天会提到那个人还会什么,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么?”低着头,看不清风墨天的表情,那种冰冷的声音却让风若悠僵了僵,抛下怪异的感觉,小心地笑笑:“那个,我答应了什么?”

“……”

有种冰冷的诡异气息慢慢地弥散开来,让风若悠打了个寒战。

……

“你玩够了没有,ING,我不喜欢这个游戏。”唇边依旧是101号无害笑容,长发及腰的少年一身黑色的丝质衬衫,蓝色牛仔裤,优雅地翘着长腿坐在办公桌上,擦拭着手里的枪。

“我只是想接近我爱人的亲人,讨好她而已,如果你不喜欢,我不做便是了。”KING从公文里抬起头,朝他沉稳地笑笑。

他会这么好说话?

风墨天微微挑眉,看着他许久,随即弯下腰,捧住对方的下颌很善意地微笑:“KING,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如果不按照我的游戏规则,大家都没得玩。”

KING看着面前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孔,轻叹着吻上他,一语双关地道:“我想要的我当然了解……”

这场诡异游戏。

……

“姐姐,吃饭了。”

“……”

看着房间里坐着的消沉背影,风墨天眼底闪过一丝隐忍,轻笑着走进去,揽住对方的肩:“怎么,不就是一个连心意都不知道的男人,用得着这么消沉么,你不是最骄傲的狮子座么……”她已经好多天都这副样子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泪水的清秀面孔:“你懂什么,我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啊……明明他对我也有感觉的,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不理我了,那那些一起约会的日子算什么!”

“但是……”

“算了,你不会懂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满脑子都是他,很蠢是不是……可是,爱就是爱了,没有理由可以讲。”风若悠捂着额头,闭上眼,长长叹息。

爱?

她爱KING?

“我不懂么?”风墨天顿了顿似喃喃自语,黑玉般的眸子有些迷蒙:“是,我不懂,可是,姐姐,你说你爱他……那我呢,我怎么办啊?……你告诉我,我怎么办?”

自言自语般,双手却渐渐不受控制地钳住她的手腕,用力。

“你在说什么啊,墨墨,我迟早都会爱上一个人,跟他揍,你也迟早会爱上一个人,带她走,我们总要长大的,可我也会永远爱你啊。”

“你会永远爱我么?”他有着踟蹰地低头看她,重复了一遍,眸子渐渐幽深下去。

“当然,你是我的弟弟。”吃痛地皱着眉,风若悠咬着唇。

“你总会爱上一个人,然后跟他走是不是……”看着她一脸不解的模样,风墨天微微勾起滟涟的唇,眸里有些莫测的光芒,复杂涩然却又诡得让她生出陌生的惊怯。

那个人却永远不会是我,对么……

我们是姐弟。

我们只是姐弟。

……

房间里仿佛瞬间覆盖上诡异的霾,让风若悠几乎不敢呼吸,面前熟悉的人儿,仿佛在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让她心惊胆战的陌生人。

许久,仿佛地底传来轻轻渺渺的声音,风墨天微微别开脸,逆光,半明半暗的光线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姐姐,你真的那么喜欢他么?”

是的,喜欢……

沉默了片刻,不知为何总觉得生出胆怯的来,那个‘是’字在那种气氛下,她竟然无法立即回答,像被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里。风若悠窒了窒,实在还是不能理解这种状况。

片刻,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定,她轻轻嗯了一声。

“是。”随即又像在补充什么,一把抱住面前的少年,急切而安抚地道:“那只是个说法而已,我还是不会离开你啊,何况啊……”她想了想,忽然扑哧笑出声:“等你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就会明白了,那时候,你还记得老姐在哪里才是奇怪呢。”

“我不会。”风墨天低下头,微微弯起唇很轻很轻地道:“我永远不会……爱上什么人。”

那个字眼对他而言太脏了,这是个恶心的字眼。

而这他曾以为会是自己能安心栖息的最后的怀抱,也终会属于别人。

不是么?

“姐姐……我会帮你的,你喜欢那个叫云镜之的人是么?”

是你,先背弃诺言的,就和那个女人一样,背弃诺言。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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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零尘篇:囚爱,你终会爱上我(下)

3、爱别离

爱一个人,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分享与背叛。

……

“为什么要选这样的方式?”优雅沉静的男子从床边起身束衣而立,看着那个站在床边看着海潮不知在想什么的修挑少年。

“什么方式?”海风吹起少年一头长及腰际的缎子般的乌发,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KING淡淡道:“你想保护她,选这样的方式,你自己也会不好过。”

保护?

少年微微勾起滟涟的唇,看着黑暗中起伏的潮水,眼神看不出深浅:“这世间,除了我自己以外,还有什么人值得我去保护的么?”

凉薄的话语,如此理所当然。

KING沉默了会儿,并未生气,只是优雅走上前,却没有一如往常那样讲对方抱在怀里,而是递上一杯血一样的深红酒。

“但愿,你记得今天自己说的话。”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零尘是这个世界上最会保护自己的人,在这个灰暗地带里善于纵人心与具备审时度势的眼光只是存活下来一个基本条件,而更重要的是他够狠也够冷。

脑海里依旧记得,第一次零尘被教父领回来没多久,无意被他撞破他躺在教父身下被折腾得脸色苍白,却极其诱人的模样。

教父走后,面对自己深沉冰冷的目光,他竟然能坐在床上不避不讳地直视自己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边穿衣服便微笑着提出邀约:“你喜欢我是么,不必否认,你的眼睛是这么说的,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塔罗的新继承人?”

这绝色少年即使浑身赤裸,一副被人蹂躏完的模样,照旧气势不减,眼睛深得教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好床伴,更是好的合作者,带着危险蛊惑的气息。

让人欲罢不能。

目光隐约地飘到不远处那大床上死寂的尸体般的影子,KING目光略闪。

这一次,他竟然愿意将小心保护珍藏的宝贝拿出来这样‘分享’,怕是连教父都捉不透零尘在想什么,便是知道她对零尘有影响,却也会因这样对自己和别人都够狠辣得毫不留情的手腕不得不在有任何行动前思虑三分。

只是……

他真实的想法……

KING微微一哂,垂下眸来。

“不必觉得欠我什么。”风墨天微微转过脸,语气是极轻柔的,似早看穿他的想法,单手轻抚上KING的脸庞。

“尘,你是存心要让我内疚么。”KING无奈一笑,碰了零尘小心珍藏的东西,即使是应了他的要求,可他越是这般无所谓,却依旧越教他心疼,零尘在这世间本没有什么可以牵挂和在乎的了。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KING你还不了解我么?”

那双魅眸,柔柔含笑,看不出分毫伤疼,若不知底细的人大概只以为这话不过是玩笑。

“……”

“好了,你玩够了,也该我了。”风墨天转身向窗边走去,轻描淡写地说出的话,却让大床上那纤细死寂的身影微微颤抖起来。

KING眼底闪过一丝幽光,看着他走向铺着海蓝色丝绸的大床。

掀开帘帐,映入眼帘的是海藻般微微曲卷,带着潮润的如海妖般的极长黑发,除了散落在床上,同时也是那具雪白因恐惧微颤的身躯上唯一遮蔽物,仿佛大海里捞上来的人鱼。

极度的妩媚,还有因为恐惧的颤抖而显出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的纤弱。

静静地看着一会儿,似在品尝对方的恐惧。

他修长漂亮的指尖缓缓地触上对方的脸颊、颈项,仿佛着迷地轻喃:“姐姐,你真美,早知道这样的你这么美,也许我该早日帮你达成‘心愿’。”

瞧,这样不好么,你哪里也去不了。

你尝到的心痛与背叛的滋味是怎么样的?

躺在你所爱的人的身下快乐么?

身下的人蓦地张开的漂亮星眸里,带着情事后特有的氤氲湿润,却宛如淬了毒的冰冷利刃狠狠地剜着他。

“你们会下地狱的,终有一日,终有一日!”

搁在她颈上的手微微一顿,风墨天唇边微微漾开一抹奇异的笑。

呵,这就是他的姐姐呢,总是让他充满惊喜。

不论怎样的折磨,却出乎他意料的坚韧不屈。

“好,我等着。”目光扫过她身躯上上一场欢爱残留下的一抹吻痕,轻叹一声,他捏住对方试图别开的脸,覆上她的唇,深深地吸允下去,手上的动作与他温温柔柔的语气完全不同的恣意、放肆、嘲弄甚至……暴虐还有一丝悲哀。

我早已身在地狱。

下来陪我吧,姐姐。

听着幔帐里传出女子细细的呜咽与被迫陷入欲望后发出的不甘哀鸣,如同被强行拖离大海囚禁的人鱼,却异常悦耳而容易激起人残忍的欲望。

不可否认,那对姐弟的交缠,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KING俊美深沉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最初选择接近她是对还是错,零尘对她的决绝,出乎他的意料,却更表明他的在乎,至少是他曾经的在乎。

有些时候连他也不知道零尘在想什么。

曾经以为,他真的只是憎恨着,只是……

如此而已。

却不知为何总有一丝不安。

对于塔罗的领导者而言,最不该出现的不安。

……

终于在看着那场新泽西军火库爆炸的瞬间,才明白,原来我们都求不得。

人生七苦中最不能忍受的——

求不得……

火场里,那个原本以为早被驯服得妥妥帖帖,温顺的黑猫抬起头那一刹那,和零尘相似的漂亮眸子里迸出的决绝与鄙夷还有……冰冷。

像凝固剂让所有人瞬间动弹不得。

他紧紧地抱住浑身颤抖的零尘,看着她拔开手雷的销,然后瞬间巨大的火浪逼面而来。

定格成一幅艳丽到惊心动魄的画面。

始终不能明白,那样平凡的纤细的身躯,曾让所有人都以为只是零尘附属,一个符号一样的女子,哪里有那么的倔强与决绝,震撼人心。

为什么呢?

直到感受着怀里的人儿与那火浪完全不同的冰冷身躯,才明白,原来,零尘的求不得是和他一样骄傲而倔强的她,可自己的求不得……

第一次品尝到涩然的滋味。

却也在那一刻,记得那个曾经漠视的女子的名字,不是零尘的姐姐,不是那本早不知被扔到何处的结婚证书上的妻子两个字,而是……风若悠。

或者说,后来的那个名字更适合。

——白夜。

游走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界,上不了天堂,下不了地狱。

第一次尝到后悔的滋味。

是不是自己无心的招惹与嫉妒,掐断了零尘在世间唯一的牵挂与斗志。

新泽西军火库爆炸案过去了三年,他一如既往的微笑、嬉闹、接案子,和他做爱。

却仿佛越来越远离……

安静下来的时候,他看不见零尘幽深眸子里一丝生气,仿佛一尊抽离了魂魄的绝美偶人。

这世间,本没有谁没了谁会活不下去,但那是对拥有太多的人而言。

却不是他们这种,只能下地狱的掮客,本来就几无所有……

直到,在迪拜第一次看见那个熟悉而陌生的人,他抬起头疏离地一笑:“您好,塔罗的代表先生。”

……

4、求不得

她恨他。

恨到宁愿灰飞烟灭也不愿意留下分毫在他身边。

那种级别的军火爆炸,只有一个下场——尸骨无存。

他们真不愧是姐弟,对别人狠,对自己一样也从不心慈手软。

“鉴于遗体残骸只剩下部分灰烬,所以只能做基因比对和鉴定,鉴定结果是该基因样本和您的基因样本重合率超过了鉴定指标,可以断定,该样本的主人与您是直系亲属的可能为90%以上。”

一流法医鉴定团队,公式化的语言。

他以为他会心痛,却在听到属下的报告时,蓦地发觉,原来他并不心痛。

没有心了,又怎么还会痛呢?

这,未尝不是好事。

秋阳高照的下午,坐在床边黑衣黑裤的绝色少年微微一笑,缓缓闭上干涩大眼,像一幅苍白郁的油画。

色彩浓艳,却——了无生息。

……

直到在BCK理遇见那个削瘦高挑的人儿,明明就是一副懦弱平庸的样子,却陡然间收拾掉那些试图冒犯他的人,偏还一脸不甘不愿的模样。

眉梢眼角里一闪而逝的倔强和骄傲,让那张几乎看不清面目的平凡脸孔,陡然变得生动起来。

就像……很久以前,他失去的某些东西。

让他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和……占有。

白夜。

直到他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该是太难的事。

他对他的畏惧于厌恶,在他怀里就会僵直的身体,目光里一闪而逝的恨与复杂……

只是,他不敢去想,亦不愿去细想。

若白夜就是她……他该如何去面对她那些憎恨与厌恶。

会不会还有下一个‘新泽西军火库爆炸案’。

这是塔罗的‘祭’第一次直到什么叫逃避与懦弱。

可在证实了一切后。

避无可避……

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她,她是白夜。

不再是那个只能在塔罗岛上任由他拥抱的,只能靠着他才能活下去的‘宠物’。

是怨么,还是恨,还是庆幸……和嫉妒。

为什么?

不论你是谁,是姐姐还是宠物,甚至白夜,你都不会看着我,你想要拥抱的人也永远不是我?

你曾问我,怎样才能放过你。

是,我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你,放过我自己,控制我自己,将你扼杀在怀里,做成标本,陪我一生一世的欲望。

可若只是想要冰冷标本,福尔马林与防腐剂定会盖去你的气息,冰冷的手指又怎么会有温暖?

我想,我早已不正常。

……

可你是正常的。

你和我们都不一样的。

所以,总会有的。

总会有机会的,再次得到你,让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只要你,心里还有一丝我的存在。

一丝血缘的羁绊与一丝温暖的血与怜惜。

你爱着、怜惜着小乖不是么?

如果你能爱着他,又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姐姐。

……

5、往生

他知道,冰蓝会死的。

这一场叛乱,并没有做好准备,蓝没有KING明面上的支持,凭他本不足以和教父抗衡。

他想,冰蓝也知道的。

这一场看似由他和冰蓝一起发动的声势浩大的叛乱,试图将教父从神坛上拉下来,掌控塔罗的势力的叛乱,真正的执行者是冰蓝,而他……本没有尽全力。

棋子。

是的,冰蓝不过是颗棋子。

冷静的,知道自己身份的棋子。

他从初遇的十年前开始,细心收服的棋子之一。

“好好照顾自己。”风墨天记得,那天傍晚,冰蓝走的时候,在晚霞微笑着的样子,带着诀别的气息。

十年生聚,卧薪尝胆。

即便不舍,却不会住手。

只能看着冰蓝将自己送进黑主教所设下的埋伏里。

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浪费了的三年时间里,教父的压力如果不是KING在扛着,他势必兵败如山倒,只能在总统大选前给教父致命一击。

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让他以为自己的彻底失败,然后彻底放松警惕,KING才会有机可乘,何况他早已在内华达州的脑科学基地里埋下暗线,对仪器与数据动手脚。

这是一场赌博与冒险,宏大到让他兴奋与战栗。

用他成为植物人的冒险来换一个自由。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是么?

更何况,这个代价也许还有另外一个甜美果实……他的白夜,他的姐姐。

若你真的不在乎我,那我又有什么可以在乎的呢?

他从不把命运交到任何人的手上。

生死,都只能由他自己。

他早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所以,冰蓝,我只能说,抱歉。

下一世,请你不要遇到我这样的卑鄙的人。

大约,也没有下一世了,我这样的人,也只有这一世可贪恋阳光,然后便是生生世世都在地狱里渡过。

可,那又怎么样呢?

往生不可追,来生不可盼。

只有今世是现取支票。

出乎意料的完美结局,本以为会是KING,却是他的姐姐,他的白夜亲手将他从黑暗中唤醒与拥抱。

再次火光大盛,轰鸣震耳欲聋的时刻,他终于再次得到那温存怀抱,恨不能将她融进自己骨血的怀抱。

对不起,我爱你。

所以,请你也爱我,可好?

你终会爱我……

姐姐。

……

安静园子里,风轻轻吹过,一株秋风瑟瑟轻晃,飘落片片落叶。

枫红满天。

坐在树下假寐的青年微微睁开眸子,致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看表。

“嗯,三点了,今天陪你三个小时,也该走了。”他仰头看着满树枫红,阳光落在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上,恁地诱人,轻声自言自语般地道。

“KING,你一直说不喜欢墓地,身后只愿栽一棵树,还能坐看春夏,不知这枫树可合你意?快一年了,它是越发挺拔了,叶子的颜色也很像你的眸色,我想,你会喜欢的。”

那双浅金色的眸子……

他将手里的书轻轻搁置在树下后,温柔地触了触树干,许久,轻叹,转身转动着轮椅慢慢离去。

“睡饱了?”园子门边将手在兜子里的人,一身利落白衣,清艳的面容微微侧过来,丰润的唇带着一丝淡薄的笑,薄削乌黑的发丝从她耳边流泻而下,垂落在前。

“嗯。”他颔首,目光落在她伸出的手上。

“回家吧。”她轻道。

他顿了顿,握住她白皙纤长的手,也报以温柔一笑:“好的,姐姐。”

爬满小小野花的园子里,枫树轻轻晃动,静缢而轻柔的风缓缓滑过,瑟瑟飘落的叶子带着一丝怅然的味道。

我们的世界从此都安静。

……

6、浅阳

“可以了,姐。”他微微别开脸,露出一张带着一丝浅红的致面容,潮润的发丝贴在脸上。

“可以了?”白夜好整以暇地轻笑:“又不是第一次帮你沐浴,以前我经常帮小乖沐浴啊,他很听话呢,何况你现在腿脚不灵便。”

他长期躺在床上,腿脚肌早酸软无力,那天强撑着杀了安瑟斯,后来又经历那样一场爆炸,等白狼找到她的时候,他早就昏迷多时,腿上更是伤上加伤。

复健了好些日子,只是才略有起色。

“姐姐!”风墨天神色微微一窒,咬了咬滟涟的唇,有些气恼:“小乖、小乖,他只是我的一部分而已啊!!你要是嫌弃……”陡然抬头看见她唇边笑里染着丝恶劣,他顿时住口,尴尬地别开脸。

可恶,最近白夜时越来越会拿捏他了。

“不喜欢被当成小孩子伺候,以后就不要做太多危险的事,公主殿下。”慢条斯理地拧干毛巾,白夜拿来大毛巾将浴池里的人儿裹起来,一语双关地道。

风墨天垂下扇子般的睫羽,她还是知道了呢。

不过也是,那种被爱人从深眠中辛苦唤醒的可笑言情戏码,对于现在的白夜而言,只要略微前后贯通地想一想,再调查一下事情的经过,并不难发觉问题。

她会撞上那时候他的清醒,只是因为当时在试验过程里,他手下做的手脚,让他清醒时间设定是在那个时间而已。

现在,他也没瞒着她的必要了。

“公主殿下,从来不会觉得愧疚是什么东西吧,等着人往你的套子里钻,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拿来做筹码,是你一贯的作风。”白夜一边不不阳地轻哼,一边帮坐在椅子上赤裸的美人儿擦身体。

“不要这么叫我。”风墨天咬了下唇,单手握住她的手,腿不找痕迹地拢了拢,致的脸上红晕更胜,无端地诱人。

“不这么叫你,叫什么,小乖?还是墨墨,嗯?”白夜目光不找痕迹地瞟过他腿间从沐浴开始就立正站好的之物,恶劣地贴着他的耳边轻轻吐气,看着他白玉一样的身躯轻颤,心里飘过惬意又扬眉吐气的感觉。

欺负人的感觉,其实挺好的。

尤其是欺负一个长期在你头上作威作福、恨不得食其皮的小混蛋。

“姐姐……”风墨天滟涟幽深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压抑,更多的是诱惑与邀请,双手环住面前半跪着人儿的纤腰,在她耳边魅惑地轻喃:“怎么样都好,姐姐,让我抱你好不好。”

“你不是抱着了么,墨墨。”恶作剧般地玩弄着他前一抹粉樱,白夜顺势懒洋洋地靠近他的怀里,嗅闻着男子刚沐浴完后好闻的清新体香。

啊,她也变得不知廉耻了呢,礼仪道德与伦常这种东西早就被糟践得没有了的话,堕落的滋味也不是太差。

“嗯。”他一低头,准确地覆上她的唇,辗转吮吸,舌尖轻轻舔弄她的粉润双唇,缱绻缠绵,却不带一丝情欲,只是温柔的摩挲,像另一种交流方式。

白夜极喜欢这种脉脉含情的没有掠夺气息的缠绵,眯眯眼,像被挠到下巴的黑猫,刚舒服地微微启唇,下颌被他用力捏住,炎热呼吸连同独特的男子气息,毫无预兆地随滑溜的舌尖灌进她口中,不容分说夺过她的舌尖肆意挑弄,津流动,炙热犹如火焰处处点燃。

齿缘被细细摩挲的感觉是那般的难以形容,白夜不自禁地收紧抓在风墨天背后的手,感到浑身的力量在瞬间被抽空,指间感受到那凹凸不平的肌肤,不由一顿,微微撇开脸,看向他的背。

风墨天早已乘机亲吻得够本,略略安慰了自己燥热却不得纾解的身体,也就放开了她,手上却轻轻地探进她衣服的后摆不动声色地抚摩。

他的身形偏瘦却很是匀称,骨架高挑儿致,腰很柔韧,腿长而笔直,曲线柔韧的不像一般男子那般坚硬,但覆盖在四肢上的肌却是恰到好处,每一寸都潜藏着长期接受攻击训练才会有的力度绷紧,标准的倒三角体型,特别是还有一身雪似的肌肤,上面没有一点瑕疵,因此背上狰狞的摩擦伤痕便异常刺目。

想起那时伤痕的来历,白夜心里微微一软,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手指轻轻地抚上那一片凹凸不平的肌肤。

“疼么?”

“疼。”风墨天心不在焉地磨蹭了一下她的颈窝,还不忘嗯了声,博取同情,他从来不会放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感觉那手愈发不规矩,白夜身子一僵,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个不怀好意地笑,请咬住他敏感的耳珠:“让姐姐看看好不好。”

随即也不等他同意,便转过身子,轻轻吻上他的背后的旧伤,手一滑握住他腿间极其神又敏感的小小乖。

风墨天敏感地一颤,差点把持不住,顿时狐疑起来。

姐姐从来不是贪欲的人,这近一年的复健修养,不论怎样诱惑勾引,她愣是没让他碰过,偏生他腿完全无力,还不能硬来,怎么这次那么主动。

可惜腿间那双爱人的青葱双手不用怎么动,都已经让他受不了,何况这样的主动在细腻之处的皱褶上弹动。

一下子,脑子里就懵了,只知喘息和在对方身上索求。

“唔,姐姐,你干嘛!”哪知双腿间传来一阵压迫式的紧扣感,风墨天低头一看,白玉一眼个的脸儿顿时变成了红玉,晴不定,双手也被手铐铐在轮椅上。

“嗯,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小乖,你要学会克制自己哦,这个应该是传说中的保卫贞的东西。”白夜脸也有些发热,目光停留在他腰部以上,恶劣地笑笑。

“姐姐,你是要调教我,还是报复我呢?”风墨天叹了一声,身为塔罗的祭,又有那样的经历,什么样的手段没有认识过,以往只觉得用在自己身上恶心的东西,如今却让他反而更不能自恃,身体一阵阵涨得发疼。

把大毛巾毯子盖在他赤裸的漂亮身躯上,白夜低头捧着他的脸儿在那滟涟的唇上亲了一下,也做叹息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老账算清楚才能有美好未来,我去见个朋友,相信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平静’下来。”

“你……”风墨天难得一时词穷,只能看着她嚣张地扬长而去。

他怎么就看不到美好未来呢?

……

靠在门边,揉揉脸,等脸上红晕退下,她才向门外走去。

白夜叹息,她还真不是个擅长使用这些玩意的主儿,不像那位塔罗失踪已久的‘女王’陛下。

亦不能否认。

这样恶整墨天的原因,有嫉妒的成分。

即使一年前那也,情况如此混乱紧急,却还是记得在他们迅速返回隔壁有锅炉房的医疗室,神父将她和墨天蓦地推进那防空洞改建的的废气小锅炉房后,墨天紧抱着她时,却仍有一丝复杂的目光飘向洞外。

那一刻她除了看见神父的眼睛,还看见他身后跌坐在地的那个人的浅金色眸子,定定地安静地看过来。

那么安静。

让人怅然的目光和墨天的目光如此相似。

每个人的人生中,总有那么一个人,走不进爱人,成不了朋友,只能是回忆。

像一些不能磨灭的印记。

比如神父之于她,比如KING之于墨天。

这没什么不好。

生命的旅程,本就没有选择好与不好,不过是痕迹。

至少,不论是会墨墨还是小乖,他选择握住的手,从来都是她。

……

“喂,死小子,和老子喝个咖啡,你还给我发呆,你当我该死的飞那么远来中国是来看你发呆的么!”夹杂着意大利口音的鲁英文噼里啪啦地甩出来。

白夜抚额,看着面前倒映出一张英俊硬朗面孔的黑咖啡苦笑,啊,没错,她和这只大狼的约定期限快到了。

真是……让人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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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篇 以父之名,你属于我 上

“嘿,瞧瞧,这是谁啊,甘比诺家的少爷也会到咱们这种下三滥的地方来呢。”地下酒吧肮脏的门口前几个高壮的黑人少年捏灭手上的大麻烟,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矮了一个头的少年嘿嘿笑着,有种危险而挑衅的味道。

纽约皇后区除了FonertHiee(森林小丘)如今是中上阶级向往的居住地,当然也有治安极差的地方,毕竟皇后区的人口数在纽约各区中居第二,而其人口种族分布是全美利坚最多样化的,居民中48%是移民,这样一锅大杂烩,不生点事,似乎是一件稀罕的事。

门口站着的少年蜜糖色一样的肌肤在霓虹灯下泛出漂亮的色泽,覆盖着结实匀称的肌,虽然这副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却已经具备一种矫健的野气息。

拨了拨凌乱垂下的银色头发,少年酷酷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屑:“伯克,你这没种的家伙,抢不过我,就找这么几个垃圾出来助阵么?”

几个高大黑人少年脸抽了一下,握紧了拳头。

为首叫伯克的黑人少年啪的一下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咬牙切齿:“哼,凭你也敢在我的地盘上抢生意和女人,吉娜是我的,巴里克高中我才是老大!”

向未成年人贩售大麻,是违法的事,即使在美利坚也是要被联邦法律判刑的,但联邦法律也不能阻止毒品贩子们为了培养更多的未来客户们,做这种事。

毕竟,这可是一笔颇有‘投资潜力’的大生意。

而伯克则是街区大麻的大贩子手下的小三道贩子,专职负责未成年‘瘾君子’,不过自打学校里进来了这个10年纪的新生,他的生意便立刻被抢了不少,靠着大麻和身后的街头势力,伯克在这块地方的学生间可是‘老大’级别的人物,怎能容忍这新来的家伙抢地盘。

偏偏还生了张和一般的白种狗不同的野俊脸,把他看上的妞给勾走了简直就是***!

伯克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霍斯鄙夷地朝他弯唇,露出锋利的犬齿,有种狼呲牙的味道:“哼,你那玩意满足不了女人,没种怪谁。”他十三岁开荤,吉娜不过是自动爬上他床的一个而已。

明目张胆的挑衅!

“狗屎!你这个不被家族承认的狗杂种,就该和你那印第安的婊子妈一样卖屁股!”伯克暴跳如雷,起刀子就想冲过来。

“你说什么。”霍斯蓦地沉下脸,还带着三分青稚的脸霾下去,荧绿瞳孔像狼瞳一样几乎呈现微微竖直,里面是和年龄不符合的兽杀气,让一群野蛮少年背后冒出寒气。

“有胆子,你再说一遍。”白狼一字一顿地道。

“你当当我们不知道!”伯克顿了顿,在众嘍啰面前还是相当有老大意识地,硬着头皮嘲笑,可惜声音干巴巴地完全不似那么有骨气:“你妈不就是头上鸟毛的印第安人么,也不知怎么勾引上去旅游的甘比诺家小少爷,生了你这个小杂种、私生子,像寄生虫。

本不被承认甘比诺家的小少爷一死,就被他老婆赶出来了,你妈不卖屁股怎么养活你,你就和你妈一样,婊子养的,来啊,eon”

越说越得意的伯克没有注意到面前垂下的眼里闪过的血腥沉,最后一个单词刚吐出,就被人恶狠狠地揍在肚子上,随后便是硕大的拳头‘吻’上他的太阳。

迅雷不及掩耳。

凄厉的惨叫顿时划破皇后区的夜晚。

其他的几个黑人少年顿时傻了,看着地上两拳被揍得面目全非的伯克,还有手臂上稳稳扎着伯克的少年利落地拔下匕首,一手捏住伯克下颚,一手用刀子进他嘴里,俊酷的脸上露出个几乎可以说是残酷的笑:“你很快就知道,舌头长在嘴巴里是个罪过!”

又是一声惨叫,或者说是闷叫,近乎狰狞的闷叫,撕心裂肺般。

可惜,这片黑街里的居民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没人想冒头或者敢冒头。

一脚踏烂半截在地面上还弹动的人舌还,一脚踩在满口鲜血横流晕死过去的伯克,霍斯露出个野蛮而森的笑,把玩着手上还黏着血的刀子,像撕开猎物喉咙的狼:“接下来是你们么,把你们手上的大麻交出来,还是和这个人渣一样留点纪念品给我”

说是拿货,恐怕是这几个小混混和二道贩子串下的谎话,只等着收拾他。

霍斯的动作凶暴、利落,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残忍、杀气与老道。

可惜几个少年都是黑街混混,太年轻,并不会察言观色,火气一上涌,冲了上去。

接二连三的惨叫响彻这个街角,惊动了在地下酒吧里的保镖,伯克的上家也在里面,正是提着枪火冒三丈要带人冲出去,却被身后的男人忽然唤住,带着一丝意大利口音的腔调响起:“不要杀他。”

那大光头的上家顿了一下,忽然记起那嚣张少年的身份,虽然恼怒却也只得暗叹,再怎么看不上的私生子,但意大利佬还是重视血缘。

这也是为什么美国黑手党这么有名的原因,意大利人尤其是这些亡命之徒,对血缘的重视造就了对内砍个你死我活,对外却极其一致的铁血手腕。

“是、是。”光头暗叹完了,忙不迭地应声。

“不要用枪,只要把那个小子揍个半丝就好。”

“是、是啊?”

踉跄地跌坐在肮脏的小巷子的垃圾堆边,霍斯脸色发青地吐了口血唾沫,恶狠狠地呸了一声,抚摩着自己的口。

腿骨被踩裂了,三肋骨断了,还好没进肺里,妈的,那些垃圾真够狠的,运气真好,又得进医院躺着了。

弥漫着垃圾腐臭气息的巷子里,淡淡的月光似乎都染上臭味,有机物腐坏的味道,就像母亲死的时候的气息,让狼犊子一样的少年脸上笼着一层腥味。

骨头里的疼痛蔓延上来,让他嗤呼嗤呼地喘着气,脑袋一阵眩晕,几乎动弹不得。

每天纽约都有一些像他这样的‘下等人’,悄无声息地死在这些脏臭的下水道和垃圾堆里。

但那绝对不是他,绝对不是,他还要报仇,要把那个肯尼迪家的贱女人吊死以后,再回到母亲在墨西哥的故乡,那里有他古老的部族,风一样的印第安人,像电影里那些英勇的印第安战士。

把那些垃圾全部撕碎丢进下水道喂老鼠!

“霍斯少爷,请您跟我们回去接受治疗。”

不知何时传进来的声音让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少年僵了僵,随即鄙夷而愤怒地嘶吼:“杂种,你***给老子滚!”浑身迸发出一种凶暴的,歇斯底里的气息。

对于霍斯而言,这辈子最憎恨的就是杂种这两个字,能让他嘶吼出来,可见其愤怒。

站在巷口边的高大男人,并不以为杵,微笑了一下向他走去。

“甘比诺先生。”典型文艺复兴时期的老式建筑,略显狭小却布置得极其具有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怀旧气息的小客厅里,高大男人走近正安静看书的六十岁左右的男人,恭敬地低头轻道。

甘比诺摘下眼镜,有些消瘦的脸上勾起一丝和蔼的笑:“怎么样,那孩子肯回来了?”像一个慈祥和蔼的长者,那一张平凡无奇温和的好市民脸孔,任由谁也想不到这就是让所有的执法机关束手无策的教父。除了无处不在的影响和令人炫目的财富外,谁也不清楚他到底做过些什么。

“恐怕要在医院住上一阵子,跟我们回来的过程中伤势有加重了。”

老甘比诺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倔强的孩子,从小就像一匹原野上的小野狼,你们伤了几个人?”

“伤了四个,还有一个是被他咬下了腿上的一块。”站在他身边的得力部下心中一万个赞同。

“照顾好他,嗯,还有,如果他要逃就抓回来,多抓几次没关系。”老甘比诺吩咐完后,又戴上眼镜继续看书。

“是。”

“***!你们这些老鼠,放开老子!”暴怒嘶吼声第十七次在甘比诺家的大宅子里响起,像悲愤的野兽的嚎叫,众多仆人手抖了一下,继续见怪不怪地沿着既定的轨迹继续做自己的事。

被人以特种部队特有擒拿方式狠狠擒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的少年,满脸青紫和愤怒不甘与羞辱。

“倔强在某些场合是值得欣赏的品质,可是不知变通却是蠢人与牺牲品的标记。”温和的声音响起,让地上的少年颤了一下,荧绿色的瞳子凶狠地瞪向他。

老干比诺看着地上的被揍得鼻青脸肿却照样凶狠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欣赏的目光,又变成莫测的深沉:“想要做到任何事,都要有权力,驯服权力和驯服女人是一样,你要放弃么?”这个孙子虽然没有纯粹的意大利血统,甚至参杂了非白种民族的血,但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反而让他有风语战士的那种原始好斗彪悍与狼一样凶狠却狡猾的不逊野。

这在黑街成长起来的少年比他任何一个孙子都从本质上更像他。

霍斯愣了一下,狐疑地大量他,眼底闪过一丝憎恨还有渴望,心底动了一下。

是的。

这是他的爷爷,却在他才五岁就和母亲一起被父亲的正妻,美国著名的权力家族,肯尼迪家的小姐科特琳娜赶出家门后,没有任何表示。

身为酋长女人的母亲却不愿意离开这片母亲埋骨的地方,只能带着他在这里艰难度日,甚至出卖自己。

长大一些后,他好不容易在纽约的一些黑街区里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地盘,都会莫名其妙地被人赶走,就是这个死老头动的手脚。

这个死老头,现在竟然流露出要栽培他当继承人的意思?

霍斯知道,如果有骨气点,他因该拒绝的,可是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样子还有那个传说中神秘的最伟大的该死的教父大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这真***该死的诱人。

男孩子对英雄或者说枭雄总是有一种不可抵抗的崇拜。

甘比诺从他眼底看到挣扎,微微一笑,这只小狼崽子不但通过他的初步考验,同时也被他收伏了。

驯服权力就和驯服女人一样。

需要胆魄、毅力和机变。

霍斯除了驯服属于黑手党错综复杂权力,驯服的女人从来不是一般的女人,应该说是母兽。

上他床的一般都是漂亮的女议员、华尔街的美女菁英,甚至那位他名义上的继母。

肯尼迪家族骄傲的小姐科特琳娜都臣服在他胯下,当然,没过多久,这位小姐就突然暴毙了,成立州立医院地下停尸房名单上的一员。

霍斯,哦,现在可以称呼他为白狼。

第一次在女人手上吃亏,成了永生难忘的回忆。

因为那不是吃了一次亏,而是在吃了好几次亏,却无法下手像清除后,白狼决定,这辈子,他的驯悍事业要坚持到底了。

就像公狼王认定了属于自己的母兽。

“死小子,你***到底决定没有!我的耐心有限,你再拖拖拉拉,老子就把你那个变态弟弟和你的小兔子给阉了!”

看着面前沉着脸冷笑着、咬牙切齿的男人。

白夜觉得头有点疼,忍不住嘟哝:“会被阉割掉得是谁,还不一定吧。”

且不说墨墨那种恐怖的个与手段就算是亚莲,也不会那么容易对付,神父很早就留下遗嘱,他的势力与财产全部由亚莲接受,亚莲现在不但是不正牌的得到温莎皇室承认的小公爵,还是梵蒂冈要保护的人,再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原来属于圣殿的地下势力。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白夜微笑,走到窗边坐下,看着宾馆房间落地窗外的景致沉默了许久,轻叹了一声。

“我想好了。”

“说。”白狼走上前,毫不客气把两手支撑在玻璃上,将白夜环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嗅闻着她身上淡淡好闻的清新香气,心底的骚动向小腹蔓延成一把火。

一年没有碰她,这小子倒是越来越好闻,迷人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拿唇轻含住她的白嫩的耳垂。

“我不会属于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未来也不会属于任何人。”白夜轻轻的话语,让正意乱情迷的白狼蓦地僵住。

“你说什么?”他收在白夜腰间的手蓦地用力,让白夜忍不住微微皱眉。

白狼想到她会选择亚莲或者风墨天那个变态,但是他都有把握让她最后只能跟着他,甚至做好和情敌们恶狠狠地斗上一场的准备。

却没有想到她给出的竟然是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这就是你一年想出来的答案?”白狼嚣张的剑眉扭成愤怒的形态,满脸沉的风雨欲来。

白夜叹息,安抚地轻抚着他结实的手臂,无奈却坚定的道:“难道你有更好的选择,我不想看着你们起冲突,你们谁受伤我都会难过。”

她想了很久,不属于任何人会是最好的选择与答案,套句老话,相望江湖。

“所以,你就打算去当修女?然后去演一出可笑的现代版的音乐之声,这可真是个伟大的选择!***!”

白狼怒气冲冲地低吼,虽然白夜的话显示出她是在乎他的,可是还有另外两个混蛋也是她在乎的,这么一想就让他更不爽。

谁都得不到!

这是什么该死的答案。

“你不用选了,我来帮你选!”给感情用事的女人选择,他简直就是头猪,白狼荧绿的狼瞳里闪过一丝狞笑。

在这种时刻,白狼下意识地又把白夜归类回她的正常属——雌动物。

白夜早料到他的话,淡淡地道:“不选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被迫要选择的人消失掉。”

“你在威胁我!”白狼脸色白了又青,一把将怀里的人儿搂在窗上,手劲却控制不错,至少没让白夜再皱眉。

她竟然敢用自己来威胁他。

白夜轻叹,对上他的眸子温然而无奈:“我很抱歉,但可以这么说。”

“*** you!”白狼荧绿的瞳子沉了下来。

“说脏话不好。”白夜忍不住又添了一句。

“说脏话?”狼瞳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情欲味道,似笑非笑地贴着她的耳边轻哼:“这不是脏话,这是一个动作,我有一年没有上你了吧。”

管那么多,女人还是在床上直接做到她忘记那种蠢念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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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白狼篇 以父之名,你属于我 下

“呜。”男子低沉的感的声音如呻吟般低低响了一下。

天色灰暗,黯淡的光线落在赤裸光滑的皮肤上倒映出暧昧的柔光,修长的指尖在那上面缓缓地滑动,潮润的隆起的蜜色肌肤燃了薄薄的汗水带出感到极致的味道,让人想在那光腻结实肌肤上咬一口。

“啪。”修长指尖的主人打开床头灯,橘黄色的柔和灯光充满了整个房间。

映照出房间King Size大床上交叠的声音。

女子白皙细腻与男子似蕴含无限力量的蜜色狂野交织成感的画面,欲望的气息,或者说情事后特殊的麝香气息弥漫在房间里仍未散去。

“让我起来!”男子压抑着带着愤怒和一丝沮丧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清雅淡漠的嗓音懒洋洋地回道。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这样不是很好么?”白夜轻佻地抚摩着白狼那身蜜色的皮肤,感受着男人肌肤如抱着烙铁的丝绒般的触感,慢慢撩拨的滑向对方口挺立的淡色尖,听他抽气。

这种完全颠倒过来的对话,听起来有点滑稽的味道。

趴在她腿上浑身无力的男人,更是咬牙切齿。

“纵欲过度不好。”白夜的手顺着他光滑感的脊沟慢条斯理地滑下去,停在结实的紧窄翘臀上,感觉那里的肌肤因她的动作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恶劣的笑意。

腿上的感高挑,浑身肌肤都像蕴藏着爆发力的男人,现在像一只被‘驯服’的豹子般,任她上下其手,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不得不说肃凤挺那老头子还真是个不错的老师,手里乱七八糟的药不少。

***!这个混蛋又来这一招,每次都给他下药,偏偏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中招的,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她倒是使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白狼满肚子腹诽,恶狠狠地瞪着白夜,很是不忿。

“两次,我才上了你两次!”

看着白狼一副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孩的模样,白夜忍不住滑稽地歪歪唇:“怎么,还不够么?”这里人每次都能折腾将近一个小时。

“!当然不够,你觉得我是太监么,一年两次!”

“。”

看着白夜挑眉,然后慢慢地一脸疑惑的模样,白狼脸色顿时青了又红,狼狈地别开脸。

“那个你没有碰过别的女人?”白夜有些不确定,他们指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约定,即使彼此都心知肚明,彼此间的牵绊不一般,但按着白狼的子,这是间匪夷所思的事。

“哼!”白狼不鸟她,只是肌开始紧绷,有了种愤怒的意味。

心底漾开一丝丝的暖意和柔软,白夜嘴角微微上扬,有一丝喜悦的味道。

有些东西并不需要说出口,便已经慢慢酿成醇香的酒,这个男人待她的情义简单直接而原始,却最淳朴真挚,让她觉得很安心。

“也没碰过男人?”

“!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那个变态弟弟么!”仿佛心意被践踏,白狼又窘又恨,他搞不懂东方人那套拐弯抹角的玩意儿,喜欢就是喜欢,想上自己喜欢的人,得到对方和保护对方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他也有他的面子,绝对拉不下脸对对方说那个L字开头的单词。

转过脸,对上白夜含着揶揄的眸子,蓦地察觉自己被耍了,白狼立马收声闭嘴再别开脸。

白夜慢慢把身子下滑一点,让白狼躺在柔软的枕头上,白皙的手臂也环绕上对方的腰,自己再把脸儿搁置再他结实的口,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听声道:“我知道的,白狼,我都知道,可是我很抱歉你知道,我不能要求你们任何一个放弃,更不能忍受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

听过奥黛丽赫本和设计大师纪梵希的故事么,他们不是爱人,却是彼此生命里相伴最长的心灵伙伴,从不曾忘记彼此,我只能这样,不论你们以后会不会和其他人在一起,我都希望能永远站在你身边,即使不是以爱人的身份。”

轻缓温柔的语调,像浅浅的流水慢慢淌过房间。

这是白夜第一次这么柔顺主动地偎依在自己的怀里,像一只乖巧的猫儿,却有一丝很淡很淡的怅然和无奈。

白狼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这一刻,他清除地感觉到她的黯淡心情,是的,如果从纯粹的事情的发展与解决角度来看,白夜的决定其实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她不属于任何人,却依旧能以知己的身份陪伴在他们身边,如果所有人都得不到,那么便不会有争端。

“这对大家都好,不要让我恨你,白狼,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你也不希望甘比诺家因为这种事受到伤害,即使这听起来很罗曼蒂克。”

带着丝涩然的话语轻轻响起,白夜知道,这是足够沉重的杀手锏。

感觉身下矫健的豹子僵了僵,白夜闭上眼,更用力地抱着对方的腰,不让他离开,在她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弹出麻药的解药。

房间里安静许久,没有人说话。

许久,白狼结实修长的手臂环上她的细腰,慢慢收紧。

淡淡地叹息在她头顶上轻轻响起。

白夜把脸埋进他宽阔的膛里,觉得眼眶发热而酸涩,脑海里闪过从彼此相识的一幕幕。

却没有看见,身下的男人荧绿的眸子闪过一丝深沉的目光。

去***柏拉图式恋爱。(扫盲:即所谓的神式里恋爱,没有身体接触)

他是黑街里长大,却不代表没有具备这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

但是这种事,在白狼眼里就像叫一只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猎回来的上好猎物却搁置在洞里供着一样。

嗯,还有一种说法。

就是看上了草原上最漂亮的一头母狼,最能配得上他,可是还不容易地搞到手,却又只能看着不能。

天底下最矫情的事 莫过于此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有一张堪称绝美的东方面孔,水墨风流般的致艳绝,滟涟的唇边总是噬浅浅暖人的笑容,让人望之便觉得心中轻软,想要亲近。

可惜这样的笑容在白狼眼底就两个字——变态。

只有变态的,满肚子毒辣诡计的狐狸才会这样笑,就像白夜给他帮忙照顾的那只公野猫一样讨厌。

一个不小心,莫名其妙地就会抓的人疼痛难当,却会在女主人面前摆出娇柔乖巧的模样,骄傲、奸诈、狡猾有恶毒。

觊觎自己亲姐姐的变态小孩。

肚子里把能想到的词都念叨了一遍,白狼脸上倒是不露声色,径直在他面前坐下:“要咖啡还是茶?”

“茶就好,喝咖啡的话,会被姐姐说的。”风墨天很柔和地对身边的侍者笑了笑,看得那侍者一阵晕陶陶,满脸通红。

还是个男女通杀的人妖小孩。

白狼很不屑地扯扯嘴角,如果不是因为调查报告里有详细的写明对方的男身体机能健康与白夜的亲身经历,他针怀疑这家伙真的能上女人么。

风墨天看着白狼,温声道:“不知霍斯少爷找我来有什么事么?姐姐出去采购,大概最多一个多小时就会回来,我想她大概不会希望看见我们坐在一起。”

看似简单的没有一丝深意的叙述,白狼却敏感地听出了里面的挑衅。

“采购?昨天才在我那里呆了一个晚上,今天没睡好,怎么就出去采购了,这种事难道你那里没有一个能帮忙的人么?”白狼双手交叠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着风墨天脸色虽然没变,那对漂亮的凤眸里却闪过一丝沉。

论挑衅技巧这种事,白狼不认为长期在黑街和领导黑手党暴徒们的自己会输给对面那个笑里藏刀的变态小孩。

“不用任何人帮忙,姐姐从帮我换衣服到洗澡和吃饭都不假他人,她一点也不喜欢外人掺和在我们之间,有时候我也觉得她会辛苦,可是她的脾气一直都是那么倔强。”风墨天微微一笑,带着一丝无奈地捧着热茶喝了一口。

恰到好处的表情与语气没有一丝夸大,白狼忍不住握了握拳头,着确实是事实,白夜除了一些打扫类的家务以外,照顾风墨天确实都是亲历亲为。

“你只管得意吧。”白狼轻蔑地勾起一丝嘲弄地笑:“很快,我就保证你笑不出来。”

看着白狼一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模样,风墨天也懒得再和他周旋,只是依旧好整以暇地轻柔地道:“谢谢你在一年前的出手,当然,我知道那是为了姐姐,塔罗的人从来不欠别人的人情,军火通路的份额,我会再让出三成利润,以后黑手党需要什么中介的生意,我们永远都乐意为您效劳,霍斯少爷。”

白浪不是监狱里的北派老大,风墨天也不再是二把手,彼此间的合作关系瓦解后,就只剩两个恶俗的字眼——情敌。

听着他自自然然地把白夜归类为‘我们’,白狼忍下心中的怒气,冷笑:“你以为白夜是你的了?”

风墨天优雅地搁下茶杯“我可没这么说,姐姐当然有选择幸福的权力,她是自由的。”只是能给她幸福和自由的,只能是他而已。

“我并不介意扫平那些阻碍她幸福之路的障碍呢。”风墨天笑得一脸清美淡然。

白狼勾了勾唇,出乎他意料地没有生气,只是斜斜靠了靠身子喝了口咖啡:“那你先把她弄死了,会比较好点。”

“什么?”风墨天抬起幽深魅惑的凤眸看着他,微微挑眉。

“原来能让塔罗的‘祭’失去那种万事皆在掌握表情的人,还是又的。”白狼不无讥讽地轻哼。

“你想说什么。”心里有不大好的预感,风墨天有些不耐地道。

白狼瞥了他一眼,难得好心地没有再继续刁难他,把昨天白夜的一番话原翻不动地跟风墨天说了一遍。

“什么,姐姐她。”风墨天哑然,心中百位杂陈。

“哼,没错,她要去当修女了!”白狼恶劣地扯了嘴角,嘲弄地道。

“那个家伙,现在好像也加入你们塔罗的了吧,叫‘审判’是吧,哦,对了,貌似以前那个香港黑社会的地下老大,也就是你们的塔罗上任的那个老大,貌似将白夜收为学生了,还有圣殿那边,现在也在她的掌控之中,要是她想做的事,现在大概也没有谁能不伤筋动骨地阻止她。”

“。”

风墨天沉默下去,看着杯子里沉沉浮浮的茶叶静默了许久。

姐姐她果然还是不会只看着自己。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是,自己似乎是那个最没有立场阻止她的人,如果当年他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是他把姐姐推到其他男人的怀里的。

一直记得第一次在BCK里看到她在场上抱着亚莲的情景,那时候的姐姐只是想要一个能够温暖她的人吧。

还有白狼,姐姐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戏谑的,可里面的安心却无可辩驳。

可会死,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这些人都死掉姐姐

眼底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沉诡谲,风墨天顿了顿,唇边漾开苦涩的笑。

姐姐会永远离开他吧,现在的姐姐,想要查什么事,并不是太困难的,即使能不动声色地意外做掉他们,姐姐也会怀疑与伤心的。

“不用这么笑,我也曾和你有过一样的想法,不过被她警告了。”白狼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风墨天微微抬起眼,他丝毫不避讳眼底的杀气,冷冷地看着他。

“嫉妒总会让人做出不智的事,只要我们中有任何人出事,他都会头也不回彻底从我们的生命里消失掉。”白狼平心静气地道,语气里却还是泄露出无奈,一点也不像那个暴虐冷酷的黑手党教父大人。

风墨天看了他许久,冷冰冰地道:“说出你的想法,霍斯少爷。”细白的指关节泛出一丝青来。

白狼轻哼了一下,也不避不讳地对上他幽深的眼镜:“需要我说么,你回去好好地考虑一下。”说罢他立起修长矫健的身子,看着风墨天露出个讥讽的笑:“你可爱的姐姐就要回来了,我可不好打扰。”

冰冷的夹杂着杀气的视线在空气中相触,连周围的人都感觉熬不对劲,噤若寒蝉。

走出咖啡馆,白狼恰好对上一双淡漠的眸子。

“谈完了么?”白夜轻叹,眼神有些复杂,但愿墨天能够明白她的苦心。

“嗯。”白狼笑了笑,隐藏掉眼底的狡狯,一把抱住她的细腰,霸道地对着她的唇深深地吻下去,挑衅地看向咖啡馆的落地窗。

坐在落地窗边的没人愤怒地握紧了手指,随即又垂下眸子,慢慢地松开手,苦笑。

如果以后注定要这样,也许现在就要开始适应了。

只是姐姐,她能够接受这种事么?

白狼才不管对方的心境,只是狠狠地抱住自己怀里挣扎的猫儿,汲取着对方的口腔里甘美。

以父之名,你注定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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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我们,可能在一起……(婚后)

白夜提着行李,看着门,手伸出去许久,却始终搁在门锁上。

维持这个姿势大约不止两个小时了,再这样下去,要误了班机了,白夜看着自己酥麻的手露出个无奈的苦笑。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犹豫的,明明就决定好要离开的。

贪婪真不是个令人喜欢的好习惯。

墨天的执着与悲伤,白狼的守护与包容,亚莲的温柔与等候。

她都没有理由更没有资格去辜负,所以只能辜负自己,她这样的人大概注定不能牵起任何人的手,就这样一个人过完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她不想重蹈上一辈人的覆辙。

看了看表,白夜隐去脸上的黯然与不舍,打开门走了出去。

哪知刚开门,便有一只软软的东西猛地扑过来窜进自己怀里,死死地抱住她,呜咽出声:“夜,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不要我?”

熟悉的淡淡玫瑰香气涌上鼻尖让白夜呆了一下,心底猛地一撞,手身躯颤了一下,迅速低头把脸埋时怀里人儿那柔软的金发里,眼圈有点泛红的轻喃:“亚莲……亚莲……我的亚莲。”

她有一年多没有见到她的小兽了,还记得彼时在意大利他无怨无悔的温柔教她差点心碎。

“夜,是不是我不好看了,所以你不要我了,没关系的,我会去整容的,医生说大概动个40次左右的大小手术就能修补好身上的伤,我已经做了六次……”亚莲抬起氤氲水雾的紫罗兰大眼,话未说完就被白夜捂住小嘴。

“小傻瓜,你是存心要让我难过么?”白夜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他,心疼地叹气。

“那你为什么要走?不,你不要我了……”亚莲粉嫩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白夜无奈而涩然:“不是的,我正准备去意大利找你说些事情,但是要先到香港办点事。”明知道亚莲的出现十有**和白狼、风墨天脱不了关系,却在看见他的泪水时还是会不同程度的心疼。

“说什么……说你一辈子都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是不是,夜,我求你……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没关系的,我可以退出的,我不和任何人争,我只要看着你幸福就好,我只要在意大利乡下那小房子里听听你的消息就好。”亚莲顿了顿,哀哀的微笑起来,努力笑得灿烂的小脸让人看得心痛。

他轻轻地松了手,低下头:“真的,夜,只要你幸福就好,忘了我也没有关系。”他用这种斑驳又丑陋的身体连自己偶尔都会被吓到,勿论是夜了。

“不是的,不是的……不要这么说。”白夜狠狠地抱住他,亚莲身高在抽长,已经比她高了近一个头,可是纤细的身体和白瓷般细嫩的脸儿却总人让人觉得他像个孱弱清美得让人心怜的少年。

亚莲缓缓抬起下巴,咬着唇颤声道:“夜……我很抱歉,逼得你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我不是你的负担,那至少让我看着你幸福。”

“你……”她怎么可能抛下为她付出一切的少年的面嫁给别人,白夜僵了许久,轻声道:“亚莲,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放下行李向风墨天的房间走去。

门刚打开,就见着那对着阳台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的修长身影。

“是你让亚莲来的么。为什么?”白夜忍不住微冷了声音,她已经有很久时间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了。

当初明明她跟他说了自己的打算时,他分明什么都不曾提出,只是望了她许久,轻声说尊重她的选择,为何到了此时却要从中作梗,他就非要逼得他们再一次回到那种对峙与勾心斗角的老路上么。

风墨天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在白夜冷着脸转身离开时,才轻轻地开口:“是,我永远都是那个卑鄙无耻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姐姐,你为什么要去救我呢,这种肮脏卑鄙得连自己都厌弃自己。”

白夜顿了顿,风墨天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柔和,却多了一分隐含的倦怠,让她默然定在当场。

“我以为,赢回了自己,一切都有一个新的开始,我们可以回到从前,现在才发现,原来一直停在原地的只有我自己,可想要留下的人已经走了很远很远,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到过去的自己,才发现,原来赢回自己和输了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所有在乎的不在乎的,都已经消失了,姐姐,我累了,很累,很累……姐姐,不要再回来了。”

他淡淡地直到说完最后一句都没有转过轮椅,只是语气越来越缥缈和极度的疲惫……浅白的阳光落在他身上,近乎透明的感觉,仿佛下一秒,风大一点,就会随风散去。

“墨天……”等到白夜发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彻底怔住,她不知何时紧紧地握住对方的肩膀,手劲大到自己都觉得疼痛。

看着面前安静地闭着眼的人儿,长而卷翘如黑凤绫般的睫毛盖在那张苍白淡然的脸上,眉宇间没有让人看不透的浅笑,没有妖魅,没有沉冷淡,只是安静得像彼时他躺在维生系统里毫无知觉的模样,白夜手松了又紧,忍不住低低苦笑起来。

是,她怎么忘了,没有任何人在身边,尝遍世间极致奢华权力与痛苦的墨天,在这世间还有什么可以让他留恋与羁绊。

如果他们用的威逼利诱,她都有完全之策,惟独是这样出乎意料的态度,却又深深地撼动与压制着她的感知。

仿佛在做一件十恶不赦之事。

“我想我不需要再去找白狼了,那个家伙大概也会和你们一样说出类似的话,可是……墨天,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白夜无力地靠着墙壁缓缓坐下,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揉了揉眉心。

“你们的个,我还不了解么?你告诉我,你是我,你会怎么办?”他比谁都明白他们三个之于她的意义。

除了她做出的这个选择,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为什么要选择,听从你自己心的召唤,不好么?”带着一丝嚣然的声音,竟如此低沉带着丝莫名的涩然和自嘲。

“白夜,我不会像他们说那些话,我一向认为自己的女人就该是属于自己的,你愿意跟我走么,即使我是你认为最可以放弃掉的。”

白夜微微睁眼看着,墨天俊酷的面容上难得的深沉与安静,只是专注地看着她。

那么专注……专注得让她说不出一个字。

最……可以舍弃?

她真的最可以放弃和他呆在一起才会觉得自己像个正常女子的人么?

“我曾以为,一颗心是只能放下一个人的,现在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放下……”白夜咬了咬唇,闭上眼不再说话,再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无助而脆弱的小女孩,呯的一声关上阳台的门,把所有的让她心烦意乱的人全部关在门外,抓过放在桌子边的白兰地一点点地啜饮着。

眼泪慢慢地不受控制地淌出来。

为什么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只是不想让任何人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而已。

可恶……真够矫情的恶心戏码。

……

冰而柔软的吻细细地蔓延在脖子上,白夜挣了一下,迷迷糊糊地推开压得自己不太舒服的酒瓶。

“你做什么……墨墨。”

伴随着细腻的吻一点点地蔓延在自己柔软的脖子上,有小小的酥麻与痒感一点点顺着脊背慢慢爬上来,让白夜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腰,软在对方的怀里。

熟悉的气息让她战栗,依旧带着熟悉危险与温情夹杂,却不再恐惧。

因为那温软冰凉的吻里满是浓浓的眷恋甚至一丝悲伤。

“姐姐……让我抱你好不好。”

曾那样强势的危险的人儿这般低低柔柔的哀求,朦胧中看去,那张致艳绝脸上甚至带着隐隐的绝望,让她心悸的动人。

“一夜就好……一夜……”修长有力的手臂紧紧环抱上她的细腰,柔韧的修纤的身躯紧紧贴住她的身子,慢慢地磨蹭。

白夜怔了怔,身体先于理智回应,唇自动找到他的润泽滟涟,轻柔地吻上去,舌尖慢慢地抵进他的唇里,白兰地的香气混合着他唇里淡淡柔腻的熟悉味道,让白夜忍不住紧紧地环住他的颈项,若有若无地勾引着他。

出乎意料的热情,似乎让风墨天怔了怔,先是小心地回应,随即便是狂热地捧住她的后脑,深深地吻下去,舌尖灵活地探出来将她的小舌慢慢地摩梭了一遍,随即探出她柔软的潮润的口腔里,一点点地皖南吸吮。

像极缠绵的两条小蛇。

“姐姐啊……姐姐……我要怎么办,能不能把你藏起来,永远只看着我……”

仿佛有什么滴落在面容上。

咸咸的……冰冷又炽热,哀戚得让白夜心一抽,似疼痛难忍似怜惜地紧紧抱住怀里的人。

修长细腻,指节分明的手一点点人背后探上来解了她穿好的衬衣,白夜已经不习惯着女装,总是一身优雅却修身的衬衣牛仔裤或者军裤皮靴的风格出现,却似乎并不明白,自己清艳的脸,剥削过却也垂到口的发丝让她带着的雌雄莫辨的气息恁地吸引众人的目光。

任由对方的手在自己赤裸的脊背上慢慢滑动,细腻却炽热的吻一点点滑落口的柔软雪蕾上,带出一串细腻的光亮水渍,暧昧却感到极点的气息,让彼此的呼吸都不稳。

风墨天双臂紧紧地围住她细细的腰肢,把脸儿埋在她耸挺的雪蕾间,深深的吸了一口熟悉的香气,带着丝露水的、野的、蔷薇香气。

再抬起脸,斜飞漂亮的凤眸里满是深情与入骨的眷恋:“姐姐原谅我……”

白夜脑子晕晕胀胀的,一手环住他的肩膀,一手迷恋地抚上他致的五官,染了情欲的风墨天的脸儿,异常的魅惑与诱人,让人想要把他狠狠的揉入骨髓,却不明白这罂粟花一样的美人带着怎样的剧毒。

迷迷糊糊地吻上他的眉、他的眼,白夜呢喃:“别哭,墨墨乖,姐姐在这里……”

身上的人儿一颤,忍不住紧紧地抱住她,轻喃:“姐姐……”

带着罪恶感与堕落感的交合与拥抱,总能刺激出最兴奋的巅峰。

谁曾想到单纯的相伴,今日却似一把情欲野的黑色火焰从地狱燃烧上来,连神的意志都无法主宰和抗拒。

蔷薇花的绽放。

左口的蔷薇一层层的缓缓绽放出最艳丽惑人的色泽。

那是他镌刻在她心口上永不凋谢的花朵。

风墨天迷恋地亲吻着那朵花儿,滟涟的唇微微一张,将白夜的左边雪蕾深深含进唇里,恶狠狠地吸吮、亲吻,带着糙味蕾的舌尖一点点地勾过她小小的粉嫩的花蕾顶端,引诱那小小敏感的红果挺立起来。

白夜忍不住深深地喘息,头向后仰去,修长白皙的脖子连着优雅的背脊弯成漂亮的弓形,手臂却紧紧地揽着他的颈项。

“唔……墨天……不。”

酥麻与极度的刺激从左花蕾上蔓延开,带着熟悉的黑色的欲焰蔓延全身,细腻的皮肤上泛起薄薄的茸汗,散落的发丝凌乱地和他长长柔亮的发丝交缠在一起,身体自动分泌出润滑的香等待承欢。

“姐姐……姐姐……”着迷地看着自己身下的人儿,风墨天眉眼里不自觉地染上邪美,俯下身子又吻上她在冰冷空气里微微颤颤的另一朵雪蕾,施以同样近乎肆虐的亲吻吸吮,引诱身下的人发出难过的轻吟。

让自己的吻一点点地将她全身烙满。

证明这具温软的身子属于自己……只属于自己。

一点点的痛换成无尽的酥麻与渴望。

白夜挣扎了一下,感觉身上每一次肌肤都被他耐心的抚慰和点燃。

细密的吻终于放过那被迫满是暧昧红痕与水渍的两朵蓓蕾,换成双手似漫不经心地揉捻,而那吻缓缓地折磨地滑落她柔软的小腹,风墨天伸出舌尖在那小巧感的圆圆肚脐上一舔。

便细细地吮吻起来,并有一路向下的趋势,白夜倒抽一口凉气,迷糊地勉强支撑自己起来,指尖几乎陷入他肩头细腻却结实的肌肤里,断断续续地道:“墨天……别……”

即使肌肤相亲多次,她永远没办法在床上放的那么开。

“姐姐……是不是会觉得很罪恶,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着一半相同的血,曾将我们那么紧密地亲昵地联系在一起,长大了,我们换个方式连接在一起,好不好,让我进到你的里面去。”低低柔柔的好听声音,却说着邪肆到极点的话,让白夜几乎忍耐不住要低低吟出声,全身像要痉挛般紧张,窘迫的红泛出全身。

“你……这个坏孩子。”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白夜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狠狠却极亲昵地咬了一口,却没有推开他,反而更贴近他修长漂亮又柔韧的身躯,指尖也勾上他漂亮的背脊,顺着脊沟滑落腰际,来回轻柔的抚。

难得的,白夜主动与回应带着丝挑衅的味道,让风墨天差点忍不住就这么缴械投降,忍不住低低魅笑:“姐姐,你才是坏人呢。”低下头在她雪白的腿间轻轻地吻啃着,引她忍不住想要夹紧双腿却又不能。

“我们这样像什么呢?”

白夜哼了一声,伸手抬起他尖尖的致下颌,迷蒙地笑:“像不像两条缠绵蛇,青蛇就是这么叫白蛇姐姐的。”

“姐姐!”风墨天忍不住挑了眉,咬了唇有些咬牙切齿:“你是在说我像女人么!”膝盖威胁地顶上她脆弱柔软的腿间。

“小青生气了,嘻……”恶劣地拉拉他一头乌发,白夜嘿嘿笑起来,带着三分娇媚,看得风墨天忍不住一把狠狠地勾起她柔软的细腰,俯下身子,修长的两只指尖毫不客气地探入她紧致柔软的体内。

“唔……”白夜一颤,咬着唇身子止不住地战栗起来,像一把被拉满弓的弦,哆嗦着紧紧攀住他的肩膀。

“第一次哦,姐姐兴奋的样子很漂亮呢,不要动,这是为了你好呢。”指尖缓缓地在那紧致柔软地上下勾弄与扩张,惹得白夜迷蒙的大眼潮润。

“墨墨……可以了……不。”她已经不知该是推拒还是迎合。

“嗯,我也觉得呢。”风墨天忍耐的身子一阵阵地发疼,轻笑了一下,一口轻咬住她的耳垂,修挺的腰肢一沉,缓慢而坚定一点点地劈开那方柔软潮润的花蕾,深深的刺入。

“唔……唔……墨墨……”被硕大坚硬炎热充实的感觉让白夜忍不住低低地不停喘息,双臂却更搂紧对方。

没什么关系,下地狱就下地狱吧,反正早就明白一生一世也无法也不愿摆脱的羁绊,渗入骨髓。

激烈的冲撞,引深深地进入那方包容自己的柔软紧致里,极端的快感顺着他的腰椎爬上来,让他战栗着狠狠地进入她,亦引出身下人儿的魅惑的呻吟与尖叫,风墨天紧紧地扣住她柔软的腰肢,不让她离开自己片刻,交颈亲吻,温柔而激烈,带着抵死缠绵的味道。

姐姐……姐姐……不要怪我,对不起。

白夜沉沉浮浮,没有看见他情欲下哀伤的眸子,只是死死抱住身上的人。

缠绵持续了多久,白夜并不知道,只觉得似乎很久很久,到了后面,她不知怎么反客为主,被他抱起,骑在他身上,用羞耻的姿势交缠了许久。

感觉身上温暖忽然撤了去,疲惫间,他闲暇地将脸儿深深地埋在自己颈项间,像幼年时,那个孤单无助的少年。

却并未持续多久……

“我们去沐浴。”

抱着自己去沐浴的却不是那双手,而是另外一双更大的、结实的手,还有炽热的气息,是旷野的味道。

那样宽阔的结实的膛……

似有什么蓦地警醒,却在闻到一阵淡淡的龙舌兰香气后,意识又似醒非醒。

只是手紧紧地扣住他的肩膀,低吟似的道:“白狼?”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墨墨,你明知我最恨分享这种事。

为什么要让我恨你,难道我们恨得还不够长久么……

“不要怪他,是我的主意。”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若你只当一晌贪欢,便当作告别吧……但是……这是我们唯一能想到的,夜,你真的……真的宁愿让我们四个都隐忍痛苦一辈子,也不愿意忍耐的话,枪在床头,醒来后,你想杀了谁都可以。”

“不……白狼……不要逼……逼我。”指尖陷入对方的肌肤,几乎可以听见裂帛的声音和血腥的味道,才猛然惊觉,似要收回颤抖的手,却被对方按回自己的肩膀上。

“你要抓要掐都可以,只是……别伤了你自己,我的女人,谁都不可以伤,连她自己。”白狼深沉的嚣然声音在耳边响起,让白夜眼底的泪忍不住冒出来。

身体接触到温暖的温水,似连水里都带了迷离香气。

她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死死地抱住他壮实的肩膀,缩在他怀里:“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们都逼我……都在逼我……我讨厌你们……我要的人生不是这样的……我只想平平淡淡过了这一辈子而已。”

她努力了这么久,只是想让生活回到原来的轨道而已。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白狼苦笑,紧紧地抱住她慢慢地为了舒缓身上的酥麻,在她耳边轻喃:“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疼了。”

从来没有见过坚强的白夜哭成这副模样,委屈的像被欺负的小女孩。

细密的吻,带着狂的味道从她微红肿的眼皮滑落到粉润的红唇上,小心翼翼地吻着。

“让我走好不好……我不喜欢这样。”白夜手臂搁在他结实赤裸的肩头,被熏得微微泛出粉色的脸庞贴着他的耳边。

难得的乖巧和温存亲近,软软的气息让白狼忍不住差点答应。

沉默了片刻,他抱着她细细的腰坐在自己结实修长的腿上。

“夜,你那天去找我,还那么主动,我原本真的很高兴,下个月是祖父的忌日,我本来以为你能陪我一起回去走走。”沉默了片刻,白狼忽然淡淡地道。

白夜一震,垂下眼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昏沉沉的脑海里生出的愧疚缓缓地顺着水波蔓延开。

“抱歉……我……”她苦笑着,真心诚意地道。

她确实只是想利用这样的亲近,换取白狼的妥协。

她真的如海德里希说的那样,变成和他们一样,使手段耍心机已经变成一种本能,即使面对爱着自己的人。

从曾经的被人弃如敝屣,到现在……说她保守也好,顽固也好,一直只希望驾照属于自己的平静,却似乎总没有安宁的一刻,也许这一切,从墨天的心灵被扭曲的那一刻开始,连带着自己的命运轨迹就开始偏离了。

“不用抱歉,说诡诈的应该是我。”白狼忽然笑了一下,莹绿的狼瞳里闪过一丝深沉。

白夜敏锐地瑟缩了一下,刚张口:“白狼……不要……唔……”唇已经毫不犹豫地被人炽热的带着淡淡雪茄味道的唇封住。

白狼一手托着她丰润的翘臀,一手扣住她细细的颈项,轻巧地将她放在浴缸边上,紧紧地禁锢在自己怀里。

白夜和风墨天住的屋子并不算大,由于他行动不便,连家俱都没有多少,只是为了方便理疗师和白夜帮他复健与治疗,浴室却和一个房间一样大,布置得很是舒适,按摩大浴缸周边都铺着极其柔软的特制软胶垫,足以躺两个人。

炽烈的吻让她脑子更昏昏沉沉,如果是墨天的气息如水一样捉不定,潮润的海洋般,晴不定,可以温柔得让人融化,也可以暴烈鹜得让人战栗,那么白狼的气息带着旷野的味道,像九月艳阳照在原野上发出的干燥的味道,浓烈的、富有侵略,却让人觉得安全,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

龙舌兰的浓郁带着刺激味道香气渐渐浓郁,白夜推拒的手软弱得仿佛象在抚他那恬结实的膛,白狼喉间低低响起笑声。

“不要笑……”白夜试图拉回自己的理智,继续和对方说理,却在捂住他嘴的指尖被他含进唇间时,陡然收声,似有电流顺着指尖爬上皮肤,蔓进骨髓。

砺又柔软的舌尖含住她细细的指尖缠绕,挑逗的,温柔。

“嗯……”忍不住低吟出声,发现自己的失态,白夜蓦地住口,羞窘的红晕浮上潮润的面颊,发丝丝丝缕缕地贴下来,感里有显出稚气的样子,让白狼下腹一紧。

狠狠地吻得她丰润的唇娇艳欲滴,喘息不休,才缓解了一点心底的燥动,白狼抵在她耳边狎昵地轻喃:“能把你吃下去就好了。”

大手毫不客气地扣住她的翘臂往自己身下一扣。

坚硬的、火热的利刃那么清晰地抵在自己腿间柔软的花瓣上,邪恶而暧昧的磨蹭。

油腻又怪异的火热触感,让白夜紧张地往后缩了缩,脑海里清晰地记起出身体被那种尺寸的玩意刺进去是什么感觉。

不在自己掌控内的节奏和白狼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危险温柔,让她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皮肤第三地起了细细的**皮疙瘩。

并不像曾经那样急着占有,白狼出乎意料地耐心地挑逗着她的感觉。

一边扣住对方的臀儿,让她无路可退,一边用自己炽热利刃不停地磨蹭着那柔软,另一只手则罩上她前的雪白柔软,技巧的揉捻挑逗。

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激烈缠绵的情事,体内的荷尔蒙轻而易举地两次点燃欲望的火焰,白夜忍不住咬着下唇,挣扎起来。

如果他像往日那般,也许还能抗拒,可是这样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骤,都在不容抗拒里含着温柔,白狼很有耐心地一叔叔地解除掉她的武装与戒心。

白夜很快就明白,自己已经溃不成军,只能攀住他结实的颈项低低的泣吟。

握枪而生出茧子的左右手揉按着她的翘臀,带着三分暴与急切,白皙丰润的肌肤被很快泛出红来。

吻却霸道而温柔地绵密地洒满她漂亮的颈项,沾了水雾的肌肤上还残留着风墨天留下的斑斑吻痕。

烦躁与隐藏在心底的霾,让白狼的动作有点鲁,比常人都要猁的犬齿又一次在那些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上轻啃,带出红墨水的伤痕,覆盖掉不属于自己的印记,却刻意避开左上的花朵。

细微的疼痛带来别样的刺激,陷入迷蒙的思维控制不了身体的反应,诚实的弓成漂亮的半圆弧,承受对方的烙印。

身不由己地用原本冷淡的嗓音发出诱人的压抑的呻吟,白狼眸子闪了闪,染了欲望的颜色,忽然抬起她的下半身,俊酷的脸却贴向她耳边,喘息重:“不要拒绝我,夜。”

脚踝被握住,腿脚蓦地被打开到最大,白夜终于勉强从昏沉的情潮里抽出自己的思绪,惊慌地拿手揪住他刺猬般的短发,另一只手用尽力气撑住他的脸。

“不……”

可惜手软脚软的白夜,并不知道自以为使出全身力气的动作,对于白狼而言和小猫拿爪子挠他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歪着脑袋在她手臂上噌了一下,白狼看着她迷离的眼,笑了笑:“享受就好了,不要那么辛苦,我只是想尝尝夜的味道而已。”

随即蓦地低下头,吻上她腿间的神秘的柔软湿漉的花瓣。

白夜身体猛地向后靠,却只能无助地扭动着腰肢,动弹不得,喉间的呜咽似初生的猫咪被踩到尾巴似的尖利却又细柔。

双手推拒对方无果,只得死死揪住身下柔软的垫子。

“呜……不要。”

他不相信,墨天能给她的快乐,他给不了,他会让她的身体为他而正常,为他而绽放,绽出甜蜜的花露。

白夜的味道永远都是很干净的,她的身体似乎不会沾上任何人的味道,即使对方要了她千百次,只要简单的水清洗一下,有时甚至不用清洗,只一夜,她身上就只剩下她自己的露水般的浅香气息。

这让白狼很满意,也明白为什么风墨天要在她身上纹下那朵特殊的蔷薇。

想来彼时,在发现不论自己怎样抱白夜,却永远都无法留下属于自己一点痕迹,是怎样的挫败与愤怒。

“不要了……求你。”白夜呜咽着哀求。

身体里的火焰似动非动,熟悉的黑色欲望焰火慢慢地灼烧,慢条斯理地焚烧着所有的神经,却又总无法燃起来,似被什么压抑着,却有陌生的汗水翻覆过来,在体内水火的斗争,让她几乎无法承受,泪眼朦胧。

恣意地品尝挑逗那朵脆弱的颤抖的花儿,直到自己满意才抬起头,舔了舔唇边晶莹的露珠,白狼温柔地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低喃:“宝贝,你真甜。”身下的动作却是与低沉温柔声音完全不同的悍然,将她蓦地翻过来压在身下。

矫健的腰肢解挺,坚定快速地朝花蕾里刺进去。

柔软炽热的如油般融化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低吼一声,不再压抑悍勇地深深填满她紧致的柔软。

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白夜,一口咬在他结实的肩头,泪眼迷蒙,忍受着身体被涨满的说不出是难受还是舒适的感觉,只是背脊不停地颤抖。

毫不客气地驰骋与占有着身下的人儿,白狼一直都没有放开她,也不让她昏过去,细密的口中含着冰水的吻在每次带着白夜攀上感的巅峰后,要昏睡过去时便覆盖上她的唇。

“可以了……白狼……不要了……”第三次身体不同程度的兴奋收紧后,白夜近乎哀求地偎依在他怀里。

白狼顿了顿,许久,终于抽出仍旧无比神的分身,抱着她换了缸水,坐了许久。

白夜直接在他大手的按摩下沉入睡眠,隐隐还能感觉他深深的目光。

两次醒来,是在柔软的床上,也在温柔舒适的按摩下醒来,对方的动作恰到好处的轻柔。

不用睁眼,也知道自己身上必然不着寸缕。

轻叹一声,白夜闭着眸子淡淡的道:“亚莲,你想做的话,就做吧。”反正现在她也无法抗拒,也不会有人愿意听她说什么。

身上的移动的手停了一下,却又继续动起来。

白夜懒得再说话,只是闭目养神等待着。

许久之后,久到她几乎昏昏欲睡,身后的人不知何时却没有了任何动作,她微微动了下睫毛,就感觉背上落了一滴凉凉的东西,白夜挑了挑眉,转过头,果不其然地见着一张满是泪水的漂亮不脸。

也不知道他无声地哭了多久,只是咬阒的下唇都见了隐隐血丝,紫罗兰色的大眼睛早就肿得像核桃,脸色都有点发青。

白夜心里猛地一疼,一把支起酸胀的腰把亚莲拉进自己怀里,手扣上他的下颌,冷声道:“松开。”

亚莲摇摇头,抽噎着,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泪落得更凶,就是仍旧死死咬着下唇,甚至更用力,血丝一下子沁出来。

“我叫你松开嘴。”白诳忍不住又心痛又愤怒,捏住他的下颌试图用力。

亚莲小脑袋摇晃得更厉害,迷迷蒙蒙快晕倒的模样,让白夜无奈赶紧捧着他的脸儿阻止他再摇晃下去,迅速放柔声音哄劝着:“乖,宝贝,不要咬了,好不好,再咬,嘴巴破了就难看了了哦。”

话刚出口,白夜就暗道要糟糕。

果不其然,亚莲脸色更白,怔怔看着她片刻,泪落得更凶,一转身,就想下床跑掉。

白夜赶紧一手抓回他,一手扯过薄被盖住自己,连同把挣扎不休的小东西紧紧抱住,在他白嫩嫩的脸上轻轻的吻着,连声轻喃:“不是的,亚莲,我不是嫌弃你,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啊。”

“我……我……不要你可怜。”亚莲紧紧地揪住被单,看了她一眼,终于哽咽着低声说道。

他松开唇,白夜才发现,那玫瑰般的唇早被他狠狠咬出了个深口子,血丝没了压迫,不停地淌出来。

好在身边就有风墨天常用的药箱,她立刻出极好的止血药膏给他涂上,亚莲却不愿意合作。

好不容易把他按牢在自己膝盖上,白夜勾着他僵硬的下颌,边叹息边给他上药:“你觉得我会可怜人么,还是觉得故意糟蹋别人的心意,会觉得平衡点,或者了不起呢。”

说完这句话,她就愣了,不知为何,这话套在自己身上似乎更合适。

没有察觉她复杂情绪,亚莲只蓦地别开脸,争辩似的道:“我才没有……”说完又要咬唇。

却咯地咬住一个柔软包裹着坚硬的东西。

“夜,你有没有怎么样。”嘴里传来的咸腥味不属于自己,亚莲惊慌失措地捧着她的手,看着上面一道渗血的咬痕,愣愣地呢喃:“对不起,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你的。”

大眼里又迅速地再蓄满泪水。

小兔子一样的可怜兮兮。

她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是她把手指伸进去,阻止他再自虐。

白夜看着他慌张地不失小心地给她包扎伤口,叹了一声,抱住他轻道:“不用了,小傻瓜,你只要知道你疼一分,我就和你一样不好过就好。”

“我……我……”亚莲心底满是感动,我了半天,唰地一下抱住她,把脸埋进她肩窝,哽咽着道:“夜,不要讨厌我……不要……我不会和他们一样的。”

留意到他悄悄把自己松开一颗扣子的领口扣回去的小动作,白夜眼底微闪,温柔地拍着他的背:“我怎么会讨厌自己的宝贝呢,可是亚莲,你告诉我,你和他们不一样,是你真的不想,还是怕我看到你的身体?”

怀里的小兔子一僵,梭地又要逃跑。

两次被早有准备的白夜一把按在床上,他蜷缩起自己拼命地挤进她怀里,微微的颤抖:“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怀里颤抖的少年,让白夜不同程度地浮起一丝苦笑。

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被蹂躏的那个是她,现在却变成了罪人。

这只小兽如果是在用手段,那好吧,她承认,明知道是个陷阱,她还是必须跳进去,谁叫她实在看不得她的小兽这么凄凉又惹人怜惜的模样。

“让我看看你好不好,上次在意大利不是早就看过了么?”白夜低声哄诱着怀里的少年,看着他紧张地扯紧自己的领口,睁着水雾弥漫的大眼摇摇头:“不……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白夜鼻尖轻靠着他挺直的鼻尖,吐气如兰,引得怀里的漂亮小兽微微涨红了脸儿,呐呐地道:“不一样的……那次夜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我……我……”

他怕再不亲近,也许以后就没有亲近的机会,可这样的话教他怎么说得出口。

“不做危险的事,亚莲就不让我看了么?”白夜轻道:“那我是不是再去做危险的事,亚莲就让我看了?”

“不要,我……不准你再去做危险的事。”亚莲紧张地回抱住她的腰,仰起被泪水泡得有点发白的脸儿。

即使他19岁了,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却还是喜欢蜷低身子,偎依在她怀里,让白夜总觉得他没有长大。

“让我看看我的亚莲。”

亚莲顿了顿,沉默了许久,终于颤抖着一点点解开身上的衣衫。

还是很漂亮的曲线,柔韧的腰肢,四肢修长而优雅,一年前曾经呈现奇怪的姿态半弓着的右手臂,经过几次矫正手术不动的时候看起来已经是正常的,只是仍旧僵硬地不能超过90度的移动,是韧带与筋脉受伤的缘故。

但半身上的斑驳的狰狞疤痕,只是颜色略淡了一些,却依旧触目惊心,看昨白夜一阵心酸,怔然。

察觉到那目光,亚莲黯然地别开脸,抓着衣服就要套上去。

却被白夜力气出奇大的一把按住。

“不用遮盖,这是亚莲的勋章,是战士的勋章。”白夜认真的轻声叹道,低下头柔软地唇轻轻覆盖在他的疤痕上。

“夜……”微微颤抖的声音响起。

“亚莲是最勇敢的,你后悔么?”她轻轻地慢慢地吻过他身上每一处伤痕。

年少轻狂,当时光过去,他真正成熟,是不是会后悔曾经那样为她付出一切,渐渐心生不甘与怨……

“夜……我是神父养大的,我不曾在他身上学到别的东西,可唯一学会的是……”亚莲忽然捧住她的脸抬起来,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从泪水中绽放出坚定柔软的微笑:“My heart will never change”

永不改变。

…………

白夜定在那里许久,久到不知道自己脸上什么时候也有王牌冰冷湿润,她缓缓地轻笑,紧紧地抱住那具单薄的身体。

这个孩子永远都在不经意是,给她最深的……震撼。

绵密柔软的吻,轻轻柔柔地诱出身上下小兽不可自抑的低低呻吟,像被逗弄到极致无处可藏的委屈又期待的呻吟,撩拨人心。

缓慢的温柔的拥抱,她终于让她的小兽忍不住回应,先是怯怯地对她展开自己的身体,到最后死死缠在她身上,满脸可爱红晕的磨蹭,渴望的水眸里掩饰不住的渴求和期待的焦躁,结合时他近乎痉挛地紧紧抱住她,本不记得什么技巧。

仿佛又回到在异国乡下的那一年。

一点点的轻轻抚过彼此的身体。

如温柔的风轻轻的抚过。

…………

从房间里出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行李和机票还孤单单地搁在客厅里。

落地窗边,站着的高挑人影背对着她,不用靠近都闻得到浓郁的烟味,地上散落了一地烟头,更宣告主人一夜未眠。

走近了,白夜目光落在桌面上乌黑噌亮的金属物,上了膛的P7,造价最昂贵的手枪的一种。迄今为止,尚未有一支手枪在首发速度、准确、指向、安全、快速复位这些方面胜过P7。

随手掂了掂,白夜看向窗边的人,淡淡道:“男人也会寻死觅活,还是黑手党的教父,真是很有趣的事。”

窗边的人动了一下,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甘必诺家的人从来不会做这种事,只是我答应的事,就会做到,你如果不能接受,现在就可以开枪。”

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感觉?

白夜无声地看了看枪,忽然换了个话题:“墨天呢?”

白狼沉默了一会,才道:“走了。”

“走了?”白夜挑眉:“去哪?”

“不知道。”

白夜眼底闪了闪,忽然一抬手,手里的P7猛地一震,低低闷声响起,刷地手里的弹夹在瞬间打光。

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却在寂静中慕名的刺耳。

窗边的身影动都没有动,十发子弹径直擦着他的耳边过去,在俊酷的脸上滑下一道血痕。

只是那双莹绿的狼瞳定定地看着她,不曾离开分毫。

白夜放下手,随手将P7放回桌子上,淡淡地道:“我最讨厌别人的自以为是和伟大。”

说罢,转身离开。

白狼原地站了许久,低低苦笑。

…………

一年后。

以色列,特拉维夫。

十诚崖附近,是知名的旅游圣地,游人往来穿梭,小小的游艇在海面上缓缓而惬意的行使着。

清晨时分,淡蓝色的天际还泛着淡淡浅红,海风温柔。

高耸凌厉的悬崖边再过去便是大块的礁石,时间还早,人很少。

一道安静优雅的白色身影站在礁石上,看着沉默的大海,不时拉一下手里的鱼竿。

风轻轻吹起他柔软的及肩发丝。

悄无声息地,不知何时,他身后站了另外一道安静的身影。

“什么时候喜欢上钓鱼的?”淡淡的嗓音响起。

他顿了顿,低低柔柔地道:“来到这里没有事可以做,就喜欢上了。”

许久,女子低低轻叹响起:“腿早就好了,那时为什么要坐在轮椅上?”

他微微一笑,没有转头:“你知道,我喜欢被我爱的人照顾的感觉。”

“你总是这么任……”女子声音变得有些冷漠:“不告诉任何人,捉迷藏很有趣么?为什么要躲到以色列?”

“我想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我,更怕自己会两次控制不了伤害自己爱着的人。”他滟涟的唇里也逸出叹息:“这里是妈妈安息的地方,也是我的姐姐允许我抱看她的地方。”

身边的人似乎凭空消失般,许久,才响起淡然声音:“我来了。”他终于愿意原谅妈妈了么?

一只柔软纤长的手轻轻覆盖上他修长白皙的手,温暖,柔软,而熟悉。

他唇边轻轻漾开暖如春阳的浅笑。

“我跟你走。”

“我一年里只能陪你几个月,剩下的要‘出差’。”淡淡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窘迫与无奈。

“嗯。”

沉默了许久,交叠的手却没有松开,只是紧紧地越握越紧。

“我们……回去吧。”

“嗯。”他轻轻地点头。

却在转身还未走出一步,便忽然身子倒了下去。

“你怎么了,墨墨?”她紧张一把扶住他,上下检视,才看见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斜斜地靠着她才勉强撑住自己身体的风墨天,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腿一直都没有好全而已,能站着就已经很好。”

就是说他的腿本不能走,白夜眉头抽了一下,看着一脸无辜的美人,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白夜绷着清艳的脸,片刻,无奈地道:“你就不能乖一点么。”当初的小乖多么听话和乖巧。

“姐姐……”他眯了眼,头靠着她的肩,轻轻地唤着。

“嗯。”她扶着他坐下,按摩着他僵硬的腿脚部肌。

“姐姐……”

“嗯。”

“姐姐……”

“嗯。”

“我觉得很幸福,姐姐。”

“嗯……”

偎依在一起的人,慢慢地十指紧紧交缠在一起。

海风慢慢的吹过,温柔得像母亲的浅浅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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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番外

特典:混乱假期&甜蜜军方特训 上

“圣诞节快到了,大家都很忙碌的样子,只有我最闲呢。”坐在洁白的病房里,她一边拿着柔软的毛巾帮安静躺在床上的男子细细地擦着手,一边漫不经心地和他说着话。

“不过头疼的事又要来了,这一次的圣诞不知道要陪谁过,一年每四个月都要在不同的地方呆着,每年9月到12月是白狼和亚莲争得最厉害的阶段,前年是陪着亚莲过的,去年的圣诞布隆迪又开始种族屠杀,影响了通往其他非洲市场的军火通路,白狼在那边忙的脚不着地。

亚莲飞了过来,圣诞陪了我两天,白狼回来知道以后,闹了很久的脾气,今年非得要亚莲把那两天让出来……唉,亚莲一见我犹豫,也生气了……”

白夜用手里柔软的湿布巾温柔拭着床上人儿俊美却苍白的睡颜,无奈地轻叹:“有时候会觉得,他们要都能像你这样安静就好了,海德里希……”

可是她眼底隐隐的怅然却透露出,这并非真是她的心愿。

即使在这最豪华、设备最齐全的医院,每天都得到最好的医护人员的照顾,让这具身体得到最好的照顾。

但有谁希望自己的爱人,会像床上的人儿那样,不会动、不会说、不会看,是忘了醒来的植物人。

“你是医生呢你是德国最顶尖的外科医生之一呢。”白夜轻轻地拨开他柔软的亚麻色头发,眸光有些迷离,轻喃:“快三年了吧……你的梦真长……”

她双手温柔的轻轻包住他削瘦的、骨节微显却曾无比灵活与优雅的手上,眸光落在窗外飞扬的皑皑白雪间。

圣诞要到了,各处都要开始做弥撒了吧。

依稀间,还记得,很久以前,有一个熟悉低沉极富磁的声音,轻轻的念诵着:“God bless you,愿你心中的羔羊可得安宁。”

她微微地笑了,对着窗外那片雪白洁净轻声道:“是,我心中的羔羊,已得安宁。”

我的天父……愿你身边最美丽的天使,安详宁静。

天地一片寂静。

*****

巴黎郊 PM13:00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l o ce qui il est agn e able a conduine, dans une canniole tin e e pan un cheval……”

铃儿响叮当的欢快法语版在白雪皑皑的空中飘扬,带来温馨的气息。

家家户户门前门内都装饰了漂亮的彩缎、浆果、绿叶组成的圣诞花环,圣诞树上各种小彩球、礼物盒闪烁着漂亮柔和的光泽。

孩子们的欢笑声穿过雪花间。

一样装饰的漂亮温馨的庄园主屋里。

“这是什么东西?”男人带着丝嚣张和不屑的声音响起:“爱心牛扒?”

直接当着矗在自己面前把手里漂亮的托盘转过身后,金发少年漂亮的脸上浮起忍耐:“这是给我的朱丽叶的,关你屁事,像你这种不会照顾人的鲁美国佬,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爱人的温柔。”

朱丽叶……他还记得几年前那场戏啊,果然是浪漫的……法国人,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的人儿偷偷叹道。

“哼,真正的男人是不会去做这种娘娘腔的事。”白狼眯着兽眸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神却偷偷飘向那盘子里色香味俱全的法式牛扒大餐。

自然这种样子也落在客厅里的人的眼里,她心中暗自点头,也是,白狼自打飞到法国,强行进驻亚莲在巴黎郊区的庄园后,被亚莲冷嘲热讽激得决定不食嗟来之食,每次都是自己出去搞掂。

但今天……圣殿前一天的早晨,好多地方都关门呢。

“好,那你就永远不要吃,至于我是不是娘娘腔,夜最知道。”亚莲露出个恶意的笑,端着盘子绕过面前的门神往客厅方向去了。

白狼脸色发黑,开始磨牙,恶狠狠地往客厅方向瞪去。

白夜拿报纸遮了的脸,权当没看到,直到耳边甜腻的声音响起。

“夜~~~中午先来试试我们今晚要吃的圣诞主菜之一,我亲手做的炭烧T骨扒和法式黑松露浓汤,你看合你的口味不……”

白夜瞄了瞄,乘机钻到她和报纸间抱着她的细腰,睁着双大大无辜的紫罗兰眼儿的漂亮少年。

嗯,其实二十一岁,也该是个美青年了。

可她甜蜜的小兔子,除了长个子,现在已经超过她一个半的头了,那张漂亮可爱的脸蛋儿除了更透出点秀挺,倒也没怎么改变。

连那个脾气也是……

她甜蜜的小兔子,乖巧可爱的小羊羔,只要是对上有关另外那两个男人的事,或者不在她面前时,就会变成——饕餮兽,没错,就是那种中国古代传说里那种长着温顺的绵羊一样的外表,实际上满嘴獠牙,利爪尖锐,什么都敢吃的恶神兽。

好在一年到头他们也不是常碰上。

只除了每个月三天的‘探亲假’。

没错……除了每四个月她会呆在他们其中一个身边,这专属某人的时间里,每个月另外两个人还各自拥有两天探亲假,可以来探望她。

当然另外两个人的‘探监’时间,是由专属时间的那个人同意才行,探亲假可以累积,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把这种讨厌的探亲假安排在他们很忙,无暇胡思乱想的时候。

……

真是完善的制度……,在初初听到这个安排表时,白夜只觉得满头黑线,这三个人想必商量了很久,外带少不了的拳脚相加。

“味道怎么样?”趴在她的肩膀上,亚莲期待地看着她。

“很好味,我的宝贝手艺真不错。”白夜很老实地赞美,顺带送了块鲜嫩多汁的牛入口,亚莲的手艺确实很不错。

“今晚的菜点还有油焗蜗牛、拿破仑千层酥、苹果倒塔、鹅肝酱煎鲜贝……”

听着心上人的夸奖,亚莲甜蜜地在她脸上印了个软软的香吻后,献宝似的开始数,听得人食指大动,白夜笑咪咪地着伏在自己腿上撒娇的小兽一头柔软金发,像喂小动物一样,亲昵地喂了块牛到他嘴边。

每次这小东西让她喂食的时候,恨不得整个人化在她怀里,表情都会可爱得不得了。

亚莲含了块她喂的牛,随即挑衅地朝不知何时闷声凑到客厅茶几边装着看电视的男人哼了声。

白夜,汗……

看来外来野兽的入侵让她的小兽的防御机制完全开启了。

受到挑衅的大野狼额头上青筋冒了一下,转过头,轻蔑地瞥了眼那只小兽,忽然凑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然挑起白夜细致的尖下颌,重重地压上那方柔软丰润的唇,辗转吮磨。

直到把她口腔里刚含进的牛连带甜蜜的汁都吞吃入腹,看着气喘吁吁,脸颊绯红的白夜,才满意地瞟了眼愤怒的亚莲一眼,意有所指地道:“确实很美味。”

怀里的小兽沉的,汗毛都愤怒得倒竖起来的气息,白夜都感觉得到,赶紧抱着他安慰地背脊,同时瞪了白狼一眼。

这里好歹是亚莲的地盘,至少给我点面子。

白狼哼了一声,抱着不屑地扭开脸。

老子生气了。

白夜眉毛抽了一下,忍不住暗暗踢了他一脚,却见他忽然转过脸,莹绿的狼瞳里竟然还有委屈而懊恼,像只被主人踢了一脚的大狗。

看得白夜心一软,正要招呼他:“一起来吃一点……”

话音未落,白狼就很自动自觉地叉了块大牛用嘴叼住,随即又捧住她的脸,半强迫地塞进她嘴里,然后又咬住剩下的一半,仰头两下吃个光,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得意地道:“哼,娘娘腔做的东西,只有加了‘好料’才能吃。”

这只臭大狗……完全不值得同情。

白夜僵了一下,赶紧低头看着腿上的亚莲。

“呜……夜,我讨厌他……”果不其然小兽大大的紫罗兰色的大眼里泪珠子开始打转。

“呃……”

“我也要你这样喂我,要不然我就一直不吃饭,一直不吃!”

“……”

她的小兽是算准她绝对会心疼,才敢这么威胁吧。

白狼冷笑一声,直接抓向桌面还剩的菜,干脆利落地就要往嘴里全倒进去。

“你敢!你这只臭狗,死狗!”

前一分钟还委委屈屈的小可爱,下一秒立刻化身暴怒的小饕餮,直接用爪子狠狠一踹,把某只大狼踹飞下沙发,随即扑上去。

看着地上扭打做一团,竖着尾巴连牙齿都用上互咬的两个人……不,两只兽,白夜眼明手快地接住飞出去的餐盘,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开被波及范围,朝吧台边走边嘟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那个……小姐,有访客。”门边满头白发的管家惊骇地瞥了屋内的情景一眼,随即聪明地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恭敬地对女主人道,他早已经明白这是未来的爵爷的夫人。

“嗯,是谁……”

“Supperise,MerryChrismas~姐姐。”

“姐姐也知道我刚有假期就赶飞机过来,没有用午餐,特意做的牛扒么?”一袭HEMME的白色修身大衣,让长发及腰的东方美男看起来高挑优雅,滟涟的唇边噬着温柔迷人的笑意。

有惊但是无喜,白夜愣了一下,无奈地望天。

*****

避了两年,就是为了避免发生这种状况。

穿着柔软蓬松的纯丝质浴袍,白夜擦了擦湿润的薄削长发,叹了一声,打开睡房的门。

橘黄色温馨的灯光落满整个装饰得极富圣诞气息的房间,让她惴惴不安的心情略微放松,看着软被子里只露出的柔软金发,白夜心底一片柔软,走过去,掀开被子刚想抱着那小东西安抚一番,就呆滞当场。

这是……

“我的朱丽叶~~~~Joyeux Nol。”——法语的圣诞快乐

被窝里的金发小美人红着可爱的脸颊,羞涩地朝她献宝。

“喜欢吗?这是我特别订制的圣诞情趣装。”

脱得光溜溜的像初生婴儿一样的亚莲,肌肤嫩滑雪白,口两点稚薄樱花上挂了俩圣诞小铃铛,挺翘的小屁股上就穿了一个红底白边的丁字裤,重要的,唯一和身高一样增长的坚挺部位上还戴了顶……那是圣诞老公公的帽子么?

白夜静静地看着他,听着房间里开始响起的温柔法语圣诞歌,忽然对一脸期待的亚莲说:“那个,我要做一件事,宝贝你要发誓你不会生气。”

白夜一脸严肃的模样让亚莲愣了一下,然后直起上半身:“嗯,你知道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是么,那就好。”白夜嘴色抽了一下,随即又抽了一下,然后再也控制不住地上扬,随即毫不客气地捂着肚子笑抽在床上,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天哪……宝贝……你简直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

她的肚子好痛,是谁为亚莲想出这么个绝招的,太搞了。

看着白夜的模样,亚莲愣了一下,随即漂亮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又羞又窘地拿着被子就打算把自己裹成个茧子。

白夜眼明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臂,抱住他的柔韧腰肢,对着他挂着小铃铛的口亲了好几下,安抚:“好啦……呵呵……别生气,我……我很……很喜欢……哈哈哈哈。”

亚莲被她潮润的呼吸喷在口,不由脸红了起来,抱着她刚要吻上去,忽然间就觉得身子一倾,咕咚一下,忽然掉进一片昏暗里。

这是……

白夜一愣,呆怔地看着床,她没看错吧,刚才床裂开了,然后把坐在中间的亚莲‘吞’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刚着急地要下床,忽然就被一双大手从背后托住,一个绵长热情里带着丝鲁狂放的吻就直接罩上她的唇。

“白狼……你对亚莲……做做了什么?”

“没什么……嘿嘿,这个圣诞夜是他欠我的。”

“等一下……”白夜手忙脚乱地阻止他猴急地扯她的浴袍,这时候一道轻笑声了进来。

“这样的话,姐姐会被你吓坏的,真是鲁的家伙。”

“**,风墨天,你这个死变态,快点放我下来。”白狼气急败坏地一边挣扎一边瞪着施施然穿着一身华丽黑色丝绸墨竹睡衣走进来的东方大美人,他的腿脚这几年好了不少,只是仍然不能跑跳而已。

“墨天……你们这是……”白夜看着不知怎么被渔网罩起来吊在天花板那一头的不停挣扎的白狼,又看看风墨天,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姐姐,人家这些年从来没有跟你过过圣诞呢。”风墨天黏上来笑嘻嘻又无辜的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这只黄雀显然很愉快,只要别人不开心,他就很愉快,这一向是他的作风。

“……”

白夜长叹,再次低声嘟哝:“我就知道会这样。”

齐人之福果然不好享。

****

平安夜,白夜是睡在哪里呢?

答案当然是……自己睡书房。

那个房间成了三个男人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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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典:混乱假期&野兽的甜蜜特训 下

“十三点钟方向,搜索前进,MOVE!”低低的冷酷声音从无线卫星通讯器里传达到每一个潜伏在黑暗影里的特种部队成员耳麦里。

接到命令立即从隐蔽处蹿出去的全副武装的特种小队成员立即呈散兵线散开搜索前进,尖兵打头直接向指示方向去。

除了层特殊防锈油的特质匕首在黑暗中幽暗如一片树叶,不会反任何光芒,又能轻易地划开敌人的喉咙。

红外线夜视目镜里,迅速地反应出四周所具有的**温度,同时判断出四周是否潜伏着敌人。

轻声在耳边的通讯器上敲击两下,示意安全。

身后隐蔽着的侧翼同伴立即前进。

至少树林这片区域是安全的,前行到树木比较稀疏开阔地的时候,他们才略微松了口气,但仍旧警惕地搜索着四周,至少前面最危险地段并没有敌人出现。

再过了前面那个山崖出口就到了直升机接应地带,营救任务就能圆满完成。

暂时这个部分不需要多行突破。

“GO!”小队长在耳麦上敲了一下,示意即将进入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开阔地,必须要快速前行。

命令刚下,所有人迅速地收缩了一下队形,敏捷地跳跃着往那片树草稀疏地带跃进。

没人留意到几株不大的树干边忽然隐隐蠕动的树皮。

忽然悄无声息地猛缠绕上断后的三名特种士兵。

突然被偷袭,三名特种部队士兵立即迅速地利用各种方式发出警讯,同时迅速地回手擒去,却在下一秒,突然颈背猛地传来一阵酥麻丧失了所有意识。

迅速发现不对劲的其他成员立即打开微冲,朝袭击者一阵长短点。

构架成刁钻的火力网,同时几名队员立即返身扑过来试图营救同伴,却同时被那些‘树皮’缠绕上。

激烈的搏斗迅速展开。

“***!我们打不到他们……”

“见鬼,这种动作……他们本不是人!”

“快走!带着人质撤!***!”

耳麦里传来的惊呼,让领头迅速奔袭的高大尖兵脸色迅速沉了下去,到底遇到什么让这些训练有素的队员竟然这副大惊失色,甚至忘记保持缄默。

“莫多,带着人质走,我去断后!”

“等一下,白狼,你是队长,需要带领我们撤退不是去冒险!”身边的高大黑人一把扯住他。

“那是我的士兵!”白狼嚣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迅速地提着M16A4迅速地折返。

同时整个树林枪声大作,愤怒的骂声和惨叫交织。

数发大口径子弹直接爆开缠绕士兵们的‘树皮’,有闷哼声响起,随即又是几发烟雾弹逼过去,白狼迅速地大吼数声,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士兵立即戴上防化面具迅速地朝特定方向撤退。

浓浓烟雾中,白狼提着枪压低身子迅速地就势几个战术翻滚,迅速地隐没在一丛枯草后,遁着刚才‘树皮’撤退的痕迹悄无声息猛地扑过去。

一把卡住那树皮狠狠用鱼线一缠,手里的匕首猛地挑过去,进‘树皮’一挑,露出一张涂满油彩的脸,恶狠狠地瞪着他,白狼冷酷的薄唇边冷冷地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手恶狠狠地按向动弹不得的对方的第七节脊椎。

“不是人么?”

品尝着对手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白狼毫不留情地正要按断对方的脊椎,一道厉风猛地袭来逼迫开他的攻势,另一道树皮里跃出一道修纤的身影快如闪电般的袭向他,男人冷笑,手腕一沉不知道哪里变出的陆军制式匕首狠狠地向偷袭者,同时脚步上前狠顶,截断对方和树状间的退路。

哪知那身影只忽然折出一个近乎不可思议的弧度,不退反迎,贴着他的匕首转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同时拿枪托猛地砸向他的后腰,虽然避了最重的一击,腰部仍然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闷痛。

001秒的反应时间,白狼一惊,才发现对方那一招本是虚晃,只是为拉开了被他钳制着的同伴,后手是那把向他肩窝的三棱军刺。

那么近的距离本避不开,他也没打算避开,迎上去的同时,眼底闪过一丝嗜血,打算同时给对方的小腹送上一记狠击,他的拳力足以打碎对方的脾脏,让对手大出血而死。

“呯!”一记闷响,对方的匕首似乎被大口径子弹从刀刃击中,猛地断裂,同时子弹的冲力也将对方猛地冲脱白狼出拳的范围。

尖锐的哨声响起。

“***!”白狼冷冷地瞪视着着烟雾里对手那双同样冷亮如星辰的眼睛,分明看到

里面的挑衅与嘲弄,心底一动,随即恶狠狠地低咒一声,迅速地脱离了雾气范围。

*****

“霍斯少校,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坐在宽大橡木桌子边的身着陆军作训服,肩膀上扛着代表着高阶将领星花的中年男子冷冷地朝桌子上甩出一分文件。

“这只是演习,总会有一些无意的伤亡。”面前站着一身迷彩少校服装的高大男子露出个抱歉的笑,俊酷野的脸上却毫无诚意,吊儿郎当地勾起一个时常让护士和女兵们眩晕尖叫的笑容。

“霍斯!对方提出抗议,我们在演习里故意对对方的人员试图造成实际不可逆转的永久人身伤害,你要知道,这是中美两国的联合特种部队军演,不是我们平时的打闹,你要知道五角大楼那边可没那么好交代,对方的非正式外交抗议信已经递交过来!”

“YES,SIR,但您可没在演习前说对手是中国人,嗯?”

“难道你打算对自己人下那种狠手么?”

卢克索将军头疼地揉揉额头,对面前的年轻人毫无办法。

霍斯·甘必诺,西点军校第103期最出色的毕业生,最初在空军服役,主飞国防部最先进的猛禽F-22,后来选入三角洲特种部队,CIA的SOG特勤分队曾试图挖角,结果被整个海军陆战队直属指挥官的卢克索将军提前一步弄进了‘狼群’。

是整个海军陆战队里最锐的狼群大队的灵魂人物,不但对各种型号的武器作极其了解,而且组织作战风格极其彪悍、狡诈,加上那头耀眼桀骜的银色板寸头,私下队员们都叫自己队长白狼王,曾在伊拉克战场和伊朗与非洲都有极其出色的战绩。

这个有着一半印第安风雨战士的小子,不但是卢克索自己的爱将,更是他的老上级国防部甘必诺上将最看中的孙子,很有可能会继续走甘必诺上将的路子,进入五角大楼。

就是有时候行事作风太过于狠辣,下手跟狼一样狠毒,估计进了国防部,也是当年拉姆斯菲尔德那样典型的鹰派人物,总要先敲打一番,否则出了大事,老甘必诺大概会吃了他。

“好吧,交一份检讨上来,我们必顶对中国人有一个交待,还有禁闭两周。”卢克索无奈地道。

“YES,SIR!”陆战靴跟猛地一靠,发出清脆的响声,霍斯一本正经地敬了个帅气的礼,毕竟是上级,绝不能无礼。

“嘿,白狼,又惹事了,嗯?”取笑声毫不客气地从他刚踏出门口就响起来,门边一身帅气制式美国海军陆战队笔挺制服的年轻人笑着拍了下白狼的健壮宽厚的肩膀。

黑色帽檐下露出一张秀气漂亮如教堂致壁画上天使般的脸孔,和过道里往来的彪形大汉们完全不同,但如果因此小看这个长着天使般脸孔的散发着贵族气息,就像国防部里打混的那些年轻人的年青军官,可是要吃大亏的。

白狼冷哼一声,不客气地一拳砸在他肩膀上:“那时候开枪打偏那个混蛋的匕首和向头儿告密的是你这个家伙,亚莲,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可以打一场,嗯?”

唤作亚莲的年青军官,是狼群里最出色的狙击队的训练总长,一手近乎神迹的甩狙枪法,只要他想打中的人,就算你躲在掩体后面一样逃不过,被卢克索将军看成宝贝。

他面不改色微笑着承受了这一拳:“我可不希望惹上什么麻烦,还想在这里干一段时间。”

“怎么?你家神父大人又催促了?”白狼挑起嚣张的眉。

亚莲实际隶属英国皇家空军特种空降师(asa),在北约军事协同合作国与美英双方一些军事合作协定的背景下被派遣到美国的类似专家质的军人。

据说拥有贵族血统的亚莲在英国国防部也很有背景,那位军情五处外号神父的神秘处长就是专门负责盯着他的,免得这么个国宝被美国佬挖走,看着亚莲申请交换服役期一拖再拖早就很不满了,就等着逮着机会把亚莲弄回去。

“呵。”亚莲大盖帽沿下露出双紫罗兰色的眼里有一丝无奈,比起回到刻板的英国皇家空军,上上下下都有人盯着他,打算随时把他塞到温莎家族驸马爷的位置上,他更喜欢作风鲁不羁,也更狂野的美国特种部队。

“对了,那些中国人要在这里杀上些时间,你最好收敛一下你那种脾气,这到底是政治事件。”亚莲拍了下他的肩膀,毕竟是从小受到贵族教育,一枪爆头杀人他不手软,但怎么也做不来白狼那种街头作风,这大概就是区别了。

“呵……”白狼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有点像狼呲牙时的那种声音,意味深长地不屑。

亚莲耸耸肩,并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随便你,不过后天是搏击交流,他们的主教官之一会出席,但你大概没这个机会去参加了,嗯,传说中的中国功夫,呵呵,据说GSG-q(德国反恐特勤部队)的那个德国人挺欣赏他们的。”

连龙德施泰特(记得是谁的本名不?——冰蓝)那个家伙也和那些中国人交过手么?

白狼嚣然的眼底闪过一丝利芒,和亚莲打过招呼后朝自己的宿舍走去,收拾一些东西准备蹲小黑牢去。

走过走廊时,一宿舍的遇到的人都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他,当然,并不敢明目张胆的,白狼的拳头式狼群战队的品牌之一谁不晓得。

但是难得的敌手来访,竟然要错过这样交手切磋的机会,实在太可惜。

有些东西是不宣的隐秘。

那个古老国家的特种部队是世界上最神秘的特种部队之一。

神秘,但并不代表没有交过手。

远的不说,近的。

前两年,对方和缅甸边界换防,突然把边防武装警察全换成了十万野战部队。

这个事到底牵扯到两国的什么利益,这个是白那帮披着人皮的猪猡去玩的政治游戏,他们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从泰国基地派出去的那部分特种部队和中国人在边境雨林里打了几场遭遇战。

他们带着76条特战部队的英们的生命和十几号伤员回到了本土,整个部队也被迫悄无声息地撤出了建设多年的泰国基地。

而对方仅仅死亡一人,伤十几人。

白的人不会在乎,他们在乎的是这个事件在政治上让他们丧失了多少筹码,五角大楼的人不会在乎,他们在乎的是,这个事件让他们丢了多少面子,在和其他部门的军费竞争里又少了多少筹码。

但是,对于他们同在杀戮血腥中翻滚的人而言,这是荣誉与耻辱,更是生命,那些和他们一样接受最冷酷训练、挑出最优秀的人们甚至连盖着星条旗下飞机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家属存折上一窜数字而已。

并且,这仅仅与胜败有关。

何况,他们的队长白狼就是从那支特种部队出身的,曾经被改编成著名游戏的:usa三角洲特种部队。

这样的战绩,绝对是耻辱。

(以上缅中边境事件,取自真实事例,虽然国家从来没有正式报道,但因为境外某些媒体的介入,这个事件在网上早已传开。)

所以在白狼第一眼看到‘树皮人’时,即使他脸上涂满油彩,即使知道是突发遇敌演习,他也毫不留情下了杀手。

这一次他们胜利了,但却是‘惨胜’,自己亲自领的特种分队竟‘伤亡’四人,在这种完全是突发状况,在长速奔袭潜伏与解救人质的最后最疲惫阶段,遭遇以逸待劳的猛敌,比起其他部队的惨败而言已经是值得骄傲的事了,但这并不够,他需要一些鲜血来洗刷耻辱。

白狼坐在黑色的禁闭室里,看着完全的黑暗,闭上眼。

闻见空气里满是雄的、野的、战斗气息。

*****

见到第一缕阳光,白狼眯了眯眼,矫健的身体踏出禁闭室时,像狼王重新踏上自己的地盘,那种气势让门口的警卫。

“老大。”

“老大!”

点燃一雪茄,就着手下士兵的ZIPPO火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眯起锐利而慵懒的眼,在那些士兵熟悉的脸上看到一种陌生的亢奋,不光是遇到猛敌的那种,混杂着一丝挫败的、隐秘的期待如同发情期随时会撕咬愤怒的公狼一样的亢奋。

“老大,你真该看看那些中国妞……”美国大兵本来就藏不住心事,更不屑隐藏,有人已经叫出来了。

“女人?”白狼暗嗤,原来是异国的护士小姐或者文书官之类的跟着他们的特种部队过来了么。

也许是他脸上的嗤笑太明显,立即有人跟着道:“嘿,头儿,那是一群特种女兵。”

特种女兵……

白狼了然,每支部队大概都会搞点什么军中之花之类的女兵在雄的世界做下点缀。

“怎么,味道很好,别搞得太过,毕竟不算是北约盟国。”漫不经心地交代,他捏灭烟头往宿舍走。

在全是雄的美国大兵间,那些军中之花除了负担确实任务,还有一种不成文的,当然也是她们愿意享受的女的‘骄傲’,和她们愿意的英俊大兵与军官们上床,征服这群强壮的、野的男人让她们很有成就感。

至于她们不愿意上床的却不得不进行的‘任务’,一般情况下爆发出来的叫丑闻,没爆发出来的,就默默无闻。

谁会在乎,毕竟这个国度十四岁以上的处女比例都不超过百分之五,何况军队这是个雄占绝对主导地位的世界。

就算是大兵和大兵的男人之间,有时候也会有用彼此的身体释放,他们的火气太旺盛,除了在训练与任务里发泄,还要有另外的途径发泄。

血与火的间隙,享受一下身体的放纵,美利坚的男人们认为似乎并不为过。

不过,这未必是另外一个国家的准则。

大兵们的沉默让白狼挑眉,回脸看着底下的干将们,才留意到不少人脸上有些青紫。

“你们,没上手,却被对方的士兵揍成这样?”

“呃……确切的说是女兵。”他们不说谎,脸色尴尬地急急补充:“但那几个女人,都是高手,教官级别的。”

“……”白狼眼底闪过一丝腥气,忽然想起演习交手时,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睛。

一言不发地冷冷扫视他们一眼,转身进了宿舍,一群大兵沉默了一会,听到里面传来冷酷的声音:“紧急集合,野外夜间潜伏越野一百公里,丛林装备配齐,MOVE。”

美军特种制式装备配齐,少说也有几十公斤。

大兵们沉默都没有,靴跟相撞,立即行动。

*****

“白教官。”清脆银铃般的女音在背后响起:“等一下是搏击课,听说他们的队长放出来了,等会也会过来。”

“是么。”清清淡淡的声音,就和她的名字一样清冷诡淡。

白夜是这次出访部队搏击课主教官之一,在两个星期前的搏击课演示后,海军陆战队的卢克索将军直接向她的首长提出要求她担任一段时间搏击课教官,一个月访问期变成交流期,延长至一年。

教会小徒弟,打死老师傅。

既然美利坚能对共和国有军备限售的条令,只能出口某些老掉牙的八十年代甚至更早期技术(当然那对于共和国而言,也是先进技术了,这一点不得不承认,差距大)

那么他们的搏击课,自然也不会全无保留,虽然这一点对方也心知肚明,但是那一场近身搏击,也许是之前那场丛林战的交手让卢克索无比坚定,学不到髓,总也要学到个样子,美利坚没有复制不来的东西,迟早青出于蓝胜于蓝。

包括表达双方友谊在内各种微妙心态下,这件事倒是皆大欢喜。

谁能将这张清秀的面容,乌发盘在脑后,修长窈窕的身段,一身淡漠清冷气息的女子会与搏击这种事联系起来,何况是特种部队的搏击。

讲究的从来都是制服与杀人的技巧。

而最锐的特种部队,是利刃中的利刃。

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好的,知道了。”白夜看着女孩点点头,看到她拳头上有点微红,眼底不由闪过一丝不悦,他们这次出访的人里面,一共只有三个女兵,都是各有所长的锐,女人在这个男人顶尖的野生世界这样存在,必然有不可取代的价值,好吧,这也不排除她们的头儿向美国佬炫耀的心态。

只是即使已经有所耳闻,却还是没想到这里的大兵们都跟打不死的苍蝇一样,即使在训练场上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照样会在场下用色迷迷的眼光瞟着异国火辣美人,甚至试图色诱或者……强行调戏,这种事在国内早就被所有人用眼光砍死了。

看着训练房外故意赤裸着健硕的上身走来走去的男人们,像一只只试图展示自己的骄傲小公**,白夜忍不住微微翘起嘴角。

她不去判断对方的价值观与国情,只是这种行为仍旧挺有趣。

明知道会被揍得找不到北,还是改不了的美国大兵,有时候看起来实在憨傻得很。

虽然那些小麦色的、黑色的、白色的健硕身材,确实挺感,但是,别说光着上身试图说些黄色笑话或者用眼睛yy她们,就是光溜溜的男人,白夜也见过不少,部队里面,她甚至在训练男兵时让他们赤身裸体的搏击,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害羞能让你在任务里丢了命。

缓缓拉伸着身体,活动着关节,视若无睹地朝换衣间走去做授课准备。

“嗨。”轻巧的呼吸,带着一丝暧昧轻轻喷在她的颈项间。

肌早已紧绷,在察觉到里面有人的霎那,白夜头也没回,径自拿出衣服开始换:“以后不要私下和我见面,我们的身份太敏感。”

“这是公开的。”男子低低柔柔的笑声响起,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从衣柜角落的黑暗里勾住她的细腰:“他们巴不得我能策反你,姐姐。”

感觉身后的人把脸埋在她颈项间,白夜淡淡地道:“你觉得我会反么?”

“我才不在乎。”身后的人轻轻地舔舐着她敏感纤细的颈项,像猫咪在舔自己最喜欢的美味牛。

是,他才不在乎。

白夜无奈地轻笑,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从来不在乎规则这种东西,不是无视,而是因为他们擅长让规则为他们服务,这是个需要极高天分的技术活,而她亲爱的同父异母的小弟弟,最擅长的一门功课之一。

他甚至不在乎伦理是个什么玩意,他只在乎他在乎的。

任自私自我到极点,自私到能为他想要的东西付出生命也不在乎,因为对于某些天才而言,很多东西容易太倦怠,太没挑战,突然间发现心底的渴慕,而且似乎是永远都让他能渴慕的东西并不容易,他要试一试。

天才、白痴、变态其实有时候是同义词。

他也是白夜惟一无法拒绝的意外,作为白夜的个,她并不喜欢意外这种东西,当然,出现了她也不会没有勇气与能力去面对和处理。

即使没有能力,她也必须试一试。

这是她仅剩的、相依为命的惟一的弟弟,不是么。

因为,这是一个特种兵的必备特质之一,迎难而上,寻求最佳解决方式。

即使,现在似乎处理的一般……

“墨天,好了,我要开课了。”白夜忍耐地拍拍身后那张致的脸,同时技巧地拂开他爬上自己柔软部的手。

“嗯哼。“撒娇似的把脸埋在白夜的颈项里深深地嗅了一口气,风墨天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留下来,毕竟他在这里的身份是美方的特殊官员。

他可以毫不顾忌守则,但是白夜不可以。

她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人。

有些守则对她而言就是信仰。

士兵的信仰有时候拥有可怕的力量。

可总有一天的,他会成为那信仰的一部分。

黑暗中人勾起一丝勾魂摄魄的笑,抬起她清秀淡然的面容,毫不客气地烙上专属痕迹。

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等白夜换好训练服时,更衣室便只剩她一个人。

这小子的哨技术倒是越来越高超,鬼魅一样,连她都无法发觉,如果他……白夜蓦地微惊,随即摇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

至少自己在,就能制衡那个妖孽一天,不至于让他跑出去作乱天下。

白夜慢条斯理地对着镜子理了理鬓发,把头发扎稳,绑上护手。

看着那双和墨天最相似的眼眸,里面隐隐的逆光,她轻笑出声。

也许,她和他一样,未必都是什么好东西,道貌岸然的样子,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完全能够彻底拒绝他的亲昵,可她似乎没有这种愿望……

是因为手上沾过血,所以对一些东西更无所谓,只想要保留住值得保留的么?

真是人最原始的本与原罪呢。

……

白狼第一次看见那个人的背影时候,血里就涌起一种战栗的感觉,他只在两种情况下会有这种感觉。

遇上强大的敌人和高氵朝的时候。

直觉告诉他,这个纤细修挑的仿佛一折就断的背影是那时候在丛林里让他损兵折将,并且是拿挑衅的眼神向他下战书的那个人。

虽然,她是个女人。

大多数时候,女人之于白狼只有一种意义,就是她们躺在床上的时候。

这也许不能怪他,除却极少数高层才知道的背景,战斗机飞行员本来在这里就很受女欢迎,何况还是最神秘的总是披着杀戮神秘色彩狼群的特种兵的俊酷队长。

男人通过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却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能和那让人心痒痒的英俊队长来上一夜,在他野俊酷的脸上烙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是值得夸耀的事。

但是,他并不狭隘,敌人是从来不分男女的。

他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那是德国佬和英国佬为了把女人的裙子脱下来才去夸耀的玩意儿。

这就是为什么军部看重他的原因之一,他够冷静与冷酷。

所有的彪悍大兵在他们的队长进来的那一刻,眼底都有了某种叫骄傲和仰慕的东西。

看着一身正式笔挺的制服走进来的高大西方男人,一双慵懒间含着暗流的莹绿着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白夜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的前奏,毫不避讳地对上那双狼一样的瞳子。

在看到彼此的一瞬间,他们都认出对方是在战场上差点干掉彼此的人。

还是那样暗含挑衅的目光,让白狼几乎算得上是兽血沸腾。

想要打倒她,看着那张淡定的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看着她丰润感的唇发出疼痛的低吟。

在那些中国人面前打倒他们的教官,这比做什么都能折损他们。

他知道一个女人如果能让一群沾染着杀戮血腥的顶尖特种兵承认,必然是在那群士兵里有不可错认与动摇的地位,更不会是什么简单货色。

但面容上依旧是一派平静。

简单地点头握手,客气的问好后。

白夜看着他开始解开军服的风纪扣,渐渐袒露出感矫健的身体。

如果说诱惑这个词天生为风墨天而存在,那么感这个词就是为面前的男人而存在。

结实的隆起的肌,线条并没有像大多数在场的美国大兵那样纠结,而是均匀地分布在各处,宽阔的肩膀,修长结实的双腿,显得他的腰甚至略显偏瘦,但练习专业格斗的人都知道,这样倒三角的身材才更具有稳定与爆发,合适称为格斗机器。

漂亮的肌线条每一处都充满了力量,随着他的动作浮现出感的肌理。

纯粹的属于雄的感身体。

会让女人着迷。

白夜毫不避忌地欣赏了一会,看他褪下阻碍手脚的衣物后微微一笑,比出个请的手势。

她看见身边的美国大兵们亢奋的眼神。

败在一个女人手下,即使她是个高手,依然狠狠地打击了他们这群菁英中的菁英,他们随便一拳就能把对手打残甚至打死。

可是这个教官让他们尝到败在女人手下的滋味。

白狼并不客气,看了她一眼,忽然薄唇勾起一丝感冷酷的笑,猛地欺近,凌厉的拳影罩向她。

是以快、狠、致命出名的泰拳。

白夜并不硬碰,这个人在瞬间就看出她的弱点,拳力不够、只是速度快而灵活,

虽然很多人也看出了这点,但是他们并不能在瞬间判断出要怎么封住她的退路,这个人不愧是狼群的队长。

可惜,他遇到的是她,能成为一国顶尖特种部队的格斗主教官之一的白夜。

白狼的拳头很快,也够狠,并且他并未曾用全力去打对手,而是恰到好处的封住对手的退路,既节省体力又能迫使对方自乱阵脚。

女人,最缺乏的就是体力。

只是……

看着一拳又一拳的落空,白狼有些微愕,那个人的速度也不快,甚至可以说和他差不多,只是略微早他那么一点点,但是这已经足够她避开他最凌厉的拳风。

闪躲腾挪。

所有大兵眼里闪现出亢奋与惊讶。

虽然以前也有见过白夜的身法,但这一次,却简直不像人,应该说像一片树叶,轻飘飘的,拳头永远打不到最轻的树叶与泡泡,这是因为你的拳风永远比你的拳头先触及那些轻飘飘的玩意,让它们顺着空气被推离。

白夜所做的只是顺着白狼的拳飘动、弯折与闪躲开他的拳而已。

白狼眼底闪过一丝冷酷,忽然瞬间沉拳猛地后退,在白夜跟进的同时长腿狠狠地扫了上去,他的一扫曾踢断三十塒的木桩,有部分人知道比他的拳头更快的是他的腿。

白夜没有料到他的腿风这么狠,顺着他的腿猛地一折腰,随即小腹却也迎上他硕大的拳头,白夜眼底利光一闪,侧挪横移,避开那大拳的‘亲吻’,却也扫到肩膀,她眉也不皱,顺着那拳头猛地一转身,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肘部也狠狠亲上对方的腰部,撞得彼此生疼。

是类似于巴西柔术的一种近身格斗技,却似乎更敏锐,白狼忽然明白为什么卢克索坚持要将她留下来。

这种格斗技,只要她愿意,在敌人毫无防备之下,往往能一击致命。

你来我往的含着凝重杀气的格斗让大兵们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第一次看见队长使出全力的模样,而那个总是一脸淡定的东方美人教官,也第一次露出冷肃的神色,一个灵活柔韧如软藤,一个却刚刃如刀。

如果单从美学角度而言,这确实像一种舞蹈。

只是彼此眼底都含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让人看出这像是一场生死拼搏。

柔软的手忽然搁在他的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人已经以极其刁钻的角度贴着他的身体滑到背后,当然,她的弱点也暴露出来,被白狼一把擒拿住脚踝,如果不是明白自己体力不如他,她不会铤而走险,选择速战速决。

到底要不要放弃一条胳膊粉碎骨折,然后击碎对方的脚踝筋键。

电光火石间的选择。

虽然废了她的脚,会让对手从此再也无法踏上特种部队的地方,但是……

严重骨折,他可能也必须冒要退出狼群的险。

手猛地一松,卸下八分力气,只是狠狠地横拉,同时肩膀上传来的扭伤的疼痛也告诉他,对方也和他做出同样的选择,只伤皮而已。

两人狠狠地同时跌倒在地,身体还压在一起,只是彼此能动的关节在瞬间都被对方锁住。

能动的只剩下彼此的眼睛。

冷冷的,带着冰与火的眼睛对视着彼此。

不屈服、不退缩,只是冷酷的彼此审视。

棋逢敌手。

身下的人首先放开他,静静地躺着,平静地看着他。

这是表示比试结束的动作。

很久,没有一丝声音。

白狼轻哼一声,松开关节时,忽然感觉紧紧贴着自己膛的那个地方动了一下,彻底放松有种很柔软和弹的感觉,还有手里的脚踝,竟然如此纤细。

他忽然间有了另外一个决定,战胜对方,也许不一定用硬碰硬的方式。

诡秘的危险的、冷酷的笑绽放在那莹绿的兽瞳里。

他忽然撑在她耳边,很轻几乎算是愉悦地道:“HELLO,教官小姐,但愿我们会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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