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向双宠:少将宠夫,上瘾! - xp1024.com
《暗向双宠:少将宠夫,上瘾!》


第一卷 我与他,一尺而立十丈

那人说,

“我儿子倾慕你很久,你和他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共度余生正好。”那人说,

“选个良辰吉日订婚吧。”我应,

“好。”我与那人之间,此刻,一尺而立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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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订婚:取消

九点整,古钟敲响。

“订婚仪式开始!有请长小姐!”

长家宅庭刹间寂静,红毯始端的欧式大门轰然打开,漫天花瓣起舞,花香扰人迷乱。

一道清影走出,惊愕众人。

自己的订婚宴,如此随便吗?

上身白色卫衣,黑色小脚牛仔裤,银灰色帆布鞋,刚到肩的短发别在耳后,露出素颜小脸,极其普通。

兴许是当兵的缘故,浑身摄人的气势让所有人肃然起敬。

被注视的人儿就是今天的女主角长芜。

长家独女与阎家重孙订婚,掀起源城新闻热潮。

谁不知道,两年以前长家独女喜欢的是阎家大少爷。

而一手策划这场订婚宴的就是阎家大少爷。

奇怪的是,这一场极为讽刺的联烟,长家大小姐竟然答应了。

难道当不成老婆?做儿媳妇吗?

面对宾客的探究,长芜神色淡漠坦然,迈着长步越过阎晨迟和他身侧俊美绝伦的男人,径直走上台。

要说今天,最高兴的莫过于阎晨迟。

他等待那么久,努力那么久,就为这一刻。

阎晨迟紧跟着上台,站在她身侧,喜悦道,“芜芜。”

长芜勾出淡笑,点头回应,直直错过台下的男人冰寒墨眸一瞬间的暗沉。

……

两个人站一起,众人惊艳,天下应该再也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

简单的休闲服将长芜修长双腿,纤细身材展现淋漓尽致,五官精准得恰到好处,眸子的疏离缓缓化开。

旁边的阎晨迟白色西装,身材挺拔,五官精致,俊脸青涩,眼眸清澈干净,微微侧头柔情万丈看着长芜。

“好配啊……”

般配吗?

呵!

两年前,如他所愿,她走了。

她刚一回来,那人就迫不及待带着儿子找上门来提亲。

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开她吗?

长芜一眼收尽所有人赞叹的表情,心里冷然,双手随意插进口袋,微垂眸,清风佛过她的发丝,遮住她细微变化,周遭声响,一律自动消除。

她烦闷的乱撇,无意落在一处修长的斜影上,顿时移不开眼,身体僵硬,连影子都精致到令人发指。

两年了,她还是正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但是有个人你不需要看见他,哪怕一丝身影,隔着人潮人海你都能认出他,这是长芜对阎崖极限变态的熟悉。

时间过去半响,靠大门口边上有两个样貌硬朗的人见长芜在台上发起呆来,着急转着酒杯。

“老大怎么还不让我们行动?该不会真想嫁给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乱说什么呢,老大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再等等!”

“靠……”

全场进入高潮,音乐高昂,拉回长芜思绪。

长芜越发烦闷。

心息不稳对于在部队用两年爬上高位的她来说,已经是大事。

在她的隐忍中,主持人拔高音量,“我宣布……”

“慢!”

主持人才吐出三个字,一声冷冽戾气磁音乍响,吓得他喉咙哽住,稳住后看过去对上一双冷眸,起一身冷汗。

好……好吓人……感觉自己被凌迟了一样。

仿佛没听见一般,长芜未动分毫,细细的表情出卖她的紧张,眸子下垂,视线移落交叉纠缠的鞋带上,呼吸起伏加重。

众目睽睽下之下,叫停的深蓝色西装男人晦暗不明走上台,一米九挺拔身躯,俊脸惊艳,深邃墨眸死寂可怕,浑身散发阴郁气息,走过之处如寒冬腊月。

大家认出正是极力撮合这场订婚的阎崖,他拿过话筒。

“订婚取消!”

有力的嗓音传遍整个庭院,引起哗然。

“什么!怎么会取消……”

“这不是自打脸吗?”

“他想干什么啊!”

“……”

都知道阎崖执傲不逊,没想到狂傲到这地步。

敢戏弄长家,三番两次上门求订婚,现在好了又自己取消订婚,这是自寻死路啊!

宣布完的阎崖,无视一切,搁下话筒,抓着挣扎的阎晨迟下台,出了长家大院,一句解释一句交代也没有。

一场轰动源城的订婚宴,就这样,诡异的开始,诡异的结束。

第二章 订婚:试探

台上的长芜维持低头动作不变,孤身一人。

低落,黯然!

所有观众感觉到人儿的伤心,都恨不得把自己儿子送上去。

然而,长芜心情晴朗,没有丝毫难过,她本就不会让这场荒唐的订婚成功。

没想到他临时反悔了,倒是很突出她的意外。

至于他想做什么?刚两年前一样,她不想去知道。

长家佣人训练有素,很快遣散所有来宾,收拾现场。

此时,空荡荡的庭院看不出热闹过的痕迹。

长芜轻松走向门口等待的那两人,难得没有对齐择满嘴渣露出嫌弃。

“靠!老大,那人把你猴耍啊!”齐择跳脚。

“注意措词,别把老大带进去。”程博扶扶眼镜,鄙视翻眼,敢说老大是猴,活不耐烦了。

“我靠,就你能!你来说!”齐择受刺激。

看够热闹的长芜,漫不经心阻止,“行了。程博,这几天盯着阎氏,随时汇报情况。”

“是!”程博正经道。

“不用插手,只需盯着。”长芜本身隐藏着戾气,此刻一出,让程博和齐择心头一颤。

有一事,程博不解问,“老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出尔反尔,可没半点好处。”

“谁知道呢,也许在试探自己,或者试探我。”长芜回得意味深长,十五度仰头,看着飘渺的天空。

到底是谁在试探?谁也不知道。

“哼,我看他就是装模作样!”齐择愤愤不平。

程博一脚踢过去,阻止齐择作死!

长家大院。

长氏作为源城第一世家,人人都想攀,且不说关系盘根交错,那门面上的位置也是让人惊颤,长老爷子是军区老首长,现在退休了,但门下徒弟没有上万也有成千。

长父经商,长氏百年基业在他手上空前盛况,就连身体趋弱鲜少出门的长夫人,也曾是风靡一时的一线明星。

而长芜作为唯一的女儿,孙女,出生来备受宠爱,是长家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难得齐聚的长家,现在聚在一堂,就连远在俄加斯的长老爷子也赶了回来。

“身为我长家女儿,这般没出息,竟让人退婚了!”长父一掌拍在桌上,嘴角气得发抖。

这场订婚,他一开始就不同意,所以订婚宴都没去,也不准长夫人去。但不同意是一回事,女儿被人羞辱又是一回事。

被说没出息的长芜,蜷曲身子窝进沙发里,枕着母亲的腿,慵懒惬意,直接无视长父。

长父更气歪嘴,咬死三个字,“没出息!”

一向对孙女疼进骨血里的长老爷子一棍子打在儿子身上,骂道,“说谁没出息!最没出息的就是你,自己女儿都保护不好!你怎么当爸爸的!”

“爸!又不是我同意的”长父泄气喊。

“怎么着!你还有理了。”老爷子又一棍子敲下去,长父及时躲开,这一棍下去,他腿得废了。

他没胆量再继续教训下去,老爷子宠这不孝女一向没原则,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

长父的吃瘪,看得长芜直乐呵,懒散侧着身子,对着对面沙发上的长老爷子眨巴眼笑,脑袋享受母亲的温柔抚摸。

回家感觉,真好。

“芜儿,阎家那小子我怎么看不顺眼,这婚咱们不要。”长老爷子竖着眼嫌弃,逗得长芜直乐点头。

在长老子看来,自家孙女做什么都是对的,阎家那小子的事,孙女都不计较,他有什么可计较,大不了偷偷找个机会,出出气。

在战场上,他可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

“走,陪爷爷下盘棋去,说说你在部队那些事,我可没少听说你光荣事迹!真不愧是我长山的孙女!”

见长老爷子容光焕发,长芜不好佛了他的兴趣,紧忙起身,扶着往书房走。

盯着两人背影,长父气得不行,又不能对自己老婆发脾气,急轰轰出门去公司,长氏集团高层人员莫名一顿遭殃。

第三章 订婚:后果

阎氏集团。

几个高层人员要跳槽,渠道丢失,被踢出去的元老回来找茬。

上下忙得焦头烂额,哀声怨道,这就是阎总裁把长家婚烟当儿戏的后果。

阎氏虽作为第二世家,但也在长氏之下,更别说空有其表。早些年阎氏内部斗争不断,亏虚亏损,再加上,阎崖一上任,不顾反对将阎氏蛀虫拔除干净,因此阎氏付出惨痛代价。

现如今还在补血中,根基不稳,这一小不心,阎氏必会败落,沦为源城败家之犬。

商场上瞬息万变,见风使舵是常事,大家都认为阎氏要完蛋了。

阎氏会议室,气氛紧张。

“总裁,俄加斯纳米俄公司提出撤回项目投资资金。”

“总裁,几家商户想解约合同。”

“……”

坐上方的阎崖墨眸清冷一片,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言不发。

秘书任昱见一个个都想置身之外的员工,眼睛冒火,狠狠把眼前文件甩出去。

“阎氏集团养你们是干什么吃!一点小事处理都不好!”任昱气愤响指敲着桌子,“我看是你们想解约了吧!”

“任秘书,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们什么时候说想解约,这不是在想办法吗?”一经理不悦反击。

任昱自知话重了点,冷哼坐回位置,看向阎崖。

“老板……”任昱张张嘴,现在最不好受的人应该是阎崖,他话一转,看向经理,“你们想出什么好办法?”

还是那个经理,喵了眼发呆的总裁,胆子大了些,“那,以,以前长小姐不是喜欢总裁吗?女孩子嘛,就是要哄,哄……”

“哗”阎崖突然推开椅子,冷傲起身出了会议室。

“什么馊主意!”任昱烦躁吼回去,紧跟着出去。

“这什么人啊!自己惹的事,要我们来背锅。”经理咒骂。

“就是啊……”

办公室里,阎崖墨眸失去冷静,红焰滚烫,死紧捏着桌子,逼迫自己稳定。

他骗不了自己,所有事情都超出他的掌控。

两年未见的长芜对他的影响力更大了。

所以,他终止自己的计划。

他的忍耐力,他的精心布局,在那一刻,满盘皆输。

门声敲响。

刹间,阎崖收拾好情绪,气势凌然,“进。”

任昱手握电话进来,“老板,杨家周年庆典送来请帖,纳米俄总裁会去。”

如果杨家和纳米俄达成共识,对现在的阎氏铁定重重一击。

“去安排吧。”阎崖拧紧眉头。

看见阎崖眼底浓浓的黑眼圈,任昱没来由躁闷,他跟阎崖是秘书,也是过命兄弟。

自从长小姐回来,阎崖就没睡过觉,疯了似安排订婚宴,样样都亲手布置,真怕委屈了长小姐。

或许,在别人看来,阎崖是在尽一个父亲的职责。

去他的父亲,两个相差八岁,会是父子?这几天,他算是看出来了,阎崖喜欢长芜,却跟傻逼似的逼自己不喜欢。

阎崖被盯着不自在,墨眸暗沉,“还有事?”

“没事!”任昱没好气道,大步出去,甩上门。

没过一会儿,办公室再次被打开。

这次没敲门,来人直接冲进来。

饶是阎崖坚韧毅力,也露出不耐。

是应该被锁在别墅的阎晨迟,他怒气冲冲质问,“为什么!”

这人告诉他,只要他出国好好学习,就能娶芜芜。

也是这人告诉他,可以回来了。他给他上长家提亲。

又是这人当面取消订婚礼!

片刻,阎崖冷沉道,“你未满十八岁!”

“阎崖!”阎晨迟气绝直呼名字,“什么未满十八岁,你有胆告诉我,你没有私心!!”

“是你要放弃她的!是你把她的喜欢不当回事!”

“为什么你要纠缠不放!”

“她离开你,你不就解脱了吗!”

阎晨迟一字一句悲戚,化刀割阎崖的心口。

“你不够格!”

阎崖丢下这句话,无视他这个名义上儿子的悲愤,严肃处理起文件来。

“不够格的人是你!”阎晨迟算是彻底跟阎崖决裂。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甩,摇摇晃动。

第四章 宴会:打脸

三天后,杨家周年庆典如火如荼举行,杨氏下足血本,不光请来国外赫赫有名的纳米俄总裁,据说还请来一位赫赫有名的军职人物,其用意不言而喻。

夜幕降临,白色跑车呼啸行驶路上,动感音乐感染行人驻足瞻望。

车抵达九杨酒店。

车门打开下来一身绿色迷彩休闲服,有人在定能认出被取消婚烟的长芜。

她没有进酒店,而是倚着车门,等待一个人。

手心躺着几粒葡萄干,手指轻捏朝空抛出,升到一个高度直直降落,她适宜张开嘴,精准落在舌尖上,满足噘着。

指尖把玩下一颗葡萄萄干,人没等到,却等出杨家父子。

“长小姐,你来了。”杨老目光幽贼,直放光。

没想到真的来了!

杨老的年龄大出长芜一辈,但长芜现在的身份,这声小姐喊得心服。而且是他好不容易请来撑场面。

“长小姐。”杨谭随着杨老叫,看得出精心装扮过,古龙香水,一脸骚包盯着长芜。

对此,长芜黑眸满满厌恶。

一旁的杨老警告瞪了儿子一眼,别太过分了。

“呵呵,长小姐,先进去吧!外面风大,要是你感冒,你爸该怪我了。”杨老长辈般的慈爱。

“杨伯父,客气了。”

当长芜瞥见熟悉的身影踏入酒店,立即迈腿进去,几步之后远远隔开与杨老父子的距离。

长芜一踏进酒店,跟阎崖一样,收足眼球,特别是她另类的服装。

有谁见过,参加宴会,是穿着迷彩服?

不得不说,英姿飒爽,气度不凡,仅是一眼,就能感觉到她是铁铮铮的士兵。

待所有人回过神来,纷纷议论开。

“杨老请着军职人物不会是长小姐吧?”

“哇靠!长小姐才当兵两年啊!真不愧是我的偶像。”

“她怎么会来宴会?不会是来打脸的吧?”

这句疑问,大家心里清楚在指谁。

“……”

长芜勾勾嘴角,自顾自走向角落里待着,不做任何表态。

她来,可不是为了这个。

杨氏父子也被服务员叫走了,没机会缠着长芜。

酒店空气凝重,所有人尽力降低存在感,也耐不住好奇往两人身上瞄。

相对阎崖释放生人勿进的冷气,长芜若无其事吃着东西,抿一口红酒,真难喝,蹙眉放下。

从长芜进来,任昱复杂的眼神就没移开过。

他得到消息,杨老请过来的是名少将!

她竟强悍到这个进步,才两年,少将!多少人遥不可及,而这个女人却做到了。

她曾说过,她会证明不仅是天才,更是令人仰慕的才人,不需要靠任何人也能自我成才。

那时他不可认否,与她做了一个交易,现在看来,他输了!不是输在轻敌,而是自傲。

任昱下意识看向阎崖,他面孔漠然,眼神却骗不了人,暗涌亮点,定定盯着她,虽然很快收回。

更令他惊恐的是,阎崖拿过一杯酒杯,轻轻抿一口,瞥眉放下,他记忆没出问题的话,阎崖是从不碰酒宴的酒,现在……

任昱转眼看向长芜,瞬间了然。

第五章 宴会:少将

大厅酒店突然熄灭,一束强光照向台上。

杨老走上台,人逢喜事精神爽,弯曲的背挺得笔直。

“很高兴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杨氏周年庆典,我也就不说那些场上的话,你们听得厌,我也觉得浪费时间。”杨老生趣道,自娱自乐调现场气氛。

来参加宴会的皆是名门子弟,上流贵族,各怀鬼胎优雅捧场。

“好了,我不多,请容许我介绍两位重要来宾,纳米俄总裁!”

灯光转向舞台前面位置,个子较矮,臃肿体型,腰部大如水柱,黑色西装的纽扣扭曲

头型窄小,脸部肥突,整个黄鼠狼,跟杨老像,这是长芜的形容。

她百般无聊的点头评论,也是,什么样的人就会跟什么样的人聚在一起。

常年道黄鼠狼三分谋算,用一分亲近,十分笑。说的就是杨老,杨老白手起家成立一家小公司,一声不响娶了白家千金,一举成名,再没多久,白家家变,白家千金不失所踪,最后杨老拿出遗属,继承白氏集团,改号杨氏集团。

杨老一直未娶,对外称要等白家千金回来,一副痴情者。然后认了一个养子,也就是现在的杨谭。

里面的门门道道,没人清楚。有人去查过,什么也查不出。

而现在,杨老有意提起长虹项目,让所有人认为纳米俄与阎氏合作。

纳米俄公司在国内开设分公司,开展第一个项目长虹项目,纳米俄在国外影响巨大。

谁能和纳米俄公司合作,无疑在国外打开一个市场。

……

长芜想起一个人,随手拍了两张照片给发过去,刚把手机收好,强光突兀转到她的身上。

“这位是长小姐,女英豪杰,荣升少将!”杨老声音慷慨激昂。

酒店一片寂静,不知道是谁先反应过来。

“哇靠!真的啊!少将!”

任谁都不可置信,多少人努力大半辈子都不可能得到。

而她两年!就是少将。

可这背后的鲜血,拼命,只有长芜自己知道。

阎崖低垂,前额碎发挡住他的墨眸,隐忍暗火,夹杂懊恼。

她早已不是那个娇弱的女孩。

不!她从来没有娇弱过。

脑海中浮现那双坚毅的眸子,折磨了他两年的眼神。

不知不觉中,长芜用她的优秀,一点一点涔入他的记忆,他的骨血。

杨老见目的达到,清楚长芜不可能上台说话,并宣布周年庆典开始。

从长芜的震撼中出来,大家的关注点又放在长虹竞标上,毕竟结果还没出来,谁也不好说,万一来个大反转。

“看来我们那个竞标没戏了。”

“是啊……这杨老明摆警告大家,他是势在必得,而且,你看把纳米俄老总都请来了,不就是要合作了。”

“切,和杨老合作,要捂着屁股,难保哪天着火了都不知道。”一道不服气的声音插入。

“……”听着周围人的私语,透着灯光,长芜将阎崖俊脸看得清晰,对于这些她不感兴趣,她更想知道。

他会怎么做呢?

是化虎,还是狼?

长芜轻扯嘴角,勒出一丝自豪。敢轻视他的人,注定万劫不复,她太清楚男人的狠劲,谋略,忍力。

第六章 宴会:演戏

许是长芜目光过于直勾勾,阎崖漠然的眉眼轻蹙,不着痕迹移步,脑勺挡住视线。

长芜深了深眸子,不经意间身上浩然正气释放,周边的人禁不住后退。

这时,杨老和纳米俄总裁一起朝长芜方向走来,经过阎崖身旁时,杨老大笑了几声,十足嘲讽。

任昱火冒三丈,又不能轻举妄动,咒骂一句解愤,“老滑头!”

正当杨老和纳米俄总裁再靠近长芜时,却发现人不见了。

“人呢。”杨老冷脸质问作陪的服务员。

服务员被杨老气场吓到,伸手颤抖指着后面,“那……”

杨老马上转头,浑浊的眼睛惊怔,眼看长芜走向阎崖,一身迷彩服万分显眼。

“怎么回事?”纳米俄总裁阴恶小眼眯起。

“应该是去算账,前几天长小姐被退婚,心里肯定不痛快。”杨老心里不安道。

纳米俄总裁冷喝,“最好是这样,别忘了我提出的条件。”

“是是,不会忘。”

酒店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度紧张。

这这。

长小姐竟然主动走向阎总裁,脸上还露着淡笑,没有半分怒气。

紧接着,更破人眼球的是,阎总裁也主动朝长小姐走过去,面瘫脸勾出几丝柔和,虽然看起来勉强,已经不可思议。

“阎崖。”长芜柔和喊,眸底暖度加深。

竟是化成小绵羊,她收到一条短信,简短两个字一个标点符号,合作。

虽然不知道怎么合作,想必就是这样。

“对不起。”阎崖软着语气,像任性的男朋友求女朋友原谅。

现在,长芜很想拍手,她竟不知道阎崖有这么好的演技。

不过,戏要做就做全套。

长芜主动挽上阎崖的手臂,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一米七在他一米九个子上,一副小女人的小姿态,“是我不对,惹你生气了。那天的事,我们翻篇了。”

“好。”

察觉男人身体僵硬直板,长芜脸面弧度上扬。

真可爱。

两人合在一块,异常和睦,像一分为二的玉佩历经万苦合在一起,迷彩军装与黑色西装相撞毫无违和感。

天注定!所有人脑海中出现能说的词。

任昱都没反应过来这大反转,在场的人争议议论。

“什么?生气?翻篇?”

“这长小姐和阎总裁不会是一对吧?”

“明摆的啊!两人闹脾气,才有订婚宴那一出。”

“那这样,这阎总裁不就是小白脸……”

“闭嘴,长小姐是少将!你在她面前说她男人,或不耐烦了。”

“那这杨老……”

“……”

杨老纵横严肃的脸抽搐曲转,彻底明白过来自己被耍,被人当跳脚板。

纳米俄总裁当即带着负责人离开,非常不满意杨老给的假消息,直言合作取消。

第七章 梦醒:尔耳

长芜很少失眠,今晚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天是她第一次与阎崖亲密接触。

冰冷的手臂,隔着衣服刺伤她的肌肤。

就这么讨厌她吗?

尽管习惯了男人的冷漠,长芜依然失望。

她迫使自己不去想,干脆起身处理栗翎回回在她耳边唠叨堆成山的文件,还有古教授留下的课题。

这次回来,是带假上课,也没几天要开学了。

想到古老头瞪着两眼,性子淡漠的长芜也有点发怵。

古老头说他难得遇上在哲学上有天赋的人,让她一定要回学校重修。

就连长老头也说她有与生俱来的亲和力。

只是,为什么那人不喜欢亲近她?她是长得普通点,也不至于如洪水猛兽与她保持一尺距离。

脑海都是宴会上的事,眼前的字半个没看进去,长芜一下没一下摁着笔帽,两眉间皱出川字,她实在想不通放下笔走到窗边,紫色窗纱外漆黑浓墨,越看越惊慌。

索性又躺回床上,打开小台灯,灯光下举起她的手腕,鲜红干净的红绳,上面圈着一个小小熊猫塑料挂件,模样可爱,小熊猫四肢蜷缩,抱着一跟竹子,黑黑的眼睛点点星光,很难想像这软萌物曾入了那双深邃傲然的墨眸。

有点嫉妒呢。

抚摸这只小熊猫,思绪杂乱中睡去,一夜灯光照射,被敲门声吵醒,导致长芜醒来时头晕晕沉沉。

长芜迅速换衣洗漱,开门。

一女佣犹豫不决站门口,长芜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捏捏太阳穴,又是昨晚的事……想到长老头那关,她头就疼,而爷爷又回去了,没有挡箭牌了。

果然看到长老头气得肺都快炸了的样子,走来走去,长夫人一旁劝着。

长芜无奈,下楼梯。

“爸爸。”

“我不是你爸爸。”长父大声呵斥,赌气背对着长芜。

谁能想得到,商业铁腕手段的长成峰拿自己的女儿没办法。

“爸,我会有分寸。”

“什么分寸!我让你去当兵,就是想让你远离那小子!你倒好眼巴巴往他身上凑!为了他,军衔都爆出去!你这兵是给他当的?”长父气得手指颤抖。

知女莫与父亲!

杨氏与阎氏是死对头,无疑会羞辱他。

部队有规定无特殊情况下,不能佩戴军衔,外出穿军装。

昨天宴会,她借杨老的手,爆出自己的身份,是为了给阎崖撑腰,同时让杨老哑口无言,短时间内不找他的麻烦。

演戏是临时加场,目的也一样达到了。

长芜募然难受,她知道父亲是心疼她。

但是爱上一个人,心啊,也跟着筑起城墙。

长芜走过去从侧面抱住长父,像小时候一样挂在他身上,以前只要她撒撒娇,家里人都拿没办法。

唯一的是,现在不能像小孩那样没轻没重,力气得控制好,不压着长父。

好半响,长父叹口气,火气没全消,闷着不说话。

“爸,妈,我会处理好的,我答应你们,若是……若是真的没有结果,我会放下。”长芜仰起头,眯起酸涩的眼睛,看看长父又看看长母,“我现在还小,有的是时间瞎折腾,反正有你们。”

“好!”长夫人一如既往不多说,自己的女儿从小有主见,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怜惜揉揉长芜的黑发。

长父态度软了软,冷哼,“我早晚会凑那小子一顿!”

“我帮你!”

第八章 梦醒:礼物

正看新闻照片的阎崖,措不及防打了一喷嚏。

“老板,你感冒了?”任昱关心问。

阎崖摇头,放下平板,淡问,“长小姐来了吗?”

“没有,出去看了好几遍了。”任昱觉得自己快成跑腿的了,两人爱情纠葛,自己奉上两腿,可真伟大。

阎崖俊冷的脸,不悦皱起。

之前只要他开口,长芜就恨不得黏在他身边。

阎崖发觉自己又想得超出掌控,倏然收回思绪。

“老板,你是怎么跟长小姐说的?”任昱好奇两人是怎么达成合作。

经一提醒,阎崖才想起,他只发了合作两字。

并没有说怎么谈?

什么时候谈?

要不要继续谈?

她已经不是那个追着他跑的小女孩,而是赫赫有名的少将,现在是他有求于她。

再度认清这个事实,阎崖尴尬和挫败交加的滋味不好受。

直到下午六点,天黑下,他才艰难发出一条短信。

谈谈合作。

收到短信的长芜,正在吃饭。

比她想象中要快上些,心情瞬间好起来,多吃了两口饭。

吃完饭后,她才重新拿起手机慢悠悠回过去,明天见。赌气般,比他少一个字。

办公室稳坐如山等着的男人,眉蹙得死紧,为什么是明天?

收起手机的长芜,拿上车钥匙,出门了。

她要为合作去准备一份诚意礼物。

金辉街最黑白分明的地带,白天昌盛繁华,小吃,购物逛街,晚上一条街从头从尾黑至中间,独有一家开业,便是占据金辉街面积百分之零点一的金辉会所。

那仅是表象,据说里面地理位置堪比一整条金辉街。它悄声无息上市,又无形中在源城立足,成为最有名酒吧,聚齐富人,穷人,见不得光的人,流串三流九等人群,有谈生意,有贪杯贪色,有夺命。

凡入金辉者,皆有目的。

夜幕余辉,长芜顺着太阳落山轨迹,踏入金辉街,商户熙熙攘攘在关门,她每往前走一步,一家店落下锁,红似血的太阳降半截。

长芜眸眼看着余晖散尽。

一排排荧红灯亮起,灯火绚丽,太阳歇息,万人空巷。

符合它的奇特,门外装横普通,路过的人显少有注意到,两扇红木门,金色古式大锁,上头顶着一块气质不入的荧红灯牌匾。

此时,金辉会所冷冷清清,只是暂时。

长芜掐点走进金辉会所,抵达自己的工作岗位,吧台。

“长芜!”一名酒保见是长芜,热情地打招呼。

被人直接无视,酒保见怪不怪,乐呵呵重新转头去做手中的事,眼睛时不时瞄向长芜。

长芜是个矛盾体,无论对人对事还是长相。

她着手束起长发,露出整张小脸,神情淡漠,有时以为她在发呆,仔细看比谁都专注。五官精准得恰到好处,嘴唇不薄不厚,鼻子不平不挺,骸骨菱角不分不明,高超技术也无法雕刻分毫,多一刀都是败笔。而放在一起却又出奇普通,但又让人移不开眼,世上怎会有如此奇怪女子。

身上气质令人舒心,屡屡想靠近,由骨散出的冷又使人望而止步,说她是块冰,无意中你能感觉出几丝调皮的生动,再仔细看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看够了吗?”长芜一边抽出调酒单子,一边淡淡微侧头扫了一眼酒保,“上班时间到了。”

提醒完后,不再理会酒保的慌忙脚乱,长芜专注盯着单子,慢慢加料,明眼人看得出手法生疏,没有调过酒,惊叹的是比例控制精确。两手间调换,干净利落摇晃,动作一样不少。

第九章 金辉:危险

酒保把控不住自己的眼睛,频频吸引过去。

长芜是顶替上一个请假调酒师,由经理亲自带进来,这在金辉会所前所未有,引起不小争议。

即便是临时工,金辉挑人严格,那他来说,因玩得一手好牌被录取进来,而长芜基本调酒不会,还被特取不用穿工作装。

一身学生居家服,看不出牌子的米白色T恤,胸口上方印着几个细小英文字母,黑色宽松裤,银灰色休闲鞋,手腕系着一根红绳,绳子中央别着一颗小熊猫挂件,看起来极为滑稽。

酒保执着问,“长芜,你是怎么通过面试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长芜是面冷心热,不然不会提醒他上班时间,这个认知让他有差于别人的胆大。

长芜百忙中但撇了一眼酒保,蓝色液体缓缓倒入酒杯,直到过半,轻轻摇晃晃两圈酒杯,放上酒保面前的盘子,小幅度转身,面向水池洗起调酒工具,一气呵成。

就在酒保发愣醒过神,失望自己又得不到答案要离去时,漠然声音飘出,“你可以去问老板,他录取的。”

酒保:“……”

能见到老板,他还用在这当酒保吗?

老板?酒保放佛听到劲爆消息,金辉会所的老板极其神秘,见过她的人几根手指头能数得过来

酒保想继续问下去,就给客人唤走了。

长芜难得清静,洗杯子的动作渐渐慢条斯礼。

不一会儿,有两名男子停驻酒吧台,长芜依旧低头忙着,她负责调酒,其它事情不在她的分内。

“麻烦两杯清水。”

长芜手指停顿,黯淡的眸子亮起,很快恢复平静。迅速送上两杯水,睫毛动了动,只是瞬间,而又回到水槽旁洗工具,把刚刚擦干的杯子再洗一遍。

“老板,杨家生意让我们截胡,他们不会善干罢休。”嗓音带一丝倦意,听起来遇上难事。

“短时间内不会。”被称老板的声音磁性清冷,识辨度高,继而继续响起,“回去查查。”

查什么?

“嗯。”

沉稳踏步声远去,吧台前两个男人离开,杯中水,滴毫未动。

酒吧端着空酒杯回来,发现长芜没了踪影,四处看看,寻不见人,金辉会所鱼龙混杂,一个小女孩万一出点事,转思想,小女孩没错,但这人是长芜,应该不会出问题。

耸耸肩,真不够意思,走了也不说声!酒保收了失望,继续去干活了。

走五步一盏灯,每一盏灯是暗红的紫金石,用上好夹丝玻璃塑成灯罩,灯火忽明忽灭,勾起人心兴奋的欲望。四根柱子顶梁,足金打造,金线勾勒嗜血狼王图,两珠与人对望,肃杀的热血隐隐爆发。

就在这时,金辉会所风情万种的女人纷纷瞪足双眼,细微的惊叹声,真俊美!

稍走前的男人,惹人捂嘴吸气,黑色西装将他一米九多挺拔身躯尽显无遗,额前碎发随脚步飘动,清冷眸子暴露人前,望而生畏,寒冰刺骨,出色无词形容的五官,完美无缺,似百种毒花炼制散发的诱惑。

危险!不少人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他身侧的男人俊朗刚毅,面色严肃,邪魅的眼角出卖玩世不恭的本性,看似是猴子,实则猛虎。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暗暗猜测是哪路人物,不由自主让出一条路。

遥跩闪烁的灯光,时而显目时而昏暗,阎崖和任昱不喜像动物被人观看,脸色都暗沉了几分。

阎崖视线落在右面墙上一角的古镜子上,驻停几秒,一丝波澜起伏,一闪收回。

踏出会所,上车扬长而去,随后跟着两辆面包车。

第十章 金辉:救人

金辉会所门口一个火辣女孩倚着墙等人。

远远看见白色的车,妖娆小脸勾笑叉腰站在中间,行如疯子。

白色跑车快得精心,接近女孩没有减速反而更快。

围观的人一阵惊颤,几个胆小的吓得闭上眼睛,眼看女孩要被撞成烂泥,车轮擦地发出刺耳的叫声,几秒钟后,无声,车停住了,熄火,惊人的技术引起惊叫,车身与女孩隔一分之距。

火辣女孩飞快跑去开门,让人掉眼珠的是,没有脑补的帅哥,下来一普通女孩,奇特一身迷彩休闲服,帅气!

“姐。”栗翎兴奋地喊。

栗翎,二十二岁,长芜得力助手,负责处理外面一切事宜,混血儿,玩一手好牌,身世是迷。

长芜淡瞥一眼她,点头,踏进金辉会所。若是酒保在,定能认出长芜,她换了一身行头,张扬出场。

“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姐,你都盯了好几天了,不会有差错。”栗翎稍正色道,继而露出纤笑,“你看门口有他们的人盯着,他们看见你的剽悍,怎么着也怕了!哈哈”

长芜冷冽轻撇,栗翎立即收色闭嘴。

她怎么给忘了,姐最讨厌别人说她剽悍!

走过长廊,正要进入尽头的包厢时,手机空灵响起。

是陌生号码,能知道她专用电话的不多,迟疑一秒,长芜接起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急促的声音,“长小姐,老板被打了。”

“在哪?”长芜呼吸重了几分。

那时,送两个人出门,有发现不对劲,但看到人上车,她没多想。

“庆平一号。”

长芜挂了电话,踏出去的脚九十度转弯,迅速道,“包厢里的事,你处理,晚上把结果发给我。”

“哎!姐!”栗翎喊着消失在转角的人。

郁闷!她更想跟着老大去打架啊!

看姐着急的样子,应该又是那男人,可那人身边不是有能一以当十的保镖吗?

长芜开车极速,二十分钟的路程减短到五分钟。

寒风阵阵,庆平一号深巷寂静。

借着灯光,长芜看清楚情况,中间两个人被围着,十分狼狈,任昱防守姿势护着阎崖,而阎崖捂着肚子,看起来很痛苦。

即使在这种境况,男人的双眸依旧凌厉万分。

长芜两手一勾,整个人腾空跳起,一脚踩上一个人的肩膀,借力一跃,一气呵成进入包围圈,迅速解决逼近的两个人。

“长小姐!”任昱眼睛一亮。

捂着肚子的阎崖细汗直冒,不着痕迹松口气。

围着人都是小混混,拿人钱,替人办事,差一点他们就可以完成任务,但长芜的身手让他们心里打鼓。

办事不代表想丢命。

“三十秒。滚!”长芜兵人气势全开,涔人十足。

混混手持着棍子,剧烈颤抖,他们给一小女孩吓住说出去也丢脸,丢脸和害怕僵持不下。

长芜没时间跟他们耗着,更没兴趣动手去解决他们,退后两步扶住阎崖。

“还好吗?”担忧问

阎崖抬起头,那张迷惑纵生苍白的俊脸露出灯光下,眸子不掩饰痛苦,虚弱的喘气,轻嗯回应长芜。

从未见过这样的阎崖,长芜有些措手不及。

“你忍一会儿,马上就好。”长芜温和地安慰,一手搂过他的腰,将力气揽过身上,阎崖顺势靠过去。

第二次亲密接触,让长芜身体微僵,这次是她主动的。

男人薄唇若隐若无上扬,墨眸发亮。

没等几分钟,几辆车声打破寂静,小巷瞬间灯火通明。

紧接着,鸣笛声划破天际。

混混彻底慌了,他们可不想被抓进去!

但他们错过了长芜给的机会!

一个都逃不掉!

第十一章 医院:默默

长芜扶着阎崖上自己的车,猛踩油门直接朝医院开去。

后面跟着三辆护卫车。

“我靠,又是那男人。”齐择愤愤道,“真想割了他,别给男人丢脸!”

“奉劝你一句,等会到医院,不会说话就闭嘴。”程博斯文扶扶眼镜。

“我靠!有本事你说。”

坐齐择车后座的任昱:“……”

军区医院。

长芜无视几个手下,陪着阎崖做一项一项检查,没有一点不耐烦。

跌破几个手下的眼睛,这还是他们的女军神吗?

这温柔淑女,跟平时的凶残,完全两个人啊!

最后,医生确定大部分皮外伤,只有腹部位置被踢重点,养养几天就没事。

但长芜还是不放心,给办了住院手续。

“睡会。”长芜盖紧阎崖身上的被子。

对于为什么会被围攻,她一字不问。反而后悔自己没跟上去,这样就不会受伤。

阎崖墨眸如大海深邃盯着她,长芜不禁沉沦。

她紧忙深呼口气,警告自己不能放肆,嘴上神差鬼使哄,“乖。”

阎崖身体僵直,他竟被当小孩了!

这女人!

知不知道比他小六岁!

这种宠溺,而他却生不起气来。

在长芜的注视下,好几天没好觉的阎崖,慢慢睡着了。

盯着男人俊美睡颜,长芜恍惚。

刚刚那一眼,真像那时候的他,少年的一眼倾心。

长芜轻晃头,甩掉那些不切实的想法,轻脚出了病房。

“老大。”几个人见她出来,迎上去。

长芜抬眸间,恢复清冷。

“今晚的事,好好查查。”

“是。”齐择不情不愿地应。

他看不惯一个男人在床上躺着,跟小白脸似的折磨他的老大,又不能找渣,真憋屈。

程博瞥了一眼不知死活的齐择,正了正神色,汇报说:“老大!军区来了电话。”

“什么事?”长芜泛起倦意,她不问也知道。

“是关于俄加斯,上头那位秘书打电话给区里,说对你今天私自动手的事很不满。”程博语气带着不屑。

果然!

“我长芜要护的人!谁敢动!”长芜霸气凌然。

几个手下倏然起敬。

他们的老大,不需要为任何人委屈了自个,更别说那些吃粮票整天闹事的人。

透着门缝看了眼熟睡的男人,朝当隐形人的任昱,客气道,“任秘书,麻烦你好好照顾他。”

被点到的任昱摸摸鼻子,点点头,不该你亲自照顾吗?老板醒来看到感动感动不更好?

长芜还真想过。只是她不屑!

做,她会光明正大的做。

爱,她会光明正大的爱。

那些默默感动,或者做了恨不得全世界宣布的神经行为,不适合她。

第十二章 医院:算账

金辉会所包厢里,三个老男人被把抢顶着瑟瑟发抖,纳米俄总裁和两个负责人面汗直流。

原本,他们抵达机场,一眨眼的功夫,又回到这个包厢。

现在显然没有两个小时前的客气,背后站着三个黑衣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半尊着,两腿直打颤。

维克多基米尔坚持不住要起身,给一脚踢回去。

“给我蹲好!”

“你们!你们不怕撤职吗!”维克怒气大喊。

“撤职?谁啊,你还是我!”栗翎嘲讽,伸腿往肥大屁股上踢一脚。

谁敢撤老大的职!

“啊!”维克直直往前趴,啃了一个狗屎。

栗翎妖娆小脸不屑,就这货,也能当上纳米俄总裁,真瞎了眼。

维克没想到那个女人连同她的属下竟放肆到这地步,无视上面的命令,私自绑人。

维克恨恨地想远在俄加斯的人,肯定是那个人太没用了!亏他花那么多钱养他!

现在他知道自己自身难保,从一开始他不该惹上那个恶魔!

两个小时前他是坐在这个包厢。

与杨老做交易。

“要我帮你可以,利益我占三七。”

“没问题,只要帮我打垮阎氏。”

然而,就在他沾沾自喜吞下一口大蛋糕,他的手机上传来他埋葬的秘密,署名长芜!

包厢门一脚踹开。

女人黑眸在耀眼黄灯下,幽深隐约暗红,嘴角缓缓勾起。

“纳米俄总裁,别来无恙啊!”

维克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大脑浑浑噩噩,盯着女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忿然起身,“你……”

“啊!”

话说出来人,被栗翎用足力气的一脚,整个人直直趴下地,这次摔得更惨,更疼,嘴边血液涔出,再也爬不起来。

栗翎用自己的衣服擦擦沙发,“姐,坐!”

长芜淡淡坐过去,黑眸盯着维克,死水一般,躺在地上什么也看不见的维克身体发凉。

“你想要什么?”维克冷痛抽气喊。

“你还能给我什么?”长芜指尖一圈圈绕着小熊猫。

维克什么话也说不出,心头发冷,他的秘密都在这个女人手上,除了纳米俄他还有什么,要他把纳米俄拱手让人吗?

不!不可以。

长芜放佛看穿他的想法,声调平平,“纳米俄,只要我想要,它随时都是我的。”

她有这嚣张的资本。

更何况,纳米俄的秘密还是她用命得来的,让纳米俄覆灭都行,但她没兴趣。

不过,他不该盯上阎氏集团!这是底线。

这几天长芜在会所盯着人,可是一个个都记住了。。

“那……你想干什么?”维克后悔了,后悔费尽心思想要和这个女人合作……

长芜神色依旧平淡,慢条斯礼道,“从今往后,纳米俄公司是阎氏集团的附属公司,不需要明面公布,具体怎么做,你应该比我清楚。”

“维克,是你自己放过我给的机会!”

长芜眸子蔓延的狠意,她足够仁慈,凡事会留一次机会,但这些人永远不知道珍惜。

维克痛直直痛晕过去,带着无尽悔意。

“齐择,栗翎,处理好!记得写份报告交上去!”

长芜音落,出了包厢,无视后面的惨叫声。

她自己也不知道可以为阎崖做的哪种地步,步步为营,步步守护,却又坚守他们之间的底线。

朝朝暮暮,还有多久?

算了,来日方长。长芜默念。

第十三章 医院:相处

次日清早,阎崖睁眼没看到长芜身影,阳光刺眼,胸口失望,隐隐的疼痛感。

他轻松坐起来,全无昨天晚上的虚弱,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但床架的声音吵醒沙发上眠浅的任昱。

“老板。”任昱一跨步要扶住下床的阎崖。

要碰上时,他想起阎崖不喜欢人触碰,及时收住手。

当对上阎崖冰凉刺骨的眼神,暗幸自己的手保住了。

阎崖拉开窗帘,耀眼阳光刺激眼球,俊美绝伦的脸泛着淡淡苦涩。

“老板,长小姐昨晚有事走了,让我照顾你。”任昱凑过去,小心翼翼说。

任昱感觉自己说完,阎崖身上的冷气少了点。

不知道站了多久,一动不动的阎崖突然转身,躺回床上,速度之快让任昱咂舌。

“你不回公司?”阎崖蹙眉,似乎很嫌弃任昱在这。

任昱:……

“老板,我要照顾你。”

“不需要,去把剩下的事处理干净。”

任昱就这样被赶出病房,也恰巧碰上长芜,惯性摸摸鼻子,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长小姐,我回公……”

任昱话还没说完,长芜就走了,直接进了病房。

任昱:……这两人真不愧是一对。

长芜一进去,见阎崖还在睡,眸子露出几抹眷念,不由自主手已经摸上他的脸,温度的触感,指尖微微轻颤,力度控制极强,真怕惊醒他。

大概两分钟,长芜不舍的收回手,在摸下去人就要醒了。

殊不知人是醒的,温柔在阎崖脸上游动,若不细细感觉,缥缈得感受不到,却能感触到满满的爱意。

她对他还有感觉吗?

这些日子的折腾,让阎崖起伏的落差,到现在的茫然。

阎崖在乱想,长芜在犹豫,要不要叫醒男人吃早餐,又怕看见冷漠的疏离。

还好阎崖及时拉回猜想,然后适宜醒过来。

一眼对上清澈干净的眼眸,无论何时何地,这双眼睛都不曾被污染半分,与他见过所有人都不一样。

阎崖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认真看过眼前这个从小跟在他后面长大的女孩。

那时觉得她小。

后来觉得她太努力,甚至超过他……

现在也远远超过他。

阎崖的直视让长芜不自然,身体不由得板直,跟在部队等待上级的审视一样,好久才干巴巴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长芜条件反射去伸出手摸脸,拇指一蠕一蠕轻碰,像极了松鼠,阎崖眸子暗了暗。

“我洗脸了。”长芜认真地看着阎崖说得很认真。

不苟言笑地阎崖,嘴角忍不住勾起。

空气凝固,这还是三年来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弥漫尴尬。

还是长芜先开口,她惦念阎崖还没吃早饭,慌忙把早餐摆好,有粥,鸡蛋,小馒头,是阎崖一向的早餐标配。

“先吃点东西,你有胃病,不能不吃早饭。”

“好。”

在部队待两年,长芜的性子被磨炼得有些沉闷,顿时,不知道怎么接口。

索性,不说话,就静静看着阎崖吃早饭,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第十四章 真相:天才的努力

吃完早饭,长芜给收拾干净。

拿出搁置一旁的文件,她不仅带来早餐,还带来合同。

“这是纳米俄五年合约,条款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随便改。”长芜随意道。

放佛这不是国外第一大公司的合同,而是小家小户可以闹着玩。

阎崖瞥了眼,没有急着翻。

“能说说?”

“啊!”

阎崖的问题跳跃,长芜不知道什么意思,说什么?

“怎么弄的合同?我知道纳米俄。”

言下之意,不用找借口骗他。

长芜盯着阎崖,语气依然极淡,墨眸还是沉寂,菱角似乎化了些,好像哪里不一样。

她也没想要隐瞒阎崖。

“前任纳米俄总裁离奇死亡,突然冒出一个儿子,做了亲子鉴定,当上纳米俄总裁,这件事,你应该知道。”长芜停顿下来。

“知道。”阎崖点头。

“很多人奇怪,尸体火化是怎么做的亲子鉴定,维克对外称是前任纳米俄总裁生前留下血液,就为了寻找他这个儿子。

谁都知道,前纳米俄总裁做过很多亏心事,在这方面很谨慎,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是。维克也知道,所以不可能有血液,但大众要一个“真相”。

至于怎么重做的亲子鉴定,估计很多人都忘了,前任纳米俄总裁纳米犯过强奸案,所以留了案底。维克买通一名律师,取出证据,做了DNA,但是DNA鉴定是十三个点,而标本只能做出八个点,他继而买通上面的一批人,认同了这个DNA,才瞒天过海,继承了纳米俄公司。”

长芜说了个故事,嘴巴干燥。

这时,阎崖递上一杯水,让长芜诧异,迟疑几秒,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喝得有点急,呛住了,脸色微红。

“慢点喝。”

更让长芜吃惊的是,阎崖主动拍她背,给她顺气,抬起头,触碰到他沉静的目光,稍稍安心。

直觉告诉她,哪里不对劲。

碰上阎崖,一些想不通的事,长芜就不喜欢去钻牛角筋,她怕会动摇她自己。

“既然买通一批人,就会有漏洞,为什么旁人查不到。”阎崖沉吟问。

“嗯。”长芜认可点头,又喝了一口水,“但纳米俄是在俄加斯,在俄加斯什么都可以发生,用钱可以买到任何东西的对方。”

“维克为人阴险,手辣,事后,他雇了一队佣兵,杀了所有知情人。”长芜把玩着水杯,看了看阎崖没有什么表情,继续道,“很巧,我受命缉拿了这批人。”

阎崖心颤。

他活在暗面之下,很多事情他比任何人深有体会,但他无法想象一个小女孩是怎么徘徊在生死边缘。

一想到,长芜很可能会没命。

阎崖心里有个东西在崩塌。

久久,阎崖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你呢。”

长芜不解应道,“我,我有什么?”

而后,她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刚进去的时候,我会不适应,很多人觉得我是个女孩,处处护着,挺束手束脚的。”长芜避重说轻,想起那些人,和无奈的事,心里暖暖的。

长芜从来没认为自己是个女孩,有个靠山,就可以减轻责任。

她样样做到最好,冲锋陷阵走到最前端,部队的那些男人彻底改观对女人的看法。她能走做到今天的位置,有关系户的痕迹,但绝对是她真枪真刀用实力用伤痕得来的。

能成为别人眼中的神,即使是天才也要付出百分之千的努力。

第十五章 真相:父亲你说呢

阳光连绵,见底的杯子在长芜手上反复旋转。

“过来。”低沉磁性的嗓音,长芜耳根莫名发烫。

她顺从的坐近点,就算面对凶神恶煞的敌人,她都没这么怂过,要是部队那些人看她这样,威名铁定一落千丈。

长芜稳了稳凌乱的气息,刚要抬头,头发微沉,她条件反射侧头,脑子灵光闪,意识到一个现实,迅速如雷把头掰回去。

那张手,还僵硬在半空中,刚好对上。

阎崖在抚摸她,今天的阎崖,一而三再而三突出她的意料。

是发生什么事吗?

男人没想到长芜会去而复返,从未有过的动作,生疏尴尬,敷衍揉了两下,就放下。

他突然想疼惜眼前的女孩,听她无所谓的语气说生死,心脏揪起来的疼。

他一直把她当成一个不知所谓的小女孩……

现在,阎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长芜不敢抬头,她怕看到的是利用,厌恶,在男人的手收回时,她还是感受敷衍,眸子失望黯淡。

算了,来日方长。

“今天不是要谈合作吗?谈吧,怎么合作?”长芜默然起身,整个人半躺进沙发,手上还旋转着那个水杯。

沙发是任昱趟过的,这个认知让阎崖升起不舒服,见长芜十分舒服的模样,十分碍眼。

再次冷声开口,“过来!”

“什么?”长芜敛眉。

“谈合作。”阎崖拍拍床,俊美绝伦的冷脸,看起来很违和。

阎崖的变化,长芜没有任何的开心。

他不过是为了阎氏。

不过是为了利用她。

“我坐这吧,你说我听着。”长芜眼底泛起疲惫。

“过来谈!”阎崖执呦道。

两个人僵持不下,病房没敲门就被打开。

是阎晨迟,听到阎崖受伤了,立马就赶回来。

看见病房里的长芜,想到那些传闻,担心被怒火吞噬。

“父亲!你什么意思?”阎晨迟咬死父亲二字。

阎崖深深看了眼淡漠的女人,言语暴虐,“谁放你回国!”

阎晨迟心起恐惧,质问的话全掩回嘴里,这人是他父亲!尽管是名义上的,但他现在任何东西都是他给的!

“听说您受伤了。”阎晨迟懊恼盯着阎崖。。

“死不了。”阎崖抿唇,“你可以走了。”

直接的赶人,阎晨迟脸上紫一块青一块,看向长芜,死死握住拳头,他不能走。

对!他学的那些……

阎晨迟瞥了一眼阎崖,收了收愤怒多余情绪,留下如沐春风的温和。

他走向长芜,带丝惊喜和崇拜,“芜芜,听说你是少将了。”

“嗯。”长芜淡淡应道。

阎晨迟习惯长芜漠然的姿态,继续道,“我满十八岁了。”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病床上的阎崖青筋爆出,眸子阴沉,谁也没注意到。

“所以呢?”长芜疑惑。

“父亲说我未满十八岁,达不到法律要求,现在我到了,订婚仪式可以重新办了。”阎晨迟青涩的俊脸满满期待,双眼清澈闪动,期翼看着长芜。

整个病房,隔成两边,一边是阳光明媚,一边是雷风暴雨。

阎晨迟瞄眼脸色不好的阎崖,勾起得意。

“父亲,你说是吗?”迟迟等不到长芜的回答,阎晨迟转向阎崖。

第十六章 讨好:你不用这样

阎崖墨眸阴深无情,“回去把新闻看看,芜儿是我的女朋友,之前的订婚宴是场闹剧。”

听闻,长芜身子僵硬,垂眸不暴露自己的情绪。

小八岁的阎晨迟又怎么是阎崖的对手,一句话所有伪装覆灭。

“您之前不是这样说的!”阎晨迟怒吼。

“我怎么说?”阎崖淡问。

这是吃定阎晨迟不敢说出来,一旦说出来,之前做的努力全白费,他对长芜再无机会。

阎晨迟摔门离开。

病房又剩长芜和阎崖,气氛比前面更尴尬,怪异。

一个人变得有这么快吗?

从前怎么样。现在怎么样。

长芜难以想象其中的东西,在部队待久了,习惯那些简单,粗暴,一连几天的用脑,让她愈发疲倦。

“你要去哪里?”阎崖一直长芜,见她突然起身,急了。

“打电话。”

“不可以在这里打吗?”

“阎崖,你不用这样。”

不用这样讨好我。

长芜出了病房,新鲜的空气让她舒服许多。

蹩脚的谎言,她自己都不相信。

再待下去,怕自己又会胡思乱想。

“芜芜。”阎晨迟没有走,看样子一直站门口。

看着阎晨迟的模样,透过他似乎能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从进病房就感觉到,长芜暗眸沉下。

“我们可以谈谈吗?”阎晨迟恳求道。

长芜意识动作看向病房,表情依然漠然,“走吧。”

阎晨迟眼眸的笑,如花盛开,迷了长芜的眼,一瞬间,她又想到那个影子。

很快,长芜恢复清明,迈开腿走在前面,因此错过阎晨迟一抹得逞。

他那些努力,值得的。阎晨迟信心满满。

病房对面有草坪,长芜过去坐下,阎晨迟紧跟着坐下。

而病房里阎崖听到阎晨迟和长芜离去声,冷冰的俊脸,瞳孔睁大,忍耐拳头蜷紧,青筋爆出,吊针细管血隐隐上升。

面对长芜,他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

他翻身下床,拳头篡得死紧,血流上升速度飞快,他站的角度看见长芜和阎晨迟,但听不见两人再说什么,但长芜的脸色细微难看,阎晨迟嘴一直在动。

阎崖心募然揪紧,眼眸黑沉,放佛陷入黑暗中。

他回到床上,摁下呼叫手柄,听着血流声,身体逐渐失去温度。

那个人可以心疼他了。

护士进来换药水,看见满地的血,吓得大喊,跑出去喊医生。

几个专家医生跑过来,这可是上头交代的重量人物,要是出点事,谁也担当不起。

注意到这边情况的长芜,也立刻要过来,给阎晨迟拦住。

“芜芜,不要相信我父亲,为了目的,他可以不折手段,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

长芜勾勾唇,看不出是笑,还是嘲讽,她将少年看尽眼里,没有回答他的话。

阎晨迟被盯得恐惧,胸口堵得慌,比在病房给阎崖气势镇住还要恐惧,放佛浑身上下被看个彻底。

“晨迟。”长芜像小时候一样唤他,“一个人永远不可以变成另一个人。”

长芜的话是警告,也是试探,她盯着阎晨迟慌乱逃离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十七章 不爱:请尽早离开

其实,她跟阎晨迟算不上青梅竹马,她大阎晨迟两岁,十二岁认识。阎晨迟十岁给阎崖从外国带回来,对外称是他的儿子,是阎家的长孙。十八岁的孩子有个十岁的儿子,这件事有一段时间成为源城人口中笑柄。

爱屋及乌,长芜对阎晨迟比其他大院的人要亲近点。

如果不是阎崖,长芜怕麻烦的性子,是不会主动去照顾人,阎晨迟跟在她后面玩了三年,然后一声不吭的出国了。

准确说,没有阎崖,她跟本不会记住阎晨迟。

病房里。

医生处理好,擦把虚汗,“少将,病人情绪过于激动,要注意下。”

“我知道了。麻烦了。”

长芜的礼貌,让医生受惊若宠,谁不知道军中有个女少将,剽悍如虎,谁都不敢惹。暗想,一定要好好治好这个男人,说不定升职有希望了。

阎崖失血过多,陷入昏睡中,俊脸极度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缥缈,随时能了结了。

看得长芜心里疼,不由自主握上他的手。

冰!冷如冰块的触感传入长芜肌肤。

我已经答应帮你了。

为什么还跟自己过不去。

与歹徒搏斗,火灾救人等一次次生死行动,都没有现在让她害怕。

军中刹罗女,在他面前,只是一朵飘零的花瓣。

阎崖再次醒过来,暮色余晖,已是傍晚。

他眼睛刹那清醒,立即找那人的影子,病房空无一人。

长芜!

人呢?

“阎先生,是在找老大吗?”一道淡漠夹杂讥讽声音。

闻言,阎崖看过去,斯文儒雅的男人,直觉告诉他,他并不像看上就那么简单。

阎崖没找到长芜,整个人的气息冷然,如黑暗席卷。

程博细细打量阎崖,即使躺在病床上,冷峻贵气凌然难掩半分。不可否认,只有给时间,这人定是傲天雄鹰,不容小视,一身冷气,能让人深陷无边深渊,死亡中挣扎。

程博跟着长芜久了,一向光明磊落,而这股阴暗的气息让他很不舒服。

他再次想不通,老大怎么会看上这个男人?

一个光明巷,一个黑暗渊,能一起吗?

病床上阎崖任人打量,不回话,不问话,静静躺着不动。

所以,程博自主打破安静,转达话。

“老大让我告诉你,她有事去办,晚点过来。”

“嗯。”阎崖应了。

就这样?不问去做什么?程博皱眉,老大为这男人奔波,一句关心也没有,据他所知,老大可是把什么都告诉他了。

程博突然能明白齐择的暴躁,斯文的他也自问忍不住凑人。

“阎先生,如果你对老大没意思,麻烦尽早说清楚,毕竟两年前是你逼她离开。”程博没把话说白,万一给老大知道,吃不了搜的走,他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这段时间老大回来为了你的事上下奔波,一刻没得休息。”

这人除了折腾老大,还能干什么。老大对这人又偏执到无药可救,主动放弃是不可能的事。

病房除了程博的声音,一片寂静,阎崖还是跟没听到一般,眼睛盯着窗外,将程博无视彻底。

这冷暴力,程博脸面挂不住,直接出了病房,在走廊上椅子坐着,烦躁拿出烟。

下次齐择说要揍,他绝不拦着。

第十八章 出院:迫不及待走

而此时,长芜正在接受政委的挨批。

“我说你,胆子也太大了,无视上级警告!”政委恨铁不成钢,一张风苍的脸气得多几条皱痕,双手覆背,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长芜捧着杂志,看得津津有味。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政委大嗓门怒吼。

上面的人一直在给施加压力,指明要长芜去道歉,交出资料。

他知道要这小丫头去道歉,天塌下来都不可能。

“听到了听到了。”长芜无奈放下书,“你让他们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明天我就递上检讨书,哦,还有书面报告一起。”

她自问无愧就行!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长芜拍拍比自己年龄大上一辈的政府肩膀,临出办公室,悠悠多说了一句,“李叔叔,我爷爷近年来都在俄加斯。”

老首长在俄加斯!政委眼睛一亮,惆怅的表情全没了!

“混蛋!下次早点说!”政府扯破嗓子吼。

他们不敢找这小丫头,就找他!害他一连几天没睡觉。

有老首长在!他怕个屁。

长芜揉揉越来越胀的太阳穴,准备上车去医院。

一女士兵急匆匆赶过来。

来的人是王超,外号寡妇,长芜的亲卫兵。

称为寡妇原因,明明绝代风华,却无时无刻阴着小脸,不会笑,像丧哭。

“少将!上级命令,下周俄加斯总裁亲临源城,由您负责守卫接待。”寡妇阴着绝色小脸转达。

“我在休假。”淡淡回复,长芜上车关门。

寡妇明白意思,尊敬退在一旁,直到长芜的车消失不见才离开,等睡一觉醒第二天早上才回复上级。

出了军区的长芜,给自家爷爷打电话。

“爷爷,有人欺负你家孙女。”

“谁敢!”老态龙钟的嗓子震耳欲聋。

长芜勾勾唇边,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得到满意的结果,挂了电话。

靠山这东西是与生俱来的,说不靠是清高,正大光明的靠是资本。

长芜从来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用。

而长芜稍微好点的心情没维持多久,接到另一个电话,阎崖出院了。

瞬间烦躁至极!

这人,就这么想离开她!

长芜猛打转盘,360度转弯,车调了一个头,往阎氏集团方向行去。

能让他在乎的,也就那个地方了。

整栋大厦,一小束光亮着。

那小束光的窗边站着一人,黑暗中异常挺拔,当那辆与黑夜格格不入的车划入他的眼际,寒冰破碎,如焰火燃烧心田。

高兴,挣扎,兴奋,这小半生,他从未言会的滋味。

军式车停在楼下,长芜犹豫要不要进去,她怕自己忍不住把那人绑起来扔进医院。

算了,来日方长……

待她决定离开时,门口跑过来一人。

第十九章:喜好:从未了解过

“长小姐!”任昱气喘吁吁大喊。

长芜挑眉,放下已经放门把上的手,插进口袋里。

呼!任昱平息后,立马说:“老板,请您上去坐坐。

“哦,好。”

长芜迈开沉稳步伐进集团,仔细看有一丝凌乱。

进总裁专用电梯前,任昱正在输入密码,长芜自动背过身去。

“长小姐,总裁说,让我把密码告诉你,有事情你可以直接过来。”任昱笑言。

阎崖的原话是,输入密码不用背着她。

“好,谢谢。”长芜淡然,对于合作伙伴的坦然是必要的。

任昱:“……”

他好心累,有点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走不到一起。

进入电梯,红色数字频频闪亮,长芜惯性垂眸,盯着自己的板鞋。

她不是第一次来,但以前每次来闹得都不愉快。

他很抗拒她来。

明明她来,不过是想帮帮他。

在他眼里,就是奇耻大辱。

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长芜思绪模糊,她记得,那天阳光很好。

好到觉得是个找他邀功的好日子,或许去可以看一场电影,再或者吃顿饭。

那天,她跑到阎氏集团,没有通报,径直上楼顶,一直以为这是她独有的特权。

直到,她听到。

阎崖对他的二叔说。

“我在利用她,也真够笨的。”

“你就不试试?就算是利用,长氏也是不错的靠山。”

“不可能,她一个大小姐,我怎么攀得上!谁知道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

她怕误会了他,心存希望,当作他是在敷衍的他的二叔。

那天,她忍着心如刀割,从头听到尾。

在他眼里,她做的所有一切不过是自作多情,甚至带着目的。

她很想冲进去告诉他,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想他好,想他能在意她一点点。

不知怎地,她偷听到他们的谈话的事转遍长氏,阎氏,她身边的亲戚朋友都知道了。

阎崖愤恨的神情,父亲的恨铁不成钢,朋友的奉劝。

而后,爷爷找上她,问她要不要去当兵,她毫不犹豫答应了。

她不死心,想最后再来看他一眼。

结果……

“长小姐到了!”任昱出声提醒,打断长芜的神游。

“谢谢。”

长芜熟轻熟路走左边拐角时,任昱再次出声提醒,“长小姐,右边。”

“哦,好。”长芜眸子冷了冷,转了身子,走在任昱的身后,进入她完全不熟悉的办公室。

任昱很贴心关上办公室门,留下两个人独处空间,不过现在这么晚,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长芜扫了一圈陌生的办公室,依旧简洁,但是原来蓝色换成黑白风格,沙发,茶几,桌子,电脑,闹钟,地毯,都换了。

这世上,也就只有阎崖有本事,让她痛得不能自己,失望绝顶,还要无所事事站在他面前。

长芜坐在沙发上,眼神冷漠,离阎崖十丈之远。

对于长芜刻意疏远,阎崖莫名其妙,也很不满意,想到之前自己的态度,不满意也渐渐没了。

阎崖端出一早准备好的牛奶,他记得她喜欢喝。

“牛奶。”阎崖借机坐到她边上的小沙发上。

“谢谢。”长芜礼貌道谢,阎崖蹙眉。

长芜捧起牛奶,清香飘进她的鼻息,发胀的太阳穴得到一丝舒缓,神情也松下来,借着余光,将阎崖苍白的俊脸瞧进眼里,心里泛起心疼。

她想心疼,他一定不会接受。

长芜轻呼牛奶的热气,轻抿一口,甜的寇鼻,不知道放了多少糖。

一个从未正眼了解过她的人,又怎能知道她的喜好。

第二十章 都好:只要你提出

还是,阎崖先开口。

“纳米俄的事,谢谢。”

这好像是阎崖第一次对她认真的说谢谢,以前无论做多少事,他第一句话会是,你想要什么,绝不会是谢谢。

长芜意外看过去,淡应,“不客气,这是给你合作礼物。”

合作礼物?阎崖面色铁青。

人都有劣根,别人追着跑的时候,不理不妥,恨不得没有这个人,人家时务了,又巴不得回到过去。

只是时间塑成的裂痕,需要用双倍心思去填补。

“我是不是该收回谢谢,而说荣幸?”阎崖反问,俊脸漠然。

长芜知道,阎崖是生气了。

在她看来,这才是正常反应。

“合作应该的。”长芜又提了一句,像在提醒自己。

“好!好得很!”阎崖咬牙切齿,猛然起身,虚软的身体严重晃了两下。

长芜心一惊,身体行动远超过大脑发出的信号,立马扶住阎崖。

“别碰我!”阎崖异常激动甩开长芜。

严冷的俊脸失去平静,像一头暴躁的狼,紧抿凉薄的唇,身躯轻微颤抖,三步作两步跨到桌前。

长芜不明白阎崖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难堪,失望,充斥她麻木的胸腔。

却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

挫败坐回沙发上,因为担心阎崖会再次晕倒,目光随着他移动。

只见阎崖拿笔在白纸上刷刷写字,不一会儿,紧纂着那张纸,站在长芜面前,递到她身前。

长芜愕然,白纸上的墨迹未干,光线下荡着波光,细数,十二大字,一个标点符号。

--阎崖欠长芜三个条件,无限制

什么意思?

如果她要他娶她,也会同意吗?

办公室安静得可怕,阎崖维持动作不变,墨眸直直盯着长芜,长芜怔住神游。

好一会儿,长芜突然又站起来,阎崖立刻拉住她。

“不是谈合作吗?”阎崖磁性嗓音将强有力。

他高大的身影,大片压在长芜身上,显得她娇小,正然气势大大减弱,放佛她被人硬生生从光明中拽入黑暗中。

兴是阎崖也察觉到,倏然放开长芜,手上依旧白纸,唯一的是提了高度。

“签字。”

“阎崖,不需要这样。”长芜叹口气。

她从来没想到要约束他,甚至她甘愿做他的棋子。

“你说过,帮我一件事,你会向我提一个条件,我们就互不相欠。”阎崖侧过头,“这三个条件是无限制,无论你提出什么我都会去做,之前和之后欠你的,我们在另外算。”

不得不说,是个很诱惑的合作方式。

“你的要求呢?”长芜没急得回答。

“做我的女朋友。”阎崖一字一字咬的清晰,不同于病房愤怒之下道出。

长芜不吃惊,反而有点难过。

从订婚,到阎氏危险,到杨老羞辱,纳米俄公司的算计,被人打,这一局一局足以让他走到这一步,这也失去他的傲骨。

“好。”

只要你提出的,我都好。

第二十一章 芜儿:有比这可怕

长芜到了该上学的时间,自从提出合作后,她没再和阎崖见过面。

长父和长母对长芜到学校进修的事,非常赞成,天下父母都希望自己孩儿待在身边。

想想她有几年没上过学了,若不是古老强势要求,才不得已跟部队打报告申请。

这事部队批准得很爽快,也不知道古老用了什么办法。

长芜依然简单的装扮,卫衣,牛仔裤,板鞋,天气偏凉加了一件连帽外套,计划让司机送。

长父也要求一起,原因是女儿第一天上大学,哪有不送的道理,让长芜哭笑不得。

在长芜没出门前,长管家大步跨进客厅,走得急,气有点喘。

“小姐,阎少爷在门口等你。”

长芜惊愣,怀疑自己耳听。

倒是长父反应大,大吼,“他来做什么!”

“说是送小姐上学。”长管家也诧异,这一向对自己小姐避之不及,竟然主动来送上学。

他也没敢放进来,只让在门口等等,订婚的事长家人都还没过去。

“这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长父不悦,怒火旺起。

长芜静心了下,相对于之前阎崖的变化,这种反常也习惯起来。

“爸,你去上班吧,我去看看。”

“不行!”长父强烈拒绝,十分不满女儿有了情郎忘了父亲!

“要不,您跟我一起坐他的车?”长芜无奈道,一边朝长夫人投去求救的视线。

“行!”长父说坐就坐,率先要出门,给长夫人一把拉住。“你干什么,人家孩子的事,你去参合什么!一把年龄了,也不害臊。”

长芜趁机溜出门。

远远看见一辆弗拉克停在大门口,对车有过学习的长芜,一眼看出是辆新车,应该没开出来过。

长芜放缓脚步,慢慢靠近,费脑子思索这是哪出。

没等她想个理,阎崖从车上下来,一身行头也倒腾过,换下深沉的西装,休闲淡蓝色衬衫,清爽简约,一米九个而更加修长挺拔,冷冽俊色的面孔增添一丝荣光,唇角若隐若无上钩。

不得不说,现在的阎崖引人注目,生人勿进气息减少,眼球贴上去舍不得移开。

长芜不由得软软,心情募然好,那些疑问刹间都没了。

他可是她的男朋友。

长芜的表情,取悦一大早起来打扮的男人,心里的别扭散去,生硬语气挤出几分柔和,“芜儿,上车。”

芜儿……

长芜小脸一垮,幸亏练过定力,手上的书差点没掉下去。

当阎崖打开副驾驶车门,长芜脑子空白坐进去。

后知后觉,他竟让她坐副驾驶。

抬眼看着男人绕过车头,坐进车里,嘴角淡淡挂着诡异笑。

在长芜看来是这样的,诡异,很诡异。

车行驶向源城大学,开得很稳,在她的印象中,阎崖会开车但显少自己开车,今天是出什么事了?

长芜拧眉思考,视线望着车窗一闪而过的大树,不敢侧头。

这段时间风平浪静,是有什么她忽略的吗?

一路无言,抵达源城大学。

“谢谢。”长芜低吟道谢。

开门要下车时,门却先一步被锁住。

长芜错愕看过去,“怎么了?”

阎崖墨眸幽暗,这一路上,半个字没有不说,连看都懒得看他。

“为什么不说话?”

第二十二章 原点:古老的徒弟

半响,长芜才反应,他又生气了,就因为她不说话?

“我在想怎么说。”长芜身体紧绷,回了句模凌两可的话。

“下去。”阎崖冷到极点。

他好不容易踏出第一步,看来是他自作多情。

长芜看不透阎崖到底什么意思,思索一会儿,还是下了车,要关上门时,她想起程博的汇报。

“纳米俄公司现在内部大乱,但长虹项目不会延期,工程款会如期到账。杨氏……”

“关门!”

长芜手一抖,门关上了,车迅疾离去,徒留一地灰尘。

“……”

怎么了……

长芜脑容量不够用,不想去多想,可以说是逃避。

在某种程度上,一个人对一个人偏执过度,当那个人发生变化,就会引起她的恐慌,甚至怀疑自己。

源城大学是第一名府,学子奋斗目标,能进来的都是学习上的佼佼者。

她十五岁以高考状元被录取,因为一些原因没上,而现在又回到这里。

好像一切都回到原点。

学校门口有三个人瞻望等待。

站最前面年龄偏大,穿着黑色大褂,整齐的胡须,一顶古式教书先生帽子,十分显目,引起学生们惊讶,古夫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有不少学生想上前混个眼熟,但又不敢。

在源城你可以不知道院长,但不会不知道古夫子,崇尚古学,所以人称古夫子,为人严肃,很多怕他,但心里是十分尊敬。

且不说,穿着个性,他的哲学变化论以及哲学改革,轰动国内外,引起巨大争议。

古夫子有三个徒弟,大家都只见过两个,就是跟在他后面的许和风和齐夏,一个学生会主席,一个副主席,哲学系学生,天资聪慧,公认评选的校草和系花。

还有一个成谜,据说早就拜在古夫子门下,还是古教授得意门生,古夫子多次在讨论会上提到她,就不见其人。

许和风和齐夏对这未谋面的师姐都很好奇,能让师父放在心上的人,都不简单。

“师父,离上课时间还早,师姐过来也要时间,我们进去等,这里风大,等下感冒了。”许和风无奈劝道。

“是啊,师父,你先进去,我和和风在这里等。”齐夏娇艳的小脸被风吹得通红。

“你们自己进去,我自己在这等。”

古夫子不放心长芜,要是跟几年前一样跑了,他上哪哭去。

这边,长芜远远就看见古教授,一阵发怵,她不是怕古老头,架不住他满嘴的理论道理。

正想着要不要绕后面进去。

一大嗓门吼过来,“长芜!”

顿时,学校门口一片安静。

长芜拿书本半遮脸,无奈走过去,这是早上,门口人又多,她可不想来第一天就上学校新闻。

古老头的影响,她毫不怀疑。

“古……师父。”差点嘴溜。

“哼。”古夫子冷哼,覆手转身走了。

许和风和齐夏对望一眼,对师父做派无语,明明一早就过来等,现在又不理人家。

“师姐!”

“师姐!”

许和风和齐夏上道喊,第一眼见这谜一样的师姐,就忍不住生起亲切感,哲学最大的天赋就是亲和力。

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师父会中意这个师姐,很想看看那双干净眼睛下面的是什么面孔。

长芜微微点头,“你们好。”

她的眼角上翘,对打量自己的师弟师妹,表示温和。

惹得许和风和齐夏更加好奇。

“还不快跟上来!”古夫子佯装怒吼。

“是。”齐夏要活泼点,朝长芜挤眼笑,小跑到古夫子身边。

许和风相对沉稳,紧跟上去。

长芜暗摇头,古老头的性子还是跟她爷爷一样,老顽童。

长芜走得不紧不慢,古夫子又故意放慢步子,让长芜跟上。

“师父。”

“这次回来,不许再走了!”古夫子板着脸。

长芜淡笑,“好,如果没有特殊任务,不会走的。”

“都请假了!还有什么任务!”古夫子瞪圆眼,想起什么似,语气不满,“你这丫头,没事爬那么高干什么!”

“师父,徒弟给你长脸,还不好吗。”

古夫子冷哼,瞥了眼长脸的徒弟,“嗯,成熟不少。”

长芜低笑,跟着古夫子进入哲学系。

而学校门口,有辆弗拉克一直停着,正是本该离开的阎崖,他目送长芜进学校,全身萦绕阴沉气息。

在她眼里,他就是利用她的人,早起打扮自己,开新车送她上学都带着目的。

想到这,阎崖墨眸失去冷静的狂暴。

……

第二十三章 吃饭:等不到的人

在源城大学,哲学系学生并不多,课程繁重,而作为古夫子门下弟子,平时可以不用去上课,只需跟着古夫子研究课题等。

有专门教室,很空大的位置,四张独立桌子,隔开的茶水间,阳台位置有沙发供于休息,阳台靠里面有一个小小空间,两排书架,罗列的书。

哲学要有扎实的学识基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严密的思维能力,因此要看的书特别多而杂。

长芜以为第一天能乐得轻松,古夫子去上课了,而她刚到位置坐下,许和风和齐夏搬来一堆资料和书籍放在她的桌子上。

长芜:“……”

“都要我看吗?”

“是啊,师姐,师父说,让你在这星期内看完。”齐夏看着这堆资料头皮发麻,师父的高徒也不是好当的。

这些对于正常人来说,少则一个月,多则要两个月吧,让师姐一个星期看完。

齐夏朝师姐投去可怜的眼神。

对自己要求严格的许和风也觉得不可思议。

长芜翻了翻几本书,关于一些谈判资料,看这个有什么用?

哲学和谈判有什么关系?

古老头怎么越来越古怪。

“谢谢。”长芜淡定将书挪到边上,看起自己带来的书。

齐夏和许和风各自也会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古夫子上课回来,就见他的找来的那些书,成空气似的扔一边。

“你干什么呢。”古夫子语气不好,胡须跟着颤抖。

长芜合上《理想国》,拍拍绿色封面。

“看书,学习。”

古夫子气乐了,这丫头,曲解他的话。

“看那些,谈判好好学学,对你有好处。”

“师父,这些对我来说用不上。”

“怎么用不上了!要你看,你就看。”古夫子板着脸强硬道,闷哼一声,坐到自己位置上准备下堂课题。

长芜还能说什么,认命拿起一本看得顺眼的,再看一遍,这些书,包括案例,她早就看过。

谈判在部队学习中是必备的,曾经因为她不会谈判,错失作战良机,失去了一个战友,她就把自己扔进图书馆,什么谈判书她都看了。

如果她直接告诉古老头,回她的话,就是,看过有什么了不起,不能再看一遍?

所以,她还是乖乖再看一遍,当温故而知新。

长芜看完一本书,揉揉发酸眼睛,轻呼口气,抬头见已经没人了,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了。

起身准备出去吃饭,她没打算在食堂吃饭,陌生人多不习惯。

刚出门,许和风迎面走过来。

“师姐。”许和风温声喊,“去吃饭吗?”

长芜点头,算是回答。

他这个师姐的淡漠,从第一面,许和风就察觉到,没有惊人的长相,普通的服饰,但很舒适,看一眼会想看第二眼,身上的清澈气息,总想让人靠近。

这也许是师傅说的亲和力。

“一起去吗?齐夏在食堂等着。”

长芜想拒绝,但第一天就不给师父的徒弟面子,说不过去,只得点头。

许和风立即带长芜去食堂,他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高兴。

在学校门口等一上午的阎崖,迟迟不见长芜出来,手掌紧握着手机,电话拨不下去,而后拨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第二十四章 餐厅:他怎么知道

长芜和许和风一起进食堂,引起轰然。

“那个女人能谁啊,怎么会和许校草一起!!”

“……”

七嘴八舌的议论。

长芜听个大概,眉间蹙起,睨了一眼青春洋溢的许和风,不着痕迹隔开位置。

她一个军人,和一群小女孩起冲突,说出去会让部队那群人笑到肚子疼。

可她忘了,她自己也是个小女孩,甚至比食堂里大部分人都小。

许和风看出长芜的不悦,也对这群起哄的人厌烦,加快步伐上了三楼。

食堂三楼没有特权人员是进不来,有独立包厢。

齐夏早早在包厢里等,见许和风和长芜,欢悦道,“师姐!”

长芜轻点头,拉开一面椅子淡然坐下。

许和风迟疑几秒,在长芜右边隔开一个位置坐下,不引起反感,也不会有距离。

齐夏没想那么多,直接在长芜左边的位置坐下。

“师姐,我问你个问题呗。”齐夏眨着她鹿子般的眼睛。

“嗯。”长芜应。

“听师父说,你是十五岁考上源城,而且是状元,是真的吗?”齐夏语气将近崇拜。

“嗯。”

“好厉害,那师姐,算算年龄,你比我和和风都小啊。”齐夏不挫败反骄傲,“师姐,师父欺负我的时候,可要帮帮我。”有个很厉害师姐能不自豪吗。

而且师姐来了,师父注意也转移了,她的日子可好过多了。

许和风挑眉,眼里的笑意,心里一丝难堪消散,她可是师父为傲的弟子,他的小师姐。

“叮叮叮~”长芜笑意没勾起,手机响了。

是任昱电话,上次出意外后,长芜手机里存下了他的号码。

长芜蹙眉,接起电话。

“长小姐,老板在你那吗?”任昱小心翼翼声音转过来。

长芜眉蹙深了深,“不在。”

“啊!老板不是去接你吃饭了吗?有件事我拿不准主意,想问……”

任昱话还没说完,长芜电话就挂了。

任昱:“……”

老板,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我有事,不吃了,这顿饭算在我账上。”

长芜狭长眼睛眯起,快步出去。

阎崖来找她吃饭了?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她?

这段时间的问题,能抵上她几十年的了,长芜捏捏太阳穴。

当看见校门口招摇的弗拉克时,一怔,到吸口气。

快接近时,长芜脚一顿,万一是误会怎么办?

以前可是有过这种情况。

车上的男人先下来了,高大的身影,挡住太阳,阴影落在长芜身上。

“上车,去吃饭。”

这样的阎崖太让长芜不安和纠结,她乖巧上了车。

无牙餐厅门口,长芜诧异阎崖会带她到这里来。

无牙是她成立,与无涯一起,不过无涯解散了,无牙还在。

两年没来了,前台也换了,陈设没变,招牌一颗大牙齿,十分萌爱。

是长芜设计,按当初的理念,要让客人觉得好吃到没牙。这两年来,她没管过,一直让自生自灭。

看样子,生意挺不错,一楼客满了。

长芜进去,却一眼被认出。

“老板!”前台招待员惊喜喊。

没想到照片上的人,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啦!

“嗯。”长芜微惊讶,只是瞬间,她对手下人管理能力毫不怀疑,应该是把她的照片当做培训的一部分了。

“您的专属包厢二楼,我带您去。”招待员前面带路。

长芜看了眼漠然的阎崖,率先走前面,怎么说,这里是她的地盘,她是主。

第二十五章 宠人:他给她就吃

二楼转角有个玄关门,走进去里面有面墙门,隔开的独立包厢,没有人带领不会知道,也只为长芜和阎崖开放。

“你吃什么?”长芜看着菜单问,她知道他爱吃什么,但还是不要逾越的好。

“你点,我都吃。”阎崖声音低哑。

长芜不知道厨师换了没,保守点了几样菜。

半响,长芜问出疑惑,“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无牙上下都是她设计,厨师是她亲自去找来,擅长的菜式全是阎崖喜欢吃,以前她总想带他过来谈一谈,都没找到好机会……

长芜不想承认,是他不会来。

“无意中发现。”

“哦。”

“不错。”阎崖又道。

“嗯?”

“餐厅不错。”

阎崖很少夸人,这是他能说出的最好的话。

“谢谢。”

……

长芜心想,少说不错,她和他之间能有这样的局面不容易,就像手腕的小熊猫,静静着躺着。

两个人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各自沉默。

直到菜上来,继而打破僵局。

她还记得。

阎崖薄唇弧度软软,墨眸盯着旋转的菜

“芜儿。”宠溺磁性声。

“哐当”长芜刚拿起的筷子碰碗掉地,眸子呆滞.

这是闹哪样?

“呵~”长芜松鼠呆萌傻样,取悦了阎崖。

听这声笑声,长芜眸子刹间瞪圆。

他笑了!

“那个什么……吃饭。”长芜慌张瞄了眼手机,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我上课快迟到了。”

“好。”阎崖夹一块鱼片放进长芜的碗里。

长芜手微抖,不动声色吃完。

大约近一小时,阎崖才放下筷子,这顿饭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饭。

他无法探究好吃在哪里,只是觉得如果以后都能这样,他的胃病就不会再放。

长芜面色微红,坐立不安起身。

“我去趟洗手间。”便匆匆出去。

长芜没去洗手间,而是去了五楼。

她全身发痒,紧咬嘴唇,咽下恶心反胃,肌肤起细小红痘,坐电梯到五楼时,满额的汗。

一脚踢开经理办公室,打断里面的谈话。

“谁!”霍天火爆吼。

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本就哭丧着脸,此刻更惊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霍天下意识要骂大爷的话,在见到长芜扶墙虚弱进来,全梗咽在喉咙。

而中年男人也看见长芜,心沉下半拍,在源城但凡有身份的,谁不认识长家大小姐。

这……跟霍少爷……他恍惚好像知道什么秘密。

“滚!”霍天操起一份文件砸出去,中年男人脸色大变,连跑带走的出去。

霍天一脚关上门,惊慌扶住长芜,到沙发上坐下。

“老大!”

“拿过敏药!”

“对!”霍天反应过来,急匆匆去拿过敏药,关心则乱,看老大的样子,就是过敏。

该死的!他明明在培训的时候说过,只要是老大来,一律不准放花椒。

长芜吃过过敏药,身上的难受渐渐平息,还好吃的不多,她撩起袖子,触目惊心的红痘,短时间也很难退下去。

“老大,你吃了花椒?”霍天问。

长芜不否认,也不回答,理理凌乱的衣服,阎崖还在等她,她必须尽快下去,时间长了,会引起怀疑。

“霍天,谢谢你,把无牙经营得很好。”长芜留下对属下肯定的话,便出去了。

不同于来的狼狈,出去的毫无异样。

霍天盯着少女的白色背影,眼圈泛红。

想他霍天是霍家的小少爷,怎么就栽倒这女孩身上。

不过她回来了,守着两年也值了。

想到长芜竟然在无牙吃花椒过敏,霍天黑眸冷寒。

长芜身边的人,无一不知道她对花椒过敏,谁都不敢马虎。在无牙培训中,他可是把这项当做重点!

第二十六章 关心:他从未有过

长芜回到包厢,阎崖已经不见,但他的外套还在,表示他还没有走。

看着发白的鱼刺,长芜眼神有几分空洞。

他知道她吃鱼,却不知道她对花椒过敏。

他知道她喜欢喝牛奶,却不知道她不喜欢过甜。

她该哭还是该笑?

还是说,是她想太多了,因为在十四年里,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她。

包厢内安静,外面掀起喧噪。

霍天召集无牙上下所有人员,在二楼玄关门前,他不担心长芜会听见,隔音强到拖拉机来了不一定听得见。

“知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霍天冷眼严肃问。

“知道。”无牙员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头恐慌。

霍天脾气上头,“为什么会出现花椒!”

在他的管辖下,出现这个纰漏,无论无何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一个女孩子畏畏缩缩地站出来,“经……经理,是老板要求,在鱼菜加花椒。”

霍天火气凝固妖艳的脸上。

他在不明白,就是傻逼了。

“下车老板来了,第一时间通知我,都下去忙吧。”霍天烦躁挥手。

无牙员工一哄而散,一刻不敢停留。

“你为他命都不要了吗?明明知道自己对花椒过敏。”霍天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另一个人听,神色颓废,看了一眼玄关门,离开了。

玄关角一细微绊脚声响。

她对花椒过敏!

如果不是他听到,她是不是就不告诉他!

阎崖憋着一口闷气,进包厢,拿上外套,一声不吭出去。

玩着手机的长芜懵然,紧跟上去。

上车后,阎崖一掌打在方向盘上。

他不是气长芜,而是气自己。

这些年,眼睛是瞎了,耳朵是聋!可以对一个人的付出视而不见。

“你怎么了?”

长芜发现自己蹙眉的次数越来越多,特别是接近阎崖的时候。

“没事!”阎崖深深看了眼长芜,开动车。

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在清楚之前,阎崖决定装作无事,以防这个女人傻乎乎去抹掉一切。

长芜一下车,阎崖就扬长而去,他迫不及待去查真相。

而在长芜看来,他是迫不及待离开自己,连带上午做的,不过是一种讨好手段,突然有点好笑又悲哀。

其实,就算他和从以前一样冰山冷然,她一样会甘愿做他的棋子。

长芜耸肩,释然。

走到学校门口,一女孩老远跑过来。

“师姐!”齐夏大喊,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真的是长芜,但那个车上的男人是谁。

“嗯。”长芜轻应。

对齐夏,她是有好感,活泼,天真,跟以前的她很像。

“哎!师姐,车上那个帅哥是谁?”齐夏八卦问。

“一个朋友。”

“哦哦!挺帅的!”齐夏犯花痴道,“不过,和风也帅,嘿嘿,没得比。”

许和风是如其名,如沐春风的帅气。

而阎崖是历经打磨,宝石般硬气。

两个不同层次的世界,自然没得比。

下午,许和风和古夫子去讲座,齐夏见没人能管,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长芜勉强看完两本书,过敏遗症,头发晕,便提早回去。

突她意料的是,阎崖的车又在学校门口。

第二十七章 开始:即无止无休

拨出司机的电话,长芜手一抖给挂了。

“你……”长芜刚出口,发现自己找不到词,尴尬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吞回话。

“牛奶,热过的。”阎崖从口袋里拿出一袋包装牛奶,快速塞进长芜手上,加了一句,“三分甜。”

长芜再次措不及防,情绪的控制,让她屡屡能快速恢复过来。

“谢谢。”

做人要知足。

知足的长芜打开牛奶,咬着吸管,浅浅的甜味和清香,难受一下午的身体好了些。

依然一路无言,抵达长氏大院。

狭窄的车内,空气稀薄,彼此呼吸交缠,鼻息缠绕对方的味道,和浓浓的奶香味。

长芜为了避免再次尴尬,所以她在等阎崖开车门,眼睛目视着卡前面那颗千年老树,枯黄的树叶,弯曲的树干。

雪地里埋伏三天,都没有现在煎熬。

正当她借数有几根分叉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时,身边叹一口幽长的气。

“我们是伴侣不是吗?”阎崖沉吟问,他转过身,直直对着长芜。

眼神的认真,灼热,燃烧长芜的淡然。

长芜偏偏头,耳边碎发划下,好一会儿,才点头。

“这么为难吗?”男人长长哀叹。

长芜僵住,马上转过头,语气万分认真,“不为难。”

真怕男人不相信似的,“没有为难过。”

看着长芜像极了他小时候喜欢的那只小松鼠,连想小锤点头神情动作一致,阎崖忍不住勾起笑。

可爱。

他不敢做太过,毕竟有前科,万一适得其反把她的女孩吓跑了。

“芜儿,我们是伴侣,应该互相付出,而不是一方面,还有以后你不喜欢的,喜欢的,一定要告诉我,以前我了解你不多,以后我会好好去了解你。”阎崖说得极其郑重。

反倒长芜逃开了,她慌忙打开根本没锁的车门,下车,逃进大院。

阎崖又怎么可能是少将的对手,来不及拦住,而保安不可能让他进去,长老爷子可是下了死令,蛇和阎家人,不准入内。

对落荒而逃的长芜,阎崖突然不理解。

他好不容易踏出去,努力去接近她,为什么她却躲了呢。

这段时间来看,她对他,是有感情的,不是吗?

阎崖回到车上,手机短信提示音拉回他满面茫然。

他打开手机,是任昱给他转过来的资料,都是长芜为他做过的事,大事小事他足足翻了两个小时。

更何况,还有一些没办法查出来的事。

阎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真是混蛋!

握着手机的手暴涨,青筋凸显。

阎崖想起一件事,那天在病房里,那个男人说两年前是他逼长芜走,他做了什么?

过去的事,他没办法去挽回,只能在未来,加倍去补偿,付出十倍。

可是,她已经是少将,还有什么需要他去付出的。

阎崖难堪地软瘫在座椅上,点着屏幕上的资料。

其实,他对她不是没有感觉的吧。

这两年来,总在梦中惊醒,孤生一人时的回味,全是关于这个女孩。

一直以来,是他配不上她,尽管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因为这个而在逃避。

她是长家独女,生来宠爱。而他不过是弃子,多余的一个。

她是光明火焰,而他在地狱挣扎。

一个逃,一个追,最终追的那个人被伤的满目伤痕。

阎崖想起,那张活泼明艳的笑脸,和现在漠然寡言重叠,都是他一手照旧的。

他想不通,长芜对他那么好,他却一点感觉不到。

曾有个人说过,他是没有感情的怪物!

对!他就是个怪物!

芜儿,不要放弃我。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无止无休。

阎崖墨眸偏执的疯狂,往后,他什么也不要,只要长芜!

万丈深渊,他也会拉着她一起!

第二十八章 十四:不要骗我啊

长芜把自己锁进房间里,她打开衣柜玄关门,走到一件菊花黄色连衣裙,把裙子往右侧推,露出一小门,扭开昨晚忘取下的钥匙。

走进去熟稔摸到开灯位置,任谁也想不到房间内还有一暗室,从外面看,这个位置是厚厚的墙壁。

长芜在十二岁时,趁父母不在家,自己设计,偷偷让人打造。

平时练功,学习一些危险的东西都在这封闭的空间,有沙袋,器材,还有木头,雕刻工具,烧玻璃工具,陶瓷工具等。

这里是她的秘密空间。

这里处处都存在那个人的身影。

是她的狂热执着。

是她囚禁情殇的地方……

十四年了。

长芜坐上唯一的椅子,面前一张红木桌子,上面七七八八杂类东西凌乱。

她猛然从抽屉拿出未雕刻完的木雕,已完成雏形,精致的影像……

长芜执起刀片,迟迟下不了手,她怕毁了一棱一角,手指紧紧蜷缩,随即像入魔般挑起边上半截木头,粗拙下刀,凭着脑海中那个人性,雕刻他的脸,他的手臂……

今天的进展,她应该知足,但贪婪火苗产生,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呼吸越发喘重,心脏频临室息,深处火焰在灼烧,燃烧她的肌肤,她的期望。

不!长芜甩掉刀片和木头,甩掉脑海可怕的茫然,轻轻抚摸小熊猫。

那人跟她说,我们是伴侣,不能单方面付出……

长芜久久平息下来,空洞的眸子刹间清然,走出暗室。

阎崖。

不要骗我。

“好好上课,中午带你去吃好吃的。”阎崖俊脸柔和,墨眸全是长芜的身影,黑色西装将他气质衬托凌然。

长芜点头,下车,捧着书,头也不回往前走。

这一月来,阎崖做到了他说的话,伴侣,了解,付出。相对的,阎氏集团逐步稳定,趋势上远远超过杨氏。

长芜一抬头,差点撞上出教室的许和风。

“师姐!”许和风温和打招呼,“对了,师姐,师父找你,让你去A班找他。”

“好,谢谢。”长芜不假思索换了方向。

A班古老带她去过一次,轻车熟路,很快到了。

古夫子在讲课,西方哲学,亚里士多德的思想。长芜从后门进入,坐在最后一排,提起专注力,听起来。

这是最基本的尊重,更何况古夫子的课虽说古板,但严谨,条条说到点上,非常值得听。

“谁来说说亚里士多德?”

古夫子的提问,没人敢回答,谁也经不起被骂的没有尊严。

长芜并不想说话,奈何,古老就是针对她提问。

不得不在众人自哀下,站起来,果然收获一大片救星样的眼神。

“我个人认为,亚里士多德创立的哲学体系源于他的教育,他父亲的影响,包括他的求学之路,学而广泛,在后来的逃亡游历中大部分得到实践,小部分却相差太多,在他的思想中就有了划分,天文,物理等,他都是很出色学术思想家,我很敬佩。但人无完人,研究过他的人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我们作为后来者,在探究的提前下,去改正极端的错误,是学者的本分。”

第二十九章 失踪:更憎恶自己

在其他人的赞赏和古夫子满意下,长芜松口气坐下。

哲学是门严谨的课程,文字的考究,言语的考量,都是谨慎又谨慎,一个字不多,都会引起大片学者的讨伐。

等学生们都走光,长芜慢吞吞上讲台和古夫子一起走出去。

“知道为什么让你来听课吗?”

“辩论赛。”

长芜得到消息,这次世界辩论赛在源城举办,源城大学责无旁贷。

“不错,那些谈判资料都看完了吗?”古夫子问起早该在三个星期前问的问题。

“看完了。”长芜顺从回道。

古夫子摸着胡须,故作老派,语气截然不同,“原先是跟你爷爷赌气,哼,他说,哲学跟谈判扯不上半点关系,我就让他好好看看,哲学的理论,思想对谈判是非常重要的。”

长芜无奈,苦笑,“所以你就来折磨我了。”

“什么折磨!”古夫子气乐了,“是让你多学习学习。”

这一本正经的假话也就只有古老头能说得出来,长芜摇摇头,不再争辩。

古夫子带着得意摸着自己的胡须,“我得到消息,这是辩论赛题会跟谈判有关。”那眼神向是在跟长芜讨奖。

长芜望天懊恼,自己当初怎么会拜古老为师的。

辩论跟谈判有区别吗,一个为了一个题目去争辩,一个为了一个结果去谈判,同样都是为了目的去争吵。

不过,长芜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在与古夫子谈完后她收到命令,要立刻赶往幽皇,发条短信的空隙都没有,在学校门口上车,手机按纪律关机。

所以,长芜失踪了。

阎崖找遍所有他知道的地方,都没有找到长芜。

他在长家跪了两天,最后晕过去,长父也没待见他。

“假惺惺!”长父对阎崖捉弄自己女儿的事,耿耿于怀。

“怎么说他也是莲蓉的儿子,要是莲蓉知道,指不定怎么怪我们。”长夫人温雅中一丝叹息。

长父甩手,不以为然,“莲蓉可没承认过这个儿子!”

阎崖在医院醒过来,无视任昱的劝告,开车到无牙餐厅,一脚踢开霍天的办公室。

这次霍天没暴脾气,似乎早就知道阎崖会找上门。

呵~阎崖在长家门口下跪的事,传遍整个源城。

霍天嗤之以鼻,当初早干嘛去了!

“长芜去哪里了。”阎崖眼睛直直盯着霍天,喉咙的沙哑,下巴细细胡渣冒出,像一头等待救命的羔羊。

他有很多事情没做,怎么可以就这样失踪了。

就像他被她彻底的放手了。

阎崖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挫败,他发现他了解她不过是冰山一角,能找的地方,能找的人,寥寥无几。

霍天背过去,不看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让他们都恨不得凑一顿的男人。

“你不用问我,我也不知道,老大身份特殊,行踪一向保密。”霍天顿了顿,妥协似道,“不过你可以放心,她会回来的,做完她该做的事就会回来。”

阎崖想到那天长芜对他轻描淡写说的故事。

更加憎恶自己。

第三十章 兄弟:不会再瞒她

长芜失踪半个月,阎崖接到纳米俄邀约。

“老板,真的要去吗?”任昱不赞成道。

纳米俄突然邀请,谁知道后面会搞什么手段。

“去。”阎崖收紧手指,冷眸寒光。

半个月了,长芜还没有回来。一些人以为长芜和他闹翻,背地里滚滚欲动。

可那些人都忘了,他能坐上阎氏总裁的位置,不是任人捏拿的软柿子。

“通知俄加斯的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阎崖沉暗。

俄加斯音山别墅。

聚齐四个人,随便一个人出现都会引起俄加斯的轰动。

“你们说,二哥这次来,是不是要收拾那个老家伙?”随着妖娆磁性的嗓音看过去,双腿随意交叉挂在桌面上,五官精美令人惊叹,一个男人的皮肤竟如青瓷白玉,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双眼睛时刻露着精光,即使戴着金丝眼镜,也难遮掩半分。

坐他边上的男人不悦将他的掰过去,“程奇,坐好!”

“是!大哥。”程奇听出男人生气了,笑吟吟坐正。

“老二自有打算。”被称大哥的车延,看得出是宴会赶过来,一身黑色西装礼服,凸显完美身材,身前两枚扣子解开,衬衫下的肌肉半掩半现,让人血脉喷张,一股肃杀之气,便足够令所有人敬畏

一声慵懒从车延身后冒出,“就是啊,对付纳米俄那恶心的老头,二哥还用不上我们。”

傅夏徒徒坐上沙发,双手一摊,十足的纨绔,比起车延和程奇逊色一分,玩世不恭的表象,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几分玩意,就有几分狠意,擅于游戏。

“小五,老三呢。”傅夏看了一圈,没看见纪南。

“我说过,不准叫我小五!”程奇妖魅的俊脸起怒,一个枕头朝傅夏脸上挥去。

“谁让你最小,你可以问问伯母,为什么不把你早生十分钟。”傅夏若无其事接住,搁在怀里。

“我去,你不就比我早生九分钟,得意什么!”程奇嘲讽。

“所以,你是小五,我是老四。”傅夏不在意讽回去。

“我们的排行是按年龄排的吗!别忘了,二哥比三哥小。”

“你的意思是,你承认你的实力不如我了。”

“我去……”

论斗嘴功夫,程奇根本不是傅夏的对手,偏偏他就要争个不自在。

“轰轰”直升飞机在别墅楼顶上方。

程奇条件反射跳起来,“看来,是二哥来了!”

“走走,上楼去!”

早已有一个人在那等着,程奇走在前头,远远喊,“三哥!”

“原来你在这里,我说呢,每次二哥来,你都是第一个接,这次也不例外。”程奇扶扶眼睛,打趣道。

曹雷俊不以为然,黑眸坚韧,高大的身躯站着挺拔,夜色暗光下他的脸色无颜色却十分俊美,因是混血儿的缘故,像西方流传的贵族吸血鬼,语气平淡,“刚到,就上来了。”

飞机鸣声越来越大,强大的气流盘旋,四个人在横流中竟也能笔直站着,如一尊尊俊美的石膏像。

不一会儿,飞机稳稳降落,车上下来两个人。

“老板,我先回避吧。”任昱时务道,虽说他跟阎崖是秘书也是兄弟,但毕竟半途中上来的,阎崖很多事情,他并不知道。

就比如这眼前的四个人,他联系的俄加斯的人,仅仅是传话的。

“不用。”

闻言,任昱眼睛一亮。

“以后任何事情,我不会再瞒她。”阎崖深看了一眼表情僵硬的任昱,走下楼梯。

他知道了?不可能!

任昱甩掉脑海中出现的可怕念头。

第三十一章 好奇:帮我找找她

欧式水晶灯,豪华,弥漫着靡费。

五个男人齐坐沙发,算算上次聚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半年前过节时期。

“喝马达加斯加吗?”曹雷俊偏头问阎崖。

“嗯。”

“三哥,偏心了,我也要。”傅夏懒散道。

“好。”

“我也要。”程奇不甘弱后。

曹雷俊从吧台柜子里拿出手咖啡豆粉,看了眼发呆的任昱,挑眉淡问,“你要吗?”

“啊!要。”任昱表情略惊慌,胡乱应下。

曹雷俊眸中闪过暗光,熟练往滤纸的咖啡粉倒水,轻轻转着手腕,褐色液体透着过滤器低落小巧玻璃咖啡壶,浓浓的咖啡香味扑鼻。

任昱的心智不由静下来,看着曹雷俊漂亮的手法,顿时激发味蕾。

当咖啡捧到眼前,急切尝了一口,“很好喝,谢谢。”

“喜欢就好。”曹雷俊端起盘子要走时,转头意味深长提了一句,“壶里还有,但不能贪杯,晚上会失眠。”

任昱:“……”

任昱看着客厅里五位明显不凡的男人,身为秘书,他觉得坐在吧台是很明智的选择。

“老二,维克的秘密你都调查清楚了吗?”车延大哥风范尽显,言词对弟弟的关心。

阎崖毫不犹豫点头,这份资料,被怀疑是正常的,他们几个可是调查了一段时间,线索到最后都莫名其妙的断了。

竟没想到,让长芜直捅了老窝。

阎崖心脏抽痛,到现在他还没有找到她。

“二哥。”曹雷俊皱眉,察觉阎崖的不对劲。

阎崖压下心绪,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个女孩,一身休闲服衬出英气飒爽,精致的五官,看着普通却非常耀眼,惊艳。

连他们几个对女人无感的,不由自主多看两眼。

这不是重点,让四个人惊讶的是,阎崖会拿出一张女孩的照片。

“二哥,这人是谁?”程奇饶有趣味地问,把照片上的人儿看个够。

阎崖蹙眉,收起来。

“你的二嫂。”

“什么!”程奇激动,猛着在沙发动了两下,很巧手臂碰上傅夏,傅夏正品着咖啡,措不及防手一抖,到了一身,黑色风衣湿漉漉滴地。

“程奇!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傅夏黑着脸怒道。

程奇意识到自己闯祸,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坐到边上沙发的大哥车延身旁。

“二哥有老婆了!”程奇受刺激般。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能说出老婆两个字,就等于一生认定了。

“帮我找找她。”阎崖冷峻的脸上出现疑似可疑的红晕。

“找她?”傅夏也顾不上身上的狼藉,先满足自己的八卦在来算账也不迟,“二哥,二嫂离家出走了?”

曹雷俊也投去,好奇意味。

唯独车延垂眸,迟迟没有说话。

“没有,她身份特殊,我担心她的安危。”阎崖不掩饰的担忧,再次刺激几个兄弟。

啧啧~栽了,栽了。

“好,这个忙,我帮定了,如果有机会机会嫂子,哈哈!”程奇头次帮忙没提条件,他对这个二嫂的兴趣能抵得上一个条件。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傅夏注意到,问。

第三十二章 入心:各有各心思

车延是俄加斯首席理事长,同时是联合国秘书长,他相信自己的记性不会错,老二的女人就是上头说要对付的人,原因不分青红皂白侮辱了俄加斯有头有脸的人物。

“老二,照片可以给我在看下吗?”车延敛眉,一脸严肃。

阎崖心里咯噔,递上照片。

车延将手机机密照片,和阎崖的照片放在一起,区别是手机上绿色军装,更是英气十足。

“这……”傅夏发出疑问。

“老二,她是长芜少将,是吗?”车延已经肯定了。

阎崖肃然冷下面孔,背部僵硬,目光转上照片时,瞬间柔情,“是。”

“哇,二嫂年年轻轻就是少将!”程奇多了几分敬意。

不光是他,还有曹雷俊和傅夏,神色认真,如果一开始是兴趣,那现在就是尊敬。

阎崖闪过自豪,仿佛在夸他自己,他的女孩,很厉害。

“你的确该紧张,弟媳妇给俄加斯上面的人盯上了,直言要扳倒她。”车延端起咖啡,轻抿一口。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让那批人紧张的人,为什么会急着想除掉她?

车延抬头,正好对上阎崖墨眸,黑暗到极致,如深海中的雷电狂风暴雨,心惊叹,看来他这二弟对这个少将是上了心。

空气中说不出的压抑沉闷。

还是车延打破的安静,“老二,关于纳米俄的资料,是不是少将给你的。”

阎崖还没回,程奇翻个白眼,趁机缓解气氛,“哎哎,大哥,你一口一个弟媳妇,一口一个少将,多不好,就叫弟妹。还有二哥,我们兄弟肯定跟你站一条线,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你不要板张难看的脸。”

“呵呵,是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次傅夏非常配合程奇。

碰上长芜的事,阎崖没办法冷静,但是,他相信,这几个大学就认识兄弟会帮他。

毕竟,兄弟,不是白认的。

阎崖松了松神经,缓缓道,“没错,是她给我的,用命从佣兵手上拿过来的。”

“也难怪,弟妹踢翻了人家的老窝,上个月又抓着这个秘密威胁了上面的人,那些人为了保命,自然就想除之而后快。”车延理清来龙去脉,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怎么着,也不能让外人欺负了自己的人,虽然,这个弟妹好像用不上他帮忙。

这个月来,那边的人的行动次次都让人破坏了,一直在吃瘪。而又因为有个压着的,又不能放在明面上的来做。十有八九是这个少将弟妹的手笔。

“因为纳米俄吗?”阎崖沉问。

“嗯。”

阎崖心底沉下,一口气堵住,原来他的前进,都是她在替他背负。

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作为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女人挡在前面,而他分毫不知。

车延想到阎崖一开始的目的,温声说,“弟妹应该是去执行任务,具体任务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对弟妹来说,不危险。”

危险的范围不言而知。

“谢谢大哥。”阎崖冷回,所有人都知道她去哪,就他不知道。

第三十三章 维克:一环扣一环

而此刻,长芜站在直升飞机上,冷面对着一群吓得发抖的菜鸟。

“跳下去!”

“报告教官,我们还没有做防护!”一位被气流吹得七歪八倒的男人急吼。

长芜双眸冷厉,看着男人头皮发麻。

直升机离地面二十几米,在他们看来,跳下去不死也得残。

当初他们被丢到幽皇训练,看见是位女队长,以为能松懈点,没想到是到了十八层地狱,而他们是猎物,必须一层层往上爬,才能摆脱这魔鬼!

“副官!”

“到!”

“跳!”

王超面无表情瞥一眼畏缩的大老爷们,直接跳下去,落地翻了一个滚站起来。

飞机上的一排男人被一个女人这般打脸,脸色难看紫青。

由不得他们多想,长芜一脚踢下靠门边缘的一个,剩下的一个个自主跳下去,吃了一口沙。

底下是沙地,不会出任何事。

长芜最后一个跳,稳稳落地,右腿膝盖微弯,很快挺直身躯。

“最后一天训练,达不到标准,全体淘汰,幽皇不养废人!”

“是!”

他们要用一天时间穿过这片以死亡扬名的沙漠,如果一天没过去,等待的下场就是埋葬。

八个男人面色露出一丝丝惊恐,他们不想还没上战场,就死在这。

然而,长芜无所畏惧走在前头,眼前的风沙像是她的主宰,笔直的背像祖山天神,迅速沉稳行走。

“想死,就留下!”王超嘲讽冷道,跟上长芜的步伐。

最后一天了,长芜漠然神情闪过一抹急迫,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怪她?好不容易有缓和的关系会不会又回到过去?

维尔克酒店全体上下肃严,所有客人清空,门口铺下红地毯,告示有大人物要来。

不一会儿,门口停下一辆林肯。

经理立即上前开车门,“总裁。”

“都安排好了吗?”维克多基米尔眯起透着邪恶的眼睛,携漂亮的女秘书下车。

“全部安排好了。”经理弯腰应。

维克看了一圈四周,满意点头,心中发冷,今天他要那些人看看,惹他是什么下场!

“总裁,里面请。”

“不了,我在这等人,让人家看看我的诚意,呵呵。”维克眼神狭促,算盘打得叮当响。

离约定的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维克的脸面越发不好看,阎崖才姗姗而来。

“不好意思,老板昨晚处理公事太晚,水土不服感冒了,才来晚了,维克总裁不会怪罪吧。”任昱先一步,伸出礼仪手。

对上一个秘书,维克伸手掉面子,不伸手意在怪罪。

而他身边的女秘书,空无美貌,不懂时势,频频软骨似靠着维克,惹他一肚子火。

想到今天的计划,他给忍了下来。

“怎么会!招待不周,还请阎总裁不要见怪。”维克挑起眼角,“我一个大老爷们,没有女人细心,呵呵。”

阎崖俊脸冷傲,“自然。”

维克被讽刺比不上女人,恨不得嗤牙咧嘴,一个小白脸,有什么本事跟他狂!

“维克总裁,老板感冒了,是不是先进去谈呢。”任昱好心提醒。

在旁人看来,就是维克在故意为难阎崖,

“请。”维克自知讨不上好,多个字都不说了。

俄加斯,维克自封是天,排场场面摆足,然而在这世道,人外有外,不低调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阎崖冷讽踏上红地毯,进了酒店。

维克见状,咬牙切齿跟上去。

第三十四章 昏迷:危机过重重

包厢一共四人,阎崖和维克加各自带的秘书。

“丽娜,带任秘书去海滩转转。”维克转向阎崖,“有些事情只能是秘密,阎总裁觉得呢?”

阎崖看了眼任昱,让他去。

任昱和丽娜出去,他不放心回头看了眼阎崖,丽娜拦手关上门。

“任先生,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有什么有兴趣跟我去看看。”娇滴滴的声音让任昱差点没把昨天饭吐出去来。

“哪里,我可是非常期待,听说维克总裁身边有一美艳秘书,一直惦念地想开看看,今天看到我觉得说错了……”任昱故作摇头顿下。

谁不想被人夸漂亮,任昱这话吊起丽娜的胃口。

“什么说错了?”声音尖锐起来。

“嗯,用美艳形容太逊了,简直美不可方物!”任昱忍着反胃,一本正经说着。

要不是,他要在这无脑女人这套话,早一脚踹了。

突然间,他觉得长芜那张舒适淡漠的脸,要可爱些。

“听说长少将消失半个月了。”维克一手倒酒,假惺惺关心。

那个人给他透露的消息,是去幽皇训练,看样子该结束了,至于能不能回来就不一定了。

“嗯,有事去了。”提起长芜,阎崖嗓音淡淡宠溺。

维克眼睛讽刺愈加明显,倒满酒杯,转到阎崖眼前。

“阎总尝尝。”

阎崖不动,维克豪爽把自己面前的酒一干而净。

“谢谢。”阎崖拿起轻抿一口。

接下来,维克半试探,都被阎崖给拨回去,维克隐下怒火,也不是没有收获,他确定阎崖知道他的秘密。

呵~杀不了,就毁了。

到底谁毁谁,还不一定。

机场。

长芜一下飞机,早就等候的程博立刻迎上去。

长芜拿到手机那刻,收到信息,立刻从训练场过来,身上的迷彩服都没来及换,面色难掩疲惫。

“老大,要不要先休息会。”程博提议道,他们的人在盯着,应该不会出问题。

长芜捏捏鼻梁,钻进车里,“不用,通知下去,可以收网了。”

“是。”

“送我到维尔克酒店。”长芜虚无道。

沙漠带九个人出来,已经耗光力气,她收到消息,有人要对阎崖下手。剩余的是全丢给副官王超,什么也顾不上就赶了过来。

一道红光划过长芜的眼皮,她瞬间睁开眼睛,往前一趴,转过程博的方向盘,眸子闪烁凌厉光芒。

紧接一声,“砰”

车窗玻璃刹间爆裂,渣子四溅,长芜摁住座椅,双脚往前缩,换上副驾驶。

程博脸一黑,猛踩油门,加速,后面紧跟着两个飞速的车。

马路上三辆车飞快追逐,枪响声令人惊心,周边的车辆避之不及,看着惊心动魄的场面,心脏直凸。

“老家伙!”程博咒骂。

“换位置。”长芜冷声,在顺眼之间换下程博,方向三百六十度转弯,车轮擦地直直调了方向头。

长芜形同疯子般速度惊人冲向后面两辆车。

在生死面前,谁都惧怕,后面的人愣住,方向盘不知往哪打,互相擦到一块。

“吗的!疯了!疯了!”持续的颤音。

程博紧紧扶着车把门,眼镜下毫无畏惧。

车速逐渐慢下来,长芜盯着眼前,嘴角勾起嗜血,脚用力一踩,八十码瞬间飙到一百六十码,红光刹现,三个车发出巨大轰响,远远看见一片火海,浓烟漫天。

躲闪到大树后的长芜微微喘息,右手臂鲜血滴滴留下,小脸给照印着通红。

“老大!”程博从另一侧大树跳过来看见一手血,急喊,“我给你包扎。”

要不是他慢一拍,老大不至于受伤。

“没事,车来了吗?”长芜忍不住吸气,她怕疼,但小脸依旧淡漠。

程博给长芜简单包扎好,来接的车也到了。

“五分钟到维尔克酒店。”长芜冷音夹一丝焦急。

酒店里阎崖死命压下腹部的情欲,该死的,被下药了。

维克摇晃地酒杯,大腹便便走向阎崖,像盯着一个猎物,眼睛的恶趣味。

他不介意开开荤,尝尝男人的滋味。

阎崖再熟悉不过这种眼神,墨眸红血丝,那时候,他也差点……

猛站起来,挥过酒杯狠狠砸下恶心的老男人。

“你还指望那女人来救你吗?”维克躲过酒杯,冷喝,“现在她已经死在马路上了,哈哈!”

“这就是你们招惹我的下场!”维克将近疯狂,逼近虚弱的阎崖。

阎崖死死咬住薄唇,控制自己的身体,高大的身躯踉跄后退,汗水湿透西装,脸色苍白阴沉,他不会相信他的芜儿会死了。

俄加斯没有什么是买不上,这药纯度达到百分之百,沾上一点,就算毅力超出常人,也忍不过一个小时,更何况,阎崖已经死撑了两个小时。

他意识渐渐模糊,维克狰狞的面孔近在眼前。

“芜儿……”阎崖轻吟,脑袋被一只手抓住,猛砸下后面的墙,彻底失去知觉。

第三十五章 结合:她为他献身

正响午,太阳高挂,厚厚的窗帘挡不住它的光芒,余阳照射满屋情味的屋子。

阎崖醒来,眼睛刹间清明,他记得临晕前……怒杀溢满眼瞳……

“唔……”细微呻吟声,唤回阎崖的神智,侧脸看过去,小人儿紧紧蜷缩,赤裸身子,触目惊心的痕迹,被单上鲜红的血,在告诉他,他做了怎样惨不忍睹的事。

不知道眼泪是什么的阎崖,眼角一滴泪滑落。

她竟为他做到这等地步。

她回来了,消失半个月,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回来了。

阎崖小心翼翼抱起长芜放进浴缸,为她清洗身体,一眼看清右手臂上七条八竖的伤痕,十分惨烈,白皙的肌肤红焰得惊心。

是烫伤!

阎崖想起,老家伙说的话。

怒火冲击脑袋,伤他的女人!

阎崖细心清洗好长芜的身子,找来药箱,对待破碎的珍宝一般,柔情万丈,一点点上药,几乎用尽一瓶药水。

阎崖心里痛得喘不过气来,盯着睡熟括静的人儿,眼皮下黑影,许是累了,睡得很沉,视线下移,落在咬痕的嘴唇上,腹部没来由生起一股火。

混蛋!阎崖扇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在他打电话当间,床上的人儿睁开了眼,从阎崖抱起她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羞愧,害怕,让她不敢醒过来。

昨晚迫不得已,她用自己做解药,解了阎崖的难受。

长芜怕他对她的厌恶,趁人之危。

这次事,是她引起的,没有解决干净,让维克有机可乘。

各种情绪交加,抵不上身体的疲惫信号,半个月来她没有好好休息过,强大的训练程度加上昨天的运动,再次晕睡了过去。

阎崖得知有人先一步解决了维克,并且收购了纳米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长芜。

躺上床,将人儿搂进自己怀里,俊脸深深无奈。

老婆太厉害了,显得他好没用……

长芜一觉睡到晚上,入眼的是精壮的胸膛,淡漠的小脸隐隐潮红,若是受折磨半个月的八个男人见到她这模样,一定俯首拜地。

阎崖察觉到长芜醒了,担心她是不是饿了,直直错过她小女人的娇羞。

“饿了吗?”阎崖柔问。

长芜轻点头,慢吞吞移开位置,她现在肚子很空。

阎崖急急下床去叫吃的,酒店很快送一碗粥上来。

“来,喝。”阎崖吹气,伸手要喂长芜。

半躺的长芜,有些不自在微张开嘴,暖流流入,肚子好受些,她反反复复确定了几遍,阎崖没有生气,厌恶,不好的表情,反而很温柔。

长芜说不上来什么感觉,面对他,果断的性子总会成患得患失。

胡思乱想中,一碗粥下肚,长芜吃饱滑下身子,惬意半眯眼睛,这时身上的疼痛劲涌上来,忍不住皱皱眉。

“怎么了?”一直注视着小人儿的阎崖,跟着皱眉担忧问。

长芜轻呼口气,淡笑,“没事。”

“是不是疼了?”

阎崖直接摁住长芜的肩膀,检查她的右手,确定没参出血,才稍稍放心。

“我没事,只是怕疼。”享受关心的长芜,半羞涩说出自己弱处。

第三十六章 心疼:不准你受伤

阎崖翻身躺上床,将忸怩的人儿,搂进怀里,哄小孩的语气,“我吹吹就不疼了。”

音罢,真举起长芜的右手,放嘴边吹。

长芜哭笑不得,也很受用,任由阎崖摆布。

十四年,真真切切的感受彼此,长芜紧紧贴近背后宽厚的胸膛,阎崖错开受伤的手臂,紧紧搂着人儿的腰。

彼此呼吸交缠,真想一世就这样。

“芜儿,累了就告诉我,我给你靠。”阎崖声音低沉沙哑。

长芜没有说话,幽深眸子一汪湖水荡起,鼻子微酸,多少回,她想听到这句话,哪怕一句,我陪陪你说说话,也行。

她现在似乎想要的更多了,贪婪的苗头在长芜心里一发不可收拾。

半天没等到回应的阎崖,略微紧张和着急,“芜儿,听到了吗?”

“嗯。”长芜鼻音应道。

阎崖俊脸柔和,幽幽目光看向伤痕累累的右手,一想到会失去长芜,心底会很恐慌。

阎崖抬起她尖瘦的下巴,逼视双目,墨眸认真,唇角紧抿,“你给我听好,你的身上的每一寸都是属于我的,我不准许再出现一点伤口。”

长芜楞然,放佛被吸入眸子里,没敢探入深处,郑重点下头。

她怕疼啊!肯定不会让自己受伤。

那双墨眸缓缓划开,千万柔情,长芜蠕蠕嘴唇,很想给留住。

长芜丝毫不知,她的小动作有多大诱惑力,阎崖眸光暗下,情动之际,吻上鲜艳的香唇。

“唔~”长芜睁大双眼,要说昨天是药物,那现在是两人都清醒的状况下。

“芜儿,闭上眼睛。”阎崖狭长的墨眸充盈笑意。

长芜脸一红,紧闭上眼睛,身躯紧绷,直到满腔呼吸都被夺走,才被放开。

瞬间,身子软下,大口大口喘气。

“能得你所爱,是我几世福气。”阎崖从不信世纪情缘,现在他愿意信一回。

长芜张张嘴,想说我也是,但是阎崖便没有说喜欢她,万一闹了乌龙,破坏了气氛。

“嗯。”她还是轻轻摁了一句,呼吸忽轻忽重。

“芜儿,我吃定你的软饭,你可要好好保护我。”阎崖今天就像抹了蜜一样,一句一句情话挠着长芜的耳朵。

长芜抬头,看尽深情的墨眸,语气严肃道,“阎崖,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给你想要的一切。”

人家都是男人对女人说,这小人儿倒是给反过来。

阎崖忍俊不禁刮了下小人儿的鼻子,重重点头,“好!”

他很期待,在豁出去性命,还有什么没给他。

“再睡会。”阎崖搂着长芜闭上眼睛。

两人浅浅睡上一夜好觉,殊不知外面早就乱套了。

第三天大清早,房间门站着两男一女,死盯着门,若不是里面什么情况,他们早炸门进去。

“老大,还在里面吗?”栗翎美眉都快挤成圆字。

程博叹了口气,斯文的俊美也是着急不已。

“不会有事,我老板在里面,能出什么事。”任昱忍不住插句。

栗翎一掌拍上他的脑门,没好气道,“就因为你老板在,才会出事,在他手上,老大吃的亏还少吗!”

任昱彻底吃瘪,谁让自家老板前科累累。

瞧着栗翎粗暴的模样,任昱敛眉忍不住提了句,“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温柔点,小心嫁不出去。”

“靠!”栗翎两巴掌拍上作恶的脑门。

“怎么着!我救了你,你就这样说你的救命恩人,温柔!温柔个鬼!昨天就不应该救你!”

栗翎气不打一处来,珠连炮似的骂。

任昱囧了,弱弱退到角落里,想到让人从水里捞出来的事,绝对是耻辱!奇耻大辱!

丝毫没想起,自己被人打脑袋的傻样。

第三十七章 好宝:车延去谈判

俄加斯上层乱成一锅粥,偏偏搅事者跟消失了一样。

俄加斯上位者办公室。

亚伯拉罕愁揪着几根稀罕头发,愁苦靠着椅背,“车秘书,你有什么好建议?”

端坐对面的车延,铁板的俊脸变化莫测,静默几秒,沉声开口,“求和。”

亚伯拉罕陷入思考。

车延也不急说不下,眸中的精光暗闪,弟妹的本事可真让人惊喜。

“怎么求和?”亚伯拉罕叹口气,这三天不眠不休,他也吃不消,更别说俄加斯的经济命脉掌控在人家手上。

走错一步,能让整个俄加斯瘫痪。亚伯拉罕悔恨得头发都快枯了。

“我想少将是个是非分明的人,这事谁闹出的她心里有数,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少将看出我们的诚心。”车延意有所指。

埃里克帮助维克大白天枪杀华国少将的事,不再是私人可以处理,而关系到两国,现在俄加斯还不能和华国打破现在僵持的局面。

之前,他受埃里克影响,一个小女孩坐上少将的位置,无非是有靠山,没有多大用处,这段时间一桩桩一件件完全颠覆他的想法。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拿她没办法!

亚伯拉罕心里很清楚,现在只有把埃里克交出去,但他是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等同于从自己身上割下一块肉。

而这个小子……亚伯拉罕目光转到车延身上,因为不是俄加斯土生土长,所以他一直有所保留,这段时间这小子倒是尽心尽力给他办事。

车延低垂下巴,看起来很忠心,随时等待指令下达。

“车延,这事你去处理,务必让少将满意。”亚伯拉罕换了称呼,意在亲近,而言下之意是把全权交给车延。

车延波澜不惊,沉稳道,“好,我会先求见少将。”

车延的稳重让亚伯拉罕满意点头,对他多几分信任。

“顺便给我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好。”

车延出了办公室,眸子一闪而逝的狠意,他虽说是首席秘书,但处处受限,只要埃里克一除,所有问题都不再会是问题。

老二,捡到一个好宝了。

……

长芜养足精神醒来,阎崖已经不在,摸摸身边还暖和的温度,眸子随之暖暖的。

打开手机,翻了翻几十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就搁在一边,赤脚下床,避开包扎成粽子的手臂,迅速洗个澡。

她一出来,闻到满屋香,肚子也叫起来。

“过来吃。”阎崖笑意宠溺看着长芜,目光落在她赤裸的脚上,不禁皱眉,走过去,一把公主抱抱起。

长芜没回过神来,她就坐到床上。

只见阎崖走进卫生间,拿出一条毛巾,半蹲长芜脚边,一点点擦拭,如待珍宝。

对阎崖的亲密,长芜还是不适应,忍不住缩脚,动着动着,脚腕被滚烫的大手锁住,没用力气,凭长芜的身手,伸脱是轻而易举。

她舍不得离开……借机摁住自己。

阎崖给长芜穿上鞋,“不准在光脚走路,知道吗?”末了加一句,“有地毯也不行。”

长芜乖巧点头,小脸乐了。

第三十八章 养活:夫人真可爱

“吃饭吧。”阎崖递上筷子,都是一些简单的小菜,特地交代不能放花椒。

长芜美滋滋吃好饭,却对上阎崖暗愁的眼神。

一愣,问,“你不开心?”

“没有,觉得我了解你不够多,连你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阎崖搂住长芜的腰,长芜太过顺从他,相处的那段时间点的都是他爱吃,他也没往这方面想,今天去点菜是,别人问喜欢吃什么菜,他支支吾吾答不上。

长芜顿了会,慵懒趟进宽阔的怀里,“我不挑食。”

“夫人,这是告诉我,你好养活吗?”阎崖挑逗道。

长芜脸一红,配合的点头。

阎崖勾唇,搂进眼神不好看上自己的傻人儿,“夫人放心,我的资产虽然没你说,养活我们的家还是卓卓有余。”

傻人儿眼神不好,他自己就是眼瞎。

长芜靠在阎崖怀里,给爷爷回电话。

一接通,絮絮唠唠的浑厚关心声传入耳,“芜丫头,你有没有事?受伤没有?该死的滚蛋!竟敢在光天化日杀人,要在我当年……”

长芜耐心听完爷爷的话,无奈应,“爷爷我没事,我的身手可是你和几位爷爷训练出来,不会轻易受伤的,你老放心。”

“那是!当年那臭小子一受伤,你哭着喊着求学,吃了一番苦……”

听闻,长芜暗道不好,打断了爷爷继续爆料,“爷爷,等会我去看你。”

阎崖墨眸暗沉,臭小子?指着不是他吗?傻人儿又为他做了什么?

长芜哄住老爷子,挂了电话,莫名心虚,长呼口气。

“要去你爷爷那吗?”阎崖沙哑音问。

长芜点头,心虚意味更深了,爷爷知道她和阎崖在一起,重点提,如果她带阎崖一去,就门都不要进。

对那场订婚宴的是,爷爷嘴上说不怪,心里肯定不舒服。

长老爷子嗓门大,阎崖自然也听到了。

他想甩自己两巴掌,自己作死,怪得了谁。

“你去看爷爷,让爷爷放心,我在门口等你。”阎崖惆怅。

长芜眉间微皱,以为阎崖不开心,思索一会儿,轻缓说:“那件事我会跟爷爷解释清楚。”

“不用,是我自己作的,我自己想办法你家人原谅我。”阎崖担心长芜又会默默去做了,重重加了一句,“夫人,你要学会相信我。”

长芜耳朵通红,阎崖的情话让她招架不住,又舍不得。

阎崖摸摸傻人儿柔软的头发,意犹未尽松开她,再磨蹭下去,世界都要换一个了。

房间门口依旧站着三个人,只是程博换了齐择。

长芜和阎崖一打开门,齐择和栗翎泪眼汪汪把长芜上下看个遍,确定没什么事,悬着心才放下来。

长芜淡笑,双手要插进口袋里,给眼快的阎崖拦住右手,他可没忘记这只手的惨烈。

“注意点。”阎崖眉头锁得死紧。

长芜想说这点伤没事,盯着他的担心,给吞了回去。

三个人惊愕的眼神流离在两个人之间,任昱稍微淡定点,半个月前的折磨还历历在目。

“事情怎么样?”说到正事,长芜神情淡漠,万分精神。

连阎崖都觉得认真起来的长芜,任何人无法忽视,像林中迅疾的老虎。

是他的媳妇!自豪感由然而生。

“都入网了,纳米俄收购剩后续工作。”齐择顿了顿,继续道,“亚伯拉罕派了一名首席秘书过来谈判,估计要放弃埃里克。”

“不是估计,是肯定,埃里克被撤职了,顶罪是顶定了。”栗翎嘲讽半眯起眼睛。

这件事没几个人是干净,但不可能牵动所有人,只能把所有错归于最大祸首,降低损失。

“备车,我去趟爷爷那。”长芜没有表明态度,她不会让这事就这样过去。

栗翎和齐择去准备,任昱不可能留下来当电灯泡,找个借口,回房间休息去,反正老板没事,也就没他什么事。

天空灰蒙蒙,空气闷沉,风暴与临近的征兆。

长芜向来不喜欢下雨天,心情也会跟着不好。

“阎崖,处理完事情,我们就回去吧。”长芜软软的语气。

阎崖心里乐了,原因是他找到傻人儿一个喜恶,摸摸软绵绵的脑袋,“好。”

临上车前,阎崖想起件事,挡住要关上的车门。

长芜不解抬起,“怎么了?”

“从爷爷那出来打个电话给我,晚上带你去见几个朋友。”阎崖并没有用不容反驳的语调,而是征求。

若是长芜不想去,也可以的。

“好!”长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我可能要晚,你可以先过去,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随后过去。”

“没事,等你。”

阎崖看着消失的车尾,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知道长芜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话,却还是想知道她的意见。

他真希望,她能对他说个不字……

傻人儿……

第三十九章 比武:师父你输了

源城隶属华国,与俄加斯毗邻,曾经两国还为源城的归属差点发起世界是战争,华国拿出老祖宗的证据,俄加斯站不住理,才不得了之。

源城经济强悍,繁华,当属世界第一,一块肥肉谁不想要,俄加斯至今还对源城虎视眈眈,假意和华国交好,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俄加斯常年叛乱,与华国定下友谊之邦时,并让华国派军镇守,长老爷子就是第一批部队

后来,有了感情,长老爷子和几个老战友就在划出的军区大院养起老来。

车开进大院,停车场停好。

剩下的路要自己爬上路,这里是山脚下,爷爷居住的地方在山上。

每隔十分会有巡逻的部队,喊着口号,声音激昂。

以前暑假,长芜都会来这住上两个月,加上性子活泼,跟军区的人混得很熟。当了兵后,她没在过来,看来输了不少新血。

否则这些人看到她,不会露出好奇,各种乱七八糟的表情。

当长芜过第四个哨岗时,穿着迷彩服,熊虎胸背的男人跑过来,头发黑白交加,五十岁出头。

“少将小姐。”王毅咧嘴笑,目光慈爱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长芜,像迎接自己的孩子。

王毅也的确把长芜当做自己的孩子,他一生跟着老首长,年轻丧偶也没再娶。又是长芜的武术师父,对他来说除了老首长,就是长芜对他最重要。

“王师父。”长芜刚尊敬叫,措不及防挡住王毅挥出的拳头,敏捷堪堪退后。

王毅很满意长芜的利索,迅速打出下一拳。

长芜直直对上,拳头对拳头,气势猛然爆发,如千斤锤轰地,饶是王毅是多年的兵,也被这股气震了几秒,在临碰上时,长芜的手腕一转,刚化柔,漂亮的转身,抓住王毅的手腕,王毅算准长芜的下一步动作,头垂下,手腕用力往下推,然而长芜也知道了王毅的动作,瞬间膝盖顶上他的腰,松开他的手。

他掐准时机,手一翻锁向长芜的喉,长芜比他更快,手作枪的手势,盯着王毅的太阳穴,膝盖还顶着他的腰部。

“王师父,你输了。”

“哈哈……”王毅爽朗大笑,面容得意!青出于蓝胜于蓝,给徒弟打败了,说明他教的好!

周边几个观看的士兵愣得还没回神,卧槽,这女的谁啊!把兵王都打败了!

“你这丫头,有长进!”王毅当小子似的,大气拍长芜的肩膀,“走,进去,老首长等你好久了。”

长芜随着王毅进公馆,长老爷子拄着拐杖在门口张望着,一看见长芜,就要下台阶。

“老首长。”王毅惊呼,三步作一步扶上长老爷子。

“你干什么!说了多少次,我腿没废!”长老爷子不满愤道。

王毅挠头,拘谨笑,“一着急,给忘了。”

长芜淡笑看着,爷爷并不是真的怪王师傅,只是好面子,不想让别人觉得他老了,连路都走不了了。

长芜惯性要把手插进裤兜里,想起阎崖说的话,又默默把手放下。

“爷爷,王师父是担心你,他跟我说过,当年你背着他过河,非常英雄神武。”长芜眸子转了一圈,“现在也是啊,我能在王师父手下过招,在你手上连毛都碰不上。”

长老爷很受用孙女的马屁,依然装着架子,板着脸,“就你会说,进去。”

王毅嘿嘿笑扶着长老爷子进去,长芜朝他眨眼。

第四十章 变化:是好还是坏

刚进屋,警卫员跑过来,报,“首长,亚伯拉罕首领来了。”

“领他到接待室,老王你去,就说我上基地去了。”长老爷子不耐烦吩咐。

哼!敢伤害他孙女,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

王毅心里也不情愿,但不得不去,浑浊的黑眸冷光,大步去接待室。

“你回来就给我搞这么大的动静!”长老爷子虎着脸教训,长芜耷着脸,倒不是伤心,认认错,老爷子心里舒服。

果然,长老爷子见长芜可怜样,心疼起来,上下打量她,没发现受伤的地方,才放下心来。

“行了行了!没受伤就可以。”长老爷子挥挥手。

长芜掩下微抖的手臂,刚跟王师父对战时,牵动了神经,这点痛感她可以忍。时务上前扶住长老爷子,嘴角淡笑,“爷爷,最好了。”

“有什么事,爷爷给你顶着,不能让人给欺负了去。”长老爷子霸气哼道。

长芜点头,这点事她用不上爷爷,但能哄家里人高兴,软弱点有什么关系。

“爷爷,我陪你下棋。”

说到下棋,长老爷子眼睛发亮,“上次的棋没走完,接着来。”

书房装横和长家大院一样,老年陈旧的摆置,书桌,笔墨,书架,茶几,墙面上一幅将军照,是长老爷子的首长。

茶几上摆着棋盘,长芜和长老爷子面对面坐着。

下棋人没变,棋局上局势变了。

“你是不是跟那小子在一起了。”长老爷子在小档口上落下一白子,几枚黑子垂危。

“爷爷,你最了解我的性格,认定的事,没法改。”长芜不紧不慢落黑子在一角落里,看也不看那几枚黑子。

长老子看了一眼冷淡的孙女,吃了那几个黑子,语调不满,“哼,我是不会让那小子进长家大院,你爸更不会!”

长芜沉默半响,将黑子继续落在偏角位置,“还早。”

“什么还早?那小子竟敢玩我孙女。”长老爷子炸毛了。

长芜瞄眼想一出是一出的长老爷子,摇摇头,“爷爷,我们现在才刚开始,以后的事还远着呢,要慢慢来,日子嘛,来日方长。”

“哼!”长老爷子冷哼,正要落子,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落,落在那一点,都逃脱不了被围剿。

他输了!长老爷子研究好一阵子的棋局,就这样输了。

“爷爷承认了。”长芜淡笑。

她喜欢慢慢来,习惯是人的本能,一点点涔人对方的生活,成为对方的习惯,从此以后,谁也离不开谁,就像眼前这盘棋,黑子走过的点都是绕着白子。

长芜陪爷爷,王师父吃过午饭,而后又去见了几位老前辈,待到傍晚才离开。

长老子目送长芜离开,站他身边的王毅,感叹道,“首长,少将变了很多。”

“说来听听。”长老子早就感觉自己孙女当兵回来,变化很大。

“以前少将一股冲劲,想做什么就拼命去做,现在也一样,但不会拼命,而是……”王毅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词。

长老爷子认同的点头,想到上午的棋局,“这孩子长大了,考虑事情周全,有耐性,走一步算百步,谁都不是她的对手,谁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啊……”

第四十一章 下厨:以失败告终

俄加斯的夜晚比源城来得快,刚出军区,天空黑蒙蒙压下。

长芜看着手机上阎崖发来的地址发呆,音山别墅。

自己曾经也看上这一片,因某些原因给放弃了,后来听说给几个男人合伙买下。

“二哥,二嫂真的要来?”程奇兴奋围着阎崖转。

阎崖脸色黑压压,手上的锅铲没朝他脸上挥去,已经是奇迹。

傅夏进厨房揪出作死的程奇,“别打扰二哥准备惊喜。”

程奇歪了一眼,“二哥做的菜能吃吗?要不要打120。”

傅夏:“……”

他也担心,毕竟他们五个人,谁都没下过厨。

“二哥,要不我让酒店的人送一份过来。”傅夏斟酌提议道,这样也不至于丢脸。

阎崖的脸黑了两层,咬牙道,“出去。”要不是他两在这捣乱,他早就做出来了。

傅夏被踢出去后,听着厨房框框当当打战似,决定拿出手机,让人做好送过来。

号码没拨出来,就给人摁住。

曹雷俊放下笔记本电脑,神色莫测,“来不及了,人来了。”

傅夏微楞,程奇惊叫,跳起来,不雅的举动,实在对不起他妖魅的面孔。

一直在书房的车延,也下楼了。

阎崖还在厨房,他在愁该放盐还是水,所以没注意到。

“老二,她来了。”车延沉声提醒。

阎崖瞬间抬头,这么快!紧忙摘下围裙,准备出去时,注意到自己一身狼藉,又迅速整理仪容,确定完美,才沉稳踏出去。

车延咂舌,暗笑摇摇头,在他要踏出去时,阎崖又返回了。

“大哥,不要为难长芜,我会不高兴。”阎崖墨眸毅然看着车延,神情冷峻肃然。

车延不怀疑,如果他做出一点不好的事,眼前的二弟立即会跟他断绝关系。

给人威胁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知道。”车延淡淡苦涩应。

阎崖才定心出去,他自己也不清楚,真到那一步,他会怎么做。

长芜下车,让司机先回去。

她看着敞开的大门,考虑是否先给阎崖打电话,在进去。

然而,手机没掏出,迎面过来五个男人。

长芜一眼看到阎崖,才去看他身边的四个人。不得不说,天人之姿,随便一个走出去,都会吸引万人追捧。

还是她的男人最帅!长芜抿抿嘴唇。

而四个人看长芜也是惊叹,第一眼淡漠,从骨子里的淡,眼睛却是不符合的干净,清澈。他们身边随便一个女人都比她好看,但她能让他们移不开眼,许是兵人,站姿挺拔,随然中傲气凌然,不容小视。

阎崖柔情走向长芜,自然搂住她的腰。

“我以为爷爷不会轻易放你走。”阎崖勒唇。

“我跟爷爷说,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他就放我出来了。”长芜顺从开起小玩笑,睫毛轻颤的笑意,看得阎崖心里痒痒的。

阎崖忍不住刮了一下小鼻梁,“说不定爷爷又给我记上一笔。”

长芜耸肩,眼神在说,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祸。

阎崖柔情深了深。

一旁被忽视的四个人,脸色五彩缤纷,秀一脸恩爱,吃一口狗粮。

第四十二章 霸道:只准做给我吃

“二嫂。”程奇幽怨出声。

长芜顺声看过去,意识过来有人在,耳根瞬间泛红。

“给你介绍下,大哥车延。”阎崖指向最左边戴眼镜的车延,顿了顿,没把他的职业说出来。

他没想到,长芜已经见过车延的照片,齐择在说出首席秘书找她谈判时,就把照片发给了她,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长芜也没料到,会是阎崖的大哥,看着严谨的车延,看来,一切得重新考量了。

她没有去思考阎崖知不知道首席秘书是车延,为什么不告诉她的事,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现在融洽的相处更重要。

“你好。”长芜淡淡打招呼。

“你好。”车延点头示好,回应。

见状,阎崖心里一抹心虚,准备去介绍曹雷俊时,程奇按捺不住性子,咋唬唬,“二嫂,我是程奇,排行老五,你可以叫我奇奇,或者五弟,我都不介意。”

阎崖:“……”

“呵呵,好。”长芜对二嫂这个称呼很满意,耳根依旧微红,心情也欢悦起来,对程奇的印象也深刻了一些。

“二嫂,傅夏,排行老四。”傅夏语调玩世不恭,但能让长芜感受他的友好和认真。

长芜没回应,曹雷俊紧跟道,“曹雷俊,二嫂,欢迎你。”

“谢谢你们。长芜。”长芜心里微微撼动,被阎崖的朋友承认,也会万分欢喜,意味着她进入他的圈子了。

这段时间的不安,此刻突然间,得到一丝稳定。

进入别墅,什么准备也没有,几个男人到尴尬起来,四个人朝阎崖递去幽怨,要不是他非要亲自下厨,现在晚餐早摆上桌了。

阎崖搂着媳妇,面色坦然。

长芜有丝不解,也没拆穿。

“二嫂,今晚怕是吃不上饭……”程奇忍不住先告状,把下午阎崖霸占厨房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把所有错都推到阎崖身上,再三强调不是他们不隆重招待!真怕长芜嫌他们寒暄。

若不是长芜摁着阎崖,阎崖早冲上去暴打一顿。

长芜放下阎崖搂在她腰间的手,霍然起身,“我去做吧,你们等我会。”

听到长芜要去做饭,阎崖不干了,连忙拉下长芜,搂紧在身边。长芜会做饭他不奇怪,但他都还没吃过,怎么可以便宜了别人。

“不准去。”阎崖厉声,冷沉着脸,踢了一脚程奇,“你去打电话,让人送过来。”

程奇妖娆的俊脸一僵,没胆在阎崖生气又去碰毛,到一边打电话去了,二哥不解风情,他能怎么办!

饭没做成,好歹可以让二嫂感动感动啊!真白操心!

阎崖吃醋般在长芜耳边,轻呼,“只准做给我一个人吃。”他对长芜的占有欲越来越强,恨不得把她紧紧锁进他的口袋里,眼神,所有都只是他一个人的。

顿时,长芜整只耳朵红了,淡漠神情出现明显羞涩,不知所措。

车延:“……”

曹雷俊:“……”

傅夏:“……”

打电话回来的程奇:“……”

有必要这样吗?

第四十三章 见礼:一切安排好

六个人坐沙发上等晚餐,阎崖旁若无人与长芜调情,傅夏和程奇果断玩起手机,曹雷俊对着电脑处理事情,车延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优美钢琴曲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长芜。

长芜看了眼闪烁的屏幕,沉眸,“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便出了客厅,明显避着他们。

这时,一向精明的程奇像缺了根筋,问,“二哥,你不去看看?二嫂表情有点严肃啊。”

“闭嘴。”阎崖糟心怒道。

长芜打完电话,刚坐回阎崖边上,晚餐送来了。

“吃饭吧。”阎崖担心长芜肚子饿了。

“嗯。”

餐桌上,有程奇这个活宝在,气氛也不冷。

傅夏这时候很暗幸没撬开程奇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是什么,不然现在这顿饭肯定吃不下去。

饭吃得差不多,程奇觉得就他一人再说,也没趣,便不说了。

一直沉默的车延却出了声,“少将,我有事想跟你谈。”

“大哥。”阎崖不悦。

氛围倏然严肃,傅夏的筷子缓缓放下,程奇笑脸收敛,曹雷俊擦嘴。

长芜淡笑,“大哥,你说。”

“亚伯拉罕派我和你说前几天的事情。”车延久居高位,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老二刚刚把人带回来,他却在这个当口上谈判,却也是最好的时机,他不能放过。

车延愧疚看了眼冷漠的阎崖,叹口气。

阎崖和四个人是大学同学,曾一起创业过,感情深厚,彼此看得比一般人要重。这些都是刚刚阎崖告诉长芜。

长芜能理解车延的难处,心知他不是鲁莽,这时候说,是把她看自己人,也不显得尴尬。她也不介意帮一把。

“大哥,我刚打电话已经交代好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直接跟我属下程博沟通,他会全力配合你。”长芜说得缓慢,直言给车延开了后门,言下之意,他想怎么做都行,随即,握上阎崖冰冷的手,对他舒缓笑笑,又道,“纳米俄我已经归在阎氏集下,有几个股东的股份还没有处理,如果你们有兴趣参与可以跟阎崖说。”

末了,加了一句霸气的话,“算是我的见面礼!”

程奇瞪圆眼睛,呐呐道,“这是!二哥嫁出去了?”

“嫁得好。”傅夏饶有趣味配合。

“不错。”惜字的曹雷俊吐出两个字。

纳米俄是一块巨大蛋糕,就算是他们,也没办法做到毫无保留送出去,而长芜却给了他们,告诉他们,什么叫自己人。

车延严谨嘴角扬起,他没想到长芜会为老二做到这个地步,连带他一起沾光,她给他便利远远超出他的预想。

“谢谢。”车延真诚道。

阎崖激动搂紧长芜,从鼻尖到嘴唇,从嘴唇到指尖,他死死看入眼里,眸光暗闪,傻人儿。

长芜回搂阎崖,眸子笑意深了深。

阎崖说什么也不肯要纳米俄,最后,长芜想了一个两全的办法,纳米俄归属阎氏,她占最大的股份,阎崖才接下来。

他也清楚,阎氏有了纳米俄,根基会实打实的稳固,彻底碾压杨氏。

而车延处理了埃里克,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同时也让亚伯拉罕出点血,赔了两辆顶级跑车,一套房,送给长芜,虽然他知道她用不上,但他想做。

大哥的好意,长芜顺然接下。

第四十四章 分离:他跟来了

很快,俄加斯的事情告一段落,阎崖和长芜准备回国。

临时前,长芜收到上级命令要检验训练成果,她才想起那几个差人强意的兵。

以前长芜觉得没什么,现在她看着碍眼,好不容易和喜欢的人有进一步进展,又要离开。

想到那天她及时在包厢救下阎崖的事,长芜不禁皱眉。

她无法想象,阎崖受辱,或是让其她的女人趁机可得,她会不会疯掉。

阎崖整理好行李箱,见长芜倚着窗户边上,眉头紧皱,很纠结的模样,他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阎崖横手熟稔搂上细腰,应该是经常训练,傻人儿的腰不软,有成形的肌肉,摸上去却不硬,不软不硬恰到好处,很舒服。

长芜愣了一会儿,把王超转过来的讯息给阎崖看。

阎崖深呼口气,“去吧,我等你。”他也不想离开她,但他不想她再因为他而为难。这次好歹没有凭空消失。

在知道她为他做过那么多事,他迫不及待想为她做一点,哪怕微不足道,就比如现在,即使不舍,他也要宽慰她放心离开。

“就几天的时间,我在源城等你,给你一个惊喜。”阎崖带情绪轻咬长芜的耳朵。

长芜轻颤,抬起泛水光的眼眸,朦胧道,“下厨吗?”

阎崖:“……”

“你回来就知道了。”阎崖含糊概过去。

“好。”你给我的,我都欢喜。

俄加斯依然阴天蒙蒙,空气弥散着颓废,让人心情掉落低谷。

长芜上天台登机时,阎崖没有来送。

说到底他还是生气了。

空荡荡的天台,雷轰的旋翼飞转声,长芜盯着小铁门看了一会,嘴角勾勒苦涩,转身上了飞机。

“等等。”行李箱拖拉声悦耳盖过了飞机,清冷声音传入长芜耳里,她微颤,没有迟疑的看过去。

阎崖一袭黑色风衣,手推着黑色行李箱,黑发气流中凌乱,嘴角微咧开,俊脸在笑。

长芜攥紧拳头,克制激动,挺拔高高望着男人一步步走向她。

“听说可以带家属。”

“你带我吗?”

男人笑容化开阴雾,如躲起来的太阳,焰火燃燃。

长芜牵上暖度能包裹住她整颗冰凉的心脏的手,露出八齿,笑颜如花,“走,长家属。”

飞机上,长芜靠着阎崖身上,一阵懊恼,她竟然给忘了,军属可以随军七天,体验训练成果七天足够。

“想什么呢?”阎崖扣住长芜轻动的脑袋,压下腹部起的情,傻人儿,知不知道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是不能随便乱瞭的。

长芜一囧,想了想,认真回答,“想那几个人能不能通过考验。”

“能,你带出来的兵,没有不好的。”

长芜一脸嫌弃,“他们是我带过最差的兵。”

正引起向上的八个人,冷不丁齐齐打喷嚏。

“我呢。”

“嗯?”长芜抬头,对上一本正经的墨眸。

“如果我是你的兵……”

阎崖话没说完,长芜抢了过去,“绝对是我带着最好的兵。”

长芜没有带一点私情,如果阎崖参军,他的韧劲,计谋,一定会是最强的兵,这点毋庸置疑。

“嗯,我也觉得,因为我不会给你丢脸。”

第四十五章 闹事:送回原部队

检验的地方不在幽皇大本营,在分区。

长芜把阎崖安置到自己住的地方,匆匆赶去训练场。

八个大男人着装不整,脸色挂彩难看,双手握拳背后,笔直站着,个个怒气冲冲。

“为什么打架!”长芜冷问。

好得很!明天要验收成果!给她来一出窝里斗!

“报告教官!”班长雷洪大喊,“是李成先动手!”

“报告教官!我没有!”李成反驳,眼神划过不屑。

王超冷喝,这群人,真不怕死,少将最讨厌自己人反。

“雷洪!出列!”长芜语气比刚刚更冷。

“到!”最左侧男人踏步向前,黝黑的皮肤炯炯有神,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我问你为什么打架!”长芜扫过八个人,明显的不耐烦,她就说,是她带过最差的兵。

“报告教官!没有为什么!”雷洪紧抿嘴唇。

“好!我宣布八个人齐体淘汰!”长芜覆手走了,面色难看到极点。

王超冷颜,吩咐,“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晚上五点半收拾好东西在这集中,我派车送你们回原部队。”

“为什么?我们不走。”几个人都慌了,没想到长芜能做到这么狠绝。

王超没作任何解释,这几个人,她也一个都看不上!不配做老大的属下。

“都是你!装什么英雄好汉,我就背后说说,你管那么干什么!”李成一听要被退出去,心里慌得不行,从这被退出去,他就一无所有了。

雷洪心里也堵,但他不后悔,李成三番两次侮辱教官,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指挥室。

长芜和王超正对面墙上中央一块银屏闪烁,正是雷洪他们八个人,一个也动,五个人一排,三个人一队,死瞪着对方。

王超向长芜汇报来龙去脉。

训练结束后,王超奉命将八个人带到外围,李成对安排非常不满,与另外两个人说长芜的闲话,雷洪制止过几次。

今天上级过来,八个人在操场上打起来。

“少将,中将也来了。”王超皱眉。

“赵河。”长芜修长手指一下没一下敲打桌面,清冷的眸子一丝不耐烦。

长芜升为少将后,赵河与她就不对盘,处处为难,这次指不定要怎么出绊子。

这种事在哪里都很常见,见不得别人优秀,更何况,长芜年年轻轻坐上这个位置,自然很多年龄大的不服。

“两个人都查,遣送原部队。”

长芜的铁血手腕,跟长老子很像,说一不二,无论是谁任何事。

长芜取消检验,引起上面巨大反响,首当其冲的赵河,他正在少帅办公室。

少帅是上将魏然,部队高于长芜的传奇存在,十五岁跟着父亲流转边境,二十八岁子承父业为上将,建立幽皇,华国兵神,功绩赫然,出生入死,救人无数。

“大帅!长芜太过分了,说取消就取消,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四十岁的赵河浑浊的眸子狠光刹现,他早就做好用管理下属不严的理由,在演习场上让长芜难堪到后悔来部队,不按套路出牌,让他所有准备付之东流。

第四十六章 大帅:她在休息中

魏然瞥了眼赵河,平静翻着文件,计算着那丫头什么时候过来。

这些年,他没少给她擦屁股。

这点小事,还算不上什么,无非耳朵受点折磨。

而长芜正带着阎崖参观战地。

长芜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小桌子,桌面上放着几本书,与其说部队的装置,不如说像个学生宿舍,书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每一本书都有一本笔记本,知识点,扩展知识,可见平时没少用功。

这里不是她常住的地方,书是上次留下来的,没带回大本营。

阎崖里里外外看个仔细。

长芜挑眉,也顺着看一圈,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虽然不常住,但次数也不少,他为什么这么感兴趣。

“要不要休息会?”长芜顺口一问。

突间,腰间多了一只手,她人翻天覆地的旋转,就坐到软绵绵的膝盖上。

“好,休息。”淡淡的笑意轻佛着长芜的耳朵。

长芜吸吸鼻子,一脸的无奈,自从两人关系进一步,他越来越喜欢抱着她,精准说是黏着她。

她不反感,反而安全感越发低。

太过亲近,更容易失去。

阎崖捏了捏她微失神的脸颊,语调暧昧,“睡会?”

说着,长芜困意上来,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丝毫不管门口顶着水碗认错的八个人。

阎崖宠溺嗤笑,看了眼窗帘的位置,嘴角冷下,横抱起长芜轻放在床上,随即自己也俯身躺下去。

一米五的床,对于两个人来说有点挤,阎崖侧着身子,下巴抵在傻人儿脑袋。

长芜轻吟,抱住阎崖的腰。

柔软的触感,让他暗苦,墨眸暗红,那一身的伤痕还徘徊在脑海,他心里有愧疚,不忍再伤害她。

赵河在魏然这讨不到好,一肚子怒气从办公室出去,另转其他地方,在他路上空挡,魏然把这事彻底解决完了。

魏然对长芜是百分之百信任,不说她救过他的命,她的人,处事方法,他信得过。

魏然冷硬的俊脸悄然软和。

“大帅,会议时间快到了。”警卫员进来提醒。

魏然眉触发皱紧,看了眼时间,照以前,她该来了。

“推到明天。”魏然大手一挥,不管在会议室那几个千里超超赶过来的人,又要千里超超赶回去。

半响,魏然出去,她不来,他去总行。也就只有她,让他耐不住性子。

长芜睡了半小时,看着闭着眼睛的阎崖,俊气令人沉迷,浅浅的呼吸,听着很沉稳。

近在尺寸的距离,常常让她觉得是在做梦。

她在想,是不是她在车祸中昏迷,然后做了这个梦……

“醒了。”阎崖倏然开眼,眸底浮起的笑意,手指揉过她的脑勺。

“嗯,去吃饭,饿不饿。”刚睡醒的声音隐隐娇羞,长芜指尖调皮抚摸阎崖扁扁的肚皮。

“嗯~”阎崖低颤,立即捉住乱动的手,呼吸紧促,嗓音哑了,“芜儿,你在乱动,我会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长芜眼眸茫然。

阎崖如同吸进入,涟漪荡漾,伸口咬上艳丽嘴唇,碾展蹂躏。

长芜脸色恍然通红,明白过来阎崖说的是什么。

她缓缓闭上眼睛,十分配合他。

曾有对老夫妻告诉她,这是恋人之间的调剂品。

那时候,她不懂,也体会不到,现在她懂了,爱他,会想和他柔为一体,放佛这样能得到安全感。

第四十七章 决定:谁也改不了

两个人温存一会儿,有人敲门,才犹豫不决放开。

长芜迅速整理好衣服,站一旁等候,阎崖到显得慢条斯礼。

门口,八个人顶着碗一动不动,可惜没有烈日太阳,水没挥发半点,背部湿透,嘴唇干燥硬扛着。

长芜和阎崖一前一后出去,各人眼神从惊喜到惊讶,还有恐怖。

“少将!我们错了,不该打架,请你不要送我们回去。”雷洪立即站出来,干燥唇边认错。

长芜决定的事,谁也改不了,她也不想去改。

王超在飞机上就见过阎崖,已经反应过了,她没忘来得目的。

“少将,上将在办公室等你。”王超阴沉的小脸,深阴了几分。

长芜转头看阎崖,“等我会去吃饭?还是和我一起去办公室?”

“会打扰吗?”阎崖无所谓,他只想跟长芜待一起。

“不会,朋友。”

能让长芜称上朋友的,少之又少,魏然她信得过,就像他信他一样。

“好,去。”

魏然正坐在长芜的位置,看她的军事书,见她进来,也没起身,看到她身边的阎崖,愣了愣,很快恢复正常。

“大帅。”长芜也不在意,找了两把椅子,放在办公桌前,让阎崖坐下,自己随后坐下。

魏然冷硬的脸,碰上长芜,怎么也冷不起来。

“长少将,可又惹事了。”活脱脱像个纨绔弟子。

“是吗,摆得平吗?”长芜轻松问,眸子平静如一汪静水。

魏然哈哈笑了几声,他很受用长芜放心的模样。

“老家伙到别的地方去了。”魏然是在提醒长芜准备被烦的准备。

阎崖在打量魏然,这男人看着长芜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有侵略,有宠溺,对他又不屑一顾。

看两个人的谈话,两个应该很熟,长芜也说过是朋友,阎崖往长芜身边靠,大手揽过她。

魏然微僵,他知道男人是故意的,也知道他是谁。

这样的人,怎么能让长芜喜欢十几年,真看不出哪里好。

长芜不知道两男人间的较量,转头看了眼阎崖,见他脸色不好,想了想,好像还没介绍?

“阎崖,他是上将魏然,我的朋友。”

“魏然,这是阎崖,我跟你说过的,嗯……男朋友。”

两句话见分晓,阎崖墨眸心情好起,但不满长芜的停顿,还有后面三个字,明明未婚夫。

他想澄清,后知后觉,自己还没求婚,当初说合作,做男女朋友……

该死!阎崖暗咬牙关,自己怎么把这个忘了,傻人儿不会以为他门还是合作关系。

不行!不能这样继续下去。

魏然心里也不是滋味,暗眸沉下,他没把阎崖放在眼里,但对长芜不行,这个人,真是可恶,比那老头还可恶!

对此,长芜没发觉,她在阎崖身上的感情灵敏已经属于不容易,在浪费在其它上,比登天还难。

现在,她关心另外一件事。

“魏然,我记得我请了长假,申请上学,为什么培训的事也会找上我?”

突然间要求带一个小分队,幽皇谁都能带,上面却指明非要她。那段时间,她急于时间在阎崖的事情上喘气,没多虑就应下来。

魏然瞬间阴沉俊脸,这件事是他的忽略,有人越级下命令。

“我会处理好。”

“好,我希望我上学期间不再受打扰,毕竟我还是个孩子。”长芜说得无辜,一本正经。

惹得两心思各异的男人,噗然笑了。

“不是吗?”长芜凉凉扫了两眼。

“是,没错。”魏然坐正身子。

“当然了。”阎崖宠溺柔柔头发。

“既然这样,我做专机回去,剩下的事交给你。”长芜拉着阎崖哗然站起来,“还有,幽皇现在归我管,进人出人,只能我决定,以后少扔垃圾过来,不然哪天我就幽皇给扔了。”

长芜幽幽看着魏然一会儿,就与阎崖走了。

第四十八章 母亲:她像极了她

所有人都以为魏然离开幽皇,跟幽皇彻底没关系。事实是退居二线,当上幽皇的副队长,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长芜和王超,加上他本人。

魏然知道长芜的性子,相信她会真做,更相信她走了,幽皇的其他人也会跟着走了,现在长芜在幽皇的威望比他这个创始人还高。

魏然挫败躺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回去吗?”长芜牵上阎崖的手,侧头问。

“回。”阎崖笃定道,高大的身躯傲然,魏然让他太膈应,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论身手,论实力,他自知比不上他。

想到这,阎崖心脏疼得厉害,深深看了眼专注前面走路的人儿,她身边厉害的人太多,而他似乎什么都帮不上。

坐上专机,长芜和阎崖回到源城两人各分两路,长芜回家,阎崖到公司处理事情。

谁让阎崖自己造的苦果。

长芜洗个澡,给古老头回了一个电话,再三保证明天会去上课。

唯独让她头疼的是,接下来的辩论赛。

本以为,她出走将近一个月,辩论赛也该结束了,却是刚刚准备好。

长芜去母亲的房间陪她说会话。

“芜儿,可以退伍吗?”长夫人揉着长芜的手背,心疼道。上次的失踪,不光阎崖着急,她心里也着急,长老子只说国家有命,让她宽心。

自己的孩子失踪,当妈的,怎么可能宽心。

长芜心里咯噔,她确定俄加斯的事,并没有传到家里。

“哎,说失踪就失踪,妈妈有点承受不住。”长母苦忧。

“妈,我会照顾好自己。”长芜半坐地毯,头靠长夫人膝盖上,舒起嘴角。

“听说你跟阎崖在一起了。”

“嗯。”

“你算是苦尽甘来,妈妈不插手你的感情的事,你也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得不到不强求。”长夫人长呼气,想起不好的事,轻咳一声道,“也强求不来,年轻时高兴,不说明以后还高兴。”

没等长芜消化她的意思,长夫人持续咳嗽起来。

“喝水。”长芜连忙倒水喂下,见长夫脸上的倦意,轻说:“妈,你休息下,我下去弄点吃的,等醒来让万阿姨端来给你吃。”

“好,好久没吃过你做的吃的。”长夫人温婉中淡笑。

长芜扶着长夫人睡下,轻手轻脚出去,下楼梯,进入厨房。

从她记事起,母亲身体就不好,很少出大院。但这温和的女人十分珍视她,小学六年,坚持上下学接送,动物园,游乐园会定期带她去玩。直到初中,身体不准许母亲受风寒,在父亲的劝说下,母亲才舍下这项权益,在家里等待她放学。

忘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母亲渐行渐远,偶尔能说说话,中间却有道不清说不明的隔阂在。

长芜熬好粥,做几样小菜,没借万阿姨的手,自己端上去。

半盖白色碎花毛毯,贵气透着宁静,卷卷的奶茶色挽起,长夫人双眼紧密,睡得不安稳,长毛颤抖,脸色接近苍白,因为长期服用中药缘故,身上散发淡淡的苦药香。

应该是听到长芜的脚步声,她刚放下盘子,长夫人醒了过来。

“做好了,真香。”

“好久没做了,味道可能会不好吃。”长芜吹了吹碗里的粥,递给半起的母亲,随后拿两个枕头,垫在她身后。

“你做的,都不错。”长夫人简洁的夸道,行动上给人很大鼓舞,不顾形象喝了两口,是在告诉做的人,真的很好吃。

这点,长芜像极了她,不愿意多说,与其说不如做。而且无论对方做的好与坏,只要她费心思为你做了,就不能用好坏去断论对方。

第四十九章 求婚:撞上岳父车

长芜服侍母亲再次睡下,自己回房间看书,古夫子交代的功课,她要补回来。

另一边,阎崖开完会,处理好重要的事情,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有件事重要又急的事,他必须着手去办。

“二哥,你要跟二嫂求婚,问我干什么?”程奇摇晃着酒杯,左手抱着一美女,流侃道。

阎崖黑线,关了视频。

求婚!求婚!阎崖脑海中全是这两字。

翌日,阎崖顶着两黑眼圈,去接长芜上课,车快到门口时,忍不住眯了会眼。

撕心裂肺的碰撞声传来,紧接着,阎崖撞上方向盘,整个人往后仰,彻底清醒,自己没事后,迅速停好车,下去看。

车壳撞烂了,惨不忍睹,阎崖俊脸微皱。

“小伙子,你开车能不能看着点。”司机苦瓜脸,盯着车头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向阎崖。

一下子吃惊,“阎少爷。”

阎崖认出司机,也知道坐车里人是谁。

订婚的事还没过去,又跟岳丈大人撞车,忽然觉得,订婚的事,恐怕没那么容易。

“车里是长伯父吗?”阎崖放低姿态。

“是的,阎少爷要过去吗?”司机意思意思地问,没想让阎崖过去。

先生心里对阎少爷很不待见,阎少爷过去也落不到好,还会伤了两家的和气,而且在他印象中,阎少爷虽说对先生很尊敬,但也疏离。

然而,阎崖应下来,“是要跟伯父赔个罪,是我开车不当,待会我让人送辆同型号的车过来。”

“这……”

阎崖不容司机拒绝,竟直走到窗边,敲打车窗。

等了好一会儿,车窗也没落下。

阎崖也不着急,要想娶傻人儿过门,必须过岳丈这关,现在正是个好锲机。

又等了一会,车窗终于落下,露出长父严肃的面孔。

“伯父,对不起,是我没看清路,撞上您的车,等会我让人车过来赔罪,修车事我全责承担。”阎崖很诚恳,高大的身躯微弯,放足姿态。

“哼,长家不缺这点钱,路都看不清,糊弄谁。”长父看了不看阎崖,也不给他继续说的机会,拉上窗户。

见状,司机紧忙打圆场,“阎少爷,不好意思,先生昨晚加班一夜,有些辛苦,我先送他回去休息。”

“哦,对不起,我这就让开。”阎崖大步后退一步,看着车离开,悔意不是一点半点。

他要想娶傻人儿回去,可比攀天。

长芜出门,见看他一会摇头,一会叹气,冰冷的俊脸邹巴巴一团,像她早上做坏了的那个包子。

连她走到跟前,阎崖还陷在自唉自叹中。

“你怎么了?”长芜忧心,碰了碰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公司又出事了?

阎崖回过神,暗囧,“没事,不小心撞车了,今天开你的车去吧。”

长芜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车,车灯一个坑,继而扫视一圈山阎崖,确保他没事,才放下心。

“你等会,我进去开车。”长芜重新转回去。

阎崖满脑的黑线,从昨晚到现在就没下去过。

第五十章 头疼:一波起一波

到校门口,长芜下车,阎崖紧跟下去。

“芜儿。”阎崖眉眼蹙起,“你问问我,撞上谁了吗?”

“谁?”长芜偏头顺从问,她不喜欢去干涉阎崖的事,他说,自然年高兴,他不说,她也不会过问。

阎崖听闻,俊脸微冷,很不满意她这般乖巧。

“你父亲。”

“……”这下,轮到长芜眉头蹙起,太阳穴开始泛疼。

阎崖双手插进口袋,等待长芜的回答,定定看着她头疼的模样,只要她说一句怎么办,他想尽任何办法也会……

“没关系,我会跟爸爸解释,他不会怪你。”长芜说着,思考起来,该用什么去讨好为老不尊的父亲,丝毫没注意到阎崖黑成锅碳的阎崖。

这女人,非要把什么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吗?

“好了,上课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阎崖磁性嗓音略微阴阳怪气。

难得的是长芜再次没发现,说了好,进了学校。

阎崖盯着她的背影,无奈,咬牙切齿地离开了。

也不能怪长芜,在俄加斯好不容易安抚住爷爷,昨天回来就没见到父亲,她一直想着要怎么安抚他,她跟阎崖在一起的事,谁知道早上两个人直接撞到一起。

战场上风云万变,没有家里的事来得可怕。

没走几步,长芜碰上许和风。

“师姐。”许和风喜悦喊,昨天从师父那知道,她今天回校,一早在这等,果然等到了。

“早。”长芜一脸淡漠。

许和风微失望,很快说:“早。”

长芜和许和风一齐进教室,不见齐夏,古夫子翻着古籍急着焦虑。

“师父。”长芜挑眉道。

古夫子望了她一眼,招手,“过来过来,给我看看这个再哪里。”

长芜瞥了眼,找出另一本书,翻到倒数第十页,“这里。”

“年龄大了,没办法。”古夫子感叹,霎时惊呼,“芜丫头,你回来了!”

长芜嘴角抽搐,点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下个星期辩论赛要开始了,好好准备。”古夫子拍拍她的肩膀,继而从柜子里拿出一叠资料,搁在桌子上,“这些比赛流程,好好看,毕竟你是第一次参加比赛。”

“师父,师姐做第一辩手吗?”许和风提醒一个重要问题,学校早在半个月前就安排好人训练,因为古夫子的缘故,辩手的位置迟迟没有定好。

古夫子想也不想,“当然了!”一脸理所当然。

许和风:“……”戳戳手指,他不该问。

倒是,长芜不赞成,“师父,我坐备用选手。”

“为什么!”古夫子瞪着她。

“王牌是藏起来用的。”

长芜是利用大家都不知道她是谁,来个出其不意,古夫子过于重视她,会让她成为所有人的攻击对象。

还有一点,就是长芜懒,她不想去跟一群小孩子争吵,能让他们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实在不行她在上。

古夫子虽经常跟长芜甩脾气,在一些事情上非常听从她的话,立即让许和风去安排辩手的事,把名单报上来就可以。

这一简单安排,让原本不满的人,更加不满

第五十一章 反感:辩论社闹事

长芜随古夫子去课堂上课,依旧坐在最后一排,而后排多了几个生面孔。

长芜并未放在心上,在位置上坐定,翻开自己带来的书看起来。

两个女生毒辣的视线在她身上游移。

“付蓉,我们要过去吗?”

“闭嘴,你白痴啊,古夫子在上面,过去干什么!”叫付蓉的女生,瞪了一眼旁边无脑的女生。

……

长芜自然察觉到,无心去管,书一页没翻,思绪飘到父亲身上。

她该怎么说?

父亲的脾气,与阎崖……

直到下课铃打,长芜也没想出个所有然,头疼得快要裂开。

长芜正要踏出教室,一道气急败坏地声音从肩后传来。

“你给我站住。”

长芜确定是叫自己,抬起的脚瞬间收回,蹙眉转身。

“你是故意的!我叫你那么多遍!还装没听见!”付蓉精致妆容一脸怒气。

“同学,你喊我?”

“你!我不喊你喊谁!”

“你叫我名了吗?”

“我……谁知道你叫什么!”

“所以,你喊了我吗?”长芜无辜反问。

“你!”付蓉气得浑身发抖,淑女的教养,告诉她不能动手。

“付蓉,不是要问她辩手的事吗?”她旁边的女生扯扯她的衣服。

“要你管!”付蓉一肚子火气。

长芜彻底失去耐心,就要离开,付蓉看出她的意图,先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我问你,你凭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参选辩手比赛,随随便便做个预备糊弄我们是不是。”付蓉不服气大喊。

长芜淡淡扫了她一眼,无波澜,“你可以问古夫子,他会很乐心回答你的问题。”

谁有那个胆去碰古夫子的虎须,简直自找骂。

“你叫什么名字?”付蓉拼命压制要爆炸的脾气,问。

“问古夫子。”

付蓉终于忍不住,一吼,“你!我要跟你上擂台。”

源城对这次辩论赛当作国家大事来看,原先学校通过层层选拔,挑出一些人来,然后通过培训刷下一批人,长芜却是所有人的例外,让很多人不服气。

但不服气又能怎么样!人家有人罩着!

不过,源城自古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服气可以公平决斗,一方下战书,另一方同意应战时,上报老师,公平公正公开。

所以,付蓉是来找长芜决斗。

长芜并不知道这个,对擂台两个字的理解在于,决斗上,她上下看了一眼,淡淡说:“我不接受。”

音落,身形一动,绕开了付蓉,竟直离开,速度之快,让围观的人咂舌,怎么可能有人走路能快到这种地步。

“你给站住!站住!”付蓉如泼妇一般,跺脚,扯着嗓门吼。

连陪着她来的人,都受不了离开了。

源城是不准许私自决斗,若是一方强迫一方接受,是要接受处分,长芜不答应,付蓉是没有任何办法,她不会就止放弃。

付蓉向长芜挑战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师父,你别转了,师姐不会生气的。”齐夏趴在桌子上,无奈看着满屋转的古夫子。

“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古夫子一掌拍在桌子上,胡须气得微翘起,“李阳那家伙是怎么管自己的徒弟的!”

“师父,现在是中午时间,师姐应该是去吃饭了,你了解师父,应当知道她的性子,不会把这点事放在心上。”许和风劝道。

第五十二章 反感:心情不好了

许和风想着长芜淡漠的脸色,估计什么事能让她放在心上。

这次,他猜错了。

长芜闹心了,她最烦这些小事,一路皱眉出学校门,远远看见倚在车边的人,精神看起来有些颓废,万丈瞩目不受半分影响,吸引任何目光。

长芜动容上前抱住他,头埋在他肩上。

阎崖身子微僵,察觉长芜心情不加。

“心情不好?”

“嗯。”长芜闷声。

“看电影吗?”

看电影?长芜抬头,露出茫然看着阎崖。

阎崖不自然咳几声,“放松下,听任昱说,最近有个好看的影片。”

听任昱说啊,长芜眸子隐隐失望。

“不去了,我爸在家里等我,先把事情解决了。”

阎崖开车,长芜转着手机,看窗外。

“是不是生我的气。”阎崖俊脸蹙起,别过去,靠近长芜,从一出校门,她的状态就不好,连带自己跟着揪起来,这种滋味不好受。

“没有,学校遇上点事,跟那群小孩子在一块,还是在部队好。”长芜说出自己的不适应感,小脸惆怅。

“呵呵。”阎崖不客气的勾起嘴角,笑了。

“你笑什么。”长芜羞怒。

“傻傻的,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年龄。”他没记错的话,长芜的年龄,正是上大学的时候。

“年龄有什么关系。”长芜往窗边靠了一步,“好好开车,我不想英年早逝。”

阎崖抓着方向盘的手捏紧,这丫头,真能破坏气氛。

抵达长家,长芜下车,给阎崖手疾眼快拉住。

“你忘样东西。”阎崖眯起眼。

“什么。”

“这个。”

阎崖俯身咬下嘴唇,细细碾转。

长芜身子瞬间软下,一股异样的暖流,脸色桃红,眸子轻颤,双手紧抓着男人的衣领。

好一会儿,阎崖放开长芜,黑眸暗红。

“有时候可以靠下我。”阎崖轻说,他会慢慢让她知道,她的男人,不是摆着好看的烟灰缸。

这几句话,十四年,她等待十四年,现在听来,很不真实。

长芜理好思绪,进家门,看见长管家端着茶杯,喊住,“长伯伯。”

“小姐。”长管家诧异,看向墙面的钟,平时小姐都是下午七八点才回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又跟阎少爷闹矛盾了?

“是爸爸送吗?”

“是的。”

“给我吧,我正好要找他。”长芜接过长管家手上的茶杯,浓郁的茶香入鼻,父亲有头疼,喝这么浓的茶,身体能好吗?

“长伯伯,换个花茶。”长芜蹙眉,军人气势尽显,吩咐,“以后不准在让长先生喝浓茶,他问起来,就说我说的。”

“是,小姐。”长管家微震,倒也没什么疑虑,他早就不想让姥爷喝茶了,别人的话,老爷听不进去,唯独小姐的。

长芜端着换下的花茶正要上楼去,长管家想起件事,拦住她。

“小姐,老爷今天心情似乎不好,好像撞车了。”

长芜表情龟裂,“好,谢谢长伯伯。”

长管家望着小姐的背影,好看又礼貌,也不知道谁能配得上,在他心里,阎家少爷配不上自家小姐,只不过一直没表现出来。

第五十三章 若言:不忘初心。

长芜敲开书房门,入眼的是,长成峰躺在藤椅上闭眼歇息,她轻手轻脚进去,将茶杯放在桌面上,顺眼看见一份文件,关于纳米俄公司,翻了翻,眸子低沉,脸色微凉。

长氏要跟纳米俄合作,这件事她竟然不知道,而且纳米俄让她给一锅踹了。

“哼!”长成峰现在非常不待见重色轻家人的女儿。

“爸,你应该早点告诉我。”长芜语气无奈。

“告诉你有什么用,告诉你,就不站那小子那边了?”

“不是……”

“那不就得了。”

长成峰瞧长芜一脸没出息的样子,胸口郁结发闷,脸板的死紧,坐上办公椅。

“你回来干什么!”他一把扯过长芜手里的文件,“这点钱,长氏赔得起,不用你操心。”

长芜嘴角抽搐,不回来,急得是你,一回来,记得还是你。

“我在纳米俄是最大股东,等明天让人把我手上的股份公证下,转到长氏集团名下。”反正最后都是她的,让长老头高兴下就行。

长成峰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心里算盘比她打得更响。

“行了行了,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我不用股份,我要合作,你是你,长氏是长氏,不能混为一谈。”

长芜觉得自己嘴角抽搐得厉害,长老头,够精明的,一家独占两份,她拿股份,他拿渠道。

鉴于长老头和阎崖之间的僵局,她能不吗?不能。

“好,我知道了。”长芜呼口气垂眸。

小样,几个小孩还想跟他斗,长成峰打了一场胜仗,眯起眼睛,惬意端过茶水,猛喝一口,猝然想吐又不能没形象的吐,吞咽回肚子里。

“这什么茶!长管家!”长成峰放下茶杯,吼叫。

“是我让换的。”长芜轻飘飘道。

门外的长管家犹豫进去还是不进去,两间权衡,决定当做没听见,帮万阿姨干活去了。

“想报复你老爸!”长成峰冷瞪。

长芜心情舒畅些,也在椅子上坐下。

“不敢,您老人家棋高一步。”长芜夸了一句,接下说:“经常喝浓茶,难怪您一直头疼,我跟管家说了,以后只准喝花茶,如果您实在喝不来花茶,就换牛奶。”

“在部队指挥别人惯了,到回家指挥起我来了。”长成峰十分受用女儿的关心,面上依然冷哼撅着。

“爸,我在家时间不多,您身体上的事,我不敢马虎,您呢,也不要去为难长管家。”长芜软下性子,劝道。

“行了行了。”长成峰话转了转,“两年前,你去当兵,答应过我一件事,还记得吗!”

她当然记得,两年前解散无涯,父亲心疼的她心血,让她立下若言,不忘初心,重建无涯。

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等全部结束了,她就重建,那群人现在还好吧?

见长芜久久不回话,长成峰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你忘了!”

“没有。”长芜肃然起身,“不忘初心,重建无涯。”

“我希望你记住,这是你自己的责任,我们长家人,没有一个是辜负别人的人!”

长成峰脑海中想起,当年那几个孩子跪在他面前,求他,让他放长芜的自由,他们一定会等长芜回来,今日,也算是对得起那群孩子。

他的女儿也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第五十四章 转学:阎崖教训人

长芜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抚摸手腕的熊猫,想着一些事情,临近下午上课的时间也到了。

走出门口,看着阎崖,长芜才想起,她本该找父亲说车的事,竟给忘了,她发了条信息给程博。

把她那辆没开过,刚出产的限量级车送过来。

父亲虽说年纪大,不怎么开车,但在喜欢车上面,一点不含糊,她的车技,有一半可以说是他交的。

那辆车,想必,他会很喜欢。

上车后,阎崖拎出一袋子递给长芜。

“这是?”

“午饭。”阎崖声音有点不自然,眼神流离闪躲。

长芜打开看,是三明治,还有鸡蛋饼,牛奶,都是她爱吃的,嘴角不由自主上扬,阴霾的心情好些。

“谢谢。你吃了吗?”长芜侧过脸看他,柔问。

阎崖一本正经盯着前面,启动车,点头,“吃过了。快吃吧。”

“好。”

长芜撕开三明治包装,一股淡淡的焦味,她轻皱皱眉,一口咬下,有点软,继而,转向鸡蛋饼,一面小点小点的黑。

她皱着眉看了眼目不转睛的阎崖,那句你是在哪里买的,是不是被坑了的话,吞回嘴里。

一口一口缓慢消化完三明治和鸡蛋饼,喝牛奶时比较大口,咽下喉咙所有不适感。

阎崖听着俊脸微黑,方向盘捏着很紧。

车内弥漫不言而喻的尴尬感。

迟钝的长芜收好袋子,瞥了眼脸色不好的阎崖,脑海中一个想法现出,手上的袋子突然重了起来。

这个该不会是他做的。

应该没有哪个酒店,或厨师,能把三明治和鸡蛋饼做糊……

“很好吃。”长芜把袋子搁在脚边,佯装意犹未足用纸巾擦擦嘴,不经意间瞧了一眼边上脸色果然变好的男人。

“我还想吃。”长芜眸子揉开笑意。

“今天不准吃了,这个吃多也不好,下次给你买。”阎崖说得有板有眼。

长芜捂着笑意,不让自己露馅,她还没见过这么别扭的阎崖。

进教室,长芜在自己位置上刚坐下,许和风和齐夏齐齐过来。

齐夏受了刺激般绕着她走半圈,从左边换到右边。

“有事?”

“师姐!你有没有看学校论坛?”齐夏狐疑道。

师姐看起来,也不像凶神恶煞的人啊。

长芜连账号都没注册,怎么看那东西。

“没有。”发生什么事吗?

“付蓉转学了。中午的时候,东西什么全带走了,学校里都在传是学姐你,不折手段逼的。”

“是吗。”

齐夏怕长芜不相信,掏出手机,翻出论坛,置顶的消息。

“你看。”

长芜潜意识中想到阎崖,毕竟只有他知道。

这点无聊的事,她根本不放在心上,没想到他会在意。

许和风一直在看长芜的反应,看她根本不知道的样子,心里不知觉松口气。

长芜翻出一本书,安安静静地看书,对这件事不做任何解释。

齐夏还想问,让许和风直接拉走了。

没等她安宁一会儿,一个电话过来,长芜匆匆走了。

栗翎让人给打伤。

第五十五章 受伤:输尽血救人

医院里,急救室几个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几个大男人焦急站在门口徘徊。

“不好意思,病人失血过多,我们医院存库不够,麻烦你们问下身边的人有没有熊猫血型的,让他们马上来医院。”护士说完,也去打电话联系其他医院,调用血液。

“我去我去。”齐择红着眼,要去献血。

程博一把抓住他,拦住他。

“你他妈干什么,放开我!”

“冷静点,你不是熊猫血型,别去添乱!”

“我靠!”

长芜赶到医院,就看到扭打一团的几个人,小脸刹间阴沉。

“松开!”气势骇人。

几个大男人立即站成一排,低沉俊脸,垂着脑袋,情绪低落,齐择和程博鼻青脸肿着,谁也没落得好。

“栗翎现在怎么样?”长芜盯着红灯,冷问。

“缺血。”程博颓废回道。

长芜二话不说,朝护士站走去,撩起衣袖,对其中一位护士说:“我是熊猫血,和手术室里的女孩血型匹配,我曾经给她输过血,需要多少输多少!”

“好好!我做个配型,马上。”护士放佛看到救星。

几个大男人站在她身后,捏紧拳头,谁也没说出劝人的话,

“长小姐,真的不可以再输了,你身体会受不了的。”护士哭丧脸,瞧着自己被抓的手,已经超出输血常规了。

一旁的院长虚擦汗,也劝道,“是啊,长少将,我们已经调到血,在路上了,你这已经够了。”

“输!缺多少就输多少!”长芜黑眸冷厉,看得院长直发抖,护士也不敢停,只得继续。

此刻,长芜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涉失红。

齐择更是急得蚂蚁上锅,愣是一句话不敢劝。

这时一个护士跑出来,喊,“够了够了!”

输血的护士急忙把针拔出来,长芜倏然起身,身子晃了晃。

程博眼快虚扶住长芜,“老大!你先去休息会,这里我守着。”

“没事。”长芜摇头,站在手术门口,死盯着红灯。

长长的走廊,静的只有厚重的呼吸声。

尽管这事不是第一次,他们几个心里依然感动,为自己是老大的手下而自豪,几个人视线望着单薄而坚毅的身影。

这个人是把他们的命看得比自己重的老大!

时间过去几个小时,红灯转绿,手术室门打开,一辆车被推出来,栗翎满目伤痕,现在长芜眼里,她的气息直降冷寒。

栗翎这几天莫名其妙让人给盯上,几次跟人发生殴斗,她觉得这点小事自己能解决,就没有告诉任何人。

直到今天,一群人手拿着武器,追着她跑,她才发觉这事大了,通知程博几个人,等他们赶到时,她已经奄奄一息。

“对方是有备而来,我们一去,跑得比鹰还快,目的,人,现在还没查出来。”明摆是下黑手。程博斯文的脸上露出嗜血凶狠。

下黑手。长芜黑眸寒光闪射,转向病床上的栗翎时,寒气才减少一些。

“给栗翎安排入校手续。”长芜做了个决定,栗翎没上过学,从小训练混迹,也该让她好好享受一次一个女孩的生活。

程博嘴角怪异抽抽,同情看着昏迷中栗翎。

这妮子,似乎最讨厌看书。

第五十六章 未知:竭尽他所能

长芜给阎崖打了电话,通知一声,让他别等自己。

随后,王超寻来医院,连同魏然一起。

魏然一身迷彩服,人高马大,站比他矮一截的长芜面前,其他方面都是落败。

“这件事,跟那个人有关?”长芜一脸平静问,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暴怒前的宁静。

魏然苦笑,“嗯,不然我也不会过来。”

他也没想到赵河会胆大到去请佣兵,对付长芜,他不敢直接对上长芜,就先拿她身边的人动手。

“魏然!”长芜现在的眼神凌厉能杀人,苍白的神色阴深。

有些人不死,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作死。

魏然知道赵河触犯到长芜的底线,他不能在继续维护下去,唯独赵河背后的人,有点麻烦。

想到赵河,魏然都想杀了他!

“我今天过来,不是拦你,是告诉你我的立场。”魏然看着长芜,黑眸柔和道。

长芜微楞,背对过去。

“谢谢。”

魏然心里募然苦涩,没再说什么,让她知道自己永远会站在她这边,就够了。

“王超的休假手续我办好了,这段时间就让她跟在你身边,以防赵河对你出手。”

“不用。”她有程博这几个人足够了。

被提到的程博几个人,迅速站在长芜身后,定定对着魏然。

魏然自然清楚长芜身边的能人不少,但他还是不放心,这群人的身手定然没有王超硬。

王超划过一丝受伤,“少将,我请求跟在你身边。”

静默几秒,长芜默然同意了。

王超挺拔身子,立在长芜身侧,过去的事,她绝对不会再犯!

“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你不是一个人,好歹我比你高一级,能给你挡挡。”魏然松松口气,打趣缓解气氛。

他深深看了几眼面前的女人,转身走了,有些事,就让他去铲除。

谢谢。长芜心绪复杂地默念。

长芜失血过多,回到家,精力几乎耗尽,躺在床上,彻底陷入昏睡。

连房间进来一个人也没有察觉。

阎崖疼惜地抚摸脆弱的傻人儿,一收到医院的消息,他就赶过来,他还是第一次进她的房间,费了不少劲。

她为一个属下,献血昏迷,而又不让人知道,是他见过最大的傻瓜。

阎崖小心翼翼上床,搂过傻人儿。

“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他亲昵问。

长芜像找到熟悉的热源,翻了一身,闷哼一声。

阎崖屏住呼吸,真怕吵醒累到不行的傻人儿,确定她睡得沉后,才敢呼口气。

无力感越来越高,她的事半点帮不上忙,中午手忙脚乱插手,似乎给她带来不好的名声……

这段时间,他想尽办法,为她做点事情,却也杯水车薪,她的事半分不了解,她身边的人也没有一个是认同他的,长父的事都要她自己去搞定,就包括纳米俄的股份说换了就换。

虽然是给长氏,没什么差别,他却丝毫不知道。

就好像,她哪天从他生命中退出去,他都会无能为力。

阎崖黑眸迷茫,俊脸丧燃。

一夜无眠到天亮。

第五十七章 般配:自然的出现

翌日。

长芜猛然睁开眼睛,一眼对上阎崖幽深的眼眸,一霎那,她眸子里狠厉消失尽淡。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醒了。”阎崖嗤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发。

“一晚上没睡吗?”长芜伸出手指点点他黑黑的眼皮,也不影响他的俊颜。

阎崖抓住她乱动的手,搂紧身子,磁性嗓音起一丝倦意,“睡不着。”

“睡会。”

长芜紧贴着他的胸膛,慵懒十足,缓缓闭上眼睛。

说着,阎崖困意也上来了,咬了咬她的柔软耳朵,跟着闭上眼睛。

两人一觉睡到中午,长芜挂念着栗翎,换了一套衣服,正要出去。

阎崖黑线拉住她,“我怎么办?”

俊脸活脱脱挤成小媳妇,长芜身形一颤,问,“什么怎么办?”

昨晚他是爬窗户上来的,现在爬下去,是不可能的,长家戒备森严,估摸他刚探出个头,就给人抓下去。

“怎么出去?”

“跟我一起出去。”长芜这次反应迟钝了。

阎崖也不提醒,“你确定?”

“嗯。”

长芜踏出房门,就后悔了,这是在她家,不是在公寓,且不说长父不在家,但其他人在,长家上下对阎崖可不友好。

长芜幽怨地看了一眼阎崖。

“我问过你了。”阎崖黑眸狡黠,耸耸肩。

阎崖主动牵上长芜的手,神色添一丝笃定,“早晚要面对的,提前一点而已。”

长芜眸子波动,随着他下楼。

果然,所有人眼睛瞪得老大,像见鬼一样。

特别是长管家,手上的夹板滑掉下地。

阎少爷,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说,昨晚两个人是睡在一起?

这这,老爷要是知道了,非炸了不可……

至今,还没有人知道,长芜和阎崖早就结合过了。

长芜淡定与阎崖在餐桌上坐下。

万阿姨从厨房到餐厅,进进出出,看起来非常忙碌,却时不时端个空盘子走来走去,长管家借着检查物品的缘由,晃来晃去。

长芜嘴角抽抽。

这群人,是不是反应过大了。

长芜瞥了眼坐定如钟的阎崖,悄悄握住他发凉的手,心里暖了暖,原来,他也为了她的家人紧张。

“长伯伯。”

“小姐!”长管家行为过度激动,夹板又一回掉在地上。

长芜眸子转转,掩下无奈,问,“妈妈是去后花园了吗?”

“夫人和先生去医院,复查身体了。”

“复查?”长芜愕然,随即叹口气,捏捏鼻子,回来这么久,她竟把母亲的每月复查给忘了。

“头疼?”阎崖皱眉,双手摁上长芜的太阳穴。

长芜摇摇头,“不是。”

阎崖没多问,也看出长芜的心思,提醒开口,“等会去医院,应该能碰上伯母。”

长芜想了想,默然说:“妈妈去的医院是长氏旗下的。”与军医院是两个医院。

阎崖抽回手,眉目沉静,若不是面色抽动,修长的手指捏紧长芜的手,处处透着尴尬。

长芜扬起笑容,终于啊,捉弄一回。

长管家和万阿姨盯着两个人互动相处,莫名觉得般配,融洽,他们这大半生,似乎没见过比眼前这两个人坐在一起,更和谐的。

第五十八章 谋略:他对她在在乎

长芜没有刻意去介绍阎崖,却在无声中做给所有人看。

自然而然的让阎崖进入长家,改善长家上下的看法,会更好。

出长家大院,长芜察觉到阎崖紧绷的神经瞬间缓下来。

“阎崖,紧张了?”长芜嘴角扬起弧度,可能因为阎崖的在意,被感染了一样,她总想笑。

“紧张。”阎崖大大方方的承认,侧过去,俯身对上长芜清澈的眸子,“从这把你娶进门,我会更紧张。”

娶……娶进门。

长芜跟着火似,脸上一下子串红。

随后,长芜和阎崖分开两路,她去医院,他会公司。

阎崖是想和长芜一起去医院,长芜没什么意见,他自己有些过意不去,刚在长家露脸,接着去她朋友那,长芜的压力会有多大。

说到底,都是他自己惹着祸。

若是没有订婚宴那出,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长芜转头去了长氏私人医院,栗翎那暂时没什么,这些年,她都没有时间好好陪过家人。

母亲身体不好,又只有她一个孩子,而她却不孝。

长芜进检查室,长父正扶着长夫人出来,长夫人脸色苍白,极度难看。

“妈。”

长夫人抬眼见是长芜,精神提了提,温柔道,“芜儿。”

“哼,还知道来了!”长父脸色也不好看,阎崖在长家过夜的是,他收到了消息,要不是老婆的身体要紧,他早冲回去举刀赶人了。

“成峰。”长夫人不悦拍拍长父的手臂。

长父马上换上温柔的姿态,“好好,我们先去坐下。”

长芜习惯性捏捏鼻子,她识趣的去拿报告,看了看,各项指标还算正常,就是身体很虚弱,需要下功夫去调理。

她没少往家里寄上好的养生食品,万阿姨在食谱上也格外注意,其次有中药温养,母亲的身体,怎么一直都是一样,虚弱,没有半点效果。

直觉告诉长芜,不对劲。

长芜让司机跟在后面,她开车送长父和长夫人回去。

长父的神色才稍微好看些。

看长芜的眼光,依然像埋怨一个不孝女。

一路上,长芜跟长夫人说了几句部队的趣事,舒缓长夫人的疲劳,一番检查下来,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

反倒,长父给长芜酿到一边,这事上,他没生气,哄老婆开始,跟哄他是一样的。

快到家时。

长夫人闻声提出让长父火冒三丈的事,“芜儿,听说阎崖在家里住了一晚上。”对女儿的终身大事,长夫人是十分操心的。

“哼!”长父哼鼻。

听闻,长芜稳重转着方向盘,转完弯,缓缓回,“昨晚我出了点事,他照顾了我一晚上。”这算是实话实说。

她是出了点事,阎崖是照顾了她一晚上。

“出事,出什么事?”长夫人听岔了,紧张起来。

长芜斟酌了会,“给朋友输血过量。”

“输血?”长夫人更紧张,自己女儿的血型本来就稀罕,还输血过量。

“朋友受伤,已经没事了。”

长芜陆陆续续说了些话,宽慰好长夫人的心,也到家了。

而长父的关注点是在长芜没有和阎崖发生关系,心情那个叫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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