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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术之主》 度量衡设定 部分度量衡在写作时就自动转换为读者熟悉的度量衡，如公里、米等长度， 金、银币也不额外取名，如金坷垃、银坷垃什么的，若有需要区分的时候会另做区分，如不同地区金币不同的情况。 磅，不转化，“1磅”约等于“1斤”， 职业设定 职业设定： 法师、术士、游荡者之类的，经过相关训练便可以就职，牧师、圣武士之类的神职者无法自行就职，需要认同、践行神的教义理念，由神爸爸认可，才能就职。 单纯施法的门槛并不高，很多耐色人成年就能够施展0环戏法，但因为智商、金钱等因素限制，他们没机会接受法师训练，一辈子可能就只会一个0环的魔法伎俩。 奥术师是法师的进阶职业，10级法师可以进阶，失败的话可以也继续当法师，萨维尔镇的领主就是一个进阶失败的11级法师。 但是因为有祖传的法师塔在，其实文中的15级吟游诗人木岩真打起来是干不过法师领主的， 关于职业者的寿命：通常认为，即便是大奥术师的寿命也与普通人无疑（一般<100岁），但是可以通过各种魔法延寿，其他职业也类似，实力增加不等于寿命增加，老了一样会死，只是越强大的人可以有更多的方法延寿。 矮人寿命超过500年、精灵超过700，老了一样会死。 —————— 等级设定： 法师1-4级，低阶法师 5-9级，中阶法师 10-20级，高阶法师，其中15级以上，如果毕竟有名望的话，也可以成为大法师 21-，传奇 奥术师升级路线，从法师10级开始，进阶成功就是奥术师，不成功继续当法师，当然也可以死磕奥术师， 萨维尔领主，12级法师，说明进阶失败，没有死磕奥术师。 其他施法职业，雷同。 ———— 物理职业，如果没有魔法，除非成为传奇，不然都有可能被一个低阶法师放倒，当然高阶法师也可能被普通人放倒。 这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没有绝对的等级压制，只要条件合适，普通人杀法师也没什么稀奇的（当然这种情况极少）。 因此最好的做法是多准备卷轴、魔杖之类的魔法物品，手里多留底牌；多收靠谱的手下，关键时刻可以挡刀、可以帮忙打人。 或者找一个粗壮有力的大腿使劲抱着不放。 十里坡剑神最好~~ 背景设定 背景设定： 卡拉图：游戏中以华夏为原型设计的一个大陆，主角穿越过去遇到的卡拉图人木岩，自称【大夏人】，相当于外国人称我们chinese，我们也有自己的称呼。 柯曼索：精灵王庭所在，类似于凡地钢，名义上有一个统管所有精灵的长老议会，其他精灵国度不一定鸟他，偷走一整套耐色卷轴 叶尔兰：最初与耐色人接触的精灵国度，耐色人最初的魔法来源，后来有了耐色卷轴便逐渐放弃了叶尔兰的魔法。 文中主角穿越的年代，耐色历834年，差不多是在密瑟能核发明前10年，浮空城会有的哈~ 开拓建立萨维尔领的萨维尔大奥术师，是伊奥勒姆的学生，探索异位面的时候消失，被大多数人认为已经死亡。 当前萨维尔领主是第三代领主。 耐色人大多信仰光辉之主阿曼纳塔，法师大多信仰魔法女神密斯瑞尔（泛信）， 部分极端分子认为神只不过是更强的奥术师，认为自己也能成神，为此甚至不愿意接受牧师的治疗 ———— 兽人，有智慧，但大部分不如人类，冲动易怒、天性好战，还喜欢内斗， 第1章 地球来客 耐色历834年，仲夏之日。 在耐色瑞尔帝国，每到每年白昼最长的这一天，所有土地上的民众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开始纵情狂欢。 这一天是阿曼纳塔教会的圣日，信徒们纵情欢乐，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向他们的神明祈祷，感谢他洒向人间的厚礼——阳光。 信徒们相信，如果这一天没有完全在欢庆中渡过，阿曼纳塔就会把阳光从大地上收回一年。 或许最初的仲夏节仅仅只是阿曼纳塔的追随者们的狂欢，但时至今日，几乎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个喜庆、热闹的欢愉之日。 在这一天，就连耶各的侍奉者们——那些终日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录命师也会在这一天换上稍显喜庆的服饰，原因当然不是传说中耶各与阿曼纳塔之间有着诚挚的友谊。 而是耶各并没有阿曼纳塔那样几乎遍布所有耐色人领地的神殿，很多耶各的侍奉者常年寄居在阿曼纳塔的神殿之中、法庭之侧。 一边正在热火朝天的过节，另一边怎么也不可能扫兴。 …… 帝国南方，远离核心地带的荒野之地——开拓领萨维尔。 仲夏节的萨维尔镇热闹非凡，不管是忙碌的商家、领地的平民，还是风尘仆仆的冒险者，又或者是从神殿中走出的、衣着华丽神态威严的神职人员。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甚至就连一些侏儒奴隶都在主人的允许下换上了崭新的喜庆服装，在今天，阿曼纳塔许给了他们短暂的自由。 小镇中央的萨维尔广场上，法师们一改往日神秘高冷的形象，在大奥术师萨维尔的雕像下，拿下了灰色外袍上的兜帽，主动朝天上释放出几个魔法烟花。 在法师们的带头下，在场只要具有施法能力的人都不会拒绝往天上扔一团魔法烟花。 哪怕仅仅只是一个粗浅的戏法也不会引来法师大人们鄙夷的目光，因为在这一天他们都不受身份的拘束，可以尽情享受。 两个从广场经过的年轻人正好目睹了这一切，其中一个黑发黑眼的年轻人眼里满是憧憬—— “魔法啊！什么时候我也能做到这样！” 不管他的遐想，身旁一头金发的同伴推了推他，兴奋地说道： “嘿，夏多，别看了，烟花表演一直持续到晚上呢，咱们在南区也能看到，现在还是去看马戏团表演吧，听说这次狮与火马戏团找来了一头巨魔，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巨魔呢，你也没见过吧？” 巨魔？ 黑发黑眼的夏多心中苦笑，要不是穿越到这个世界，他连矮人、侏儒、精灵什么的都不可能见到，怎么可能见过就连小尼尔也没见过的巨魔呢？ 是的，这个叫做夏多的年轻人是穿越者，而且还是传说中的身穿，想想穿越前的安稳生活，再想想穿越后近半年来提心吊胆的生活，夏多不禁有些恍惚—— 穿越前，他是一个网络写手，还记得那天，他写完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本小说《从零开始的修行文明》，刚刚将最后一章上传完毕的他，正想出去找个馆子搓一顿，没想到眼前突然一黑，就这么穿越了。 不知道这期间到底经历了多少时间，但夏多自己只感觉眼前一黑、一亮，就来到了一片旷野，那时还真的狼狈啊！ 陡然从地球来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写小说的不代表就真的愿意亲身穿越，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愿放弃这样的机会，他原本所在的国家国富民安。 能有这样的生活，谁愿意来到这朝不保夕的异界。 是的，异界！ 夏多穿越后几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已经身处异界，植被、土壤什么的，他不是专家分辨不出来，但那脸部宽阔、鼻子扁平、耳朵很尖、嘴巴很大的矮小生物—— 可不就是活跃在各大游戏、小说、影视中的地精嘛！ 或许是夏多的突然出现吓到了它，这只离群的地精尖叫一声撒腿便跑，当然它不知道的是，夏多也差点被吓尿了。 虽然很多小说、游戏中设定地精的战斗力只有不到5点，哪怕是一个普通农夫都能够将它轻易击退、甚至杀死，但放到现实中，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地精，谁知道它有多少战斗力。 再者，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夏多究竟能有多少战斗意志，又是另一回事了。 好在那只地精自己跑了，才免去了这么尴尬的问题。 当然，对现在的夏多来说，1、2个地精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对此他有足够的自信。 经历了穿越初期的惊慌后，夏多很快便强行镇定下来，他知道后面还有更多的麻烦事等着他呢！其中最先要考虑的便是生存问题了。 问：一个现代人突然出现在异界旷野该如何生存？ 当时的夏多甚至只是穿着一套睡衣，趿拉着一双拖鞋，就这么毫无准备地穿越了，要是提前知道要穿越，他起码会带上一把菜刀。 夏多自然是没什么野外生存经验的，但好在在惊退那只地精后，夏多很快就遇到了一个异界人，也就是他身边这个金发年轻人小尼尔的父亲——老尼尔。 那天老尼尔去乡下收购肉食，半路发现了夏多，而夏多也惊讶于异界人长得竟与地球人如此之像，不过存在即合理，夏多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否则他为什么能穿越就说不清楚。 夏多不会说异界语，老尼尔自然也不可能会说汉语或者英语什么的地球语言，两人比划了半天，夏多才让老尼尔明白了自己因为意外流落他乡，需要帮助。 按照夏多之后的推测，老尼尔大概是认为他是某个失势贵族子弟了，他那套仿真丝睡衣在只有麻布衣服的老尼尔眼里还是能够加分不少的。 那上面的花纹大概只有法师或者精灵才能加工出来！ 之后，夏多便跟着老尼尔来到了萨维尔镇——萨维尔领的核心，在老尼尔的旅店里帮忙。 这半年里，夏多学会了通用语，确定了自己所处的世界名为费伦大陆，当然，这是精灵们的称呼，人类过去曾经将自己所处的世界命名为“超大的陆地”，但是其影响力却远不如“费伦”这个名字。 一般而言，多数人都会耻于称呼“超大的陆地”，在一切文化、艺术向着精灵看齐的帝国里，“费伦”这个名字岂不是更具美感—— 精灵美感！ 第2章 戏法、决心 当然，对于夏多来说，叫什么名字倒是其次，关键是费伦大陆的情况到底如何，才是他所关心的。 耐色瑞尔，多么熟悉的名字！ 也是他现在所处的国度。 夏多穿越前非常喜欢的一款游戏中也有关于耐色瑞尔的描述，关于它的传说有很多，其中最出名的当然是奥术师、浮空城、以及最后作死毁灭一切的卡尔苏斯。 夏多在老尼尔的旅店帮忙时，旁敲侧击问了不少冒险者，但得到的回答仅仅只是——帝国有奥术师，但并没有浮空城，或者什么会飞的城市，甚至那些冒险者还将夏多的话当成一种笑料，在旅店里哄传。 “幻想寻找飞城的夏多”，这个名号也在小范围内流传开来。 这让夏多又惊又怒，生怕吸引到什么大能，但又无可奈何，那些冒险者可不会在乎他这么一个“落魄贵族子弟”，甚至老尼尔也—— 一想到最近态度逐渐起了变化的老尼尔，夏多心里就有些发寒，左手下意识地摸向了左腰处，那里的衣摆下藏着一把曾经被废弃的匕首，经过夏多的偷偷打磨，勉强可堪一用。 身处异界，他实在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好在现在的耐色瑞尔还不是那个浮空城漫天的时代，有足够的时间让夏多去成长，成长到足以参与到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中去，甚至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 “夏多，在想什么呢？快去看巨魔吧！” 金发的尼尔拉着夏多的衣服，挤过人群拥挤的广场，往东南方向走去，那里回旅店的路，也是去镇外看马戏团的路。 看着刚刚成年、没多少城府的小尼尔，夏多想到了过去半年里，小尼尔教他通用语、教他在镇子外的河里钓鱼，因为夏多语言不通与冒险者发生冲突时解围的情景，夏多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日后两人还是否会如今日这般亲近。 …… 来到广场东南角，往东走就是出镇看马戏团的路，而往南则是回老尼尔旅店的路，一大堆干柴堆在了两条路的交岔口，一群半大的小孩子正在往柴堆里撒香料。 这是为晚上的篝火晚会准备的。 五颜六色的香料将柴堆染成了一种稀奇古怪的颜色，一个穿着麻布的老头正笑眯眯地坐在路旁看着这一切，手指微动，一个由香料粉末组成的小人儿出现在小孩子们中央，引得他们追逐打闹。 不过夏多注意到，那个老头虽然脸上笑眯眯的，但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水，甚至就连身体都有些颤抖，这是一个蹩脚的老法师。 当然，正式称呼甚至连法师学徒都够不上，只是夏多还是愿意将这些能够施法的人称为法师。 类似这一幕他在萨维尔镇的这大半年已经见过了很多次，每一次见到，夏多都忍不住羡慕，一个普通人竟然也能够施展戏法。 只可惜，这个老头浪费了他的天赋，到老也只能施展一两个逗弄小孩儿的戏法。 在帝国，魔法并非遥不可及，说不定街角卖面包的老妇就会一两手和面的戏法，但只有那些真正的法师们才能代表魔法的神秘与强大。 精灵带来了魔法，但耐色人并没有精灵那样出色的天赋，绝大多数人努力一辈子或许也就只能来两手戏法，这对于生计没有丝毫帮助。 对于目前的耐色人来说，生存才是最大的问题，帝国诞生800多年，却仍在与荒野做斗争，蹉跎一生学会一个让头发发光或者让粉尘飞舞的戏法又有什么用呢？ 大部分耐色人即便在成年之前就能够施展戏法，也不会选择法师之路，除非他有足够好的运气遇到一个愿意免费教他的老师。 而更多在成年之前无法施展戏法的人就更不会选择法师之路了。 夏多是地球人，来费伦之前早已成年，谈不上什么成年前施展戏法，但他并没有放弃。 因为决定一个法师最终成就高低的因素并不在于是否能够在成年之前施法，帝国有很多出名的法师甚至是在30岁后才开始学习魔法，短短几年内便有所成就。 身处异乡，或许只有魔法才能给夏多一点继续活下去的底气，而为了这一点底气，夏多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生命诚可贵，若是信仰神明、献祭魔鬼能够获得魔法的话，夏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但他打听过了，魔法女神从不因为信仰而赐下魔法，只会因为在魔法领域的突破而表彰某人。 而其他神也需要认同并践行神的理念才能获得神术力量，夏多即便愿意这么做，也很难发自内心的认可那些神的教义，除非费伦有一个科学实践之神或者全知真理之神。 至于说魔鬼，夏多还没听说谁说起过，或许他能接触的东西太少了，那些每日去镇外猎杀地精、野兽，采集材料的冒险者又能知道多少关于魔鬼的知识呢？ 不过眼下就有一个机会，萨维尔镇的法师领主正在招募仆役，虽然只是仆役，但这已经是最容易接近魔法的机会了，萨维尔镇上那些能够玩弄戏法的人可不会教人如何施法，否则的话早就可以开课赚钱了。 站在街角这里，夏多忍不住回过头去，望向西北方向，虽然每天都能够见到，但是再一次望向镇子西北方向那座高大、黝黑的法师塔，他还是忍不住惊叹。 此时，法师塔顶部悬浮着一枚顶那枚散发着蓝色辉光的魔法符文，蓝光明暗交织波动，就好像是一个活物正在有规律地呼吸着，跟冒险者学过辨认塔顶符文的夏多知道那是代表此刻的时间——刚刚过中午。 “别看了，三天后就有结果了，要是我们能够通过考核，以后就能住在那里了，现在还是和我一起去看巨魔吧。”尼尔再次提起了去镇子东门外去看巨魔。 夏多有些为难，“尼尔，要不明天再去吧，今天是仲夏节，那些冒险者都闲了下来，这会儿老尼尔那边肯定很忙，咱们先回去帮忙吧。” 想到早上跟老尼尔说他要去参加法师塔考核时的场景，老尼尔脸上的表情可是太精彩了，夏多当然知道，因为小尼尔将考核的事泄露他了，于是他也想去参加考核，但这样今天店里就同时少两个帮工，老尼尔心里当然不爽。 而更深层次地，夏多猜测，一旦他通过了考核，以后就不会在旅店帮忙了，像夏多这样每天只要1枚银币就满足的人在整个萨维尔领都不多。 当然，并不是夏多好说话，只是当初言语不通，加上初来乍到，老尼尔一家也帮他顺利融入了帝国，他才没有计较这堪比苦力的工资。 第3章 试探 与夏多同时在老尼尔旅店帮忙的还有一个年轻人，但那个年轻人仅仅是端端盘子、洗洗菜，每天就有2枚银币，而夏多既要去厨房洗盘子，又要端菜、搬酒桶，还要负责楼上楼下的打扫。 从早到晚连轴转，几乎没有一刻停歇，就连跟小尼尔学习通用语，也是像挤牙膏似的挤时间来学，经过这半年的“历练”，夏多明显感觉自己强壮了不少。 此时小尼尔想要去镇外马戏团看巨魔，还要拉着夏多一起去看，他或许没有恶意，但这种事情在老尼尔那里，或许会改变他的一些想法。 不知为何，夏多心里还有些莫名的兴奋，或许跟老尼尔翻脸才是最好的选择，他已经能够独自在萨维尔领生存了，但理智告诉他，还不可以，再等等。 “不是有马林在那帮忙吗？咱们就去看一眼，就一眼，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小尼尔拉着夏多的袖子不放，今年才刚刚成年的他，还有些贪玩，又拿马林当盾牌。 马林就是另一个在老尼尔旅店帮忙的年轻人，不过今天是仲夏节，客人多，他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忙得过来，说不定后厨做菜的苏珊大婶都要出来帮忙。 这种情况下老尼尔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原本的他只需要在前台卖酒、收钱，现在却要忙前忙后。 夏多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恶了老尼尔，他只希望把这三天平稳度过，等考核结果出来，若是通过的话，他就住法师塔里面，若是没通过的话，他也不可能立刻就离开老尼尔的旅店。 “要是被老尼尔知道了怎么办？被打了可别哭。”夏多吓唬道。 老尼尔虽然压榨夏多，但对于自己的儿子也没多少宽容的，可劲儿使唤就是了，要是不听话，一个人打不够还拉上苏珊大婶一块儿男女混合双打。 倒是马林，因为是店里一个肉类供应商的儿子，因此虽然工资并不高（高于夏多），但至少干的活计比较轻松。 要是这次两人考核后没回店里帮忙，而是去看马戏团的事被老尼尔知道了，夏多无非是在老尼尔那边降低好感、增加恶感，最终结果如何还在后面，但小尼尔绝对要立刻吃一顿混合双打。 此时听了夏多的话，小尼尔下意识地脑袋一缩，抓着夏多衣袖的手也松了下来，情绪有些低落。 “好了，走吧，明天再去看吧。”夏多说道。 其实，就算明天去看，夏多也不太愿意去，在这个充满各种神奇力量的费伦大陆，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夏多本能地有些不想接触。 看巨魔或许能够满足自己一时的好奇，但除此之外呢？又能收获什么？万一马戏团控制不当，巨魔跳起来把他吃了，那他找谁说理去。 夏多也不管小尼尔怎么想，拉着他往南边这条路走去，只是刚走两步，小尼尔就反应了过来，“是我们去参加考核，考核要多久还是我们说了算，去玩一会儿，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小尼尔的话看上去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至少夏多在法师塔考核的时候没有看到一个认识的人，从那些参加考核的年轻人的神态、衣着来看，几乎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而那些人也对夏多、小尼尔十分冷漠，没有一个主动和他们说话的，那些人都有自己的圈子。 很显然法师塔的仆役并不是仆役那么简单，否则也就不需要考核了，而那些考核，在夏多看来，更像是在挑选学徒，那些题目大多侧重于思维能力，而非仆役的服从性、体力、干活技巧什么的。 这或许就是法师培训的开始，真正有条件送孩子去学习魔法的人家终究还是少数，至少老尼尔旅店附近没多少这样的有钱人，那里是冒险者集中的南区。 那里的人不是没孩子，就是没钱，有钱早就买地、买奴隶种田或者经商去了，谁愿意拼死拼活做朝不保夕的冒险者活计呢。 冒险者里经常流传着这样的话——“干完这趟，我们就找个贵族投靠。” 或者“干完这趟，我们就买一片土地，扎下根来。” 但往往说这些话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仅夏多这半年所认识的，就有至少十几个去了南边森林里，然后一去不回了。 小尼尔说没人知道考核结束的时间，夏多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却没有反驳。 一见夏多沉默了，小尼尔又兴奋起来，“太好了，我们去看巨魔吧！” 说着，就一脸期待地看着夏多，他知道要是夏多不去的话，即便他自己去了，之后回去也逃不脱一顿混合双打，只有两个人一块去才能瞒住。 夏多这会儿也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去一下也可以，当然他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去看巨魔，巨魔有什么好看的，他连精灵都见过好几个了，根本不缺看一次巨魔。 事实上，夏多是在考虑要不要试探一次老尼尔，或许是他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老尼尔，但孤身一人来到异界，再谨慎也不为过。 至少换位思考，夏多处在老尼尔的情况下，是不愿意放过一个在萨维尔镇举目无亲的、便宜乃至不要钱的劳力。 贵族子弟的“皮”在这大半年里已经近乎被揭破了，而即便是贵族子弟，一个连耐色通用语都不会说的贵族子弟在耐色瑞尔帝国境内又能有多少威慑力呢？ 从最近这段时间里，老尼尔的态度转变来看，他很可能起了一些小心思，但到底是什么，夏多还不确定，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很显然和小尼尔去镇外看马戏团是瞒不过老尼尔的，如此稍作试探，也可以早做打算，夏多可不希望栽在莫名的侥幸心理上。 老尼尔带他融入当地，他很感激，但要是让他放弃掌握自我命运的机会，一辈子窝在一个小旅店里当苦力，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行吧，不过回去可别说漏嘴了。”夏多说道。 “太好了，快走！” 夏多顺着小尼尔的拉扯，往东走去，说实话，来到萨维尔镇大半年，他的活动轨迹几乎就局限在镇子南区的老尼尔旅店附近。 今天是他第一次走这么远，先是去镇西北边的法师塔，之后又横穿半个镇子，现在又要去东边，离开镇子看马戏团，夏多贪婪地看着路上的一切，这对于他来说充满了新鲜感。 从在老尼尔旅店吃饭、住店的冒险者们的话语中，夏多知道了萨维尔镇的大致布局，东边也有民居、商店什么的，但和其他区域不同的是，东区有一个专门面向康尼菲拉城的大宗物资采购区。 第4章 精灵印象 康尼菲拉城位于萨维尔镇东方的森林里，是帝国与柯曼索精灵进行贸易的边境城市，但是因为精灵的限制，康尼菲拉城很难在城外摧毁森林开辟大规模的农田。 因此，在萨维尔领开拓前的一百多年里，康尼菲拉城很多物资都需要跨过数百公里从帝国后方输送过去，费时费力不说，中途要是碰上了河里的鱼人潮、荒野里的地精群落，巨魔、野兽什么的，那这一趟很可能就要走空了。 要不是偶尔有精灵支援一些，康尼菲拉城能不能维持下来都很难说。 也因此，在耐色历744年，萨维尔大奥术师选择来到沃夫堡河附近开拓荒野，奠定了如今的萨维尔领基础，到现在已经有90年之久。 在这90年里，位于帝国核心到康尼菲拉城商路上的萨维尔领，已经成为了康尼菲拉城最主要的生活物资采集地，并借此得到了巨大的发展。 如今的萨维尔镇东区甚至还保留了几十年前的部分建筑，其中最低调的当然要属此时夏多脚下踩着的石板路了，整个萨维尔镇如今就只剩下东区的这条路是萨维尔大奥术师时期建造的。 其他道路在这些年的镇区扩张中已经消失不见。 夏多一边走着一边留意观察，这条已经使用近百年的石板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破损，这应该是得益于魔法的神奇，以及后人的时时维护。 道路两旁的建筑在近百年里已经换过几轮了，只有少部分保留了下来，那些保留下来的建筑基本上有着鲜明的精灵风格，或许这才是他们能够得以保留的原因吧。 精灵的建筑有点类似夏多穿越前所在的那个国度的古代建筑，精致、优雅、华丽，这在当初几乎刚刚开化的耐色人面前，怎么可能不被被奉为神迹。 耐色人与精灵的建交是从建国初期便开始的，也是从那时起，精灵的影响便深入到耐色人的骨髓中了，先进同化落后，夏多在地球上看过太多的例子。 若是没有耐色卷轴的发现，夏多甚至会觉得耐色人最后会成为肉体是人类，精神却是精灵的“精·精灵·人”，但精灵真有那么美好、善良吗？ 夏多穿越前的资料不一定准确，但至少能够提供一些参考——远的有持续数千年的皇冠战争，几个精灵国度彼此厮杀，死伤无数。 近的，70年前，帝国一套完整的耐色卷轴凭空被盗，据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真的找不到吗？ 哪怕只是本着“谁得利，谁就是嫌疑人”的原则，稍稍一想，就知道很大可能是精灵所为，而夏多根据穿越前的资料知道的是，日后柯曼索精灵建立迷斯卓诺迷锁的时候，就是参考了从耐色卷轴中解析的知识。 当然，亲身穿越到费伦大陆，夏多不能肯定是否真的是精灵所为，但精灵肯定不是那么纯白善良就是了。 一个成熟的文明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天性呢？夏多穿越前的国度号称吃货帝国，但真正会吃、会做的人也不见得有多少，再比如，战斗民族其实并不勇武的事实。 人为添加的标签到底有多少真实性，可想而知。 在萨维尔镇大半年，夏多亲眼见过几次精灵，看上去确实美丽、纯真，但精灵往往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甚少逗留，也来不及仔细观察。 其中让夏多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有一个精灵来老尼尔的旅店里补充食物——要的是肉******灵吃肉！多新鲜！ 不过这并不是让夏多印象最为深刻的，毕竟精灵吃素只是他从穿越前带来的先入为主的观念，耐色人估计就没这样的想法。 真正让夏多印象深刻的是，他第一次见识了魔法的神奇，不再是街边的戏法了，而是一个范围遍及整个旅店的清洁术，甚至就连夏多身上的衣服都焕然一新。 只是那次精灵的到来仅仅只持续了一会儿，还没等夏多仔细观察，那个精灵便匆匆离开，全程没有给人好脸色，但老尼尔脸上却笑开了花。 恨不得天天接待精灵，因为精灵但凡出手，就没有低于金币的，那次仅仅只是几块生肉，精灵就付出了5枚金币，估计是随手那么一抓，抓了5枚就给了5枚。 而一次遍及整个旅店的清洁术，要是请耐色法师来施法的话，先不说法师们愿不愿意给一家旅店施法，就算愿意的话，施法一次至少也要数十枚金币。 有钱、又掌握力量，这就是精灵。 …… 这条萨维尔大奥术师时期的石板路再长也有个头，很快，夏多和小尼尔便来到了镇子的东门，与夏多大半年前来萨维尔镇时走的西门差不多。 都是木质的大门，区别只在于东门要更加宽阔，能够容纳三辆马车同时经过，门口的守卫穿着半身皮甲、拿着长矛，斜靠在一根木柱上，懒散得很。 倒是一旁坐在一张木桌后的税务官，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每一个出入的人，眼睛几乎要放出光来，恨不得任何一个出入的人都够得上纳税的标准，然后从他们身上压榨出哪怕是一枚铜币。 萨维尔镇最初有石质的城墙，但后来随着镇子的发展，被取消了，到现在只是一圈木质栅栏包围住了整个镇区，这当然不是不顾安全。 而是，整个萨维尔镇都处在法师塔的法术覆盖范围内，哪怕是再蠢的地精、也不会选择进攻镇区，至于那些木质栅栏当然也没有那么简单，据说法师们在上面附加了监视魔法，只要有人翻越或者破坏就会发出刺耳的警报。 被抓到的人最重可能被判为奴隶。 夏多自然不会想要翻越栅栏，只是在经过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是飞过、或者撑杆跳过，不触及栅栏会触发警报吗？ 这个问题或许永远没有机会去验证了。 不成法师，不敢验证；成了法师，大可去询问知道的人，或者这就是某种法师的常识呢！ 过了城门，除了被税务官盯着有些难受外，夏多到没有什么其他感觉，出镇也就这样了。 一出镇子的大门，小尼尔就叫了起来，“夏多，快看，狮与火马戏团的帐篷！” 是啊！那是一片金红、白双色类似蒙古包的帐篷群，帐篷顶上挂着彩色的飘带，几乎每一个帐篷都看开了两个门，参观的人从一个门进、另一个门出。 似乎是免费的？ 夏多在地球上也没有看过马戏团，但要是不收费，他们图什么？ 这边夏多猜测着马戏团的盈利模式，小尼尔已经忍不住了，拉着夏多就往前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 待走近后，夏多才发现，原来这些帐篷绝大多数都是卖东西的，小到剪刀、针线、盐巴、锅、盆，大到桌椅板凳、武器盔甲什么的，都有。 这些马戏团还兼着杂货铺的功能！ 那巨魔呢？ 夏多不禁想问。 “那巨魔呢？”小尼尔已经问了出来。 第5章 巨魔 一旁正在招揽客人的马戏团管事见此，立刻明白这又是被巨魔宣传吸引过来的人，连忙招呼道：“两位客人，巨魔肯定是有的，要不要买点糖果，我告诉你们巨魔在哪儿，我这糖果就连精灵吃了都说好吃。” 说这话的时候，这位管事抓了一把糖果在小尼尔眼前晃动，但他眼睛却盯着夏多，似乎是想让夏多掏钱，但夏多怎么可能掏钱呢。 小尼尔再贪玩也不至于轻重不分，别看这个管事只抓了一把糖果，但就这么一把至少也要3枚银币，但要是3枚银币买粗糖的话，足够他慢慢吃一天的。 他努力不去看那把精灵都说好的糖果，看向了夏多，当然不是让夏多掏钱，而是让夏多拿主意。 夏多笑了笑，“老板，我可是见过精灵的，我实在想象不出精灵吐沙子是什么场景。” 这些糖果里面是糖不假，看不出好坏，而为了方便储存、运输，外面包裹着一层炒熟的面粉，这个时代还没有如地球现代的磨面工艺，混杂沙子那是常有的事。 精灵怎么可能吃这种东西呢。 就夏多的了解，精灵来到人类社会，基本不吃当地的食物，除非是原材料，他们自己动手加工后再吃，甚至有些精灵连水都不喝当地的。 “呵呵。”管事干笑两声，原以为乡下小子容易糊弄，没想到还是见过世面的，见两人不买东西，手一挥指了指东边，就不再招待夏多他们俩了。 …… 继续东边走，夏多发现这些帐篷大致围成了一个环形，将一块空地包围在了中间，或许那里才是真正的马戏团表演所在，想来是要花钱才能看的。 今天是仲夏节，人很多，但来看马戏团的人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夏多仔细听，只能时不时听到帐篷围着的中间传来狮吼声，并没有什么人群的欢呼声。 一路走走停停，这些外围帐篷买的东西还真是挺多的，夏多看到了一个能够说话的木偶，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制造的，不过管事开价50枚金币。 这种天价不是夏多能够接受的。 还有据说是来自柯曼索的丝绸手帕，看上去挺像丝绸的，但是否真的是来自柯曼索就不好说了，店主要价200金币，夏多只能连连摇头。 这一路走来，见识倒是涨了不少，甚至比他在老尼尔旅店这大半年还要多。 走到最东边，这里就是最初那个马戏团管事所指点的看巨魔的地方了，这里的帐篷和之前看到帐篷并不一样，之前的帐篷是起了临时摊位兼围墙的作用。 而这里的帐篷更像是作为监牢而存在，里面有金属结构，像是一个巨大的金属笼子。 监牢内是一头灰绿色的高大、细瘦生物，差不多有两个夏多那么高，这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而根据他玩过的那款游戏所知，巨魔力量巨大，更有再生能力，每逢战斗都悍不畏死。 狮与火马戏团能将一头活生生的巨魔用来展示，可谓胆大异常。 至于说为什么是活生生的，而不是标本什么的，没看到这巨魔正在啃食一只地精吗！ 巨魔的展示帐篷外面臭气轰天，除了巨魔、地精的味道外，就是围观者呕吐物残留的味道了。 夏多也有些想吐的感觉，倒不是画面有多残忍，而是这里味道太难闻了，小尼尔已经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好臭啊！” 除了夏多和小尼尔，旁边还有好几个围观的冒险者，见到小尼尔受不住气味吐出来，顿时就发出调侃的笑声。 “各位，巨魔太丑、太臭了，要不要试试给它来几箭，1枚银币射一次，箭枝5银币一根，可以自带弓箭，任何人只要能射杀巨魔，我们狮与火商会都会奖励他500枚金币。” 一个管事不合时宜地凑了上来，小尼尔这会儿已经感觉失望了，原来巨魔就是这个样子，夏多看了看狮与火马戏团提供的弓箭，都是粗陋不堪。 弓只是木片用细麻绳绑了一下，箭就只是一堆还带有弧度的尖木刺，就这样的装备能杀死恢复能力超强的巨魔？ 夏多不信，这只能是捞钱的套路，不过500枚金币终究不是个小数目，周围的冒险者们就有人随身带着弓箭，虽然明知道是马戏团的套子，但还是忍不住要往里面钻。 “我来试试！” 一个穿着半身皮甲、背着弓箭的冒险者忍不住站了出来，他当然不会用马戏团提供的弓箭，他用自己的弓箭可是能够击杀数百磅的野猪呢。 见有人愿意试一试，一众冒险者也来了兴趣，看这位弓箭手表演。 交了钱，弓箭手弯弓、射箭，动作娴熟、精炼，一根精铁箭笔直地射中了巨魔的胸口，但巨魔只是随手拔了下来，扔到一边，又继续啃起地精来，似乎刚刚的攻击只是给它挠了挠痒。 弓箭手不甘心，又射一箭，这次是奔着巨魔的脖子而去的。 中了！ 但巨魔还是随手一拔，箭头带起一蓬绿色的鲜血，这次众人都看清楚了，只见那处脖子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巨魔的传说很多人都听说过，但亲眼见过的几乎没有，因为绝大多数见过巨魔的人都进到巨魔肚子里去了。 没想到巨魔真的有超强的自愈能力！ 弓箭手有些不甘心，再次弯弓，这次他是瞄准了巨魔的眼睛。 还是中了，但巨魔依然没死，这一次它还是随手就将箭枝从眼眶里拔出，舌头一卷，将箭头上带着的眼珠吞了下去，几乎同时地，眼眶里又长出了一颗眼睛。 和之前相比，除了脸上沾了一些血迹，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吼——” 见过这巨魔惊人的自愈能力，众人都被这声大吼吓了一跳，那位弓箭手更是连退好几步，他感觉巨魔的这声怒吼就是冲着他来的。 夏多注意到好几个冒险者都下意识地将手放到腰间，那几个人的腰间挂着一根皮质的圆筒，夏多知道那是卷轴匣，里面装着能够作为危机关头使用的底牌法术。 而这时，那位管事又出现了，“各位不用紧张，这头巨魔已经被我们商会驯服了，保证不会伤人，各位可以尽情攻击。” 或许是刚刚被吓到了，这下又好几个人站了出来，准备射几箭玩玩，不过他们都没有使用马戏团提供的弓箭，而是跟在场的两个弓箭手冒险者租借弓箭。 1枚银币射一箭，对于冒险者来说不算是多昂贵的消遣，但那仅仅是射箭的机会，好的箭枝一根可就要至少5银币，马戏团里的人可不会那么好心，帮他们把射出去的箭枝捡回来。 想要自己捡也可以，只要你不怕巨魔。 套路，全是套路，看了一会儿，夏多就准备回去了，正好小尼尔也不想再待着了。 第6章 卡拉图人木岩 离开了臭气熏天的巨魔展示帐篷，夏多从马戏团围着的这一圈帐篷的另一边返回镇里。 之前来的时候只看了这个环形的一半，还有另一半没看呢，正好返回的时候瞧一瞧，顺便再长点见识，至于帐篷围着的中间地带，夏多可不准备浪费1金币去看什么精彩表演。 有1金币干点什么不好，要是三天后能够顺利进入法师塔成为仆役，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他在萨维尔镇可没什么亲族支持，一切只能靠自己。 另一侧的半圈帐篷和来时的那半圈相比，并没有太大区别，依然是各种杂货。 从几个银币的鱼钩、缝衣针、羊皮纸、玻璃瓶等，到数百金币的魔法物品、艺术品，应有尽有，着实让夏多大开眼界。 一个个帐篷摊位看了过去，夏多最后停在了一个摊位面前，吸引他的自然不是摊位上栩栩如生的小型木雕，而是摊主。 这位摊主和之前各个摊位上的管事有些不一样，那些管事基本上都穿着统一款式的皮甲，皮甲的显眼处铭刻着一个在烈焰中咆哮的雄狮徽记。 但这位摊主，却仅仅是一袭泛黄的亚麻布长袍，一根灰色的布带系在腰间，布带上插着一根半臂长的短笛，似乎是经常使用的原因。 整个笛身都泛着圆润的光泽。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摊主和夏多一样，也是黑发黑眸、黄皮肤，面部线条柔和，要不是夏多还存着基本的理智，几乎就要用汉语喊一句——老乡，你也来了？ 天可怜见，已经在异界生存了大半年的夏多，太想太想回到原来的家了，至少在地球上不需要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被一个过路的法师抓走。 现在突然见到一个疑似老乡的摊主，可以想象夏多心里有多么激动。 “净化木雕，1金币1个，不买别碰。”摊主的话，让夏多立刻冷静了下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些木雕所塑造的基本是同一个对象，只是形态各不相同，至于说净化功能，夏多看不出来，正准备离开，没想到摊主又叫住了他—— “你是卡拉图人？” 夏多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摊主说的是【卡拉图】，传说中的东方大陆，夏多穿越前玩过的那个游戏中关于卡拉图有两种说法，可能是在另一个晶壁系，也可能和费伦同处一个托瑞尔星球上。 现实到底如何，夏多还没有足够的见识去判断它。 但能遇到一个卡拉图人倒也算是稀奇的，因为穿越前的那个游戏中根本就没有提到，在耐色瑞尔时期，费伦大陆上竟然有卡拉图人。 虽然卡拉图人也是黑发黑眸、黄皮肤，但夏多可不会承认自己是卡拉图人，特别是在一个卡拉图人面前，但他也没有完全否认，毕竟外貌就放在这儿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卡拉图人，我因为一次意外来到这里，还不到半年，老板你是卡拉图人？” “是的，我是卡拉图人，不过卡拉图是耐色人的叫法，我们称自己为【大夏人】。”摊主说了一个听上去很怪异的词，夏多可以肯定不是汉语，但似乎又有些像。 夏多试着说了一句汉语，没想到摊主立刻高兴起来，“你说的应该就是【大夏语】，可能是大夏语中的一种方言吧，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可以肯定绝对和大夏有关。” 摊主所说的【大夏】应该就是他家乡真正的名字了，但很可惜夏多并不是大夏人，只不过他很不负责任地猜测，大概是因为游戏中卡拉图的设定本就是来自华夏吧。 没想到穿越后，竟然也能体会到这穿越时空的相似感。 之后，摊主也说了几句大夏语，但夏多一句都没听懂，两人只能继续使用耐色通用语交流。 在交谈中，夏多得知，这位摊主名为木岩，也是不知什么原因就来到了费伦，但是他的运气比较好，他刚来的时候年级还小，就被一个好心的吟游诗人收养了。 从此就跟着那位吟游诗人在各地流浪，除了耐瑟瑞尔本土外，还曾去过一些异族国度，如东边的柯曼索、西边的叶尔兰精灵王国，甚至沿着帝国北方的狭海往西，见过蛮族、矮人国度。 可谓见多识广。 夏多和木岩聊得相当投缘，当然大多数情况都是木岩说、夏多听，吟游诗人的口才将他的流浪经历讲得娓娓动人，小尼尔也忍不住被那些奇幻的经历吸引住了，两人都已经忘记要赶回旅店帮忙的事了。 而在得知夏多参加了法师塔考核后，木岩提出了一个建议—— “夏多，法师之路并不是那么容易走通的，萨维尔镇的法师领主我早有耳闻，但是在萨维尔大奥术失踪后，萨维尔家族就开始没落了，这一代的领主甚至都没能成功进阶奥术师。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指引你走上吟游诗人的道路，我自认不输于那位法师领主。” 夏多眼睛一亮，但心中也是一个凛然，这位木岩能说出不输于领主的话，想必是有一定底气的，只是夏多看不出来罢了。 不过，成为吟游诗人确实也可以获得魔法的力量，加上木岩的庇护，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夏多自然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但问题是，这位木岩值得信任吗？ 萨维尔镇的领主，他的法师塔就坐落在镇子的西北角，他本人的名声在领地内也不错，对平民相当友善，虽然时常沉迷于魔法研究，但一点也没有耽误领地的治理。 夏多感情上来讲是愿意相信这位法师领主的。 但这位木岩，一个到处流浪的吟游诗人，说的话有几分可信？要是跟着他学习法术的话，那势必要跟着他继续流浪，这中间会遇到多少危险，又如何计算？ 夏多沉默了，若是法师塔考核能够通过的话，那自然是留在镇子上比较妥当，若是没能通过的话，想要获得魔法的力量，似乎就只有通过这位木岩了。 夏多没有当场回绝，也不敢当场回绝，天知道这位木岩会不会顺手给他来一道法术，“木岩先生，我能了解一下吟游诗人的情况吗？” 木岩沉吟了一下，“吟游诗人啊，吟游诗人是通过吟诗、咏唱、唱情歌、哼旋律、吹口哨、演奏乐器，或一边弹奏、一边说唱来施展法术，虽然不及法师那么全面，但绝对不弱，你想听我来一曲吗？” 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工夫，这个摊位边上又来了几个人，夏多此时的好奇心压过了警惕，“当然想，这可以吗？” “当然可以，就算是我给同乡之人的一个小礼物。” 木岩并没有使用腰带上插着的那支短笛，而是从腰后拿出一把精灵竖琴，靠在肩上，随手扫拨几下，发出空灵的声音，让人身心一净。 一段简短的前奏后，木岩唱道—— “美丽的大夏啊，我的家乡！ “大河流淌、群山巍峨！ “勤劳的大夏人民热爱生活！ “……” …… 第7章 幻术、矮人 虽然这首歌是以耐色通用语唱出的，但夏多依然能够感受到木岩歌中所描绘的那幅故乡景象——以华夏为原型的卡拉图风光。 夏多听得入神，周围的人也纷纷被吸引过来了，将这个作为摊位的帐篷前围得满满的。 一曲终了，周围还是一片安静，似乎依然沉浸在异域风光之中。 良久，小尼尔碰了碰夏多的手臂，小声说道：“大夏好美啊！真的有那样的地方吗？” 什么？夏多一惊，眼睛一咪，微不可查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那些人脸上依然挂着痴迷的表情，有几个人甚至已经开始讨论起大夏的山山水水了。 是幻术？还是这首歌真的能够引人入胜？ 夏多自己并没有看到具体的画面，只是自己脑补了一下穿越前的华夏风光，但其他人似乎是看到了具体的画面？ 夏多没敢问，但也将这种情况放在了心里，说不定以后还会碰到。 “好了夏多，你回去再想想，到底要不要走上吟游诗人的道路，我这里暂时就不招待你了。” 木岩的声音幽幽传来，不过夏多注意到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这个声音，周围其他人并没有听到，他们依然沉迷在木岩编织的幻象中。 夏多拉着小尼尔挤出人群，一直到远离十几步远，才听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赞叹声，以及要求再次表演的呼声，而木岩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还想在听，就付钱！给我50金币，就再给你们表演一次。” 后面的夏多就没有再关注了，要是木岩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堪比萨维尔镇的法师领主强大的话，那么一群人凑个50金币听个小曲，简直是赚大了。 刚刚在木岩的摊位前还没觉得怎么样，但当夏多走了几步后便发现，他的身体变了，变得更加有力、更加强壮、更加敏捷。 一问小尼尔，他也是这样，只不过没有夏多提高得这么多。 这应该就是吟游诗人的魔法吧，能够提高人的身体素质，也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永久性的。 夏多这般想着，脚步放快了几分，并且一点都没有吃力的感觉，好像心里有一团火急需要发泄出去。小尼尔也有些兴奋过头了，一路跑、一路跳，简直像那些未成年的小孩子一样。 回去的路上没出现什么波折，当来到熟悉的南区大街时，夏多的心也稍稍提了起来，不过明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已然是带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布洛托大叔，你今天的胡型可真硬朗！” 当当当—— 正卖力地在黑岩铁砧上锤着一根条状金属的矮人布洛托听到夏多的称赞，立刻扔下锤子回过头来，抚摸着编成好几条小辫的棕色胡须，露出得意的笑容。 “还是夏多你有眼光，老尼尔旅店里的人没一个像你这么有眼光的，下次过来帮你把那个铁片儿锤几下。” “好的，谢谢布洛托大叔。”夏多大喜过望。 这位常年居住在萨维尔镇南区的矮人真要算年龄的话，差不多有夏多的10倍，不过在矮人这个种族中只能算是人过中年，要是保养得当的话，连一半寿命都还没到呢。 而这位来自大西北群山之中的丹佐矮人布洛托，是萨维尔镇为数不多的大师级铁匠，寻常人想要他出手，没有百枚金币以上想都不用想。 不过他却答应给夏多免费打造一次，矮人口子所说的铁片儿其实就是夏多左腰衣服下藏着的那把简陋匕首，当初在布洛托铁匠铺打磨的时候，被他嘲笑好久。 这把匕首放在铁匠铺里连学徒手艺都不如，更别说如大师的眼了。 但这次布洛托却答应帮夏多重新加工一次，可见他今天心情还是不错的，至少在以前夏多称赞他，可没有获得这样的优待。 夏多仔细想了一下，难道是过去称赞他的胡须帅气没有戳中他的爽点？那么这次称赞硬朗算是戳中了？ 小小的插曲，让夏多留意了一下，脚下的步伐依然不停，往老尼尔旅店走去，沿途没遇到一个认识的，夏多都会热情地打个招呼。 华夏老话常说，礼多人不怪。 这话放到异界来也是相当好用的，至少夏多努力营造的有礼、无害形象算是成功了，虽说装猪装多了，难免被当成真猪，但夏多也没其他什么办法。 这条冒险者居多的街上，几乎是个人就能打倒他，他确实就是个弱者，而弱者能做的，除了表现无害，还能做什么，表现有能耐吗？ 但显露能耐就必然要与他人产生冲突，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真实利益上的，只要有一个不爽，给夏多来一下，那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勉力维持好与周围人的关系，尽量不起任何冲突。 只是一想到老尼尔最近态度的转变，夏多心里还是一叹，就连一个旅店老板都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压力，现在的他还是太弱了啊！ 将所有的杂念都隐藏到心底，夏多带着已经缩头缩脑如同鹌鹑的小尼尔走进了旅店，一片嘈杂声铺面而来，叫骂声、呼和声、调笑声、杯盘碰撞声，不一而足 不过夏多并没有关心店里面的情况，他的目光集中在柜台后面正在给客人倒酒的老尼尔身上，此时的老尼尔头上带着一抹汗水，胡乱地走身后的酒桶中放出一杯劣质麦酒，然后将木制酒杯重重地放在柜台上。 一个酒鬼扔下5枚铜币，也不管杯子里是否满杯，拿起酒杯就往一个角落挪去，这是回过头来的老尼尔注意到刚进门的夏多两人，叫道： “回来了啊！快来帮忙，今天客人有点多！” 有古怪！夏多心里敲起了警钟，往常只要小尼尔贪玩，轻则被骂、重则混合双打，有时就连夏多干活慢了也会遭来一顿责骂，但今天老尼尔怎么改性了？ 夏多没有多说话，只是应了一声，便和小尼尔来到后厨，马林正和苏珊大婶做烤肉，看到夏多和小尼尔来到了，立刻说道：“把碳烤巨蜥肉、野猪肉，到2、5号桌；再给3号桌拿两磅白面包，老尼尔那边的酒也不多了，夏多你去酒窖里搬一桶上来。” 这些都是常规的工作了，夏多依然没有多说，拿起餐盘便往前面去了，马林也端起两个餐盘跟在后面，而小尼尔留在厨房里帮忙。 第8章 免费圣水、恶意 木岩的吟游诗人法术一直到现在依然有效，夏多在酒窖搬酒桶的时候并没有过去那么吃力，一个人轻轻松松就搬了出来。 而当他搬着酒桶来到柜台附近的时候，正好听到老尼尔正在跟几个冒险者吹嘘他儿子即将加入法师塔，未来说不定能成为真正的法师。 哈哈—— 冒险者们显然不相信小尼尔会这么容易成为法师，一个个地都嘲笑了起来，老尼尔并不恼怒，反而拿夏多来比较，“你们看夏多年级这么大了，他都认为自己有成为法师的天赋，我家小尼尔才刚刚16岁，未来谁又说得准呢！” “哦？夏多，你也去参加法师塔考核了？”一个熟悉的冒险者正好看到夏多，于是招了招手问道。 夏多将酒桶搬到老尼尔身后，和老尼尔一起抬上架子放稳后，才回答道：“我就是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哪位法师大人看上我了呢！人总归是要有点梦想的吧。” 提到梦想，或许是触碰到这几个冒险者内心的柔软之处了，他们既然选择成为冒险者，那么或多或少都不满于生活的现状，有一些不切实际的追求。 此时听到梦想这个词，都有些感慨，于是一个个地都有些沉默了，“老尼尔，来一瓶金朗姆酒。” “给我也来一瓶，今天是仲夏节，喝麦酒太没劲了。”好几个冒险者都要了金朗姆酒。 老尼尔连忙给众人拿酒，脸上笑开了花，麦酒1杯才5铜币，但金朗姆酒1瓶就要卖10金币，而这一瓶也就只能装店里木质酒杯1杯多点。 往常这些个冒险者可不舍得喝这么贵的酒，想到这儿，老尼尔又看了看夏多，此时的夏多已经在收拾那些客人离开的桌子了。 老尼尔眼睛一咪，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而背对着老尼尔的夏多在吟游诗人法术的加持下，分明感受到身后一股不怀好意的视线。 心中默默一叹，手上的动作不停，夏多已经决定尽快离开旅店，但问题是等待考核结果的这三天怎么度过，论对萨维尔镇的熟悉，一百个夏多都比不上老尼尔。 至于离开镇子，夏多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在镇子里，老尼尔或许还会有所顾忌，但要是到了镇外，那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再者，镇子外经常游荡着如野草般生长的地精、野兽，遇到了也是个麻烦，而要是运气不好碰到兽人，那还不如在老尼尔的旅店里当黑工呢，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夏多怎么也想不通，老尼尔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去法师塔，却不愿意接受夏多也加入法师塔，难道他不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 还是说，他认为自己没有一丝一毫成为法师的希望？ 若是能选择是否穿越的话，夏多宁愿选择不穿越，而要是可以选择穿越方式的话，那夏多当然选择魂穿一个未成年的贵族子弟。 那样的话，他的处境至少会比现在要好一些，接触法术也更容易一些。 法师塔的考核人员虽然没有因为夏多的年龄拒绝夏多参考考核，但他们神情、举止里的不看好，夏多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但那又如何，穿越到这个世界，夏多深知，若不能掌握力量，那和草芥没什么区别，随时可能被某个喝醉酒的冒险者一巴掌拍死、可能被一个路过的法师一个法术杀死，甚至偶尔出镇也可能遇到地精、兽人什么的。 总之，不掌握力量，就永远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只能随着外界的变化随波逐流，夏多可不想日后回想起来，因为现在的放弃而悔恨不已。 在费伦，在帝国，能被称为力量的，只有魔法（神术也算，但夏多不能发自内心地认同那些神的教义，因此无法成为神职者，掌握神术力量）。 法师塔考核是机会，吟游诗人木岩也是机会，夏多自然不愿意轻易放弃。 …… 仲夏节的萨维尔镇比往常热闹了许多，大多数冒险者在这一天也不会选择出任务，而是留在镇上享受庆典的欢乐氛围，当然这只是次要原因。 真正的原因在于在仲夏节这天，阿曼纳塔的光辉侍者会在庆典过后，在镇中心的广场上免费分发圣水，这种既能够治愈一定轻微伤，又能给予邪恶生物重创的圣水，在平时至少要25枚金币一小瓶。 但在今天，因为庆典活动，阿曼纳塔会额外赐下光辉，光辉侍者们会收集神赐予的光辉制成圣水，当场分发给参加庆典的人们。 否则的话，还有什么能让这些视财如命的冒险者浪费一天狩猎的时间，为了专门在这一天玩乐一天吗？很显然不是。 临近傍晚，老尼尔旅店里已经没几个客人了，因为仲夏节庆典即将结束，这是参加庆典的最后机会了，一旦太阳落山，那便失去了领取圣水的机会。 任何妄图蒙混过关的人，都逃不过阿曼纳塔律法守护者的公正之眼，被抓到的人会被施以笞刑，并被禁止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 因此，所有想要获得免费圣水的人都不会错过时机，包括老尼尔在内。 不过这就与夏多无关了，客人离开后，留下的一片狼藉的现场，还需要夏多等人收拾，就连小尼尔和苏珊大婶都被留了下来。 …… 晚间，伴着屋外人群激烈的狂欢声，夏多回到了旅店二楼的一个小隔间内，这就是他大半年来的住处了，此时吟游诗人的法术加持效果已经消失了，但他并没有感到疲倦。 显然这种法术并非是透支人体潜能，而是以另一种神奇的、不可觉察的力量代替了，这就是魔法，这一刻夏多比任何时候都要渴望获得这种力量。 想到法师塔考核，夏多以自己的经验判断，只要没有被当场拒绝，最后的结果应该是都能通过，毕竟那些考核人员已经看到了考核过程，心中应该有所衡量。 毕竟，本来就是招募仆役，对于法师塔来说，若是仆役中有好苗子固然可喜，但要是没有的话，也不亏，3年只要100枚金币的仆役哪里能找？ 这可是比夏多在老尼尔旅店1天1枚银币都要少，如果不是为了获得学习法术的机会，谁愿意去当仆役！ 与夏多同时参加考核的人根本就不是冲着赚钱来的，反而准备花更多金钱，只为法师之路能够更顺畅一点。 尽管夏多对自己能否加入法师塔已经有所预判，但终究还是没有等到正式结果，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不过从老尼尔今天充满恶意的注视，夏多对加入法师塔又多了几分把握。 第9章 全部家当 今天经历了太多，参加法师塔考核、法师们的烟花表演、巨魔的超强自愈能力、卡拉图吟游诗人的法术、老尼尔的恶意注视，法术的残留效果加上警惕心理，夏多一直到半夜都还没睡着。 听着外面篝火晚会的声音已经逐渐小了下去，迷迷糊糊之中，夏多似乎听到了楼下有人在说“明天……镇外……烙印……价格好说……”之类的话语。 夏多顿时就是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小声地下了床挪到了门后，侧耳细听，楼下是老尼尔在说话，还有一个陌生的粗犷声音，此刻他们好像已经达成了协议，只听那个声音说道： “没问题，我们野狼团的信誉你放心，到时候将奴隶登记在金雀花商会名下，人还归你使用，我们团长跟金雀花商会的一个管事是亲兄弟，你就放心吧。” “奴隶”、“使用”等字眼，让夏多联想起之前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的“镇外”、“烙印”等关键词，顿时呼吸一滞，看来老尼尔已经将恶意付诸行动了。 夏多实在想不到，除了夏多自己，老尼尔还有什么能跟奴隶挨上边。 一个奴隶贵不贵，当然贵，以夏多了解到的，在萨维尔镇上一个身体健全的侏儒奴隶至少可以卖到150金币，人类奴隶要稍稍便宜一些（寿命短），还需要一定的身份地位才能购买。 老尼尔显然是够不上资格拥有奴隶的，但那句“将奴隶登记在金雀花商会名下”让夏多感觉如芒刺在背。 奴隶价格看似昂贵，但一般只要用个两三年就可以回本，之后就都算是赚的，有时候夏多也忍不住幻想成为法师后，一定要多多购买奴隶，开启种田、攀（魔法）科技模式。 让夏多使用奴隶他是乐意的，但要是让他成为奴隶，那他肯定不愿意，不止不愿意，他恨不得当场干掉说这话的人。 但此刻的夏多显然打不过楼下那个陌生的冒险者，甚至连老尼尔都不一定打得过。 还真是悲催啊！ 弱者的命运总是那么的脆弱不堪，又或者弱者也就只能以命运作为无能为力的借口了。 夏多不想永远做一个弱者，眼下老尼尔还没有立刻将他摆弄成奴隶的想法，这就是夏多的机会，他要马上离开这个旅店。 这一刻，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了那个和他一样黑发黑眸、黄皮肤的卡拉图人木岩的形象，或许此刻只能向他寻求庇护。 偌大的萨维尔镇，夏多找不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身上，这种感觉还真是难受啊。 夏多默默地体会着这种感觉，将其记在心底，之后小心翼翼地来到床边，掀开床单下的干草垫，借着窗外已经黯淡的篝火余光，仔细清数这大半年来的收入。 一共100多枚铜币、150枚银币、5枚金币，除了5枚金币是老尼尔“购买”夏多睡衣、拖鞋的钱，其余都是这段时间的工资，花了一部分所剩下的。 真算起来的话，还没有1天1银币呢。 要知道在萨维尔镇，旅店招待、帮工的工资至少也要1天2银币，也就是说1个月至少6金币，而夏多这8个月的工资却只有18枚金币。 铜币有些多，带着不方便，夏多并没有去数铜币，不过自己用的，自己心里大致也有数，这一堆铜币看似很多，但换成金币的话可能还不到2个。 夏多只拿了那5枚“卖”睡衣、拖鞋得来的金币，贴身藏好，又抓了一把银币，用从床单上撕下的一块亚麻布紧紧包裹成长条状，之后又用被他当成腰带的宽布条包了一遍，扎在了腰间。 其余的也没什么值得拿了，寄人篱下，夏多并没有什么购物欲望，只有一套穿旧了的亚麻布衣服，老尼尔卖给他的时候要了2银币。 后来他了解到外面一套新的也不过才1银币，他现在身上穿的这套就是。 这时候才刚过午夜，加上参加篝火晚会的人群还没有完全散去，夏多并没有立刻逃离，而是又躺会了床上，但他并没有准备睡觉，而是竖起耳朵听窗外的动静。 现在就看出住在临街一面的好处了，虽然平时可能有些吵闹、可能会被熊孩子扔泥块上来，但真到了关键时刻，这就是一处逃生通道。 夏多不禁为自己有先见之明而点赞，全然忽略了这个小隔间太小又太吵，没多少客人喜欢、常年空着的事实，要是经常有客人住的话，夏多可能就要住地下室去了。 那要是遇到如今这种情况，想逃都难。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夏多一直紧绷地精神也有些吃不住了，睡意袭来，夏多只能使劲掐自己的大腿，提醒自己要是睡着了，明天可能就要成为奴隶了。 突然，楼下一阵喧哗，夏多猛地一惊，仔细一听，原来是在旅店住宿的客人参加完篝火晚会回来了，听他们压抑不住的笑声，看来他们都有所收获。 无论是免费的圣水，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几个早早入睡的客人也被惊醒，怒骂几句，又消停下来，待旅店里一切都安静下来，外面也彻底没有声音了。 但夏多依然没有行动，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不短的时间，小镇的大门还没有开放，加上随时可能出现的巡夜人，夏多也不敢挑衅领地的秩序。 这些巡夜人大多是耶各的信徒，但并非是专注记录生死的录命者，而是专注于力量领域的无情之人，这些人视耶各的教义、领主的法律为生命。 任何没有得到许可的夜行者都有可能让自己变成巡夜人中的一员，当然，如果他们愿意以不死生物形式存在的话。 基本上，在萨维尔镇，包括法师在内的所有人都很忌惮巡夜人。 夏多可不会头铁到想去看看自己是不是特殊的那个。 耐心地等到巡夜人的动静也消失了，夏多轻轻地将窗户推开一道缝，此时的窗外一片寂静，街上满是仲夏节庆典、篝火晚会留下的凌乱痕迹。 幸好这个时候，月亮刚刚升起，柔和的苏伦之光悄然洒落，似乎是在为夏多指引逃离的道路。 但夏多依然没有行动，继续在窗边观察、等待，一直等到苏伦隐没到群星之中，为即将到来的光辉之主让开位置。 第10章 逃离 这是黎明前的最后黑暗，虽然黑暗的环境有些不利于逃离，但夏多可不是萨维尔镇上那些食谱极端简单的平民，从地球穿越而来的他，仅仅只待了大半年，还不足以让他因为缺乏维生素而患上夜盲症。 借着黯淡的星月微光，夏多还是能够视物的，只不过视野范围不大罢了。 估摸着，小镇东区那边，前往康尼菲拉运输物资的商队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整理车队了，而东区大门的开启也会较其他大门要灵活一些。 其他大门都只有天亮过后才会开启。 夏多想要走的就是东区大门，正好狮与火马戏团此刻就听在东门外，木岩或许是马戏团的人，或许只是暂居，但在那里应该可以找到他。 此时的夏多就好像一个落水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身边的任何东西，哪怕只是一根稻草。 老尼尔旅店二楼距离地面并不算高，至少没有地球那边的二楼那么高，不过即便有那么高，夏多也不得不从这里逃离。 双手搭在窗沿上，夏多先将身子挪到外面，之后一点点地往下放，一直到双臂伸直挂在窗沿上，夏多才一个松手，借着深蹲减少冲击，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夏多蜷缩着身子，靠在墙根下，使劲揉了揉脚后跟、小腿，刚刚的冲击差点就让他喊出声来，若是楼上有可以绑绳子的地方，他早就用床单搓绳子下来了。 缓了一下，脚下还是有些刺痛，不过夏多顾不了那么多了，多留就多危险，他可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老尼尔绝对遵守领地法律上。 事实上要真是如此，也就不会伙同他人想要将夏多弄成奴隶了，而夏多也就不会逃了。 …… 从南区老尼尔旅店到东区大门，有好几条路径可选，但夏多只知道一条，也就是昨天和小尼尔出镇时走的那条，而走这条路的话，就不可避免地要从老尼尔旅店门口经过。 而老尼尔就睡在门口靠近后厨的一个房间里，夏多经过的时候刻意放缓了脚步，隔着薄底的亚麻布鞋，夏多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脚下石板路上的细碎石子。 有惊无险地经过旅店门口后，夏多的步伐加快了不少，但还没有超出正常行走的极限，他不想引起任何动静、以及任何人的怀疑。 尽可能地保持镇定姿态，就仿佛此刻他不是在逃亡，而是准备出镇郊游。 到了东区，远远地就可以听到叫骂声，那是商队管事正在呵斥搬运工人，到了这里，离出镇就只有最后一步了，夏多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 之前跟老尼尔交谈的那个陌生冒险者提到“金雀花商会”可还是被他记在心底。 若是给萨维尔镇上的所有人排个阶级的话，那最顶层的肯定是领主，拥有法师塔的他在萨维尔镇就代表了绝对的统治力。 其次就是法师、神职者了，这些掌握了超凡力量、或者背后依靠神明的职业者就连法师领主都不得不正视他们，给予职业者应有的待遇。 再次就是商会了，虽然还没有地球上那么浓厚的商业氛围，但有钱无疑也代表了一种力量，无论是结交法师，还是自行培养下属，都是不错的选择。 更别说这些商会大多是来自帝国核心区域，背后的关系就连萨维尔领主都需要小心处理。 商会之下，还可以排领地的政务官、军队、冒险者、普通商人、平民、奴隶等等。 不是奴隶的异族可以认为与冒险者类似，不过精灵除外，哪怕一个最普通的精灵平民都可以在帝国上层得到优待，那么领主们心里不以为然，但姿态却要做足了。 只因精灵国度强大的魔法硬实力，以及文化软实力。 …… 夏多还不确定正在装货的商会里面是否有金雀花商会，虽然即便有，也不一定知道夏多，毕竟想要将夏多变成奴隶只是一个管事参与的事。 但此时此刻，夏多不会存着任何侥幸心理，只是远远地望着，并没有上前去，他准备等这些商队离开后，再出镇。 但凡事都有意外，就在夏多尽可能地往门口挪动，以便后方有追兵的时候，冒险抢在商队前面出镇，只是当他移动到距离商队差不多50米的时候，一声暴呵响起—— “有情况，警戒！” 听到声音，一个斜靠着马车的瘦高个立刻站了起来，张弓对准了夏多这个方向，与此同时，一个壮汉也拿着盾牌跳了出来，挡在了最前面。 而夏多看到的更多，人群中升起一颗柔和的白色光球，悬停在头顶2、3米处，也因为这颗光球，夏多看到了人群中一个法师模样的人，左手拿着一颗红宝石模样的东西，右手则径直指向了夏多。 夏多瞬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威胁感，就好像有人正在拿一根针靠近他的眉心，夏多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心中对于魔法又多了几分期待。 “是谁！出来！”那个拿着盾牌的壮汉冲夏多这边喊道。 夏多不敢迟疑，生怕遭到对方的攻击，从靠近墙角位置来到路中间，同时也压底了嗓子喊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路过。” 而就在夏多准备再解释几句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别动！” 夏多一惊，不敢动弹，因为他感到被一柄利刃顶在了腰间，粗陋的亚麻布上衣并不能阻挡锋利的刃尖，虽然没有真正捅进去，但他已经可以感到隐隐的刺痛感。 什么时候被游荡者摸到身边来了？而且还这么快！ 不过这位游荡者可不会理会夏多的感慨，开始在夏多身上摸索，在摸到金币的时候，他嘿嘿一笑，就在夏多担心金币会不会被拿走的时候，这位游荡者又摸到了夏多腰间的那柄废弃铁片匕首。 将匕首取出来后，收好，又搜索了一番，这才推了夏多一下，说了一句，“走！” 无奈，夏多只好听从他的指示往前走，毕竟这位游荡者的匕首还顶在夏多背后呢。 区区50米路，夏多走得无比艰难，期间他也试图与这位游荡者搭讪，但这位连面都没露过的游荡者始终一言不发，让夏多的心越来越往下掉。 该不会才离狼窟又进虎窝吧？！ 第11章 光亮术、有惊无险 “解除警戒！” 随着游荡者带着夏多靠近，那位拿盾牌的壮汉收起了盾牌，其余人也纷纷解除警戒，原本已经停下来的搬运也重新开始了，只有半空中的那颗白色光球似乎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队长，只是一个平民。” 听到背后的声音，夏多心中一紧，但随后一直顶在他背后的利刃离开了，夏多连忙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小子，被拉德吓坏了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虽然看似在调笑夏多，但夏多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戒备。 不过能够正常对话，而不是直接杀死，对夏多来说，就已经足够惊喜了，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夏多说道： “这位冒险者大人，我是想出镇，镇外的狮与火马戏团里有一位吟游诗人，他也是卡拉图人。” 夏多着重强调了“也是”，但并没有说自己是否是卡拉图人，若是这些冒险者知道木岩、知道卡拉图人的话，自然会脑补出夏多也是卡拉图人，是木岩的族人什么的。 而若是不知道的话，有一位施法者做虎皮至少也会让对方有所顾忌。 “等着！” 这个冒险者壮汉留一下一句话，便找到人群中的管事小声商量起来，夏多之前注意到的那位法师也参与到讨论之中，似乎有所争执，这让夏多的心一上一下，不知道一会儿等待他的是什么结局。 在等待的过程中，夏多也不敢随意走动，深怕引起误会，只能原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半空的那颗白色光球还没有消失，夏多注意到这个商队的马车上铭刻着【雄鹰】徽记。 那应该就不是金雀花商会了，夏多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但即便不是金雀花商会，想要顺利过关估计也不是个容易的事。 就在夏多胡思乱想着，冒险者壮汉、管事、法师的商量已经有结论了，那位冒险者壮汉拎着盾牌来到夏多面前，说道： “你可以离开，但必须为法师的法术付出代价。” 听到前面一句，夏多心中一喜，但后一句又让他紧张起来，付出代价？金钱、生命，还是其他什么？ 夏多沉默了一下，知道躲不过，咬了咬牙问道：“我需要付出什么才能让那位法师大人满意。” “他刚刚施展的是0级戏法【光亮术】，按照惯例，你需要付出5枚金币。”似乎是觉得夏多不能理解，壮汉又解释了一句，“因为你的出现，给我们商队造成了麻烦，仅仅只收施法的5枚金币，已经很公道的价格了。” 夏多能理解，要是请萨维尔镇上的法师出手，哪怕是0级戏法也至少需要5枚金币，施法等级越高需要花费的金币就越多，但通常很少会有法师接这样的生意。 但理解归理解，夏多心理上还是不愿意接受，如果他是一位施法者，那他还需要出这5枚金币吗？ 关键是，他身上就只有5枚金币，加上一把银币。 “确实很公道。”夏多从怀里拿出贴身存放的5枚金币，交给了壮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很显然，不交这5金币对方是不可能放他离开的。 还真是无妄之灾！如今能够破财免灾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不过就正当夏多准备绕开商队的车队往镇门走去的时候，壮汉又叫住了他： “你的匕首还给你。”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多的那柄铁片匕首就到了壮汉手上，如今又被交还给夏多，还真是奇妙啊。 而那位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夏多视线中的游荡者，给夏多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收好匕首，夏多便离开了，一直到走出镇门，看到了不远处的狮与火马戏团的帐篷，夏多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这番有惊无险的插曲过后，天色已经蒙蒙亮，整个萨维尔镇似乎也鲜活起来了，夏多在镇外都能够听到妇女的叫骂声、小孩的哭闹声隐约传来。 小镇东门外已经有一长串车队正在离开，来自西北蛮族的矮种马一边嚼着草料，间或打一个响鼻，一边拉着沉重的货车，缓缓地往东方驶去。 …… 仲夏节虽然过去了，但节日的余庆却没有那么容易过去，狮与火马戏团还会在萨维尔镇停留几天，彻底榨干镇上居民的钱包，再带着从萨维尔镇采购的特产去到下一个地方。 这是一种另类的商队。 此刻，夏多站在吟游诗人木岩的摊位帐篷前，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木岩愿意指引夏多走上吟游诗人的道路，但夏多并没有立刻答应，现在又要来寻求他的庇护。 “进来，别站在外面了。” 木岩的声音从帐篷内传了出来，话语中带着一丝亲切，夏多掀开门帘，便看到木岩正在桌前写着什么，夏多也没询问，只是默默等待着。 “随便找地方做，别太拘束。昨天见到同族的你，脑海中灵感奔涌不息，刚刚创作了一首新歌，还有几段就写完。”木岩的表情有些夸张，开始念他些的歌词。 这是一首关于流落异乡的游子见到家乡之人的感概之诗，木岩一连念了两遍，问夏多，“你觉得怎么样？有家乡小调的味道吗？” 木岩说的家乡是指卡拉图，但来自地球华夏的夏多能够感受其中蕴含的情感，毕竟原游戏中的卡拉图是以华夏为原型设计的。 这一刻夏多对木岩的好感、信任大涨了一截，或许跟着木岩走上吟游诗人道路也不错。 “木岩先生，我想跟您学习魔法。” “怎么，不想成为法师了吗？”木岩调侃了一句，之前的夏多可是一心想要加入法师塔的，甚至他这位施法等级高达15级的吟游诗人明确表示愿意当夏多的引路人，夏多还很犹豫。 “木岩先生，是这样的——” 夏多没有隐瞒，将他从家乡流落到费伦、寄居在老尼尔的旅店，到老尼尔想将他变成奴隶、甚至已经联络金雀花商会的事说了一下，他想要尽快获得自保的力量。 “贪婪又短视的耐色人啊，需要我帮你解决他吗？”木岩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不容许一个卡拉图人被奴役。 自从流落到费伦，木岩迄今为止也没能遇到多少卡拉图人，其中或许有处境艰难的，但至少还没有一个被人奴役，听到夏多的遭遇，木岩心中不悦。 不过，夏多却连连拒绝，倒不是不想报复老尼尔，而是不想给木岩留下睚眦必报的印象，在没本事的时候，最好还是低调一些。 第12章 不同施法者的区别 再者，夏多不清楚木岩所说的“解决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老尼尔固然可恨，但小尼尔跟夏多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从和平年代而来，只在费伦待了不到一年的夏多还做不到心安理得地动辄杀人灭户，但只要有机会夏多必然会亲自给老尼尔一个报应，好叫他尝尝地球人的怒火。 对了，还有他的那套仿真丝睡衣、毛绒拖鞋，虽然在地球上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在费伦，这是他仅有的跟地球有关的念想之物，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但却被老尼尔以5金币的价格“买”了过去，这必须拿回来。 夏多的拒绝让木岩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尊重了夏多的选择，“既然这样的话，这两天你先待在我这里，我会给你进行吟游诗人启蒙，看你是否适合这条路，当然这并不影响你以后在其他道路上的发展。” 夏多点了点头，就留在了木岩这儿。 …… 另一边，早起的老尼尔准备让儿子将夏多骗到镇外，再交给他联络好的野狼团冒险者打上奴隶烙印，老尼尔还没胆大到在镇子内进行这样的操作。 但是，当儿子喊着夏多不见了，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老尼尔懵了，怎么跟他设想的有些不一样，他知道夏多是异乡人，在萨维尔镇上举目无亲，这才敢起了将夏多变成奴隶的心思。 怎么人突然就不见了？去哪儿了？ 老尼尔一把抓过还有些慌乱的儿子，扇了一巴掌，问道：“别叫了，夏多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进去就没看到夏多，不过窗子开着。”小尼尔委屈地说道，他昨天没挨打，心里还有些小庆幸，但没想到大清早就被扇了一巴掌。 听到儿子说楼上窗子开着，老尼尔心中有所猜测，但他还是想不通到底哪里走漏风声了，他策划将奴役夏多就连老婆孩子都瞒着，只等一切成为定局再说。 儿子和夏多关系不错，但夏多成了奴隶不一样可以和他玩吗！至于老婆苏珊，老尼尔也有十足的把握说服她。 但现在夏多不见了，他所有的算计成空，老尼尔有些恼火，又扇了儿子一巴掌，“你知不知道夏多可能去哪儿？” “不知道，我不知道。”小尼尔并不知道老尼尔找夏多有什么事，加上刚刚被扇了两巴掌，顿时就耍起了小脾气。 但这会儿老尼尔心里正恼着呢，下意识地就像再扇几个巴掌，不过好像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地把已经扬起的手收了回来，强行挤出一个笑脸： “那你知不知道夏多可能去哪儿了？” 小尼尔认真地想了想，说：“昨天经过布洛托的铁匠铺时，布洛托答应给夏多加工什么——” 听到布洛托的名字，老尼尔心中一个咯噔，作为萨维尔镇仅有的几个铁匠大师之一，布洛托要是庇护夏多的话，老尼尔没有任何办法。 “不，不可能，我从小就认识布洛托了，矮人不会这么轻易认同一个人类的！” 老尼尔心中还有幻想，扔下儿子就准备去布洛托的铁匠铺看看，而小尼尔这时也终于察觉到父亲这么急找夏多似乎没什么好事，正想说出的“夏多可能去镇外马戏团”的话，也咽回肚子里了。 看着父亲急冲冲地冲出门去，小尼尔眼里带上着一丝担心。 …… 萨维尔镇外，木岩的帐篷内。 因为要对夏多进行吟游诗人启蒙，木岩今天并没有开门摆摊，狮与火马戏团的管事还特地前来询问，夏多见到了那位衣着不凡的管事对木岩的恭敬态度，心中对木岩口中不输于本地法师领主的实力又多了一层理解。 打发掉那位管事，木岩拿出腰间的短笛，随意吹奏了几个音节，然后告诉夏多，“好了，不会再有人打扰了。” 这是施法了？ 好吧，夏多此刻就是一个“法盲”，就算木岩当着他施法，他也无从分辨，不过一想到，自己即将接触魔法，夏多心中一阵火热。 “在正式启蒙前，我会告诉你一些关于魔法的常识，让你对施法者有一个基础的了解。”木岩示意夏多坐下，自己也找了舒适的位置斜靠着，这才继续说道： “吟游诗人和法师都可以称为施法者，都能够施展法术，但他们施法的具体原理却是不同的。” 一听到这句话，夏多就感觉他可能无法完成启蒙了，在萨维尔镇待了大半年，虽然接触不到具体的魔法知识，但一些常识能够广为流传，肯定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在萨维尔镇上，夏多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法师是智慧与力量的化身。 什么是智慧与力量？按照夏多的理解结合穿越前的游戏背景，应该是指知识和魔法。更进一步说，法师因为知识获得智慧、获得魔法、获得力量。 这一切的起点就在于知识。 而这也是夏多选择追寻法师之路以获得自保力量的原因，否则的话他尽可以去信仰诸神以获得神术力量，还不是因为三观不合，无非发自真心地认同那些神的教义。 若是吟游诗人和法师的施法原理不同，那很可能又是夏多无法接受的类型，即便能够顺利启蒙，但日后的发展也非常有限。 木岩继续说道：“法师的魔法来源于知识、来源于现实，而吟游诗人的魔法来源于内心。” “内心？！”夏多忍不住发出惊讶的声音。 “是的，吟游诗人的魔法是来源于内心，只要对魔法饱含热情，那么魔法就会回应你，而不需要像法师那样，将大部分时间、精力都花费在研究上。” 木岩的话颇有些自得的意味，似乎有些看不起那些宛如研究机器、不懂得生活美妙的法师。 而此刻夏多的心里更是哇凉哇凉，什么叫魔法来自内心，这么唯心的魔法获得方式夏多实在无法接受，并不是说唯心就不对，而是夏多成长在唯物观念盛行的地球，三观早已已经成型了。 吟游诗人不追求魔法的来源、原理，这对于夏多来说很难接受，作为地球人，“凡事多问为什么”已经成为了一种深入灵魂的本能。 木岩可不管夏多到底唯心还是唯物，继续讲述着不同施法者之间的异同。 夏多听到最后，法师、牧师、术士、德鲁伊、吟游诗人等常见的施法职业，算来算去，最适合他的还是法师，至于奥术师，那是法师的进阶职业，夏多暂时还不需要考虑。 第13章 启蒙、表演技巧 不管是木岩的描述，还是夏多自己的理解，法师这个职业更像是夏多穿越前的科学家，只不过费伦的“科学家”们能够从研究中获得魔法的力量。 夏多或许不是合格的科研人员，但现代人的思维绝对是最适合成为法师的。 木岩说完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给夏多思考的时间，但很快便步入了正题—— “接下来就是吟游诗人的启蒙了，与其他施法职业启蒙需要接触魔法不同，吟游诗人启蒙只需要选取一首自己喜欢的诗歌，熟悉它、演绎它，当你无可限制地沉迷它，呼唤它，魔法也便会从诗歌中显现。” 夏多明白想要获得魔法肯定有某些诀窍，否则的话岂不是随便一个投入的表演者都能够成为吟游诗人，很显然不可能。但问题是想要成为吟游诗人，前提必须具有一定的表演功底。 夏多心中苦笑，穿越前他可不是演员，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网络写手，那么该如何开始启蒙呢？ “你也可以选家乡的诗歌，最关键的是要自己喜欢、认同诗歌中的情感，先来一遍吧。”木岩提点道。 自己喜欢的诗歌，夏多能想到的有很多，但此时此刻第一个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是那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昨天是费伦大陆的仲夏节，萨维尔镇上的人们欢欣鼓舞，但热闹是他们的，与夏多无关，反而越是热闹的氛围，越是让夏多想到了自己的故乡。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夏多用汉语念了一遍，前后各七字，抑扬顿挫地念出来，虽然木岩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卡拉图或者说【大夏】，就是以地球上的华夏为原型，木岩能够从这句诗的语调结构中欣赏出故乡语言的美感。 而身为15级的吟游诗人，他更是能够轻易分辨出夏多这句诗中所蕴含的情感。 思乡之诗吗？ 没有打断夏多，而夏多在念出那句后，并没有接着原诗往下念，而是重新再念了一遍，一遍又一遍，以至于眼泪模糊了他的视野。 啪啪啪—— 木岩的鼓掌声惊醒了夏多，他意识到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了，连忙收敛情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木岩。 “很好，你很有天赋！”木岩称赞道。 第一次就能够在启蒙中真情流露，这样感性的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吟游诗人。 不过夏多却是明白，像今天这样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他已经不指望再回到地球，而是想要努力在费伦世界活下去，这样的多愁善感对他并没有好处。 尽力掩饰自己真正的感情、情绪才更稳妥。 而且夏多怀疑，刚刚是不是木岩施展了什么情绪魔法，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情绪失控了，不过他并没有就这个向木岩询问。 看上去木岩此刻似乎十分满意，“好好体会刚刚的情绪、感情，等下我会施展一个【光亮术】，你通过刚刚的情绪来体会这个戏法，向它发出呼唤。” “是。”夏多答应了。 只是一个戏法而已，木岩并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几乎是念头一动，便施法成功，一个篮球大小的白色光团出现在帐篷内，夏多立刻想到了刚刚来木岩这儿的路上花了他5枚金币的那个光亮术。 心里酝酿好的情绪顿时就消散大半，不过木岩还在看着他，夏多只好硬着头皮，尝试体会这个光亮术，只是“体会”这种十分感性的词汇让夏多实在是很难把握。 到底什么才算是“体会”，心里赞美它？和它说话？又或者是某种精神联系？夏多都没数，只能死死地盯着那颗光球，心里喊着——动起来！ 这颗光球当然不可能听从夏多的指令，这是木岩施法控制的光球，木岩的目的仅仅是让夏多熟悉法术，从而得到魔法的回应，但夏多第一个获得的法术是否【光亮术】，他是不可能控制的。 木岩将光亮术产生的光球悬停在原处，饶有兴致地看着夏多与魔法沟通，这让他想起了他自己早年接受启蒙时的情景，那时的他可没有夏多这么好的条件。 当时他的养父只是单纯地让他背诵诗歌、学习表演，至于亲自施展法术帮助他入门更是绝无可能。 现在就看夏多到底能否入门了，木岩还是很期待他这位族人走上吟游诗人的道路的。 ……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除了中途吃饭、上厕所外，夏多一直在和那颗光球“对视”，但始终无法获得魔法的回应。 事实上，“魔法的回应”这个概念本身就十分玄乎，几乎尝试一整套的夏多已经有些丧气了，可能他真的不适合成为吟游诗人。 第二天，老尼尔等人没有找上门来，法师塔考核的结果还要一天才知道，夏多只能继续在木岩这儿接受吟游诗人启蒙。 除了和昨天一样的和光球“对视”、呼唤魔法外，木岩也开始教导夏多朗诵、表演的技巧，相比于傻傻地看光球，夏多更喜欢学习表演的技巧。 表演换个说法就是伪装，异界生存不易，伪装可以成为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 而木岩也察觉到夏多的想法，在表演方面的指导中，增加了很多内容，甚至包括一些间谍、斥候的特有手段。 短短一两天内，夏多自然不可能完全掌握这些技巧，但他都尽量记在心里，留待日后慢慢熟悉。 到了下午，夏多已经基本放弃了与光球“对视”，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跟木岩学表演技巧上面，而木岩对此也没有什么表示，依然尽心尽力指导夏多。 晚间，正与光球“对视”结束的夏多突发奇想，准备单独“沟通”一下魔法，从昨天清晨到现在，夏多对于魔法也有了一些新的理解。 萨维尔镇上那些只能施展0级戏法的人，不见得比夏多了解更多，而且在这两天的“对视”练习中，夏多感觉自己的专注力提升了不少。 听说法师施法最基本的要素之一就是专注，他完全可以自由发挥一下，而不是局限在木岩给他规划的道路。 或许就能成功呢！ 第14章 魔法伎俩 在费伦，仅仅只要求施法的话，其实并没有多少门槛，很多耐色人刚成年便可以施展0级戏法，而只要肯投入时间、精力、金钱，哪怕是一个不识字的农夫都可以培养成真正的法师，尽管最终成就可能并不高。 夏多对于自己能否迈入施法门槛，其实并没有多少担心，他担心的是不能获得足够的自保力量。 彻底抛开木岩的指导，夏多按照自己理解的施法要素-专注，来尝试施法，他暂时所知道的施法要素就只有专注，那么就将专注做到极致、贯彻到底。 夏多拔下一根头发放在手背上，停在眼前，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根头发的一端，不过他心里并没有想着改变什么，仅仅只是盯着，再盯着。 夜间帐篷里的光线并不明亮，那只是一盏挂在门口附近的油灯所发出的光亮，但夏多似乎觉得他那根头发是如此明亮，因为注意力是如此集中。 以至于打破了现实的束缚。 但这还不至于让他接触魔法，还必须借助一些辅助措施，比如冥想、疼痛刺激等。 夏多不知道法师们会不会冥想，他的冥想只是用来整理脑海中杂念的一种方法，穿越前他是一个写手，遇到卡文的时候他时常放空自己，排除杂念后，再次动笔。 现在也是如此，夏多闭目冥思，逐个剖析当前的所有想法，将那些担心失败、恐惧死亡、向往家乡等等杂念一一厘清，并没有想要驱逐它们，这没必要，也不可能。 将想要专注于一点的心思无限放大，之后睁眼，凝视头发的一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多感觉这根头发似乎动了一下，这要是在地球上他绝对不会这么认为，但在费伦，一切皆有可能，夏多不会让固有的认知限制自己。（认知不同于三观，三观是立场，是出发点，认知是从三观出发得到的所有内容，认知异变、三观难改） “再加把火！” 夏多知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高度专注状态也不可能无限制持续下去，此刻必须再加把火，推一把。 悬梁刺股的故事，夏多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在这里不能头悬梁，但可以刀刺股，夏多从怀里摸出那柄铁片匕首，狠狠地在大腿上刺了一下。 瞬间的疼痛让夏多表情狰狞，但他却笑了。 因为在疼痛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一个宏伟瑰丽、又充满能量的结构，遍布天地之间，甚至他这个人本身就处在这个结构之中。 是魔网！夏多立刻就想到了这点。 剧痛的一瞬间，夏多窥到了魔网，但那一瞬间只持续了很短时间，而当魔网消失在他的感知中，夏多有些怅然若失，但他很快便想起自己应该干什么。 依然专注在那根发丝一端，在感觉眼睛都有些发花的时候，夏多再次用匕首刺了一下大腿，这一次他又感受到了魔网，而且还不止—— 他眼前的这根发丝竟然闪烁着点点荧光。 夏多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眼睛花了，他有些欣喜难禁，激动得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找一个人分享他的喜悦，此刻夏多想到了正在帐篷另一边隔间的木岩。 “木岩先生，我成功了，木岩先生，我成功！” 掀开那一层门帘，木岩正在一张羊皮纸上写着什么，看到夏多，表情有些惊愕，他刚刚正投入创作之中，并没有感知到那么微弱的魔网波动，没想到夏多突然闯进来，还说成功了。 “木岩先生，你看！”夏多将手伸到木岩眼前，手背上那根发丝的荧光已经微弱到近乎不可见，但它确实存在，是魔法的力量。 木岩看到了这跟发光的发丝，表情十分精彩，“你接触到魔网了？！” 语气似乎有些可惜，但又有着欣慰。 “是的，木岩先生，有什么不妥吗？”夏多有些忐忑，生怕木岩口中说出什么他不想听到的话来。 “没什么不妥，你做得很好，只是你可能真的不适合成为吟游诗人。” 随后，木岩解释道：“通常吟游诗人获得的第一个法术是【幻音术】或者【光亮术】，这些法术同样也是来自魔网，但却不需要我们理解，仅仅是魔法遵从我们的内心而出现。 “但你的第一个法术是【魔法伎俩】，这个法术通常是法师获得的第一个法术，这代表你选择了理性，或许你真的适合成为一个法师。” 夏多不明白自己让发丝发光怎么就被木岩认为是【魔法伎俩】，怎么就是选择了理性，不过他暂时也不需要知道这些，他只要确认自己已经迈入了施法门槛就可以了。 万里长征才刚刚走了第一步，但却是从无到有的关键一步，原本夏多心里面还隐隐有些担心，地球人会不会是魔法绝缘体质什么的，现在这种担心也一扫而空。 刚刚接触到魔网、引动了魔网的力量，现在心情又猛的一松，夏多这会儿再也坚持不住了，昏了过去。 昏倒之前，夏多只看到木岩的嘴巴动了动，好像是在说什么，但他已经听不到了。 …… 隔天，夏多从简易折叠床上醒来，身上盖着毛毯，刚刚下床，就牵动了大腿上的伤口，这时他才发现伤口已经被人包扎过了。 “夏多，任何施法者对待魔法都需要谨慎，你实在是太乱来了，刚刚接触魔网便过度施法，会影响到你的灵魂，你这两天最好不要尝试施法。” 木岩关切又责备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夏多连忙起身，木岩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大堆东西，有不知名鸟类的羽毛、干燥的粪便、动物的爪子、角什么的。 将这些杂货放在木桌上，木岩开始从衣袍内兜里往外掏东西，闪亮的金属、多种颜色的粉末，还有一枚白水晶，将这些东西放到另一张木桌上。 “关于法师，我无法给予什么训练，你加入萨维尔领主的法师塔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是大奥术师的后代，还是有几分底蕴的。现在，我来给你最后一份礼物，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夏多这时才想起来他已经在木岩这儿待了两天了，今天是第三天，也是法师塔考核结果出来的日子。而木岩也是知道这点的，也希望夏多加入法师塔。 “木岩先生，你真的不需要再做什么，这两天我已经收获够多了。” 夏多深知，木岩这么对他，完全是因为木岩认为夏多也是卡拉图人，而卡拉图人的传统便是“四海之内皆兄弟”，费伦大陆卡拉图人这么少，木岩身为前辈对后辈自然要有一点引路责任。 但是—— 夏多并不是卡拉图人啊！ 第15章 先祖祝福仪式 这段时间相处以来，夏多已经完全相信了木岩对他的善意，但是木岩付出越多，夏多就越感觉不好意思，因为他的节操还没有掉光。 而现在木岩又准备了这一大堆东西，说是要送最后一份礼物，夏多明知道这份礼物可能不轻，但不知怎么却有些不想接受。 不过夏多也知道他现在的处境，“独在异乡为异客”，任何一丝有用的东西都不应该放弃，所以坚定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木岩似乎看出了夏多的窘迫，笑了笑，“你要是觉得不安的话，以后遇到流落他乡的卡拉图人，能帮一把就尽量帮一把。现在来搭把手，帮我把里面的那个祭坛搬出来，我要把这些材料最后处理一遍，仪式也需要不短的时间，抓紧时间！” “噢。” 夏多应了一声，到帐篷的另一个隔间，祭坛非常显眼，那是一个类似天坛圜丘模样的微型三层圆形祭坛，直径1米左右，高半米。 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陌生象形文字以及先民祭祀场景的图案，夏多上前抱了一下，并不重，要么不是实心的，要么是被加持了什么减重量的魔法。 夏多将这个祭坛抱到外面，找了一个平整的地面放下，然后就看着木岩处理材料，夏多不知道木岩到底在准备什么仪式，不过能被作为最后一件礼物，应该不是什么大路货。 “先祖祝福仪式，是我施法等级达到15级的时候领悟的一种祝福仪式，能够增加少许好运。”处理材料的间隙，木岩也在给夏多介绍这个仪式。 “好运？”夏多十分惊讶，“难道真有命运这种东西？” “这就看你怎么理解了，我是相信命运的，不过大多数法师都不信这个，他们认为只要所有选择都是出自本心，那就算是把握住了自己的命运。” 说起这个，木岩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东西，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 “那这个祝福仪式到底是增加好运的？”夏多又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我只能说不知道，相比于这个问题，我觉得你更应该关心它是否有效。” “那它是否有效呢？木岩先生。” “当然——还是不知道！哈哈！”木岩已经忍不住笑出来，“一个光材料就消耗了超过1000枚金币的魔法却没有丝毫效果，是不是很有意思！” 1000枚金币！夏多下意识地摸了摸腰带，那里夹杂着一把银币，原本还有5枚金币的，可惜两天前支付了雄鹰商会法师的那个【光亮术】。 1000枚金币是多少啊？！ 有这么一瞬间，夏多都想要说——干脆直接把金币给我吧！但节操仍在的夏多说不出这样的话。 只能死死地盯着木岩手里的动作，一会儿这些价值不菲的材料就要给消耗掉了，而且还是完全打水漂似的消耗掉了。 …… 木岩一边处理材料，一边也将材料摆放在先祖祭坛上，一边又和夏多讲述曾经的流浪、冒险见闻，让夏多大开眼界。 终于，所有材料都已处理完全、摆放好，木岩起身从身后拿出那把精灵竖琴，又将一枚巴掌大的白水晶递给夏多，说道：“站到祭坛上去，双手握紧这枚白水晶。” 这就开始了？夏多有些紧张了，接过白水晶，走上祭坛，半米高的祭坛加上夏多的身高，夏多感觉头发已经碰到帐篷顶了。 双手握紧了白水晶，夏多看向了木岩。 木岩神情郑重，左手搭在了琴弦上，随着一串简短的前奏后，音乐声在夏多耳边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视野中也不再是帐篷内的场景，而是充斥着一片红黄交错的光芒。 一个幽远的人声传了过来—— “维天之命，于穆不已； “敬之敬之，天维显思； “…… “锡兹祉福，惠尔无疆。”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夏多眼前上古先民生存、狩猎、祭祀的光影逐渐消失。 回过神来，夏多感觉手里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原本光洁透明的白水晶，此刻已经变成一堆黯淡的粉末了，而祭坛上的那些材料也变成了一堆堆灰黑色的灰烬。 这就结束了？夏多心中生出这个念头，走下了祭坛，左右看了看，木岩并不在帐篷里，夏多正想掀开帐篷隔间之间的门帘，没想到门帘突然向上翻去。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其掀起。 “这——” 夏多连忙收敛杂念，专注状态下，夏多发现自己与魔网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似乎念头一动就可以将魔网随意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以产生对应的魔法效果。 相比于昨晚对于发丝发光这一现象的懵懂，夏多现在对魔法有了更深的理解，那确实是【魔法伎俩】，只是因为夏多对魔法的认知太匮乏，才只能做到让发丝发光。 现在的他可以轻易将门帘掀起！一念生出，门帘落下，但落下的瞬间，门帘上便散发出在大白天肉眼可见的朦胧白光。 看起来，木岩说祝福仪式没有任何效果并不准确，或许对木岩那么强大的人来说没有任何效果，但对于夏多这个刚刚接触魔法的小白来说，效果相当明显！ 有心再试试【魔法伎俩】的其他效果，但夏多还记得木岩的告诫，对待魔法要谨慎，过度施法会影响到灵魂。 夏多现在还感觉不到灵魂，但防患未然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 帐篷另一边隔间没有木岩，可能是出去了，夏多用手掀开通往外面的门帘，正好看到木岩正将一个沉甸甸的布带递给一个年轻人。 更准确地说——递给一个穿着法师袍的年轻人。 夏多好像想到了什么，刚刚那个祝福仪式光材料就消耗了至少1000金币，还能够提升夏多的施法能力，应该是一个比较高级的魔法，那么拥有法师塔的萨维尔领主会察觉不到这里的动静吗？ 不过夏多并不认为那个年轻法师就是萨维尔领主本人，倒像是他的学徒。 “夏多，你过来。”木岩向夏多招了招手，给夏多介绍道，“这是伦纳德法师，我已经和他说了你加入法师塔的事，你待会儿和他一起过去吧。” 夏多有些说不出话来，“谢谢，木岩先生。” “不必谢我，以后的道路就靠你自己了。”木岩拍了拍夏多的肩膀，又对伦纳德法师说道，“伦纳德法师，夏多就交给你了。” 第16章 伦纳德法师 “木岩先生，请放心，我会照顾好你这位族人的。” 伦纳德法师满脸堆笑，不过夏多却从这位伦纳德法师身上看到了拘谨、忌惮，或许对于一个外来的高阶吟游诗人，萨维尔领主也比较头疼吧。 一阵寒暄过后，伦纳德法师看向夏多，“夏多，你还有什么事需要处理吗？没有的话我们回法师塔。” “没有了，不过——”夏多看向了木岩。 木岩摆了摆手，“去吧，去寻找属于你的魔法之路。” “谢谢！” 夏多深深一躬，跟着伦纳德法师离去。 ……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夏多默默地跟在伦纳德法师后面，心里还在想着木岩的事情。能遇到木岩，绝对是夏多穿越以来遇到的最大机缘。 “夏多，木岩先生托我照顾你，但法师塔有法师塔的规矩，我能承诺的只有学徒阶的魔法知识，至于更多的就需要你自己去争取了。” 当走到镇中心的广场时，伦纳德法师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原本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语气相当生硬。 “是，多谢伦纳德法师。” 夏多从没有觉得法师塔方面会因为木岩而对他格外优待，他原本的计划去当仆役的，如今能够变成学徒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 学徒和仆役的区别仅仅只在于杂务时间少一些，并且有了向正式法师提问的机会。 若是没有木岩的帮助，夏多想要迈过仆役的门槛成为法师塔学徒，至少需要积累购买一个0环魔法的金钱，以及学会这个魔法并通过法师塔的考核。 不能向正式法师请教想要学会一个魔法要多久夏多没法预料，仅仅购买一个0环魔法需要的20枚金币就够他攒很久了。 …… 伦纳德提点过后，便一言不发，只是在经过大奥术师萨维尔的雕像时脚步放缓了一些，之后便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往西北方向的法师塔走去。 今天已经是仲夏节后的第三天，所有的庆典活动均会在这一天结束，夏多留意到广场上已经出现阿曼纳塔的神职人员组织平民清理、打扫路面。 这次前往法师塔，不同于三天前的那次人多拥挤，广场上空旷的很，而且夏多加入法师塔已经成为定局，心情也更加放松，在保证不落后伦纳德法师太远的同时，他尽情观察着萨维尔镇的一切。 来到萨维尔镇大半年，夏多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轻松过。但轻松是短暂的，接下来的法师塔生活想必不会轻松。 …… 时之塔——萨维尔镇法师塔的正式名称，当然这个名字并不是它最初的主人为它取的，而是因为长期以来，法师塔以塔顶的魔法符文为所有能看到它的人指示时间。 接近百年的时间，叫着叫着就叫习惯了，而领主似乎也默认了这个名字。 时之塔位于萨维尔镇西北方，从北面蜿蜒而来的沃夫堡河在萨维尔镇这里拐了一个“厂”字弯，时之塔就在这个“厂”的角里。 从时之塔往东是别墅区，往南是小镇的西区，西区往东依次是广场、小镇东区，南区则在广场的南边。 夏多跟在伦纳德法师后面，穿过广场，再走过一段石板路，高大的法师塔便扑面而来，距离越近越能感受到来自这种近乎奇迹造物的压力。 从外面看去，法师塔的直径至少有10米，夏多很难想象这个时代的人是如何建起这样一座接近50米的高塔的——这个时代可没有起重机什么的工具。 矮人布洛托就曾经参与过时之塔的建造，每每谈及此事，都是一脸自豪，但对于其中的细节却不愿意透露，并称这属于工匠的秘密。 夏多无法强迫一个矮人说出自己的秘密，但还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若是今后他需要建设法师塔的话可以找布洛托。 想要建设一座法师塔当然不仅仅需要工匠，最重要的还是法师，可惜的是，还没等大奥术师萨维尔将这座时之塔完善就消失在异界探索中了，留下一个烂摊子让萨维尔家族忙活了两代人才算勉强建设成功。 不过对于夏多来说，无论是什么样的法师塔，只要能让他学习魔法就是好法师塔。 …… 来到法师塔身前，只听伦纳德法师说了一句，“塔灵，指令：返回。” 没有任何声息地，时之塔的塔身便分开一道门，从外面看去，门里面是纯黑色的，看不出任何东西，见到这一幕，夏多就感觉有些恶心。 三天前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就是这个门，在进入或者离开法师塔的时候都要经过一次，但那种感觉可不好受，就好像浸透在无光的深水之中无法呼吸，并伴随着眩晕、恶心的感觉。 任谁经历过一次都不会忘记这种感觉。 夏多注意到伦纳德法师嘴角也微微一抽，想来这种感觉不是他一个人独享的，就连正式法师都难以幸免。 “进来！”伦纳德法师说完就先走了进去。 夏多也立刻跟上，当他眼前再次出现光明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一个宽敞的大厅内，目视纵深远超外面所看到法师的十米直径。 夏多强压下恶心欲吐的感觉，耳边传来了伦纳德法师的吐槽，“……，为什么还要采用这么原始的进出方式！” 吐槽了一句后，伦纳德好歹还记得有个夏多要他安排，顺了顺胸口，说道：“好了夏多，跟我来！” 伦纳德带着夏多来到大厅的一侧，这里是升降梯，三天前的那次考核就是在这个大厅内进行的，夏多并没有乘坐升降梯的机会。 “塔灵，指令：公共层。” 伦纳德话音刚落，升降梯便动起来了，夏多好奇地跺了跺脚，因为他并没有感到任何超重感觉，这里的升降梯似乎比地球上的电梯更人性化。 当然，也可能是原理不同给人的感觉也不同。 几秒后，升降梯在公共层停住了，走出升降梯，伦纳德脚步不停，直奔目的地而去。 夏多连忙跟上，这一层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地球上的酒店，一条环形走廊，两边都是门，门上有门牌。夏多会说耐色通用语，但文字就只认得记号数字。 因为教他通用语的小尼尔也不识字。 …… 第17章 塔灵、登记 目的地就在离开升降梯往左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在这条环形走廊中，没关门的房间屈指可数。 夏多紧随伦纳德后面，进入了这个房间，里面是一张普通木桌子，上面只放了几本书、一叠羊皮纸、一个插着羽毛笔的墨水瓶，桌子后是一个半人高的小型书架，但书却没放满。 最后就是一个角落里的、不明用途的圆台。 木桌后面一个穿着法师袍的中年人正在阅读，看到伦纳德、夏多进来，将手里的书反扣在桌上，笑了笑：“伦纳德，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的？” “没空，抓紧时间给他登记一下，我那边实验才做了一半就被老师抓了跑腿。”伦纳德有些不耐烦，说完又加了一句，“对了，给他10次0环魔法卷轴的兑换权限，从我这个月的份额里扣。” “塔灵，指令：传送，伦纳德研究室。” 一阵白光闪过，伦纳德就消失不见，只留下夏多和这位中年法师大眼对小眼。 “咳——伦纳德法师是有那么点——不拘小节，你不用见怪。”中年法师解释了一句，便开始走流程，“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夏多。” “哪里人？” “萨维尔领领民。”萨维尔镇入籍并不困难，夏多在大半年前便已入籍。 “嗯，就这样可以了，多问一句，你和领主什么关系？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 夏多倒是有心借一张虎皮，但是在法师塔里他不敢，天知道领主会不会正在通过某种方式观察他，夏多只能如实回答，“没有任何关系。” 中年人有些不信，明明是领主的学生亲自送来的，怎么可能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在法师塔里他也不敢随意动用法术询问，只得作罢，指着角落的圆台，对夏多说道，“站到那个圆台上去。” 夏多听话照做。 中年法师又说道：“原地转一圈，说几句话，随便说什么。” 夏多同样照做，“今天天气真好，可以吗？” “可以了。” 中年法师从木桌上那一叠羊皮纸里取出一张，拿在手里，嘴里吐出几个简短的音节，一道微光闪过，夏多看到羊皮纸上方出现了一个自己的三维影像，正缓缓地旋转着。 还不等他仔细观察，那个三维影像便自行消散了，留在纸面上的就只有一个夏多正面的半身像，中年法师从桌上墨水瓶里拿出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添了几笔，又施展了一个魔法。 这张纸便从他手上消失了！ 这是夏多今天第二次见到空间魔法了，若是进门时也是空间魔法的话，那他就见过第三次了，这极大地增强了夏多学习魔法的欲望。 “好了，登记完毕，出门左手边第六个房间领取衣物、工具，他们会告诉你接下去的安排，现在出去吧！” 夏多正想询问怎么安排他，中年法师便重新拿起了桌上的书，赶他出门了，好在这位也交代了接下去夏多要去哪儿，不然的话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法师塔里面，夏多可不知道怎么办。 …… 走出登记处的房间，左手边数六个，也有一间大门敞开的房间，夏多来到这儿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穿着法师袍的年轻人从这里离开，半年也没有跟夏多打招呼的意思。 也丝毫不在意法师塔里面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平民，而夏多则判断他也是一位学徒，因为他的法师袍相比于伦纳德法师，还有之前的那位中年法师，可谓异常简陋。 就是一个带着兜帽的亚麻长袍，胸口位置绣着一行文字，夏多看不懂，猜测可能是这位学徒的名字，至于是不是，待会儿看分配给他的衣服就知道了。 走进这间房间，里面和之前的登记处相似，同样也是一位中年法师正在看书，只不过这位法师桌上有很多散放着的羊皮纸文书，还有一个比一般行李箱稍小的木箱。 看到夏多进来，中年法师只是瞥了一眼，伸手一指桌上的箱子，说了句——“夏多是吧，东西在桌上，里面有份手册，照做就是，不懂的就问塔灵，现在拿走箱子，出去！” 说完，便自顾自看起书来，不管夏多了。 夏多依然抱起箱子，走出了这个房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人赶出来了，难道法师就这么人情冷漠吗？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带着满腹狐疑，夏多就直接在门外的走廊上打开了木箱，最底下看上应该就是发的衣服，衣服上压着一本手册，说是手册，但夏多捏了捏，就只是几张羊皮纸用线缝在了一起，十分简陋。 反正上面的字夏多看不懂，便先放在一旁，检查其他东西—— 一支羽毛笔，但没有搭配墨水、空白羊皮纸； 一支蜡烛，法师塔还需要点蜡烛？ 一盒火柴，点蜡烛用的？ 一个木制酒杯，和老尼尔旅店的酒杯很像，法师可以喝酒吗？ 其他就没有了，没有了！ 夏多立在原地，有些茫然，接下去是不是该找塔灵询问了？回想起伦纳德法师当初呼唤塔灵时的情景，夏多尝试说道： “塔灵，指令：引导。” 没有反应。 “塔灵，指令：讲解。” 还是没有反应。 夏多准备最后再尝试一次，不行的话就要回去问那两位中年法师了。 “塔灵，我是夏多，接下去我应该做什么？” 依然没有反应，就在夏多准备反身去找法师帮忙的时候，从环形走廊看不到的地方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一个年轻的学徒出现在夏多的视线中。 “不是正式法师是无法命令塔灵的。” 夏多眼睛一亮，终于见到一个愿意主动跟他说话的人了，“你好，我叫夏多，今天刚加入法师塔，我可以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来人并没有拒绝，不过话音一转，又说道，“不过法师向来尊重等价交换的原则，学徒也不例外，如果你想获得我的指引，就必须付出代价。” “你想要什么？我可没钱给你，或许今后你也可以找我帮忙。” “呵呵，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箱子里的那盒火柴，我就会指点你如何与塔灵交流，甚至一些学徒的注意事项也说不定，你的选择是什么呢？”来人说道。 夏多想了想，没有想到什么需要用到火柴的时候，再者如果真有需要也可以借助【魔法伎俩】取火，他现在可是能施展魔法的人了。 相比于回去找正式法师询问，付出一盒火柴让这位学徒解答，并不算什么太难的选择。 “可以，不过要在你回答后，我才能将火柴给你。” 第18章 学徒迪恩、单人宿舍 “不错的选择。”来人称赞了一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夏多是吧，你可以叫我迪恩，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还可以找我。现在，我来告诉你该如何与塔灵交流—— “首先，‘指令’只有正式法师才能使用，学徒只能说‘请求’，不需要缩短语句，正常像与人交流那样就可以了，但不要问无意义的话，如问塔灵超出法师塔的问题、或者询问其他人的隐私，这只会增加以后塔灵响应你的时间，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其次，遇到塔灵没有回答或者没有反应的情况，就说明塔灵无法解决，或者你的权限不够。” 听了迪恩的话，夏多若有所思，塔灵可以理解为一种比较高级的人工智能，但这人机交互也太不友好了吧！请求无效还得不到任何提示、反馈。 或许没提示、没反馈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提升、反馈。 夏多忍不住尝试了起来，“塔灵，请求：我现在的位置在哪儿？” “学徒夏多，你现在的位置在法师塔-公共层-3号物资申领处-门外走廊。”一个空洞、十分机械的声音在夏多和迪恩两人之间的空间内响起。 见夏多还想继续尝试，迪恩连忙说道：“夏多，我觉得你可以待会儿再和塔灵交流，你该把火柴给我了。” 迪恩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火柴，让夏多意识到自己低估这盒火柴的价值了，不过价值都是相对的，此时此刻换成迪恩的解答，夏多并不觉得太亏。 打开箱子，拿出火柴，扔给了迪恩，“谢谢你的解答。” 迪恩接过火柴，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我可以再回答你一个问题，想好了再问。” 嗯？夏多立刻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接下去我应该做什么？” 这种主观性非常强的问题，夏多担心塔灵无法回答，连忙向迪恩提出来，要是能得到解答的话，能省他不少事。 “你这个问题，让我感觉有些吃亏啊，不过既然答应了，我肯定会给你解答。”迪恩笑了笑，并没有反悔。 或许是那盒火柴的原因，此刻的迪恩似乎心情很好，示意夏多搬起木箱跟上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应该不识字吧，不然的话，你看完那份手册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听这话，夏多就知道他这个问题算是浪费了，他完全可以请求塔灵读出手册上的内容，然后向迪恩询问一些新人需要注意的问题。 不过这时候后悔也没用，迪恩不说的话，他也不一定想得到，他原以为手册可能是类似学生守则之类的法师塔规矩，没想到竟然是完整的“新生指南”。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不识字，在法师塔不识字怎么行！夏多已经将识字当成了他进入法师塔后首先要办的头等大事。 两人很快来到了升降梯这边，站了上去。 “塔灵，请求：去学徒宿舍层。”迪恩这边说道，又回过头来指点夏多，“你现在最先要做的就是安顿下来，法师塔里的学徒全部住在宿舍层，吃饭的话一楼有餐厅。” 夏多点了点头，没有再次询问。 很快，升降梯便停了下来，这一层和之前的公共层十分相似，也是一个环形走廊，两边全是门，门后应该就是宿舍了。 “去管理处登记一下就行了，我的宿舍号是02163，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帮忙，晚饭后的几个小时我都在宿舍，带好报酬就行！” 迪恩给夏多指了指学徒宿舍管理处，便直接离开了。 接下去夏多知道该怎么做了，非常顺利地在管理处登记了信息，然后自己挑选了一间宿舍，法师塔在住宿环境上并不紧缩，所有学徒都是单人宿舍。 “02404，就是这里了！” 几乎将环形走廊走了一半，夏多终于找到了自己宿舍。 看着房门上的记号数字，夏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安顿下来了。 从外面看，走廊同一侧门与门之间的间距还不如一扇门那么宽，但走进去便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一个还算宽敞的卧室、一个独立卫生间。 卧室里有一张木桌，一张椅子，一张床，床上有两条毯子，法师塔内的温度似乎是恒定的，不冷不热，夏多倒也不会因为没被褥而过不下去。 一走进卫生间，夏多就看到里面有一个貌似现代抽水马桶的装置，很显然法师们已经关注到如厕问题了，这让夏多大生好感，天知道他在老尼尔旅店打工的那半年里因为上厕所的问题受了多少罪！ 除了抽水马桶，卫生间里还有一个像现代厨房里洗菜池模样的池子，从墙体里延伸出来，里面放满了水，夏多伸手探了探——水是温的。 而且夏多注意到水池底部有一个始终在旋转的漩涡，这个漩涡夏多没敢伸手触碰，对于未知他还是相当谨慎的。 不过夏多猜测这应该是一种水循环方式，能够让水池中的水始终保持洁净。 将之前发的木箱放在卧室一角，夏多直接往床上一躺，法师塔内外给他的感觉十分割裂，外面的萨维尔镇就好像落后的中世纪，而法师塔里面却又向回到了现代。 只是不知道今后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夏多无比期待。 一个翻身，夏多从床上跳起，将箱子里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摊放在床上，指着那本薄薄的手册，呼唤道：“塔灵，请求：请读出这份手册上的内容。” 几乎没有任何间隔地，塔灵便理解夏多的要求，用它那空洞而又十分机械的声音回答道：“学徒夏多，《法师塔生活指南》内容如下：生活篇、工作篇、学习篇、注意事项。” 夏多一边听，一边翻看手册，试图记住一些字词的音节、含义，但他很便放弃了，因为他不知道塔灵到底从什么地方开始读起的，未免留神注意记号数字位置时忽略其他内容，夏多干脆将手册合起来，专心听塔灵讲述。 一本小册子其实没多少内容，大体就是在法师塔内的衣食住行、作息安排，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和夏多穿越前上大学差不多，只不过这里多了很多杂务要做，并不单单是过来学习的。 事实上，就学徒而言，更像是做仆役，学习只是法师塔的一项福利，优先级肯定是要完成当天的任务。 当然，任务并不繁重，只有上午和晚上睡觉前的一个小时是任务时间。 而下午就是夏多最期待的学习时间了，法师塔会安排正式法师或者优秀的学徒给普通学徒上课，只有饭餐后的三个小时才属于自己安排。 之前迪恩离开时所说的晚饭后有空，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第19章 法师塔秩序 法师塔的规矩不少，不过夏多穿越前就生活在一个秩序严谨的社会中，并没有因此感到拘束，反而因为秩序让夏多有种生活在现代的感觉，而这些规矩也让夏多对法师们的世界多了一层理解。 唯一让夏多有些关注的是其中一个注意事项——不得在非指定区域施法，其实这条规则夏多是非常赞成的，举双手赞成，毕竟谁都不愿意在法师塔里提心吊胆地活着，生怕旁边飞来一记致命法术。 但问题是，夏多刚刚失去了火柴，也不知道之前发的那支蜡烛在今后的生活中到底有什么用，不过这个问题也仅仅只是在夏多脑海里逗留了几秒钟，并没有放在心上。 真正让他关心的还是如何才能识字。 当然，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最简单的做法当然是去找之前的那位学徒迪恩，只是夏多还无法确定迪恩是否会尽心教导他，以及需要花费多少。 不过关于这个，夏多心里也隐约有了一些想法，至于成不成可以晚饭后试探一下。 接下去夏多换上了法师塔发下的法师袍，不出预料胸口果然绣了一行文字，与之前夏多在登记处外遇到的那个法师学徒类似。 不过暂时夏多也认不出自己名字的耐色通用语写法，便也没有太过纠结。 接下去夏多似乎就没有什么事可干了，不管是杂务还是上课都是从明天才正式开始，至于说和其他人联络感情，以夏多短暂地对法师塔的了解，估计没人愿意浪费时间跟夏多闲聊，除非夏多愿意出钱。 提到钱，夏多再次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家当，除去法师塔发的学徒标配木箱里的东西，夏多从外面带来的东西就是一套亚麻衣服、一柄铁片匕首，以及27枚银币。 这点钱在法师塔生存下去不难，但要支持他学习魔法可就万万不能了，夏多想到三天前和他一同进行考核的那些人，就算是小尼尔，也有一家旅店的收入支持着他，而夏多什么也没有。 不过夏多也不是没有一点优势也没有，至少他现在已经越过了无名工具人的门槛，是有名字的学徒了，再加上还有10张0环魔法卷轴的兑换权限，已经算上不错的开局了。 只是一想到马上要“上大学”了，他连文字都不认识、课本也没有，甚至就连记笔记的墨水、空白纸张都没有，夏多还是感到有些压力山大。 一个下午的时间肯定不能就这么浪费掉，虽然他已经接触到魔网，但在获得正式指导之前，夏多并不准备过多尝试，以免走歪了路。 对待魔法需要谨慎，这不仅是木岩给他的忠告，也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要求。 因此，夏多决定进行冥想练习，他虽然不知道真正的法师是否会进行类似的举动，但作为一个有理性的人，时常整理自己的思绪，回顾过往、规划未来，是必不可少的。 眼下，刚刚进入一个新环境，正是需要调整的时候。 再者，在一个有魔法、有神的世界，这种冥想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具有某种特殊作用呢！ ……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夏多睁开双眼，原本有些浮躁的情绪已经消散一空，这时的他异常理性，对于未来也有了十分明确的规划。 没有迷茫、没有担忧，只有坚定的决心之火熊熊燃烧。 “塔灵，请求：当前时刻！” “学徒夏多，当前时刻：下午5点15分。” 夏多不过是随口一试，没想到还真的可以询问当前时刻。 之前让塔灵讲述“新书手册”上的内容时，塔灵就提到了很具体、精确的时刻，当时夏多还有些疑惑，自己又没有计时工具，怎么可能将时间掌控得那么精准。 没想到塔灵就是一个实时报时装置。 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法师塔都能给附近的普通人提供顶端悬浮的计时符文，指示大概时间，那么在内部，普及更精确的计时方式也是理所当然吧。 精确的时刻，不就是最完美的秩序体现吗！ …… 快到晚餐时间了，夏多合上房门，准备去一层的餐厅用餐。 不过让他非常不适应的是，房门里面有类似插销的简易锁装置，但外面并没有锁，换句话说，人一旦离开，是个人都能进他的房间。 虽然他房间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来夏多自于注重隐私观念的现代，对这种没有门锁的做法相当难接受。 法师塔里面抽水马桶都有了，安个门锁这么难吗？ 但很显然，上面的法师们是听不到他的呼声的。 这次没有其他人的带领，夏多自己来到了升降梯，很自然地呼唤塔灵—— “塔灵，请求：去餐厅。” 有穿越前使用“人工智障”的经验，夏多并没有说出具体的层数，但塔灵还是精确地把握住了夏多的想法，在夏多的权限内，将他送到了法师塔第一层。 走出升降梯，几步远就是一个大厅，此刻这里正有一群穿着外界衣服的年轻人正在接受一个中年法师的培训。 是加入法师塔后的常识培训。 若是夏多走正常渠道进来的话，也会经过这一遭，因为他在人群中看到了神情有些自卑的小尼尔，夏多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也没有想过以后再和他有多少交集，既然决定了要给老尼尔一个教训，那么他也不可能再若无其事的面对小尼尔了。 不仅膈应别人，更膈应自己。 …… 离正点的晚餐时间还差一些，不过已经有学徒过来了，依然是法师的风格，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学徒之间也甚少交流，各拿各的晚餐，各啃各的面包。 不过大多数学徒的选择和夏多差不多，拿了两条面包便直接离开了。 当夏多返回的时候，那群新学徒仍然没有解散，不过气氛却也不如之前那么平静了，有些人开始东张西望。 说来也巧，夏多经过的时候也就随意一瞥，没想到就正好和扭头张望的小尼尔的视线对在了一起，双方都认出了对方。 夏多神情镇定，而小尼尔的眼神则有些躲闪。 似乎他已经知道了啊！ 夏多也不在意，径自往升降梯方向走去，他还要去找迪恩呢。 …… 第20章 交易 先回自己宿舍，拿木质酒杯在卫生间的漩涡水池里盛了半杯温水（半杯500毫升左右），之后夏多便一手拿酒杯，一手拿面包，边吃便寻找其迪恩的宿舍来。 02163是迪恩的宿舍号，而夏多的是02404，距离并不远。 倒是环形走廊两侧密集的房门颇有几分诡异感，夏多下意识地就加快了步伐。 “02163，就是这里了。” 房门关着，夏多先是敲了敲门，但里面无人应答，夏多也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在门外边吃边等。 此时，已经有好些学徒返回宿舍了，在经过夏多的时候，仅有少数用带着疑惑的目光瞧了瞧，但也没有停下来询问，更多则是看都不看一眼，就仿佛夏多不存在似的。 还真是无比理智、自律的一群人啊！ 夏多心中感慨，要是自己穿越前的学校也是这么个氛围的话，那简直太可怕了。 虽然夏多不相信这么多人都可以违背享乐的天性，但事实摆在了这儿——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彼此陷害、没有互攀交情，人际关系淡漠到了极点。 难道上面的正式法师也是这个样子？ 夏多打过交道的几个正式法师确实是这样，如伦纳德法师，登记处、物资申领处的两位法师，但他也见过仲夏节时法师们集体狂欢的情景，还真是令人费解啊！ 很显然，法师们有他们自己的一套生活、社交准则，这些需要夏多去慢慢发现了。 两条面包在温水的搭配下很快吃完，夏多吃了个大半饱，相比于之前在老尼尔旅店的伙食，法师塔提供给学徒的食物虽然简单，但却精致得多。 至少两条面包中，夏多没有吃出哪怕一粒沙子、木屑，他已经在期待明天的早、午两餐了。 …… 吃完面包，迪恩还没有回来，像夏多这样无所事事在门口转悠的人相当惹眼，虽然没有一个人来指责他，但他们路过时的眼神却带着明显的鄙夷。 不过，眼下就只有迪恩算得上是熟人，夏多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等下去，在今天之前他还从来没有因为等待而感到罪恶感。 果然环境最是能影响人！ 好在没有等太久，夏多远远地就看到了迪恩，特征还是相当明显的，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在法师塔里也算是相当少见。 而迪恩也发现了等在他宿舍门口的夏多，脸上已经掩饰不住震惊的神情，当即快步向夏多走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嫉妒—— “夏多，又见面了，没想到你居然是真正的学徒。” 再次见到迪恩，又听到迪恩这样的语气，加上之前见到的法师塔内的氛围，夏多心中大定，对于自己之前的想法更加确定了。 “迪恩，又见面了，我们就在这门外聊吗？” “哦，请进。” 迪恩推开门，邀请夏多进门，迪恩宿舍的布局和夏多自己的一样，也是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而进来后，迪恩将唯一一张椅子让给了夏多。 “请坐。” 迪恩似乎有些拘谨，在夏多坐下了，他才稍稍点着床沿坐下，问道：“夏多，你找我有什么事？那盒火柴我可是经过公平交易得到的，你就算上报给法师大人也没用。” “放心，不是来找你要火柴的，那火柴已经是你的了。” 夏多心中苦笑，没想到仅仅是法师袍上多了自己的名字，迪恩的态度就如此转变。不过也正好，夏多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对耐色文字还不熟悉，我想请你给我进行辅导，而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向法师大人提问。” 是的，迪恩就是法师塔中的最底层，连名字都没人在意的纯工具人，当初看到不同学徒身上的法师袍有的有名字，有的没有，夏多心中就隐约有了这个想法。 和迪恩交易。 夏多目前没有钱、没关系，有的就只有当初木岩给他提供的正式学徒身份，这个身份是可以向上课的正式法师提问的。 当然，选择迪恩也仅仅是因为他是第一个主动与夏多交流的人。 若是迪恩不愿意的话，夏多也大可去找其他“没名字”的学徒，向正式法师提问的渠道肯定是硬通货。 说起来，像夏多这样够不上正式学徒资格，却拥有正式学徒身份的学徒，可能整个法师塔就这么一个。 他现在暂时用不到向正式法师提问的机会，出售或者交换他需要的资源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还是绝对的卖方市场。 其他有提问权限的学徒可不一定会把有限的提问机会让给别人，自己用说不定还不够呢！ 因此，听了夏多提议，迪恩第一反应是大喜，接着又是怀疑，“真的？真的只要我叫你耐色文字，你就愿意帮我向法师大人提问？” “真的！” “太好了，关于【修复术】我一直有个疑问想不通，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早就能成为正式学徒了，夏多，太感谢你了，我把那盒火柴还给你吧。” 迪恩开始语无伦次，真的从法师袍内兜里掏出那盒火柴，甚至还抓了一把银币，就要塞到夏多手上。 夏多当然是拒绝了，“迪恩，你没必要这样做，火柴确实是你交易所得，我也从中学到了东西，至于银币也大可不必，收起来吧。” 其实，夏多是有想过迪恩为了学成【修复术】，故意拖延他的学习进度的问题，但转念一下，提问机会这么宝贵，换成其他人肯定也会有这种可能。 就说夏多自己，要是面临迪恩的处境，他肯定也会尽可能的拖延对方的学习进度，好换得更多的提问机会。 与其换其他人，还不如先和迪恩合作试试。 这其实就是一个学习的较量，就看是夏多先能学会文字，还是迪恩先解决【修复术】的问题。 关于语言文字的学习，夏多还是有经验的，他能在大半年内学会说耐色通用语，肯定是有一定技巧的，算上穿越前的语言，他也算是会好几门外语的语言大佬（强行大佬~~）。 现代教育中蕴含的学习方法，看似不起眼却也是经过无数人验证过的，耐色瑞尔虽然已经成立800多年，但在教育方面拍马都赶不上夏多穿越前的祖国。 那是真的有一批又一批教育家呕心沥血研究才有所得，而耐色瑞尔这边呢，虽然有法师塔这样类似大学的机构，但学徒之间淡漠的交流，很显然是碰撞不出什么优秀的学习方法的。 基本全靠个人的天赋。 第21章 光辉之主神圣箴言 迪恩若是在夏多学会文字前解决了【修复术】的问题，那夏多大不了再找一个人，而若是夏多先学会了文字，迪恩想要继续的话，就要付出不菲的代价了。 也不知道他付不付得起，以夏多的猜测应该是付不起的，否则他早就可以与其他人交易，也早就可以成为正式学徒了。 …… 与迪恩约定好交易的内容后，夏多便迫不及地向迪恩请教，他太需要认识文字了，只要认识了文字那他的学习速度将大大提高。 面对要求立刻开始教学的夏多，迪恩也没有迟疑，他不相信夏多能够在几小时内记住所有文字，而只要没记住想继续学，那他至少会得到明天的一个提问机会。 夏多学得越慢，他得到的提问机会也会越多，此刻的他还没有故意拖延的想法，可能是足够自信能够在夏多学会文字之前解决【修复术】的问题吧。 迪恩返身从标配木箱里拿出一本羊皮纸装订的册子，递给夏多，“这是我当初学习文字时抄录的《光辉之主神圣箴言》，不过因为没钱买新的空白笔记，前面一半已经被我刮掉了，你就学后半部吧，反正常用词都有。” 夏多接过这本羊皮纸册子，没去看前面新写了什么，而是直接从中间打开了这本边缘已经被磨得发黑的小册子。 可能是夏多正好翻到了《光辉之主神圣箴言》，迪恩没有再去翻动，就这么面对面指着那一页上的文字，读到： “法律即权威，法律维护着社会的秩序，否则，世界必将陷入一片混乱。光辉之主神圣箴言：法律的权能不可动摇，它之理所当然，正如朝阳每日东升，一切争纷、任何罪行，都能完美地化解于法律之中。” “学习法律，把它融入生活；字字句句都必遵从，如此，你会从法律的奥义中发现一片天地。只要遵从法律，那里任你翱翔而必无正义的惩罚；勿疑高高在上者的决断，方能使遵循先例的力量茁壮成长，方可将阿曼纳塔强大的意旨，昭示天下；诚挚地侍奉上位者，必得他诚挚的回报；然而，逃避责任，也必逃不出严厉的责罚。” 迪恩读一句，夏多就重复一句。 这种箴言就类似于夏多穿越前的《论语》，都是伟人说的话，也表明了伟人的某种观念。这半部《光辉之主神圣箴言》应该是阿曼纳塔教会整理的，既能够作为识字读本，又能够潜移默化地传播信仰。 不过夏多三观早已成型，他看这些箴言的态度更多带着批判性的眼光看的，以他自己的三观来解构这些箴言。 有些箴言他其实很不认同，但夏多也没有傻到直接说出来，耐色人对待信仰还是很认真的，至少不会像地球人那样随口编排神。 这本册子就那么点，又只读了一半，很快就读完了第一遍。 夏多觉得这样学习文字太不效率了，简直就是死记硬背，一点都不讲究技巧的。 他还从没见过这样学习文字的，就算是地球上的古人也是有字典、词典的啊！ 之前他在跟小尼尔学说通用语的时候，就知道镇上是有学者教授耐色文字的，价格不菲，而且据说是通过诗歌来学习的。 本以为法师塔会高级一些，比如专门的字典、学习手册什么的，但之前刚读第二句的时候夏多就问过迪恩了，没有，至少迪恩没听过有什么字典。 夏多不禁有些气馁，真要是通过这种方式学习文字，那要学到什么时候啊！ 夏多觉得有必要自己编一本字典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再者有一本字典在身边也方便随时温习。 “迪恩，今天先到这儿吧，我想去买一本空白笔记，有些东西仅凭头脑是很难记住的。” “没问题，你只要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见夏多今天暂时不学了，迪恩高兴还来不及呢，连忙起身准备送夏多，而夏多多少有些尴尬，他这才只是说了一句想要去买笔记，还没起身呢，迪恩就迫不及待地要送他走。 “算了，我走了，明天你想问什么问题，先告诉我吧，等我问了，晚餐后再告诉你。” 迪恩立刻将他的问题说了出来，之后还给了夏多一个建议—— “你购买空白笔记的时候最好去物资申领处，那儿都是全新的，要是图便宜从其他学徒那里购买的话，那么笔记内页肯定是被刮得只剩下最后一次书写机会。” “好，我记住你的问题了，也谢谢你的建议，我走了。” 其实夏多并没有想过跟其他学徒购买空白笔记，初来乍到没渠道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坑，就如同迪恩所说的那样。 一张全新的羊皮纸正常来说，它的厚度足以刮5次，也就是说一张纸有5次书写机会，无论是修正错误，还是重复利用，新的肯定要比被人用过的好。 …… 法师塔的物资申领处大多是在公共层，比如之前领学徒木箱的3号申领处，这次夏多要去的是1号申领处，他询问过塔灵，像羊皮纸、墨水、火柴这样的基础物资是在1号申领处申请或者购买。 而像实验材料之类的比较高级的东西就需要到其他申领处申请或者购买了。 轻车熟路地乘坐升降梯来到公共层，这一路上，夏多就没见到几个学徒在外面走动，一直到1号物资申领处附近人才多了起来。 但这些人几乎个个都是行色匆匆，半点都不愿意浪费时间。 偶尔有两个人小声交谈的，在夏多经过的时候还刻意停止了，然后紧盯着他，一直到他离去，这种防贼似的举动让夏多心里颇为不爽。 到了1号申领处，里面的布局就像是一个杂货铺，柜台后两个“没名字”的学徒正在招待清点、整理后面货架上的物资。 “呃——你好，有空白笔记卖吗？多少钱？” 听到夏多的问话，一个学徒转过身来，说道：“100页空白笔记15枚金币，单张羊皮纸2枚银币，要多少？” 一听空白笔记要15枚金币，夏多的心顿时就凉半截，他现在身上一共就只有27枚银币，而法师塔的工资每天就只有1枚银币。 想要购买一本空白笔记至少还要工作4个月，黄花菜都要凉了，这就是没有身后家庭、势力支持的苦逼学徒啊！ 而要是单买羊皮纸的话，每一张的价格要比整买贵三分之一，这简直是宰人！ 第22章 拮据、整理字典 “墨水怎么卖？有多少？” “墨水10金币一瓶，标准墨水瓶。”不过似乎看出夏多手里没多少钱，这位学徒压底了嗓音，又多说了句，“你要是手头紧的话，我可以卖你一瓶我自制的墨水，只要1金币。” “……” 夏多没想到物质申领处的人竟然还夹带私货，不过他手头上的钱确实不多，要是买不了墨水的话，就算买了羊皮纸也没用，因此他只能选择买私货了。 “行吧，另外再要6张羊皮纸，羊皮纸要全新的。” “知道！” 夏多从法师袍内兜里摸出22枚银币，一字排在柜台上，除了留下5枚银币应急，夏多将所有的钱都换成了学习工具。 男人没钱就没底气，夏多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尽快结束。 就站在柜台前将买到的羊皮纸、墨水检查了一遍，确定是羊皮纸全新的，夏多才收了起来，只不过墨水就有点那个了—— 一个木制小瓶，里面的墨水甚至都淡到能看见底，夏多甚至都怀疑能不能在羊皮纸上留下痕迹。 要不是这位学徒当场给夏多演示了一番，夏多绝对不会买这种劣质墨水，太淡了，仅仅只是能留下痕迹。 不过眼下也就只买得起这种了。 …… 离开物资申领处，接下去，要么去图书馆那边借阅书籍、整理字典，要么去迪恩那边抄。 升降梯上，夏多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去宿舍层，因为图书馆借阅书籍也是要花钱的，现在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迪恩，在吗？” “夏多，你——”迪恩头发乱糟糟地打开了房门，面色有些狰狞，眼睛里带着红血丝，“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我想借你那半本《光辉之主神圣箴言》抄录，可以吗？” “可以，进来吧。” 迪恩返身回房，夏多看到房间内的书桌上，正摊着几本笔记，还有几张散乱的羊皮纸，刚刚迪恩似乎是在演算着什么，但从他刚刚状态来看，很显然并不顺利。 “你就在我这儿抄吧，我先看看别的书。”迪恩胡乱地将书桌上的东西收起来，对夏多说道。 夏多有心拒绝，但迪恩就一幅“我要围观”的表情，让人无法拒绝，夏多猜想应该是迪恩担心自己看到那本笔记前半部分的内容吧。 …… 耐色通用语，夏多已经会说了（基本交流），现在就差补足更多的字词以及所有字词所对应的文字。 之前跟迪恩读《光辉之主神圣箴言》的时候，夏多就注意到了，现在再经过有目的的辨认、分析，夏多发现—— 耐色文字是由26个基本字母组成的，而在刻意挑选相似单次询问迪恩后，夏多确定耐色文字是一种表音文字，与地球上的英语极为相似。 那问题就变得简单多了。 只要将所有字词按顺序整理好，再配上音标、含义，一本字典不就做出来了？ 《光辉之主神圣箴言》涵盖的内容相当丰富，只要将里面出现过的字词整理出来，就是一本简单但实用的字典，今后遇到不认识的字词可以随时查询，若是查询不到的话，就是字典需要扩容了。 虽然夏多很想一步到位，但他现在就只有6张羊皮纸，不一定够将所有字词整理下来，只能从第一个字母开始，能整理多少就整理多少。 …… 耐色文字对夏多来说是完全陌生的，羽毛笔用得也很不顺手，但这些困难夏多都一一克服了，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对知识的渴求。 就这样，时间在迪恩的目光从不解、疑惑，到恍然大悟、佩服的转变中一点点流逝了。 对于耐色字词的注释夏多并没有使用他最熟悉的汉语，而是用了拼音，搭配音标，看上去就像是法师们用于纪录隐秘的个人秘文，颇具神秘感。 至少迪恩就被唬住了，他目前连正式学徒都不是，哪里接触得到秘文的知识。 半本《光辉之主神圣箴言》被夏多翻了一遍又一遍，他已经整理出这半本书里所有以第一、第二个耐色字母为首的字词，并且还配上了音标、含义。 这么看的话，编成一本简单的字典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夏多有些期待自己带着字典去图书馆借阅时的情景了。 正准备抓紧时间整理其他字词的时候，迪恩宿舍里的光线突然一暗，就好像突然从白天来到了黑夜，虽然依稀还可以看到五指，但想要继续书写却是万万不能了。 夏多觉得这夜的黑甚至比他买的劣质墨水都要浓厚得多。 “迪恩，法师塔每天都会这样吗？” “嗯，法师塔内的光也是来自外界，当光辉之主返回祂的神国，法师塔内部便不再提供照明，不过我听说要是像法师大人那样拥有能量池权限的话，就没有白天黑夜限制了。” 这么一说，夏多就明白了，感情法师塔使用的是太阳能，但是储备能源却又不对学徒开放，想要获得更多的学习时间，就只能在夜里点蜡烛照明。 难怪要给学徒们发蜡烛、火柴。 不过既然已经“熄灯”了，而迪恩又没有给他点蜡烛的意思，夏多也只能告辞离开了，因为才是第一天，夏多并没有意识到学徒的时间有多么紧张。 …… 02163宿舍，这边夏多刚刚从里面打开门，外面七八个学徒就一股脑挤了进来，同时嘴里还喊着： “迪恩，今天轮到你了，怎么还没点蜡烛？” 夏多暂时没有离开，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迪恩一时间有些尴尬，好在此时光线很暗，看不出来，也不管夏多还在，从法师袍内兜里拿出火柴，点燃了自己的蜡烛。 而那几个刚刚进来的学徒则一个接一个地从迪恩的蜡烛上过了火，然后又都拿着自己的蜡烛呼啦啦离开了。 “那个——夏多，一天用一根火柴有些不划算，所以就约好几个人一起分享，你还要继续抄录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迪恩却卡在了门口，丝毫没有让夏多再进去的意思。 “不必了，我回去了，明天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杂务呢。” 夏多也是觉得有些好笑，但仔细一想，这些在底层挣扎的学徒们未来或许就是他自己的真实写照，这么一想，又觉得刚刚自己的想法才是真的好笑。 摸黑回到了自己宿舍，夏多也开始逐步适应法师塔里的生活。 第23章 分配工作 新到一个新环境，又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担忧，夏多久久都无法入眠，但相比于在老尼尔旅店时的日子，在法师塔，夏多感觉无比安心。 没有人跟他有利益冲突，学徒之间的较量更类似于学生之间的竞争，没有那种扳倒别人，自己就会获利的说法。 法师塔是秩序的地方，这是夏多最满意的地方，这让他想到了穿越前的世界。 带着种种思绪，迷迷糊糊之中，夏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睡着。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夏多突然掀开毛毯，从床上跳下来，“塔灵，请求：当前时刻！” “学徒夏多，当前时刻：4点05分。” 听到还没有到“上工”的时刻，夏多松了一口气，想再睡会儿又担心误了时刻，便拿出昨晚整理的只有前两个字母的、连半成品都称不上的字典。 借着黎明微弱的光亮，开始朗读、记忆。 读累了，就拿木质酒杯到卫生间里的漩涡水池里舀点水喝，润润嗓子，又接着读。 夏多发誓，就算是当年高考他都没有这么用心过！ 果然还是环境能改变人啊！ …… 朗读、记忆中，夏多忘却了时间，一直到房间内的光线突然变得明亮，夏多这才意识到“起床提示”来了。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5点，算上差不多晚上9点的“睡觉提示”，法师塔为学徒规划的休息时间正好是8小时，也符合一般法师的每日休息时长。 当然，规划是规划，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了，至少昨晚夏多就见识到了学徒们“挑灯夜战”的情景。 夏多连忙收拾东西，将所有方便携带的东西都放到法师袍内兜里，特别是他昨晚整理的部分字典，就连那瓶劣质墨水他都放在了内兜里。 最后又捧了把水胡乱抹了下脸，便出门了。 开门前，夏多觉得自己应该挺早的，毕竟在“起床灯”亮之前他就醒了，之后又没怎么耽搁就出来了，但当他来到1层餐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算是晚的了。 学徒们有些已经拿着作为早餐的鸡蛋卷、奶酪各自离开了，还有些则迅速吃完食物，在1层大厅找个角落自己看书。夏多因为刚加入法师塔，还不知道他接下去的工作会如何安排，也只能有样学样，迅速吃完食物到大厅等待。 一边默读、记忆耐色文字，一边等待。 期间，昨天心来的“无名”学徒们也过来了，但他们吃完饭后就有些无所事事了，在大厅内闲聊起来，这让原本有些安静的大厅变得格外吵闹。 夏多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心呵止，但其他人又都没有出头，他也就不愿意当出头鸟了，而是借着这种嘈杂的环境锻炼自己的专注能力。 这是法师施法的核心要素之一，若是专注力不够的话，即便能够施法，法术失控的几率也会远超专注力更强的人。 夏多来自现代，各种信息诱惑五花八门，专注力相比于单纯的土著学徒来说，本就有些不如，夏多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 5点30分，一位中年法师来到了大厅，顿时整个大厅为之一静，没有被分配工作的学徒们都围了上去，夏多也不例外。 “好了，昨天有45名学徒离开，又新加入了26名，涉及到这个法师塔的日常运转，法师塔原来的部分学徒的工作也会有所调整，下面我会报出部分工作，有意愿的举手示意，有经验的优先。” 也不知道是不是施展了法术，这位中年法师的嗓门儿格外大，整个大厅内都回响着他的声音。 而夏多则在想着自己能适应什么工作，最好是那种时不时有着空闲的工作，那样他就可以在工作之余学习耐色文字了。 但到底会如何，他也只能想想，最终最决定的还是前面那位中年法师。 “奥术花园，缺5个人，有过种地、照顾植物经验的优先！” 话音刚落，七八只手举了起来，夏多想了想也举了下手，种地、照顾植物应该会有不少空闲，而且夏多也是有一些经验的。 夏多穿越前种过水仙、文竹、仙人掌，还养过鱼，应该算是有经验了，而且身在华夏，耳濡目染之下也被动地接受了不少农业知识，夏多自认为是能适应这项工作的。 中年法师，随手点了包括夏多在内的5个人，叫到了一边，然后继续说道：“处理施法材料，缺16人！有相关经验的优先。” 哗啦啦，好家伙，除了已经叫到一边的夏多等人，其余人几乎都举起了手。 中年法师将没举手的叫到一边，继续问：“厨房做饭，缺5个人。” 划走5个。 “物资处，缺5人，需要有文字、算术基础。” 又划走5个。 之后便没有让人举手了，而是划走16个处理施法材料的人，其余都是清洁人员，无论是法师塔内部清洁，还是去洗衣房洗衣服，都算。 小尼尔被挑来挑去，最后成了清洁人员。 …… 工作分配好后，中年法师让所有人都登记了姓名，留下了记录，之后便让所有学徒自行安排工作，只说了一句月底考勤不达标的扣工资。 夏多注意到这位中年法师在临走的时候，目光在他身上刻意停了几秒，似乎是在看他胸前绣着的名字。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 奥术花园就位于法师塔的第二层，是一片相当大的平原，与夏多一同前往奥术花园的4个学徒里面有一个跟他一样的“有名字的”正式学徒。 一路上，这位名为萨米的学徒相当健谈，几乎再次颠覆了夏多对法师塔学徒的印象，不过从萨米若有若无地打探夏多背景来看，法师塔学徒并不像之前夏多所认为的、那么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样也好，要真是都像机器人那般的话，想想还真是有些可怕。 “对了，萨米，你之前在奥术花园工作过吗？在那儿一般都做些什么？”夏多问道。 “没去过，不过我弟弟曾经在奥术花园工作过，那里的工作并不复杂，一般每周只有一两天会累一些，其余的天数一般就是清楚杂草、害虫什么的。” 第24章 奥术花园 提到弟弟，萨米的话又多了起来，“可惜我弟弟的天赋太差，在法师塔呆了三年都没能成为正式学徒，家里实在负担不起一个没天赋的学徒，就让他回去了，昨天刚走的。” 夏多默然，学徒加入法师塔的协议期是三年，若是一丝进步念头都没有的话，无非就是一个工资低一些、还能长点见识的工作罢了。 但要是存了进步的念想，多少钱都不够造的。 夏多看得出萨米的家庭应该还算可以的，至少要比小尼尔家富一些，但就算是这样，也供不起两个孩子同时学习魔法。 似乎又感到了压力。 …… 一直到了奥术花园所在，萨米才稍稍收敛起情绪，又变成夏多印象中的法师形象，理智、淡漠。 走出升降梯就是奥术花园了，整个第二层就好像是一个独立空间一样，有农田、有畜栏、有河流、有磨坊、有房屋。 夏多等人的目的地就是房屋那儿了，他们远远地就看到了一排石质房屋前面，一个穿着亚麻布上衣、光着胳膊的中年人，正出神地看着手上的书册，对夏多等人的到来毫不在意。 “法师大人，我们是来补充奥术花园的人手。”靠近后，萨米轻声说道。 “嗯。萨米是吧，还有夏多。”法师看了看萨米，又瞥了夏多一眼，说道：“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你们自己安排，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去吧，没事别来烦我。” 夏多见过好几个正式法师都是这样，萨米在法师塔待的时间更是远超夏多，也早就习以为常了，叫上夏多和其他人往石质房屋里走去。 “夏多，来。”萨米神秘兮兮地拉着夏多，撇开其他人，到了房屋内一个角落里，“有什么事尽管使唤他们，不差我们几个人干活，月底的时候帮他们提问一次就可以了。” “……” 夏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用提问机会交换其他资源不是夏多的专属，其他正式学徒肯定早就开发出类似的交换了，区别只在于价码多少罢了。 “这里有多少人？所有正式学徒都是这么做的吗？”夏多问道。 “大概30个人吧，具体数字不是很清楚，但是正式学徒我知道，连我们在内只有3个人。” “正式学徒这么少？” “不少了，正式学徒的工作一般都与魔法有关，奥术花园没什么门槛的。” 夏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式学徒的总体数量或许不少，但普通学徒平常很难接触到正式学徒，有机会换取提问机会总会把握住的。 就好像迪恩，当时夏多提出交易的时候，别提有多激动了。 想来萨米在正式学徒里应该是底层了，不过夏多是比萨米还低的底层，甚至就连迪恩口子所说的成为正式学徒的关键魔法【修复术】都没摸到边。 还需努力啊！ …… 夏多这边和萨米商量好用提问机会换得其他人帮他们工作，他们则做自己的事，而另一边的三个普通学徒也换好了工作的衣服，准备上工了。 见到夏多、萨米两人都没换衣服，丝毫没有意外，他们都是法师塔里的“老学徒”了，来之前想必已经了解过奥术花园的潜规则了。 对于他们来说，正式学徒的数量越多越好，因为每多一个，就是说明月底的时候能多问一个问题，而且人越多也越容易协调问什么问题，不至于产生太大的分歧。 就这样，夏多、萨米开始了这一天的正式“劳作”了。 期间萨米带夏多认识了奥术花园的另一个正式学徒德瓦恩，稍稍交谈后便各自分开。 夏多找到一颗挂满硕果的苹果树，将法师袍脱下垫在地上，靠着树干，开始记忆耐色文字。 这时的夏多竟然有种自己即将高考的感觉，但高考前的他，哪有现在这么自觉啊！ …… 奥术花园主要是用于种植粮食、饲养牲畜，不像其他层温度恒定在人体最适宜温度，这里的温度相当热，即便已经脱下了法师袍，夏多还是感觉有些热，也不知道萨米是怎么解决的。 除了热，还有光亮，奥术花园的光亮就好像是正午的阳光，就算躲在苹果树的树荫下，盯着羊皮纸上的字时间长了，眼睛还是会刺痛、酸涩。 这里本来是工作的地方，只是被夏多等人利用起来学习罢了，并不是真正的学习场所。 记忆了一段时间后，夏多感觉头脑发胀、眼睛发黑，并不是累的，而是晒的。 想象一下，在三伏天的正午，即便是在树荫下学习，也是需要强大意志的。 作为法师施法核心要素之一的专注，很大程度上就来源于意志，偏偏现代人的生活优渥惯了，最缺的就是意志了。 夏多正在进步，但具体到此刻，他的意志力明显不足，他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位正式法师，不也是在认真看书吗？ 而且还不是在树荫下。 至于萨米，夏多已经不再去想萨米如何了，该关心的是他自己才是。 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内侧。 “嘶——” 夏多顿时就感觉一股剧痛传遍全身，但精神也在这一瞬间无比凝聚，然后就借着这一时的专注，继续学习耐色文字。 他知道，以肉体的疼痛来提高专注是一种邪道，但他也知道，在精神意志能够战胜肉体的惰性前，必要的刺激也是可以的。 就这样，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了。 当夏多一瘸一拐地出现在升降梯上时，萨米还有另一个正式学徒德瓦恩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不过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 至于普通学徒更不会说什么了，劳累半天关心自己还差不多，哪有心思关心其他人。 …… 午饭是在一层餐厅吃的，相比于早、晚两餐，午餐时间明显热闹了不少，学徒们难得在这个时候闲聊一会儿。 而且相比于早、晚两餐的单调，午餐也相对丰富，除了早、晚两餐的面包、奶酪之外，还多了一小片烤肉、生菜叶子，以及小半杯葡萄酒。 葡萄酒需要自带容器，餐厅不提供容器，好在夏多的那个木质酒杯是随身携带的。 午饭后，夏多找到萨米，问道： “上午奥术花园那边有其他学徒，我们可以不去吗？” 虽然在那里可以锻炼专注意志，但真轮到学习效率是不如在其他地方的，特别是目前夏多急需要学会耐瑟文字这种情况。 不过萨米的回答却是否定的，“你不会以为月末考勤只是由那位法师大人说了算吧，还有塔灵的记录，工作时间离开奥术花园就是旷工，你可以把书籍、笔记带到那里，都是一样的。” 对你来说可能是一样的，但对我可不一定，夏多心中吐槽，算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既然这样就要将其他时间都利用好了。 之后，两人便分开了。 第25章 第一次上课、传奇故事 关于下午的授课，夏多咨询过塔灵，学徒可以根据自身的学习进度自行决定，一般刚刚进入法师塔的学徒会由一些优秀的正式学徒在一层大厅授课。 而更进一步可以选择加入正式法师的课程，无需申请，但正式法师不会专门为某个人改变进度，跟不上的话要么退上一级课程，要么就听下去，直到这门课程再次重复。 通过向塔灵询问，就可以获得各个正式法师开设的课程列表，夏多大致了解了一下，有关于某具体法术详解的、关于魔网结构的、关于魔法物品制造的，甚至还有专门的法师礼仪课、精灵礼仪课。 不过这些暂时和夏多无关，他现在的魔法基础几乎为0，甚至连文字关都没过呢，哪有心情去考虑其他。 他现在能选的就只有最基础的“魔法启蒙课”，由一位叫做加纳尔的正式学徒在一层大厅内授课。 …… 时之塔一层大厅内，虽然之前的那位正式法师管事曾经提到今年新加入了26名学徒，但当夏多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只有不到10人。 小尼尔也出现其中，夏多并没有感到意外，早在入塔考核的时候他就有所意识了，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家里或多或少都有点钱，请一个已经放弃魔法之路离开法师塔的学徒提前启蒙并不需要花费多少。 12点30分。 授课的正式学徒加纳尔，卡着点出现在一层大厅内，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夏多的身上，夏多也无奈，他现在只是空有正式学徒的名头，而没有正式学徒的本事，待在一群未启蒙者周围，确实挺显眼的。 不过面对加纳尔的注视，夏多依然十分大方的与他对视，自己确有不足，但自己正努力提高着，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好在加纳尔也仅仅是注视了一下，之后便开始了今天的授课，并没有什么调侃、打击的话语。 “各位，既然选择了加入法师塔，那么这三年就不能虚度过去，否则的话为什么不干脆去镇上找点其他活呢？既然心存了对魔法之路的念想，就要拿出全部的精力，不要浪费家人的付出。” “今天的课不会涉及什么魔法知识，我会给各位介绍一下在法师塔内生活、学习、工作的经验，以及几位传奇人物的故事。” 加纳尔的第一课并没有直接从魔法开讲，而是先和大家讲述了在法师塔日常生活、工作需要注意的事，还再带着一点勉励，以及展望。 正式学徒的经验对夏多来说也是非常宝贵的，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加纳尔传授的经验，并结合自身的特定，不时在羊皮纸上留下记录。 而加纳尔讲述的传奇人物故事也给夏多带来了很大的精神鼓舞。 大法师达斯瑞尔，30岁之前一直是一个种地的农夫，一直到他30岁时意外获得了一本魔法启蒙书籍，但他并没有选择将书籍卖出去以改善生活。 而是花费巨大代价从零开始学习文字，期间就连他的儿子都嘲笑他，认为一个农民竟然妄想成为法师大人，极其可笑。 但达斯瑞尔却始终没有放弃，面对家人的质疑、邻居的嘲笑，他只能偷偷用农闲时的一点空闲像城里的学者学习。 人们惊讶于达斯瑞尔拉着一车干柴进入城镇，最后却没有带着银币回来，如此一天天、一年年过去了，当达斯瑞尔在他35岁时释放出第一个0环魔法时，他的人生发生了变化。 当地领主知道了一个农民通过自学成为法师的故事后，便投资了他，将他带入法师塔，从此达斯瑞尔在魔法之路上一发不可收。 45岁时，兽人侵掠达斯瑞尔的家乡，危机关头，达斯瑞尔带着漫天魔法从天而降，这时人们才知道他已经成为一位尊贵的大法师。 而且很多都相信，大法师达斯瑞尔必将成为传奇。 达斯瑞尔的传说，夏多之前就在老尼尔旅店听冒险者们讲过，只不过冒险者们讲的比较零散，也更夸大，并没有加纳尔讲述的这么生动、这么真实。 除了大法师达斯瑞尔外，加纳尔还讲述了在数百年前发明了【艾恩石】并且现在依然健在的大奥术师康杰尼欧的故事。 同样生动、感人，让夏多心生向往。 不过出乎夏多意料的是，伊奥勒姆的名字并没有被加纳尔提到，在夏多穿越前玩过的那款游戏的背景中，伊奥勒姆这个名字是和耐色瑞尔联系最为紧密的一个名字。 提到耐色瑞尔，就不得不提浮空城了——截断山峰、使其浮空反转，建造其上的云端之城。 什么东西能支撑一截山峰出入云端？ 答案是伊奥勒姆发明的密瑟能核。 不过，夏多穿越至今也没有听说过浮空城，显然密瑟能核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夏多不知道密瑟能核到底是什么时候才被伊奥勒姆发明出来的。 但在次之前，伊奥勒姆也不应该是一个寂寂无名之辈才对，更何况传说萨维尔领主的祖先大奥术师萨维尔就是伊奥勒姆的学生。 之前加纳尔提到要讲传奇人物的故事，夏多还期待会有伊奥勒姆的故事出现呢，没想到竟然提都没提。 对于密瑟能核、对于浮空城，夏多异常渴望，要是来到耐色瑞尔不能驾驭浮空城纵横各个位面，那简直是白来一趟。 …… 时间一晃，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到了下午5点左右，加纳尔准备结束今天的授课，而在结束之前就是每天都有的提问环节了。 就算是正式学徒授课也会有提问环节，只不过通常正式学徒授课的对象都是普通学徒，因此常常可以忽略，但今天多了个夏多。 加纳尔并没有忽视夏多，而是直接点名，“学徒夏多，你有什么问题需要问吗？” 其余七八个普通学徒顿时就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夏多，夏多心里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没有与真正的正式学徒平等交流的本事，也只能借着提问的机会询问了。 不过今天还不行，他昨天和迪恩约定帮他向正式法师提问关于【修复术】的问题，加纳尔虽然不是正式法师，但他能够成为正式学徒，回答这个问题应该不难，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回答课程以外的问题。 “我答应一位学徒替他询问关于【修复术】的问题，可以吗？” 加纳尔并没有丝毫意外，对于这种交易个人提问机会的行为他已经见太多了，“可以，但我只能回答一个问题。” 第26章 提问、获赠笔记 夏多了然，正式学徒有提问机会不假，但每个人每天都只能提问一次，一般正式法师授课时人数并不会太多，提问也不会占据太多的授课时间，但若是不加限制的话，一个人就能问一天。 夏多连忙说出了迪恩想要知道的问题，加纳尔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说的这位学徒应该是在数学基础方面还有所欠缺，要解决这个问题只需要用到奥术几何学中的一些基础知识，你让他去图书馆借阅《0环法术中的几何原理》这本书，想必可以解决他的问题。” 夏多将加纳尔的指点记了下来，而其他学徒也默默地记下了这本书，他们虽然没有提问的权利，但是听还是没问题的。 回答完夏多的问题，加纳尔今天的授课任务也结束了，他这门魔法启蒙课一共要上一周时间，给新学徒上启蒙课不算是什么好差事，正式法师通常都不愿意做。 因为启蒙课在法师塔中的评级最低，报酬自然也是最低，但对正式法师如同鸡肋的报酬，对于学徒而言却是个不小的数目。 加纳尔也是经过一番竞争才成为了今年新学徒的授课者。 …… 解散后，夏多直接去旁边的餐厅拿了两条面包便返回宿舍层了，还有三个多小时就要“熄灯”了，他需要抓紧时间去迪恩那儿继续整理耐色语字典。 而且就算将那半本《光辉之主神圣箴言》整理完成了，也还有更多的生字、生词等待着他，不过到那时就需要去图书馆借书了。 02163宿舍，迪恩已经回来了，而且他今天也不想再钻研什么，而是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坐在宿舍门外心不在焉地翻看着笔记，等待夏多到来。 一想到夏多很可能会给他带来通往正式学徒最后一道关卡的钥匙，迪恩就有些心浮气躁，加入法师塔已经两年，要是在无法在第三年内成为正式学徒的话，家里就不会再支持他了。 要不是运气好接触到一个还没有开始启蒙的正式学徒，可以用很低的代价换取提问的机会，迪恩说不定已经绝望了。 整个法师塔里绝大多数都是他这样的普通学徒，人人都向想法师大人提问，但机会却十分有限，在满足了正式学徒自己的需求后，在分下来又能有多少呢？ 即便有，也不是迪恩能够支付得起的。 当夏多来到02163宿舍附近的时候，看到的就坐在门口发呆的迪恩，就连他走近了，迪恩都没有发现。 “迪恩，怎么不进去？” “夏多！”听到这明显带着口音的耐色通用语，迪恩瞬间喜出望外，“夏多，你回来了！我今天下午帮你把《光辉之主神圣箴言》的前半部抄录回来了。” 夏多闻言一呆，“你没去上课吗？” “我已经脱节了。”迪恩语气中有些萧索，“法师大人授课从来不管我们有没有听懂，而且没有正式学徒在，也就没有了提问环节，我现在上的这门课程已经重复第三轮了，缺一两天也没多大影响。” 夏多默然，这普通学徒的待遇还真是悲催啊。 法师塔允许他们听课、借阅书籍，但又不允许他们提问，这简直是逼着他们个个都自学成为天才的节奏，事实上，法师塔里的正式学徒都是这么过来的。 除了夏多。 “我今天帮你问了那个问题，不过我上的是启蒙课，不是正式法师授课。” “没关系，没关系！”迪恩两眼直发光，期待地看着夏多，他才不管什么学徒、法师呢，只要能给他解答，哪怕是一个乞丐他都不介意。 夏多将加纳尔的回答再次说了一遍，着重提了那本《0环法术中的几何原理》。 听了夏多的转述，以及那位正式学徒的评价，迪恩有些失神，那本书曾经有好几次都拿到了手里，但因为不是直接的施法技巧，他又给放回去了。 此刻想来，真是后悔不已。 “夏多你等一下！” 迪恩冲进了房间内，拿着一本笔记出来，“给，我将之前刮去的《光辉之主神圣箴言》前半部又抄录上去了，这本笔记送给你，你先整理里面的字词吧，明天我在给你解读具体的读音、含义。” 他已经等不及想冲到图书馆里去了，但想到可能光看书并不能解决他的问题，迪恩干脆把这本笔记送给了夏多。 夏多看着被迪恩塞到手里的笔记，就是昨天他抄录的那一本，不过前面一半的内容已经被迪恩刮去，重新抄录上了《箴言》。 这样一本标准笔记，若是全新的，在物资申领处那边要卖15个金币。 而如果里面记录了魔法知识就可以被成为法术书了，价格几乎是以几何级数往上增，这取决于里面知识的价值。 不过，就算里面的纸张经过了多次刮除、书写，写满了没多大价值《箴言》，这本笔记至少也值好几个金币呢。 知识的昂贵其实也体现在纸张的昂贵上，目前夏多还没有见过真正的纸——由廉价材料制造的纸，全都是兽皮纸，一般是小羊羔的皮。 当然还有小牛皮、巨蜥皮之类的适合做纸的皮，甚至是龙皮，但那价格就不可想象了，夏多来萨维尔镇半年了都没听说过耐色人有什么屠龙事迹，只听说精灵国度有一本龙皮魔法书，据说里面记载了能够毁天灭地的魔法。 法师之路不仅需要天赋，更需要金钱。 一些看似不起眼，但又不或缺的的基础消耗品，都价值不菲，如墨水10金币一瓶，100页的空白笔记15金币一本，图书馆借阅一次的花费通常是书籍本身的百分之一（至少1金币）。 若仅仅只靠法师塔1天1银币那点工资，怎么可能维持得下去，肯定要想办法搞钱，无论是从身后的家庭还是从其他学徒身上。 迪恩送的这一本笔记，尽管已经写满了字，但夏多还是非常高兴，因为只有6张羊皮纸的男人伤不起。 他准备将里面的文字都整理好后，再刮干净作为自己的第一本笔记，这样他就不需要单买羊皮纸了，太不划算，以后可以攒钱买正本空白笔记。 不过这么一高兴，夏多也忘记他原本的打算了，当他回到自己宿舍的时候才想起，他本来是准备跟迪恩重新约定一下交易内容。 第27章 再次交易 昨天他还不清楚法师塔内一次提问机会的价格行情，但今天经过奥术花园的一番潜规则，他也算是了解了提问机会的珍贵。 一个月不需要工作，只需要帮忙提问一次，以夏多工资计算的话，提问一次价值3金币。 但是不工作获得的时间却可以用来做自己的事，很显然算上这些的话，提问一次的价值就远超3金币了，夏多不可能将每天都替迪恩提问，迪恩提供的服务不值这些。 因此必须重新约定交易内容，或者更换交易对象。 不过既然错过了，夏多也不准备追到图书馆去说，毕竟卖方市场，什么时候提一下都可以。 还是要抓紧时间把字典给整理出来，这样还可以利用提问资格在自己的起步阶段多做点准备，至少像笔墨纸之类的基础耗材不能缺少了。 现在有了一整部的《箴言》，夏多先将前半部中的以头两个字母为首的字词也整理出来，再接着整理以第三个字母为首的字词。 全身心投入下的时间流逝得相当迅速，当夏多整理到第6个字母的时候，“熄灯”了，宿舍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9点钟到了，而夏多还有一大半字母没有整理，但夏多相信，随着对《箴言》的越来越熟悉，后面的进度也会越来越快。 …… 第二天，夏多像昨天一样在“起床灯”之前醒来，借着微弱的光亮记忆了一会儿已经有音标、释义的耐色语字词。 待5点一到，便立刻出门，前往一层餐厅拿早餐，然后就不用像昨天那样等待管事安排工作了，直接到奥术花园就可以了。 不过因为潜规则的存在，夏多仅仅是在奥术花园管事面前露了个面，就自行活动了。 因为昨晚迪恩将抄录《箴言》的笔记送给了他，因此夏多并选择记忆字词，而是准备将简易字典先全部整理出来，再直接通过阅读来记忆。 单独记忆字词效率并不高，这两天夏多已经有所察觉了，只不过在条件不足的情况下，不想浪费时间罢了。 整个上午，夏多都在整理自己的识字工具小字典，只可惜6张羊皮纸根本就不经用，除了为音标、释义留下的空白外，其余地方几乎被写满。 身上只有5枚银币的夏多当然买不起一本空白笔记，因此也只能在提问资格上想想办法了。于是，他找到了正在河边看书的萨米。 夏多对于自己正在学习文字的事实并没有隐瞒，而是直接开门见山，“萨米，你很抱歉打扰到你，不过有件事不得不向你请教。” “什么事？”萨米虽然有些不满夏多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却也没有拒绝。 “我想知道那些普通学徒会出多少代价换取一次提问机会，如果用金币计算的话。” 萨米突然笑了，“同一件东西在不同的人那里，价值也各不相同，你如果愿意的话，我愿意出15金币每次换取你的提问机会，那些普通学徒通常是很难直接给出15金币的。” 15金币可以买一本100页的空白笔记，夏多需要付出的仅仅是一次提问机会，照这么算的话，夏多一个月就能赚450金币了！ 不过这却是以牺牲夏多自身学习进度为代价的，初期或许还可行，后面说不定还需要向其他人交易提问机会呢！ 夏多考虑了一下，觉得跟萨米交易也无妨，就直接答应下来了。 不过，萨米又说：“我想提问的是某几个具体法师的具体课程，你必须去那些法师的研究室上课，课程结束才能提问。” 一听这话，夏多就皱起眉头，照萨米这么说的话，他的启蒙课就不能去上了，而正式法师的课他又听不懂，这代价就有些大了。 夏多将他正在接受魔法启蒙的事告诉了萨米，萨米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我们可以这么来，上午我可以给你上启蒙课，下午你去帮我提问，每问一个问题，我再支付你5金币。” 相当于启蒙课10金币一课，还是单独辅导，不过夏多仔细一想，还是放弃了。 相比于萨米，夏多还是更愿意相信法师塔提供的启蒙课，再者要是交易没几次就中断了，那岂不是启蒙课中断了，加纳尔那边还会不会重复开课都不确定。 看似占了便宜，实则很有可能会吃大亏，而且将事情搞复杂了。 “萨米，我觉得这样太麻烦了，我看不如这样，我按照自己的进度上课，但同时可以出售自己的提问机会，最近一个星期的提问对象是学徒加纳尔，你帮我联系你认识的人有谁需要向加纳尔提问的，你收多少我不管，我只收你5金币每次。” 当前夏多面前的最大问题——其实归根结底就是没钱！ 如果有大把金币的话，他甚至可以雇佣正式法师给他补习，识字也不是什么难题，有的是神奇的魔法能够让他瞬间学会耐色通用语。 有钱有有钱的玩法，没钱当然也有没钱的玩法。但夏多不想耗费太多时间计较是否吃亏，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获得一些基础学习资源。 就像今天上午这种情况，羊皮纸不够了，字典整理做不下去了，这种浪费时间才是最可耻了。 时间才是最大的财富，他现在已经24岁了，而他眼前的萨米才不过18岁，本身已经落后了，怎么能不奋起直追。 眼下他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提问资格了，正在接受启蒙的他或许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涉及学习进度，更多的还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用提问资格换取资源、换取时间，对夏多来说才是最优解。 萨米听了夏多的话，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听出了夏多的潜台词，便答应了下来，“可以，我为你联系一个学徒，或者也可以叫商人，他已经放弃魔法之路了，而是专心在学徒之间经营资源整合，我觉得你以后联系他的机会或许不会少。” “谢谢。” “不用谢我，我介绍你给他，也会得到一笔不菲的酬金。”萨米的语气很是平淡。 很显然，如果夏多不能替自己提问的话，萨米并不愿意浪费时间做中间商，而是直接给夏多介绍了一个中间商。 …… 上午剩下的时间，夏多无法继续整理字典，只能记忆之前已经整理好的部分读音、释义，就这样持续到中午。 法师很讲究效率，学徒也不例外，夏多和萨米两人匆匆解决掉午餐，然后一同来到图书馆层。 他们要去见的这位“商人学徒”在图书馆层长期租用了一间抄录室，用于经营他的中介业务，也只是夏多才进入法师塔刚两天，不然的话迟早也会知道这位“商人学徒”的名头。 第28章 埃德里奇 第一次来到图书馆层，夏多十分好奇地四下打量，但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看的，这里类似于穿越前的图书馆，只不过多了很多单间的抄录室，以及法术实验室。 图书馆一共有20多个分区，但每个分区内的书其实没有多少，而且还有很多书籍是重复的，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夏多穿越前的一个中学图书馆藏书多。 知识太匮乏，知识也太宝贵。 来的路上，萨米已经向夏多介绍了这个名叫“埃德里奇”的正式学徒，商人世家、自小聪慧，但心思却不放在魔法上，而是想成为一个伟大的商人。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从一个普通学徒走到了正式学徒，之后便不在魔法上用功了，也没有离开，而是以商人的手段逗留在法师塔内。 上面对他的态度上默许的。 …… 在一间堆满了货物的抄录室内，夏多见到了埃德里奇本人，还有两个在这里打杂的普通学徒。 “埃德里奇，我为你带来了一个新顾客，你招待他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去吧，我的信誉可是公认的。” 送走了萨米，埃德里奇这才将注意力放到夏多的身上，“夏多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吗？小到蜡烛、火柴、缝衣针，大到魔法卷轴、法术书，我这都有。” 埃德里奇是夏多在法师塔里见过最没有法师气质的学徒，还真不愧了那个“商人学徒”的名头！ 将自己准备出售提问机会的事说了一下，埃德里奇眼睛里顿时就放出了光，不过在听到暂时就只能想正式学徒加纳尔提问的时候，光芒瞬间就弱了少许，不过依然十分期待。 “夏多先生，你真的准备出售你的提问机会吗？” “是真的，虽然我现在是正式学徒，但我也是刚刚加入法师塔，短时间内提问机会对我并么有多少用处，将它换成我所需要的资源上是个不错的选择。” 埃德里奇瞬间明白了夏多的打算，又问了句，“那之后呢？” “之后再看，若是有需要的话，还可以出售。” “好，好！”埃德里奇连声说道，开始在抄录室杂乱的书桌上翻找着什么，很快就翻到了一本账本，然后说道，“夏多先生，下午的课快开始了，从今天开始交易可以吗？” “可以，不过能够提前预支一些吗？” “可以，但只能预支一半。” 说到这里，埃德里奇这才想起，两人似乎还没有谈到提问一次的具体价格，便拿出了一张羊皮纸，递给夏多，“这上面是一次提问机会的报酬，通常以金币或者施法材料的形式支付，若是你有其他要求的话也可以提出，但不保证有人愿意接受。” 夏多明白，中介嘛，自己不生产什么东西，靠的是资源整合赚取中介费，不过埃德里奇这里也自己卖一些货物，算是兼营。 羊皮纸上记载，一次提问机会可以换取10金币，或者等价的施法材料。这是埃德里奇这里的价格，若是夏多自己去联系的话，很大可能会超过10金币。 但夏多很满意，有这么个渠道，就不需要他自己去浪费时间了，金币换时间，对于现在的夏多而言很划算。 “换成羊皮纸和墨水可以吗？” “没问题。” 埃德里奇转身从货物堆里数出了一叠羊皮纸和一个小木瓶，递给夏多，“预支一半就是5金币，墨水3金币，羊皮纸两张3银币，共14张，多的那枚银币就算是第一次交易的优惠。” 夏多点了点头，接了过来，之后，埃德里奇从一本用于登记问题的账本上挑了一个问题，告知了夏多，这就是他需要在下午提问的问题。 同样是一个关于【修复术】的问题，只不过和迪恩问的有些不同，这个问题是询问的是【修复术】在不同材质施法对象下的结构转化。 看上去有点应用层面的意思了，夏多推测这个学徒应该比迪恩更接近掌握【修复术】，只不过就算是离正式学徒只差一层薄纱，但还是没有提问的资格，只能辗转寻找他人的帮助。 虽然心里有些感慨，但要是让他免费帮别人提问的话，夏多可不做这种傻事。 从这个角度看，法师似乎都是极端利己主义者啊！ 从学徒阶段就处在这种氛围之中了，也不知道上面的风景到底如何，夏多期待着。 …… 带着埃德里奇转达的问题，夏多匆匆离开了图书馆层，回到一层大厅，此时一层的人几乎全部不见了，就只有昨天一起上课的七八个学徒堆在一起，正在闲聊。 看到夏多的到来，他们的声音小了一些，但却没有与夏多有任何招呼，似乎已经将夏多排斥出小圈子外了。 不过夏多还不在意，这样的小圈子几乎不可能存货下去，后面根据各人学习进度的快慢会很快解体，没有任何利益，谁愿意陪“后进生”玩过家家。 夏多随便找了个空位，拿出已经整理的部分字典开始默读、记忆，就这样一直到12点半授课的加纳尔到来。 和昨天一样，今天的课程也没有涉及到任何具体的魔法知识，而是为学徒建立一个魔法的世界观——从法术法师的特征、等级、进阶路线，到法师们对于万事万物的理解。 夏多对这样的课程设计很感兴趣，他推测这样的启蒙课如果不是从长久的实践中总结的，那么设计这些课程的人肯定是一个智者。 而且是擅长教学的智者。 课后，夏多问出了埃德里奇交代的问题，加纳尔再次回答了，不过这次就不再是指点看某本书，而是直接解释了如何做，然后就离开了。 夏多无法理解，他担心自己忘记了，顾不上拿晚餐，匆匆赶往图书馆，将加纳尔的解答告知了埃德里奇，并得到了这个问题的另一半酬金——一小瓶墨水、14张羊皮纸，为此他也付出了1枚银币。 在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夏多遇到了前来借阅的迪恩，不过这一次夏多没有忘记与迪恩重新约定交易内容。 很顺利，迪恩并没有多少话语权，他昨天借阅了那本《0环法术中的几何原理》，很有用，但短时间内并不足以让他顺利掌握【修复术】。 他还需要夏多的提问机会。 两人重新约定——在这一周内，迪恩须在晚饭后为夏多解读耐色语字词，包括读音、释义；而夏多则再为迪恩提问一次。 一周后，再重新约定。 …… 就这样，夏多在法师塔内的日子也逐渐走上了正轨——白天整理字典，下午上课并用去提问机会，晚上找迪恩解读耐色语字词，熄灯后偶尔还点蜡烛学习。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夏多在法师塔度过的第一周就这样过去了。 第29章 施法三要素 在这一周里，夏多上完了魔法启蒙课，整理出了一套简易的耐色语字典，并且可以通过这套简易字典自行阅读了。 每天一次的提问机会，夏多一次都没有浪费，一次给迪恩用以交换他在晚餐后为夏多解读耐色语字词，其余四次都是与埃德里奇交易，共换得40枚金币。 但这40枚金币只是从夏多手上经过了一下，很快便离开了他—— 两本全新的空白笔记（30金币）、两小瓶墨水（6金币），从埃德里奇处购得。 一本抄录的《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4金币），从迪恩那里购得。 现在夏多每天身上要携带的东西有这些： 4本笔记、34张羊皮纸、木质酒杯、1瓶墨水、羽毛笔。 份量不轻，但这些却是夏多的核心资产，他宁愿每天都带在身上。夏多不是没想过给宿舍房门配上一把锁，但是一问奥德里才知道，一把最普通的锁都要20枚金币。 而这种锁甚至可以用草茎打开，更高级点的当然也有，但那价格也更高级了。 夏多暂时打消了买锁的想法，或许等到他的随身物品超出身体负载的那一天，再考虑锁的问题也不迟。 …… 一周过去了，魔法启蒙课也结束了，并且不再重复，想要补习或者重听的话就需要额外付出一定的代价了。 对于这门课程，夏多的接受程度要超过其余七八个学徒，毕竟他是一个成年人，有自己的逻辑、认知体系，对知识的总结归纳，也有成体系的技巧。 这方面一个成年地球人要明显胜于那些名为成年、但实际才十五六岁的耐色人。 新的一周，夏多选择了《0环魔法概览》这门课，授课的依然是一名正式学徒，目前为止，夏多还不清楚法师塔里到底有多少位正式法师，只是按照之前授课学徒加纳尔的推荐选择了这门课。 经过了启蒙课，夏多已经对耐色的魔法有了一个较为直观的认知，与穿越前的游戏资料有所不同，真实的费伦，施法也更真实。 任何施法者施法者施展法术都必须透过魔网，区别在于有些施法者只需要知道法术效果便能让魔网自主响应，而有些施法者却必须自行操控魔网形成法术效果。 夏多之前遇到的吟游诗人木岩就是前者的典型，而法师或者说奥术师却是后者。 而操控魔网的方法就是法师施法要素中的知识了，另外两个要素分别是专注和魔网。 只要满足了这三大要素，就算是旷野里的地精都能够成为一位法师。 至于法术的等级，则跟操控魔网的难度有关。 难度越高自然法术等级就越高，耐色人就是这么质朴！哪怕某个一环法术一经施展就能够毁天灭地，那也仅仅是一环。 但通常而言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很多法师也都习惯于隐藏自己发现或者创造的法术，真正常见的法术在耐色立国近千年里早已形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标准。 就算某个法师宣称其已经将3环法术【火球术】的施法标准降低到学徒就可以施展，甚至还真的找了几个学徒演示，但只要绝大多数学徒都无法做到，那么【火球术】还是只能被称为3环法术。 夏多选择这门《0环法术概览》的原因，除了是之前教授魔法启蒙课的加纳尔推荐，另外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就是这门课看上最基础。 相比于直接学习某个具体法术，夏多想多接受一些耐色人对魔法的整体认知，他才向迪恩购买那本《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学习文字。 这看上去好像是一个被同化的过程，但换个角度来说，岂不是入乡随俗的最好表现，而且夏多心中隐隐还有个想法，那就是传播文明。 耐色瑞尔看似已经立国近千年，但几个小渔村发展出的国家能有多少文化、历史底蕴？数百年来不知道受到多少来自精灵的影响，既然能受精灵的影响，那为什么不能受夏多的影响呢？ 一个人身处异界难免孤单，那么亲自创造出一群族人不也是一种乐事吗？ 只不过在真正能够立足之前，这种想法只能深深地隐藏在夏多大脑之中。 …… 新的一天。 《0环法术概览》这门课是由正式学徒科林教授，但是到了上课的时候，夏多才发现，原来这门课已经开了一个星期了。 也就是说，一星期前加入法师塔的那批学徒绝大多数都上了这门课，夏多因为选择了启蒙课，他已经落后这些人七节课了。 而那七八个和夏多一起上启蒙课的新学徒也有些懵。 但科林却不会为了这几个人从头开始讲，而是接着上周的进度继续听下去。 夏多心中有些恼火，但也无可奈何，眼下最大的麻烦是前面的没听，后面的也很可能跟不上，简直就是恶性循环，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第一阶段的法术概览已经讲过了，新来的人可以找其他人借阅笔记，当然也可以来找我，20金币一次。” 科林的话让几个新加入的学徒十分不满，但夏多却相当高兴，除了可以氪金补习外，还有就是科林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今天要讲的其实和上周的没什么承接关系。 这么算的话，夏多仅仅只是漏了法术概览这部分，新的内容却不会错过。 果然，科林接下去就介绍了这周的课程，“这周我会教授【阅读魔法】，以及0环法术辨识，大家注意记笔记，错过的话老规矩20金币一次。” 【阅读魔法】？！ 夏多欣喜异常，这个0环魔法可以说是整个法师之路的起点、基石，没有【阅读魔法】的话，连法术卷轴都无法阅读、理解，更别提更加复杂的法术书了。 或者更准确地说，区分一个法师（准法师也算）和普通人的关键就在于这个【阅读魔法】。 萨维尔镇上有不少普通人能够施展0环魔法，但他们都不会【阅读魔法】，因此也就算不上是法师了，连学徒都算不上。 严格来说，夏多等新加入的学徒也算不上真正的学徒。 分水岭就在这个0环的【阅读魔法】上。 而且【阅读魔法】也是理解魔法、解构魔网的开始，否则就会如同吟游诗人那样，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很显然，喜欢追根问底的夏多是不会放过这个魔法的，早就在他的必学名单上了。 而现在科林竟然愿意免费教授【阅读魔法】，这让夏多立刻就竖起了耳朵，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专注听讲。 第30章 阅读魔法 时之塔，一层，大厅一角。 正式学徒科林正在为新加入法师塔的学徒传授【阅读魔法】的奥秘，他的语速很快，但在召唤出的光影辅助下，一种萌新学徒并没有感到太吃力。 只不过笔记可能来不及完全记下。 夏多听得很认真，笔记也记得很仔细，【阅读魔法】的出现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之前，夏多自己的理解下，【阅读魔法】应该是一种特殊的法术，但科林的讲授，才让他真正明白，为什么【阅读魔法】能够成为法师的起点、基石。 准确地说，【阅读魔法】并不是一个法术，而是一种可以学习、可以改进、可以优化的技巧，并且这种技巧和【法术辨识】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知识体系。 首先接触魔网是第一步，没有这个前提后面的一切都不用想了。 科林在讲授【阅读魔法】技巧的时候，将部分法术结构展现在众学徒面前，什么法术结构对应什么效果、什么效果需要什么法术结构，这既是【法术辨识】也是【阅读魔法】。 所谓的法术结构，便是施法者操控魔网的方法，经过前人的总结，形成了一些固定的定式。 将法术结构表现出来的方法有很多流派，如声乐派，唱歌、咒语都可以；动作派，舞蹈、手势等等；器物派，使用魔法装备辅助施法。 当然更多的还是简约派，费伦并非是一个和平的世界，耐色人开拓荒野近千年，至今也没有多少开拓领，人们需要力量，最方便、迅捷的力量。 但无论选择哪一种施法方式，施法者都必须集中精神，专注施法，任何干扰都有可能打断施法，甚至造成严重的反噬。 因此大多数法师都会根据自己的习惯，搭配最安全、最简洁的施法方式，一般是字节咒语简单手势或者魔法装备字节咒语的形式。 科林也传授了几个常用的字节咒语，用于辅助施法，并告诫众学徒，必须在听到这些关键词的时候，能够分辨出其引动了哪些魔网结构、可能会具有哪些效果。 法师的任何时间都很宝贵，只是夏多在法师塔待了一周所感觉到的最深体会。 科林的课上不会像夏多穿越前的课堂上那样，师生之间有互动，方便老师时刻掌握学生的状态，这里任何互动都没有。 科林只管自己讲自己的，并不考虑学徒是否能够接受、是否听懂了，重点什么的也完全不会着重提及，照本宣科不过如此。 好在，现在还仅仅只是入门课，大家还跟得上，要是到了后面的课程，夏多估计绝大部分都可能都跟不上，需要额外氪金补习。 “要是有个摄影机就好了！” 夏多忍不住心生遐想，但随即便为自己的走神感到不满，掐了自己一把后，将注意力集中到科林讲授的内容上，手上的笔记也记个不停。 一连好几个小时的课上下来，科林的声音有些沙哑了，而底下的萌新学徒们则更难受，几乎毫不停歇的密集信息轰炸，稍不留神就会遗漏部分。 夏多也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他今天有些失策了，只带了一瓶墨水，没想到只一课就快用光了，笔记也记了十几页。 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又要缺耗材了。 必须尽快想一个办法！ 夏多现在已经不大愿意出售提问机会了，他发现在正式接触法术后，他有无穷无尽的问题想问，除去好奇心相关，也还有很多是不能理解、需要解答的问题。 除非他愿意将学习进度落下，不然的话就必须另找一个发财的路子了，这件事刻不容缓。 “学徒夏多，你有什么问题需要问吗？”科林突然点到夏多。 这次选择这门课的二十几个人中，还是只有夏多是正式学徒，其他人都没有提问资格，此时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夏多，心中祈祷夏多问出的问题也是他们想问的。 而夏多此刻心中千头万绪，无法理清，他有太多问题想问了，也正是这样，他都不知道选择什么问题好—— 询问法术结构是否有基本原理？这似乎有些超前了，说不定以后就有可能讲到。 询问【阅读魔法】的辨识资料？但这种资料已经可以算作个人隐私了，科林能不能说是一个问题，说多少又是一个问题。 …… 突然夏多想到了什么，当即问道：“我想请问如何学习法术，或者说学习法术的过程是怎样的？” 夏多的问题让科林有些意外，正常来说，学徒需要在学会【阅读魔法】之后，才会开始正式的法术学习，夏多的问题无疑有些超前了。 而其他听课的学徒有些连连摇头，似乎在为夏多浪费一次提问机会而感到可惜，有些则将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准备随时记录科林的回答。 夏多手上也做好了准备，期待地看着科林，等待他的回答。 “这个问题嘛——其实很简单。”科林往餐厅方向走了两步，才开始回答—— “今天我讲了【阅读魔法】的一些基础知识，那么当你的【法术辨识】足够的时候，你能够通过别人的施法而学会一项魔法，也可以通过别人对某个魔法法术结构的描述学会它。” 这话说的，要是大法师看到某个新创造出来的低阶法术，或许可以瞬间学会，但对于夏多他们连门都没入的学徒，简直就是一句空话。 好在科林又继续说道：“而在你的【法术辨识】不够的时候，你需要一份学习卷轴，或者一本未加密的法术书，通过它们你可以阅读到某个法术的全部结构，之后再通过大量练习便能掌握了。” 夏多心中一喜，又问道：“如何练习？” 不过这次科林就没有再回答了，而是看着一众学徒，说了一句，“20金币，我告诉你如何练习，也可以私下交易。” “……” 不止是夏多无语，其他新学徒也有些无语，简直是死要钱！不过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还是挺带感儿的，等价交换，也是夏多穿越前的世界法则。 只不过定价权永远掌握在某一方手里，并不是等“值”交换。 夏多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价格，而且他也支付不起，反正明天还可以再次提问。 见夏多没有想要继续提问的意思，科林立刻就走向了餐厅，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 科林走了，其余学徒也散去，而正当夏多准备去餐厅拿晚餐的时候，一伙人围了上来。 第31章的合作 “学徒夏多？” “有事说事，我赶时间！” 如今的夏多也渐渐学会了法师塔的风格，而且对方也并不因夏多的话而感到难堪，一个褐色头发、明显是小圈子领袖模样的学徒直接开门见山，“唐纳德需要你每天的提问机会，你开个价。” 夏多瞥了一眼这位小圈子领袖，注意到这五人中，就只有他还穿着法师塔发的制式法袍，和夏多身上的一样，只不过上面没有自己的名字。 名为法袍，其实就是一件带兜帽的普通亚麻布衣服，里面有用于装东西的内兜，根本就没有任何魔法力量。 而那四个人的衣服虽然同样没有任何魔法力量，但至少料子上要精致不少。 可惜，这位励志男的打算很大可能是要落空了，夏多已经不准备再出售提问机会了，他必须优先保证自己的学习进度。 当然，要是对方能够砸钱拿到夏多心里的平衡偏转，那他也不是不能答应。 “他愿意出多少金币？” 励志男看向了五人组中的一个金发小胖子，那小胖子顿时就瞪了回去，励志男只能看着夏多，说出了一个数字： “10个金币怎么样？” “不怎么样。” 夏多有些失望，还以外他们能叫出多少高价来呢，没想到和埃德里奇那边的价格一样，但埃德里奇那里已经抽去了中介费，才是10金币一次。 若只是这个价的话，夏多宁愿与埃德里奇交易，毕竟和埃德里奇合作根本不需要知道客户是哪个，不需要考虑售后问题，而且在埃德里奇那里还能低价买到一些消耗品。 这个金发小胖子又能给夏多带来什么呢？ 面对夏多明显不满意的态度，励志男不敢做主喊价，他虽然看上去像小圈子的领袖，但实质上只是目前他的学习进度稍快而已，之后的事还说不准呢。 只能再次看向了小胖子唐纳德，而唐纳德这次没有再避让，直接说道： “夏多，我父亲是雄鹰商会的管事，你要是愿意将提问机会出售给我的话，将来你制造的卷轴、药水什么的，我愿意以高于法师塔的价格收购。” “雄鹰商会？” “是的，雄鹰商会的主人是帝国核心区域的一位奥术师领主，商会实力毋庸置疑，而我——唐纳德的父亲就是雄鹰商会的一位贸易管事。” 唐纳德的话里充满了自豪，就好像他已经成为那位奥术师领主的追随者一样。 如今的夏多早已不是一个魔法小白，魔法启蒙课可不是白上的。奥术师是法师的进阶职业，时之塔的主人萨维尔领主进阶奥术师时却失败了，可见雄鹰商会的背景雄厚。 但问题是，这一切跟唐纳德有多少关系呢？真要是家里有实力的话，那干嘛不送到那位奥术师领主那儿呢，非要留在萨维尔镇？ 而且，提到雄鹰商会，夏多就想起了一次不怎么愉快的经历，进入法师塔之前出镇子找木岩的时候，因为被雄鹰商会的人发现，对方法师释放了一个0环【光亮术】，最后收了夏多5金币。 不然的话，他现在就多5金币了。 再者，夏多在法师塔学习，如果制造出了卷轴、药水之类的东西，那肯定是要优先卖给法师塔的，不然被上面的人记黑账就不好了。 用未来都不一定能够兑现的东西，来抵消现在的价格，这唐纳德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遗传了几分他父亲的商人天赋了。 “我没有听说过雄鹰商会，而且未来的事未来再说，你要是出不了更好的价格的话，我要走了。”夏多说道。 “什么！你没听说过雄鹰商会？” “你是哪里来的平民，连雄鹰商会都没听说过吗？” 对面五人纷纷表示惊讶，十分怀疑只是夏多的借口，不过就算明知道是借口，他们也无可奈何，小胖子唐纳德一咬牙—— “15金币一次，我早就打听过了，在法师塔内你绝对找不到这么高的价格，而且我先给你金币。” 夏多想了想，并不想太过决绝，将关系搞得太僵，毕竟夏多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性格，要是什么时候阴他一下，那就太悲催了。 异界生活，没有底气，就只能尽量不得罪人，最好是当个小透明，老祖宗早就告诉过他，凡事以和为贵，眼下这场面根本算不得什么，要是某个正式学徒想跟他买提问权限，那他到底买不买呢？ 到法师塔的时间还是太短，很多潜规则短时间内也很难摸清，法师塔的所谓秩序，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夏多当然不愿意用自身去检验。 这种近乎被逼迫的感觉很不好，但也只能选择融入这里了，一瞬间，夏多想到了一个方案—— “15金币就不用了，我有一个方案，你想不想听？” “什么方案？”唐纳德问道。 “你们每天将问题告诉我，我会从中挑选，如果第二天我提问到了，那你们只需要付出5金币，若是没有提问到，就无需支付，怎么样？” 唐纳德几人闻言面面相觑，励志男首先露出欣喜的表情，随即唐纳德也露出恍然的神情，“可以，那我们就这么约定了，光辉之主见证。” “光辉之主见证。”夏多也重复了一句。 虽然双方这种口头约定近乎儿戏，但费伦是有真神存在，光辉之主有律法、契约神职，正常人都不敢轻易违背。 虽然夏多不信仰阿曼纳塔，但对那位也是相当敬畏的。 …… 约定后，唐纳德五人给夏多留了五个问题，夏多记在笔记上，之后便一同前往餐厅，夏多拿了晚饭就返回宿舍了。 一路上，夏多一边啃面包，一边放缓步伐，考虑如何完善之前提到的方案，刚刚其实不过灵光一闪，这么做对夏多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他要的问的问题必然会是他自己也想问的。 而对于唐纳德来说，双方进度差不多，5金币问到了，就是赚了，问不到也不亏，只有跟夏多一同上课的那些人才是真的白瓢。 但随着各自进度的不同，提问也会更具有针对性，到时白瓢的人或许就白瓢不了。 第32章 中间商、专注眼前 而夏多此刻想的是，如何彻底利用提问资格，与唐纳德这边的合作可以说算是下游，真要是专门为他们提问的话，夏多很亏。 上游应该是一些上进的、接近正式学徒的普通学徒，他们想向正式法师或者优秀的授课学徒提问，但苦于没有资格、没有渠道、或者付不起价格，现在有了夏多，他们就不用愁了。 如果他们愿意为夏多答疑解难的话，那么夏多自然愿意替他们向有能力的人提问。 上游的交易内容自然可以流通到下游来，夏多就是中间商。 这也算是夏多的独特资源吧，其他正式学徒要么压根就用不上普通学徒，要么就是请动他们的代价太高，普通学徒接受不了。 同样是提问资格，在夏多能接受的心理价位绝对要远远低于其他正式学徒。 夏多的出现强行打通了法师塔内的所有阶层—— 新学徒、一般普通学徒、临门一脚普通学徒、正式学徒、正式法师。 原本，临门一脚普通学徒一心想成为正式学徒，对下层基本没需求，或者代价太大；正式学徒的情况也类似，他们都想着想上一层迈进。 夏多对新学徒的需求是金币，对其他阶层的需求是知识，可能与正式学徒没多少交集，但与其他阶层都能产生交集。 是中间商就可以赚差价了。 但转念一想，夏多也想成为真正的正式学徒啊，甚至是正式法师，这么想着原本还有些沾沾自喜的心情，顿时就冷静了下来。 还需努力啊！ …… 做中间商的基本流程夏多已经确定了，但真正实施起来，要既能够获得一定差价，又要尽量契合自己的学习进度，不耽误自己。 为上游获取知识，必然影响他的正常学习进度，需要从他们身上找回来，相当于对方用低阶知识换取夏多问来的关键知识，这个平衡需要掌握好。 在下游低价出售从上游获得低阶知识，获得用于维持日常消耗的金币。 夏多不会忘记他的目标，获得足以自保的力量是第一位，赚钱、或者赚差价什么的都只是辅助，不能做因小失大的事。 暂时来说，迪恩还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他所需要的知识，不一定非要夏多找正式法师才能问到，只需要找授课的学徒就可以了。 至于以后，若是迪恩能够顺利成为正式学徒，那夏多就必须找另一个处于瓶颈状态的普通学徒了，若是不能则可以一直合作下去。 返回宿舍层后，夏多找到迪恩，推销他的合作方案，那边迪恩正好需要夏多帮助，两人一拍即合。 确定合作方案后，夏多立刻便问道：“迪恩，你能讲讲如何练习施法吗？” “可以。”迪恩并没有拒绝，但其实他内心是有些抗拒的，只因夏多进度越快，就越用不上他，也就无需替他询问他欠缺的知识了。 不过虽然心里抗拒，但迪恩却没有其他选择，他知道，他要是不愿意的话，夏多完全可以找其他人，卡在门槛上的学徒可不是只有他一个。 “练习施法，或者就是施法，其实是一回事，只不过练习时并不一定能顺利激发法术，宿舍区禁止施法，我们去法术练习室吧。” “那就麻烦你了。” “不算麻烦，我也正好有点收获，想要去验证一下。” 话虽这么说，迪恩还是有些心疼，因为租用施法练习室的花费肯定是他出了。 …… 前往图书馆层的路上，夏多也不愿意放弃这一点时间，在启蒙课的时候他就有一个疑问，只不过那个疑问距离夏多还很远，加上提问要出售，夏多也就一直没问。 夏多和迪恩的合作，若无意外的话，会一直持续到迪恩成为正式学徒，夏多也就不在乎多问一个问题迪恩是否吃亏了，反正他不吃亏就行。 “迪恩，你知道精神力吗？” “精神？力？”迪恩不解，“这是什么力量？” 夏多则给迪恩解释了一下，精神力的概念，因为这个词是夏多用耐色语生造出来的，耐色语中并没有精神力的说法。 听到夏多解释，迪恩也露出几分感兴趣的模样，“灵魂是确定有的，灵魂也确实具有力量，那并不是某种具体的力量，而是一种形容。” “哦？那灵魂有什么力量？”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偶然在书上看到过，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没有你所描述的那种精神力，而且我所知道的所有学徒、法师都没有那样的力量。” 夏多沉吟着，对于一个拥有魔法的世界，说不感兴趣是不可能的，而他最关心的当然是魔法的原理。穿越前他是写网文的，对于精神力的说法自然不陌生。 能够施展法术、能够控制物体移动，甚至入侵脑域、产生幻觉，都是小说中的精神力属性，但真实的魔法世界似乎并不存在这样的精神力。 夏多当然不可能认为迪恩说的就一定是正确的，不过目前来看，就算是法师也不一定拥有夏多认为的那种精神力。 “那你觉得施法的原理是什么呢？” “专注啊！启蒙课就应该讲过了吧。”迪恩不解。 “我知道，施法三要素嘛，知识、魔网、专注，但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通过专注就可以施法？为什么不是随便想一下就可以施法。” 这就是夏多一直以来的疑问，专注在夏多看来只是一个用于描述状态的形容词，用专注施法，就好比用红色填饱肚子一样，作为地球人很难理解。 不过迪恩似乎一点都不觉得难以理解，“专注就是专注嘛，如果随便想一下就能施法的话，那魔法岂不是要失控了。” 想了一下，迪恩又说道：“专注是我们接触魔网、操控魔网的基础，就如同扔个石头最终会掉下来一样，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咦—— 夏多突然看了迪恩一眼，迪恩举的这个例子，简直太有万有引力的直视感了，而想到万有有引力定律，夏多瞬间就明白自己钻牛角尖了。 穿越前的世界科技昌明，人们总是喜欢寻根问题，但最终还是会归于一个无法解释的点，就比如，为什么宇宙的规律是这样的，不是那样的？ 就算是最伟大的科学家都无法解释这样的问题，放到魔法世界来说，专注可以施法就是世界的规律，可以总结更深层次的规律，但想问规律为何如此，确实有点钻牛角尖。 再次回顾自己的心理，夏多知道了他为何这么纠结于原理、规律这样的概念，这根本就是来自于身处异界的不安。 见识过穿越前的世界，他对如今还不能理解的世界充满了不安，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迫不及待地想要获得自保的力量。 绝不仅仅只是因为对人身安全的不安，更多在于潜意识中对世界不解的不安。 洞彻了这个心理，夏多便没有再去向迪恩询问太过遥远的问题，而是专注于眼前，就先定一个小目标吧—— 让正式学徒的称呼名副其实！ 第33章 法术练习 （新书求推荐票！！！） 法术实验室位于法师塔的图书馆层，与抄录室类似，全部分布在二十多个图书区的外围，如果是在正常空间内的话，那么夏多会认为法术实验室和抄录室就贴着塔身设置，而图书区则位于中央。但是—— 法师塔内的空间并不是正常空间，从外面看法师塔顶多十几米粗，但仅仅一个图书分区纵深就超过20米，有二十多个分区呢，更别提外围的一圈抄录室、法术实验室。 也是因为这个，夏多十分坚信，未来的他一定能获得一件空间装备，将所有家当全部带着身边。 …… 在管理员那里交足了金币后，夏多跟着迪恩在一个升降梯旁找到了迪恩租用的法术实验室，接下来他们可以在这里待2个小时。 超过时间的话，要么再去交钱，要么被塔灵驱逐。 初次之外，也可以选择去法师塔外进行实验，但法术失败或者失控的风险就要自己承担了，在练习阶段最好还是找一间法术实验室。 这间实验室室内与夏多见过的众多法师塔内房间差不多，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个简单的人形标靶树立在角落，其他什么设备都没有。 似乎一点也配不上1小时5金币的价格。 迪恩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租用法术实验室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夏多，接下来我会简单地给你演示一下如何施法，之后我就要自己练习了。” “好。” 能够有人亲自演示，夏多已经非常满意了，按照正常的课程来看，或许很快就会教到如何施法，但一对多的演示和一对一的演示还是有所差别的。 而且夏多几乎可以肯定，授课者绝对不会演示多次，多的肯定要额外花钱。 …… “看好了！”迪恩站在人形标靶旁边，还特意提醒了一句，这才开始演示，一边演示一边讲解—— “看到我周围魔网丝丝缕缕的结构了吗？” “嗯。”在专注状态下，夏多可以以某种神奇的感知感知到魔网的部分结构，丝丝缕缕的，非常平静，就好像用眼睛看到一样清楚，但又不会遮挡眼睛的视线。 “注意看这里！”迪恩伸出手指一点身前某处虚空，紧接着那里便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光球。 是【光亮术】！ 夏多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因为那次施法付费事件，他对【光亮术】的印象特别深，花了5枚金币呢！ 此时他注意到在迪恩施展这个法术的时候，他身边原本十分平缓的魔网结构开始异动，其中某些丝丝缕缕构成的结构让夏多十分眼熟。 可不就是科林上课的时候讲的法术结构嘛！ 有些结构让夏多眼熟，但有些就完全抓瞎了，说明科林在讲授【阅读魔法】、法术辨识的时候，提供的法术结构并不包含这些。 夏多根本就不知道【光亮术】的全部细节。 “夏多，看到了吗？” “看到了！” “当我们在专注状态下，操纵组成魔网的那些丝丝缕缕构成特定结构，便可以产生特定的魔法效果，这个过程就是施法。” 夏多点了点头，这就是施法三要素的直观体现了，知识、魔网、专注，缺一不可。 “好了，接下来我要自己练习了，你是回去还是——” 迪恩并不认为夏多此刻已经掌握了魔法，夏多加入法师塔才开始学习文字，他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接触到魔法呢！ “我也练习一下吧，我练一练【魔法伎俩】。” 听到夏多说【魔法伎俩】，迪恩不禁有些哑然失笑，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将那颗【光亮术】制造的光球固定在原地，便转过头去，面对着人形标靶开始了自己的练习。 夏多自然不知道迪恩的心思，只是见他没有反对，这才找了一个离迪恩最远的地方开始练习。他已经发现了，法术实验室5金币1小时还是挺值的。 在实验室以外，虽然有法师塔禁令在，不能随意施展法术，但尝试与魔网接触还是可以的。在外面，魔网始终处于活动状态，就仿佛一条永远都不会停止的河流。 虽然看上去也很平静，但那只是一种错觉，其内实则暗流涌动。 只有在这间实验室里，夏多才见到了几乎保持静止的魔网，是真正的平静，但这种平静似乎又不是强压之下的凝固状态，而是类似于排除了所有干扰的静止。 对新手而言，非常友好！ 自从接触到魔网，夏多还仅仅施展过两次【魔法伎俩】，第一次自然就是让头发丝发光的那次，第二次是在经历过木岩的先祖祝福仪式后，意外发现他的魔法力量变强了。 之后进入到法师塔，就一直没有机会再次施展，今天终于有机会再来一次了。 时至今日，夏多再也不会将萨维尔镇上可以施展【魔法伎俩】的人当成法师了，因为【魔法伎俩】的本质就只引动了极少魔网结构。 产生的效果也极为微弱。 从法术辨识的角度来看，【魔法伎俩】甚至不包含任何法术结构，当然这也赋予了它灵活多变的特性，几乎能够想象到的效果都可以实现。 夏多穿越前那款游戏的背景中，有这么一段描述——任何大法师都是使用【魔法伎俩】好手，这个被学徒所厌弃的魔法在他们的手中发生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变化。 现在夏多能练习的就只有这个了，不指望达到大法师的程度，至少要让自己熟悉它。 忘我的练习，让时间过去的很快，夏多很快就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进入施法的专注状态，只要再想接触魔网，脑袋里就好像有一根锥子在钻，这让他极为恼火！ 因为他正准备尝试【魔法伎俩】的新花样呢！ 不过夏多终究还是记得木岩的告诫——任何施法者对待魔法都需要要谨慎。 恼火瞬间平息，夏多抬头看了一眼迪恩，迪恩此刻正坐在地上冥思苦想呢，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抓着笔记。 “迪恩——” 没有反应。 夏多不准备打扰他了，悄悄出了门，但没想到刚出来就被一个人撞到身上，而这个人正双眼喷火似的叫骂着—— “该死的塔灵！你这个****，多给我一秒钟都不行吗？！你知不知道我的研究有多重要？！” 在见到夏多，这个人更是一推夏多，吼了一句，“让开！” 然后又继续叫骂。 夏多揉了揉耳朵，没有立刻离开，准备看看这位仁兄的下场。 第34章 以金抵罚、兑换卷轴 在进入法师塔的第一天，夏多就向塔灵询问了不少法师塔的规则，其中有一项就是不允许在图书馆大声喧哗，因为抄录室并不隔音。 在那里看书、抄书的人最需要的就是安静的环境，而现在—— 果不其然，好几个学徒已经满脸怒火冲出了抄录室，法师擅长专注不假，但不代表他们就喜欢噪音污染。 夏多看到其中一个正在往管理员那儿跑去，另外的则围了过来，似乎是准备动手。 不过就在夏多准备看看到底会不会发生斗殴事件的时候，两道白光闪过，那位暴怒仁兄消失不见，另一道白光出现在另一群人里。 “怎么了？” “诺尔斯触发禁令了！” “诺尔斯准备释放【震颤电击】！” “可怜的诺尔斯，我看他等不到月底就要破产了！” “哈哈！” …… 一阵小声吐槽后，这几个学徒又各自散去，返回抄录室。 图书馆在没有了那位暴怒仁兄后，相当安静，夏多清楚地听到了不远处的吐槽，也算是知道了消失的那两个正式学徒会得到什么惩罚。 罚钱！ 这个结果让夏多又惊又怒，这种以金币抵罚的规矩还真是现实啊，夏多要是有钱人的话，当然很高兴，但他不是。 好在，大多法师都是偏理性、秩序的，只要没有利益冲突，就不会影响到夏多。 但这种将自身安危寄托在别人理性上的感觉还真是不爽，再者，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无妄之灾砸到夏多头上，就比如被什么失控实验殃及之类的。 归根结底还是这里的秩序已经不同于原来的地球，以及夏多自身还不够强大。 …… 匆匆离开图书馆层，夏多并没有返回宿舍，而是来到了公共层，他准备兑换一张魔法卷轴，当初在登记的时候，伦纳德法师提到了给他10次0环魔法卷轴的兑换权限。 之前，夏多因为对魔法不了解，一直就没有去兑换，但现在，他下午刚刚问过科林，只要学会【阅读魔法】的技巧，就算法术辨识不够，也可以通过学习卷轴或者未加密的法术书来自学。 至于如何练习，迪恩刚刚已经给他演示过了。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拿到魔法卷轴，开始自学，夏多心中无比火热，终于开始掌握力量了。 尽管他心里清楚，照着卷轴学习，始终只是拙劣的模仿，他未必能够理解为何是那样的结构，以及不同结构之间的原理、规则是什么。 有卷轴和没卷轴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迪恩要是有一份【修复术】学习卷轴的话，他可能早就成为正式学徒了。 但学习卷轴必须先成为正式学徒才能兑换，这种类似于第22条军规的规定，几乎是逼着所有学徒都必须是天才。 否则的话，就算侥幸成为了正式学徒，后面也指不定能走多远呢。 一般三年不成，大多也就放弃了。 夏多能够在初学时就获得学习卷轴，绝对是个不小的优势。 …… 公共层，6号物资申领处。 通过询问塔灵，夏多确定了这个物资申领处，就在公共层升降梯旁边，只不过不是夏多平常使用的那部升降梯，他之前也从未注意过这里。 第一次过来，还是有些紧张的，因为这个申领处是专门用于魔法装备、卷轴、药水等成品的领取或者购买。 里面是一位正式法师，以及一位正式学徒，夏多进来的时候，两人正在清点物资，见到夏多进来，那位学徒立刻问道： “学徒夏多？之前不常来嘛，是卷轴还是药水？卷轴10金币、药水20金币，有多少？” 夏多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想兑换一张学习卷轴。” “咦——” 那位正式法师发出一声惊讶，转过头来，“你就是伦纳德法师带回来的那个学徒？” “是我。” 夏多有些惶恐，任何与正式法师牵扯上的关系他都不想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希望的就是做个小透明，任何人都不要来关注他。 特别是正式法师，无论是好感还是恶感，他这么一个刚刚进入魔法领域的新人承受不起。 “别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听说伦纳德法师被领主派出去执行任务，没想到竟然带回来一个学徒，还送了兑换权限，我有些好奇。” 法师的态度越是和善，夏多越是胆颤心惊，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伦纳德法师只是顺路将我带回来了。” 夏多这话不算假话，他确实是被顺路带回来的，只不过木岩和伦纳德之间的交易就没必要说了。 见夏多这副拘谨的模样，法师便也没有深究下去，而是提到夏多的来意，“说吧，准备兑换什么卷轴？” “一份【光亮术】学习卷轴。”夏多连忙回答道。 这是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好的，虽然很想学习一个攻击型法术，但毕竟是初学，而且还是自学，必须考虑到风险。 法术实验室也不是万能，攻击型法术失控到底会发生什么，夏多心里还是没底。 还不如从【光亮术】开始，他询问过迪恩，【光亮术】算是学徒最容易掌握的一个魔法了。 听了夏多的要求，这位正式法师嘴唇翕动，似乎是在跟塔灵沟通，不过很快便确定了夏多的权限，转身从身后的货架上取出一份卷轴，交给了夏多。 夏多连忙接过学习卷轴，同时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空洞机械声，“学徒夏多，兑换【光亮术】学习卷轴一份，兑换权限-1。” 再看房间内的另外两个人，那位学徒已经开始继续清点物资了，而法师则面带和善地看着夏多。 “听到塔灵提示了吗？” “嗯。” “交易完成。给你一个忠告，不要过分沉迷法术效果，它里面蕴含的原理、规则才是真正的知识，是我们法师所追求的。”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对力量的渴求，这位法师竟然还提点了夏多一句。 “是，我会记住的，谢谢，法师大人。” “不用叫我法师大人，在真理面前，我们都是学徒，我是何塞，要是有兴趣选修精灵语的话可以选我的课。” “是。” “出去吧。” 夏多如蒙大赦，迅速离开了物资申领处，虽然这位何塞法师给他的印象不错，但只要一想到对方是一个只要愿意就可以轻易击杀他的正式法师，夏多就生不起任何亲近之心。 还是自己太弱了，不只是力量上弱，学识上也弱，但凡有一项强大的话，都能有一定的依仗，而不是现在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学徒。 不过何塞法师的忠告夏多还是记住了，这其实也是他的本心，但初期获得自保的力量也是必须的，夏多有自己的计划，并不会轻易动摇。 第35章 学习卷轴的奥秘 回到宿舍后，夏多第一时间拿出【光亮术】学习卷轴，从外表看，和一张普通羊皮纸卷起来并没有多少区别。 名为卷轴，但并没有“轴”，只有“卷”，夏多小心翼翼地将学习卷轴展开，手感和普通羊皮纸稍有差别，也不知道是心理感觉，还是因为承载了魔法而导致有所不同。 学习卷轴展开后上面并没有文字，而是一幅颇具设计感的几何图形，用极细的笔触勾画在羊皮纸上，夏多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特殊效果。 现在的他无法进入施法专注状态，根本无法以【阅读魔法】的技巧观看这份卷轴，仅凭上面的图形，夏多基础课程都没上完，根本看不出什么花样来。 只能等休息充分了，再来研读。 此时，距离“熄灯”还有不到1个小时，夏多拿出了从迪恩那儿买来的《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开始阅读，配合他自制的简易字典，他的文字学习进度并不算慢。 刚开始看这本书的时候，几乎每看一行文字就需要翻字典，但现在，看一页都不一定要翻几次字典，夏多准备这本大法师传记看完后，再去卖几本旧笔记，只要有文字就好。 短时间内夏多并不需要有多精通耐色文字，只要满足阅读、书写的最低要求就够了，认错、写错暂时也无伤大雅，总会逐渐精通的。 不多时，宿舍里突然一暗，夏多借着微光收好书桌，洗漱上床。 施法专注状态的恢复需要通过休息恢复，这里的休息一般而言，指的是睡眠，让整个意识休息。若是休息不足的话，或许不会影响到正常活动，但却会影响到施法。 像刚刚夏多的睡前阅读虽然看似很放松，但这并不算能是休息。 只不过躺到床上后，夏多却一点都不想睡，老是想着明天如何通过学习卷轴学习【光亮术】，亢奋但却在透支精神。 缓缓调整呼吸，再想想自己的目标、计划，夏多逐渐平复了心情。 …… 第二天清晨，夏多像往常一样在宿舍变明亮之前醒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床上跳下，拿出那份学习卷轴。 此刻，夏多在专注状态下，清楚地“看到”——从这份卷起的、不起眼的羊皮纸上蔓延出大量“丝丝缕缕”，与周围的魔网呼应着。 展开卷轴，原本看上去有些凌乱的“丝丝缕缕”变得井然有序，卷轴打开后的正面上方，魔网的结构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原本似水流动的魔网，似乎被什么力量扭曲、缠绕、折叠，形成了一个不算复杂、但也绝不简单的立体构型。 这就是【光亮术】的法术模型了——一份操控魔网形成【光亮术】效果的蓝图。 而这个由魔网组成的法术模型又通过魔网基础结构“丝丝缕缕”与羊皮纸上的平面图形结合在一起。 看到这一场景，夏多已经不需要指导了，还需要什么指导？所有细节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了—— 如何操控魔网、甚至是如何绘制卷轴！ “不愧是学习卷轴！” 夏多如痴如醉地欣赏着，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好在他的理智仍在，感觉拿出一本空白笔记，开始记录【光亮术】的法术结构。 这些结构只有部分是科林在【阅读魔法】课上演示过的，当然夏多也记过笔记，但更多的是科林没有演示过的，如今学习卷轴给夏多演示了。 虽然不知道学习卷轴的有效期到底有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可能无限使用。 仅仅是使用【阅读魔法】的技巧、以魔法的视角查看法术结构，而不实际操控魔网，并没有多少消耗，夏多可以坚持相当一段时间。 不过夏多的记录仅仅持续到宿舍变得明亮，并没有完全记录下来，还差一些，不过最多也就个把小时的事。 匆匆洗漱、出门、送衣服到洗衣服、拿早餐，最后乘升降梯来到奥术花园，所有动作夏多一气呵成，没有丝毫耽搁。 奥术花园今天收割小麦，工作量还不低，因为需要在一天内收割完、并进行初步脱粒，夏多在一周前就经历过这阵仗了。 当时，夏多看其他人忙得焦头烂额，还有些过意不去，不过那是他刚刚加入法师塔，现在他已经可以非常淡定地看着已经早到的几个学徒开始忙活了。 因为他已经清楚了提问机会的宝贵，但凡有可能，谁愿意让出去呢？ 淡定地扫了一眼，夏多就去找他的苹果树去了，他现在已经爱上苹果树了，这让他有种牛顿附体的感觉，就连智商都似乎提高了不少。 这就叫做意识的能动作用。 …… 奥术花园光线强烈、气候炎热，不过夏多逐渐习惯了，到了苹果属下，直接解开衣袍，垫在地上，再取出学习卷轴，抓紧开始记录。 在整个法术学习的过程中，记录只占很少的一部分时间，特别是在有学习卷轴的情况下，之后的练习才是重头戏。 至于理解原理、规则，那就更不用说了，这是超出具体某个法术的真正魔法原理，用穿越前的说法来形容，那就是一个是应用，一个是理论。 区别在于应用可以立刻、直接获得力量，而理论的见效则不是那么明显。 夏多很清楚理论指导实践的重要性，不过缓不济急的道理他也懂。 整个上午，夏多将【光亮术】的法术结构记录了下来，并开始记忆。昨晚在法术实验室，迪恩施展【光亮术】的情景他一直记得，迪恩可没有中途翻书什么的，完全是凭记忆施法。 迪恩能做到的事，没道理他做不到。 或许日后更负责的法术需要通过种种手段辅助记忆、辅助施展，但这才是最简单的0环法术，夏多有十足信心完全记住。 在记忆时，夏多也尝试过分析这些法术结构之间的规律，但一无所获，他也很快放弃，准备以后在弥补，无论是上专门的理论课，还是氪金都可以。 现在还是先学会几个法术再说，先实践再理论，说不定对理论的学习还有一定的助益效果呢。 夏多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第36章 练习【光亮术】 不过，即便再重实践，夏多每天的课也还是不会缺席的，中午就在一层餐厅用过午饭，午餐的酒是苹果酒，原料也是来自奥术花园。 因为一直在苹果树下学习，夏多对这种苹果酒也相当钟爱，据说法师塔里的果酒配方大多是来自精灵，口味清淡、甘甜，令人回味无穷。 不过想想也知道，每天供给学徒的肯定不可能是正版的精灵果酒，反正夏多是尝不出多少酒味，完全就是兑了水的果汁，味道还不错。 就这样，每天午餐时还限时供应，常常有人因为来晚了就分不到了。 但夏多却是一次都没有来晚过，他只早到，从不迟到，这或许是跟他穿越前的观念有关，华夏人喜欢先苦后甜、先紧后松。 每天的时间是一定的，需要休息的时间因人而异，但对于个体而言差不多也是一定的，合理分配时间是一门学问。 但夏多见过很多学徒都没有时间概念，总以为只要睡得晚、起得早就一定能够多学一点，其实这样做反而浪费了时间。 夏多当然不会提醒他们，一个是人都有固有观念，不是说劝就能劝的，另外最关键的是夏多跟他们非亲非故，甚至某种程度上还是竞争对手，怎么可能提醒他们。 …… 下午依然是科林《0环法术概览》课程的后半段——【阅读魔法】与法术辨析。 因为迪恩已经给他演示了，这次夏多就不用问如何练习施法了，而是问了昨天唐纳德他们留下的几个问题中的一个。 上课前，唐纳德并没有告知夏多某个问题已经被解决，因此夏多就选了一个他自己也急需要知道的问题，在课后向科林提问了。 5枚金币已经在招手了。 科林离开、学徒解散后，唐纳德等人留了下来，夏多也没走。 “夏多，5枚金币！” 唐纳德将5枚金币放在了夏多的笔记封面上，“昨天的问题有三个不需要提问了，不过我今天还要留几个问题。” “没问题。” 唐纳德跟他的四个小伙伴商量了一下，随后说道：“是关于法术结构的问题，你记一下，在辨析过程中我发现……” 一连四个问题报了出来，夏多也顺手记了下来，事实上有的问题，他现在就可以回答唐纳德，而他也是这么做的。 “唐纳德，连接构型的等价变化我知道一种，你需要吗？还是5金币。” 唐纳德有些犹豫，因为这个问题并不是他提出的，而是他的小伙伴，不等他回答，一个名叫马西的学徒立刻答应了，“我给你5金币。” “就在这里？” 夏多指了指周围，此时他们是在一层的大厅一角，但现在已经到晚餐时间了，除了唐纳德等人外，已经陆续有其他学徒过来了。 不过这些来吃饭的人并不会太过关注他们，夏多的潜台词其实是在问是否当着唐纳德等人的面说，这和课后提问还有所不同，反正上课的都能听，出钱也仅仅是让夏多问出他想问的问题。 但如果是夏多解答的话，他自然是希望更少的人听，那样也代表可以回答多次，赚多点钱。 马西有些犹豫，毕竟还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5枚金币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小数目，若是可以的话，他当然不愿意与人分享，毕竟其他人和他也并不完全是一条心。 若是大家都没有私心的话，法师塔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就在这儿说吧。”马西终究还是没有选择单独听。 夏多也不恼，他可不相信这些人会一直分享信息，只要有人的进度稍快或者稍慢，就会立刻引起他人的不满，也会不满他人，小圈子分裂是迟早的。 关于连接构想等价变化的问题，夏多只是在法术练习室听迪恩提了一下，自己演示的话因为没有在法师塔一层施法的权限，夏多只能通过笔触在羊皮纸上描述。 过程相当复杂，不过马西并没有拒绝支付酬金，收到金币的夏多便快离去，他有感觉这五个人马上就要分裂了。 拿上晚餐，夏承越并没有去找迪恩，而是去到图书馆层，租用法术研究室。 上午的时候，他已经从【光亮术】学习卷轴上将所有细节记录了下来，虽然还没有完全理解，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练习。 从上午刚记录完的时候他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 法术实验室。 顾不上为那5枚刚刚到手又很快离开的金币悼念，夏多已经全身心投入到【光亮术】的练习中去了。 这个法术的结构相当简单，按照夏多的理解，大致可以分为牵引正能量、塑形成球形这两部分，其中塑形是最容易的，因为能量本就无所谓形态，没有固定的变化趋势，可以随意改动。 只不过为了具体的效果，而塑造出特定的形状。 比如为了【光亮术】为了提供范围最广、持续时间最长、最稳定的光源，采用球形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塑造成灯管，当然也可以。 但却会正能量不够集中，而显得更黯淡。 初学阶段，夏多不会去考虑如何改进、变化法术结构，完全按照学习卷轴的操作来施展法术。 专注，进入到魔法的视觉，平静的魔网正等待着他呢，第一次尝试就因为不熟练，导致牵引正能量的时间过长，魔网结构被扭曲的部分被平抑，牵引正能量也就失败了。 在失败的一瞬间，夏多感到身前一臂长的地方，魔网猛地波动了一下，但随即又平静了下来，夏多心中一惊，这要是在实验室外面的话，说不定就会波及到自身。 也不知道【光亮术】施展失败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反正不管是什么后果，夏多都不愿意亲自尝试。 …… 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夏多并没有灰心，他根本就没想过第一次练习就成功，只是刚刚心里起了轻视的想法。 接下来，夏多将【光亮术】的法术结构分解开来，一直分解到他无法分解为止，以类似【魔法伎俩】的形式存在。 一个个离散的结构，个个都能引动魔网，但表现出来的效果却极其微弱，大多是以微光的形式存在的。 就这样，夏多机械式地重复练习着，一直到他感觉有些熟练了，正准备以完整地形式尝试一下，但是—— 时间不够了！ 第37章 内心、两个月后 一道白光闪过，夏多眼前一花，发现自己出现在法术实验室门口。夏多深吸一口气，他总算是知道昨天那个暴躁老哥是为什么了。 他这时也很暴躁，说不定马上就能成功施展【光亮术】了，但偏偏就在这关键时刻，塔灵竟然把他给扔出来了！ 夏多心里气得要死，很想破口大骂，但一想到口袋里两个孤零零的金币，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夏多返回了宿舍，却没想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等在了他门口—— 是小尼尔。 对于小尼尔，夏多的感觉很复杂，既有之前大半年相处的友好，对他积极教自己耐色语的感激，但同时老尼尔的做法也让夏多感到愤怒。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好，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在现代人看来，世间最宝贵的可能就是自由了，老尼尔竟然伙同外人想要奴役他，甚至已经采取行动了，夏多怎么可能不愤怒，怎么可能不欲杀之而后快。 加入法师塔这么长时间来，夏多和小尼尔两人选的课程都一样，每天都见到对方，不过夏多从来没有主动找他说过一句话，而小尼尔也似乎有些躲避夏多。 很明显对他父亲的作为，小尼尔也是有所了解的，但对夏多，他却一句话都没解释过，哪怕只是解释一句，夏多都不会这么冷漠。 “让开！” “夏多——我想跟你学习耐色文字。”小尼尔脸色赧然，头埋的很低，声音也很小，要不是宿舍区环境还算安静，夏多几乎要听不出来了。 “呵呵，你来的时候老尼尔没教过你怎么做吗？” “教了，但我带的金币已经用光了。”小尼尔的声音越发细微。 呵—— 夏多心中冷笑，金币用光了就来找他，难道还真把他当奴隶了？心中对小尼尔的表现很是失望，也没兴趣跟他交谈了。 推开他就要进门。 小尼尔连忙拉住夏多的衣袖，“夏多，我还教过你耐色语呢！” 这话一出，让夏多眉头直皱，心中仅有的一丝情份也就此消散，“离开吧，最后给你一个建议，去图书馆25号抄录室找埃德里奇。” 说完便强行扯开小尼尔的手，推开他，走进了宿舍，然后关上了房门。 夏多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反而因为身处异界，他的决定总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和小尼尔之间或许曾经相处得很愉快，但要说关系真的有多好，那可就不一定了。 刚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夏多为了自保，只能表现得很友好，甚至刻意让所有人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 真要说起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才是夏多最真实的想法。 只是演得多了，也会自我设限，今天小尼尔的表现彻底让夏多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 因为之前练习法术被打断，又经过了小尼尔这么糟心的事，夏多便没有继续研究法术，而是开始阅读大法师传记，加深对耐色文字的理解和记忆。 第二天，奥术花园开启了新一轮的播种，夏多照样是过去露个面，然后去树荫下忙自己的事。 下午则是继续上科林的《0环法术概览》课，当然，概览部分早已结束，这周讲的是【阅读魔法】和法术辨析部分。 课后夏多按照自己的进度进行提问，科林回答，也收获了唐纳德等人的酬金，不过夏多注意到，唐纳德五人组出现了人员变动—— 那个励志男不见了，换成了一个穿着和唐纳德同款精制长袍的学徒，这下五个人的风格都统一了。 不过，夏多可不管他们到底换掉谁，只要有金币给他就行了。 …… 法师塔的生活无比规律，像极了夏多高中时的状态，但他可比在高中时要用投入得多。时间就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夏多过得无比充实。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这段时间里，夏多已经熟练掌握了【光亮术】，并能够在一两个呼吸间就释放出来。除了【光亮术】，夏多还兑换了【酸液溅射】和【修复术】的学习卷轴。 【酸液溅射】这种经典的学徒级魔法是为自己增加一丝魔法攻击能力，而【修复术】则是普通学徒晋升为正式学徒的关键。 这种晋升不是施法等级的提高，仅仅只是法师塔内部的阶级提升。 成为了正式学徒，就可以多出许多新权限，比如自由出入法师塔、兑换学习卷轴、开放更多课程、课后提问，以及最重要的——解锁法师塔任务体系。 法师是一个很耗钱的职业，夏多已经深有体会，普通学徒基本就是类似于仆役，工资很低，又没有外快，其中优秀的成为正式学徒后，才算是真正加入了法师塔，才有了真正赚钱的机会。 比如，调制简单的法术药水、抄录学徒阶段的魔法卷轴、配合领地军队巡逻、调查领地异常等等。 如果没有这些任务的话，普通人几乎不可能再坚持下去了，即便是有钱人也需要这些任务锻炼锻炼、顺带也赚几个钱。 过去的两个月里，夏多仅通过抄录【光亮术】卷轴就赚了近200金币，不过赚得多，花的更多，他现在能够熟练掌握【酸液溅射】和【光亮术】，靠的就是每天都在法术实验室里泡一会儿。 再加上需要补充学习耗材、从图书馆借阅书籍，要不是还可以通过给普通学徒答疑解难来获得金币，夏多早就破产了。 现在他主攻的就是【修复术】了，如今的他或许在基础上还比不上迪恩，但在学习【修复术】的速度方面他却要远超迪恩不知多少里地。 一个有学习卷轴，法术的所有细节任凭查看，另一个只能通过自学、请教来学习，进度何止慢了几里地啊！ …… 这天晚上“熄灯”前，夏多刚刚在宿舍里送走了前来“补课”的唐纳德五人组，又有人来敲门，夏多开门一看，竟然是迪恩。 “迪恩，怎么是你？你晋升正式学徒了？！” 夏多惊讶地发现迪恩已经换了一身全新的法师袍，左胸位置正绣着他的名字，原来他竟然不声不响地通过了法师塔的考核，晋升成功了！ “唉，我后悔了！早知道我现在就不晋升了，唉——” 虽然达成了两年来的梦想，但此刻迪恩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带着满脸的沮丧、不情愿。 “怎么了？”夏多好奇地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迪恩的情绪这么低落，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是迪恩自己的原因，还是法师塔的原因？会不会影响到他？ 第38章 兽人来袭、【传讯术】 “刚刚考核结束，法师大人告诉我一个消息，兽人要来了！让我做好准备。” 一想到凶残、野蛮的兽人，迪恩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一丝颤抖，很显然是被吓到了，竟然连后悔晋升的话都说了出来。 夏多听到这话也是猛地一惊，他是从穿越前的一些游戏背景中知道一些，但也仅仅只是一些，对于真实的兽人并没多少概念，只是听镇上的冒险者们谈起过。 兽人野蛮、凶残、力大无穷，只要在野外遇到了，必然会死人。夏多认识的所有冒险者，只要一提起兽人便会露出恐惧之色。 现在听迪恩这意思，法师塔似乎想让学徒参与对抗兽人？ 夏多连忙说道：“迪恩，镇定点，这里是法师塔，兽人不会跑到这里来吃你。兽人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法师塔有什么计划？” “十年一次的兽人潮要来了，我怎么就忘记这事了呢！”迪恩用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夏多，你提前做好准备吧，很快法师塔就要征召我们了。” 迪恩很是慌张，将自己知道、以及从考核法师那里听到的消息东一句、西一句讲了出来，夏多自己脑补了一下，发现事情有些严重了。 自从百多年前，大奥术师伊奥勒姆率领耐色大军将耐色瑞尔境内的兽人狠狠清理过一遍后，兽人潮已经从原来的五年一次，减少到近十年才发生一次。 但每一次造成的损失依然极为惨重，物资损失倒是其次，关键是人口损失，每每都让耐色瑞尔元气大伤。 萨维尔领开拓九十年，人口始终在数万左右徘徊，很大程度上就是受到兽人潮的影响。好不容易修养十年，人口涨了，然后兽人就来了。 为了应对这次兽人潮，所有正式学徒都会被征召，加入到领地军队中，虽然不是炮灰，但上战场可不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夏多可不认为自己就一定能够生还下来。 …… 送走迪恩后，夏多静坐不动，细细思考兽人潮对他的影响，只是很多东西没有亲眼见过，甚至关于这些的书都没看过，仅从道听途说的传言来看，这次危险了。 一直到“熄灯”后，夏多还在想如何增强自己的自保能力，以图在这次危机中幸存下来。 第二天，夏多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法师塔一层餐厅，今天的餐厅出奇的嘈杂，学徒们都在谈论兽人来袭的事。 不过夏多没见到几个正式学徒，全是“没名字”的普通学徒。 夏多不想多待，拿了早餐便前往奥术花园，萨米、德瓦恩已经在夏多之前到了，两人脸上的神情都很凝重，小声地谈着什么，目光不时飘向升降梯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夏多。 在夏多踏入奥术花园的时候，两人同时向夏多走来，到了近处，萨米小声说道：“夏多，听到消息了吗？兽人潮的大致时间已经确定了。” “什么？！” 昨晚，迪恩带来的消息还没有兽人潮的大致时间，只是确定会有兽人潮，没想到一夜过去，竟然连时间都传开了。 “听说是领主的追随者亲自打探到的消息，我觉得应该不假。” “什么时候？”夏多问道。 “这个月的月底。” “什么！这么快？！” 夏多相当惊讶，这个月已经过半，换句话说兽人潮就只有十多天的时间了，就十多天他能多准备什么！ “这只是保守估计，快的话，不到十天就要开战了。” 萨米的话让夏多沉默了，心中不断思量，首先逃是逃不掉的，他一个法师学徒，在兽人潮来临之际离开城镇，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唯一的生存可能就是听从法师塔的安排，并且尽量提高自己的自保能力，相信法师塔是不会轻易让他们陷入险地的。 “对了，你们找我什么事？” 萨米愣了愣，和德瓦恩相视一眼，最后还是由萨米将来意说出，“我们知道你还有学习卷轴的兑换权限，我们想向你购买一次兑换权限。” “为什么？你们的呢？”夏多并没有直接拒绝，因为对兽人潮完全没有预期，他身上的金币几乎全部花完了，他需要为兽人来袭做准备。 “我们没有学习兑换权限，只有完成一定数量的领地任务才可以获得，而接受领地任务的前提却必须掌握包括【传讯术】和【侦测毒性】在内的5个0环法术，我们都卡在这两个法术上了。” 萨米的态度放得很低，甚至连自己掌握了哪些法术都告诉了夏多。 “那你们想获得什么法术的学习卷轴？” 没有拒绝？萨米、德瓦恩两人心中一喜，不约而同地开口，“传讯术！” 夏多若有所思，这两人绝对不可能为了接受领地任务而选择【传讯术】，不然的话肯定连是【侦测毒性】也一并说了。 【传讯术】肯定是对半个月后的战斗有帮助，他们才会这么选，有学习卷轴的帮助，半个月时间足以让他们熟练掌握这门法术。 想了想，夏多还是摇了摇头，“学习卷轴兑换权限有限，我是不可能卖给你们的，不过我可以租给你们8小时。” 一听卷轴不卖，萨米立刻就有些急了，似乎想争辩什么，德瓦恩推了他一下，随后便听到夏多后面那句关于租的话，萨米连忙，“租？怎么租？” “我兑换卷轴，我们三个人同时抄录，至于代价，我需要你们两人关于【眩晕术】的笔记。” 知识换金币是最亏的，换成同样是知识的法术笔记最好，【眩晕术】这样的控制类法术，或许后面会用得着。 “我同意。”德瓦恩立刻答应了下来。 接着他就看向了萨米，因为夏多要的是他们两人的笔记，萨米犹豫了一下，说，“我没学过这个法术。” 夏多有些失望，他还想着靠两人的笔记学会一个新法术呢，如今少了一个人，夏多顿时有些兴趣缺缺，“除了这个法术呢？” “【修复术】行吗？” 当然不行了，夏多已经兑换过【修复术】学习卷轴，根本不需要他的笔记，要是换成正式法师的笔记倒还可以，可惜萨米也没有，就算有也很可能不愿意。 想了想，夏多选择了金币，“你给我金币吧，15枚金币。” 第39章 传信、战术课 这个价格不高也不低，一份0环法术的学习卷轴的价格大概是25金币，但问题是萨米找不到购买的渠道，加上兽人来袭，必须尽快掌握这个法术，15枚金币的价格相当合适。 果然，萨米一口便答应了，没有丝毫犹豫。 德瓦恩有些羡慕地看着萨米，觉得自己刚刚说话太快了，相比于给出笔记，他更愿意给金币。 约定好晚上去夏多那里抄录魔法，三人又各自散开。 …… 很快，上午便在一片低迷、沉闷的气氛中过去了，夏多赶紧收拾东西赶往餐厅，路上萨米、德瓦恩再次提醒了一下他们的约定。 午餐过后，夏多没有在大厅逗留，因为他现在选修的这门《魔网分层理论》是正式法师授课，并不在一层的大厅，而是在六层的正式法师私人研究室内。 当夏多到达查维拉法师私人研究室的小会客厅时，已经到来了七八个学徒，此时他们正在小声谈论着兽人来袭的事，脸上都带着一丝惊慌、不安。 夏多直接坐到唐纳德旁边，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是选的同一门课，夏多跟他们也算是熟络了，只不过现在唐纳德五人组只来了他一个。 刚一落座，就听到唐纳德的低语，“夏多，听说兽人潮要来的消息吗？你有什么打算？” “昨晚知道的，早上又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兽人潮大概就在这个月的月底。”夏多说道。 “什么？！” 除了唐纳德尖锐的声音，前面还有好几个学徒回过头来，发出震惊的尖叫，很显然，他们之前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一个名叫艾迪尔的正式学徒连忙问，“夏多，你这个消息准确吗？” 这让夏多怎么回答，都是道听途说来的，谁知道准不准，“不确定，不过据说是领主大人的追随者亲自打探到的消息，我看还是要早做准备。” 一瞬间，好几个正式学徒都慌了神，就连跟出征无关的普通学徒也十分担心，毕竟他们的家人都在萨维尔领呢！ 现在出不去，连通知的机会都没有，这些人相当紧张。 一个靠近夏多的学徒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夏多，能不能请你出塔给我家人带个口信。” “还有我！” “艾迪尔，你能帮我个忙吗？” 小会客厅里顿时乱了起来，普通学徒三年内都无法离开法师塔，现在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夏多他们这些正式学徒了。 但很可惜，这种要求夏多是不可能答应的，他有地球上的经验，类似兽人潮这种重大危机，外面说不定正封锁消息呢。 真要是出去乱说，可比在地球上传谣要严重得多。 不过，其他人并不像夏多这么想，甚至连唐纳德都大包大揽地承诺，只要消息送到，就可以让他在雄鹰商会当管事的父亲低价提供一批生活物资，供这些普通学徒的家人避难使用。 实在是太天真了。 随着来上课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围在了仅有的四个正式学徒身边，想让他们帮忙送信，只有夏多油盐不进，没有答应任何一个人。 很快，所有普通学徒的家庭信息登记完毕，这时大家才拿出笔记开始温习《魔网分层理论》课之前的内容。 小会客厅里陷入了沉静，不过夏多可以感觉到今天的沉静与往日的沉静大有不同，总有一种浮躁的感觉在里面徘徊。 不一会儿，查维拉法师来了——通过一道白光传送而来，他今天与往日不同的出场方式，也似乎预示着什么。 “各位学徒，从今天开始，下午的课全部取消，时间待定。好了，正式学徒留下，其他人离开吧。” 说完便一言不发，等普通学徒全部离开后，查维拉法师才继续说道：“兽人潮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这段时间不要随意离开法师塔，否则——” “法师大人，为什么？难道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兽人潮即将到来吗？”一个学徒忍不住问道。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查维拉法师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学徒，继续说道：“接下去几天里，图书馆12到20号法术实验室会开设战术课，想死的就别去。现在，都出去！” “是。” 夏多和其他三个正式学徒面色沉重地离开了查维拉的私人研究室，刚走出没多远就被一群普通学徒围住了，人群中的唐纳德不停地向夏多使眼色。 不过不用夏多开口，艾迪尔就将刚刚查维拉法师的意思说了出来——禁止学徒离开法师塔，想送信给外面已经行不通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 人群里已经有人发出痛苦的哀嚎，住在镇上还好，只要不随意离开法师塔的守护范围，还是相对安全的，但那些住在镇外小村落里的人，就危险了。 在场这些学徒，大多才17、8岁，也算是经历过十年前的那次兽人潮，但那时年纪小、心智不成熟，只知道兽人很可怕。 在这十年里又被周围的人潜移默化了十年，可以说对兽人相当恐惧。 夏多虽然在这里无亲无故，但这种痛哭流涕的场景还是让他有些感触，趁着人多，悄悄的离开了，离开之前，他正看到唐纳德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 先去物资申领处兑换了【传讯术】学习卷轴，夏多这才来到了图书馆层，查维拉法师提到的12到20号法术实验室，如今大门紧闭，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不过夏多注意到，这九间法术实验室的门都不处在闭锁状态，随意选了个12号，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门刚一打开，里面便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记住阵型，跟紧队伍，法师老爷们，掉队的话可没人回去救你们，要是被兽人抓到，那些野兽会慢慢撕开你们的四肢，放到篝火上烧烤，相信我，和那个相比，现在的训练简直就是在温泉里泡澡。” 首先闯入夏多视野的便是一个两米高、有他双倍壮的大汉，穿着一套制式链甲，一手提盾、一手持剑，带着一队光着上身的学徒正在操练。 高大的身躯加上武器装备的重量，这位大汉每走一步都发出一声闷响，夏多甚至感到一股震动从地面传来。 “学徒夏多！法袍脱掉，入列。” 夏多照做，在其他学徒放衣服的地方将上衣脱掉，不过他并没有光着上身，而是穿着一件薄薄的亚麻布衬衣。 第40章 抄录、配合训练 夏多一加入到队伍当中，便听到一个命令，“全体变阵，夏多，注意看你前面的人，与他保持两步距离，动起来！” 穿越前有过军训经历的夏多，轻松适应了这个阵型，之后不管是前进、后退、加速，还是另行变阵，夏多都很快接受了这一套训练。 这当然不是夏多有多厉害，而是训练本身就很简单，上面不可能让法师学徒拿到去和兽人肉搏，学徒们要做的仅仅是及时为小队其他成员加持法术，以及最重要的不掉队。 一个下午训练下来，夏多感觉四肢都麻木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不想死只能拼命练了，但这位训练教官竟然还说今天的训练仅仅只是开胃菜。 夏多发现技巧、知识方面可以很快训练，但体能怎么可能在短短不到半个月里突然增强呢？ 平常根本就没时间锻炼体能，到了关键时刻要用还真是抓瞎！ “看来日后必须将体能训练加入到日常之中！” 夏多一边用力揉搓着大腿、胳膊，一边默默地安排下了，学徒阶段什么都要学点，免得弱点太过明显，早早地就夭折了。 …… 晚上，萨米、德瓦恩如期而至，他们也拖着一副疲惫的身躯，三人一见面，都露出一副“你也这么弱”的表情，有点好笑。 “萨米、德瓦恩，【传讯术】的学习卷轴我已经兑换到了，你们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萨米直接在夏多的书桌上摆出三摞金币，一共15枚，而德瓦恩则是有些不舍地从法袍内兜里掏出两张羊皮纸，递给夏多。 “【眩晕术】的笔记，给你。” 夏多可不管他是否心疼，一把就抓了过来，看了一下，并没有使用秘文记录，上面的内容他大致也能分辨得出来，应该是一个陌生的法术，于是便收了起来。 “好了，该我了！” 夏多取出【传讯术】学习卷轴，进入专注状态，再缓缓展开，再一次看到卷轴上与魔网连接的丝丝缕缕逐渐蔓延开来，卷轴上方的魔网结构发生了变化。 学习卷轴使用时间有限，夏多不愿意耽误丝毫，当即取出他的魔法笔记，开始记录了起来。 萨米、德瓦恩也没愣着，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学习卷轴使用的情景，但很快便知道如何做了，也拿出笔记进入专注状态开始记录。 相比于能够将法术的所有细节全部展现出来的学习卷轴，任何口述、普通笔记都无法做到这一点，学习效率的察觉也是由此而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夏多的宿舍陷入了一片黑暗，专注状态下，三人依旧能够“看到”卷轴上方的被缠绕、接合、弯曲的魔网结构，但是—— 没有黑暗视觉的三人不能记录了啊！ 萨米下意识地就要掏火柴，撕拉一声，德瓦恩已经先他一步点燃了一根火柴，夏多则从书桌上拿了一个才烧了一半的蜡烛将火接了过来。 不过他却不想继续记录了，“下午训练半天，大家都很累了，明天上午我会将学习卷轴带去奥术花园的，到时在一起记录，你们看怎么样？” 萨米两人有心继续，但身体确实很累，加上是夏多提出，他们也就答应了下来，约好第二天上午去奥术花园上工的时候在记录。 送走萨米、德瓦恩后，夏多看了一会儿《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便休息了。 …… 第二天，关于兽人月底就要进攻的消息已经彻底传开了，而法师塔的封锁也让所有学徒十分担心家人的安危，只是限于法师塔的威严，他们不敢向上面询问。 但气氛还是不可避免的低落了下来。 上午，夏多和萨米、德瓦恩将【传讯术】记录完毕，便各自分开研究了。 午餐时，法师塔的一位外务法师带来了领主的声音，领主以大奥术师祖先的名义保证，将竭尽所能保护领地内的所有人，不负领主之名。 这个消息让学徒们的情绪平静了许多，但只要兽人一日不退，担忧总是无法消除的。 下午，夏多去了昨天的那个法术实验室，还是那个高大魁梧的教官，今天训练的不再是死板的阵型，教官带来了一队士兵，学徒们将与他们进行配合训练。 “按照昨天的阵型，学徒位于法师位，哪个先来？” 教官喊了一声，但没有人出声，教官环顾一圈，看到了夏多，他记得就只有这个学徒昨天没有光着上身，于是便点了夏多，“你，出来。” 夏多躺着中枪，不过他也不惧，训练本身就是为了发现问题、消灭问题，第一个或许能得到更多指点。 站到小队后方的法师位，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位身穿皮甲的弩手，夏多感到相当安心，在他前面是呈弧线站位的是五名手持长枪的士兵，最前排则是三名扛着大盾的士兵。 这个阵型昨天已经训练好多次了，每个位置都训练到了。 “听我指令，前进！”教官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包括夏多在内的11人小队迅速动了起来，在保持基本阵型的同时，开始向前进发，法术实验室空间有限，十几二十步就走到了房间一头。 “变阵，后退！” 11人小队立刻做出反应，夏多转身就跑，而小队长则从原来的队伍头部来到尾部，跑在夏多的前面，后面则跟着弩手、长枪兵，剩下两名抗盾的走在最后。 很快，到了法术实验室的另一端，教官再次下达命令，“飞石命中弩手，阵亡。” 话音刚落，夏多左边的这位弩手便扔下了弩弓，往地上一躺。 但命令却不会停止，“后方，敌人接近！” 之前跑到队伍尾部的小队长再次扛着盾回到了前面，此时的前面就是教官命令中的后发，那里来了敌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来了兽人。 夏多知道现在是自己给小队加持法术了，但问题是他现在能够施展的法术只有【酸液溅射】和【光亮术】，真正战斗的时候上面会发下卷轴的。 否则就算学徒能够施法，也赶不上战斗的消耗。 “楞什么？敌人马上接近了，还不加持法术！”夏多身边“幸存”的弩手小声提醒道。 “我没学过。” 弩手再次提醒，“随便来点什么，现在是训练，训练知道吗？” 夏多不想去看教官此时的表情，立刻进入专注状态，施展了一个【光亮术】加持在弩手腰间的单手剑上，然后依次给前面的长枪兵、大盾兵加持。 但只加持完了长枪兵，便无法再进入专注状态，换句话说，夏多现在一次只能释放6次0环法术，想要更多就只能经过充分休息了。 夏多就这么停在了抗盾小队长身边，手伸着，一副要施法的样子，但愣是没有法术出现，场面有些尴尬。 第41章 【传讯术】get “行了，换人吧。” 教官叫住了夏多，“我说两点，一，行动不够果断，拖拖拉拉，战斗的时候没人会迁就你，二，加持法术的时候从最前排开始。下一个！” 一个金发学徒被叫了出去，而夏多也回到了学徒堆里，在那个金发学徒进行配合训练的时候，教官除了大声下达指令，也在轻声指点其余学徒——在配合中有哪些注意点、在真正战斗时如何保命等等。 结合前面与10人小队配合训练的学徒动作进行讲解，相当有用，夏多一边听，一边默默点头。 “记住，兽人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超普通人类，我们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就是我们的脑子，优秀的战术、精良的装备，以及强大的魔法。记住我教给你们的东西，等活下来的时候你们会感激我的！” 很快，学徒们便不需要教官叫了，一个人回来，另一个紧接着就上去了，而其他人在再听到教官传授的战场知识出现重复后，确定今天不会教新的内容，便不再干等。 而是选择离开，自行练习——法术实验室里实在容不下两个10人小队同时训练。 …… 夏多并没有走，虽然不能训练战术，但却可以练习魔法，法师实验室免费开放的情况可是不多的，怎么也要好好利用起来。 有几个学徒也留了下来，似乎是和夏多同样的打算。 【传讯术】的所有细节在上午就已经完全记录到自己的笔记上，不过通过卷轴学习，还是要快那么几分的。 于是夏多也不在乎法术实验室还有其他人，找了个角落，拿出卷轴便开始练习。 “夏多。”一个学徒靠近夏多，轻声问道，“可以让我坐在你旁边吗？” 夏多眼睛一瞥，看到他的法袍上绣着“哈伦”的字样，语气平淡地说了句，“两步以内，15金币。” 两步——是学徒在专注状态下能够清晰“看到”学习卷轴引动的魔网结构全部细节的最远距离，超过了就看不到所有细节了—— 即便是在魔网十分平静的法术实验室内。 很显然，这个名叫哈伦的学徒并没有掌握【传讯术】，此刻见到夏多拿出学习卷轴，远远地辨识出是【传讯术】，便想分享一下。 不想夏多却要15枚金币，哈伦有些迟疑，“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金币，法术笔记可以吗？” “我需要【眩晕术】的笔记？” 哈伦深吸一口气，答应了下来，直接从随身笔记里拆出两张羊皮纸交给了夏多。 夏多看了一眼，不是秘文记载，便收了起来，让哈伦靠近了一点。 紧接着，又有两个学徒过来询问，夏多也都同意了，之后四个人围着法术卷轴，哈伦等人开始抄录，而夏多则尝试着练习。 依然是先拆解法术结构，分步练习，待熟练后再整体练习。 0环法术通常也被称为学徒级魔法，或者干脆叫做戏法，学习难度并不大，关键是获取知识的难度很大。 有过【酸液溅射】和【光亮术】的学习经验，夏多入门很快，到接近傍晚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尝试整体练习了。 在法术实验室里环顾一周，大多数正式学徒早已离开，但是又来了不少普通学徒，正在接受训练，夏多在人群里仔细寻找。 咦—— 突然眼睛一亮，他发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面孔——似乎是曾经加入过唐纳德五人组、最后又“被”离开的一个普通学徒。 就你了！ 夏多凝神施法，配合手势引导，立刻就感到他和七八米外的那个学徒连接起来了，魔网的丝丝缕缕在两人之间构筑了一个无形的通道。 “喂！”夏多心中默念，同时注意观察那人的表情。 果不其然，那人似乎被吓了一条，左右看了看，却又没有发现什么人在跟他说话，而其他人不在专注状态，甚至都无法发现有人在这里施展法术—— 【传讯术】是没有声光特效伴随的。 “我在你身后！”夏多又传送了一句过去。 那人瞬间转身，盯着他后面的人看了又看，却没有发现对方有过任何开口的迹象，旁边的人也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只好面色狐疑地转过身去。 一次成功！ 夏多兴奋地几乎想要叫出声来，这是他新学魔法成功最快的一次。 之前不管是【酸液溅射】还是【光亮术】他都至少用了一周才第一次释放出来，而要熟练掌握，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当然，这与他没有将全部时间投入到研究、练习中有一定的关系，但今天，算上上午抄录完毕后研究了个把小时，下午拆解练习，再到整体施法。 满打满算不超过5个小时。 这太让他欣喜了，不过欣喜之余，他更意识到基础的重要性，施展0环法术时对于魔网的操作很多都有重复，拆解练习让夏多的视野不局限在某个具体法术，而是系统性的考虑。 他有预感，要是掌握了更多0环法术的操作，融会贯通后，他或许能够做到仅凭描述便施展出一个法术来，甚至在此基础上开发出全新的法术来。 …… 很快今天的战术课结束，这间法术实验室也要关闭了，夏多准备去拿晚餐，不过哈伦三人还没有将【传讯术】抄录完毕。 见到夏多想要离开，他们就有些慌了，“夏多，我们还没有抄录完呢！” 夏多想了想，没有收起学习卷轴，而是说道：“这份学习卷轴送给你们吧，它大概还能维持2个小时左右，抓紧时间抄录吧，应该来得及的。” 说完便离开了。 学习卷轴实际释放出的法术效果和普通魔法卷轴没什么不同，但这种专门用于学习的不加密卷轴几乎没人会用来实际释放。 不过用于学习的时间也不能无限期使用，它保持展开状态，只能维持8小时左右。在这段时间里，可以将法术细节另行记录，但若是在这段时间内没有记录完，那就只能再弄一份了。 夏多这份学习卷轴经过昨晚、今天上午、下午的使用，剩余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三人抄录完估计就要彻底失效了。 既然已经对方付出的好处已经收在兜里了，那干脆就直接把卷轴给他们好了，也省得浪费自己的时间。 第42章 标准化、大法师 拿了晚餐，夏多立刻回到宿舍，一边吃一边拿出大法师传记开始阅读，这本书他已经看过好几遍了，为了熟悉耐色文字，他还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毕竟看大法师达斯瑞尔的传奇故事要比看光辉之主的箴言有意思得多，夏多甚至还能从中收获一些冒险、战斗的经验，以法师的角度。 这是从木岩那里无法获得的。 法师塔图书馆也不乏其他著名法师的传记，但借书、抄录所花费的时间金钱却不足以让夏多那么做，或许只有等真正安顿下来，他才有心思去考虑消遣娱乐的事。 吃完饭，夏多也立刻收起了大法师传记，转而拿出了两份【眩晕术】笔记，一份来自学徒德瓦恩，一份来自学徒哈伦。 但他们都没有获得过学习卷轴，对【眩晕术】的理解都是来自于给他们授课的人或者图书馆，能够得到大部分施法细节，但却没有学习卷轴那么直观、详尽。 而且各人对于魔网的理解不同，导致法术结构也会有细微差别，如果不能排除这些细微的误差，那么法术的效果也会有所差异，严重的甚至会导致施法失败。 这与地球上的科技并不相同，科技可以有标准化，但魔法却很难有标准化，因为科技是利用外物，只要世界规则不变，那就一定可以形成标准。 而魔法却与个人的思想、认知、智力、灵魂等因素息息相关，人和人不同，魔法和魔法自然也有差异。 但是，夏多始终相信，一个稳定存在的世界必然有稳定的规则，魔法也一定可以标准化。不过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学徒，妄言魔法标准化有些狂妄自大了。 他只是将这些深深记在了心底。 …… 两份【眩晕术】笔记对照研究，夏多很快便分析出【眩晕术】的基本结构，不得不说，学习卷轴的存在让他对0环法术的基本结构相当敏感、相当熟悉。 曾经，夏多一直这么一个想法，将所有的学习卷轴兑换权限全部用掉，他想想看看几个法术同时研究会不会进度更快！ 只是理智一直在对他高呼——万一不是呢！贪多嚼不烂啊！ 但今天成功学会【传讯术】的神速让夏多有些膨胀了，刚刚研究了【眩晕术】更是让他信心倍增，前后一共五个法术，夏多发现它们对于魔网的操控都极为浅显。 所谓施法，就是将组成魔网的丝丝缕缕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构成具有特定魔法效果的法术结构。 而研究了五个法术后，夏多发现0环法术的结构太简单了。 如【光亮术】的法术结构，类似一个带有放射线的球形；【酸液溅射】，则是一个半开放的梭形，其他法术也都并不复杂。 分解为最基础的操控魔网的“动作”，这些法术都有很多重复。 夏多甚至推测0环以上的法术也应该具有类似的特征，那么，研究一定数量的1环法术，就可以触类旁通，加快研究其他1环法术的速度。 如果是验证0环法术阶段的话，立刻就可以验证。 想到这里，夏多已经有了决定，呼唤道：“塔灵，请求：当前时刻。” 随叫随到的塔灵立刻响应，“学徒夏多，当前时刻：下午8点35分。” 时间过得这么快？！ 夏多只记得自己回来后吃完饭就开始研究【眩晕术】，没想到一晃就8点35了，这么说他研究【眩晕术】已经快三个小时了。 “塔灵，请求：6号物资申领处当前是否可用。” “学徒夏多，6号物资申领处当前不可用。” 这空洞而又机械的声音带来的消息让夏多十分失望，只能等待明天在去兑换了。 心中思绪难平，加上很快便要“熄灯”，夏多便不再研究法术，而是拿出《光辉之主神圣箴言》开始阅读。 睡前阅读这些枯燥的箴言有助于睡眠。 …… 与此同时，萨维尔镇中心广场北侧镇公所，领主埃普斯·萨维尔主持的战前会议正到了关键时刻，领地内各个势力的头头脑脑都面色凝重，谁也不敢先开口。 埃普斯心中充满了怒火，十年前就是因为这帮人私心太重，应对兽人时各种扯后腿，他的父亲——当时的领主也因此受了重伤，隔年便去世了。 十年了，没想到他也会经历父亲的艰难处境，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像他父亲那么天真了。 “各位考虑好了没？” “……” 依然是沉默，埃普斯更加愤怒。 似乎看出领主的脸色不太好，一个穿着丝质精灵长袍的富态中年终于开口了： “领主大人，商会只是由我们管理，并不属于我们，你的要求我们实在难以做到，只要领主大人不提那个要求，我个人愿意再向萨维尔领捐赠1500枚金币，用于支援对兽人的战斗。” 有了一个打头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是啊，领主大人，商会的财产我们可不敢擅动，只要领主大人不提那个要求，我也愿意像领地捐赠1500枚金币。” “我也是。” “我也是。” …… 听着这些人乱糟糟的发言，埃普斯竟突然平静了下来，摸了摸手边的法杖，也不管会议桌左侧的商会代表，而是看向了会议桌右手侧的众人。 最靠近的是一个穿着与埃普斯类似法袍的中年法师，头顶悬浮着两枚互相绕行的魔法石，埃普斯平静地问道： “奥隆大法师阁下，法师工会的意思是——” “萨维尔镇法师工会的所有成员都愿意听从领主的安排。” 埃普斯点了点头，对于法师工会的成员他并不看重，领地内的正式法师大多已经加入法师塔了，剩下的就只是几个低阶法师，某种程度上这些人还不如自己法师塔的学徒好使。 他真正看重的是眼前这位施法等级高达17级的大法师奥隆。 一周前，领地斥候侦查到兽人异动，在十年这个敏感时期，埃普斯亲自去探查了一番。 在确定了兽人潮将至的消息后，埃普斯向帝国后方发出了求援信，之后又辗转找到他祖父的同门帮忙发声，大奥术师的同门能活到现在的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于是，便有了这位来自奥法联合会的大法师前来支援，这让埃普斯应对这次兽人危机的信心大增。 依次看过去，埃普斯看到了神殿的代表，“安布里尔主教，神殿方面？” “一切听从领主的安排。” 安布里尔主教的话虽然简短，但却充满了坚定的信念。 第43章 战前会议 对于领地神殿，埃普斯一向很放心，没有过多言语，看向了下一位，对这位他的口气就随意多了，当然也亲近多了： “贝尔加特，冒险者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这位贝尔加特虽然看似不起眼，但却是一位资深的冒险者，当然，他现在已经成为领主的追随者了。 见到领主询问，他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在这间镇公所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显眼，就连刚刚还在向领主诉苦的商人们也不禁看了他一眼。 “领主大人。”贝尔加特说道，“冒险者那边还算稳定，只是有几个小队可能发现了兽人即将来袭的情况，我已经将情报转给柯亚恩了，而他也已经带人将这些人控制起来了。” “嗯。” 埃普斯点了点头，冒险者几乎每天都要出镇，或是采集材料、肉食，或是猎杀地精、野兽，如果说谁最有可能第一个发现兽人潮将起的消息，那一定是冒险者了。 他们对于危机、对于野外的敏感程度要远超普通人。 但他们也确实是一个不确定因素，这次兽人潮的消息最初便是一个冒险者小队发现的，只不过被领地的斥候截留了，这才没有引发领地的骚乱。 “柯亚恩，领地军队的情况呢？” “领主大人，已经小范围地将兽人来袭的传递下去了，并且安排了低烈度的战前集训，但有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出来！” “是！”柯亚恩微不可查地扫了一眼右手边面无表情的塞恩，说道，“塞恩镇长并没有及时拨付军需用品。” “领主大人。” 不等埃普斯领主问话，塞恩便连忙起身，恭敬地回复： “不是我不及时拨付军需，而是军队加大训练消耗太大，去年领地粮食产量不足，要不是靠着法师塔的接济，领地根本撑不到今年收获节； “至于冬季作战装备，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兽人潮，领地去年便开始准备了，只是第一场冬雪还未降临，这次兽人来袭可能用不上了。” 按照以外的经验，兽人潮通常只会出现在严冬之季，兽人因为食物不足大量下山，冲击任何可能有食物的区域。 这次的兽人潮确实早了些，埃普斯领主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但在下属、外人面前却不想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柯亚恩，粮食的事我会让人从法师塔调一批过来，训练不能停，但需要保持随时作战状态，你说的另一个问题是什么？” “领主大人，法师塔的学徒什么时候可以分配过来？” 柯亚恩没有提正式法师，他很清楚在大规模的战争中几个低阶法师可能还不如多些学徒管用。 “派出斥候，随时关注兽人的动向！学徒下周交给你。” “是！” 没有喊什么热血的口号，对领主的忠诚、对兽人的憎恨，让柯亚恩的信念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人。 埃普斯领主右手边最后一位便是塞恩镇长了，名义上只是领地萨维尔镇的镇长，但实际上领地大大小小所有事务，他都可以管理。 这是老领主亲自为埃普斯·萨维尔挑选的管家，忠诚、可靠，从塞恩的祖父开始便一直为萨维尔家族服务。 作为法师，埃普斯将绝大多数时间、精力都投入在魔法上面，若不是有这位塞恩镇长，萨维尔领早就不知衰落成什么样子了。 埃普斯领主善于管理领地的名声很大程度上都要归功于塞恩，因此，对于塞恩，不管从世代附庸的角度，还是从实用角度，埃普斯都相当尊重。 “塞恩，领地的事交给你我很放心。” 止住了塞恩想要起身的动作，埃普斯冷冷地看着会议桌左侧的商人代表，“各位，你们最终的决定就是这个？” “领主大人，实在是——”穿着丝质精灵长袍、戴着恒温护符的雄鹰商会代表阿塞尔，话还没说完，便在一阵白光中消失不见。 其他商人见此情景，以为埃普斯领主恼羞成怒，立刻如临大敌，甚至有一个当场激发了一份传送卷轴。 上千枚金币，说扔就扔，只可惜处在法师塔控制范围，埃普斯领主轻易便阻止了这次传送，但不等那位面露惊恐的商人开口，又是一道白光让其消失。 剩下的商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再开口，而他们也看出来了，埃普斯领主并没有伤害之前消失的那两人。 埃普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复，有些失望，但也更坚定了他的想法，左手一挥，将这些商人全部传送到镇公所门口。 战前会议到此也便结束了，其实这次战前会议本就是为这些商人而开的，萨维尔领始终听从领主的命令。 神职包括神殿的神职人员在内，只要领主的命令不违信仰，他们也是效忠于领主的。 唯有这些外来的商人，因为各自背后势力的势力几乎都要比萨维尔领强，所以在面对埃普斯·萨维尔领主要求在兽人战争中接管武装力量指挥权时，都表现出了相当强烈的抗拒意味。 但埃普斯心中早有计议，他不会再容忍这些商人游走于秩序之外了。 …… 另一边，雄鹰商会萨维尔区域分会长阿塞尔刚被传送到镇公所门口，一转眼便又来一位，之后，所有参加了战前会议的商人代表都出现在镇公所门口。 “阿塞尔会长，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被萨维尔领主杀了？”阿塞尔面露不屑，“雄鹰商会的分会长哪怕是在精灵国度都不可能被如此对待。” “是，是，是。” 好几个商人代表齐声恭维着。 领地有大小、领主实力有高低，自然他们下属的商会也会有所不同。 雄鹰商会在整个帝国乃至精灵国度都是赫赫有名的，其背后的领主是一位有望传奇的强大奥术师。 其他商会也各有来头。 与之相比，埃普斯·萨维尔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竟还想趁着兽人潮接管他们商会的武装力量，实在是打错了主意。 这些商人说说笑笑便各自离去，只是有些人往镇公所北边别墅区去了，有些人则是前往东区住处。 阿塞尔在好几个商人的簇拥下，来到他的别墅，正当他想进去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摸自己的手腕，激活了上面的心智护符。 原本已经逐渐淡去的记忆瞬间变得清晰。 “奥隆大法师？！” 一位施法等级高达17级的大法师在整个帝国都算是赫赫有名，阿塞尔刚刚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现在想起来，阿塞尔惊出了一身冷汗。 顾不上身边还有几个商人代表，阿塞尔抓起精灵长袍的下摆，小跑着就往镇公所方向去了。 剩下几个商人面面相觑，但随即便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 第44章 体能训练、增产计划 星月隐没，朝阳升起，光辉之主的光芒洒遍大地，平静的萨维尔镇再一次恢复了勃勃生机，但最近领地内私下流传的一个消息，给这生机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兽人要来了？！ 关于十年前那次兽人潮的记忆猛然浮现在领民们的脑海中，再一次听到兽人潮的消息，不少经历过那次灾难的人甚至一听到“兽人潮”这几个字，便手脚颤抖。 若是可以的话，没有人会希望再经历一次。 有人偷偷溜出镇外，给自己在镇外村庄的家人通风报信，当然大肆宣扬他们还是不敢的，仅仅只是找点借口将自己家人接到镇上来。 只要处在法师塔的守护范围内，兽人就永远也不可能害到他们。 还有人则向往着建功立业、成为领地大人物，他们从这时便开始准备起来，时刻等待领主的召唤。 虽然他们没有精良的装，但仅凭心中的信念便足以让他们抱着一把被军队淘汰下来的单手剑练习半天。 知道信息的人或畏惧、或信息，但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保守这个信息。 而那些不知道的人，依然如往常一样，在命运之河中随波逐流。 …… 时之塔。 夏多一早起来，照例是借着微光阅读，提高对耐色文字的掌握程度，待房间内的光线变得明亮了，他才前往餐厅拿早餐。 而到了奥术花园后，夏多则选择了体能训练，兽人来袭，他们这些学徒被征召进入军队已成必然。 体能的短板已经暴露出来了，夏多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 因此在其他学徒不解的眼神下，他淡定自若地开始在奥术花园内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高温、酷热、旁人猎奇的目光，夏多一一克服。 休息之余，萨米找到他，“夏多，你是在锻炼身体？这样做有用吗？” 夏多自然不会跟他解释穿越前地球上有一门科学就叫做体育科学，夏多虽然没研究过，但体育课却上了不少，眼下锻炼虽然有些迟了，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 哪怕只是提高一点速度、耐力，增加一丝丝幸存几率，现在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不过，这段时间下来，夏多和萨米相处得还算融洽，夏多还是愿意回答的，“萨米，如果现在你的小队被兽人冲散，你能逃掉吗？” “当然逃不掉。”萨米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兽人可比人类跑得快多了！” “是啊，那你觉得兽人会追跑得最快的人吗？” “这——”萨米没有研究过兽人，一时有些愣住了。 “图书馆里野兽图鉴上说，兽人性格暴躁，一般只会攻击最顺手的目标，但不管怎样，跑得快、跑得久总是一个优势。” 夏多在得知兽人潮即将到来的消息后，立刻便去图书馆找了一些资料，不说完全准确，但至少能有一些参照。 就像他刚刚说的，遭遇兽人，跑得比别人更快、更持久的人，有更大几率活下来。 法师塔安排给学徒上战术课的那些士兵，即便穿着锁甲头盔、拿着全套武器装备，都不一定跑得比他们慢。 万一战斗失利，他们这些法师学徒绝对是最容易挂的那一个。 体能训练是绝对不能放松的。 当然，训练也要适度，否则练伤了，岂不是更悲剧？ …… 萨米很容易便被说服，之后德瓦恩也加入了进来，和夏多一同训练，这些法师学徒能被家人送进法师塔来，肯定都不是傻子。 在看到三个正式学徒都开始在奥术花园乱跑，还做一些奇怪的动作，那些普通学徒也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还没等他们真正行动，奥术花园的管事法师便通知了一个消息——奥术花园即将启动临时增产计划，所有学徒都必须听从塔灵的指令行动。 之后，又有近百名学徒来到了奥术花园，夏多他们也不得不停下了体能训练，与其他学徒一同听从指令。 这是夏多除了在中午用餐时间，同时见到学徒人数最多的一次，平常时候可没有这么多学徒聚集在一起。 “学徒夏多，负责东8区麦田收割。”很快塔灵空洞而又机械的声音在夏多耳边响起。 除了这个指令，夏多没有听到其他人的指令，看了一眼其他人，也都有了各自的任务，夏多不敢耽误，连忙前往东8区麦田。 …… 在法师塔一处常人无法触及到的空间内，整个奥术花园连同里面的所有学徒以一种非常复杂的点、线结构表现出来。 突然，这些点、线结构里的一部分猛地一亮，发出耀目的光芒，但随即便分散到其他点、线结构中去。 使得整个结构都较之前明亮了不少。 而这一幕表现在夏多面前，是一簇簇小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疯长，哪怕是之前见过了一周一熟的奇迹，此刻也不禁为之震撼。 这可比地球上给农作物打药厉害得多，夏多有些想不通，这到底是时间魔法，还是某种催熟魔法，实在是太神奇了。 但此刻已经由不得他多遐想了，耳畔传来了塔灵空洞而又机械的催促声，“学徒夏多，请尽快完成收割任务。” 夏多挽起袖子开始收割，东八区麦田的另一头同样有一位学徒也开始了收割，与此同时，后面负责捆扎、运送的人也过来了。 他们拉着简陋的木板车，跟在收割者的身后，每收割一把，他们就拿起一把，简单捆做一团后，放上木板车。 夏多负责的这块区域并不算大，只是收割有些不熟练，法师塔提供的镰刀跟地球上的镰刀差距很大。 不符合使用习惯不说，关键是不锋利，这就让原本就不太熟练的夏多更加难受了。 好不容易一趟走完，塔灵又指示他随同木板车一同运输麦子前往磨坊，在那里这些刚收割的小麦还需要经过烘干、脱粒、研磨、筛选，才能将最终的成品面粉储存起来。 磨坊位于一条横穿奥术花园的小河旁，缓缓流动的河水带动简单的传动机械，使得磨盘自行转动，不需要额外的人力、畜力。 夏多一到这儿，原本磨坊这儿学徒便帮忙卸下小麦捆，然后拉着木板车离开了。 就这样整个上午夏多都在磨坊和东八区麦田之间来回着，小麦疯长的魔法也见过了一次又一次，也算是见多不怪了。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夏多感觉自己去餐厅的路都没力气走了，也不知道法师塔这么疯狂增产到底是为了粮食，还是为了给他们这些学徒锻炼身体。 只是身处其中，无可奈何。 第45章法术、0环精通 饭后，战术课前，夏多赶紧去物资申领处兑换了两份学习卷轴，考虑到之前已经兑换过攻击法术，这一次夏多选择了【幻音术】和【法师之手】这样的功能型法术。 攻击法术有一个【酸液溅射】就可以了，夏多可不认为自己能够靠一些学徒法术来驰骋战场。 选择功能型法术也仅仅是让他在面临危险是多一些选择罢了，归根结底还是要从这次兽人潮中活下来，其他都是次要的， 他一点都没有为萨维尔领卖命的想法，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 战术课夏多依然选择了前两天的那间法术练习室，这次的战术课只教了一些军队口令、制式武器的使用方法。 上完课，正式学徒就被分发了一柄单手剑和一把小手弩，以及6支弩箭，拿到武器的一瞬间，夏多就意识到——战斗很快就要来临了。 只是面对强大的兽人，夏多觉得这两样武器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安全感。 其他学徒也似乎明白了他们接下去将要面对的可怖命运，一个个的开始疯狂地练习起来，不管是魔法还是剑术，又或者任何能够给他们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见到这一幕，夏多忍不住摇头，有些奇怪为什么法师塔没有好好引导，难道真想让这些学徒亡命战场？ 想不通，想不通！ 夏多从地球意外来到耐色瑞尔，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对于耐色瑞尔的一切他还在努力学习之中，这种人文性质的底层思维逻辑，夏多还无法深入到。 不过，不管其他人如何，夏多始终有自己的目标、计划，以及行动决心。 练习剑术并不是什么好选择，甚至夏多都不准备带这柄单手剑上战场，除了做累赘还能做什么呢？ 手弩也没有练习，箭枝很少，只有6枚，夏多手指勾了勾弩弦，几乎可以断定这种手弩无法对兽人造成致命伤害。 甚至是对人类，也很难一击毙命。 而且手弩的有效伤害距离有限，真等到形势需要他这点伤害的时候，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唯有魔法！ 唯有魔法才能化不可能为可能、化腐朽为神奇。 虽然夏多是来自于科技盛行的地球，来到费伦还不到一年，却也真正见到了魔法的神奇，他现在对魔法充满了信心。 哪怕只是一些学徒级法术，说不定就能产生奇效呢！ 战术课剩下的时间有限，必须好好利用起来！ 夏多赶紧在法术练习室内找了没人的角落，展开学习卷轴，期间也有人想要获得学习卷轴的阅读机会，但夏多却一一拒绝了。 他准备验证下昨晚的猜想，因此就没有第一时间抄录到自己的笔记上，而是直接对着学习卷轴研究。 首先是0环法术【幻音术】。 这个法术的效果与之前学过的【传讯术】有几分相似，区别只在于【传讯术】发出的声音只有目标才能听到，而且距离更远。 【幻音术】则是无差别发出声音，根据声音的大小，一定范围内具有听觉的人全部能够听到。 它的法术结构类似一个开放的弧面，继续拆解法术结构，其本质依然是对魔网最浅层的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操作。 这在夏多之前的研究中，已经熟的不能在熟了。 没有立刻练习【幻音术】，夏多收起了它的学习卷轴，打开了【法师之手】的学习卷轴，细细研究。 依然与之前研究的那些0环法术相似，这下夏多彻底放下心来—— 果然，他已知的所有0环法术都具有对魔网同一层次的相似操作，区别只在于这一底层操作之上的法术结构不同。 换句话说，法术结构只是施法成功的直观表现，那些对魔网的直接操作才是魔法的真正本质。 无论是对魔网丝丝缕缕的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还是其他什么更复杂的操作，夏多都将其命名为【魔法的要素】。 参考“施法三要素”而命名。 任何魔法都是由若干要素组成，只是这些操作太过复杂，法师在施法的时候还需要法术结构来辅助记忆。 这就好比，一座房子是由若干建材组成，但施工者不可能直接把建材变成房子，还需要有施工蓝图来保证全程建造过程不走样。 若是一个法师能够洞彻一个魔法的所有要素，那么即便不知道法术结构也能够释放出这个魔法。 当然，这种比喻不太恰当，因为所有要素其实就已经将法术结构包含在内了。 0环法术的要素还是比较浅显的，仅仅只是对魔网最浅层的操作，要素之上的法术结构也并不复杂。 至少在夏多看来并不复杂。 到这一步，其实夏多已经可以称得上是0环法术（理论）精通了，其他没有兑换的0环法术，夏多有信心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甚至可以自行“创造”出来。 到了这一步，夏多也可以稍微展望一下更高层的风景了，正式法师并不是遥不可及。 …… 没人知道，就在刚刚，在这间好多人同时共用的法术实验室里，夏多完成了一次重要蜕变——不在于实力，而在于眼界、信心，甚至是野心。 一整个上午的劳作磨炼了他的身体，下午的研究蜕变了他的精神，只是不管如何蜕变，兽人潮这一关始终是躲不掉的。 夏多也只能暂收思绪，全身心地投入到法术练习中去。 他现在已经熟练掌握的0环法术只有【酸液溅射】和【光亮术】这两个，其他法术虽然都算是学会了，但到熟练掌握还缺那么一点火候。 以人身施展法术，也可以称之为魔法技艺，自然需要时常练习。 若是机器呢？ 一时间，夏多的思绪又跑偏了，竟然想到替代施法装置去了，却忽略了法师塔本身就是一个功能繁多、超级强大的替代施法装置，或者说建筑。 将跑偏的思绪拉回来，夏多告诫自己不要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先顾好眼前再言其他。 之后的时光很快流逝。 这天晚饭后，夏多便没有再如往常一样学习了，而是早早便休息了，体力、脑力消耗了一天，他太累了。 第46章 难忘的卷轴使用教学 第二天上午依然是粮食增产，只不过夏多今天被安排了播种和运输任务，不是昨天将收割好的小麦运到磨坊，而是磨好的面粉运送至法师塔一层大厅。 之后便由几队士兵接手，在看到这些士兵的一瞬间，夏多感觉法师塔似乎也是在有目的地锻炼学徒的体能。 果不其然，中午的伙食比往常丰盛了许多，往常午餐就是面包、一片薄得可以透光的肉片、几片生菜叶子，一杯稀释的果酒。 昨天增产计划刚刚实行，多了一小片肉夏多还没怎么觉得，但今天中午却多了一大块肉，以及一个苹果。 夏多虽然天天在苹果树下学习，但到现在还没吃过一个苹果呢，每每看到苹果即将成熟，就有人过来将其采摘掉。 没想到现在竟然分到了一枚苹果，结合之前有士兵过来运粮，夏多更加肯定法师塔是有目的地在锻炼学徒的体能。 回想起来，似乎所有正式学徒都优先分到了需要走动、需要耐力的活。 只是异界人对于体育没有系统、科学的认知和总结，想到增添体能的方法往往就是不断压榨、恢复，这完全打断了夏多自己的训练计划。 可他又不能质疑法师塔的决定，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浑身酸痛，几乎不想起来了，还是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才挣扎着起身，上午又是一阵摧残，他真担心自己会不会没被兽人砍了，却倒在了法师塔的劳作里。 …… 下午的战术课，依然是在12号法术练习室。 这次没有士兵过来，而是一位正式法师过来授课，夏多并不认识他，不过从其他学徒口中，夏多得知这位施法等级达到7级的中阶法师名为山德。 这么一说，夏多立刻就想到了选课时看到的那门《烹饪的艺术》，作为地球人，作为华夏人，当时就很不以为然。 凡事超不过煮、煎、烤，还在吃生菜叶子的耐色人也懂什么叫烹饪的艺术？ 夏多很想给这位正式法师上一课，但他不敢，不过却也记住了这个名字。 到今天才对上号。 他觉得山德法师应该教《吃的艺术》才对——那比夏多粗了两倍还多的腰围、肥硕的脸颊，简直让人难以相信这位竟然是一位中阶法师。 “各位学徒，今天我来知道你们如何使用魔法卷轴，记住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一次学不会的话，我想象你可能以后半辈子都要给法师塔打工了。” 夏多心中一震，看着那张不停扭曲的肥脸，想笑却有笑不出来。 魔法卷轴的使用，这对于夏多乃至其他正式学徒来说都不是问题，他们大多已经能制造0环的魔法卷轴了，使用更不是问题。 至于更高级的卷轴，夏多还没见过，但考虑到魔法卷轴也是一种商品，应该会有一种比较通用的使用方法。 就看这位山德法师怎么讲解了。 “今天要教四种卷轴的使用方法，分别是1环的【魔化武器】，2环的【熊之忍耐】、【牛之力量】和【猫之优雅】。” 山德法师一边介绍这些法术的效果，一边拿出四份卷成小棍模样的卷轴，“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可以制造魔法卷轴了，但你们会的那些只能算戏法，这些才是真正的魔法。” 接下去，就是重头戏了，山德法师详细讲解了这些魔法卷轴的使用方法，却是如夏多所料，这些卷轴有一种通用的使用方法。 这是制造卷轴的人可以刻意留下的激发方式，现如今商品卷轴基本上已经有了一种约定俗称的默契。 大家都留下相同的激发方式。 但具体到某一个法术，甚至一个制造者制造的同一种法术卷轴，还是有着细微的差距，这也是为什么有人连用好几个卷轴，其中有一个却放不出魔法来的原因。 山德法师除了讲解了通用方法外，还专门针对这四种辅助魔法，进行了细微调整。 夏多听得很认真，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在兽人潮中的任务就是负责释放这四种辅助魔法了，不算很难，但却很关键。 学徒的状态直接影响到整个小队的作战状态。 “巴恩，出来。” 学徒里面顿时传出两声“是”，山德法师皱了皱眉，“红头发那个巴恩，出来。” “是。” 夏多寻声望去，这个一个暗红色头发的学徒有些紧张地去到前面，看上去是要做演示了，这让夏多不禁联想到迪恩，这位老兄也是红色头发，而且更加引人注意的火红色。 只不过迪恩没在12号法术练习室。 第一个去演示的人肯定要吃亏一些，特别是之前山德法师还特意强调了每人就只有一次机会。 夏多一边留意学徒巴恩的演示，一边自己回想山德法师之前的讲解，来回琢磨。 而与此同时，巴恩的第一个辅助魔法也成功激发出来了，专注状态下，夏多看到了山德法师手上的那柄单手剑已经和魔网纠结在一起，释放出“耀眼”的魔法灵光。 第一份卷轴激发成功似乎让巴恩松了一口气，但紧随而来的【熊之忍耐】却激发失败了，他手上拿着的那份卷轴瞬间失去了一切魔法灵光，变成了一张普通羊皮纸。 夏多心中也有些忐忑，就这么一下至少一两百金币没了。 山德法师没有责怪巴恩，反而笑眯眯地再次递给巴恩一份【熊之忍耐】卷轴，“继续！” 夏多注意到巴恩接过卷轴的手都在颤抖，就算是正式学徒，能够赚钱了，一两百金币也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赚得多，花销却更多。 前面还在继续，不过法师塔的目的是让学徒学会如何使用魔法卷轴，而不是为了坑人，木德法师在巴恩激活第二份【熊之忍耐】前便指点了他之前为何会失败的原因。 就这样，巴恩依次激发了四种辅助魔法，相信他对这次学习经历绝对难以忘怀。 接下去，山德一个个挑人上前演示，夏多也在其中。 有过前面那么多人演示，基本上新手可能犯的错误都出现了一遍，夏多受益匪浅，一次就直接成功了。 除了正式学徒外，部分普通学徒也得到了演示的机会，而夏多也立刻意识到学徒出征名单应该已经确定下来了。 留给他时间不多了。 第47章 联合邀请 很快卷轴使用教学便宣告结束，夏多则留下继续使用这间免费的法术练习室，他有太多法术想要联系，但意识到学徒名单已经确立后就必须做出取舍了。 一旦离开了法师塔，可就没有这么好的环境来练习了。 考虑到未来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况，夏多选择了【法师之手】和【幻音术】，当然在此之前【传讯术】也需要多练练。 前天他才成功释放一次，还不怎么熟练，不过相较于【法师之手】和【幻音术】，就无需花费多少时间了。 意识到时间紧迫，夏多晚饭没有返回宿舍研究法术理论，或者研究新法术什么的，而是租用了一间法术练习室。 氪金练习。 过不其然，第二天上午的增产计划还没有完成，塔灵便传来了通知——所有正式学徒收拾好战斗物品一层大厅集合。 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大腿，夏多也只能跟着人群一同前往升降梯。 “夏多！夏多！” 迪恩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那头火红色的头发慌得夏多直眼晕，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后，夏多这才问道： “什么事？” “我打听到一些关于兽人潮的事，是好消息，想不想知道？” “说！” 迪恩神神秘秘地眨了眨眼，再次靠近了些，小声说道：“听说这次来了一个大人物，所以我们根本不用参加正面战斗，只需要在森林里搜寻零散的兽人就行了。” “真的？” 夏多非常怀疑这消息的准确性，迪恩也就这几天才成为正式学徒，能有什么渠道知道这种消息？ “你从哪儿听到这消息的？”夏多又问了一句。 “从埃德里奇先生那儿！” “埃德里奇？” “是啊！” 夏多有些恍惚，想到那个常年租用图书馆抄录室、名为法师学徒实为商人学徒的埃德里奇，只是夏多一直就把他当成一个爱好有点奇葩的学徒而已。 没想到竟然还传出这样一个消息。 但就算如此，也不足以让夏多确信，“有大人物，我们不参与正面战斗，所以呢？” “所以，倒是我们可以联合起来，一同清扫兽人啊！” 迪恩的话让夏多有些想笑，全凭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就开始商量后面的计划了，不过先同意了也无妨。 “可以，但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说服小队的其他人听你的决策呢？” “……” 迪恩突然用一种非常陌生的目光看着夏多，夏多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当然错了，我们可是法师！除去具体的战斗，其他问题他们应该听我们的！” 看着迪恩脸上充满自信的神情，夏多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这两天战术课上教官的强势表现让他以外学徒们加入军队只是充当一个人肉魔法释放器。 其实正应该反过来看，法师甚至学徒的地位过高，以至于让那位教官担心学徒会下达错误的命令，故意表现得强势一些，以争取到更多的话语权。 那么，那位教官说的掉队没人救，应该也是假的了，只是不想学徒们太过拖后腿。 这么一想，夏多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迪恩，你还联系了谁？” “那个——”迪恩话有些吞吞吐吐，夏多一看就明白了，感情就只联系了他一个，甚至有可能其他人都拒绝他了。 刚刚成为正式学徒确实没什么地位，就连夏多至今也只和有限的几个正式学徒说过话，关系稍近的就只有同为奥术花园工友的萨米和德瓦恩了。 想想也真是有点衰。 “我同意联合，不过要看具体情况而定。”夏多最终还是同意了。 “太好了！” 迪恩立刻喜形于色，“夏多，我们来交换【秘法印记】吧。” 话一出口，夏多顿时有些尴尬，【秘法印记】他还没学过呢，而迪恩看到夏多的脸色也意识到了，“差点忘记你才刚刚加入法师塔，嘿嘿，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会。” “……” 如果可以的话，夏多真想打他一拳。 而后夏多也知道了迪恩为什么要说这一句，原来是被人拒绝太多，有些上脑了。 正式学徒之间关系熟络了，或者又共同任务的时候，通常会交换【秘法印记】，然后在一定距离内便可以通过【传讯术】联系了。 迪恩才刚刚学会【修复术】成为正式学徒，所会法术也就两三个，但【传讯术】和【秘法印记】却偏偏不在里面。 这让其他正式学徒如何会愿意与他联合！ 这也让夏多心中大呼坑爹，不过倒也没有反悔，毕竟已经答应了，而且他自己也“瘸了一条腿”。 “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我要去买点东西。” “好，到了军营在联系吧，我再去问问人，看谁愿意和我们联合。” 说到“我们”的时候，迪恩刻意加重了语气，夏多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随后与之分开，回宿舍取了钱后，又再次来到升降梯。 …… 公共层。 从升降梯出来，旁边就是6号物资申领处了。 夏多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或许也和夏多一样，被这突然的集合打乱了计划。 这次申领处的正式法师不是之前夏多认识的何塞法师了，而是一个一脸阴沉的家伙，此刻正支使着普通学徒从货架上拿货。 “【火球术】卷轴再往上两层，蠢货，在哪儿找呢！” 学徒战战兢兢地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那根卷好【火球术】卷轴，对那位前来购买的正式学徒说道，“4、400金币。” 购买者爽快地交出两张羊皮纸模样的东西，销售学徒拿着这两张纸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阴沉脸的法师，“法师大人，这——” “蠢货，拿过来。” 说完，一把夺过这两张纸，检查一番，说道：“东西给他！” 销售学徒这才如释重负，将【火球术】卷轴交给了购买者，然后购买者就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 “也是个蠢货！” 阴沉脸法师的骂声相当刺耳，以至于排在后面的夏多都清晰地听到了，不过在场众人谁都无法说一个正式法师的不是。 第48章 购买毒药 之后的交易便顺利多了，夏多看出来这里购买卷轴保命的大多是普通学徒，正式学徒并不多，而他们购买的东西绝大多数都只是1环的【召唤坐骑】卷轴。 少数还购买了【召唤怪物】、【法师护甲】等卷轴。 这么看的话，军队里应该是不提供坐骑的，当然夏多更愿意认为这些人是在为逃命做准备，而他也只能羡慕地看着别人购物了。 他自己并没有购买法术卷轴的预算，一个字，穷！ 一番排队，终于轮到夏多了。 “我想兑换一份【秘法印记】的学习卷轴。” 销售学徒再次再次抓瞎，看向了阴沉脸法师，不过这次法师没有骂他，而是迅速和塔灵确认了夏多的权限，亲自从身后的封闭货架上取出一份学习卷轴交给夏多。 还破天荒地说了句，“好好利用它。” 夏多连忙应是，接过卷轴，与此同时，塔灵那熟悉的空灵机械声也在夏多耳畔响起，“学徒夏多，兑换【秘法印记】学习卷轴一份，兑换权限-1。” 收起卷轴，夏多迅速离开了6号物资申领处。 正式法师的关注让他有些不安，原本还准备购买一些给手弩箭矢淬毒的毒药，现在也不准备在这儿买了。 甚至连询问都没有询问，就直接离开了。 …… 图书馆层，埃德里奇抄录室内。 夏多直言需要一份足以对抗兽人的剧毒，而埃德里奇似乎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开始介绍： “我这里只有两种毒药，一种是法师塔内一位正式法师实验失败的产物，一种是从外面商人那儿获得的，你要哪一种？” “这两种价格分别是多少？毒药的数量以及毒性强度又怎么说？” “一标准瓶，第一份50金币，第二份20金币，至于毒性，两者都能够对兽人产生影响。” “影响？不是杀死？”夏多有些犹豫了。 埃德里奇摇了摇头，“兽人体质远超普通人类，一般的毒药很难对他们产生致命伤害，能够产生一些影响已经相当不错了。” 夏多心中暗叹可惜，要是有一份能够对兽人见血封喉的毒药就好了，只是听了这两种所谓一般毒药的价格，让夏多明白，真有那种致命毒药，也不是他能买得起的。 即便这些毒药在一般也还是要买，有毒总比没毒要好得多，于是又问道： “那么这两种毒药具体对兽人有什么影响？” “50金币一份的是一种麻痹型毒药，使用兽人实际测试，兽人喝下一瓶会瞬间麻痹，哪怕仅仅只是抹在武器上伤到了，也能让兽人精神恍惚。” 埃德里奇对这种法师意外创造出的麻痹毒药相当有信心，更是言及用兽人实测过，夏多对此并不怀疑，而是紧接着又问了第二种毒药。 “20金币一份的只是一种普通的毒药，对人类来说一瓶足以致命，但对兽人来说，即使喝下一瓶也不会当场死亡，只是变得虚弱，不过抹在武器上伤到兽人，兽人同样会变得虚弱，只是那个虚弱程度——” 后面的话埃德里奇就没有再说了，夏多都懂，喝下一瓶都只是变得虚弱，那武器上的毒又能有多少效果呢？ 夏多立刻就有决定，“来一瓶麻痹毒药吧。” 数出50枚金币交给了埃德里奇，夏多获得了一瓶麻痹毒药，果然是标准瓶，还不到50毫升的量。 算下来1枚金币还买不到1毫升，比金子都要贵。 收好毒药瓶夏多就要离开，埃德里奇却拦住了他，“给你透露一个消息，领地来了一位大人物，他才是这次应对兽人的主力，这次学徒们只需要负责清扫森林里零散的兽人即可，注意多找些人联合哟。” 第一次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夏多只当是一个谣言，再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虽然迪恩跟他说也是从埃德里奇这里听到的，但夏多还是留上了一点心思。 “消息准确吗？那过去为什么没有人来帮忙，我听说——” 埃德里奇突然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抄录室房门的方向，来了一句，“客人慢走！” “……” 夏多额头跳了跳，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他已经差不多相信这个消息了，看上去埃德里奇会每个客人都说一遍，那他图什么呢？ 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夏多脑海中闪过，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事后，夏多迅速返回了宿舍层，开始整理个人战斗物品。 手弩、箭枝肯定是要带的，防身利器可不能忘了，至于那柄单手剑，虽然是适合法师使用的轻型武器，但也仅仅是相对而言。 夏多估摸着这柄单手剑至少也有个四五斤重，带着都嫌累，更别说拿着战斗了，再说，真到了需要他拿剑战斗的时候，有没有剑似乎并没什么区别。 在兽人面前，一柄单手剑和夏多一直随身携带的铁片匕首能有多大区别呢？ 几乎没怎么犹豫，夏多便选择放弃了这柄单手剑，而考虑到接下去兽人潮结束的时间无法预料，学习用品是必须带上的。 文字类的《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要带上，字典就不必了。魔法类的听课笔记、法术笔记、学习卷轴都得带上。 另外还有夏多没有卖出去的【光亮术】卷轴3份，也带上，谁知道后面会不会用到，反正也不重。 之后还有蜡烛、换洗衣物、墨水瓶、羽毛笔以及零散金银币若干。 收好所有东西后，夏多用之前买的一个简易锁锁好了门，这才离开了。 去往大厅的路上，夏多看到普通学徒，也看到正式学徒，有人带剑，但更多的还是像夏多这样放弃了那个四五斤重的累赘。 到了大厅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起近百人了，一位正式法师站在人群最外侧，靠近法师塔门口的地方等待着。 夏多赶紧在人群中寻找萨米、德瓦恩，如果要联合的话，他俩或许能成为不错的盟友，当然真实情况可能是其他正式学徒压根看不上夏多。 近百人里找两个还算熟悉的人并不难，夏多一个个地望了过去，但随后他面色一黑——迪恩那家伙盯着火红色的头发，身边已经聚集起四五个普通学徒了。 他还真是来者不拒啊，看他似乎还想要继续拉人的样子，夏多也顾不上找萨米了，连忙拨开人群，往迪恩那儿挤去。 第49章 六人组队、情绪高涨 “夏多！” 夏多刚从两个人中间穿过，就感觉衣角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之前正在寻找的萨米，“萨米，先不说了，我现在要到去那边一下。” “夏多，我找你有事。” “之后联合作战？” “嗯。”见夏多有些着急的样子，萨米迅速说道，“还有德瓦恩，我们都想跟你联合。” “我同意了，我们到军营再联系吧，我现在有急事。” 说完，夏多便再次往迪恩那儿挤了过去。 …… “迪恩！迪恩！” 夏多压低嗓子喊了一声，在大厅内学徒们都在各自串联、商议的情况下，夏多这样并不惹人注意，而迪恩也正好听到了夏多的声音。 连忙撇下周围的几个普通学徒，往夏多这儿靠了，同时也压低声音说道：“夏多，我找了几个还不错的学徒，到时候跟咱们一起行动。” “你怎么不把所有人都联合起来？！”夏多声音里明显带了一些不满，清扫零散兽人并非人越多越好。 至少夏多就没想找太多不能施展【传讯术】的普通学徒，那样自己岂不是成了保姆！ 夏多的话先是让迪恩一愣，然后竟然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下夏多彻底无语了，再看眼前之人，他有些恍惚，迪恩如今才不过十七八岁，放到地球上只能算未成年人。 长久以来，在法师塔里，夏多已经习惯将周围的人当成成年人来考虑了，但事实上绝大多数学徒也就十七八岁。 就算因为耐色的环境与地球不同，心智成长也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迪恩，听我说，我们是去森林里清扫兽人，人多了是安全，但你想过没有，人扎堆在一起能找到兽人吗？” “这个——应该可以吧！”迪恩不确定地说道。 “那你说是分散找容易，还是扎堆找容易？” 迪恩肯定地说，“当然是分散找容易。” “那不就是了，总归是要分散，那你组织那么多小队联合有什么意义，少量队伍联合才方便彼此支援。” 迪恩听了有些沉默，能够进入法师塔都不笨，他只是太畏惧兽人，本能地想要拉着更多人一起行动。 实际上这怎么可能呢！ 其实夏多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上面的态度，已经不需要学徒参加正面战斗了，那么清扫零散兽人的时候怎么可能容忍那么多人扎堆划水？ 否则的话，这样的清扫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约好在军营见面的时间地点，夏多让迪恩赶紧去打发掉多余的人，只需要挑两个靠谱的学徒就可以了。 这样夏多、萨米、德瓦恩一人可以带一个，不管是拉网搜捕还是就近支援，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联合更多人的想法夏多从来都没有，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自己清楚，不求多立功，只求平稳过渡。 …… 在迪恩这儿浪费了一点时间，大厅内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人头攒动，夏多大致数了下，差不多有两百个左右。 其中大部分都是普通学徒，正式学徒只有几十个。 而夏多在人群中看到的几个金发学徒都不是小尼尔，法师塔的学徒数量应该还不止这么多，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有什么安排。 很快所有被塔灵通知到学徒已经全部到位，站在门口的那位正式法师也似乎得到了提示，随即便施展了【幻音术】，将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厅—— “各位学徒，集合的目的相比大家也都清楚——兽人来了，十年一次兽人潮让萨维尔领所有人苦不堪言，但你们是否知道如果不是九十年前大奥术师伊奥勒姆阁下组织了一次全境的屠兽战场，清除了大量兽人，那么现在兽人潮的时间还会是五年一次，甚至更短。” 学徒们听着法师的讲述，思绪似乎回到了九十年前的那场轰轰烈烈地屠兽战争，恨不得亲身回到过去，加入其中。 夏多也似乎有同样的想法，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连忙把脑袋微微低下，眼里透露出清明之色，暗道一声好险！ 幸好自己不是土著，不然很有可能也要热血上头了。 不过这种法术应该不是恶意法术，否则这么多学徒，尤其是正式学徒，难保有人日后心存怨恨，留下隐患。 这让夏多想到了木岩曾经表演过一次卡拉图风格的歌，围观的人几乎都被歌曲所产生的幻境吸引了，就好像看到了卡拉图风光一样。 而这些人还大多是心智坚定、过着刀口上舔食生活的冒险者。 那次也没有人闹事什么的，只有起哄要求木岩再表演一个的。 这么一想，夏多也算是放松了一些。 稍稍抬起脑袋，眼睛的余光瞥向那位留着一尺长发的男性法师，最后目光听在了他胸前的一枚项链挂饰上，一颗蓝白色的星辰似乎正闪闪发光。 仔细观察这枚奇异的蓝白星挂饰，夏多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想，似乎在一些学徒身上也曾发现过类似的饰品。 此时仔细观察甚至能让人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平静，又似乎有无数灵感在心头翻涌，却又始终如隔了一层毛玻璃似的。 让人看不清到底如何。 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好在夏多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东西其实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夏多强忍着探究的欲望，将目光移到了别的地方，好在他已经大致确定了现在大厅内的狂热并非是由于什么邪恶的、操控心智的法术。 不然的话，待在一座邪恶的法师塔中，就算他一时不受影响，后面也难逃其他厄运。 而此时这位正式法师还在继续着—— “如今兽人再次来袭，领地需要你们的力量，而这次不同往日，一位来自奥法联合会的大法师阁下亲自来到萨维尔领支援，这次我们必将给兽人以重创！往后的萨维尔领将再无十年一次的兽人潮！ “你们将会和领地士兵一同清扫主力部队击杀、击溃残留下的少量兽人！愿女神的光辉护佑着你们，奥法与我们同在！” “奥法与我们同在！”大厅内的学徒齐声高呼。 夏多也扯着嗓子嚎了一声，不需要与兽人正面作战，这算是官方石锤了。夏多心中十分欣喜，因为这会让他的存活几率大为提升。 第50章 两条战线 一番战前动员后，那位长发法师终于开启了法师塔的大门，纯黑色、几乎要将人的目光全部吸收进去。 夏多看到这大门，立刻就联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三次过门经历，实在是难以形容，就好像整个人都浸泡在黑暗的液体里，让人恶心欲呕。 这次，夏多选择了进入施法专注状态，这下就好受多了，而且他还“看”到那扇门已经不再是纯黑色，而是一个闪烁着强烈魔法灵光的虚空旋涡。 魔网在这里被疯狂地扭曲着，人走进门的时候，看似是走，其实是被旋涡吸进去，传送到外面了。 各个学徒依次过门，快轮到夏多的时候，他及时退出了施法专注状态，目前的他还不想接触传送门这么高端的东西。 一阵恶心的感觉过后，夏多来到了法师塔外面，一阵寒风吹过，夏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时他才想起外面已经接近冬季了。 法师塔的恒温环境待惯了，突然到外面还真有些不适应，夏多连忙缩了缩脑袋，将衣服、法袍紧了紧。 这才注意观察外面情景，到夏多的时候，大厅内差不多一半人已经出来了，近百人扎堆站在法师塔前，显得格外拥挤。 刚刚在法师塔一层大厅，两百人左右还不算多拥挤，一到外面，法师塔才仅仅十米粗，却一大群人堵在门口。 这种反差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很快，所有人都出来了，最后是那位长发法师。 “不要到处乱跑，先去军营报道，安排各自的小队。”依然是熟悉的【幻音术】制造出的声音。 在长发法师的带领下，一众学徒沿着萨维尔镇中心广场西侧一路往南，经过了威严肃穆的阿曼纳塔神殿、冒险者扎堆的小镇南区，到了小镇西南一角，靠近河边的一处地方。 学徒们离开法师塔，这么高调地前往军营，一路上不仅给小镇带来了紧张乃至恐惧的氛围，同时他们自己也逐渐感受到了战争的气息。 军营虽然在西南角，但也里镇门不远，夏多在进入营地之前就看到了一群平民拖家带口、拉着行李在镇门口排队。 似乎领地也在有意识地收拢领民，但问题是萨维尔镇就这么大能接收多少镇外的领民呢？ 或许这就是法师塔征召他们的意义所在吧！ …… “所有正式学徒跟我来！其余普通学徒没叫到名字的原地不动，等待安排。” 一进入营地，长发法师便借助【幻音术】将一连串名字迅速念出。 在他念名字的时候，夏多这些正式学徒都在往他那儿靠，而听到名字的普通学徒也靠了过去。 留在原地的就只有近百名一脸茫然的普通学徒了。 “跟我走！”长发法师半点时间也不想浪费，边走，边解释—— “剩下那些人会去沃夫堡河西面，那边平原兽人的数量虽然比南方更多，但论实力却不如南方的山地兽人；而你们将在南边的绿珠森林清扫主力留下的残余山地兽人。” “什么？！” 有人顿时就不乐意了，很显然去南方的危险程度更高。 夏多也皱了皱眉头，不过对于分配哪条战线，夏多没有意见，也不能有意见。 但之前迪恩联络好的那两个普通学徒刚刚并没有被叫到名字，因此也就跟夏多他们分不到一个地方了。 只能重新再找了，夏多来法师塔时间不长，只能看萨米、迪恩他们的，看是否能找两个靠谱点的，而夏多自己也稍稍放缓了脚步，留心观察各个普通学徒的表现。 很快，近百号人便来到了一座石质建筑前的一片训练场上，一位穿着金丝法袍拿着一根短杖的法师已经等在这里了。 “艾伯克阁下，辛苦了。” 长发法师或者说艾伯克法师，只是说了一句，“一切为了萨维尔！” “一切为了萨维尔！”金丝法袍的法师也重复了一遍。 “这里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艾伯克便直接离开了。 …… 艾伯克离开后，这位身着近似法袍的法师将手中短杖一挥，一片光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看上去似乎是南方绿珠森林的地形图。 “学徒们，抓紧时间，在地图上挑选出你们想要负责的区域，可以互相讨论，但所有人的任务都必须在午餐前安排好！” 说完，便维持着这片光影地图，任学徒们讨论、商量。 “夏多、夏多！” 迪恩急切地声音传了过来，同时人也挤了过来，“夏多，怎么办，那两个人要去西边，我们还要再找人吗？” “当然要找！” 夏多已经看到了具体的任务情况，地图上一道道明亮的红线将南边的绿珠森林从东到西，大致分成了50份。 而他们这里正好有一百人左右，每两人负责一个区域，这或许是照顾到普通学徒之间很难传信寻求支援。 这也与夏多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三个会【传讯术】的学徒分别带一个普通学徒（迪恩不会传讯术就当普通学徒）非常相似。 这样在往南推进搜索的时候，不仅前后方向上有支援，左右方向同样有支援。 只不过领地的安排是直接将前后方向的两个人固定在了一起，如此只需要寻求左右支援即可。 就在这时，夏多突然看到萨米正在向他招手，连忙止住了想要去找人的迪恩，“人等下找，我现带你去认识一下两个同伴吧！” “好！”迪恩知道夏多说的是另外两名正式学徒，便跟着夏多在训练场内移动起来。 挤到萨米旁边，德瓦恩也在，而他在看到夏多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迪恩，“迪恩？夏多，他怎么也在？” 一问才知道，原来迪恩之前找过萨米他们，只不过迪恩这个正式学徒水分太高，两人并没有同意与他联合。 没想到现在又被夏多带过来了。 “德瓦恩、萨米，迪恩和我一组，负责一个区域，你们是直接两人一组，还是分别再找一个人。” 萨米、德瓦恩两人相视一眼，“我们两人一组吧。” 之前不确定任务到底会怎样，才想着各自拉一个普通学徒增加胜算，现在已经明确知道了可以两人一组，那他们自然不会放弃。 对此，夏多并没有意外，若是可以选择的话，他也愿意选择一个靠谱点的正式学徒搭伙，而不是像迪恩这样的水货。 好在两人关系还算不错，加上夏多在和迪恩在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话语权方面已经取得了上风，这也避免了跟陌生人组队时的意见不合，以及意见不合可能带来的后果。 第51章 选定任务区域 “既然这样，萨米，我们选择两个相邻的任务区域，到时候以【传讯术】联系。” “没问题！” 萨米一口答应，互相支援本就是他们合作的目的，虽然现实任务出现了一些变化，但合作的基调是不会变的。 “看，已经有人开始选择任务区域了。”德瓦恩突然指了指学徒中的几个人，他们已经在向金袍法师所在的位置移动了。 “我们也要抓紧时间。“夏多看了看其余三人，“你们知道绿珠森林的情况吗？选哪里比较合适？” 他是地球人，来萨维尔镇还不到一年，对于什么绿珠森林也仅仅只是知道个名字，以及冒险者口中真假难辨的小道消息。 “这个——” 萨米等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绿珠森林的具体信息来。 “夏多，我从小到大还没出过镇子呢！”萨米这么说。 紧接着，德瓦恩也跟了句，“我也是。” “迪恩——” 三人同时看向了迪恩。 迪恩连忙摇头，“我家在镇外不错，但却是在镇子西边，过了沃夫堡河还要走一段呢，而且在加入法师塔之前，我也没离开过村子，甚至就连绿珠森林这个名字我都没听过几次。” “唉——” 这么说来，反而是夏多这个外来者知道的信息最多了，之前他可是在冒险者扎堆的南区待了大半年呢！ 而冒险者们出去干活的地方很大程度上就是绿珠森林了。 但那些信息有多少是冒险者喝多了吹嘘出来的，又或者只是故意泄露一些真真假假的信息，以掩饰自己的真实活动区域。 夏多并没有提自己的这些经历，免得让他们对任务的危险性产生误判，“先别考虑这些了，还是尽快去选择任务区域吧。” “好！” 随着夏多四人动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法师那边挤，金袍法师眉头一皱，手中短杖一挥，一道狂风凭空出现，让汹涌的人群瞬间冷静了下来。 “正式学徒先选！” 金袍法师随手点了一个刚刚冲在前面的正式学徒，“从他开始，依次排好队！” 人群一阵骚乱后，很快形成了几排整齐的队列，从之前那个学徒开始，上前挑选。 “我选25号区域。” “我也选25号区域。” “26号。” “26号。” …… 整队之时便已形成了小团体，而先选的正式学徒们几乎不约而同地从中间区域开始挑选，这些区域大小适中、可能遭遇的兽人数量也适中。 加上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合作约定，说是最佳位置也不为过。 当部森林，遭遇兽人的几率最小，但这些区域的范围也最大，一旦遭遇兽人自己又打不过的话，很可能等不及支援。 不过不少学徒对于绿珠森林相当了解，他们便直接选则了自己熟悉的区域，而这些区域常常是最东边。 或许他们是有足够的把握清扫那么大的范围，又或许是算准了知道那些区域流窜过来的兽人较少，在那他们的应付范围之内。 总之各有各的打算，轮到夏多的时候，他已经和萨米等人商量好了，他和迪恩选12号区域，萨米和德瓦恩选13号区域。 他们都对绿珠森林很陌生，索性选一个方便彼此支援的，当然最西边靠近沃夫堡河那片区域还是不能选的。 兽人平均智慧不高，沿河而来是最有可能的，真要赶着往那边冲的话，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夏多注意数了一下，正式学徒一共有61个，在他们选完，剩下的、他们认为不好的区域就留给普通学徒了。 对此，金袍法师也没有任何表示，毕竟让正式学徒先选本就是他提出来了。 待所有人都选择完毕，金袍法师收起光影地图，指了指训练场旁边的石质建筑，“跟我进来！” 或许是刚刚那阵狂风的影响依然存在，这次学徒们便没有一拥而上，而是正式学徒在前，普通学徒跟在后面。 石质建筑内部似乎已经经过了一番修缮、整理，现在里面是一个类似办公室的地方，正中央有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上面凌乱地堆放着好几堆文书，还有一些看不懂的设备。 七位身着精致法袍的正式法师围着办公桌，正在查看手头的文书，不时地还用笔记录一句，金袍法师一进来便坐到了那个明显空着的位子上。 对着还未完全进来的学徒们说道：“选择1到10号区域的到位这边来，其他人根据自己的选择到其他法师那儿去。” 说完便从金丝法袍内掏出一个小巧的灰色布袋，拎着布袋底部往办公桌上一倒—— 哗—— 一堆比金币大不了多少的金属徽章从灰色布袋里掉了出来，将办公桌上堆着的文书都碰倒了。 “霍斯特、普莱斯特。”金袍法师看着对面的两位正式法师，“你们也开始吧，抓紧点时间。” “好。”一位法师当即回道，“选择11到25号的到我这儿来，剩下的都去那位普莱斯特法师那儿。” 听到吩咐，所有学徒应声而动，很快将这间原本看上去还很空旷的办公室挤得满满当当。 …… 夏多跟在迪恩后面来到了霍斯特法师旁边，不过前面已经挤了好些人了。 霍斯特法师从办公桌上拿过一个金属徽章，看着最靠近他的一个学徒，问，“选了几号？” “17号。”这个学徒立刻回答道。 于是，夏多便看到霍斯特法师伸手从徽章背面抹了一下，一道微光闪过，徽章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只有上半身的人像。 霍斯特法师将徽章交给那位学徒，同时吩咐道：“去2号训练场找你的小队，后面的小队长会告诉你的，出去吧。” 这位学徒忙不迭地接过徽章，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接着，学徒们一个接一个地领取了自己的徽章，然后离开了。 很快，夏多也领到了属于自己的徽章，离开这个石质建筑后，一边随着人流前往2号训练场，一边仔细查看这枚大小可以攥到手心的徽章。 正面没什么稀奇的，是一座立在书籍上的法师塔的形象，夏多在萨维尔领已经见过好多次了，这是属于萨维尔家族的徽记。 背面的人像才他所关心的—— 粗一看，确实是夏多的形象，瞧不出什么破绽，但凑近了仔细瞧，这个人像却是由无数个耐色语中的记号数字“12”组成的。 第52章 吉布队长 夏多正在思考这个人像到底有什么作用，冷不丁地撞到前面一个人的身上——是迪恩。 “夏多，看什么这么仔细？不就是一块施加了【秘法印记】的徽章嘛！还是赶紧去找我们的小队吧！” “这就是【秘法印记】？” “是啊！怎么了？”迪恩不明所以，这不是很明显的嘛，除了【秘法印记】还能是什么！ “没什么！走吧！” 离开法师塔之前，夏多已经兑换了一份【秘法印记】的学习卷轴，虽然还没有学习过，但是夏多可以肯定，仅仅【秘法印记】是不可能做到用大量数字组成毫无破绽的人像的。 这完全超出了他对0环法术的认知，这里面肯定还会有更复杂的原理。 只是这些就没必要跟迪恩说了，既然对方已经认为是【秘法印记】，他为什么要标新立异呢？自己知道就好了。 收起徽章，加快了步伐，两人很快便跟着其他学徒来到了2号训练场，这一路走来，看到了士兵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到了2号训练场这边，已经看到大量士兵整好队在等候了。 而来得早的学徒已经分到了自己的作战小队，正随着小队前往营地呢！ 谁都没得挑，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就拎着长剑冷冷地盯着学徒们，嘴里还不时吼着，“快点！快点！” 看到这一幕，夏多对于学徒的地位又多了一些理解，学徒作为整体地位是相当高的，但是作为个体就不一定了。 至少这位军官可以不在乎学徒的想法，甚至也不在乎是否得罪了未来的法师。 这般想着，夏多也越发谨慎了起来，见到他的作战小队的第一时间便主动问好，“我是夏多，奉命加入你们小队，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夏多这般在他看来很平常的话，在这些普通士兵看来就近乎谦卑了，小队长吉布原以为来人或许会眼高于顶、颐指气使，没想到夏多这么好说话。 吉布对夏多大生好感，原本还想着尽量争取指挥权的他，说出口的话也变成了—— “欢迎加入，清扫任务还是以夏多法师的意见为主，我们会尽量配合您的。” 虽然并没有直接说要交出指挥权，但也给了夏多充分的尊重，至于其他队员也没有什么轻慢之色。 夏多点了点头，说道：“那接下去，我们——” “接下去，我们一起去军需处领取作战物资。” 说着，吉布便领着夏多前往军需处，其余队员也跟在后面。一路上，吉布为夏多介绍了小队的其他成员。 两个沉默寡言壮汉，杰利、杰西兄弟俩，他们和队长吉布一样都是原本领地的士兵，这次被抽调出来重新组队。 而其余七人，有四人是来自镇外的村民，为了让自己的家人能够进入法师塔守护范围避难，自愿选择加入。 剩下三个则是从领地冒险者中征召过来的，到现在还是冒险者打扮，而夏多则注意到一个身体瘦削、眼神飘忽的人。 吉布介绍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受过专业的游荡者训练，名字叫艾瓦，不过夏多总感觉这人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 当然叫味道并不准确，艾瓦身上一丝丝异味都没有，只是一种感觉，让夏多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在跟吉布说话的时候，夏多还不时用余光瞥向艾瓦，但艾瓦似乎对别人的目光十分敏感，每每夏多看他的时候，他都会用旁人的身体挡住夏多的视线。 这就让夏多更为好奇了。 “吉布队长，这次我们清扫任务的区域你了解吗？” “还算了解，不得不说，夏多法师您挑了一个好位置，这片区域大部分都是一些乔木，很少有密集的灌木丛，能够让兽人隐藏的地方很少，我们只要谨慎一点，就不大可能被兽人突袭。” 听得出来，吉布队长对于在这边区域执行任务还是挺满意的。 “那吉布队长你见过兽人吗？”夏多又问道。 “见过！而且还亲手杀死过一个！”提起这件事，吉布队长的情绪有些低落。 夏多也能听得出来，只是事关自己的小命，还是不得不继续问，“能说一说吗？” “当然可以！想必他们也希望我将这件事告诉每一个人！”吉布突然精神一振，缓缓开口，“就在去年，我当时的队长带我们小队去绿珠森林清理地精，没想到地精营地深处竟然冲出来三个兽人。” 夏多心中一紧，知道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了。 果不其然，吉布用低沉地声音讲道，“那三个兽人刚冲出来就杀死了我两名同伴，之后我们剩余的八个人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杀死他们。” 听到这里，夏多忍不住开口，“兽人真有这么强？” 领地上关于兽人的传说有很多，无一不充满了野蛮、凶残、强大、邪恶等形容词，但从别人口中得知、从书本上得知，和亲眼目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不等吉布队长开口，一个刚刚由冒险者征召而来的队员，突然解开了上半身的皮甲、内衬，露出了肩膀上的伤口。 “看，这就是被兽人砍的，当时我们小队5个人出镇猎杀地精，结果碰上兽人，仅仅一个兽人就让我们损失了三个人，我身上的伤就是兽人临死前砍的，要不是被同伴拖回神殿，我早就死了！” 夏多看了看他从肩膀到胸口、那条狭长狰狞的疤痕，可以想象当时的状况，而另一个人也开口了，“夏多法师，你千万别小看兽人，我们这些人大多都亲身经历过与兽人战斗的，兽人是真的很强大。” 夏多当然不会小看，甚至还会极大地提高兽人的威胁程度，他只是想了解更多关于兽人的细节。 那些书上没有的细节。 “听说兽人智慧不高，是真的吗？” “是真的，但这也仅仅相比于人类来说。”吉布队长接过话头，继续介绍，“兽人有部落、有家庭，甚至还有信仰，只是很容易被激怒，给人一种像是野兽的感觉。” 接下去，吉布队长便将他知道的一些真实案例讲给夏多听，当然，也是讲给那四个刚刚告别农夫身份的新队员听。 所有人都听得很仔细，夏多看得出，就算是由冒险者强制征召进来的队员，对于加入军队对抗兽人也没多少抵触心理，由此可见萨维尔领主的威望了。 很快，军需处到了。 第53章 领装备、离营 那些被分配到西面战线的普通学徒也过来了，并且带着他们的小队，将整个军需处包围得水泄不通。 夏多一边和吉布队长他们闲聊，一边等待前面的人领取军需物资，从吉布队长口中，夏多还得知领地虽然来了一位强援，但还是需要大量士兵。 领地内原来的士兵大部分都被抽调去了正面战场，甚至还包括从部分从各商会强征上来的武装力量。 不过一提到那些商会，吉布脸上就露出了愤恨的表情，但很快便隐藏起来，转移了话题，“夏多法师，法师塔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听人说里面还能够种粮食？塔里面也能种粮食吗？” 咳—— 要不是确定自己之前根本不认识这位吉布队长，夏多都以为对方知道他在奥术花园工作了，不过法师塔有规定不能随意对外透露法师塔的机密。 只是到底什么才能被称为机密，夏多也很难判断，只能什么都不说，也转移起话题：“吉布队长，你没想过成为法师吗？” “当然想过！”吉布回想起小时候看到邻居家孩子用手指点火的情景，叹了一口气，“只是想又能怎么样呢？我父亲身体不好，家里全靠我母亲替别人洗衣服维持生活，我怎么能放下他们进入法师塔呢！” “夏多法师，你别问队长了，他是为了家庭放弃了，倒是我，因为家里是兄弟好几个，有人照顾家里，我就想着靠自己的努力成为法师，谁知道连入塔考核都没通过！” 杰西的话让一众人哈哈大笑，也冲淡了刚刚有些沉闷的气氛，杰利锤了锤弟弟的胳膊，笑骂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太笨了，要是让我去的话，说不定就能通过了。” 夏多摇了摇头，以杰西兄弟俩的块头，就算成为法师了，也让人感觉怪怪的，这么强壮的身体，天生就是当战士的料。 聊着聊着，小队众人也熟络了不少，唯一的例外就是艾瓦了，从夏多加入小队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过，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个哑巴！ …… 很快拥挤的人群逐渐散去，夏多等人也在不同的军需官那里领到了自己的东西。 除了原本就是士兵的吉布队长、杰西兄弟，其他人都领到了一件轻质皮甲，就连夏多也领到了一件。 至于武器，则是标准的制式长枪、单手剑、弓箭，除了夏多每个人都有一套，吉布他们三个还多了一面包覆铁皮的木质盾牌。 当然也少不了这次作战的核心物资——魔法卷轴。 一共四个木质卷轴匣，挂在一根皮带上，交接的时候，夏多仔细清点了一下，里面是【魔化武器】、【熊之忍耐】、【牛之蛮力】和【猫之优雅】这四种卷轴。 各有4份。 虽然总觉得只有这点卷轴不够用，但只要一想到这里面的卷轴价值近2000金币，夏多立刻就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少了。 近两百名学徒被征召，那要发多少卷轴！那该值多少钱啊！ 不过，夏多也觉得以法师塔一贯的作风，不可能每人都发16份卷轴的，或许是按照作战强度来的，又或许，只有正式学徒才能领这么多。 但不管怎样，武器装备都领了，上战场也不会等太久了！ …… 带着各自的武器装备，吉米领着众人来到他们小队的营地里，还顺便吃了顿军队的午餐。 面包、肉、生菜叶子，除了没有酒水，夏多感觉这里的伙食比法师塔还要好，至少在量上要充足很多。 饭后一行人刚回到营地，夏多正准备抽空学习一下【秘法印记】，迪恩就找上门来了。 “夏多，去不去外面买东西？” “现在还能离开军营吗？” “当然可以。”迪恩刚刚跑了一段路，稍稍平缓了一下气息，这才说道，“刚刚我看到有人出去又回来，立刻就过来通知你了。” “你想出去买什么？营地里不都有吗？” “这个——”迪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想回家看看，之前看到南门有人在排队进来，我有点担心我的家人。” “……” “行，正好我也想出去下。” 夏多考虑了一下，答应了，而且他想到了矮人布洛托曾经答应过他，帮他把铁片匕首锤几下，眼看着就要去打兽人了，能提升一点是一点。 不过对于迪恩的担心，夏多其实并不放在心上，若他是领主的话，不管是出于哪种考虑，都会将所有学徒的家人接到镇上来。 萨维尔领主素有善于治政的名声，这些估计早就想到了。 离开之前，夏多特意换上了带有领地徽记的皮甲，这才和迪恩一同出去，只是向守卫展示了一下之前所发的徽章，便顺利离开了营地。 “夏多，谢谢你和我一同出来，你在外面转转就快点回去吧，我回家一趟。” “等等。” 夏多连忙拦住了正要往家里跑的迪恩，“你家在镇上有没有亲戚什么的，先去那儿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 “好，我走了。” …… 萨维尔镇，南区，布洛托铁匠铺。 或许是因为冒险者们都被征召了，如今矮人布洛托的铁匠铺相当清闲，午饭过后，借着酒劲布洛托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一块烧红的铁锭。 对于这样的生活，他相当满意，但不知怎么，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不得劲儿。 使劲锤了两下后，布洛托抓起铁砧旁的酒瓶，咕噜噜灌了几口，这才有稍稍提了些神，再次敲打起铁锭。 “布洛托大叔，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咦？这声音？布洛托立刻回过头来，兴奋得连编成一把小辫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哦！圣锤在上，看是谁来了！夏多！我还以为你被老尼尔给卖了呢！” 听到老尼尔的名字，夏多忍不住嘴角一弯，想起刚刚从老尼尔旅店门口经过的情景。 因为夏多穿着领地士兵的皮甲，还故意在手指上弄出一团绿油油的火焰，可把老尼尔可吓得不轻，那表情可太精彩了。 当然这还不算完，只是眼下夏多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老尼尔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之前从吉布队长那儿打听到，因为临时征召了不少士兵，缺少肉食，于是领地内好几家旅店、肉铺都将廉价肉食送来，其中就包括老尼尔旅店。 这么一看，人家现在成军队供应商了，夏多哪敢采取什么行动，只能先吓一吓收点利息再说。 …… 第54章 提醒、精金匕首 再次见到矮人，听到他竟然还关心自己的安危，尽管夏多明白这很可能只是对方觉得少了点消遣感到无聊，但心里还是不禁感到一暖。 孤身一人穿越异界，夏多始终对身边的一切充满警惕，神经绷得紧紧的，但他毕竟还是个正常的人类，也是需要他人关心的，即便只是客套的、甚至虚伪的关心。 这会让他感觉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布洛托大叔，我现在加入法师塔了，老尼尔怎么还敢把我怎么样！”夏多随口说道。 “哼！”布洛托将铁锤重重地扔下，再次拿起酒瓶咕噜噜惯了一口，“你可别大意，老尼尔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夏多心中一凛，脸上的笑容也逐渐退去，“谢谢你，布洛托大叔。” “嗯——知道就好！”矮人一边敲打铁块，一边跟夏多闲聊，“这是要出征了？” “是啊，可能这几天就要出发了，我这次来——” 夏多话还没说话，矮人便“哐当”一声扔下锤子，“知道了，拿来吧！” 被看破了心思，夏多也不恼，连忙从腰带上解下那柄铁片匕首，这柄他亲自从废弃匕首打磨出的“最后尊严”外表光可照人，但在矮人布洛托眼里也仅仅只是一块铁片而已。 布洛托接过匕首，稍稍打量了一下，便随手扔进了炉火之中，“打磨倒是挺用心的，就是手艺太差。” “我哪儿比得上您呐，您可是领地里最厉害的铁匠大师了！”夏多连忙送上称赞的话。 而这话对布洛托来说，很显然相当受用，盯着炉火的小眼睛一眯，手上不停地捻着编成小辫的胡须，“这话你可别在外面说，桑伯大师才是领地最厉害的大师！不过嘛，再过几年——” 似乎是觉得说这话有些不妥，布洛托很快便打住，转移了话题，“你对匕首有什么要求吗？” 夏多也装作没听到他之前的话，直接说道：“越锋利越好，越坚固越好。” 锋利意味着他可以用最小的力气达到最大的效果，而坚固则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匕首的寿命，不会因为意外而导致损毁。 听了夏多话，布洛托哼了一声，从地上的一堆废铁里捡出一粒黄豆粒大小的金属颗粒，同时又旁边的工具箱里拿出一个灰色的木瓶，倒出部分粉末将其和刚刚捡的那粒金属颗粒一同扔进了炉火之中。 与夏多的匕首溶液混合在了一起，之后又添加了一小块铁锭，这才说道： “这粒精金我留了有四五年了，今天便宜你了！” “精金？！”夏多大喜，连忙道谢。 关于精金这种稀有金属，他所知甚少，只知道任何添加了精金的武器都会提高一定的坚硬度，随添加的多少而定。 夏多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精金，只是刚刚还没注意看清，就被布洛托扔进熔炉里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拥有一件精金武器，夏多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尽管他更希望这柄匕首永远都不会有使用的那一天。 很快，炉火中闪过了一道火红的亮光，布洛托等待了几秒便将这些金属熔液倒入一个长条模具。 稍稍冷却后，便要打出匕首了。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布洛托打造武器，但还是忍不住被他的技艺所震惊，现代人哪里见过这等技艺。 只是一阵或规律、或不规律的敲打，一柄造型朴素的匕首便从无到有地出现了。 滋—— 一阵薄烟从水槽内升起，矮人布洛托也随即扔掉了铁锤，拿起酒瓶咕咕灌了两口，发现没了，便随手扔掉酒瓶，眼睛直往夏多腰间瞥。 夏多哪还敢迟疑，连忙扯下腰间的水袋，递给布洛托，这里面其实是夏多为出征准备的饮用水，只不过担心普通水放在袋子里会变质，便买了一些劣质麦酒。 没想到就这还被布洛托闻到了。 而夏多这时也想到自己来竟然忘记带礼物了，这是在不应该，“布洛托大叔，下次过来，我给你带一瓶法师塔里的精灵酒。” “唔唔唔——”布洛托连忙摇头，“长耳朵的那些果酒我才喝不惯，还不如这麦酒好喝呢！” 打了个酒嗝，布洛托终于放下夏多的水袋，从水槽里捞出那本精金匕首，开始打磨起来。 夏多心中感叹，矮人虽然嗜酒但正事还是不会忘记的，这次布洛托不仅帮他“锤了几下”，还贴了一粒精金，甚至还亲手打磨。 这人情可不小，难道仅仅是因为那次称赞了他一声？ 夏多想不通，便不再去想，只是默默地将这人情记在心里。 很快，一柄完美贴合夏多手掌的匕首被交到了他手中，这柄新匕首通体由金属打造，刃长不过一巴掌，两指宽，双面血槽。 外形虽然朴素，但从锋刃中隐隐透露出的些许蓝光，说明这是一柄含有精金的精良武器。 夏多正准备用原本的布条包裹起来，啪嗒一声，一个皮质匕首鞘被扔到了夏多脚下，“用这个！你用那布条包裹是看不起我的手艺吗？” 一滴冷汗从夏多额头滑下，虽然没还试用过，但仅凭矮人布洛托的名字就足以说明这柄匕首的质量。 这可不是之前的铁片了，而是大师之作，而且夏多还准备淬毒来着，这要是以这种方式伤到自己，简直是悲催。 既然已经欠了一个人情，也不在乎多欠一个，夏多捡起皮鞘，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他认不出这是什么生物的皮，但能够承载这柄精金匕首，想必不是普通的兽皮。 “谢谢，布洛托大叔！” “行啦，想谢我的话就多给我找点好酒！” 说完，布洛托便又重新开始敲打之前的那块铁锭，“你要是有事的话，就赶紧离开吧，别在我这儿耽搁了。” 夏多心想营地可能会有事，便顺势离开了，走之前再次感谢了布洛托。 …… 回到小队营地，吉布队长正带领队员们操练着，当然除了艾瓦之外，这会儿艾瓦连人都找不到了。 有这样一个不合群的队员，夏多心中多少有些不爽，不过这会儿他也没时间不爽了，还是要抓紧时间学会【秘法印记】，以及与之配套的【传讯术】技巧。 第55章 秘法印记、魔法恒定 有学习卷轴的辅助，加上之前夏多对于0环法术本质的理解，区区【秘法印记】根本不在话下。 所谓【秘法印记】便是将一种具有个人特色的标记留在物体或者生物身上，这个标记可以是文字，也可以是图形。 而最关键的是【秘法印记】可以用于某些特定法术的定位，如【传讯术】，如果没有【秘法印记】辅助定位的话，那么目标就必须处在施法者的视线之内，而且距离相对较短。 简单地研究了一下，夏多便理解了【秘法印记】的存在原理以及施法细节，并且还发现了【秘法印记】这个魔法与其他0环法术的不同之处。 简而言之，夏多掌握的其他0环法术，如【光亮术】、【酸液溅射】，又或者【幻音术】、【法师之手】之类的，看似有持续时间，但都只是一次性的魔法效果， 而【秘法印记】一旦形成，却可以长期、乃至永久存在。 这不禁让夏多联想到一种十分高明的魔法技巧——【魔法恒定术】，只不过【魔法恒定术】能够恒定一种魔法效果，而【秘法印记】只能恒定一种没有魔法效果的标记。 不过，夏多推测【秘法印记】或许是通往【魔法恒定术】的一个初始阶段，只可惜现阶段也无法验证。 …… 施展【秘法印记】并不困难，夏多只是稍作练习，便在他新匕首的握柄上留下了一个笑脸的标志。 施法专注状态下，这个标志与魔网的“丝丝缕缕”结构相勾连，散发着微弱的魔法灵光，而一旦退出施法专注状态，这个笑脸标志就消失不见。 之后夏多又再次施展【秘法印记】，在自己的左手手心里留下了一个三角形印记，这一次他选择将这个三角形印记处于可见状态。 不需要进入施法专注状态便可以看到，甚至普通人都可以看到，类似于之前获得的那个徽章背后的人像。 当然，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夏多依然可以见到这个印记发出微弱的魔法灵光。 【秘法印记】的这种恒定状态与印记是什么模样并没有直接关联，而是与这个魔法的要素有关。 施展【秘法印记】只有12个要素，通过这十二个最基础的“动作”完成了对魔网的操作，但通过这些操作，让要素之上的法术结构形成了一种循环状态。 而其他夏多已知的0环法术，它们的法术结构都处于一种开放状态。 因为魔法的本质就是对于魔网的操作，有操作，魔网自然也会有反馈。开放状态下的法术结构，时刻处于与魔网复原趋势的对抗之中。 而循环状态下的法术结构，却似乎成了一种与魔网共生或者说寄生的状态，只要魔网不出现异常，循环状态也始终存在。 这大概就是【秘法印记】能够长久保存的原因吧。 一瞬间，夏多想到了太多太多东西，恨不得立刻化身大奥术师开始一一验证。 但营地里不是传来的人语呼呵声、武器碰撞声，让夏多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先得从这次的兽人潮中活下来。 【秘法印记】夏多已经完全理解，只是施法的时候还不甚熟练，但【秘法印记】本身也不需要多迅速、多少数量，只要能用就行。 反而是【传讯术】这样的关键法术，才需要多多练习，不然等敌人都冲到跟前了，消息还没发出去，那画面—— 夏多不敢想象。 好在已经理解了法术原理，练习的时候也只需要提高熟练度，做到熟能生巧就可以了，这是水磨工夫，没什么好讨巧的。 人在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去得很快，一眨眼房间内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外面的操练声也逐渐平息。 夏多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正准备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大块头杰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夏多法师，队长让我通知你晚餐时间到了。” “这么快？” 夏多三两步走出房间，正好碰上准备敲门的杰西，“下午的训练怎么样？艾瓦回来了吗？” “还算顺利，除了依迪姆他们，其他人都有过作战经验，只需要熟悉一些军队的阵型、套路就可以了。至于艾瓦——” 杰西也显露出不满的神情，“他回来后跟吉布队长谈了一会儿，就又消失了，队长说他是去打探消息了，我也不敢多问，要不夏多法师你去问问队长” “嗯。” 夏多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艾瓦的事必须问清楚，不然这么一个特立独行的队员始终是个麻烦。 …… 晚餐后，夏多找到吉布队长，跟他说起了艾瓦的事，吉布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顺势就白地解释起了艾瓦今天的举动。 “艾瓦经过了专业的训练，是一位出色的游荡者，他今天是去12号任务区域打探情况了，如果将他放在阵型之中正面与兽人交战的话，那只能说是我们小队的损失。” “嗯。” 夏多点了点头，但他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在乎的并不是艾瓦在小队里承担什么职责，而是艾瓦总是这么一声不吭地消失，让他很不放心。 而且他感觉吉布似乎对他有所隐瞒。 夏多目光灼灼地盯着吉布，似乎他不说的话，夏多就一直这么盯着，吉布沉默了一一下，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夏多想要知道的。 “夏多法师，请你不用在打听艾瓦的事了，我可以用生命保证，艾瓦绝对可靠。” 之后又开始打感情牌，“我的家人死于兽人之手，我恨不得杀光一切兽人，我不会拿任务开玩笑的。” 话说到这份上，夏多也不再追问了，只是艾瓦的存在始终像根刺一样，让他难以安心。 其他都是知根知底的，只有艾瓦，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还时不时地玩消失，这怎么能让人放心？ 思来想去，夏多决定向之前给发分发徽章的霍斯特法师询问，不管结果如何，总要吃个定心丸。 与吉布分开后，夏多借口去找迪恩，离开了营地。 霍斯特法师所在的地方离夏多现在的营地并不远，只要绕过两个训练场就可以到达。 而正当他拐过一个最后弯道，马上就能见到霍斯特法师的时候，夏多突然感到一丝凉风从后脑吹过，紧接着一个阴恻恻地声音从身后响起—— 第56章 艾瓦的实力 “学徒，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夏多连忙回头，却连个人影都没发现，而那个声音却仍在耳畔，“听说你想找我？” 是艾瓦？夏多再回头，依然什么都没发现，尽管此刻阿曼纳塔的余晖仍未散尽，但夏多却感到无比的黑暗。 一滴冷汗从额角缓缓滑落，夏多连忙开口，“艾瓦，是你吗？” 但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太阳渐渐落入地平线，夏多能够清晰地看到墙角的阴影一点点地向他扑来，这种感觉让他想到了从老尼尔旅店逃出来的那天清晨。 也是被一个游荡者靠近身边，唯一好一些是艾瓦并没有像那位游荡者一样，用匕首抵着他的后背。 当然夏多相信，以刚刚艾瓦神出鬼没的能力，要做到这一点是轻而易举的，这让他不禁升起了一丝希望。 “艾瓦？”夏多又喊了一声。 但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眼看着再拐一个弯，就能看到霍斯特法师所在的那座石质建筑了，偏偏卡在了这儿，夏多此刻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很显然艾瓦并不想夏多去找正式法师，但就此返回，夏多又心有不甘。 左右权衡了一下，夏多还是决定遵从内心的选择——返回营地去，不过离开之前，他还想试探一番。 集中注意力，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夏多仔细观察着周围的魔网状态。 任何生命的存在都与魔网息息相关，哪怕只是最普通的呼吸，都能引起魔网结构的波动，只是这些波动极为弱小，常人很难察觉。 但法师并非常人，虽然不至于连呼吸这么弱的波动都能察觉，但生命本身的存在还是不难发现的。 只要在专注状态下，靠近法师的生命都能够被法师从魔网波动中发现。 刚刚夏多只是突然被人从后面接近，转身又没有发现任何人，这才有些慌神，但现在理智又回到大脑中，夏多并不认为艾瓦敢在这里杀他。 当然他也没必要挑衅就是了。 所以才有这样的试探，专注状态下，夏多明显感觉到身后不到一步位置的魔网发生了些微扰动，其特征正是有人在那儿的表现。 夏多猛地回头，眼睛虽然没看到人影，但却感知到魔网中的“阴影”突然一动，顺着夏多的动作，再次转到他的背后。 一切的恐惧，只在于未知。 当夏多知道艾瓦并非真的神出鬼没，仅仅只是动作快过夏多转头时，夏多心里的恐惧大大降低，甚至已经想到了好几种应对方式。 只是专注状态无法长久保持，而且夏多也不确定这些应对方法到底能有几分效果，因此他并不想跟艾瓦翻脸。 没有揭破艾瓦的位置，夏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又猛回头几次，“看”着对方像猴子一样来回跃动的样子，夏多心中的郁闷也稍稍排遣了一些。 …… 返回营地的路上，夏多一直在考虑艾瓦的事，现在这种情况，说冲突嘛又不像冲突，但产生隔阂是肯定的了。 现在夏多就怕艾瓦在任务期间给他来一下子，这该如何化解呢？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营地，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入地平线下，一个人影挡在了夏多的路上。 “夏多！” “萨米？你怎么在这儿？” “我和德瓦恩过来找你一起研究【传讯术】，兽人潮就快开始了，我还没能释放成功一次呢！” 夏多顿时有些头疼，这边艾瓦的事还没解决，萨米的【传讯术】问题又来了，“你们不是将学习卷轴上的内容都抄录下来了吗？怎么还——” 没好意思直接说他们笨，但这语气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萨米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上面，他惊喜地说道：“你已经学会【传讯术】了？！” “嗯，学会了。” “太好了！”萨米又问，“那我们能向你请教吗？” “当然可以，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想问你们。”夏多爽快地答应了。 如果是在法师塔内的话，夏多肯定是要收钱的，但现在在外面，还不如换点有用的信息，再说，萨米他们也算是夏多唯一的合作对象，与迪恩还是有所区别的。 回到营地自己的房间，德万恩已经等在这儿了，听到萨米说夏多愿意指导他们【传讯术】，立刻表达了对夏多的感激。 讨论便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中开始了，就这样萨米、德瓦恩在向夏多请教法术问题，而夏多则会就法术之外的问题，向萨米他们询问。 萨米他们的问题并不在于无法理解法术原理，而是在应用层面出现误差，经过夏多的提醒，他们很快便成功施展出【传讯术】。 而一个法术的掌握除了理解原理外，还需要多多练习，眼下三人都在，便互相以对方为目标进行传讯练习。 当然，这期间也少不了互留秘法印记，正式场合下，夏多留给萨米二人的秘法印记就不再是如涂鸦一般的笑脸图案了。 而是一个汉字的“夏”，被一个圆形包围住，类似地球上的个人印章。 三人着重练习的内容是通过秘法印记定位传讯，毕竟在野外，他们双方不可能始终处于对方的视野范围内。 而且通过秘法印记定位传讯的距离也更加远，到底有多远，三人暂时还没试过，不过在任务开始之前，肯定是要确定这一点的。 “夏多，我们要回去了，不然碰上夜间巡查就麻烦了。” “好。对了，萨米。”夏多突然想起一事来，连忙问道：“你们小队有冒险者加进来吗？” “有，加进来三个冒险者。” “那你知道他们的底细吗？” “不知道，不过能放心加入军队，应该是可信的。”说到这里，萨米突然压底了嗓子，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下午回家了一趟，听我父亲说不少商会的武装力量要跟随领主参加正面作战，一些有案底的或者刺头冒险者也是，我们后面的任务还算安全，你不用太担心。” 夏多点了点头，对吉布队长说艾瓦可信的言论也相信了几分，不过放松警惕却也是不可能的。 接着，德瓦恩也说了他今天回去所了解到的情况。 “我父亲告诉我，金雀花商会在萨维尔领的负责人因为拒绝交出商会的武装，不久前意外落水了。” 德万恩在“意外”上加重了语气，夏多秒懂，不过他的关注点却不在落水上面，而是—— 金雀花商会？ 第57章 淬毒、商议 夏多立刻就想到了老尼尔想要奴役他而联系的那个商会，不就叫金雀花商会吗！于是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换了一个负责人，立刻就将所有武装全部交给了领主大人，而且还送上了一百多个兽人奴隶，算是大出血了。” 夏多听得出德万恩语气中满满的幸灾乐祸，很显然在德万恩的心中，金雀花商会的形象是相当负面的。 没有再去打探金雀花商会的消息，三人约定好第二天的碰面时间，萨米、德万恩便各自离去。 …… 晚上，夏多准备给手弩的箭矢淬毒，而且新匕首也需要淬毒，以增加威力。 那十支箭夏多早就看过了，应该都属于军用品中的精品，就算是在布洛托的铁匠铺里，也算得上不错了。 当然，相比于现代工艺，这样的箭矢还是有些粗糙，而这也是淬毒的一个基础。 将油灯的灯芯拨了拨，使火稍微大了些，夏多便直接利用油灯来淬毒了，将浸泡过麻痹毒药的箭头缓缓靠近火焰，但又不直接接触。 让毒液缓缓蒸发，在箭头上留下一层类似镀膜的东西，而且一次还不行，为了使毒药的留存效果更佳，还需要多次重复这样的操作。 这相当考验人的耐心。 此外，毒液蒸发掉的蒸汽依然有毒，夏多每淬毒一次，便要清洗一次掩鼻的湿布，就算是这样，夏多还是感到精神有些恍惚，手脚也有些不灵活了。 还好这次是非致命毒药，夏多购买的时候特地询问了埃德里奇，就算喝下一瓶也不会直接致死，只是让人全身麻痹，连眨眼、呼吸都无法进行。 当然如果憋气时间够久的话，那么等药效退了，也还能恢复过来。 就这样，10枝箭就让夏多忙到了深夜，因为在外面塔灵无法报时，夏多估摸着时间不早了，便没有继续给匕首淬毒。 一来他已经吸入不少毒蒸汽了，二来，要是不好好休息的话，明天估计想要联系法术都无法进入专注状态了。 如果说一个法师搞研究忘记了吃饭，这或许有人信，但若是说一个法师搞研究忘记了睡觉，那几乎百分百没人相信。 休息不好影响施法状态，这是法师万万不能容忍的。 甚至，为此法师们还创造了不少专门用于保障睡眠的法术，如躲入异空间、或者召唤隐蔽住宅等等。 夏多很喜欢看的《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中就记载了达斯瑞尔曾经创造了一种召唤隐形别墅的法术，被称为【达斯瑞尔的隐形别墅】。 这让夏多无比羡慕，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够手一挥便召唤出一座豪华别墅，这要是放到地球上，连买房的钱都省了。 临睡前，夏多特意检查了一下匕首上的秘法印记，依然稳定存在，反倒是他左手手心的那个印记发生了变化。 法术结构原本应该稳定的循环状态正在逐渐瓦解，或许再过个十几、二十天便会彻底消失不见了。 夏多觉得这应该是人体本身对魔网有扰动，留在人身上的印记也会受到干扰，由此推测的话，对任何生命施加【秘法印记】都不能永久保存了。 这就让夏多更加觉得【魔法恒定术】的高明了，因为【魔法恒定术】能够将魔法效果恒定在人身上。 最后夏多回顾了一下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总结了一下得失后，这才和衣而睡。 …… 法师塔，埃普斯·萨维尔领主的会客室内。 一场只有四个人会议这在这里悄然进行着，领主和他的三位追随者正在商议应对兽人潮的一些细节。 “贝尔加特，那件事做得怎么样了？” 贝尔加特立刻恭敬地回答道，“领主大人，已经完成了，您可以随时启动链接。” “好！”埃普斯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又问，“兽人的动向如何了？” “已经有部分兽人下山了。” 埃普斯领主手指哒哒哒地瞧着桌子，说了句，“再等等。” “埃普斯，再等的话，领地的力量会不会损失太多了？而且不是有奥隆阁下在吗？” 说话的正是白天在法师塔内点燃学徒情绪的那位艾伯克法师，他也是领主的追随者之一，只不过艾伯克与埃普斯领主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相当深厚，因此才可以直呼他的名字。 当然，艾伯克本身10级的施法等级也给了他足够的底气，而且相比于进阶奥术师失败的埃普斯，艾伯克已经坚定地走在了奥术师的道路上了。 “艾伯克，还有贝尔加特、柯亚恩，这件事我本来在三天前就应该跟你们说的，却因为忙着准备那件东西给忘记了。” 埃普斯领主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现在想想看，或许就是被奥隆大法师给影响了，接着他说出了一个相当惊人的消息—— “之前我联系的那位大奥术师根本没有回复我，而奥隆大法师也根本就不是那位大人派来的，他是主动要求过来支援的，尽管是通过奥法联合会的渠道过来的，但说实话我并不完全相信他。” “什么！” 三位追随者发出惊讶的声音，他们一直以为奥隆大法师就是初代领主萨维尔大奥术师的同门派来支援的，没想到竟然不是！ 想想其实也能理解，如果那位大奥术师这么容易说动的话，那老领主就不会因为兽人潮而受伤，进而殒命了。 领地军事主管柯亚恩问，“领主大人，您知道奥隆阁下到底有什么目的吗？” “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才麻烦，这件事你们不要往外说，对外奥隆大法师就是那位大人派来的援助。” “是！” “还有！柯亚恩”埃普斯领主看着他的军事主管，“离决战的时间就快到了，主力的训练可以稍微放缓一些，商会武装和冒险者的训练不能停。” “是！” “艾伯克，学徒方面就交给你了，只是一些扫尾工作，不要有无谓的牺牲，法师学徒不应该消耗在这里，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盯紧点。” “放心吧，埃普斯，你都说过多少次了。”艾伯克颇有些不耐烦，不过突然又面色一正，“对了，你真的准备让妮雅上战场？” 提到妮雅，埃普斯领主脸上显现出一丝挣扎，但几乎一瞬间便被坚定所取代，“我的女儿不可能永远只待在法师塔里，她必须承负起她应有的责任，萨维尔家族没有一个软弱之人。” 第58章 妮雅、实战准备 “那就直接将她送去战场？这也太危险了！” 这话也就只有关系最近、实力最近的艾伯克可以说了，对于妮雅，一直没有孩子的艾伯克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平常宝贝得不得了。 但现在埃普斯竟然想将妮雅送去战场，这就让艾伯克有些难以接受了！ 其他两位追随者则完全插不上话，只能盯着地面上的纹路，状若思索。 “艾伯克，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而且妮雅也同意了，我相信她可以的。”埃普斯直接终结了这个话题，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艾伯克纠缠了。 因为两人从小到大，相识已久，艾伯克总会用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来说服他，他早就不堪其扰了。 两人终究还是有上下之分的，见埃普斯领主心意已决，艾伯克也只能拜托柯亚恩在战场上多照顾一些妮雅。 “艾伯克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妮雅小姐的，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柯亚恩坚定地说道。 对此，埃普斯领主没有任何表示。 之后四人又商量了一些作战的细节，便各自休息去了。 而另一边，法师塔的某间客房内，奥隆大法师也刚刚结束了与远方的魔法通讯，之后便撤去了多层屏蔽魔法，大大方方地入睡了。 …… 第二天，夏多精神饱满地从沉睡中苏醒，而外面已经传来各种训练发出的声音，夏多不禁赧然，迅速解决了琐事也加入到训练之中。 因为有四个刚刚从农民转化而来的新兵，吉布队长着重训练了作战阵型，以及作战意志，夏多跟着后面也学到了很多。 下午，萨米、德瓦恩如约而至，准备找夏多一同练习法术，不过夏多却不准备继续留在营地了。 他发现不只是那四个新兵，就是他自己也没多少战斗意志，在营地训练再多也不如实际操作一下。 “萨米、德瓦恩，你们闻过血腥味吗？” “这——没有。” 他们都是商人之子，又都是刚刚成年就被送入法师塔，哪有见血的机会！不过夏多一说，他们就明白夏多的意思了。 “你是说我们提前去森林里熟悉一下？” “对，不然我真怕自己遇到战斗就腿软。” 夏多不避讳自己的不足，正因为不足才需要弥补，“带上你们的小队，我们去镇外猎杀地精，磨炼一些作战意志，顺便也磨合一下队伍，以免战时措手不及。”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萨米、德瓦恩的赞同，双方约好时间在镇外汇合，便各自分开。 夏多立刻便找到吉布队长，此时他正在与四个农夫转化而来的新队员传授作战要领，因为夏多不需要直接作战，之前便没有过来听。 当然，其他冒险者征召来的队员也没有再听，只是各自熟悉新武器的状态。 当夏多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吉布队长时，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直接同意了。 “夏多法师，这个提议很好，我也正有这个想法呢！我马上就叫他们收拾装备、补给出发。” 对于野外训练，吉布也非常赞成，原本是等新队员熟悉后才开始的，现在提前一点也不算什么，小队有一半人是野外生存、作战的老手，不深入森林的话足够照顾其他人了。 而且这是随队法师提出的第一个计划，他也不想就这么拒绝了。 虽说迪恩早就告诉过夏多，除了具体作战外，其他所有事务都要听他们这些学徒的，但夏多却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艾瓦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不过这次吉布能这么痛快地答应他的要求，夏多还是有点惊讶的，或许在之后的磨合中能够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至于强行争权，那就很傻了，夏多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只要他的所有决策都不失误，那么权威自然就上来了，毕竟法师学徒天然就有一定的权威加成。 …… 这边吉布通知所有人更换装备、武器，带好补给，准备出镇进行野外训练，而夏多则亲自去找迪恩，他们俩现在是一组，不再是私底下分组的那种一组，而是在官方记录里的同一组。 他们都将负责12号区域的清扫任务，共同执行。 当夏多找到迪恩的时候，迪恩正窝一个角落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研究法术笔记，而其他成员则在训练场努力训练。 “迪恩！”夏多喊了一声，而迪恩正好抬头，“夏多！找我什么事？昨天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提醒我先去亲戚家看一下，我回家就要白跑一趟了。” “这没什么，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带人和我一起去绿珠森林进行野外训练，还有萨米、德瓦恩，你都知道的。” “好。”迪恩立刻就答应了，然后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乌克队长，过来一下，有事找你商量！” 很快一个强壮的男人出现在迪恩面前，神情中带着几分排斥，但还是过来了，“什么事？” “夏多的小队和我们都是负责12号区域的，现在我们准备跟负责13号区域的人一同进行野外训练，你赶快去整队吧。” 乌克有些奇怪地看了迪恩一眼，先是和夏多问了声好，这才答应了下来，“我马上去！” 夏多看着这一幕，觉得迪恩真的有些心大，万一人家一个不满，在与兽人交战时放水，那就悲剧了。 而且迪恩和夏多是负责同一片区域，他那边出问题也必然会影响到夏多，为此夏多不得不提醒他一下了。 “迪恩，你是不是经常支使乌克做一些和任务无关的事？” “是啊，怎么了？” “他并不是你的下属，反而你在名义上是他的下属，你这么支使他，不怕他任务不尽力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任务失败他也会受到惩罚，我——” 说着说着，迪恩的声音小了下去，他只是循着惯性认为对方不敢捣乱，但夏多却不会放任任何隐患，尽管他也认为乌克捣乱的可能性并不大。 迪恩有个好处那就是在和夏多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已经逐渐默然了夏多的权威，不管是提前获得正式学徒身份，还是法术研究上胜过他，迪恩已经感觉到双方的察觉越来越远。 他也很自然地产生了抱大腿的想法，事实上迪恩已经可以算是夏多的下属了，只不过双方并没有挑明这个关系。 法师对于从属关系的确定还是比较慎重的，追随者会为主人效命，但主人也会为追随者提供合适的条件。 眼下的夏多，还没有资格拥有追随者，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 第59章 狼群 不到一刻钟后，夏多、迪恩和萨米、德瓦恩便带着各自的小队，在萨维尔镇南门外汇合了，四十多号人穿着相同的装束往那儿一站，还挺有气势的。 这在夏多看来，也就是地球上一个普通高中班里上体育课的架势，与真正的军人相比还差得远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引得镇门口拖家带口排队等候进入的领民们频频注视。 四个小队，分为两组，大家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两边的人，便各自前往各自的任务区域了。 法师塔划分的12号区域，大概有200米宽，从进入森林开始一直延伸到南边兽人所在的狼神山脚下。 当然，夏多等人并不需要一直清理到狼神山脚下，只需要沿着这条狭长的区域进行清理，尽量扫灭从前方正面战场奔溃或者逃跑的兽人。 由于这次主要是给新兵练练胆，夏多小队和迪恩小队并没有分开走，而是一同进入森林，夏多和迪恩在中间，两边的小队长陪着他们。 其余人则是分散在四周。 来之前，夏多就已经计划了，先扫灭几个地精营地再说。 他还记得刚刚穿越那儿，遇到一个地精，当时自己差点就被吓尿了，幸好是那只地精先被吓跑了，不然可能就会有比较尴尬的事情出现了。 “吉布队长，森林里你比我熟，先带我们去找个地精营地练练手。” “没问题，艾瓦已经去前面探路了，我们就沿着他标记的路线前进吧，森林里的地精多到杀不完，现在清理一点也好，免得被兽人裹挟着往领地里冲！” 说着吉布便指着一棵满是划痕的树木对夏多讲解，哪些划痕对应着什么，都有一定的说法。在森林里混的人，不管是冒险者们还是领地的士兵，都遵循一套约定俗成的划痕术语。 当然除了约定俗成的划痕术语，更多的还是各种小圈子内部约定的记号。 夏多看得一头雾水，这种经验不是靠别人说个一两回就能得到的。 …… “有情况！警戒！” 在经过一颗记号树的时候，吉布突然喊了一声，随后便将背在身后的大盾放了下来，持在手中。 而除了原来就是士兵或者冒险者的人，各自镇定自若地形成了抵御阵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夏多更是在一瞬间便进入了施法专注状态。 随时准备释放法术！ 而在看到两个小队互相配合抵御阵型形成后，夏多这才有心思开口，“吉布队长，什么情况？” 吉布头也不回，就这么说了一句，“前面有狼群在猎食！” 闻言，夏多立刻看向了那颗记号树，试图分析上面最新的那几道划痕代表了什么意思，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他的好奇心又犯了，于是连忙问道： “知道狼群有多少狼吗？战斗力如何？我们能否应对？” “一般狼群大概有4到6只，这次艾瓦发现的狼群就是6只，至于战斗力，有高有低，一般我们能应付，只是——” 两人正说话间，一阵高亢的狼嚎声从前方传了过来，紧接着又是几声明显不同的狼嚎声。 吉布大喝一声，“不好，狼群发现我们了，最好杀掉它们，不然它们会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时刻准备偷袭。夏多法师，狼群不适合新兵练手，我和乌克队长带人解决掉他们，你们就地防守。” 又看向新兵中最老练的那位，“依迪姆，所有新兵保护夏多法师，乌克队长，我们上，看谁先带人斩杀一头！” “好！”乌克立刻便接受了吉布的挑战，“新兵留下保护法师，其他人更我走！” 说完，便拎着一面大盾冲了出去，在他后面一位老兵、三个前冒险者新兵，也跟着冲了出去。 夏多看着周围围了一群神色紧张的新兵，心里也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强作镇定，还和迪恩开启了玩笑： “迪恩，你说到底哪边会赢？” “我——”迪恩这会才刚刚缓过来，“我觉得乌克应该会赢吧！” 虽然时常支使乌克，又有些看不起他，但在关键时刻，迪恩还是希望乌克会赢，毕竟他们是一个小队的。 “那可不见得。”夏多笑了笑，他当然是挺吉布了，再说，不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艾瓦，说不定6只狼都不够艾瓦一个人杀呢！ 在等待的空隙里，夏多借助【秘法印记】定位联系了13号区域的萨米、德万恩两人，通报了他所遇到了一些情况。 而很快，萨米也传讯过来了，他们两只小队刚刚清理完一个地精营地，萨米还亲手杀死了一只地精！ 见双方都还算顺利，夏多便没有再传讯过去了，而是维持着专注状态，“观察”魔网的状态，以他目前的实力，大概只能比较清楚的感知到2、3米内的距离。 再远，便像是远处看江水，恍若静止一般，再难感知了。 这时前方狼群的嚎叫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变得短暂、急促，就好像几个气急败坏的老头在吵架似的。 伴随着最后一声尖锐的哀嚎，前方彻底没动静了，然后便是一阵沉闷地嘎吱声，没沾半点血迹的杰西踩着满地的落叶返回了。 “夏多法师，迪恩法师，前面的狼群已经被清除了，队长他们正在处理战利品，他让我带你们过去。” 夏多还没开口，迪恩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谁赢了？” “当然是我们赢了！” 杰西用力锤了锤胸口，脸上满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夏多法师，我们快点过去吧。” “嗯。” …… 新兵们还是紧张兮兮，他们中大部分人甚至连地精都没有杀过，并别提与狼群搏杀了，夏多看着他们，心中颇为复杂。 要是没有实战训练的话，天知道与兽人交战时会伤亡多少，当然，更可能的是一冲即散。 “魔法——” 夏多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卷轴匣，如果有吟游诗人的法术或者牧师的神术就好了，驱散恐惧、激励士气，甚至是加持战力。 用处太多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吉布等人与狼**战的位置，5个人在外围警戒，6个人正围在一块剥取狼皮、切割狼肉。 地上的狼血撒得到处都是，幸好此时已经到了深秋，落叶已经将地面覆盖了一层，这才没有见到血流成河的情景。 第60章 心态变化、清理地精 很快六只森林狼便被剥得只剩下血淋漓的无皮躯体了，不过这次出来不是为了收获猎物，而是为了实战训练，吉布他们只取了狼皮和少许狼肉便收手了。 “吉布队长，让新兵们拿狼尸先练练手，每人割一块内脏。” “好。”随后便吩咐了下去。 六只森林狼刚刚死亡，身子还热乎着，血腥气直冲脑门，夏多这个经历过无数电影洗礼的地球人如今也感到十分不适。 倒是这些个新兵，表现得比夏多还好些，听到吩咐立刻便抽出单手剑，准备下手了，夏多看着有些跃跃欲试的迪恩，他终于明白自己和这些异界人还是有所区别的。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些异界人。 向吉布借了一把剥皮刀，夏多也开始他自己的磨炼了。 抚摸着已经被剥去毛皮的森林狼，夏多只感到一阵恶心，这是他第一次触及带着血腥、带着温热的尸体，这种感觉就好像心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在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要适应！要活下去！” 不再犹豫，夏多一刀刺破狼腹，拉了一刀，然后将另一只手伸了进去，满手的滑腻、温热，就仿佛在掏自己内脏一样。 随手抓住了一个什么组织，夏多使劲拽了出来，然后一刀切断连接部分，一颗内脏就这样被取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夏多仔细体会着此时的心情——兴奋、惶恐、恶心，一阵变换，但随即便被一种求生的本能和坚定所取代。 扔掉内脏，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夏多施展【魔法伎俩】清理掉手上、身上沾染的血迹，又恢复成之前的那副模样。 只是此刻的心态已然发生了变化。 …… 就在夏多收拾好身上血迹的时候，其他新兵包括迪恩在内，也都已经取得了森林狼身上的内脏。 “继续前进！”这次夏多直接命令道，“吉布队长，通知艾瓦，让他尽快探明最近的地精营地，速速回报。” 吉布似乎感到夏多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化，竟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头回了一声“是”，便开始召唤起艾瓦来了。 那是一小截空心的兽骨，一吹便能发出常人难以分辨的声音，通过高低不同的音调便可以想艾瓦传递信息。 从这根特殊的骨哨，夏多也越发肯定吉布和艾瓦有着大秘密，不过只要不影响到他，夏多也无意多管。 骨哨声响起不到一分钟，艾瓦便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吉布将夏多的话转达后，艾瓦又是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夏多倒是不怀疑上次去找霍斯特法师时说话的不是艾瓦，只是觉得他们搞得这么神秘不是反而惹人怀疑吗？ 之后众人一路前行，期间也遇到几只落单的地精，但它们不是被走在前面的老兵顺手砍了，就是被兴奋地新兵们一拥而上，乱枪捅死。 这搞得夏多都有些怀疑，清扫地精营地到底能不能起到实战训练的作用了。 很快，艾瓦传来消息——在靠近11号区域的位置上发现一个地精营地，数量大概有三十个。 夏多当即下令前往那个地精营地，在距离营地2、30米的距离停下了，七八棵靠得很近的大树将一块接近圆形的空地围成了一个天然的院子。 尽管这个院子院墙的缝隙大得能让两匹马同时经过，但这样的地形对于没有多少智慧的地精来说，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这会儿，这个足有30只的地精小聚落，正在分食不知从哪儿捡来、偷来的食物，松果、蘑菇、腐肉等等。 除了领头的那个还知道用火烤一下再吃，其余地精都是不管不顾，分到了就往嘴里塞，脏兮兮的尖牙一闭合，各种红的、黑的汁水便从嘴角淌下。 让人格外厌恶。 “吉布队长，你来指挥、布置战术，尽量让新兵得到历练。” 第一次涉及到具体作战，夏多不想用自己脑洞挑战专家的经验，还是让吉布来指挥好了，自己正好学一波经验。 “是。” 吉布队长将大盾背在背后，取出弓箭，命令道：“新兵以反击阵型缓步上前，其余人分散包围，优先将地精首领周围的几只强壮地精射杀。” 此刻迪恩小队的乌克队长也示意其余队员听从吉布的指挥，很快八位新兵便举着长枪分别从两个方向朝地精“庭院”靠了过去。 而其他人则分散四周，阻止地精逃离的同时，也在警戒四周。 迪恩因为不会攻击法术，只能拎着一把单手剑跟在他小队的新兵后面，乌克正在照看他。 至于夏多，吉布在他旁边，而他准备尝试一下【酸液溅射】，掌握这门法术到现在，他还只是在法师塔的时候攻击过法术实验室里的人形标靶。 对于真正的生物，他还从未攻击过，心里还真有些跃跃欲试呢！ …… 随着新兵们举着长枪逐渐靠近地精“庭院”，吉布一声令下，“射击！” 伴随着一阵“嗖嗖”声，地精首领以及它身边几个较为强壮的地精瞬间倒毙，而其他目睹了这一切的地精也瞬间崩溃了。 抓起身边的食物就要四散开来，一点也不顾及它们此刻面临的形势。有几只太过愚蠢的，竟然直接就撞到了新兵们的枪阵上了。 夏多目光微冷，凝神着不远处一只正在原地转圈的地精，然后开始引导魔网的力量。 ——【酸液溅射】 一团旋转着的酸液球凭空出现，紧接着便直奔那只地精去了，夏多期待地看着那只地精，心中默数——3、2、1，中！ 那只地精的脑袋被酸液球打了个正着，几乎瞬间，那地精脸上便冒起了白烟，随后倒地哀嚎、翻滚不已。 白烟散去，夏多看到一个上半身已经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地奇异矮小生物，这时候若只看上半身的话，或许连地精它妈都认不出眼前这个会哀嚎、会动的生物是个什么玩意了。 没有犹豫，夏多再次发射出一枚酸液球，终结了这个卑微的生命。 …… 两次施法让夏多对【酸液溅射】的威力有了更多的理解，虽然酸液球飞行的速度不快，但威力还是很足的，至少普通人类是抗不过几发的。 而且夏多已经有了一些改良的思路，就等空闲下来，再进行研究。 眼下，还是先把这地精营地清理了再说。 第61章 负能量 接下去，夏多将他认为的可以对生物使用的法术都施展了一遍，这才退出了施法专注状态，拿起了之前还没还的剥皮刀，亲手击杀受伤的地精。 看着一个个脆弱的生命从自己手中消逝，从最开始的十分不适再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夏多心中颇为感慨。 穿越前他可是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现在就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地杀死一个个生命。 还真是环境造就人！ 由于新兵们都是使用长枪作战，加上初次实战并不熟练，这些个地精除了最开始被射杀的外，大部分竟然都是被夏多所杀。 不过体会过亲手将长枪送入敌人身体的感觉，这些新兵也算得到了一次不错的历练，夏多能感觉到，他们已经开始从农民逐渐转化为士兵了。 一场战斗下来，夏多虽然只是砍杀受伤倒地的地精，却也累得够呛，而新兵们那种黑铁长枪想必更加累了。 关键是心态的变化，需要一个调整的过程。 “所有新兵，原地休息片刻！喝点水！杰西你们留两个人在周围警戒，其他人也休息会儿吧。” 说完，夏多便就近找了一个稍微平整的地方坐下了，其他人听到命令也都各自有序的开始休息了。 新兵们有的就直接坐在了地精尸体上，有的则嫌弃味道太臭，找了个树干靠着坐下。 老兵们出去警戒的，有人找来了干枯的木柴、树叶，生起了火堆，将之前切割的部分狼肉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全然不顾周围散乱着一片地精尸体，俨然是要开一场烧烤会了。 夏多指着正在烤肉的那几个人，小声问吉布，“吉布队长，你们平常也这样吗？” “平常我们会带一些干粮，如炒熟的面粉、风干的腊肉之类，有时候也会就地取材。” “……” 夏多觉得吉布完全是答非所问，不过也算是解开了夏多的疑问，他原本想问的是关于纪律的问题，但似乎领地的军队并没有这么细致的纪律。 很快，在一片臭烘烘的环境中，飘来了烤肉的味道，不算很香，但与周围对比之下，还是让夏多暗自咽了咽口水。 就在这时，迪恩却过来找他了，之前迪恩被乌克队长保护的很好，只是抽冷子刺了几下地精，刚刚还在更乌克队长冷战呢！ “夏多，我有一个发现，你跟我来。”迪恩神神秘秘地说道。 “什么发现？” “我也说不好，你来就知道了！” 夏多刚坐下还没多久，又站了起来，跟迪恩来到了他所说的地方——七八只地精尸体堆在了一起。 这是刚刚老兵们为了烧烤而特地搬走的那几只，夏多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要是有的话，刚刚老兵们应该已经发现了。 “你发现了什么？” 迪恩没有明说，而是给了一个提示，“你进入施法专注状态看看，看这些尸体！” 夏多依言照做，刚刚战斗期间他虽然施展了魔法，但有过一次施法过度经历的夏多，此后再也没有这么做过，始终保留了一定的施法能力。 专注状态下，这些尸体依然与魔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这些联系与它们活着的时候又有些不同，似乎有一种能量正被这些尸体从魔网中缓缓引导出来。 负能量！ 夏多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在法师塔的魔网理论课中，夏多知道魔网虽然覆盖了整个世界，但它本身并不具备能量。 它的能量来源其实是来自于内层位面，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火、风、地、水元素位面，和正、负能量位面，以及它们彼此结合的准元素、侧元素位面。 其中正能量位面是生命能量的源头，而相对应的，负能量位面则代表了生命不可避免的流逝。 是生命的天然对立面！ 眼前这几具地精尸体所散发出的能量给夏多一种生命凋零的感觉，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负能量无误了。 “就这个？负能量？”夏多有些不满地说道。 迪恩应该也上过魔网理论课，不应该猜不出这是负能量汇聚的现象吧！ “就是这个啊！之前只在书上见过类似的描述，但真正的能量汇聚现象还没见过呢！” 一听这话，夏多就知道迪恩有些课漏上了，或者干脆就没选过，一般而言四大元素富集或者正负能量汇聚的现象太常见了。 如水域会吸引水元素，反过来水元素富集的地方也会逐渐出现水，其他元素也类似，至于正负能量，负能量眼下遇到了。 正能量则天天都能遇到，光便是正能量。 夏多随手释放出一个【光亮术】，就将尸体周围刚刚汇聚的一点负能量冲散了。 实际上若不是时间已经到了深秋，环境中正能量变少，就这几具尸体根本不足以出现负能量汇聚的现象。 “行了，过去吧，你不想尝尝新鲜烤狼肉的味道吗？” “哦，好。” 狼肉对迪恩还是有点吸引力的，此时这些尸体又被夏多浅浅地净化了，没有负能量可以研究，迪恩也不再逗留了。 说起来，这么臭的地精也只有死掉才是最好的。 …… 火堆旁，狼肉已经烤好了，尽管迪恩、夏多都没有参与击杀，但凭着驻队法师的身份还是分到了最鲜嫩的那部分。 不过夏多并不喜欢这样粗犷的风味，只是浅尝了一小块便不再需要了，相比于吃狼肉，他更想和吉布打听一些野外生存技巧。 他问，吉布回答，偶尔也会有其他人插话，气氛相当友善。 “对了，吉布队长，你们以前在森林里清理地精的时候，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基本不作处理，森林里有太多猎食者了，就那我们现在来说，只要我们离开，没几天这些尸体就会被野兽，甚至是地精找到，然后吃掉。” 听到这，夏多不禁有些反胃，刚刚他吃的那块狼肉，说不定那头狼就吃过地精，迪恩则直接扔掉了手上的狼肉。 倒是那些老兵以及曾经的冒险者们，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那吉布队长，你见过不死生物吗？”夏多又问道。 理论上，森林里不见阳光的地方，若是出现几具尸体，又没有被及时处理掉，很可能会诞生出不死生物。 第62章 兽人踪迹 只是，夏多的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原本有些队员还在闲聊的，现在也不聊了，气氛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吉布队长？” “嗯？”吉布好像突然回过神来，“夏多法师，有什么事？” “……” 夏多再次重复了一边刚才的问题，不过又加上了一个限定语——“在森林里”，夏多这会儿也想到了，若是不特指的话，一般提到不死生物，就会跟领地的巡夜人联系起来。 而巡夜人在萨维尔领，甚至耐色瑞尔其他地区都是一个禁忌的词汇，一般人都会尽量避免提到他们，这也是夏多在加入法师塔后才知道的。 只是夏多毕竟是外来者，对于这些禁忌真的很难感同身受，在看到其他人怪异的表现，这才回想起来。 加上了限定语后，吉布僵硬的表情才又恢复了过来，不过即便如此，吉布也不愿意说出“不死生物”这个词。 “夏多法师，我加入领地军队差不多有八年，还从来没在森林里遇到过它们，不过我知道有人遇到过会动的地精骷髅。” 夏多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了。 很快众人休息完毕，开始继续寻找实战目标。 在消灭了一头野猪、一群鹿、一窝地精后，众人带着战利品，满载而归。 这次实战训练相当成功，除了两个人因为躲避不及时被野猪撞了一下，其余人几乎没有受伤。 这当然要归功于老兵以及被征召的前冒险者新兵的照顾了，这才让包括夏多、迪恩在内的十个纯新人得到了一次良好的历练。 而萨米、德万恩那边的情况也很顺利，有经验丰富的老兵和前冒险者，又不进入森林太远，实战训练还是很轻松的。 实际上，他们这样的实战训练，其实就是萨维尔镇上绝大多数冒险者的日常任务了，当然领地士兵的任务也差不多，除了镇区的守卫，更多就是清理森林里泛滥的野兽、地精。 保护、甚至扩大领地内领民的活动范围，当然，这本质上其实就是在为萨维尔领主开拓领地。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每天下午都会带人前往森林杀戮一番，除了满足了实战训练需求，小队成员还收获了一笔小钱。 就这样，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月底，军营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有些小队甚至一整天都待在野外，想尽可能地多进行一些实战。 当然，有顺意的，就有失落的，受点伤还好说，营地里就有阿曼纳塔的光辉侍者，这些追随阿曼纳塔光辉之路的神职者具有超凡的治疗力量。 只要不是身体缺少了零件，一般伤都能恢复过来，但人要是死了，可就没办法了。 此外，小队缺人，补人后，很有可能又是一个普通人，就又要重新训练，兽人潮就在月底，又有多少时间可以训练呢？ 这时夏多无比庆幸，自己的小队连他在内就只有五个纯新人，其他很多小队，根本就是两个老兵带9个新人。 若是学徒知道进退还好，若是还想着争夺指挥权，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 这天下午，夏多再次带人前往绿珠森林，经过前几次的实战训练，夏多不俗的表现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吉布和迪恩小队的乌克队长已经完全默认了夏多的指挥权，表现得就像是两个普通士兵，就连一向神出鬼没的艾瓦，也可以通过吉布随意调遣。 今天，夏多等人的目标是一个小型地精部落，这是他们昨天出来实战训练的时候艾瓦探查到的，因为当时天色将晚，便没有再深入去清除它。 于是今天就直奔目标而去。 艾瓦在和迪恩小队的马弗尔在前面探路，夏多等人在后面缓步前进。 “吉布队长，你刚才说这个小型地精部落很有可能是最近刚迁移过来的？”夏多问。 “对，如今这个距离，虽说已经深入森林不少，但总地来说，还在冒险者和领地士兵的清理范围内，如果之前就有的话，我肯定会知道的。” 说完，吉布又补充了一句，“地精这个种族完全不事生产，是很难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的。” “嗯。” 夏多点了点头，如今小队实战训练的目标主要就是地精，并非其他目标不好，而是地精的数量最多，有时候前一天刚刚清理了一窝，第二天经过的时候又会出现一窝。 简直杀之不尽。 只是一个多则十几二十只，少则两三只，甚至还有落单的，随着新兵的经验越来越丰富，这样的实训效果也越来越弱了。 而这次发现的小型地精部落，足足有近百只，是这些天来发现数量最多的一次，夏多还是相当重视的。 他准备将这次作为兽人潮前的最后一次实战训练。 …… 远远地，夏多已经能够看到一些枯枝、烂木搭建的简陋围栏，七八只半人高的泥土色生物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停！”夏多连忙压底声音喊道。 他亲耳听到过地精的语言，知道地精也是一种智慧生命，只是相比于人类而言，智力有些低下。 但一个数量近百的小型部落，总会有些聪明点的。 “吉布队长，让艾瓦回来。” “是。” 吉布掏出骨哨，一长一短地吹了起来，很快艾瓦便出现了，甚至还将马弗尔也叫了回来。 “艾瓦，地精部落现在什么情况？”夏多问道。 “一共有八、九十只地精，其中有一半多是年老、年幼的地精，可能是几个更小的团伙合并而成的。” “马弗尔，你有什么发现？” “和艾瓦探查的差不多，不过我之前是冒险者，学过一点地精语，我听到不少地精都在谈论兽人。” 兽人？夏多眼睛一亮，“你确定它们在谈论兽人？” “我确定。” 这样的话，不需要夏多说出在，众人就已经猜到了，这些地精很可能是被森林深处的兽人赶出来的。 兽人已经下山了，甚至都已经进入绿珠森林了。 如今夏多他们距离兽人很可能就差了这地精部落逃跑的一段路。 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念头出现在夏多脑海之中——先带队回去！ 不过这个念头只出现了还不到一秒钟，就被夏多否定了，现在回去多伤士气，这以后还要不要面对兽人了？ “艾瓦，马弗尔，你们搜索地精来时的方向，过去查看一下，注意安全！” 吩咐完，夏多就准备将这边发现的情况跟萨米他们通报一下，没想到萨米的消息竟抢先一步到了！ 第63章 救援、刺杀 “夏多，我们遭到四个兽人伏击，好几个人受伤了，快来帮忙！” 夏多神情一肃，连忙叫住了准备去前面探查的艾瓦、马弗尔，“先等等，萨米传来消息，他们遇到兽人伏击，我们需要立刻支援他们！” “兽人伏击？”迪恩连忙看了过来，“多少兽人？我们打得过吗？” “萨米说只有四个兽人，如果不是被伏击的话，他们二十个人解决四个兽人不是问题，支援是肯定要去的。”夏多解释了一句。 然后便开始下达命令，“艾瓦、马弗尔，你们走前面探路，不过别离我们太远，其他人，新兵在后、老兵在前，加速行进。” “走！” 经过这几天的实战训练，夏多、迪恩两个小队的人都很服从，此时听到命令，便直接取消了对小型地精部落的进攻，转而向13号任务区域前进。 12号任务区域差不多200米宽，13号区域就在12号东边，宽度略宽一些，但也宽不了多少。 事实上夏多跟萨米他们的距离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两边深入森林的深度。 今天因为有了确定的目标——那个小型地精部落，这次啊比萨米他们稍稍深入了一些，正常来说，双方会不定时联系，确定彼此的距离。 不过，现在双方的实际距离可能也就是三、四百米的样子。 只不过是处在森林之中，声音、光线很难直接传递过来，这要是在一块空地上，一眼就能看到头了。 走了大概200米的样子，夏多隐约听到前方传来了嘶吼、咆哮声，听声音可能真的遇到兽人了。 “吉布队长？听到声音了吗？” “听到了，至少有3个兽人还活着。” 夏多命令众人再次加速，眼下他们的速度仅仅是比步行稍快一些，就算是对于夏多和迪恩来说，也不算多吃力。 提高速度后，前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咆哮声中夹杂着几声听不懂的兽人语，间或还能听到人类的声音。 在距离前方战斗区域只有不到100米的时候，已经能够从森林的缝隙中看到移动的人影了，这时夏多命令众人减速了。 艾瓦也返回了，提供了前面的详细状况，“四个兽人，其中一个被法术击伤了，另外三个看上去很疯狂，萨米法师他们的状况很不好。” “嗯。”夏多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在行进过程中，萨米、德瓦恩两个都跟他联系过了，描述的情况很艾瓦看到的差不多，只有一点点区别。 当时他们被兽人伏击后，当场就死了两个，还伤了好几个，都是新兵，为了照顾受伤的人，以及萨米、德瓦恩这两个法师学徒，其他人都相当被动。 几乎是任凭兽人攻击，却无法反击。 “吉布，你带两个老兵去拖住一个兽人，乌克你也一样，我会联系萨米让他们也拖住一个，艾瓦，我要你去杀死那个受伤的兽人，能做到吗？” “可以。” 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付兽人单挑、或者一拥而上都不现实，只有将他们分开，并限制住，才有其他人伺机输出的机会。 吉布有过与兽人交手的经历，其他人就算没有，三个老兵拖住一个兽人也是不难的。 至于其他人当然是留在身边保护自己啦！ 第一次与兽人交战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出发！” …… 越来越近，到了能够看清兽人肮脏如猪脸的面容时，战况已经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了—— 萨米等人则围成一个圆形，伤者、法师在内，大盾在外，一根根长枪从大盾间的缝隙里刺出。 三个没受伤的兽人拎着一把石斧，在萨米等人的防守阵型外不停绕圈，似乎是想找到什么漏洞。 时不时地往前冲一下，石斧作势劈砍，却又被长枪逼退，每每被逼回的时候，这三个兽人便要怒吼几声，状若疯狂。 至于那个受伤的兽人，因为脸上、手上被萨米的【酸液溅射】击中，表皮几乎被腐蚀殆尽。 此刻正蹲在死去的两个人类尸体旁，好像泄愤一般，用石斧不停地挥砍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看到这一幕，夏多这边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流露出不忍、愤怒的表情，夏多心里也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兽人该死！ 与萨米约定好反击时机，夏多便命令吉布、乌克进攻了，他则与其他人缓步靠近。 …… “杀！” 射出一箭后，吉布扔掉弓箭，一声怒吼，一手拎着大盾，一手拿着单手剑冲了上去，他这一箭并没有射中兽人，却引来了兽人怒火。 与此同时，乌克也在射出一箭后冲了上去。 三名兽人见到又来敌人，第一时间不是先逃离再做打算，而是直奔向他们射箭的吉布、乌克等人而去。 只是萨米他们当乌龟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夏多的支援，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兽人，当即从防守阵型中分出三人，向落在后面的一个兽人冲了过去。 短短的距离，双方几乎瞬间便交上了手，而这个兽人也立刻被这离得最近的敌人所吸引住了。 另一边，艾瓦得到夏多的命令，去击杀受伤的那个兽人，只见他借助森林里树木的阴影，步步都走在那兽人的视觉盲区之中。 在听到吉布的一声“杀”的时候，这受伤的兽人也被惊醒，似乎有些脱离疯狂发泄的状态了，而就在它最后一次将石斧挥出，但还未触及人类尸体的时候，一柄黯淡无光的匕首骤然出现。 一击便刺中兽人后背心脏的位置，兽人手中石斧一时无法收回，下意识地转头往后看，这一转便将硬生生地将脖子送到了艾瓦另一柄匕首的锋刃之上。 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艾瓦便出手两次，这两次之后，艾瓦立刻顺着兽人将要转身的方向退走，几乎不留半个身影。 而那受伤的兽人，也仅仅只是转了个身，便悄然倒地。 见到这一幕，夏多忍不住连声叫好，艾瓦这一击杀实在是太妙了，当然在叫好的同时，也感到脖子莫名一凉。 艾瓦击杀受伤兽人后便没有再出手，而夏多也没有再让他出手，因为那三个兽人已经被分开牵制住了。 夏多觉得，就算是艾瓦一个人都有可能击杀这三个兽人，当然这也仅仅是夏多的猜测，具体如何，只有艾瓦自己才知道。 “夏多法师，我们可以上吗？” 新兵依迪姆见到战况稳定后，手里的长枪不时转动，终于忍不住主动求战。 第64章 围殴兽人、返回 夏多考虑了一下，便进入专注状态，施展【传讯术】联系了萨米—— “萨米，我准备拿这三个兽人练练配合，你觉得怎么样？同意的话给我比个手势。” 萨米立刻比了个手势，表示同意，几秒后又通过【传讯术】传来更具体的信息。 被兽人伏击甚至还导致了减员，萨米当然不甘心这么简单地杀死它们，再说了，让小队其他人也练练手才符合他们出来实战的根本目的。 “依迪姆，你们四个去吉布队长那儿，迪恩小队的去乌克队长那儿，其他人我们再靠近些。” 八个新兵离开握紧长枪，冲了上去，而夏多、迪恩身边此时就只有四个老兵了，艾瓦、马弗尔这两个游荡者则在外围警戒。 “迪恩，见到真正的兽人，有什么感想？” 看着仅余的那三个兽人，夏多随口问了一句。 尽管已经被牵制住了，但这三个兽人随手一击，依然能够硬生生地将拿着大盾的吉布他们击退一步。 这里面当然有卸力的成分在，但也能说明兽人的力量是远超人类的。 迪恩脸上流露出深思的表情，“兽人很强，但并不是无法战胜！” 在亲眼见到兽人之前，迪恩听到了无数关于兽人的传说，兽人战无不胜的有，兽人等同地精的也有。 当然，居于两者之间的就更多了，但普通认为兽人强于人类，只是在没有亲眼见过之前，旁人再多的描述也不足以让他建立一个清晰的认知。 迪恩的描述很简洁，却正好与夏多的想法相似，兽人很强，但并不是不可战胜的，甚至只要三个熟练的老兵就足以牵制住一个。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萨维尔领至今没能清理掉周边的兽人部落，甚至近百年来都笼罩在兽人潮的恐惧中。 夏多觉得，问题应该就出在这个“潮”上面了。 此时他无比庆幸，这次兽人潮他不需要参加正面作战了，要是他提前十年穿越，或许就要为如何在大战场上存活而感到苦恼了。 …… 另一边，夏多小队的四个新兵已经端着长枪靠近吉布、杰西兄弟的身后了，他们三个虽然牢牢的牵制住了一个兽人，但防守有余，进攻却不足。 要是兽人不顾受伤想要逃跑的话，他们就有些尴尬了，仅凭单手剑很难给予兽人致命一击。好在兽人只要战斗起来，就不会轻易逃跑。 当然，只要磨的时间够久，早晚能杀死它。 而依迪姆等人的到来，立刻就改变了僵持的状态，每当兽人挥出石斧的瞬间，吉布便大喊一声，“刺”！ 四把长枪从上到下，刺向兽人不同的脆弱部位。 若是兽人不管不顾的话，立刻便要受伤，哪怕这兽人已经进入了狂热战斗状态，也不会任凭丝把长枪戳到自己身上。 但若是选择躲避，或者以石斧反击的话，原本的攻击便没有效果了。 于是在这般顾此失彼之下，兽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性情也越发狂躁。 这时吉布也呼喊道：“优先攻击下肢部位，兽人要逃了，追击的时候不要越过我们三个，小心兽人反杀。” 听了吉布吩咐，四个新兵顿时冷静了许多，从轻松围攻兽人的狂喜中脱离了出来，意识到他们这么轻松完全是因为有三个老兵挡在前面。 而若是越过他们，或许兽人回头一斧就能砍死他们。 “吼——*%￥&！” 吉布这边兽人用兽人语大声呼喊着，其他两个兽人也几乎同时怒吼回应，但就是久久不见最后一只兽人的回应。 这时它们才注意到，那个族人竟然已经被人类杀了！ “吼——” 兽人原本就血红色的眼睛，此刻更像是要滴血一般，这巨大的咆哮声，就算是身为人类的众人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怒火。 任何生物都具备的求生本能终于战胜了好战的天性，吉布这边的兽人怒吼一声，转头就跑。不过，这时候才想到逃跑，已经太晚了。 下肢受伤过多，此时兽人的速度已经大受影响，吉布三人紧紧地撵着它，四个新兵在后面从容出枪。 “杀！”一轮。 “杀！”两轮。 只是两轮没有遭到阻拦、躲避的攻击，便彻底重创了兽人，但它依然没死，踉跄着再往前走了两步，终于倒下了。 吉布队长继续靠近，同时命令新兵拨开兽人手中的石斧、继续刺击，一直到吉布认为它已经死了。 而另外两个兽人也收获得了类似的结局，成为了一摊倒在地上的死肉，再也不复之前的活力。 这时，夏多才走向萨米等人的防守阵型，“萨米！” “夏多，太感谢你了，不然我们今天就麻烦了！”萨米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之前被兽人伏击的时候，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好在兽人没有先攻击他，不然的话等夏多过来就只能给他收尸了，甚至连尸体都收不了。 一想到那两个被伏击致死的同伴，死后还遭到兽人的破坏，萨米心中就有种难以言表的愤恨。 “夏多，我们有好几个人受伤了，要赶紧回去，你们呢？” “实战训练到这里再继续也没多少必要了，我们也回去，兽人都跑到这儿来了，还是需要向领地汇报一下的。” “嗯。” 萨米点了点头，转身吩咐小队成员将受伤的同伴扶起，带回领地医治，夏多注意到除了最初死去的那两个，萨米这边还有一个肩膀几乎被劈成两半的，坚持到现在也已经死了。 这次战斗他们直接减员三个，受重伤的还有四五个，剩余的人也都灰头土脸，要不是最后这四个兽人都死了，士气还不知道要跌到哪儿去呢！ 不去管萨米他们如何善后，夏多也招呼着让吉布、乌克这两个小队长整队，相比于萨米，他们今天可谓收获不少。 虽然地精部落没能砍成，但砍兽人却更值，通过这次与兽人的交手，所有新兵都好像经过了一次蜕变，不再对兽人充满恐惧，而是变得自信，也变得更有攻击性了。 夏多让人割了兽人的脑袋当做战利品，之后二十多号人便跟在萨米等人后面，向着萨维尔镇的方向缓缓出发了。 第65章 刺杀 回去的路上，夏多一边回想士兵们击杀兽人的整个过程，一边推敲他和迪恩的小队一次能够应付多少兽人，如果算上卷轴的话，又能应付多少？ 行至绿珠森林边缘，再过去就是萨维尔领的最南边了，好几个村庄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萨维尔镇与绿珠森林之间。 从绿珠森林到镇区，越是靠近，人类活动的痕迹便越密集，近九十年来，萨维尔领就是这么从无到有地开拓出来的。 夏多刚刚穿越耐色瑞尔的时候，出现的地方是在萨维尔镇西边，过了沃夫堡河再往西，村落之间的荒野之中。 那里是萨维尔领开拓的另一个方向。 萨维尔领的人口一半在萨维尔镇上，另一半就分布村庄里。 兽人潮一旦来临，镇上有法师塔，足以覆盖整个镇区，但村庄里的人就危险了，夏多小队的依迪姆等人就是为了家人能够进入镇区避难，才选择了加入领地军队。 夏多心中感叹萨维尔领普通人的生存不易，同时也很想知道帝国核心区域又是个什么样子，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出去走走。 一边憧憬着未来，一边饶有兴趣地跟迪恩探讨着施法的技巧，夏多虽然对法术本质的认知要超过迪恩，但在具体的“动手实践”方面，也才只有几个月的经验。 而迪恩已经在法师塔待了两年多，在施法实践方面总能给夏多带来一些新的思考、新的认知，这甚至对夏多理解法术本质都有一定的作用。 毕竟，实践是理论的基础，对理论具有决定作用。 当然，迪恩的施法技巧还没有深入到起决定作用的层次。 在路过一处村庄时，两人正讨论到兴头上，有说有笑，显然双方都很满意。 “小心，有刺客！” 一听这话，夏多几乎不做任何考虑，瞬间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大踏步往前面几步远的吉布靠了过去。 顺便还拉了正有些茫然的迪恩一把，与此同时，一颗比寻常【光亮术】稍小、但却明亮不少的光球出现在他原来的位置。 不管刺客是否针对他，夏多很自然地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而吉布的反应也相当快，在夏多拉着迪恩靠近的瞬间，他和乌克便拿着盾牌折返过来，一左一右护住了夏多和迪恩。 正当夏多庆幸刺客没有攻击自己的时候，一只弩箭从一侧民居中射出，正好射中了他刚刚所在的位置，没入泥土之中，只留一小节尾羽微微颤动。 这一瞬间，夏多直感到后背一凉，心脏也抑制不住地砰砰急跳，后怕过后，便是一股愤怒突然爆发——有人要杀他！ 夏多不是那么容易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在小队成员骚动起来的时候，连忙高声喊道：“艾瓦，抓活的！” 在他心里，艾瓦虽然很神秘，但也很强大，刚刚就是艾瓦率先发现了异常，并及时提醒。 夏多这边的变故，前方只隔了不到50米的萨米、德瓦恩小队也发现了，萨米甚至直接通过【传讯术】传来询问信息。 “出了有点小变故，我们能处理，你们先走，回去救治伤员要紧！”夏多同样以【传讯术】回复道。 就在这通话的短短片刻，夏多、迪恩小队的人也完成了警戒阵型，刚刚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想到在路过村庄的时候，竟然会有人偷袭。 “吉布队长，你们以前遇到过这样的事吗？” “没有。”吉布肯定地说，“在领地内谁敢袭击领主的士兵！” 不过这话却也引来一位士兵的嗤笑，夏多记得他，从冒险者征召过来的阿兹达，外号“小胡子”，那一小撮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胡须让人印象极深。 “阿兹达，你有什么看法？” “夏多法师，我能有什么看法，无非就是仇杀，你们想想自己平常有没有得罪人，当然，我说的不是两位法师，而是有些人。” 阿兹达不着痕迹地瞥了旁边同样冒险者征召的一个士兵一眼，似乎就是在说，是这人引来的祸患。 “小胡子，你别胡说！”这位老兄求生欲相当强，立刻就爆出自己曾经与阿兹达有过财务上的纠葛，“我就知道，那次任务你犯错被我扣了钱，嘴上说没有不满，没想到在这儿等我呢！” “老锁头，你放屁！要不是你老是扣队里的钱，至于换那么多队员吗？我看就是有人不满找刺客来杀你！” 外号“老锁头”的这个正想辩解，夏多抬手拦住了他，这种冒险者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实在不想听。 刚才那只箭，分明是对着他射出的，要不是关键时候，用变形后的【光亮术】晃了对方一下，说不定等不到吉布护住他，就要被调整后的弩箭射中了。 而另一个不想听他们废话的原因，当然是艾瓦回来了。 只是他竟然空手回来了，是失手让刺客跑了？还是—— “艾瓦，刺客人呢？” “情况有些复杂，夏多法师你跟我来。”艾瓦示意夏多单独跟他过去。 夏多不明白艾瓦到底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命令其他人原地警戒，便跟着艾瓦拉到路旁不远的民房。 “夏多法师，不知道你到底惹了谁，但我想你可能有大麻烦了。”艾瓦难得多说了这么一句，正当夏多想要询问的时候。 艾瓦已经走了进去，夏多连忙跟上。 一进来，夏多便闻到了一种破败、腐朽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些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让夏多眉头一皱。 民房里的陈设相当简单，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放在墙角的床，一侧墙边堆了一排陶罐，另一侧放着几个木箱子。 而与床相对的另一侧，竟然还养着两只羊！ 房间的中央则是一个陶罐从房梁上吊下，下方是烧火的痕迹，房梁上还挂着半条不知什么动物的风干肉，颇有生活气息。 这是夏多第一次见到普通耐色人家的民房，或者更准确地说，普通耐色农民的家。 艾瓦所说的大麻烦应该就在这儿了，夏多四下打量着，靠近窗户的位置发现了一个罩着黑袍的人，一柄十字弩跌落在一旁。 想必这就是刚刚射箭的凶手和凶器了。 夏多靠近两步，仔细一看，大为震惊，“这——” 第66章 不死生物、外地法师 他转过身子，无比震惊地盯着艾瓦，“这是——不死生物？！” 之后不等艾瓦回答，便又仔细观察着这个黑袍“人”。 刚刚从黑袍“人”的衣服开口处，夏多看到了森森白骨，甚至都不需要进入施法专注状态，查看这个黑袍“人”身上是否有负能量残留，就几乎认定了这就是不死生物。 刚刚艾瓦说情况有些特殊，还有什么能比一具不死生物更特殊呢？再加上他进门前所说的那些话，让夏多更加确信，这就是不死生物。 当然正式确定也是少不了的，夏多随即进入施法专注状态，眼前这具全身笼罩着黑袍的骷髅，身上正缓慢但始终不停地往外散逸着一缕缕负能量。 离得近了，夏多才发现之前闻到了那股破败、腐朽的气息就是来自于这个黑袍“人”，当夏多再靠近时，他感觉空气都似乎变得寒冷了一些。 这确实是不死生物。 当然，现在的它已经真正地、彻底地死去了。 “夏多法师，我们该离开了。”这时，艾瓦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哦，对，对，离开。” 夏多也意识到不对，半点也不敢乱动屋内的任何东西，快步往屋外走去，刚出屋子，夏多心头骤然一轻，他还从没有感到过初冬的阳光会如此温暖。 “好险！” 夏多忍不住后怕，刚刚在屋子里，他其实已经被负能量不知不觉地影响了，只是那种潜移默化地影响让人防不胜防。 如果不是艾瓦提醒，他说不定还想要研究研究那具不死生物残骸。 那样的话，就会被负能量侵蚀得更加严重了。 …… 回到队伍中，夏多命令所有人立刻出发。 随着小队距离萨维尔镇越来越近，夏多这才稍稍安心，之前他猜测外袭击者可能是老尼尔找来的，但知道是不死生物后，夏多便充满了疑惑。 仅凭老尼尔这么个在南区开旅馆的普通人，夏多很难将他跟不死生物联系到一起。 这就让刺客的动机变得十分诡异了。 夏多自觉来到萨维尔镇快一年时间，始终低调做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派不死生物来杀他呢？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想不通，想不通！ 而且不死生物除了极少数自行觉醒，一般而言都会有一个事实上能控制他们的主人，而这个主人，一般又都是法师。 那么问题来了，夏多连普通人都不去招惹，怎么可能会招惹到法师呢？ 联想起有过交集的几个正式法师，是他们？还是他们对头？又或者只是一个路过的法师看她不爽，刻意只留了一个骷髅对付他？ 那么在骷髅失败后，骷髅背后的人怎么没有跳出来继续杀他呢？ 太多的疑惑，一时间让夏多的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夏多。” “夏多！” “啊？！”夏多轻呼，刚刚的思绪正好被迪恩给喊没了，没好气地说，“迪恩，你有什么事吗？” 迪恩往夏多这靠了靠，小声说道：“之前的刺客是怎么回事？怎么你和艾瓦过去一会儿，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夏多不准备将发现甚至杀死不死生物的事到处宣扬，以免刺激到那位未知的法师，他打算回去后，悄悄向上面汇报。 不管怎么说，被不死生物刺杀，也算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向上面汇报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一个未知的法师不管出于何种考虑，躲在暗处对他虎视眈眈，他唯一能够寻求帮助的就只有法师塔了。 至于迪恩的询问，夏多打了个马虎眼，“刺客留下的痕迹有些奇怪，艾瓦让我过去看看。” 这个回答，迪恩半信半疑，但也找不出什么理由继续询问，就只好作罢了。 在被迪恩察觉到心不在焉后，夏多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那个未知法师的压力让他的心情格外沉重，与出发时的轻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另一边，老尼尔旅店，二楼。 已经被夏多排除了嫌疑的老尼尔，此时正十分恭敬地接待一位穿着商人服饰的中年人，这位中年人虽然是作商人打扮，但其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一种奇异的风采。 以老尼尔的见识，他当然分辨不出眼前之人正刻意模仿着帝国核心区域的奥术师，虽然动作稍显矫揉造作，但在老尼尔眼里，却显得极为出彩，远超领地内的任何法师。 他的态度也越发恭敬，“大人，不知您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呵呵。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错误情报，导致我损失了一位仆人？” 老尼尔一听，脸上的神情顿时一呆，下一秒便跪伏在地上，不住解释，“大人，那小子真的就只是一个学徒，才加入法师塔几个月而已，他身边只有一些普通士兵，精锐早就被领主抽调出去了。” “是嘛，那你知道他身边还有一个高阶游荡者吗？” 中年法师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这偏偏就让老尼尔更加提心吊胆，“高——高阶游荡者，这——这绝对是个意外，我知道那小子，他是个外来者，绝对不可能认识什么高阶游荡者的。” “这么说，你觉得说我在说谎了？” “不敢，不敢。”老尼尔连忙摇头，虽然他确实有些怀疑中年法师在说谎，但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前天他从外面带回这位法师的时候，可是领教过这位法师的厉害—— 只是一抬手，一群向着他们冲来的地精便瞬间倒地，化为一堆恐怖的干尸。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倒宁愿没有遇到过这位十分危险的外地法师。 “我需要补偿。” 听到这话，老尼尔终于如释重负，大口呼吸了两下，连忙答应了下来，“是，是，我一定会给大人满意的补偿。” 老尼尔心中盘算，不知道这次又要出多少血了！家里已经没多少钱，要不要招人借点？ “我要你脖子上那条项链！” 中年法师冷漠的话语瞬间将老尼尔打回现实，而“项链”更是让老尼尔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近乎质问的话也脱口而出。 “大人，你怎么知道——” 但随即老尼尔便收声不语，目光在地面上来回扫视，心中暗恨，但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第67章 上报、传送 “大人，这条项链是精灵的友谊，给您的话，有些不妥吧？” 没想到，一听是“精灵的友谊”，中年法师眼睛一亮，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果然是精灵的手艺，要不是我曾经专门学习过精灵的魔法技艺，说不定就要错过了！” 老尼尔大感不妙，讪讪道，“大人——” “交出来，精灵的秘宝你不配拥有！” 这话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志，老尼尔相信就算是在领地法师塔的守护范围内，他面前的这位中年法师只要想杀他，不比杀一只蚂蚁更困难！ 老尼尔心中愤恨、不舍，却又只能无可奈何地从衣服底下抽出项链，摘了下来，恭敬地递了过去，既然项链必定要失去，那便要将其利用到底。 于是老尼尔再次提到了夏多，“大人，这是项链，不过那小子——” 但很可惜，此时中年法师的目光已经被这条精灵风格的项链所吸引，他一把夺过项链，手上泛起一阵白光，这原本还带着老尼尔“体香”的项链，瞬间恢复了最初的光彩。 这是一条银白色的项链，但从外表来看，竟然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朦胧微光，就算见识再低的人都知道这不是凡品。 项链的吊坠是一个身姿婀娜、神情庄重、双手捧在胸前的女性精灵雕像，同样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朦胧微光。 只是相比于项链，这个精灵雕像吊坠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让人一看便顿生好感。 “好！你没有说谎，确实是精灵的手艺！” 中年法师仔细鉴定了一番，满意地将项链戴着了自己脖子上，这才看了看老尼尔，“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老尼尔连忙将希望法师继续出手的要求提了一下，中年法师冷哼一声，“想要我出手，那就拿出报酬来，这项链可不能当做报酬，这是你情报失误的补偿！” “大人，这——”老尼尔嗫嚅着，却也不敢将不满说出口。 “没钱？没钱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交代你的事情别忘了！否则——” 中年法师下了逐客令，老尼尔脑袋里乱糟糟地，下意识地就离开了房间。 刚一出来，被冷风一激，老尼尔心中满满的后悔，当初也不知道就遇到这个外地法师，怎么就鬼迷心窍地想借助他去解决夏多。 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的宝贝项链丢了，夏多也没解决，而这位法师似乎还赖上他了，有心摆脱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默默哀叹，“我的友谊项链啊！” 这一刻，老尼尔的心不停地滴血。而想到法师曾经交代的事，以及自己早已脱不开身，老尼尔一咬牙，也只能继续留在贼船上了。 …… 正当老尼尔决定一条路走到黑的时候，夏多这边的一群人也终于回到了军营，萨米等人送伤员去救治，而夏多则单独去向霍斯特法师汇报。 兽人的事必须及时上报，当然还有不死生物出现的消息，如果能让法师塔和那个未知法师掐起来，那他或许会安全不少。 “霍斯特法师，情况就是这个样子，那四个兽人都被我们杀死了。” 夏多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下，既没有贬损任何人的作用，也没有夸大任何人的作用，完全是以客观中立的角度叙述出来。 “做得不错！”霍斯特法师似乎很满意，称赞了一句。 又说，“你们的战功会记录在案的，战后一同奖赏。另外，我提前跟你说一下，最近几天不要离开营地。” “是。” “出去吧。”霍斯特法师挥了挥手，便准备处理桌上的文书，今天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一大摊子是等着处理呢。 不过，夏多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继续说道：“霍斯特法师，还有件事我也想汇报一下。我们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不死生物袭击。” 啪嗒—— 霍斯特法师将手上的精制书写笔放到了桌上，抬起头，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不死生物袭击。”夏多重复了一句。 而霍斯特却再问了一遍，表情严肃，“你确定是不死生物？” “是的，我确定，它死后散逸出一种腐朽、衰败的气息，甚至能够侵蚀人体。” 再次得到确认，霍斯特法师这才相信这不是学徒博取关注的手段，而是很可能真的遇到不死生物了。 这就不得不重视了。 于是在夏多的注视着下，霍斯特法师嘴巴动了动，仿佛在无声言语，夏多不懂读唇语，不知道内容。 但在霍斯特中止【传讯术】后，房间内一角闪过一道白光—— 出现了一个夏多印象很深的人，当初学徒们离开法师塔的时候，给大家激励士气的艾伯克法师。 一过来，便用威严的目光盯着夏多，“学徒，你说的不死生物在哪儿？” 被这样一个可以轻易杀死自己的存在盯着，夏多心里着实有些发毛，连忙他们遭遇不死生物的地方说了出来。 之后艾伯克法师又反复询问了一些细节，夏多也一一回答了。 “学徒，站着别动，不要抵抗！不然传送失误我可救不了你。” 传送失误？夏多心中一寒，一动都不敢动。 艾伯克见此，一手搭在夏多肩膀上，另一手从腰间次元袋内掏出法术书。 此时的法术书无风自动，在四、五张特定页的位置循环翻动，同时嘴里开始念出咒语。 夏多虽然不敢轻举妄动，但见到艾伯克如此施法的模样，他又感觉十分好奇，这与他自己的施法步骤可不一样。 多了法术书、咒语这两种辅助施法手段，甚至可能还有其他未知的东西，而他最关心的却在，“不是瞬发法术“。 这让他大感失望，以他现阶段对0环法术的深刻认知、以及熟练程度，法术瞬发已经排在他的日程表上了。 甚至连未来高级魔法的瞬发他都抱有野心，不能瞬发魔法的法师，叫什么法师？ 但看到艾伯克法师那厚厚的法术书，以及熟练念出的咒语，他突然意识到高级魔法的瞬发恐怕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不过，还不等夏多细想，一道白光闪过，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化，他又来到了那个耐色民房之中。 咩—— 一声有气无力的羊叫声，吸引了夏多的注意，不久前还很活泼的两只羊，现在已经死了一只，另一只也半死不活地伏在草堆里。 夏多和艾伯克法师的出现，让它发出最后一声悲鸣，随后便无声倒地。 第68章 战争来临、创造法术 区区一只羊的死亡自然勾不起艾伯克法师任何关注，他一过来便发现了负能量辐射的源头—— 那个套着黑袍的不死生物残骸。 “学徒，你先出去！” “是。” 夏多立刻退出民房，房间内徘徊的负能量让他感觉十分不爽，这是生命的本能，就算是法师也无法免疫。 来到屋外，夏多没有到处乱跑，而是停在了一个相对不受影响的位置，等待艾伯克法师。 不过，他也没有闲着，而是一边复习已学的法术，一边往各个方向张望。 这个村庄里的房子并不多，大概只有十几户的样子，只是家家户户似乎都没有人烟，也不知道是被不死生物杀了，还是已经躲起来了。 夏多不负责任地猜测着。 不一会儿，艾伯克法师便出来了，表情有些凝重，夏多什么也不敢问，只是跟在他后面在村庄里挨个检查。 夏多自己并没有什么发现，倒是艾伯克法师似乎发现了什么，但他不说，夏多也无从知晓。 最后，艾伯克法师在村庄中心、光辉之主的圣坛前停下了，“可以了，我们回去。” 还是像来的时候那样施法，一道白光闪过，两人回到了之前的房间内，不仅霍斯特法师还在，当初领徽章时出现的其余七位法师也都来了。 “学徒，你这次提供的信息很重要，战后你将得到领主的奖励，现在，出去吧。”艾伯克给夏多画了个饼，打发掉了他。 …… 回到营地不久，夏多便收到了霍斯特法师的传讯。 通过之前领到的那枚徽章，霍斯特法师告诉他，或者说告诉和夏多一样获得霍斯特法师秘法印记的学徒—— “战争即将进入倒计时，所有人都必须留在军营待命，随时等候出战命令。” 尽管夏多之前已经从霍斯特法师那儿获得这一消息了，但正式命令的到来，还是让他感到巨大的压力。 当然也有一丝莫名的解脱。 一直说战争、战争，但战争到底什么时候到来，却一直没有一个准数，就好像面临死刑的囚犯，这种煎熬始终折磨着所有如夏多这样的小人物。 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只能尽可能地强化自己、武装自己，时刻做好准备。 于是，这天终于来了！ 夏多第一时间通过【传讯术】联系了迪恩和萨米他们。 迪恩好说，反正他现在和夏多一组，这么长时间来，夏多也算是折服了他，他的小队其实就相当于夏多的小队，都是听夏多的指挥。 不过，萨米那边就有点问题了，刚刚遭遇兽人导致减员，即便是之后斩杀了兽人，对于士气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但夏多却没有其他选择，不同任务区域策应的合作者已经选择了萨米他们，或者说只有萨米他们。 这种情况下，夏多不得不为他们现在的状态考虑。 如果他们不能尽快恢复过来的话，那么不仅他们自己会遭殃，甚至还有可能影响到夏多。 对于夏多来说，这么这点尤为重要。 “萨米，霍斯特法师的传讯收到了吗？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 面对夏多的询问，萨米那边几乎秒回，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以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再失去夏多这个合作者，那他十分危险。 “收到了。我们这边伤员的情况都稳定下来了，不过有几个人已经不适合继续战斗了，上面给我们补充了六个人，只有一个是冒险者，其余都是平民。” 萨米没有隐瞒他那边的真实情况，这种时候隐瞒实在是下下策，只有开诚布公积极寻求解决方法才是正道。 六个人？夏多没想到萨米那边竟然换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原本已经磨合得差不多的队伍突然就换血了。 当时夏多以为有神术治疗，只需要补充三个死亡名额就行了，没想到还有三个人也换掉了。 看来神术治疗也不是万能的，至少营地内提供的神术治疗相当有限。 “先进行体能训练、阵型训练吧，我会派人过去和你们一同进行对抗训练。”夏多这么回道。 现在唯一比较庆幸的是，除了萨米那边刚刚补充的新人外，其他人都真的见过兽人了，对于兽人的真实力量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已经领先于其他学徒的队伍了。 夏多给萨米打着气，不过他并不是言语上的好手，弄到最后，竟然变成了萨米给他打气。 中止【传讯术】后，夏多交代吉布明天带人去萨米营地后，便开始了自己的最后准备。 装备方面不用说的，手弩、匕首、魔法匣，他时刻带着身上，其他魔法装备他也买不起，倒是【召唤坐骑】卷轴，因为之前出镇实战，也有些收获，他现在买得起了。 只是他现在无法进入法师塔，根本就买不到。萨维尔镇上倒是有魔法物品出售，但任何与跑路、保命有关的魔法卷轴，价格都翻了好几倍，夏多又买不起了。 穷人的无奈莫过于此。 出去装备，就只有在体能、法术上面下功夫了，前者很难有突破性的进展，夏多现在基本上能跟得上队伍的行动，不需要别人刻意等他，迪恩也一样。 至于法术，夏多有很多想法，瞬发是最能够带来提升的一种手段，0环法术中他最熟悉的【光亮术】已经能够做到近乎瞬间施法。 其他的也不算难，多练习、多总结，理论结合实践，按部就班即可。 这么一看，夏多其实已经做好了应对战争的准备（相对而言）。 今天在见到负能量的富集形态后，夏多对于能量与魔网有了更深的了解，结合之前改变【光亮术】的经验，他有了一个创造新法术的念头。 这几乎是所有著名法师或者奥术师在学徒阶段的必备经历，如今夏多也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他想创造的法术很简单——【造水术】，或许在他之前早已有人创造出来了，但夏多并没有获得任何相关的施法要素，甚至连法术模型都没有得到过。 这完全是夏多基于他对法术原理、魔网本质的认知与理解，结合已经学过的那八个0环法术，升起的念头。 他不求这个法术有多么强大、能给他带来什么，只是把它当成一次理论指导实践的行为，再普通不过。 未来这样的行为，还会有更多。 第69章 仇恨的种子 创造法术，顾名思义，重在创造、创新，首先要有的便是一个创意，以及能够支撑这个创意实现的原理。 连最初的创意都没有，那后面的一切都不可能存在，但仅仅有创意还不够，如果没有足够知识作为底蕴，那谈创造也不过是一句妄言。 事实上，创意从来不缺，真正缺少的是将创意实现的人。 【造水术】的原理并不复杂，参考【光亮术】是操控魔网、驱使正能量，那么【造水术】便是操控魔网、驱使水元素了。 一切元素或者能量富集的地方，便会逐渐出现与之对应的物质，如正能量富集便出现了光，水元素富集便出现了水。 反过来这一切也同样适用，光多的地方富含正能量，水多的地方水元素也相对丰富。 于是，很多看似不可思议的魔法便可以实现了。 【光亮术】的法术结构大致呈一个规则球形，其包含的要素只有12个，也就是将12种对魔网的操控组合起来，便是【光亮术】了。 球形法术结构只是这12个要素的宏观表现，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认为球形法术结构决定了魔法的形态。 【光亮术】的效果是一个光球嘛。 【造水术】与【光亮术】除了驱使能量种类不同外，最大的区别便是，【光亮术】是一个持续法术，没有人能够将光保存下来，因此只能不停地汇集正能量，以维持光球的存在。 但水却能够轻易保存，汇聚水元素的过程，便是水生成并保存的过程。 夏多对于【造水术】的法术原理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现在唯一差的就是对魔网本质的了解。 虽然【光亮术】与【造水术】十分相似，但毕竟还是不同的法术。 如果他现在在法师塔的话，那么随便租一间法术实验室，便可以尽情实验，但在外面就不能这样了。 法术实验室外的魔网始终如流水一般，永不停歇地流动着，就算只是最浅层的操控，也需要尽可能的小心谨慎。 夏多创造【造水术】只是为了验证所学，他并不想在马上就要开战的情况下，弄出什么实验事故来。 只能从组成【造水术】要素开始，逐个地实验、验证，最后再统合成一个完整的法术结构，相当于先将项目分解、再逐一完成。 …… 其实，夏多在决定开启【造水术】项目之前，他是想着要解决老尼尔的，被不死生物偷袭，虽然他理智上明白老尼尔的嫌疑很小，甚至几乎没有。 但情感上，夏多很自然地便这起刺杀与老尼尔联系起来了，每每处在安静的环境，被刺杀的经历便刺激着他的神经。 在回到营地的时候，他就在考虑要不要冒一点风险将老尼尔解决掉，早前买下的仇恨种子，如今已经破土而出了。 之前出于对领地秩序、神秘魔法的敬畏，没有动手，如今，以夏多对魔法、魔网的认知，他明白魔法并不是万能的，领地的秩序也更偏向于施法者。 加上他已经是法师塔的正式学徒，对于能否逃脱领地的法律审判，他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某些特殊人物了。 阿曼纳塔是光辉之主，又是执掌律法、契约的秩序之主，萨维尔领绝大多数案件的审判都是委托阿曼纳塔的神职人员来进行。 一般而言，领地的法律是什么样的，法官就怎么判，但是—— 在耐色瑞尔，有一种神奇的生物被称为“圣武士”，他们大多都是某个神的狂热信徒，并因此获得了一定的力量。 只是，很多低阶圣武士对于信仰、教义的理解太过肤浅，妄图凭借心中的善念来进行所谓的正义审判。 这不仅是领主无法容忍的，神殿也不允许，至于神，高高在上，并不管这些。 有少数进行私下审判的低阶圣武士得到了神的褒奖，便认为神是正义的，神是支持他们的，但绝大多数这么做的人，结局都不那么美好。 保不准就有头铁的低阶圣武士想要在夏多身上碰碰运气，夏多还从未亲眼见过圣武士，但从一些书籍的描述中可以知道—— 任何人与他们牵扯上都是件麻烦的事。 如果没有一个“正义”的缘由而杀死某人的话，被圣武士中的狂热者找上几乎是可以预料的，说不定哪天就遇到了。 而且这种人几乎无法杜绝，只要神存在，圣武士就一直存在。 夏多一想到这个，就脑壳发疼，比研究法术都难，太难了。 …… 某种程度上，上面的待命通知，暂时替夏多做出了决定。 他就只能待在营地里，在维持基本体能训练的情况下，将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研究【造水术】了。 复仇一事，就这么搁置了。 不过夏多决定战争一旦结束，就马上出手，反正在他的计划里，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待在法师塔里。 任他圣武士再强，脑袋再铁，难道还能强闯法师塔吗？ 要真的如此的话，夏多睡觉都要笑醒了。 …… 时之塔，埃普斯·萨维尔领主研究室外的会客厅，埃普斯带着一脸疲倦，匆匆而来。 “艾伯克，找我有什么事？我正在准备魔法呢！” “埃普斯，奥隆大法师目的不明，我认为你真的没必要跟我们一起行动，太危险了！” “行了，这事我心里有数。”埃普斯脸上露出一丝不耐，“找我有什么事？” “已经有学徒遇到兽人了，行动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艾伯克法师语气中颇有几分不满，“再拖下去，那领地的损失——” “这么快？”埃普斯脸色露出一丝惊讶，“让学徒都回来，主力可以出发了。” “学徒我已经通知了，主力部队需要你亲自下达命令。” “好，我马上通知柯亚恩。”埃普斯当场用法术联系了他的军事主管，然后就看到艾伯克一动不动，于是便问，“还有什么事？” “真的要让妮雅去战场？” 艾伯克再次提到了妮雅的事，让原本有些不耐烦的埃普斯神情变得柔和不少，但他也没有因此松口。 “这件事不用再说了，萨维尔家族的继承人有她自己的责任。” 第70章 出发 艾伯克无奈，想到了最后一件事，“还有件事，领地发现了死灵法师活动的痕迹。” “又是那群疯子？”埃普斯将手中的法杖重重地往地上一顿，“有多少人？” “暂时只发现了一个。”艾伯克将之前和夏多去搜索村庄的情况说了一下，又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应该还有3、4个没有暴露出来，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 “嗯。”埃普斯点了点头，他对自己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兼追随者非常满意，要是对妮雅不那么溺爱就更好了。 “那群疯子还真是不怕死，每次兽人潮都要赶着过来送死。”埃普斯调笑了一句，不过在他心里还是相当重视的。 “这件事我会让伦纳德带巡夜人负责处理，这些琐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如果你能进阶奥术师话，或许我真的可以借此联系到那位大人。” 听领主提到那位大人，艾伯克也不禁露出向往、敬畏的神色，大奥术师，多么令人向往的头衔。 “希望如此吧。” 艾伯克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他知道领主正在为不久后的行动做最后的准备，他不想耽误了领主的时间。 埃普斯也站了起来，拿出一枚带着系带的小镜子，递给艾伯克，“这枚【反转之镜】你拿着，行动时带在身上，安全一些。” “这——”艾伯克知道这是领主祖父留下的魔法物品，他没有去接，而是问，“这反转之镜给了我，你呢？” 埃普斯笑了笑，“你不会以为萨维尔家族真就那么点家底吧？放心吧，拿着，我有其他底牌。” 见领主这么说，艾伯克便不再推辞，收下了这枚小镜子，然后呼唤塔灵送他离开。 …… 另一边，萨维尔镇东南角，与西南角相对的另一座军营里。 两千名士兵已经安静地在主训练场列好了队，而与之相对的，则是一旁乱糟糟的商会、冒险者征召人员。 像过去一般，为了应付兽人潮，十人形式的小队被整编成了五百人的大队，如今领地的主力部队就是这四个大队。 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这些人才是萨维尔领赖以维持的基础，清扫荒野、开拓领地、对外威慑，哪一样不需要大量人手？ 而魔法，只要没有达到一定高度，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柯亚恩看着眼前这气势沉凝的四个大队，脑海中闪过一丝感慨，十年前兽人潮发生时，他也普通士兵中的一员。 那时和他一起战斗的同伴，如今还剩下多少个呢？ 这次没有领主等人参战，战况必然更加惨烈，只是想到领主所说的那个行动，想到以后甚至可能不再有兽人潮，柯亚恩知道一些代价是必须要付出的。 想到这里，柯亚恩隐晦地扫了一眼那些到现在还不老实的商会武装，这一刻他对领主的强制征召令无比赞同。 “巴雷里斯！你带500人先行出发，沿沃夫堡河往南，清理道路、标记路线，遇到小股兽人就地斩杀，若数量众多，允许你暂时后退。” 下面一个大胡子壮汉握紧右手狠狠地锤了一下胸口，大声喊道：“是！” 柯亚恩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身边的一位法师，“桑杜尔法师，麻烦你协助巴雷里斯。” “没问题，交给我了！” 桑杜尔法师挥了挥手中的魔杖，爽快地答应了。 在大规模作战的时候，学徒、乃至低阶法师能起到的作用其实很小，法术加持并不能覆盖到所有人，真正一锤定音的法术也相当稀少。 与此同时，战场环境对法师极不友好，一不小心还会有生命危险，不过桑杜尔法师的依仗除了手中能够瞬发10个火球术的魔杖，最关键的还是他精通各种用于保命、跑路的魔法。 因此才答应得这么爽快。 其他法师除了领主的学生外，大都面带苦色，显然战场对于法师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塔曼，你负责指挥所有征召人员，也给你500人。” “是。” 似乎是担心塔曼无法弹压那些刺头，柯亚恩又看向了身边的一位年轻法师，“伯特，你去帮忙，该果断的时候就果断点，知道吗？” “知道啦。” 伯特法师有些不耐烦，但也无可奈何，谁让眼前之人是他的父亲呢！ 一共才两千主力，算上征召过来的数百人，无论什么策略都玩不出花来，最终还是要靠硬实力与兽人血战。 柯亚恩将所有参战人员大致安排了一下，便带领队伍出发了。 …… 与此同时，狼神山下，一个最大规模的兽人团伙开始进入绿珠森林，它们彼此呼和着、咒骂着、打闹着，仿佛不是去人类世界劫掠，而是去河边游玩一样。 只有一个衣着稍显精致的年轻兽人与其他兽人不同，它知道思考，懂得谋划，但真正让它与其他兽人区分开来的却是它掌握了元素的力量。 否则，就算它是萨满的孩子，在兽人社会也得不到任何优待，唯有力量，才有优待。 相比于普通兽人，它更明白人类法师的力量，甚至它还亲自躲过人类士兵、冒险者的清扫，亲眼目睹了人类领地上的宏伟建筑。 那是兽人永远也无非建成的奇迹，不过兽人虽然无法建成，却可以选择将其毁灭，年轻兽人握了握拳头，一丝电光从拳头上闪过。 它露出一丝狞笑，随即便与其他兽人打闹一团。 而在这群兽人的前方、后方，大量兽人三三两两，一边打闹着，一边往萨维尔领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所有的活物都遭了秧，不是被杀掉，就是被吃掉，几乎没有漏过，这是兽人十年才有一次的狂欢。 只是，这对于兽人来说是狂欢，对于萨维尔领的人类来说，便是不折不扣的灾难了。 …… 萨维尔镇。 伦纳德法师接到老师的传讯后，没有半点耽搁，立刻前往了镇中心广场附近的阿曼纳塔神殿。 此时，光辉之主的侍者大多已经随军出发，留下的只有一位律法守护者，不过伦纳德这次过来并不是要找法官。 他要找的是万物终结之主的仆人，或者说领地的巡夜人。 这些人不是专注于记录生死的录命者，而是专注于力量领域的无情之人，他们视耶各的教义、领主的法律为生命。 当然，也可以称呼他们为——不死生物。 第71章 录命者老人 与神殿内留守的律法守护者打过招呼，在他的带领下，伦纳德来到了神殿后一个偏僻的小型档案室外。 “伦纳德法师，录命者阁下就在档案室内，你向他出示领主大人的命令即可。” 说完，这位律法守护者便自行离开了。 伦纳德好奇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除了小时候和家人来过神殿祈福，他长大后便一次也没有来过神殿，特别是神殿后面。 一排排低矮的建筑在前面高大的神殿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渺小，或许这就是神的仆人的自我认知。 小型档案室的位置相当有趣，应该是经过刻意挑选的，它始终处于周围建筑的阴影之中，若是没有旁人的带领，说不定就会将其忽略过去。 想到领地里关于巡夜人的种种传说，伦纳德心里也有些毛毛的，从小在萨维尔领长大，伦纳德小时候最怕的就是巡夜人。 家里常常用巡夜人来吓唬他，一直到成为领主大人的学生，他才真正明白传说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咚咚咚—— “进来！” 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从档案室内传了出来，让人头皮直发麻，伦纳德连忙推门进去。 一进入档案室，伦纳德就感觉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门外的阳光正好在门口的位置停住了。 里面只有几盏昏黄的油灯提供照明，一排排书架投下的阴影更增添了几分诡异气氛。 伦纳德循着之前的声音看了过去，一张堆满文书的书桌后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埋首书卷，似乎是在记录着什么。 待走近几步，伦纳德着实被这位老人吓了一跳，衣着打扮、动作姿态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便是他暴露在外的皮肤仿佛干枯了一般，紧紧地贴在骨头上。 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也让人不禁感叹，这到底能不能看到书卷上的文字。 伦纳德强迫自己不去关注老人非人的外形，从次元袋中取出一份文书，递了过去，“阁下，这是领主的命令。” 老人接过文书，扫了一眼便随手放在一旁，用嘶哑难听的声音，回了句，“知道了。” 说完，老人伸手一指伦纳德，一个骷髅印记出现在伦纳德左手手背上，之后便又低下头，继续在面前的书卷上书写着什么。 伦纳德又被老人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只是手背上突然一热，把他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这是一个可以被直接看到的印记。 伦纳德进入专注状态，这个印记光芒大作，上面点点圣力痕迹与魔网的丝丝缕缕彼此呼应，结构并不复杂，是一种类似于秘法印记的结构。 只要他愿意，他便可以轻易将其移除。 当然，伦纳德是不可能这么做的，他已经猜到了这个印记作用，应该就是用来指挥巡夜人的凭据。 正当他准备询问巡夜人在哪儿的时候，档案室内两侧的书架附近传来了一些异响，而且随着异响持续，距离中间的过道也越来越近。 伦纳德转过身去，便看到一个全身被黑袍罩住的巡夜人从书架过道怪出来，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十二个巡夜人出现在他面前。 沉默不语，但伦纳德能感觉到他们的“视线”似乎都停留在他的左手手背上，伦纳德转身向书桌后的录命者行了一礼，之后便举起左手，将手背上的骷髅印记对着巡演人们—— “跟我来！” 没有回答，但伦纳德知道他们可以理解他的指令，这些不死生物只是没有正常人类的感情，却不是没有正常人类的智慧。 不然领地也不可能用他们作为巡夜人。 当伦纳德从档案室内走出来后，阳光再次洒到身上，让他有种再世重生的感觉，同时也对万物终结之主升起了深深的敬畏。 之后他便带着巡夜人追踪死灵法师去了。 …… 萨维尔镇南区，老尼尔旅店。 冒险者大部分被征召去和兽人作战，老尼尔旅店的生意也一落千丈，没有客人还不算，为了维持好人脉关系，相关开销却一点都不能少。 就在伦纳德带着十二个黑袍人离开镇区的时候，老尼尔也从外面飞快地跑了回来，不管楼下客人惊诧的目光，直奔二楼的某个房间而去。 到了门口，老尼尔压底了声音，“法师大人，法师大人，有消息了。” 房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中年商人模样的死灵法师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什么消息？” “领地的柯亚恩带着主力出镇了，不久后巡夜人也离开了。”老尼尔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您这是——” “别担心，我不会在镇区闹事的。”死灵法师也不管老尼尔相不相信，又问，“有萨维尔领主的消息吗？” 老尼尔连连摇头，“大人，领主大人的消息哪里是我能打听到的。” “呵呵。”对此，死灵法师不置可否，又问，“主力带了多少施法者，清楚吗？” “这个——”老尼尔一抬头，正好碰上死灵法师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一个激灵，连忙将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死灵法师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当然不可能所有信息获取都来自老尼尔，只是其他人甚至还不如老尼尔可信。 打发掉老尼尔，他立刻联系了一个“同伴”，“都收到消息了吧，看来那件事应该是真的了，我们的机会来了！” “想不想去狼神山看看？能让那位大法师阁下这么上心，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同伴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你知道什么消息吗？要是合适的话，我们一起去看看。”死灵法师回道。 但对面却没有接茬，之后两人又半真半假地商议了一些接下去的计划，彼此试探多次，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这才中断了传讯。 而中断传讯后，死灵法师不屑地骂了一句，“白痴！” 他当然不可能被对方说动去跟大法师抢东西，反而萨维尔领的高端战力都跟大法师走了才是他的机会。 相信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真要是被人说动去了狼神山才是白痴！ 第72章 取舍 绿珠森林。 巴雷里斯率领五百名士兵作为前锋，已经在绿珠森林行进了十多里，期间遭遇兽人不下十次，不过每一次都被桑杜尔法师提前发现。 共斩杀兽人近三十个，而每次战斗结束，巴雷里斯都会命人将兽人头颅收集起来，带在身边，而随着他们不断深入，遭遇兽人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一直到巴雷里斯已经收集了近百兽人头颅时，桑杜尔法师找到了他，“巴雷里斯队长，再往前我就不一定能够顾及到所有人了。” 这是想要撤离？巴雷里斯眉头一皱，出发前柯亚恩特地嘱咐他，除非遇到大股兽人无法力敌，或者收集满200兽人头颅，否则就不能后退。 眼下，这两个条件一个都没有达到，怎么可能后退呢？ “桑杜尔法师，你尽力就行，我们来之前早就做好了与兽人血战的准备，如果情况十分危险，我允许你提前撤离。” 话说到这份上，桑杜尔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随时捏好了跑路的魔法，只要确定情况会危机他的性命，那他便会离开。 就算是领主也不可能强迫一位正式法师涉险。 …… 兽人潮的难度并非人类无法与兽人正面对抗，而是相同数量甚至以较少数量的情况下，很难与兽人抗衡。 狼神山上每年都会有兽人离开部落，去外界冒险、战斗、劫掠，它们的第一站就是北边的萨维尔领。 可以说如果没有大量冒险者、士兵进入森林清理掉一部分，那么十年一次的兽人潮将更加难以应对。 柯亚恩一边指挥部队缓慢行进，一边结合前方巴雷里斯传来的情报，开始设计如何引导兽人在指定的位置决战，而且数量越多越好。 这是领主大人的命令，同样也有他的渴望。 他太希望将所有兽人斩杀干净了！ “柯亚恩叔叔！”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柯亚恩回头一看，一位身着华丽法袍的女性法师骑马靠近了他，高大健壮的森林马将女法师衬托得更加威严。 当然，在柯亚恩眼里这种威严却只是小孩子的强作成熟，见此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妮雅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柯亚恩叔叔，你为什么不给我分配任务？父亲可不是让我来森林里游玩的！” 咳—— 柯亚恩也担心适得其反，看到手中的绿珠森林地图，瞬间想到了一个主意，“妮雅小姐，现在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柯亚恩叔叔快说。”妮雅立刻举起法杖，说道，“我保证完成！”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意志，妮雅座下的森林马也忍不住打了个响鼻，还踢了一脚地上的枯叶。 “我正在考虑如何将兽人引到这个位置——”柯亚恩在地图上指了一个位置，继续说，“必须尽可能地将所有兽人引过来，甚至是狼神山的兽人，能做到吗？” 柯亚恩其实心里早有决断，现在交给妮雅，只不过不想让她闲着，闲着就容易惹麻烦，柯亚恩受艾伯克法师所托照顾妮雅。 但其实就算没有艾伯克法师的嘱托，他也不可能让领主的女儿接触到真正的危险。 妮雅还不明白柯亚恩的打算，不过能够接到“这么重要的”任务，她还是相当欣喜的，感到自己没有白来。 接过柯亚恩递过来的地图，妮雅陷入了沉思，她父亲并没有将所有计划都告知她，但她从种种迹象还是能够分析出，今年的兽人潮或许会有所不同。 现在听到柯亚恩的任务，再次肯定了她的猜测，只是到底有何不同，父亲到底有什么计划，妮雅还猜不透。 摸了摸左手腕上的手链，妮雅最后还是打消了向父亲询问的打算。 再次看了看手里的地图，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找到柯亚恩，小声询问，“柯亚恩叔叔，我父亲是不是不会过来了？” 还不等柯亚恩说话，妮雅紧接着说道，“是的，一定是这样，因为奥隆大法师阁下——” 说到这里，妮雅再次压底了声音，“他们想去偷袭狼神山？” 柯亚恩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过他还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那这些士兵——”妮雅看着周围这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后面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他们必须与兽人来一场足够焦灼的正面战斗，甚至要将狼神山上的兽人战士吸引过来，这是他们的宿命。” 柯亚恩的声音逐渐低沉，妮雅心中不忍，但也不知道开口，父亲的决定无人可以反对，再者与彻底清除兽人潮比起来，这些人—— 妮雅一时也无法权衡，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所学范围，魔法可以解决敌人、解决难题，却不一定能够解决一切。 或许这就是父亲让她过来的目的吧。 妮雅沉默片刻，将地图还给了柯亚恩。 之后两人便讨论起如何设计引导兽人决战的问题，法师的敏锐洞察结合柯亚恩的丰富经验，两人很快便丰富了所有细节。 接下去的一切，就交由时间来说话了。 …… 萨维尔领，西南方向的军营。 自从收到待命的通知，夏多已经在营地待了足足三天。 这三天里，就算没有抑制、平衡魔网的法术实验室，他也一点点地将【造水术】的所有要素都“摸”出来了。 接下来，他就将进行第一次完整的【造水术】实验。从理论到实践，所有细节他都摸得透透的，他有十足的把握，这次实验一定会成功。 营地房间内，夏多将法术笔记翻到【造水术】的记录页，哪怕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夏多还是给自己上了最后一道保险。 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夏多感觉到今天的魔网似乎与昨天有些许不同，但要他指出到底有哪些不同，他又说不出来。 只能说是一种直觉，当然相比于直接，夏多更愿意相信是他的意志与魔网的长期接触中变得更加敏感。 只是这种敏感程度还没有达到可以用言语描述的程度。（感知精度不足？） 但不管魔网如何变化，都不影响他接下去的实验。 第73章 奇景、突袭 经过之前的研究，夏多已经知道了【造水术】的全部要素，相比于【光亮术】的12个要素，【造水术】甚至还要简单一些，只包含10个要素。 这十个包含了十个对魔网的基础操作，在其之上就是表现法术宏观状态的法术结构了，夏多选择的是球形塑形。 专注状态下，夏多严格按照法术笔记上记载的施法步骤，将浅层魔网的丝丝缕缕弯曲、纠缠、结合、缠绕，一个球形的法术结构出现在夏多面前。 所有要素一旦达成，魔法效果也随之出现—— 一个比人头稍大一些的水球出现在夏多面前，并且可以在他的控制下缓缓移动，在创造这个法术的时候，夏多没有考虑任何攻击性。 单纯只是造一点水而已。 后续如果有需要的话也考虑可以将水转化为冰，而球形也可以塑造成箭形、刃形、针形之类更有攻击性的形状。 不过夏多本人并不看好这种改变，冰刃的伤害并不强于弩箭，甚至相比于淬过毒的弩箭，学徒级的冰刃法术几乎没有任何优越性。 反而像【酸液溅射】这样附带特殊属性的法术可能还更实用些。 【造水术】一次成功，夏多并没有感到意外，这一切在实验之前是早已算准了的，如果失败，只能归咎于自己的操作失误，这一套理论是没有问题的。 啪嗒—— 失去法术结构维持的水团重重地砸在地上，将夏多的裤腿都打湿了一片，法术仅仅是一次性的魔法效果。 当夏多的【造水术】施展成功后，法术的效果便结束了，其后法术结构会在魔网的复原趋势下逐渐瓦解。 这期间，也是夏多能够控制魔法的时间，如果在此之前没有安排好法术效果的话，那这次可能是水球砸脚下，下次就是火球砸脚下了。 再次施展了一次【造水术】，这次夏多提前用杯子舀了一杯，再将剩下的水球扔到屋外去了。 看着桌上这杯清澈透明的人造水，夏多没敢自己尝试，而是喂给了事先准备好的老鼠。 地球上的科学家经常拿小白鼠做实验，如今夏多也算是魔法“科学家”了，那么活体生理实验当然也少不了啦。 就在他留心观察喝过水的老鼠的状态时，萨米的传讯来了，语气相当夸张，几乎没有了法师的冷静—— “夏多，快出来！看南边！快！” 萨米不大可能无的放矢，夏多连忙放下实验对象，三两步冲出屋外，往南边望去。 此刻的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但南方极远处的天空却出现了一片诡异的红色，中间深、四周浅，整体呈一个椭圆形。 这肯定不是普通的自然现象，夏多立刻进入专注状态，周围魔网依然和之前施展【造水术】时没有差别。 而当夏多将视线集中到南方时，从魔网的背景波动中，只能大致推测南方极远处的魔网可能出现了剧烈波动。 不然也不至于隔了这么远都还有微弱的波动，以夏多自己的经验来看，法师学徒最多只能分辨百米内的魔网波动。 再远就淹没在魔网的背景波动之中了。 而想要精确分析出魔网波动属于什么魔法，以夏多浅薄的法术辨识，就算是0环法术都没能全部认全呢。 哪里能够分辨出间隔那么遥远、又波动极微的魔法呢？ 仅从那个悬挂在半空中的红色椭圆形，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大致推测那一定是一个相当高级的魔法。 出现这样的奇景，营地里顿时就热闹起来了，一个个地呼喊同伴出来围观，一群人就这么讨论起来了。 …… 时间退回到十分钟前。 时之塔，传送间。 萨维尔领主、奥隆大法师、艾伯克法师、安布里尔主教，四人齐聚一堂，所有人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特别是萨维尔领主的装备堪称豪华，头顶悬浮着和奥隆大法师相似的艾恩石，其他法杖、魔杖、戒指、护符、法袍，无一不是精品。 就算是奥隆大法师见了，都频频将目光转向萨维尔领主，除了羡慕就只有羡慕了。 四人中唯一看上去比较寒酸的就是安布里尔主教了，此时的他穿着一套外表看似极为普通的盔甲，只有那柄时刻闪烁着圣力光芒的双手锤，时时提醒着他的身份—— 施法等级高达10级的光辉侍者。 萨维尔领主看了一眼奥隆大法师，见他没有任何表示，立刻会意，从腰间布满神秘纹路的卷轴匣中取出一份魔法卷轴，直接使用。 ——【群体飞行术】 之后又接二连三，取出多份魔法卷轴，【群体抵抗能量】、【群体火焰护盾】、【高等法师护甲】、【反转箭矢】、【防护能量】、【防护法术】。 所有萨维尔领主能够加持的法术统统给众人加持了一遍，之后他又看向了安布里尔主教。 安布里尔同样会意，使用神术卷轴给众人加持了一遍，当然他这么爽快的原因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打击兽人，领主提前交给神殿的那些金币才是。 “我开始了。” 萨维尔领主提醒了一声，便从次元袋中取出一个闪烁着强烈魔法灵光的水晶球，放在传送法阵上，示意众人靠近。 急促的咒语从萨维尔领主口中吐出，这咒语并非从耐色语中选取，而是来自精灵语，精灵们在言语施法方面比人类更有天赋。 不少精灵语单词甚至只是随口念出便带有微弱的魔法效果。 很快，众人在一道白光过后，瞬间从时之塔的传送间来到了远在萨维尔镇南方60里的狼神山。 “奥隆大法师提供的方法果然可行！” 当真正看到狼神山，以及山上的兽人时，萨维尔领主终于忍不住激动地起来，过去领地始终无法清除所有兽人，并非领地无法战胜兽人，而是无法彻底摧毁兽人的老巢。 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离四人还不到20米的那根图腾柱，这根图腾柱在兽人这里就类似于人类的法师塔。 虽然图腾柱本身并没有攻击能力，但却可以给兽人施法者提供相当大的增益效果，以及一个法师最为痛恨的限制—— 封禁传送！ 第74章 击杀 狼神山上兽人众多，不能传送的话，就算是大法师都很可能陷在这里，更别说萨维尔领主这样的12级法师了。 而若是率领军队前来，那就约等于兽人倾巢而出攻打领地的法师塔，事实上还从未有兽人能够完好无损地靠近镇区。 不过这次情况就大为不同了。 兽人潮，这种最初只是因为粮食不足放逐族人的传统，到如今已经演变成了一种固定的外出狂欢节日。 每逢兽人潮，山上的兽人便会成群结队地去山下战斗、厮杀、掠夺，而这次，萨维尔领主刻意安排了一次与兽人的大规模正面战。 如此激烈的战斗远超过往任何一次兽人潮，这自然能够吸引了更多的兽人前往。 如今山上的兽人只会比往常兽人潮时更少，其中更是以女性、幼儿为主。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们这次有一位真正的大法师随行。 不管奥隆大法师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要能尽可能多的杀死兽人施法者、摧毁图腾柱，那一切便都值得了。 不过，就在四人出现的瞬间，图腾柱后面一座石殿内便升起了一声长啸，紧接着埃普斯等人身形一震，从半空中缓缓落下。 “领主大人！”艾伯克喊了一声。 “不用慌！” 埃普斯对此早有预料，对着奥隆大法师说道：“兽人大萨满就交给奥隆阁下了，安布里尔主教麻烦你压制图腾柱，我们去清除其他兽人施法者。” 说完，埃普斯随手朝图腾柱的方向扔了一个火球，他当然不指望一道火球术就能摧毁具有特殊力量的图腾柱，他只是想吸引仇恨。 果不其然，在看到埃普斯攻击图腾柱后，四周已经围上来的兽人们原本血红色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了。 不过埃普斯在扔出那个火球后，身形便一分为四，向着四个不同方向跑去，艾伯克也做出了和领主同样的举动。 四道几可让人难以分辨的幻影向四周奔去。 就他们这一下就让石殿前的兽人走了大半。 而安布里尔主教则迅速靠近了图腾柱，举起战锤，一道耀眼的光柱从未知的所在降临到他的身上，并且这道光柱还在向着四周缓慢而又坚定地扩张着。 这时，奥隆大法师感觉封禁飞行的限制已经开始变弱了，不过他此刻并没有飞起来，而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着。 奇怪的是，在场所有兽人都对奥隆大法师视而不见，就算是撞到安布里尔主教的光柱上反弹回来，在即将碰到奥隆大法师的时候也会自动躲避开来。 咳——咳——咳——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伛偻的老兽人战战巍巍地从石殿内走了出来，还不等它开口，奥隆大法师法杖顶端便射出一道灰色射线。 只不过这道射线还未接近老兽人，便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下，奥隆眼神一凝，兽人竟然掌握了防护法术？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在几乎所有人类法师的认知中，以兽人的智慧，仅仅只配拥有一些浅薄的元素法术。 而无论是召唤雷电，还是塑造风、火，兽人施法者都比不上人类法师那么精通。 但现在，他见到了什么？一道能量屏障或者法术屏障！ 奥隆大法师突然对这个老兽人有点了兴趣，于是便试着用兽人语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魔法？” 老兽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骨杖一转，周围的兽人便嗷嗷叫着朝奥隆大法师围了过来，有些甚至都等不及靠近便将手中的武器甩了出来。 奥隆大法师笑了笑，对那些攻击没有丝毫在意，依然是从法杖中射出一道射线，不过这次就不是灰色的了，而是绿色。 一个兽人战士飞扑着拦在了老兽人的身前，挡住了这道射线，但它自己却瞬间化作飞灰。 刷刷刷—— 数个武器从奥隆大法师身上穿过，但他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依然如之前那般问道，“你那是什么魔法？从哪里得到的？” 老兽人依然没有说话，但他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一道巨型闪电从骨杖顶端发出，然后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袭向图腾柱旁边的安布里尔主教。 强大的闪电能量，将笼罩安布里尔主教周围、正在缓缓扩张的光柱瞬间击退了半米，受此影响，安布里尔主教闷哼一声，却依然将光柱维持了下来。 对于老兽人的不配合，奥隆大法师并没有生气，不过他也不愿意等待了，他来此是有自己的任务的，当即便做出了决断。 接连两道射线向老兽人射出，速度极快，让想要以身阻挡的兽人战士连反应都来不及，但这次却依然没有取得效果，撞在老兽人周围的无形屏障上，就此消散。 不过，奥隆的手段却绝不仅仅如此，又一个奥隆大法师出现在老兽人身后，伸出布满魔法灵光的右手，看似很随意地往无形屏障上一抚。 触碰之处激发出强烈的魔法灵光！转瞬间却又归于平静。 与此同时，前面的那个奥隆大法师再次发射出一道射线，这一次，射线直接命中老兽人，紧接着奥隆大法师拿出一块亮黑色的宝石，念出咒语。 一道黑光闪过，宝石中出现了老兽人的灵魂，而它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在兽人此起彼伏的怒吼声中，奥隆大法师满意地收起了锢魂宝石，再看向周围的兽人时，眼神中充满了恶意。 一只巨大的猩猩状生物被他召唤了出来，刚一出现，便踩死了一位不那么走运的兽人，不过其他兽人的下场也好不到那儿去。 巨大的猩猩状生物真就像发狂的猩猩一样，一边拍打着胸脯，一边在兽人堆里肆虐着，随手逮着一个兽人便往嘴里塞。 嘎吱一声，血水直往外涌，但这一幕却丝毫没有吓退兽人，反而因为大萨满的死亡让它们变得更加疯狂，毫不畏死、前仆后继地往猩猩状生物冲去。 甚至都忘记了真正杀死它们大萨满的奥隆大法师。 片刻，埃普斯和艾伯克从远处飞来，就看到了这非常搞笑的一幕，所有兽人都好像彻底失了智，跟一只巨型猩猩在玩肉搏。 不过他们也见到了那个至死还握着骨杖的干尸，心中一凛，“奥隆阁下，部分兽人施法者已经被清除，还请阁下出手摧毁图腾柱。” 第75章 深红旋涡 埃普斯深知只有彻底摧毁图腾柱，才能真正地将这片区域内的兽人清除干净，萨维尔家族也才能真正地在帝国南境扎下根来。 眼下这根图腾柱他们自己当然也能摧毁，但这需要不短的时间，期间如果出现变故的话，那这次为了突袭而付出代价很可能就要白费了。 “不用着急！” 奥隆大法师示意二人稍安勿躁，又冲着安布里尔主教喊道，“请安布里尔主教再坚持片刻！” 此时的安布里尔周身四五米范围内都已经被一片圣光占据，唯独在图腾柱的位置分开了一块小小的区域。 安布里尔坚持着，不是因为奥隆大法师的命令，而是信仰驱使着他清除混乱、邪恶，在召唤、承载圣光的过程中，他虽然痛苦，但也快乐着。 冥冥之中，他接触到一个温暖而伟大的意识，正与他轻轻诉说着什么，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让他无比沉迷。 一时间，安布里尔泪流满面。 埃普斯注视着安布里尔主教召唤的圣光逐渐压缩图腾柱的影响范围，再看周围，那个巨大的猩猩状生物已经在陷入疯狂的兽人的围攻下，有些疲惫了。 而远处仍旧有无止境地兽人在往这边狂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操起手头能拿到的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埃普斯心中焦急，那只大猩猩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而奥隆大法师又不知道有何打算？埃普斯下意识地摸了摸卷轴匣，但还是迟疑了。 祖父失踪得很突然，除了法师塔，根本没有留下多少东西，而这些仅有的底蕴基本上是用一件少一件，绝难获得补充。 便再一次提醒了一句，“奥隆阁下，兽人正在回返，时间不多了。” “差不多了！” 奥隆大法师取出一份魔法卷轴，埃普斯仅仅看了一眼，便立刻挪开眼神，那卷轴仅仅在未展开状态下，便散发出强烈的魔法灵光，让他不敢直视。 “satunata——” 奥隆大法师展开卷轴，迅速念出一长串咒语，在他念完一瞬间，整个天地都仿佛变色了—— 一个深红色的旋涡出现在众人头顶，当然更准确地说是出现在图腾柱的正上方，而在深空色旋涡的周围，大片大片的红色云彩遮天蔽日。 内心的悸动让安布里尔主教瞬间脱离了召唤圣光的状态，此时的他来不及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 明白是大法师的手笔，安布里尔没有犹豫，立刻远离了图腾柱，朝埃普斯、艾伯克二人靠去。 咻——咻——咻—— 一颗颗巨大的火球带着凄厉的尖啸声从红色云彩中落了下来，首当其冲地便是狼神山上的兽人聚居地，以及其他人数较多的位置。 安布里尔主教此刻仍旧关注着能让他离光辉之主更近一些的图腾柱，在火球落下、爆炸声传来的一瞬间，安布里尔敏锐的感知便察觉到图腾柱似乎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只是还不等他深究，图腾柱正上方的深红色旋涡内便伸出了一只洁白如玉的纤细手臂。 但这纤细只是相对于它自身来说的。 对于埃普斯四人，这只手臂近手掌部分便超过他们整个人的大小，随着手臂缓缓降下，他们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手掌上的纹路。 “奥隆阁下，这——” 此时的埃普斯再迟钝也知道这一切并非是奥隆大法师的本事，而是旋涡后面的神秘人，或者说神秘女人。 “公主殿下需要这根图腾柱。” 到了这时，奥隆大法师也不再隐瞒，毕竟公主殿下已经出手，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甚至—— “萨维尔领主，你想不想重获先祖的荣光？” “奥隆阁下，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埃普斯并没有接茬，反而问起了事情的缘由，毕竟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身为法师，他很有自知之明。 奥隆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安布里尔主教，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了一句，“有机会来塞汶顿的时候，到奥法联合会找我。” 埃普斯满腹疑惑，但奥隆大法师不想说，他也无非强求，只能带着疑惑继续看那只从深红色旋涡中伸出来的手臂。 当手掌能够够到图腾柱的时候，一把抓住图腾柱，将其拔起，随后又缓缓地缩回了深红色漩涡之中。 之后漩涡缓缓收缩，周围的红色云彩也逐渐向中心聚拢，一直到全部消失。 如果不是图腾柱已经消失不见，如果不是整个狼神山上弥漫着一股烤肉、灰烬的气息，艾伯克都要以为刚刚那一切都是幻觉了。 “领主大人，柯亚恩那边——” 艾伯克虽然是在问埃普斯，但目光却拐向了奥隆大法师。 “别看我，我还有事。”奥隆立刻表示拒绝，“萨维尔领主，来塞汶顿的时候，记得找我。” 说话，便直接传送离开了。 奥隆的离开，让那只大猩猩也消失不见了，零星未死的兽人又嗷嗷叫着，往埃普斯三人这边扑来。 “安布里尔主教，艾伯克，我们去支援柯亚恩，这次一定要将兽人清理干净。” 说完一道白光闪过，三人同时消失不见，偌大的狼神山上只留下一片焦土废墟，以及少许幸存兽人的哀嚎声、怒吼声、咒骂声。 而这一切从埃普斯等人出发，到奥隆大法师召唤深红旋涡，也不过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 萨维尔镇，军营。 围观了南方一片红的众人，在红色消失后陆续解散，夏多也准备回房间里，继续观察喝过人造水的老鼠。 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离他太过遥远，多想无益。 不过还没等他踏入房间，霍斯特法师的命令便传来了——所有学徒立刻结束手头上的事，出任务！ 夏多立刻反应过来，刚刚那一幕或许就是前方正面战场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需要他们进行扫尾工作了。 他立刻传讯迪恩、吉布、乌克，让他们做好出发准备，之后又和萨米约好时间，同时出发，这次可不同之前了。 他们很可能会遇到一波又一波的战败兽人，这对他们的队伍是个巨大的挑战。 当然，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他们也有可能一个兽人都碰不到。 但不管怎么样，充分的准备是必须的。 …… 第76章 追杀、躲避 绿珠森林。 伦纳德法师骑着马在森林里走着，十二名巡夜人分散在他的周围，与他的步调随时保持一致。 他追踪出现在领地的死灵法师已经有两天多了，从镇外村庄发现的不死生物残骸开始，巡夜人表现出了对不死生物、对负能量极强的追踪能力。 在这两天多的时间里，伦纳德共找到了三名死灵法师，可笑这些死灵法师在面对巡夜人的时候，竟然使出了正能量射线。 不过这也无济于事，伦纳德对此早有准备，借助魔法卷轴，与巡夜人配合将他们一一杀死。 之后，巡夜人又从这三人追踪到了其他死灵法师，就在柯亚恩为兽人准备的决战之地不远处—— 不过此时，这些死灵法师的汲魂法阵已经完成了，也不知道开始了多久，他终究还是晚了一些。 伦纳德暗自懊恼，好在这种情况他依然有准备。接连四种不同的元素魔法卷轴被他用了出来。 四种魔法效果在飞出的瞬间便组合成一道法术——四元素风暴，直直地向着汲魂法阵撞了过去。 “逃！” 一个死灵法师在看到伦纳德的瞬间便召唤出坐骑，撒丫子跑了，而其他人，似乎还想和伦纳德谈判一番，不过也有人已经在激发法术了。 只是他们没有第一时间逃避，便注定了他们的命运。 三道法术几乎同时击中了伦纳德，但这个伦纳德转眼间便化作泡沫一般，了无痕迹，死灵法师还想出手，但巡夜人已经扑了过来。 匆忙间竟然有死灵法师施法失败，当场便被巡夜人拍成了一具干尸，而其他人，在没有队友帮忙阻拦、各自法术都被伦纳德反制的情况下，被多个巡夜人同时围攻，很快便也领了盒饭。 “连跑路都不会，也敢出来惹事？” 伦纳德不屑地吐槽了一句，吩咐巡夜人赶紧搜索痕迹，刚刚来的路上，他已经发现了那方的天变奇景，他知道这必定与老师他们有关。 他要抓紧时间了！ …… 另一边，那个逃走的死灵法师，在逃出伦纳德的视线后，立刻隐匿身形，留下一个幻影继续逃离。 而他的本体施展了【飞行术】，拐了一个弯，贴地飞行，之后又不停施展清除气味、痕迹的法术，竟然让他飞到了萨维尔镇南边的一个村庄里。 “好险！不过任他再厉害也想不到我竟然会回到镇上。”死灵法师在感觉脱离危险后，立刻开始伪装自己。 短短几秒内，他便从之前面容阴森的死灵法师，变成了一个忠厚和气的中年商人模样，带着事先藏在村庄里的东西，往萨维尔镇走去。 镇门守卫拦住了死灵法师，问道：“停下！车上什么东西？” “大人，是从乡下收来的肉食、蔬菜！” 死灵法师十分大方得将车上的蒙布掀开，守卫一看，果然是新鲜的肉食、蔬菜，这些天大量乡下人到镇上避难，但总有一些人是进不来、或者不愿意进来的。 不过守卫虽然放松了警惕，却想着捞点好处，硬是拖着车子，不让通过，死灵法师心中焦急，生怕出现变故，便从怀里摸出10枚银币，不着痕迹地塞到两个守卫手里。 “大人，我这批货是老尼尔旅店急要的，还请通融一下。” 守卫收了好处，自然不会再为难，大手一挥，“放行！” 之后死灵法师又在镇门里面税务官那儿上交了税款，这才赶着车子来到老尼尔旅店。 …… 这边，老尼尔自从将死灵法师送出镇外后，便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这位外来法师在萨维尔领闹出什么事来，牵连到他。 “老尼尔，货送到了，来搭把手！” 正当老尼尔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旅店外面传了进来，“是他！” 这一刻，老尼尔的大脑竟有些发昏，之前乱想的一切都抛在脑后，连忙迎了出去，“肯尼老板，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 “我哪里敢不欢迎肯尼老板。”老尼尔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肯尼老板，快请进！我马上安排人卸货。” 两人一进到旅店后，老尼尔便大声喊道，“马林，去帮肯尼老板搬货，今天工资双倍。” 之后，老尼尔又将肯尼带到了他之前住的那个二楼房间，待到关上门，老尼尔额头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法师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我住两天就走，在外面别乱说话，出去吧！” “是，是。” 老尼尔强作笑颜，退了出去，但一出去，脸上便阴云密布。 …… 与此同时，绿珠森林内。 夏多小队和迪恩小队已经遭遇了第一波战败兽人，相比于之前萨米等人遇到的那四个兽人，现在的兽人明显不在状态。 仓皇、恐惧，夏多甚至能够感觉得到它们在战斗时都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它们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竟然让那么凶残的兽人变了性子。 突然，战况发生了变化，这三个兽人在战斗还没有进行到激烈程度，便有了逃跑的迹象，这与之前遇到的兽人又有所不同。 夏多连忙喊道：“依迪姆，别练手了，速度解决，兽人想跑了。” “是！” 几柄长枪瞬间刺中兽人的下肢，紧接着一拔，又带出了一蓬血水，兽人疼得嗷嗷直叫，战斗意志再次削弱，竟然不管不顾一直招呼它的依迪姆等人，转身就跑。 而这一跑也为它的生命划上了一个句号。 另外两个兽人，也依次被终结了性命。 “夏多，这兽人到底怎么了？怎么感觉它们的战斗力突然这么弱？”迪恩不解。 夏多同样不解，他也只是一个普通学徒，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兽人为什么突然失去了战斗意志。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好事，我问问萨米那边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掌握了【传讯术】，再搭配【秘法印记】使用，就好像拥有了一部移动电话，只要想要联系，立刻就可以取得联系。 而萨米的回复同样也很迅速——他们的运气似乎十分不佳，从进入绿珠森林开始，已经遭遇到三波兽人了。 第77章 惨剧、修整 其中两波和夏多他们遇到十分相似，都是毫无战意，不过另一波四个兽人，虽然整体战斗意志不算强，但却有一个兽人却格外凶猛！ 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心态与萨米他们战斗，而它的顽强也刺激着它的同伴，给萨米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中止传讯后，夏多立刻将这一情况传递给小队所有人，特别是迪恩，刚刚这波兽人让他感觉有些飘了。 …… 三天后，夏多等人第一次从绿珠森林返回军营修整，三天里的频繁杀戮所有队员都带着一股令人生畏的杀气。 夏多外表虽然很狼狈，但他的眼睛却格外明亮、有神，之前所谓的实战训练离真正的战斗还是有所区别的。 在这三天里，夏多深有体会，战斗不再是由他们精心控制，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一行人最危险的时候，便是在应对一伙兽人的时候，突然又来了两个。 就算是有艾瓦、马弗尔这两个游荡者在外面警戒，兽人该来的时候，谁也躲不掉。 如果不是夏多果断激发了魔法卷轴，给几个队员加持力量、耐力，这次说不定就要减员了。 想到这儿，夏多不禁朝后面的依迪姆看去，此刻的依迪姆腰挂兽人头颅，背后还背着一件风格粗犷、制作简陋的金属盔甲。 这就是那场战斗的战利品之一了，哪怕是在人类世界，金属盔甲也不是什么人都用得起的，购买是一说，后续的保养维护又是一说。 从领地士兵的制式装备还是皮甲来看，金属盔甲显然只是少数人的选择。 但从兽人哪儿却缴获了一件金属盔甲，可见那兽人的身份并不一般，不过在不一般，此时也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头颅更是被砍下当成战利品。 从森林里出来后，夏多遇到了萨米等人，他们这三天内减员了两人，但剩下的人，经过生死的考验，成长得极为迅速。 萨米指着依迪姆背着的那件盔甲，说道：“夏多，那就是你之前说的兽人盔甲？看上去很凶悍啊！” “嗯，穿上盔甲的兽人太强了，那次战斗差点就要减员。”夏多没有多提盔甲的事，而是和萨米商量起修整的事。 一提到这事，萨米就忍不住抱怨，“你说上面是怎么想的，只有半天时间怎么够！我们小队损失了两个人，如果没有时间磨合的话，带出去就只是拖累。” “那就不要再加入新人了。” 夏多是不太赞同中途加入新人，如果是冒险者征召的还好，要是一个未经训练的平民，那简直就是送死。 萨米有些沉默，似乎是在考虑夏多的话。 很快，一行人便接近了一个村庄。 七八个年轻人正聚集在夏多他们返回的路上，好像在争吵着什么，当夏多等人经过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突然拦在了队伍前面，大喊—— “大人，我想加入你们！” 这一举动顿时就让刚刚从森林中返回的夏多等人如临大敌，队员们几乎下意识地便抽出武器，对准了那个年轻人。 “啊！” 那个年轻人好像被吓坏了，一下子就倒退几步、瘫倒在地。 “保持警戒！吉布队长，麻烦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夏多制止了队员们进一步的攻击，让吉布去问个清楚。 很快，吉布面无表情地回来了，“夏多法师，他们是被兽人潮下的可怜人。”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村的人没有去镇上，而是选择了留在村庄，就在不久前，一只兽人不知道怎么从森林里跑出来了，在他们村庄疯狂肆虐。” 吉布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压抑情绪，“虽然他们最终杀死了那只兽人，但他们整个村子里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了。” “那他们拦住我们算什么事？” “他们看到我们都带着兽人头颅，想跟我们去杀兽人。” 夏多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升起了同情心。 此前他一直生活在镇上，接触的不是冒险者，就是法师学徒，对于最底层的普通人几乎没什么了解。 就算了解也仅仅是旁人的只言片语，不过让那几个年轻人加入他们还是不可能的，已经磨合好的队伍，不是用来做保姆的。 “吉布队长，带他们回军营吧。” 虽然，夏多不知道前线正面战场的具体战况，但战后需要补充兵员却是肯定的，带上这几个年轻人也不过是顺手而为。 之后的路，萨米也不再抱怨修整时间这么短了，大家都有些沉默，夏多虽然很难完全代入这些耐色人的情感。 但同为人类，面对兽人还是有些物伤其类的戚戚然。 …… 回到营地后，夏多去军需官那儿登记了战利品，二十六个兽人头颅，两个具有微弱魔法灵光的狼牙护符，以及那件金属盔甲。 头颅一个5金币，护符一个100金币，盔甲200金币。 这530金币，二十人个队员分一半，另一半属于夏多和迪恩，其中夏多占了大头，拿了180，迪恩则是85。 有了钱后，夏多第一时间去镇上的商行买了一份1环【召唤坐骑】卷轴，因为战争的缘故，这些跑路、保命的卷轴价格涨了不止一倍。 夏多花了近70枚金币才买到手，不得不说，战争财太好发。 之后就是修整了，一连三天，大家都紧绷着神经，就连晚上睡觉都睡不好，到第三天的时候，夏多已经明显感到施法状态受到影响。 这让他除了与萨米保持联系的【传讯术】，其他法术一个都不敢用，生怕关键时刻需要联系支援时熄了火。 只有回到营地后，他感到安心，能够放心入睡，而这也让他对于躲入异空间、或者召唤隐蔽住宅的法术格外眼热。 …… 就在夏多在营地安心睡眠的时候，老尼尔旅店里，老尼尔却没有丝毫睡意，傍晚的时候，他收到一个消息，让他辗转反侧—— 夏多回来了，带着二十多个兽人头颅回来了，甚至还有一件金属盔甲，这在所有学徒中不算最好的，却也能排在前列。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老尼尔从隐秘途径得知，夏多获得了法师塔多位正式法师的赏识，其中就包括领主大人的学生伦纳德法师。 这个消息让他十分不安，甚至恐惧。 第78章 夜袭 夏多当初从他店里逃走是因为什么，他不会不清楚，更别说，他之前还撺掇那个叫肯尼的外地法师去袭杀夏多。 虽然袭杀失败了，却也让老尼尔更加上心了，这些天一直在小心调查着夏多的行踪。 可偏偏夏多一回到镇上就待在军营里，即便出去也都随时带着四五个士兵，这直接让他断了在镇上袭杀的念头。 可是一想到，夏多可能的报复，老尼尔就浑身发凉，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满脸疲倦的老尼尔又收到消息——夏多出镇了，这不禁让他生出了一个想法，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个外地法师的房间。 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过去，毕竟请动一个法师的代价不是一般的大，他还在权衡。 …… 另一边，夏多再次带队外出清扫兽人残余，在前往绿珠森林的路上，吉布向夏多讲述了他打听到的前线战况。 兽人的老巢被灭了，而且大量青壮死在了正面战场上，经此一役，兽人再也不是萨维尔领的心腹大患了。 而对于领地的损失，吉布并没有多说，不过夏多大概也能猜得出来，不外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这里面说不定还有吉布的朋友，夏多便没有多问，而是问起其他学徒带领小队的情况。 在得知其他人也各有收获后，夏多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对于能否平安度过这次的兽人潮又多了几分信心。 …… 一靠近森林，众人便立刻进入到警惕状态，或许是从之前的战败状态恢复了过来，这天他们遇到的兽人大多充满了暴虐的杀意。 只要和他们碰到了，就要上来拼命，很少有过后退、逃跑的，而且相比于前几天，现在遇到兽人的频率明显提高了。 出来的第一天，夏多小队便遭遇了十多个兽人，这让他们的清扫工作变得格外困难，至于萨米那边，也差不多，只比夏多这边少几个。 不过，萨米小队之前修整并没有补充减少的队员，因此也说不上哪边更困难。 晚上，夏多照例和萨米互相通报了各自的位置，才开始搭建临时营地，只有一个篝火，加上外围的简易栅栏。 夏多和迪恩占据了最靠近篝火的位置，其他队员则在外围一圈，互相紧挨着取暖。 胡乱吃了点东西，安排好了守夜的情况，夏多便早早地便睡下了，白天的时候除了维持与萨米的联系，在遭遇兽人的时候，他也使用了法术辅助攻击。 毕竟上面配发的卷轴十分有限，还是要留在真正危急的情况使用。 而在野外，即便周围有二十多个同伴，夏多也还是睡得很浅很浅，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一声，“警戒，有兽人来了！” 夏多顿时就是一个激灵，立刻翻身而起，朝还在睡梦中的迪恩踢了一脚，喝道：“起来！迪恩！” 其他队员甚至都没有夏多反应快，不过也算得上反应及时了，纷纷拿出武器，在四周警戒起来。 “夏多法师，一共六个兽人，估计是被火光吸引来的。”艾瓦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向夏多汇报了来袭的兽人数量。 “继续查探。” 只有六个兽人，还在小队的应付范围内，但有一必有二，指不定还有多少兽人被吸引了呢！ 夏多当即施展了【光亮术】，而清醒过来的迪恩也在夏多的命令下施展了【光亮术】，两个光球在篝火的映衬下，显得毫不起眼。 但接下来，夏多便命人熄灭了篝火，然后开始在光球的照亮下，布置临时阵地，准备接敌，光亮术的亮度有限，而且由于其是正能量汇集而成，实际上在黑夜中的传播距离也相当有限。 很快，这边刚刚做好接敌准备，夏多便听到了兽人怒吼声，而且越来越近。 “所有人准备！” 刚说完，便听到扑通一声闷响，一个跑在最前面的兽人被陷阱绊倒，紧接着还没等它爬起来，又被它后面的同伴撞翻在地。 夏多这边持盾队员立刻接上，同时多根长枪从盾牌缝隙中刺出，只一轮攻击，便让来袭兽人直接减员两个。 但其他兽人似乎已经陷入了疯狂，完全不顾自身是否收到攻击，都要将石斧砍向人类这边，即便是砍在盾牌上，也毫不变通。 这样的敌人是夏多十分喜欢的，除了那些毫无战意的兽人外，这种完全疯狂的，就是最容易对付的了。 真正比较麻烦的是那种既疯狂、却又保持了一定的理性，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充满战意的战士，知道进攻，同样知道防守，甚至知道在不敌的时候撤退。 对人类的仇恨是他们疯狂的根源，也是理性的根源。 这样的敌人是最可怕的。 不过眼下，这剩余的四个疯狂兽人，就相当简单了，只是第二轮攻击便将它们全部击杀。 呼—— 夏多长舒了一口气，命人赶紧收拾战场，转移临时营地。 一直忙活到凌晨，夏多才在新的营地睡下，刚到天亮，又被人叫醒，这种睡眠不足的状态，让夏多十分难受。 且不说施法状态如何了，就算不考虑施法，这样下去，他感觉自己也坚持不了几天。 “吉布队长，今天尽量多清理一段距离，晚上我们离开森林休息。” “好！” 其他人对此也都没什么意见，他们也不太愿意在森林里过夜，特别是夜里竟然会有兽人宁愿不睡觉也要来打扰他们，这让人怎么受得了。 之后，夏多又联系了萨米那边，将自己临时改变的推进计划说了一下，虽然萨米昨晚并没有遇到兽人，但也同意了改变计划。 于是双方同时加快了清扫速度，当然更准确地说是行进速度，清扫任务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走路上了！ 而一到黄昏，夏多便下令返回，一直回到离绿珠森林最近的一个小村庄内，这个村庄里的人早就逃命去了，夏多随意挑选了一间宽敞的民房用作临时营地。 就这样，夏多白天带人进森林清扫兽人，晚上回村庄休息，虽然效率低了，却大大提高了安全性。 第79章 大雪将至 三天后，天气渐渐生出了变化，乌压压地矮云一点点地布满了整个天空，甚至还有点点雪花飘落。 见此情景，夏多果断决定返回镇上，眼看着就要下雪了，他不清楚兽人会不会在雪天继续进攻，但在大雪天外出执行任务，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再加上他们已经在外面三天了，补给也有些不足，此时返回正是时机。 夏多是个行动派，有了想法后立刻就通知了吉布，让他准备收拾东西。之后，夏多才找到萨米。 “快下雪了，我准备返回镇上，你呢？” “这个——”萨米有些犹豫，“要是兽人趁机走出森林怎么办？” 三天前路过的那个村庄的惨剧还停留在萨米心间，让他一时难以决断。而夏多原以为萨米应该很好说服，没想到在这儿卡住了。 难道他还想在雪天作战吗？ “兽人也是要吃东西的，也是怕冷的，这雪估计不会小，它们不去逃命，难道还要来送死吗？”夏多劝道。 兽人老巢被端掉的事，在领地不算什么隐秘的事，就算没有刻意去打听，在这几天里也会听其他队员说的。 像夏多，就是听吉布说的。 萨米脸上出现了一丝挣扎，这是德瓦恩听到两人说话也过来了，“萨米，我也同意现在回去，就算真有兽人过来，难道我们还要在雪中作战吗？” 同样是法师学徒，德瓦恩就比萨米理智多了，感性是好事，但让感性压过理性就不见得是好事了，特别是对于法师来说。 “好吧！” 虽然还是有些不爽快，但萨米最终还是同意了夏多的提议，至于迪恩，他现在唯夏多马首是瞻，基本上夏多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服从性很高。 就这样，两边队伍收拾好东西，便趁着雪还未变大的时候返回了。 返回的时候，夏多刻意多绕了一些路，给一些还有人的村庄留下警告——留心森林方向，只要发现兽人就躲起来。 这一举动，让夏多立刻收获了包括萨米在内的所有人的尊重。法师讲理性不假，但过于理性就会失去人情味，路也会越来越窄。 适当的表现出温情，又何尝不是理性的另一重选择呢！ 夏多从《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中可不止学到了一些魔法领域的常识、耐色瑞尔的风土人情，还有法师的智慧。 这个智慧不仅仅体现在对客观事物的洞察、分析上面，还有对人情、人心的洞察上。 当然，法师里面也不是没有类似绝对理智的存在，但那种情况极少极少，这种人几乎受到了所有人的无形防备。 就夏多而言，他是万万不想与这种人扯上什么关系的，可能这一秒你活着对他有用，两人笑嘻嘻，下一秒他觉得你死对他有用，可能就要立刻开战了。 本质上这是极端的利己主义者，或许很多法师都这样，但他们不会表现出来。 …… 绕了一些路，夏多等人将近中午才回到了萨维尔镇，这次回来除了他们原本的四十多人外，还多了一些镇外的领民。 他们出于种种原因，自愿选择加入领地军队，夏多也就顺路将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带了回来。 只是，当众人回到军营后，准备结束任务好好过冬的时候，却得知了一个坏消息，所有在这两天返回的队伍都被告知—— 大雪至少还有一周才会落下，这是从法师塔传来的消息。 也就是说，夏多他们至少还要再继续一周，于是原计划的放假就变成了临时修整，明天还要继续出任务。 …… 老尼尔旅店，二楼客房，死灵法师肯尼正拿着一本厚重的书籍，认真地翻阅，老尼尔恭敬地向死灵法师肯尼汇报着他打听到的信息。 “大人，明天上午雄鹰商会有一支车队离开萨维尔领，前往北方；下午纽金特商会也有一支车队离开萨维尔领，前往康尼菲拉城，这两支车队都在招募法师。” 老尼尔将期待的目光投向肯尼法师，他现在就希望这个外地法师能够尽快离开，这样他也能尽快撇开关系。 “我改变主意了。”肯尼法师将视线从书籍上移开，看了看老尼尔，对方是何种心思他一目了然，“我准备在萨维尔领待到明年。” “什么？！” 老尼尔大吃一惊，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让这位外来法师临时改变的主意，老尼尔嘴唇翕动，正想说些什么。 “怎么？你有意见？” 对上那双突然变得冷漠的眼睛，老尼尔顿时就将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吞了回去，“不敢，不敢。” “出去吧，我要看书了！” “是，是！” 老尼尔几乎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这外地法师竟然还要待在萨维尔领，这让老尼尔更加惶恐不安，生怕下一秒领主的士兵就要过来敲门。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事，老尼尔还不知道这位肯尼法师到底在萨维尔领做了什么，否则的话，估计他立刻就要去神殿告发了。 而只要他有这一举动，肯尼法师立刻就能取走他的性命，甚至是灵魂。 不知道自己早已命悬一线的老尼尔，回到一楼，前方战争结束，被征召的冒险者也放回来了。 只不过人数嘛，十个里面能有一个回来就不错了，就这一个也必定带着累累伤痕。 但即便如此，也让老尼尔的旅店里多了几分生气，一群不知从哪里来的小伙子，正围着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人，听他讲述前段时间的“丰功伟绩”。 “你们不知道，那时兽人的战斧已经劈到了我的头顶，但凡我有一丝迟疑，我整个人就要被劈成两半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当然反杀啦，你们不知道那兽人脖子里喷出的血浇在我身上，好腥、好臭！”拄拐中年人说到这里，还做出一个扇鼻子的动作。 就好像那兽人的鲜血还残留在他身上一样。 围观的小伙子顿时就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而他也似乎十分享受。 第80章 精灵遗迹 一个穿着皮甲的瘦高个走了进来，看着被众人围着的拄拐中年人，不屑地说道： “你真的杀过兽人？我怎么听说某人靠装死才活了下来，就连断腿也因为是自己跌断而被军需官拒绝支付治疗费用，怎么，没钱去神殿治伤？想来这儿骗钱？” 瘦高个还想说点什么，却看到老尼尔向他连连招手，这才作罢，往吧台那儿走去。 而那拄拐中年人听到自己的“丰功伟绩”被人揭穿，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却又顾忌是在老尼尔旅店里。 只能讪讪一笑，当那瘦高个从未出现过一般，继续侃侃而谈，或少是他的口才还不错，周围的小伙子们竟然一个都没有走。 而吧台处，老尼尔小声地问瘦高个，“有什么消息？” “那人回来了，而且明天可能还要出去。” “消息准确吗？” “应该不假，大降雪到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应该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们的领主可不会让他的学徒在雪天作战。”瘦高个意有所指道。 老尼尔沉默片刻，问：“你愿意出手吗？” 瘦高个呵呵一笑，“我倒是想啊，但那人身边随时都有两队士兵，另外还有一个高阶游荡者，我可不敢。” “高阶游荡者？”老尼尔这才想起上次说动肯尼法师袭杀夏多，却被告知损失了一个仆人，当时只以为肯尼法师想要那条友谊项链而找的借口，现在看来很可能是真的了。 只不过被夏多那边的高阶游荡者解决掉了。 “确实是高阶游荡者，虽然他们本身的力量有限，但游荡者可从来不是靠力量取胜的，我劝你还是别打人家的注意了，有那位高阶游荡者在，你不可能有机会的。” 瘦高个一副十分不看好的态度，让老尼尔心中一恼，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顺着瘦高个的话说了下去。 “我就是这么一问，我可是守法领民，怎么会做伤害领主学徒的事呢！” 瘦高个深深地看了老尼尔一眼，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拿了酬金便离开了。 瘦高个走后，吧台后的老尼尔陷入了沉默之中，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时间退回到认识夏多之前，那现在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甚至，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包括遇到楼上那位危险的外地法师。 老尼尔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最终下定了决心，再次来到二楼。 “肯尼大人，老尼尔想和大人做一件交易。” “什么交易？”肯尼冷冷地说道，他对于老尼尔的再次打扰十分不满，“如果不能令我满意的话，你应该知道——” “大人，我保证大人会对这个交易满意。” “说！” “是，大人。” 成了！老尼尔眼睛里放出一抹精光，“我想请大人亲自出手，击杀那个学徒。” 老尼尔在“亲自”上家中了语气，不过这时肯尼却没有不满，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代价呢？” 他想知道，老尼尔到底有什么底牌能够请动他这位7级法师。 “大人知道精灵遗迹吗？” “精灵遗迹？！”肯尼没有发现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都知道些什么？可别是什么人尽皆知的消息！” 老尼尔有些得意地说道：“我认识一队精灵冒险者，每年冬季都会来萨维领寻找着什么！” “哦？”肯尼这时终于恢复了冷静，瞬间进入施法状态，默默施展出一个暗示法术，又不动声色地说着，“你看着我，好好说说那队精灵冒险者。” 老尼尔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对上肯尼那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眼睛，原本准备交易完成后才说的话，不知不觉便说出口—— “那队精灵冒险者出手很大方，而且很神秘，我跟踪他们，发现他们像是在找什么，除了精灵遗迹我想不到其他东西了。” 肯尼听了这话，要不是他已经施展了暗示术，都要认为老尼尔在说谎了，一个普通人跟踪一队精灵，这怎么可能！ “你怎么跟踪他们的？”肯尼问道。 “我在他们离开后立刻去森林里寻找绿色的植物。” “为什么？” “我听说精灵吃的水果都是现长出来的。” “……” 肯尼没想到一个普通人竟然会因为一个传说追踪到精灵的痕迹，身为法师，他比老尼尔知道得更多，能吃现长水果的精灵可不是什么普通精灵！ 这也让他相信了所谓“精灵遗迹”的存在。 曾经，精灵国度遍布费伦的各大森林，萨维尔领附近的森林里有精灵遗迹再正常不过，而任何精灵遗迹，即便被精灵“打扫”过一遍，对于人类而言，还是价值不菲。 而要是能抢在精灵前面光顾一番，那—— 肯尼不敢再往下想，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去和精灵竞争。 “精灵找到遗迹了吗？” “没有。” 知道精灵还没找到遗迹，让肯尼既惊喜，又有些担心，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竟然又问了一句，“你知道遗迹在哪儿吗？” “知道。” 什么！肯尼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精灵没发现的遗迹，竟然让一个普通人类发现了！ “我的朋友，告诉我，精灵遗迹在哪儿？”肯尼迫不及待地问道。 为了防止激起老尼尔的潜意识抵抗，他还特地放轻了语气，加重了法术暗示成分，此时的他在老尼尔心中就是一个交往数十年的老朋友。 “精灵遗迹，精灵遗迹在，在——” 后面的话一直说不出口，老尼尔的表情开始逐渐扭曲，一直到发出痛苦的呻吟，也没有再吐露任何一个字。 肯尼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原本还想在老尼尔清醒后告诉他，他对法师了解太少，现在看来，是他对普通人的了解太少。 一个能想到去追踪精灵、并且先于精灵发现秘密的普通人，还是普通人吗？ 肯尼甚至能猜到，老尼尔应该在好几年前就发现精灵遗迹了，但他却一直忍着没有将秘密卖给精灵。 如果换作是肯尼的话，他自认做不到这样。 这边想着，肯尼解除了暗示术，老尼尔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他努力抬起头，看向肯尼，“大人，交易可以继续吗？” “可以！” 老尼尔听了，直接昏了过去。 看着昏迷的老尼尔，肯尼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仔细回想一番，没有发现什么漏洞。 只能归结于自己对精灵遗迹的患得患失了。 第81章 梦境 晚上，夏多早早地便上床休息了，只剩下最后一次任务了，他不敢有丝毫放松，要是因为最后时刻的松懈而送命了，那就太蠢了。 只是今晚的夏多似乎与平常有所不同，在睡着后，他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无想无思，一觉睡到第二天。 夏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中，他时而化身长河，从雪山之中奔涌而出；时而化身闪电，从云端延伸到大地；时而化身狂风，卷起祭坛上方的缕缕青烟。 在梦境接近尾声的时候，夏多已经化作一种无形的存在，寄托在于文明的精神之中，并随着文明的发展越发壮大。 第二天，夏多从睡梦中醒来，醒来后，他便陷入了沉思，那种梦境虽然奇幻瑰丽，却给他一种非常真实的感觉。 哪怕是梦醒后，梦中的记忆也十分清晰，这与过去梦醒后记忆很快模糊的情景完全不同。 一时之间，夏多也无法确定梦境的原因，但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梦对他并没有坏处，甚至还有不小的好处。 在夏多清醒后便已经发现了，在异界快一年了，他一直处于压抑状态。 即便已经加入了法师塔，即便距离正式法师只有一步之遥，但他始终感觉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这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影响到了他的性情。 在地球上的时候，他可没有像现在这样事事算计、提心吊胆。 但在梦境后，夏多感觉整个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一种十分隐晦的变化——他的力量变大了，要不是习惯性地拿起手弩，仅凭自身他是无法察觉的。 原本拿在手上还稍显分量的手弩，如今竟变得十分轻巧。 当然，仅仅这些变化，还不足以让夏多认为梦境是对他有益无害的，真正让他确定的是梦境的内容。 长河、闪电、狂风，以至于后来的无形之精神，夏多在梦中经历了炎黄龙的演变历史，这是在耐色瑞尔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更别说，梦境之中他还见到了华夏文明从远古到现代的缩影，这一切才是他对确定梦境无害的真正原因。 而更进一步，夏多对这个梦境无比好奇，仅仅只是一次梦境，就让他获得了力量上的提升，要是再多几次呢，是不是还会有其他变化？ 不过眼下，他对这个梦境出现的原因一点头绪都没有，暂时也只能把它当做一个迟来的穿越福利了。 在营地了用过早餐，夏多便带着队员们，与萨米小队一同出镇了。 …… 此时虽然大学还未降临，但极细的雪花却始终未停，只是这些雪花还未落到地面上，便融化成了水。 夏多等人便是在这样偶尔的微微雨丝中出发了。 在前往绿珠森林前，夏多等人顺路去了那几个有人的村庄，确定了他们没有发现兽人后，才继续进入森林。 如夏多所料，这样的天气对于兽人来说也是相当难熬的，一直到他们深入森林七、八里，才只遇到一个快要饿疯的兽人。 期间甚至连地精都没有遇到几个。 不过就在夏多以为兽人不会再出现的时候，正在前方探路的艾瓦突然折返回来，“夏多法师，有个问题需要你立刻决断。” “什么？” “西南方向传来很多兽人的声音，而且似乎正在往这边赶来，是应战，还是暂时躲避？” 听到这个消息的夏多第一反应就是躲避，但问题是兽人的行进速度比他们快，如果距离过短的话跑路岂不是自乱阵脚。 “你觉得大概还有多远？” “不足300米。” “这么近？！” 夏多大吃一惊，好在现在是在森林里，距离并不是视野的唯一判断标准，森林的树木间隙才是，在不确定很多是多少的时候，他果断下令。 “所有人往东边暂避。” 有了之前的磨合，夏多这边二十多个人早就习惯了夏多命令，在听到命令的第一时间便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为了保险起见，夏多还给萨米传讯，让他接应自己。 此时的萨米小队与夏多等人深入森林的距离大致相同，直线距离可能还不到200米。 在转进的时候，夏多让艾瓦注意兽人的位置，这么远的距离，他们这些人里面大概就只有艾瓦才有这么敏锐的判断了。 而当夏多向东转进到已经能看见萨米等人的时候，艾瓦过来回报，“兽人的行进方向变了，朝我们过来了，而且它们好像在追什么人。” “追人？朝我们来了？” 夏多好像明白了什么，怎么可能又那么巧的事，他立刻给萨米传讯，“有人引兽人过来了，你们赶紧布置临时阵地，我们马上就到。” 之后，他又将艾瓦叫到一旁，小声说道：“你能不能靠近点看看到底是谁在引兽人，如果方便的话——” 夏多比了个割喉的动作，这么乱引怪，简直太招恨了，如果能够杀掉这个引怪的人，说不定会让兽人退去。 当然，也有可能会让兽人继续追过来，兽人虽然和人类比相对愚蠢，但终究还是智慧生物。 艾瓦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 绿珠森林，12号区域。 学徒波尔骑着一匹后腿有些不灵便的森林马，在12号区域夺命狂奔，刚刚在11号区域，他的小队遭到一队精锐兽人战士伏击。 在判断出小队没有一丝获胜几率后，波尔果断激发了1环【召唤坐骑】卷轴，在队员们没有死光前就逃离了。 当时他距离12号区域较近，下意识就朝着这边来了，他需要有人帮他拖住兽人，才能让他顺利脱身。 只是他并不知道负责12号区域的人到底在什么位置，为此他还消耗了一枚宝贵的指引护符，这种护符不能精确搜索目标，但却可以大概指引活物的位置。 除了一直紧跟不舍的兽人外，最近的一处活物位置应该就是12号区域的人了，他这般猜着。 而当他发现那一处活物位置突然向东方移动后，波尔立刻确定了，那就是他要找的目标。 第82章 精锐兽人 而就在波尔准备拉替死鬼的时候，他不会想到夏多的队伍中竟还有一个高阶游荡者，并且还提前发现了兽人的动向。 当他骑着那匹已经受伤的召唤坐骑经过一片灌木丛的时候，一支冷箭突然从后发射出，正中他屁股下的坐骑。 召唤坐骑是由法术召唤而来，虽然外表看上去与真实坐骑无异，但它们只要受伤便会减少存在时间，而一旦伤到关键部位，更是会直接消失。 这个关键部位并非真实坐骑的要害部位，而是法术外延的关键部位，艾瓦受过专业的游荡者训练，对于常见法术的认识不比一些普通法师差。 他很清楚这种召唤坐骑的弱点，一击便击中了弱点，那匹森林马也随之化作无形。 波尔还未反应过来，便摔倒在地，连滚好几米远，虽然没有撞到树木、石头上当场死亡，但在摔倒在地的瞬间，波尔就已经能够预料到他接下去的命运了。 他挣扎着抬起头，绝望地朝来时的方向看去。 还不到一分钟，一群兽人狂奔而至，远远地一斧头扔过来，直接将毫无反抗的波尔砍成两截。 此时，隐于一旁的艾瓦还未离开，他要观察兽人的数量以及它们会不会继续朝夏多那边前进。 一共九个兽人，但这九个兽人的状态都极好，似乎并没有受到老巢被毁、决战大败的影响，很显然，这九个都是兽人中的精锐。 其中一个兽人当场就发现了艾瓦射出的那支箭，随着它的一声吼叫，其余兽人立刻分散开来，想要寻找可能的敌人。 但艾瓦灵活地利用光影、树木，甚至是兽人的视野范围，来达到隐身的效果，兽人搜索片刻无果，又继续向着波尔逃跑的方向追踪过去。 看到这一幕，艾瓦立刻回返，凭借高阶游荡者的速度，在兽人抵达前回到了萨米、夏多两方临时布置的阵地。 “兽人来了，一共九个，都是精锐。” 夏多点了点头，情况还不算太遭，精锐兽人他们之前也遇到过，那件金属盔甲就是从那个精锐兽人身上扒下来的。 对于精锐兽人的实力，夏多还是有所判断的，只是一次遇到九个有些麻烦罢了。 夏多直接下令列阵待敌，兽人的听觉、嗅觉都强于人类，近距离几乎没有埋伏的可能，甚至在前面布置的陷阱，夏多都没有完全指望它们能伤到几个兽人。 就在艾瓦返回后一会会儿，夏多就听到了从远到近的兽人吼叫声、脚步声。 而当夏多等人看到兽人的时候，兽人也看到了等在前方的人类，夏多注意到兽人逐渐放缓了速度，立刻施展了【幻音术】，用生硬地兽人语叫骂： “懦夫、蠢货！我要碾碎你们的头颅！” 听到人类挑衅的声音，兽人们立刻怒吼一声，完全不顾双方的人数差距，加快了速度，直直地奔了过来。 夏多默默地看着九个兽人冲进陷阱区域，他立刻命令，“放箭！” 四十支箭瞬间飞出，形成了近乎覆盖打击的效果，有两个兽人躲闪、招架不急，立刻中箭，还有一个兽人踩到了夏多等人埋在地下的单手剑，分神之际也被箭射中。 吼—— 一个兽人怒吼一声，从脖子上摘下一枚狼牙饰品，在脸上重重地划了一下，沾了血的狼牙饰品立刻散发出一道猩红光芒笼罩在兽人身上，身形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饱满起来。 其他兽人见状也纷纷摘下狼牙饰品，或是刺入手掌，或是划破脸颊，给自己加持了红光。 夏多见状，果断取出魔法卷轴，同时吩咐萨米、迪恩、德瓦恩，给队员们加持上，优先持盾队员。 与此同时，夏多这边的箭矢也并未停止，只是兽人在受到拿到红光加持，体质大大增强，更重要的是，它们好像完全免疫了痛感。 一边挥舞手中石斧格挡箭矢，一边完全无视地下的陷阱，直直地朝夏多他们冲了过来。 “最后一轮射击后，弃弓！” 实际上在兽人冲出陷阱区的时候，前排的持盾队员就已经扔掉了弓箭，甚至连单手剑都没有抽出来，双手持盾，严阵以待。 碰——碰—— 接连几声沉重的闷响，前排持盾队员在加持过【熊之忍耐】、【牛之蛮力】、【猫之优雅】之后，依然被兽人冲撞得后退几步。 不过好在及时稳住了。 后面的持枪队员也适时将手中长枪刺出，但此时兽人反应速度已经超出平常，接着冲撞的反作用力向后退去，同时还有空向着长枪挥出石斧。 猝不及防下，两柄长枪的枪头立时被斩断。 “变阵！” 原本包围夏多等人的弧形前排，开始反过来朝着兽人包围过去，以增加接战面积，与此同时，一柄柄长枪在兽人冲撞或者攻击的瞬间刺出。 在几轮攻击后，优势逐渐向着夏多这边倾斜了。 而加持过法术的兽人虽然失去痛觉了，却没有失去理智，它们的进攻势头越来越弱，似乎生出了逃离的想法。 夏多察觉到这一点，立刻施展了【幻音术】，挑衅的声音或左或右、或前或后，将兽人挑逗得怒火炽烈。 而其他法师学徒也在夏多的示意下，施展攻击法术，虽然不一定致命，但只要能扰乱它们的进攻节奏就足够了。 战局似乎越来越有利于夏多他们，但是，接连几声“咔咔”声，让夏多心中一凛，紧接着就听到吉布喊道： “盾牌要支撑不住了！” “我也是！” 十二个持盾队员，有四五个都喊了出来，顿时让后面的持枪队员一阵慌乱，甚至还有几个不小心枪头被兽人斩了下来。 领地的制式盾牌主体是用一种质地紧密的木材制作而成，外面包覆着一层铁皮，被经过强化过的精锐兽人猛力攻击，支撑不住实属正常。 但眼下这种情况就有些要命了，如果没有盾牌的话，夏多这边整个阵型都要被冲散。 就算最后能拿下这九个兽人，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呢，这其中会不会有夏多呢？ “先稳住！” 夏多大喊一声，他决计不可能让前排失守。 如此要么加强盾牌，要么尽快拉大差距，前者夏多做不到，后者最直接的做法就是立刻杀掉一两个兽人了。 只要兽人死上一两个，那其他兽人也就不是问题了。 第83章 闪光术 时间不允许夏多过多考虑，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立刻拿出了手弩，往前面靠了靠，喊道：“优先攻击吉布队长前面的那个兽人。” 说话的同时，他扣动了扳机，只听“噗”的一声轻响，一支弩箭飞了出去，正中那兽人的胸口，区区兽皮甲衣根本无法阻挡箭矢的没入。 之后，那兽人狂吼一声，紧接着精神一个恍惚，而吉布身后的持枪队员们及时抓住了这个机会，两柄长枪正中兽人的脖子，还有一柄命中了兽人的眼眶。 剧烈的疼痛让它当成就失去了战斗力，捂着眼睛痛苦地哀嚎中，但实际上脖子上的伤才更加致命。 腥臭的血液喷涌而出，即便是受到了神秘法术的加持，这兽人也只有默默等死了。 但夏多这边却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在其他兽人援救它之前，又是一轮长枪突刺，这下，那兽人的脖子直接被捅烂了。 估计没人能救得了它了！ 夏多选择的这个兽人经他观察、判断，应该是一个类似指挥官的角色，而且夏多发现就属这个兽人保留的理智最多。 因此在选择攻击目标的时候，他第一个就认准了它。 接下去，其他兽人稍稍谨慎了一些，但依然没有退走，夏多只能再次寻找机，不过已经减少了一个兽人，队员们的压力也减缓了不少。 夏多让盾牌损伤较轻的队员，帮盾牌损伤较重的队员多承担一些，同时吩咐道：“我数3、2、1，我会施法强光，扰乱兽人，前排注意不要被误伤，其他人伺机攻击，听明白了没？” “明白。” “3——2——1！” 说完，夏多释放了由【光亮术】改造来的【闪光术】，一个小小的光点出现在一个兽人眼前，紧接着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夏多在图书馆找兽人资料的时候，看到一本书上提到了兽人畏光，哪怕是在正午的阳光下，都会觉得十分不适，无法视物。 现在是阴天，又是在森林里，夏多只能人为制造了一个强光瞬间，在施法之后，夏多便闭上了双眼，在施法状态下，通过各个生物不同的魔网特征，锁定了他的目标。 法术爆发的瞬间，夏多也同时扣动了手弩的扳机。 叮—— 很清脆的一个声音，夏多睁开眼，就看到箭矢撞在兽人的石斧上弹开的瞬间，不过让他惊喜的是，那兽人果然像变成瞎子一样，胡乱地挥舞着石斧。 刚刚的闪光甚至还波及到了其他兽人，让其他兽人的攻击也为之一缓，而这一缓就让它们立刻被持枪队员命中。 而夏多之前攻击的那个兽人，在目眩之后，变得十分狂躁，几乎已经失了智，虽然还在本能地挥舞石斧，但实际威胁已经大不如前。 夏多知道现在不是节省的时候，迅速上弦，再次发射了一支箭矢，正中狂躁兽人的下肢，在命中的一瞬间，麻痹毒药便开始生效。 几秒后，兽人的动作开始放缓，接下去就是一轮长枪突刺，直接让它丧失了战斗力。 如此，九个兽人已有两个失去了战斗力，其他七个，或是被酸液腐蚀、或是被长枪刺中、或是之前踩了陷阱。 受伤程度不一，拿下也就是迟早的事，到这时，夏多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只要战场上还有一个兽人活着，就不能真正的放松。 “吉布队长，盾牌情况如何？还能支撑得住吗？”夏多问道。 “情况不太好，不过应该还能支撑得住。夏多法师，刚刚那法术还能再用吗？” “可以再用，你们先挑衅，吸引一下它们的注意。” 刚刚被闪了眼，这会儿它们估计会有所防备，夏多没有学过真正的【闪光术】，只是从【光亮术】中推演出的变种法术，并不能完全做到瞬发。 在强光爆发之前，会有一个小光点的存在，这就很容易引起警惕了。 于是，前排队员们开始用蹩脚的兽人语挑衅起来，一般说来，战斗到这种程度，兽人已经不会再逃跑了。 不过，夏多他们遇到的会逃跑的兽人也不是一个两个，挑衅只是为了激发兽人的怒火，让他们最大程度地失去理智。 一个兽人有没有理智，这完全是两种生物。 “懦夫！” “蠢货！” 一声声蹩脚的叫骂，让兽人怒火冲天，但依然维持着些许理智，只是这理智完全用在了战斗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夏多感觉有机会了，于是故技重施，再次闪“瞎”一个兽人，让它领了便当。 兽人的再次减少，让前排的压力也再次降低。 就这样，当最后一个兽人倒下的时候，夏多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吩咐道： “迪恩，你带老锁头去将兽人头颅全部割下来，再清点一下战利品；依迪姆，你去把陷阱里的剑全部挖出来。” 之后，夏多又看向萨米，“这次谢谢你们的支援，不然的话，我们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有可能对付这些精锐兽人。” “不用客气，我们是盟友。” 夏多点了点头，又问，“接下去，你们还要深入森林吗？这队兽人看样子应该不是特例，它们应该正在抱团。” “该死的兽人！”萨米骂了一句，“我想继续深入，尽量多杀一些，你们呢？” 夏多很想说，兽人头颅虽好，可不要贪多，他知道上交兽人头颅不仅仅可以获得金钱，在法师塔内部也可能会有些隐性福利。 但是，在不知道具体内容的情况下，拿命去拼，夏多觉得有些不值。 “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深入森林了，拖过大雪降临前的这段时间就好了，你说呢？” 这么一说，萨米也想起了自己最初应召时的想法，就是尽可能地混过去，不求有功，但求保命，什么时候他的想法发生变化了呢？ 是离开法师塔时那位正式法师的热血演说？还是亲眼目睹了兽人过境时村民的惨状？又或者是清扫兽人过程中生出了轻视？ “夏多，你说的对，我们确实没必要再深入森林了。”萨米的态度转变得相当快。 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迪恩已经过来了，“夏多，萨米，那九个兽人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个未使用的狼牙护符。” 第84章 法术位 “是他们之前加持法术的那种？让我看看！” 夏多眼睛一亮，对于之前兽人施展的神秘加持法术，他还是相当感兴趣的，那狼牙护符是不是就类似于人类的魔法卷轴？ 迪恩将一枚带着细兽皮绳的狼牙护符递给夏多，夏多一看，就发现了这枚护符的不同寻常之处。 之前他们在那个拥有金属盔甲的兽人身上也发现了两个狼牙护符，只是那两个狼牙护符只拥有微弱的魔法灵光。 但这次的战利品，上面的魔法灵光相当强烈，与魔网的勾连绝非只是最浅层，它给夏多的感觉有点像展开的【熊之忍耐】卷轴。 而【熊之忍耐】卷轴是二环法术的卷轴，那是不是说，这个狼牙护符能勾连到魔网的第二层？ 值钱！ 这是夏多的第一反应，只是他还无法判断出，这个狼牙护符是一次性的还是永久的，这直接关系到它能值多少钱！ 但就算是一次性的，它的价格也会超过夏多他们之前所有收获的总和。 “萨米、德瓦恩，这个护符暂时放在我这儿，我先研究研究。” 萨米、德瓦恩并没有拒绝，反正不放在夏多这儿，也要放在另一个学徒身上，他们对夏多还是很信任的。 很快，去陷阱区域寻找单手剑的人也都回来了，夏多立刻吩咐所有人后退一段距离，临时修整，顺便吃个午饭。 …… 另一边，老尼尔旅店。 一直到中午，用过午餐，肯尼法师才在老尼尔的催促中出发了，而为了方便找到夏多，老尼尔还将从夏多那儿“买来”的仿真丝睡衣交给了他。 肯尼法师离开镇区后，依然维持着那副中年商人的装扮，不慌不忙地架着一辆陈旧的马车往森林方向驶去。 他已经探知到那个学徒的位置了，只等他前往森林将其击杀，便可以获得精灵遗迹的位置。 当然，到时候老尼尔也将彻底地保守住这个秘密。 想到开心之处，肯尼法师不禁露出会心一笑。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么肯尼法师很快便能找到夏多，然后不用花费多少力气便能杀掉他，但是，意外往往出现在不经意间。 而当肯尼法师抛弃马车进入绿珠森林不久，便遇到了从森林返回的伦纳德法师，以及一打巡夜人。 原本伦纳德已经放弃搜索肯尼了，没想到竟然在他回程的路上碰到了。 肯尼虽然经过了一番复杂的变装，但不死生物辨认活人可不完全是看外表，灵魂才是一个人最本质的特征。 得到巡夜人的提醒，伦纳德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 而肯尼在发现伦纳德的瞬间便选择了跑路，隐雾、幻影、隐形、加速，一气呵成，但伦纳德的攻击也到来了。 是【解除魔法】。 如果说施法的本质是对魔网的扭曲以产生魔法效果的话，那么【解除魔法】便是将被扭曲的魔网抚平，解除魔法效果。 肯尼只能不断地激发寄存在魔网中的保命、跑路法术，但他只是一个7级法师，能够在魔网中寄存的法术是相当有限的。 而如果不使用寄存在魔网中的法术，而是自行施法或者激发卷轴的话，那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有了。 瞬发与非瞬发的区别，在战斗中往往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如果他会【任意门】这个法术的话，那他在发现伦纳德的瞬间便会使用它逃离。 伦纳德与肯尼不同，他是学院派法师，在魔网中寄存的法术并没有太明显的偏向，往往是一些功能型法术，平常有卷轴就足够了。 只是对于惯于跑路的野法师，伦纳德还不是很适应，如果不是有巡夜人死死地缀着对方，可能又要让他跑掉了。 就这样，一方为了活命拼命跑，另一方则为了不让老师失望拼命追，上演了一出森林大逃亡的戏码。 …… 另一边，夏多等人短暂的修整过后，决定再退一段距离，而夏多的队伍也将和萨米的队伍分开，毕竟分配给他们各自的区域还是要负责起来的。 只是不会再深入森林罢了。 在12号区域找了一处地势较高、又有遮蔽的位置作为临时营地，之后夏多传讯萨米，通报了他们的位置，一群人就有些无所事事了。 接下去的几天里，白天他们都要待在这里，一直到大雪降临，才可以返回镇上。 安排了必要警戒轮换后，夏多坐到篝火附近，拿出法术笔记开始研习，0环法术理论他可以说已经精通了，差的只是施法熟练度的问题。 更高级的法术也是时候开始考虑了。 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从法师塔获得学习卷轴，但夏多只剩下0环学习卷轴的三次兑换权限了，更高级的法术学习卷轴连影都没摸到呢！ 至于自己研究，夏多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对于深层魔网理论，他几乎没有任何了解，法师塔并没有为学徒开设这样的课程。 想来想去，不管哪种途径，都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成为正式法师啊！夏多默默念叨着，这时迪恩凑到他身边，问道： “夏多，你说现在兽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战败了就好好逃亡难道不行吗？” 这个问题，夏多也想过，但他对于兽人的了解很少，只限于法师塔图书馆获得的资料，以及跟艾瓦学的那几句兽人语。 夏多眼睛不离法术笔记，随口猜测着，“可能是领主将它们打太狠了，仇恨压过了生存本能吧。” “那样野蛮的种族，会诞生真正的仇恨吗？”迪恩有些怀疑。 这么一说，夏多也觉得有些兽人的行为有些反常，正常人不都是想着尽快逃离的吗？什么仇什么恨，战败了还不依不饶地来送死？ “管它们呢，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见夏多没兴趣闲聊，迪恩也有些索然，从夏多身上他感到了深深的压力，但他完全没有努力的方向，只能随波逐流。 坐到篝火另一边的迪恩并没有拿出法术笔记查看，而是拿着一个细树枝挑逗着火焰，相当无聊。 夏多见状，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更加投入到魔法的世界中。 第85章 精灵踪迹 啪嗒—— 篝火堆里一根柴火突然蹦出一串火星子，夏多抬起头，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又搓了搓冰凉的手，准备继续研究法术笔记。 就在他低下头的一瞬间，夏多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一个矫健的身影，在远处一闪即逝，夏多立刻警觉起来，压低声音，喊道：“有情况！” 百无聊赖的迪恩立刻问道：“怎么了？” 吉布也跑了过来，对夏多提醒很是重视，只是他们已经安排了人在周围警戒，除了夏多竟没有一个人看到那个身影。 夏多喊来艾瓦，艾瓦也表示很无辜，高阶游荡者也只有一双眼睛，不可能同时观察到四面八方，“夏多法师，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刚刚我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声音。” “不可能，是不是错觉我还是能够分辨的，吉布队长，通知大家全体警戒，做好战斗准备。” 安排好临时营地这边，夏多又指了指他发现神秘身影的方向，对艾瓦说道：“艾瓦你去那边探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以夏多的威望，其他人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听从了命令。而在艾瓦前去探查的时候，夏多也整理好随身物品，特别是手弩、匕首和卷轴匣。 淬毒箭矢一共十支，之前的战斗中用掉了五支，现在还剩下五支，正好填满弩匣，匕首也是淬过毒的，只是能用到的机会估计不多。 而上面配发的魔法卷轴就只剩下一份【魔化武器】卷轴，还有几分夏多自制的【光亮术】卷轴，其他都在之前的几场弱势战斗中用掉了。 至于法术，夏多感觉应付一场战斗应该不成问题。 他远远地看到艾瓦蹲在地上查看着什么，接着又小心地朝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再次蹲下检查。 不知为何，夏多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变得复杂了。 很快，艾瓦便回来了，夏多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结果，正要询问，艾瓦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夏多法师，那里确实有些痕迹。” “什么痕迹？兽人还是人类？”夏多迫不及待地问道，刚刚离得远，他也只是看到了一个瞬间的身影，却无法判断是什么种族、是敌是友。 “既不是兽人，也不是人类。” “那是什么？难道是精灵？”迪恩哈哈大笑，“精灵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但听到这话的夏多，却认真考虑起来，他是亲眼见过精灵的，刚刚那个身影十分矫健，说是精灵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将目光转向艾瓦，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艾瓦并没有直接说结论，而是描述了他的检查结果—— “那里只有四、五个极浅的痕迹，甚至都看不出脚印的模样，如果不是夏多法师十分肯定看到了一个类人生物的身影，我甚至都要认为那是树枝砸在枯叶上留下的痕迹了。” “如果就以类人生物来看，你觉得有可能是什么生物造成的？”夏多问道。 艾瓦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其实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又或者其他什么种族，都有可能做到。” “为什么？” “因为那四五个痕迹如果是生物留下的话，普通人或者普通精灵都是无非做到的，只有具有极高敏捷的职业者才能做到，而且现场只有那四五个异常痕迹，这又是那些高敏捷职业者无法做到的，我觉得应该有魔法因素在里面。” 后面的话，艾瓦就没有说了，夏多心中盘算，要留下那样的痕迹需要高敏捷，只留下那几个痕迹，可能又需要魔法。 这几乎直接指向精灵了。 人类的寿命有限，无论是游荡者，还是法师，基本都专心于自己的领域，想要同时兼顾两者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有多少法师，愿意多年如一日地接受游荡者训练呢？有这时间还不如研究魔法呢！ 这种极小概率的人会出现在绿珠森林？夏多是不太相信的，反而精灵的可能要大些，寿命悠长，有足够的时间精力去研究跨领域的东西。 而且在萨维尔领，甚至在整个耐色瑞尔，精灵并不是很难见到，很多精灵都喜欢在人类世界冒险、游历。 就萨维尔领这么个小地方，夏多穿越过来还不到一年，就亲眼见过一次精灵。 对于精灵，夏多既没有什么特殊好感，也没什么恶感，不过他知道精灵轻易不会为难人类，真到了为难的时候，躲是躲不开的。 夏多基本已经认定那个神秘身影就是精灵了，这么想着，夏多就准备让众人解除警戒。 就在这时，艾瓦突然说了句，“有人来了！” 这让夏多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连忙询问，“在哪个方向？” 艾瓦指了指西边，“在那个方向，大概3、40米左右。” “你确定是人类吗？” 夏多已经被这些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些烦躁了，“有多少人？” “确定是人类，只有一个人！” 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判断，艾瓦还说了出了来人的几个细节特征，“身材中等偏下，脚步迟缓，应该是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 虽然根据艾瓦的判断来人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夏多可一点都没有放松，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在森林闲逛，是做什么呢？ 而且还是在西边，之前给夏多他们引怪的就是一个法师学徒，独身一人被追杀，很显然他的队友早就挂了。 这种情况下，西边来人很可疑。 夏多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让其他人继续保持警戒，静待那个人类的到来。 …… 另一边，肯尼法师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森林里缓缓地走着，好不容易甩掉了追杀者，却又因为施法过度，无法进入施法状态。 狂奔半天的他，就算有着魔法的支撑，体能也早已达到了极限，无法进入施法状态就意味着法术无法使用、次元袋打不开。 而这也意味着在寒冷、饥饿、体能达到极限的情况下，他得不到任何支援，又累又饿，还特别冷，肯尼法师觉得自己就快死了。 他现在非常后悔答应了老尼尔的交易，或许直接威胁老尼尔交出遗迹的位置才是最好的选择。 令人讽刺的是，他现在唯一的求生对象，却是他原本想要杀的目标。 第86章 无力 现在肯尼法师最大的希望便是能够被夏多等人及时发现，然后好好的睡一觉，恢复施法能力后，他又会变成那个强大的死灵法师。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够蒙混过关、获得庇护，在追杀者到来之前。 …… 夏多临时营地，在有目的的观察下，夏多穿透森林的缝隙，已经能够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人影正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再近些，夏多已经能够大致分辨出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萨维尔镇上普通商人的服饰，似乎真就是一个普通人。 “吉布队长，你去接应一下，打听一下对方的身份。” “是。” 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还不等夏多吩咐就陆续收起了武器，但夏多却没有，只是用斗篷将手弩罩住，箭头方向依然稳稳地指向那个中年商人。 那边，吉布已经接到了那个人，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吉布大声呼喊，“来个人帮忙，他快要虚脱了！” 众人将目光转向夏多，等待他的指示，夏多点了点头，两个队员冲了出去，一左一右架住来人，将其带到篝火旁。 夏多仔细观察着这商人模样的中年人，与他记忆中的萨维尔镇商人作比较，一见到这个人，夏多的注意力就放在了他手指、脖颈上。 皮肤白皙，这不是普通商人能够具有的。 夏多见过的商人只是比普通人过得稍好一些，论及享受，还没到那个程度呢！根本不可能有这么白皙的皮肤。 再看面容，虽然看上去忠厚老实，但夏多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这中年人与吉布他们的交谈中，夏多得知此人自称是萨维尔镇上的皮革商人，与同伴在森林里遭遇了兽人，走散了！ 这更让夏多怀疑了，先不说森林里有多少兽人，怎么就恰好让他们遇到了，就说一个普通人要如何从兽人手里逃脱！ 没有细节，只是一句含糊的走散了，没想到竟然让吉布相信了，甚至还拿出自己的口粮给他食用。 周围的人也没有露出什么警惕神色，刚刚才解除了警戒，真就这么心大？ 夏多突然想到了艾瓦，正要寻找，没想到艾瓦却突然不见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夏多进入了施法专注状态。 眼前商人模样的中年人呈现在魔网中的形象，与其他人并没有区别，身上也没有魔法灵光，夏多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多疑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蚊蚋般的声音，“这人可能是法师，看他右手手腕内侧有一个魔法符文。” 是艾瓦！ 夏多心中一凛，但面色如常，目光不经意间从这人的手腕位置扫过，但夏多并没有发现艾瓦口中的魔法符文。 如果真如艾瓦所说，这人是法师的话，那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个法师大冷天穿着普通商人的衣服，在森林玩徒步，想想就有问题。 夏多有心一箭射杀他，却又担心这人有什么未知的手段，他试探着在斗篷下牵动魔网，没想弄出什么魔法效果，只是简单地“扯动”魔网的丝丝缕缕。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对方是法师，并且正好进入了施法状态，那么就算是学徒都能够发现夏多这边的动静。 但这人什么都没有做，依然在与吉布他们闲谈，当然也有可能发现了装作没发现。 但只要对方没有动作，夏多还是要继续试探，这次他操作着【法师之手】将之前淬毒用剩下的麻痹毒药添加到水袋里。 夏多在斗篷下收起手弩，掀开斗篷将腰间的水袋扯下来，递给这个疑似法师的中年人，“喝口水吧，我一直贴身放着，是温的。” 在这里能有暖水喝的大概就只有夏多跟迪恩了，只是这时迪恩也好像得到了提醒似的，从腰间解下水袋。 夏多一看，连忙将手里的水袋交到这中年人手里。 这位中年人就是亡命而来的肯尼法师了，此时见到两个学徒争相送上温水，想到胸口的那条项链，心中不免得意，决定回去得到遗迹位置后，一定给老尼尔一个痛快。 肯尼拔掉塞子，痛饮一口，有点甜，似乎放了糖，正好适合他恢复体力，但下一秒，肯尼手一松，身体向后倒去。 夏多施展【法师之手】借助水袋，喊了一声，“艾瓦，检查一下！” “夏多法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吉布感到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见吉布只是提出疑问，并没有阻拦，夏多松了口气，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示意艾瓦赶紧检查。 “夏多，他怎么了？”迪恩也有些不解，如果认为这人有问题，刚刚就不应该将他带回来。 “你看——” 夏多指了指正在忙活的艾瓦，此时艾瓦已经熟练地解开了这中年人的衣服，而到了这时，肯尼也终于装不下去了。 眼睛里充满了怒火，有些口齿不清地质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但是大半身体被麻痹，他什么都做不了，更不能施展法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瓦从他身上搜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布袋。 这样小布袋，夏多选取任务区域的时候在那位金袍法师手里看到过，当时就是那么小一个袋子，里面倒出了一大堆徽章。 次元袋！ 夏多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只见他手上的这只小袋子，正散发着强烈的魔法灵光，但在之前他楞是没有发现。 又看了一眼，艾瓦搜出来的其他东西—— 一条吊坠是精灵像的项链，极弱的魔法灵光，如果随身携带的话，甚至会被人体本身的灵光遮掩； 一个金属卷轴匣，但里面已经空了； 两枚造型别致的戒指，其中一枚拥有强烈的魔法灵光，另一枚完全没有，似乎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但次元袋都出来了，这枚戒指又怎么可能真的那么普通呢！ 除了这些东西，还有一些骨片、金币、宝石、别针之类的杂物。 看着几乎被剥得精光、在冷风中不住战栗的中年人，夏多没有丝毫怜悯，只是将他原来的衣服盖到他身上，再灌了一口麻痹毒水，问： “你是谁？是不是法师？刻意接近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87章 击杀 “学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此时的肯尼怒不可遏，但依然没有放弃用言语动摇的希望，“我是时之塔的外务法师，正在奉命追捕兽人施法者，你敢这样对我？！” 亮出法师塔的名头，让众人不免有些踟蹰，可是夏多却不为所动，冷冷地问道：“那你为什么是这幅装扮？” “遭遇兽人大部队，我和同伴分散逃跑，为了掩饰身形。”肯尼的回答十分迅速，并且还绘声绘色地描绘出他们遭遇兽人时的情景。 说完又趾高气扬地命令夏多，“学徒，我命令你，赶紧替我解毒，安排休息场地！” 这种口气像极了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很是吓人，夏多没有说话，这让肯尼越发肯定自己已经吓住对方，又提出让队员们让出毛毯，他要休息！ 夏多抬手阻止了正要行动的队员，又问了一句，“这位法师大人怎么称呼？我可是认识法师塔物资申领处的吉布大人，听他说起过不少法师的名字。” 这话一出，夏多小队不少人都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但肯尼却没有注意到，他正绞尽脑汁想要蒙混过关呢！ 听到这个问题，肯尼大感头疼，他不知道这是对方故意试探，还是对方真的知道不少法师的名字，甚至所有法师的名字。 见夏多一直盯着他看，肯尼故意动了动嘴唇，然后假装晕过去了，他这会儿衣服几乎被剥得精光，冷风一吹，晕过去确实让人很难怀疑。 夏多有些头疼，虽然他很确定这个法师肯定不是法师塔的人，而且很可能是故意接近他们，但对方亮出法师塔的身份，在其他人面前却是一个无形的震慑。 杀人很简单，但处理后续事宜却相当麻烦。 其他人也不大可能会让他杀死一个疑似领地法师的人。 这就有些尴尬了。 似乎是见气氛有些沉默，迪恩建议道：“夏多，要不我们现在就将他带回去吧！总归是我们救了他一命，他应该不会报复我们吧。” “我想想。” 还不等夏多做出结论，晕倒的法师就挣扎起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法师被麻痹的四肢、躯干不停地抖动，嘴里发出含糊却又强硬的声音—— “学徒，我命令你们立刻给我解毒，我要休息！” 夏多心中了然，更加确定这人不是领地内的法师，甚至可能还是领地的敌人，正要说话，旁边摆弄次元袋的艾瓦身边突然掉落一堆物品。 夏多吓了一跳，连忙命令众人远离这堆物品，天知道一个法师的随身物品有多少危险，“艾瓦，你怎么做到的？” 不只是夏多好奇，其他人也都十分好奇，肯尼法师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的次元袋竟然被一个普通人给打开了！ 听到夏多的问话，肯尼的眼里也带着一丝期待，而艾瓦则十分淡定地表示自己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能够使用一些常见的魔法物品。 游荡者能使用魔法物品，夏多知道，但次元袋这种极度个人化的东西，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其他人打开的。 不过艾瓦不愿细说，他也没心情多问了，因为他在那一堆物品中发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东西—— 虽然被压在了最底下，但从暴露在外的那一角，夏多十分确定那就是自己的那条被老尼尔“买去”的仿真丝睡衣。 毕竟，耐色瑞尔怎么可能会出现只有地球上才有的皮卡丘图案，只能是夏多穿越时穿的那件睡衣了！ 诡异到来的神秘法师、早已被老尼尔“买去”的睡衣、之前偷袭他的不死生物及其背后的神秘法师，一连串的线索在夏多脑海里串联了起来。 虽然还不清楚老尼尔有何依仗，竟然能说动一位正式法师来杀掉，但这次不知出了什么意外，很显然又要失败了。 这时，夏多突然转身，抬手就是一箭，正中法师的眉心，肯尼脸上高傲、惊讶、期待的表情瞬间凝成惊恐！ 直至死亡。 众人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艾瓦才刚打开次元袋，夏多就突发杀手。 “夏多，你，你——”迪恩的口齿有些不伶俐，他惊恐地看着夏多，刚刚他还建议夏多将这位法师送回镇上呢，没想到一转眼就被夏多给杀了！ “夏多法师，你怎么能——” 吉布、乌克也有些不满，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杀死一位正式法师必然会导致诸多麻烦，夏多是法师学徒或许能有机会活下去，但他们这些普通人就是最好的牵连对象了！ 就连艾瓦都对夏多的突然射击感到十分惊讶，刚刚夏多射杀法师之前可是一点征兆都没有。 看到神色各异的众人，夏多面色如常，“这个法师身份存疑，伪装接近我们必然心怀不轨，大家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进入森林的那天，经过瓦兰村时的袭击吗？” 那次袭击，那个不死生物只来得及射出两箭，就被艾瓦解决掉了，不过当时为了避免恐慌，夏多并没有告诉大家袭击者是不死生物。 “现在我告诉你们，那次的袭击者是不死生物，就是这个法师派来的，艾瓦——” 艾瓦立刻领会了夏多意思，也明白这个法师其实是冲着夏多来的，只是说了一句，“袭击者确实是不死生物。” 没有众人思考的时间，夏多继续说，“他想杀我们，我们就要杀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后续，因为死的是一个正式法师，我们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他的朋友过来追查，因此，所有人都必须紧守秘密。” 夏多对自己并没有多担心，他有很大把握确定这个法师与领地应该不怎么对付，反正他在这里无亲无故，只要往法师塔一躲，难道还真有人敢来法师塔找他？ 说这话，更多还是为这些队员考虑，万一哪个心大的把参与杀死法师的事当成资历说出去，对他们而言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一同任务这么长时间，好歹也有些交情。 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不满夏多直接杀死这个法师，但已经被拖下水了，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选择继续听从夏多的吩咐。 第88章 皮卡丘 而就在众人商量着如何处理尸体，以及随身物品的时候，艾瓦突然说道：“又有人来了！速度很快！” 众人大惊，夏多也有些心慌，虽说他有很大把握这个法师跟领地不对付，但终究不是百分百确定。 不过他并不后悔，放任一个想杀他的法师活着，实在是太危险了，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自己的判断。 只是还不等夏多命人做出掩饰，一连串密集的脚步声便已经清晰可闻，紧接着一个骑马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几秒后，一个穿着法师袍的年轻人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后站着十二个一动不动的黑袍人。 “学徒，士兵，是你们杀死了他？” 听到来人的询问，众人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夏多站了出来，“伦纳德大人，是我杀死了他。” “嗯，你叫什么名字？” 夏多一呆，这才过去没几个月，伦纳德竟然不记得他了，但他见伦纳德的表情不像是假装，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大人，我叫夏多。” “夏多？我记得你，当初还是我带你进入法师塔的，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你杀了他。”伦纳德露出惊讶的表情，末尾来了句，“干得不错！” 呼——呼—— 接连听到好几声舒气的声音，夏多自己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说，“我们发现这人伪装身份接近我们，不怀好意，后来我们发现这人曾经指使不死生物袭击过我们，然后我才杀了他。” 夏多稍稍调整了一下杀人的时间，将之前的经过大致解释了一下，不过，伦纳德并不关心这些细节，而是注意到夏多提起的不死生物—— “之前上报在领地内发现不死生物的是你？” “是，之前遇袭后，我便立刻通知了霍斯特大人。” 伦纳德点了点头，没有深入下去，“这人是我一直追踪的目标，虽然是你最终杀死了他，但这并不足以让你获得所有战利品，你明白吗？” “明白。” “你可以挑一件。” 夏多心中火热，只挑一件的话，那要次元袋行不行？自从亲眼见过次元袋后，他一直十分眼热，只是从没听说哪儿有次元袋卖的。 但现在—— 还是不能要这个，他可不认为自己的那一箭能够抵得上一个次元袋，人贵有自知之明，要是选了次元袋的话，伦纳德可能碍于之前的话，将次元袋给他。 但以后可能就被这个领主学生记在心上了，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善念，这对今后想在法师塔混的夏多极为不利。 当然也有可能伦纳德会直接斥责他的贪婪，然后拿走所有东西。 次元袋虽好，但却不是他的。 相比于日后肯定能够获得的次元袋，夏多更希望拿回他的睡衣，这可是从地球一直跟他过来的念想之物。 之前被老尼尔“买走”，那是不得已，现在要是错过了，说不定就永远错过了。 这是夏多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大人，我要那件衣物！”夏多指着那个皮卡丘图案说道。 伦纳德对这堆物品稍做检查，拿出那件睡衣，眉头微皱，这东西材质有些像精灵那边的丝绸，但很显然并不是，只是一种仿制品。 而就算是精灵丝绸长袍，普通品的价格也就一两百金币，这种仿制品可能会更低，这与他一贯的行事规矩不符。 “换一件，这只是一件普通衣物。” “伦纳德大人，我就选这一件了。”夏多态度坚定，如果多选一件还好，换一件的话，就算了。 见夏多坚持选择衣物，伦纳德没有再问，直接将那件睡衣交给夏多，然后收起其他东西，上马离开了。 那十二名黑袍人也紧随其后，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 伦纳德法师走后，众人这才继续说话，迪恩一下子就凑到夏多跟前，絮絮叨叨，“夏多，怎么选了这个衣服呢！刚刚伦纳德法师不是让你换一个嘛，选次元袋多好，实在不行选那个戒指，总比选个没什么用的衣服好吧！” 夏多推了推迪恩，说了句你不懂，便没有多作解释了，在迪恩还想问的时候，夏多赶忙吩咐大家清理临时营地。 “快天黑了，我们回村子休息，大家赶紧收拾东西，我通知萨米他们。” 众人纷纷应是。 今天经历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先是遭遇精锐兽人，之后又发现疑似精灵的痕迹，刚刚还杀死了一个正式法师。 虽然是夏多动的手，但其他人也经历了心理上的煎熬，加上中午和兽人的战斗，可谓身心俱疲，早就想回后休息了。 夏多站在篝火旁，享受最后的一点余温，抬头看天，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还未落下就已融化的小雪，如今已经能够沾染地面了。 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但夏多意识到雪开始变大了，他们在野外的日子就快结束了。 众人很快便收拾妥当，但最后却对那句尸体犯难了，吉布过来询问，“夏多法师，这具尸体怎么办？” “留在这儿不用管，森林会帮我们处理的。” 终究是一个正式法师的尸体，吉布有些犹豫，但见夏多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多说，只是招呼着队员们开始有序撤离。 等出了绿珠森林，视野开阔，夏多也看到了萨米他们，两方队伍汇合后一同前往临时休息点。 而在抵达他们临时休息的无人村庄后，夏多却没有随他们进入，而是叫来吉布、乌克和迪恩。 “你们带人去村里，我回一趟镇上。” “什么？！” 三人不明白，为什么早上才出来，到晚上夏多就想回镇上了，对此吉布第一个表示反对，“夏多法师，现在就快天黑了，等你回到镇上的时候，镇门都已经关了。” 迪恩也开始劝说，“是啊，吉布队长说得不错，夏多你要是有什么事，明天我们一起回去，路上还安全些。” “不，有件事我今天必须做完，你们不用再劝我，我会用掉那份【召唤坐骑】卷轴，能够赶在镇门关闭之前回到镇上，明天早上我再过来和你们汇合。” 第89章 连夜返回 见夏多连使用魔法卷轴都说出来了，看来今天不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吉布三人能感觉到夏多坚定的意志。 但三人又担心夏多的安危，特别是吉布，夏多的安危与他有直接关联，因此又提出建议，“夏多法师，不如让艾瓦跟你一起回去。” 不知什么时候，艾瓦已经来到他们三人附近，虽然有些不满吉布对他的强行安排，但对这位和他一同长大的朋友还是表现出相当的宽容。 艾瓦点了点头，对夏多说，“夏多法师，我大概能猜到你想回去做什么，如果你想在今晚回到镇上的话，现在就要动身了，我会跟在你后面的。” 不过夏多却表示怀疑，“我骑着召唤坐骑，你能跟得上吗？这里到镇上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呢！” 这时，迪恩突然说道，“夏多，我这里也有一份【召唤坐骑】卷轴，艾瓦能使用次元袋的话，应该也能使用魔法卷轴吧？” 对于迪恩好意，夏多有些感动，因为他知道迪恩自己也只有一份【召唤坐骑】卷轴，这是他逃命的底牌。 虽说从今晚到明天这段时间他们不大可能会遇到危险，但只要不是百分百安全，作为理智的法师，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底牌呢！ 这一刻，夏多对迪恩也多了几分认同，或许人和人的关系就是在这种情景中发展起来的。 “谢谢你，迪恩。” “不用谢，你也给了我不少帮助，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到现在都不能成为正式学徒呢！” 咳—— 艾瓦出声打断了两人的煽情，“我自己有卷轴，夏多法师，你记得欠我50金币就行了。” “没问题！” 夏多大喜，相比于50金币的花费，还是有个高阶游荡者陪同更重要，虽然经过了昨夜的一场神奇梦境，他的力量变大了许多，但谁不想多一份保险呢！ 三言两语间，夏多便说服了吉布三人，至于萨米那边，只是稍微解释了一下，之后，夏多便和艾瓦脱离了队伍，来到村外的一根石柱旁。 2环的【召唤坐骑】卷轴，夏多之前虽然没有使用过，但从商会购买来的卷轴，都有通用的激发方式，甚至可之前法师塔教授的完全一样。 至于具体适配这一份卷轴的微调，夏多没有从商会那里获得，但这并不影响他实际使用，只是做不到百分百成功罢了。 好在命运还算眷顾着他，一次就成功了，否则他只能返回村庄去向迪恩借一份了。 【召唤坐骑】是个相当经典的1环魔法，召唤生物与召唤死物的感觉完全不同，这甚至让夏多感到了一种造物的快感。 这是一匹灰褐色毛发的森林马，身材健壮，四肢发达，双手抚摸上去，竟还能感觉到丝丝温热。 不止如此，夏多甚至感觉自己与这匹森林马心灵相同。 虽然他不知道如何用四蹄奔跑，但他却能灵活地指挥马匹做出种种高难度的动作。 如果不是在专注状态下，这匹森林马浑身散发着微微蓝光，仅凭肉眼观察的话，夏多怎么都无法将其与普通生物区分开来。 或许这就是魔法的神奇所在吧。 这边夏多刚刚召唤出坐骑，艾瓦已经骑在马背上了，他也是召唤出一匹森林马，而且比夏多的马更加健壮、威武。 夏多刚想翻身上马，他的坐骑便自动弯下前肢，静候他骑跨上去，夏多看着光滑的马背，毫不介意没有马鞍，翻身上马。 一上去，夏多就感觉自己坐在了沙发上，底下十分柔软舒适，夏多尝试去驱使坐骑走了两步，只有微微的起伏，完全没有剧烈颠簸的感觉。 夏多十分满意，对着艾瓦喊了一声，“出发！” 说完，便驱使坐骑向北飞奔而去。 …… 天色渐近黄昏，但乌压压地云层遮掩了落日的余晖，使得整个天地都变得昏暗不堪，夏多担心镇门会提前关闭，只得不停地催动坐骑，疾驰而去。 细小的雪粒打在脸上，仿佛针刺一般，夏多也只是将兜帽拉一拉，往脸上多遮一些，但始终裸露在外的眼睛却成了雪粒拼命攻击的目标。 夏多不敢偏转视线，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路况，随时调整坐骑的方向。 随着他距离萨维尔镇越来越近，他心中压抑良久的怒火也越来越炽热，但与此同时，他的大脑也越发清明。 夏多知道他不能直接挑战领地的秩序，但黑暗之下，一切罪恶都可以遮掩。 一路上，夏多一言不发，艾瓦更是个闷葫芦，就这样，两人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来到了萨维尔镇东门。 兽人潮让往日繁华的东区变得格外冷清，诸多商会的武装力量损失惨重，现在都收起獠牙各自舔舐着伤口。 在明面上，却没人能说领主的不是，只是，私下里诸多商会还是给领地带来了种种掣肘，仅仅从东区商人脸上的表情就可见一斑。 艾瓦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夏多一个人进入了镇区，不过他知道艾瓦这时应该就在不远处盯着他。 这让夏多有些心安。 来到东区一家制衣铺，夏多买下了一件和之前死去法师穿着类似的衣服，直接罩在了自己身上。 又将里面的兜帽拉出，带着头上，之后，夏多便低着头快步前往老尼尔旅店。 …… 夜幕降临，饭餐的时间到了，老尼尔旅店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由于征召战争，冒险者的数量大为减少。 但镇外避难的领民大多还没有返回村庄，一些年轻的小伙子就喜欢老尼尔旅店的氛围，为了多听几个冒险故事，即便瞒着家人也要来这里坐坐。 在冒险者的鼓动下，这些小伙子将为数不多的私房钱变成了代表勇气的酒水，这才让最近收入变少、花销却变多的老尼尔略感欣慰。 将笨重的木质酒杯往一个小伙子身前一放，“来，再来一杯，老尼尔的麦酒量多又便宜！” 小伙子已经喝了不少，但还是架不住老尼尔的一阵忽悠，摸出几枚铜币，放在吧台上，然后捧起酒杯一阵牛饮。 就在这时，老尼尔突然发现一个带着兜帽的人进入到旅店，帽檐压着很低，看不清面容，但那身衣服，却让老尼尔感到格外熟悉。 第90章 复仇 那个人一进门便直接向二楼走去，步伐不紧不慢，似乎每一步都踩在老尼尔的心跳点上。 老尼尔心中一个激灵，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 “来！” 老尼尔不敢怠慢，连忙将后厨的苏珊叫出来应付客人，这才咚咚咚地上了二楼，见到肯尼法师回来，老尼尔明白他必然是已经将夏多杀掉了。 心情畅快之下，脚下的步子又轻快了几分。 夏多听到身后逐渐加快的脚步声，随意推开了一间没人的房间，刚进没几秒，老尼尔便跟了进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人，那事——”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右手手背一凉，随后整个身子都变得麻木了，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老尼尔心中大骇，以为肯尼法师又施展了什么奇怪的魔法，想要求饶，却发现他连舌头都有些僵硬了。 “大——人——，不——要——杀——我——，求——你——” 老尼尔生怕激怒法师，不敢大声呼喊，只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低沉的求饶声，夏多静静地看着老尼尔的表演，操控着匕首在老尼尔的另一只手上又划了一下。 身体虽然被麻痹，但基本的感知却依然存在，感觉到左手又是一凉，老尼尔的心也凉了半截，他不明白怎么肯尼法师出去一趟回来后就这么对他！ 难道肯尼法师不想知道精灵遗迹的位置了？还是袭杀夏多又失败了？ 一时间，老尼尔的脑海中思绪乱飞，他知道他现在麻烦大了！ 渐渐地，老尼尔也不再求饶了，似乎已经认命了一般，夏多补了一刀后，上前踢了一脚，将老尼尔翻了个身。 之后夏多又不慌不忙地关上房门，点亮油灯。借着油灯的光亮，躺在地上的老尼尔终于看清了“肯尼法师”兜帽下的那张脸。 是他！ 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词能够形容老尼尔的想法，此刻的他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到肯尼法师亲自出手，竟会让夏多再次逃过一劫，而且还找上门来！ “看来你还记得我嘛！”夏多平淡地说道，“想好怎么死了吗？” 老尼尔心中绝望，但求死的本能还是驱使着他向夏多求饶，“求求你绕我一命！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接着，老尼尔又承诺给夏多金钱补偿，甚至如果夏多有需要可以随时找他。 可是夏多不为所动，不死生物袭击的时候，他就准备立刻杀死老尼尔，只是被上面的待命通知耽误了。 而在见到死灵法师次元袋内的睡衣时，他心中的怒火、恨意已经达到极限了，他宁愿浪费两份【召唤坐骑】卷轴，都要连夜赶回来处理此事。 如果只考虑理性选择，第二天回来，甚至任务结束后回来，都比现在要好，但人又怎么可能是纯理性的呢！ “我的那双拖鞋在哪儿？” 见夏多终于说话了，老尼尔顿时就燃起了一丝希望，“鞋子在我房间里，我一次都没有穿过，真的，我向光辉之主发誓！” “呵呵！” 这话夏多其实是不太相信的，毕竟没有神职人员的见证，誓言可不会真的应验，以光辉之主起誓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可信的。 但眼下为了保命，这个誓言的真实性就要大打折扣了，老尼尔的节操夏多也算是见识过了。 “你用什么来指使法师杀我？” 对于这个，夏多还是很感兴趣的，能让正式法师心动的东西，他自然也十分心动，如果能得到的话，说不定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为金币而烦恼了。 “说说看，你一个普通人到底有什么东西能打动一个正式法师？” 问道这个问题，老尼尔不说话了，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此时又熄灭了，他知道无论他是否说出精灵遗迹的秘密，夏多都不会放过他。 至于用其他东西蒙混过关，他能想到的就是那条精灵的友谊项链了，可惜早就被肯尼法师拿走了。 见老尼尔沉默不语，夏多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复仇的快感也在掺杂了额外因素后变得有些索然无味，夏多叹了口气，拿出手弩，直接一箭射杀了老尼尔。 就让他带着所谓的秘密下地狱去吧！ 杀死老尼尔后，夏多熄掉油灯，在房间内坐了一会儿，将仇恨从脑海里抽离，他现在总算是能体会到“复仇后的空虚”是什么意思了。 好在复仇并非他人生的全部，甚至连部分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一点小调剂、小插曲吧，夏多很快便收拾好心情，站了起来。 …… 之前老尼尔所说的房间并非是他在楼下的卧室，而是二楼的一个特殊储藏室，通过建筑上的独特设计，营造出一间让人下意识忽略的房间。 夏多曾经在二楼住了半年多，曾经亲眼见过老尼尔进入那个房间，从老尼尔身上摸出钥匙后，夏多直接来到了这个特殊储藏室门口。 这个储藏室不在别的地方，就在夏多之前住过半年的那个小房间隔壁，尝试了两把钥匙后，第三把夏多就打开了房门。 里面陈设并不多，只有一左一右两个货架，几乎一眼就看得过来，夏多的那双拖鞋就放在左侧货架的第三层中间，鞋面上的皮卡丘正对着夏多放电呢！ 货架除了这双拖鞋，还有银器、雕像、饰品、账本、金币什么的，甚至还有几个装着不明液体的小瓶子。 这些东西的价格夏多不太了解，但其中有两条精灵风格的丝巾，让他不禁多看了几眼，仲夏节时，夏多曾经在狮与火马戏团的摊位上看到过类似的丝巾，要200金币一条。 当时就吓了他一跳，不过如今再见到类似的丝巾，心中在没有之前的震惊了。 这次夏多除了拿回自己的拖鞋外，其他能带东西，他全部揣在了身上，幸好因为那场神奇的梦境他的力量变大了，不然还不一定能拿多少呢！ “该走了！” 带着战利品，夏多没有从楼梯下去走正门，而是再走了一次他曾经逃离这里的路——隔壁小房间跳窗子。 重温了一下过去的经历，也算是给这个小插曲划上一个圆满的休止符。 “夏多法师，一切顺利吗？” 黑暗中，艾瓦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切顺利！” 第91章 销赃 从老尼尔旅店二楼跳下后，夏多和艾瓦一前一后穿过小巷子，再次来到了老尼尔旅店门口，里面的客人依旧像之前那样，喝酒的喝酒、吃饭的吃饭、吹牛的吹牛。 但他们不会想到，刚刚还在跟他们一起起哄、玩闹的老板，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夏多没有往里看，而是低着头小快步从东区方向走去，在进入到一段无光路段的时候，夏多突然回头，望着身后悄无声息的黑暗，说： “艾瓦，刚刚我顺手拿了点东西，在什么地方处理比较安全？” “……” 艾瓦先是沉默，之后才说，“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处理这些东西，你拿的那些东西可能不干净。” 夏多连忙问，“你都知道什么？” “从你身上包裹发出的声音看，应该有一些首饰，还有银器，这些东西不是一个普通旅馆老板应该拥有的。” 听了艾瓦的话，夏多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包裹上，之前打包的时候，他还特意包紧了，使其不发出声响，没想到这样还被艾瓦听到了。 再加上艾瓦说这些东西可能不干净，让夏多有些疑神疑鬼，生怕再被其他人听到了，“这些必须要尽快处理掉，你有什么建议？” 直接放弃的话，他确实有些不甘心，早知如此还不如之前就不拿呢。 要是随身携带的话，又非常不方便，他现在不能进入法师塔，明天还要去和迪恩他们汇合，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存放的地方。 因此最好还是找个地方处理掉，他相信艾瓦在这方面肯定比他有经验，最不济就是随便找个商店卖掉，反正大雪很快就会降临，到时候他往法师塔一躲，谁也别想找他。 夏多期待地“看”着艾瓦，而艾瓦在考虑片刻后，果然有路子，“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就算是信誉最好的中间人也可能靠不住。” “我明白。” 指望这种灰色地带的中间人有节操，本就是一个笑话。夏多也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杀老尼尔做得天衣无缝，只是能轻易知道的人一般不会追查，想追查的却没那么容易。 而即便这件事被摆到明面上，夏多也有足够的把握全身而退，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某些头脑简单又无视领地规矩的正义人士了。 …… 接着，艾瓦带着夏多来到东区的一个皮革铺，这里明面上经营着皮鞋、皮衣、皮裤之类的皮制品。 一走进店门，夏多就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臭、腐败味道，就算他已经见识过地精、兽人的恶臭味，也还是忍不住眉头一皱。 “看上什么，直接说，不买别碰。” 老板的态度不甚友好，自顾自地在柜台后面清点账目，好像对刚进来的两个客人完全不在意。 艾瓦一边比着一个手势，一边用伪装过的沙哑声音说道，“出货，独眼介绍来的。” 听到“出货”、“独眼”，老板这才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艾瓦比划的手势，猛地一拉柜台旁的绳子，砰的一声，店门关上了。 夏多心中一紧，瞬间进入施法专注状态，虽然艾瓦已经获得了他的部分信任，但这种突然起来的变故，还是让他做好最坏的打算。 专注状态下，夏多“看”到了对面的皮革店老板左手腕、手指、腰侧都散发出微微蓝光，这是魔网被扭曲的表现，说明他身上带着魔法物品。 再一看艾瓦，只有腰间一丝极为微弱的蓝光，夏多暗暗做好了准备。 这时，老板说话了，“东西呢？拿出来。” 艾瓦示意夏多把东西拿出来，而夏多在保持专注状态的情况下，将包裹放在柜台上打开来，里面是夏多想要处理掉的东西。 除了一条精灵丝巾和一枚紫水晶戒指，以及所有的纸质文件，其他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咦—— 老板拿起一个小木雕，凑到眼前仔细观察，很快便又放下，忍不住问道：“你们从哪里得到的？” 夏多沉默，而艾瓦依然用那个沙哑的声音提醒了一句，“你知道规矩的！” 老板还想说什么，最后又止住了，开始检查其他物品，夏多敏锐地注意到，自从看到那个小木雕，老板就有点神思不属。 这让夏多再次注意到那个小木雕，之前收取东西的时候，他只是大致看了一下，没时间也看不懂这些东西，没想到这里面还隐藏着一个“大货”。 这个小木雕整体呈棕色，乍一看边缘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银色光辉，但仔细看的时候又消失不见。 木雕的造型是一个人类女性，虽然雕刻技艺不甚精湛，但眉眼部分却相当传神，只看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一个英武不凡的女性。 夏多拿不准这东西到底值不值钱，于是便通过【传讯术】向艾瓦询问。 艾瓦隐晦地摇了摇头，夏多不明白他是说不值钱，还是不知道，只能静静地看着皮革店老板继续鉴定。 好一会儿，夏多感觉店里的油灯火焰晃了一下，老板才检查完所有的物品，开始报价，“银质水杯一对，25金币，银质小雕像两座，30金币，水晶耳环一副，50金币，丝巾一条，50金币，珍珠项链，150金币，其余银质项链、耳环做工低劣，共10金币。” 夏多心中默算，这就315枚金币了，换做杀兽人的话，要杀几十个兽人才能换到。 再看着柜台上还有一拨物品，都是些瓶瓶罐罐，老板也为这些东西出价了，“炽火胶2瓶，20金币，强酸1瓶，5金币，未知毒药4瓶，10金币。” “等等，老板。”夏多连忙施展【幻音术】，用和艾瓦完全相同的声音说道，“炽火胶这也太便宜了吧！” 夏多虽然不会估价，但那只是他对物品价格不了解的情况下，炽火胶作为一种常见的炼金物品，价格相同透明，就算夏多没买过，也听说过。 这老板直接就砍了一半的价，这说明前面的那些东西也至少砍了一半的价，夏多不只是抱怨炽火胶的价格，而是对前面的价格也有所不满。 老板没有回答夏多，而是看着艾瓦，“阁下觉得呢？” “很公道。” 第92章 神秘木雕 艾瓦的话让夏多冷静了下来，对方是中间人，吃差价是必然的，只是多少的问题，就算再找其他中间人，也还是逃不了这一刀。 而要是随意选一个商店出售的话，估计价格会压得更低。 “老板，炼金瓶我们自己用得着，就不卖了，你看看那个小木雕值多少钱？” 这确实是夏多的真实想法，之前不认识那些瓶瓶罐罐，但现在知道是炼金瓶了，与其折价卖掉还不如留给自己用。 这东西可比他现在的法术威力大！ 而现在他更关心那个小木雕的价格，之前老板对其他东西视而不见，一眼就看中这个，可见这不是个普通玩意儿。 “这个木雕的材质倒是有几分稀奇，500金币，再多的话，你们自己拿走。”老板淡淡地说道。 夏多看得出老板有些言不由衷，这东西的价格绝对不止500金币。正想拒绝，却没料到艾瓦竟然一口答应，“可以！” “好！”老板立刻拍板，脸上的信息之情溢于言表，“连同之前的315金币，我可以给你820金币，要交易条，还是兑换凭证？” 这就让夏多有点傻眼了，这就决定了？他连忙询问艾瓦，但艾瓦只是给出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夏多选择收款方式。 夏多暂时按下心中的疑惑，准备先完成交易，老板提供了两种付款方式——交易条和兑换凭证。 所谓交易条实际上就是固定重量的金条，类似于地球上大黄鱼、小黄鱼之类的。 而兑换凭证则是由领主或者法师工会背书的一张羊皮纸，上面标有金额以及用于验证的秘法印记。 夏多没有亲眼见过交易条，不过兑换凭证他却在法师塔见人用过，只是这种涉及魔法的东西，让夏多很没底。 因此他还是选择了实体的交易条。 得到夏多的确认，老板立刻蹲了下去，从柜台后面一根根地摸出了十六根两指宽巴掌长的金条，之后又从钱袋里数出20枚金币，放在柜台上。 “要不要检查一下？” 夏多随手抓起一根金条，手感沉甸甸的，虽然在今天之前没见过实物，但金币可接触过不少，他判断出这应该不假。 再看一眼艾瓦，他也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夏多这才将所有金条、金币收起，连同那些不卖的炼金瓶，一起打包好。 跟在艾瓦后面走出了皮革店，身后老板热情的声音传了出来，“两位，下次再来！” …… 从皮革店出来，稍稍远离了一些，夏多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艾瓦，那个小木雕——” “那个小木雕的材料是堰树的部分主干，是一种相当稀有的树木，精灵很看重这种树，但人类却不一定，那个小木雕本身值不了500金币。” “那为什么皮革店老板要花500金币买下呢？” “可能是那个雕像有某种特殊意义吧。”此时艾瓦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但那若隐若现的独特银色光辉，确实是堰树的材料没错！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刚刚就应该涨价的，你怎么答应得那么快？”夏多话里有几分埋怨。 刚刚他确实是准备涨价的，只是当时艾瓦已经答应了，出于对艾瓦的信任，这才没有继续要价，现在就看艾瓦怎么说了。 艾瓦说，“我看出他对那个小木雕的渴望，如果加价的话，我们可能就出不来了，因此才立刻答应了下来，另外，前面那些东西的估价，他多估了一些，如果在其他地方的话大概只能估到200金币左右。” “……” 夏多想到那些东西里面还有一条精灵丝巾，他在仲夏节的时候见过卖价——200金币，现在那么多东西加起来才估200，这灰色中间商也太会赚钱了吧！ 再想到艾瓦说的加价就走不出店门，这已经不能算是灰色了，要叫黑色才对。 “艾瓦，这次要多谢你了。” 艾瓦没有回答，身形隐于黑暗之中，夏多也不再多言，准备去处理掉这十几磅交易条，相比于那些需要估价的战利品，交易条就好处理多了。 本质上它就是一种货币，直接买买买就行了。 …… 南区，雄鹰秘法商店。 上一次夏多来这里，手里还是紧巴巴的，只买了一份1环的【召唤坐骑】卷轴就离开了，这次带了800多金币，手里可算是充裕多了。 “要什么？快点说，我们要打烊了！”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正支使着两个仆役清点货物，见到夏多的打扮态度相当敷衍。 “砰”的一声。 夏多将交易条放到了柜台上，这时管事才稍稍认真了一些，交代仆役继续清点，问夏多，“客人，需要什么？” “魔法卷轴。” “那客人你就来对了，要论萨维尔领哪个商会的魔法卷轴最多、最全，就要数我们雄鹰商会了，不知客人想要哪种卷轴。” 来之前，夏多就已经考虑好了，首选保命、次选跑路，最后才是攻击性的，“我需要【法师护甲】5份，【召唤坐骑】5份，【防护箭矢】1份，【抵抗能量伤害】1份。” 管事眼睛一亮，一阵计算后说道，“700金币。” 这个价格很明显要超出平时的价格，但卖方市场，夏多也很无奈，如果自己是正式法师就好了。 “可以。不过要搭一支秘银笔。” “这个——”管事拖长着音调，“一支秘银笔至少也要50金币，客人你也太贪心了吧！” “呵呵。” 夏多就认准了秘银笔，虽然暂时对他没什么提升，但等他成为正式法师后，制作魔法卷轴就必须使用秘银笔了。 再者，他现在还用着普通的羽毛笔，手感十分不适，有了钱当然要换好装备了。 “老板，兽人潮已经结束了，这几份卷轴你还收700金币，这才是贪心呢！” “客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最近一批来萨维尔领的商队要明年春季才来呢，我们店铺的存货已经不多了，这个价格不高，一点也不高。” “商队明年来不假，但冬季也没多少人会出镇啊，往年冬季有多少销量，老板应该最清楚吧！” 管事再次打量一番夏多，认真地说，“这位客人想加入我们雄鹰商会吗？法师学徒工资翻倍，正式法师再次加倍。” 夏多当然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之后两人又拉锯般的来回几次，这才敲定了价格。 第93章 黑账 最新的交易，除了之前说的那十二份卷轴，夏多还需要再购买一份2环魔法卷轴，而与之相对的，商店除了附送一支秘银墨水笔，还另送两瓶专门用于制作魔法卷轴的红石墨水。 至此，不仅夏多刚刚获得的意外之财一扫而空，而且搭上了身上的几十枚金币。 从商店里走出来，冷风一激，夏多这才自嘲地笑了笑，回头一看店里面，那管事已经在忙自己的事了。 果然人只要一有钱，特别又是意外之财的时候，总会控制不住买买买的欲望。这次交易也谈不上亏不亏，至少大部分东西都是他当前急需的，不在这家，也要去其他商店。 离开了秘法商店，夏多和艾瓦找了个能吃饭的旅店，饱饱地吃了一顿，安顿下来后，夏多来到艾瓦的房间，将两份魔法卷轴以及两个炼金瓶放在了桌子上。 “艾瓦，今天多亏你了。” “不。”艾瓦又将这几样东西推了过来，“你已经付过钱了！” “嗯？” 夏多眨了眨眼睛，盯着艾瓦，似乎想看个究竟，他到底什么时候付过钱了。 “回来的时候，我说过你欠我50金币。” 艾瓦的话让夏多一愣，之前艾瓦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夏多只以为是他指的是消耗魔法卷轴的事，现在他直接将卷轴送过来了，还附带了一份，没想到艾瓦却又不收了。 这肯定不是金币或者其他什么报酬的事。 夏多觉得有些不妥，有心直接给出50金币了结此事，但他现在身上的金币已经没有50枚了，这就让人抓狂了。 再联想到艾瓦在任务期间一直听从他的命令，夏多觉得艾瓦应该是对他有所求，但又想不通，他一个法师学徒有什么好让人惦记的。 他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不需要。” 艾瓦避而不谈，让夏多心中疑惑丛生，但艾瓦不想说，他也没办法强迫他说，他的质问或许会激怒艾瓦，得不偿失。 诸多想法在脑海中一转即逝，夏多收起桌上的卷轴、炼金瓶，对艾瓦说道，“金币我会尽快凑齐的，但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除了今天，还有你在任务期间的帮助。”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是队友。” 艾瓦的话让夏多有些汗颜，抛开其他不谈，在绿珠森林外村庄的那次不死生物袭击，如果没有艾瓦提醒的话，他现在或许早就已经凉了。 或许艾瓦真的就如吉布所说的，是一个好人，而他自己可能真的太过多疑了。 …… 回到自己的房间，夏多开始清点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平常没怎么注意，特意清点的时候还真的吓了一跳。 干粮袋、水袋、法术笔记、墨水瓶、羽毛笔、卷轴匣、手弩、匕首、毒液瓶，以及零散的金币、银币、纸张、睡衣、拖鞋。 加起来都快有十磅重了。 现在又多了一些炼金瓶，虽然还没有达到夏多的极限，但在心理上却给人一种臃肿繁复的感觉，夏多再一次想起了曾经摆在他面前的次元袋。 如果能有一个随身空间就好了，那他就可以随时轻装上阵，想要什么东西，也可以随时拿出来。 但看到从地球跟过来的皮卡丘睡衣、拖鞋，夏多心中瞬间平静了下来，这就是他身为地球人的唯一记号了。 夏多郑重地将睡衣、拖鞋整理好，接着又将其他东西收拾妥当，随身放好。 这时夏多注意自己从老尼尔的储藏室顺手拿出来的两本账本，封面已经变得黝黑，夏多随手翻开其中的一本。 翻到的这一页上记载了一列奇怪的符号，每个符号后面都有一个耐色语的记号数字，从5到800不等。 其中出现最多的就是100到200之间的数字了。 符号的前面也有数字，不过这些数字很容易就能才出来，是日期的简记数字。 夏多又翻了几页，结果每一页都是差不多，也都是符号、数字的组合，这样记录让夏多第一时间觉得，这应该是一本黑账。 否则的话，正常经营有多少人会记账呢！这可不是在地球上，不记账就约等于逃税，在这里收税跟账目没有太多关系，只看税务官的评价，说你交多少就要交多少。 一般说来，就只有上了规模的经营才需要记账，以便总结，但老尼尔旅店显然算不上有多大规模。 基本上在夏多眼里，有账本就意味着有黑账。 翻看另一本账本，和之前一本类似，但是这一本的符号却很有规律，差不多没10行就循环一次，而且还有几个符号出现的频率特别高。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里面夹着一张只有巴掌大的羊皮纸，上面是符号对应耐色语的解释，夏多的耐色语不算精通，但还是能够发现这些耐色语应该是一个个人名。 他连忙将之前那本翻到最后，果然也有一张类似的羊皮纸，上面不止有人名，还有宝石、、水晶、黄金、白银之类的字样。 这让夏多更加确信这是两本黑账本。 如此，那符号后面的数字应该就是金额了，看着动辄数十、上百，最高接近800的流水，夏多第一次觉得自己小看了那个开旅馆的男人。 好在自己已经亲手终结了他，否则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呢！ 将两本黑账同法术笔记一块收好，放在身上，夏多这才和衣睡下。 萨维尔的夜越来越冷了，旅店提供的毛毯完全挡不住寒意的侵袭，甚至还比不上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睡觉暖和。 唯一比在外面好的，大概就是室内没有外面不时吹过的冷风了。这一晚夏多睡得并不安稳，除了冷之外，还有身处陌生环境下的警惕。 …… 第二天，夏多早早地醒来，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昨晚没有做梦，更准确地说，是没有再次经历前天的那场神奇梦境。 这让他短时间内提升自己实力的幻想破灭了，好在夏多并没有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虚无缥缈的梦境上。 魔法才是他真正可以掌控的东西，从无到有、从入门到精通，这都是有迹可循的，甚至还有前人的大量经验可以借鉴。 有什么理由不将这个当成主攻目标呢！ 第94章 风雪出行 很快，夏多调整好心情，传讯给艾瓦，通知他到楼下汇合，之后夏多打开房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这时他隐约听到楼下有人在说着“雪”、“倒塌”之类的词汇。 夏多连忙跑下楼，不过还不等他走到一楼，在楼梯上他就看到了旅店门外的情景，一片雪白，只有门口一小片被人踩成了黑色，但鹅毛大的雪花依然顽固地想将它染回来。 “大雪终于降临了？” 夏多内心欢喜，任务终于可以结束了，但随后他又想起了还在外面的迪恩等人，也不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旅店一楼只有一桌客人，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人，以及一个仆人打扮的年轻人，中年商人正在用早餐，而那个年轻人则站在一旁，一脸为难地劝阻他的主人。 “老爷，还是等雪停了再走吧，现在离开太危险了！” “不行，如果不能在庆典前不能回到家里，安妮一定会担心我的，光辉之主啊，我怎么能让我的安妮担心呢！” 年轻仆人继续劝说，夏多听了两句，便让老板准备早餐了，等待的时候，夏多摸出时之塔徽章，背后霍斯特法师留下的秘法印记依旧清晰如新。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上面应该会有通知下来。 在夏多凳子都没坐热的时候，艾瓦也过来了，两人一同听着旁边那一对主仆的争论，等待早餐的到来。 “大雪降临了。”夏多试着挑起话题。 艾瓦说，“嗯，比去年早了一些。” 夏多看了看旁边那桌态度坚决的中年商人，觉得这大雪来得还真不是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的计划被打断了。 当然，于他自己而言，这场大雪意味着他很快便可以返回法师塔了。 “往年有这么大的雪吗？” “有，甚至还有更大的，不少人都熬不过冬季。” 似乎触发了某些情绪，艾瓦的话多了些，“有人直接被冻死，有人被倒塌的房子砸死，有人因为缺少食物饿死，还有人被从森林里出来找食的野狼活活咬死。” 啪嗒——两个木质餐盘放到了两人的桌上，一块烤肉，一块面包，以及一碗不知名的蔬菜汤。 话题中断了一下，艾瓦的情绪收敛了不少，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现在的生活太苦了，能活着都是一种庆幸。” 夏多不知道如何接话，对于异界人的种种苦难，他并不能感同身受，即便偶尔目睹一些惨剧，也仅仅只是多一些同情罢了。 终究还是隔了一层。 “艾瓦，你会魔法吗？我相信魔法可以改变一切。” “我也相信，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魔法方面的天赋，那些高高在上的法师拼命忘却他们的出身，有能力改变的却不会去改变，而没能力的永远只是附庸。” 艾瓦笑了笑，原本一直不苟言笑的面孔竟出奇的有些凄凉，夏多不知道艾瓦经历过什么，但他却无法轻言许诺。 他自己都还处在底层呢，又有什么资格去影响世界？ 只能沉默以对，似乎看出了夏多的想法，艾瓦也不再说话了，两人默默地用完早餐。 旁边那个年轻仆人终于拗不过心意坚决的主人，主人上楼搬下行李，而仆人则默默地准备马车。 当夏多和艾瓦离开旅店的时候，那对主仆正架着马车往东门方向驶去，风雪交加中，夏多默默给他们送上了祝福。 夏多二人出镇的方向是南门，在经过老尼尔旅店门口的时候，夏多刻意多看了几眼，此时旅馆大门紧闭，一点也看不出昨晚这里发生了命案。 但大门紧闭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夏多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又拉了拉兜帽，迎着风雪离开了萨维尔镇。 ——“清理任务结束！所有学徒即刻返回军营！” 刚刚踏出镇门的时候，夏多收到了时之塔徽章传来的通知，是霍斯特法师的声音，夏多放缓了脚步，“上面有通知，任务结束了，我准备继续和迪恩他们汇合，你呢？” 虽然他现在完全可以就此返回军营，但昨天他答应了要回去，那就要完成约定。 艾瓦没有说话，但他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夏多。 …… 一夜大雪，将镇外人类存在的所有痕迹全部掩盖，就算是镇外的村庄也在一片白茫茫的背景中变得毫不起眼。 只有那些高大挺直又不惧风雪的树木，提醒着夏多两人前进的道路，但即便如此，夏多也感觉像是穿越到另一个世界。 如果没有艾瓦在前面带路的话，他想找到迪恩等人暂栖的村庄可不是件容易事。 行进的路上，夏多一边留心周围，深一脚浅一脚地小心前进，一边尝试用【传讯术】联系萨米，但超出法术范围的距离让夏多一直得不到回复。 如此夏多也只能继续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回头看身后，两人走过的痕迹已经被风雪掩埋，夏多大声地艾瓦，“还有多远？” “还有三里左右！” 听到这个回答，夏多迅速在脑海中勾画出一副简易地图，判断出当前两人的大致位置，距离迪恩他们已经不远了。 只是迪恩他们收到上面的通知，难道没有往回走吗？是在等他过去汇合？还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正当夏多脑补出迪恩等人等不到夏多被冻死，死后化作亡灵来寻仇的戏码，艾瓦突然停下了脚步，夏多不明所以，差点撞了上去。 “发生什么事了？” “前面有狼群。” 这话直接让夏多的所有杂念一扫而空，这种情况下只有他们两个人遭遇狼群的话，几乎可以锁定悲剧了。 因为现在这种大雪覆盖、道路不便的情况下，召唤出的森林马跑不过渴望进食的狼群。 艾瓦一动不动，仔细听了一会儿，说，“狼群发现猎物了，可能是吉布他们，我们需要尽快过去帮忙。” “等等，我先联系一下萨米，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他们。” 夏多拦住了艾瓦，吉布是艾瓦的朋友，艾瓦担心很正常，但是夏多还是要先确认一下，狼群的猎物是不是人类。 如果迪恩他们收到通知没有返回的话，那【传讯术】肯定是联系不到三里外的他们，反之，如果迪恩他们就在前面狼群附近的话，那肯定是可以联系到的。 第95章 狼群 萨维尔领，赛德村外。 一群饿红了眼的森林狼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却始终不愿离去，看着这群意图明显的森林狼，迪恩心中十分不满。 除了因为这群莫名出现的狼群，最主要的就是萨米他们，原本他们两方人马一同返回，这没什么，但在如何处理狼群的问题上，两方出现了分歧。 萨米认为他们人多势众，狼群不一定敢袭击他们，想要尽快回到镇上，但迪恩却希望众人留下来，依托村庄的地利尽可能多的杀伤狼群。 正当双方僵持不定的时候，迪恩收到了夏多的传讯，但他却不会【传讯术】，只能再次找上萨米，而萨米也收到了夏多的传讯，但他却是可以回复的。 “夏多，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前面的狼群应该就是挡住我们去路的那群狼。” 接着，萨米将他和迪恩的分歧说了出来，夏多只是回复让他们稍等，便中止了传讯。 “艾瓦，前面就是他们，狼群盯上他们了，迪恩想要在村庄里杀狼。” “村庄里有人吗？”艾瓦一下子问到了关键。 “这个——我没问。” 夏多再次联系了萨米，这次他详细询问了一下那边的情况，然后告诉艾瓦： “村庄里有人，他们还联系了队伍，想寻求帮助。” 出乎意料的沉默过后，艾瓦用一种期许的目光看着夏多，问了一句，“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就算只是理性考虑的话，也是就地杀狼比较好，大雪天的饿狼可不会因为人多就不去袭击了，反而在风雪中被尾随偷袭的几率要更大。 “既然狼群已经出现了，想必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这些人，甚至是村庄里的人，与其在路上被偷袭，还不如借助村庄的地利先杀掉一部分。” 艾瓦没有赞同或者反对，而是说，“我们先过去和他们汇合！” 不过这种反应也相当于默认了夏多的决定，不然的话直接原路返回就好了。 风雪交加中，两人又前进了一段距离，很快夏多已经能够清楚地听到前方狼群的低吼，虽然不通兽语，却也能感受到其中压制不住的嗜血冲动。 夏多突然问道，“艾瓦，能听出有多少头狼吗？” 这种事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判断出来，夏多自己是不行的，而艾瓦也果然不负所望，“叫过的就有二十头，没叫的不清楚，这应该几个狼群在离开森林的时候汇合了。” “远远地绕进村庄里。” “我知道。” …… 赛德村外。 萨米通知所有人，“夏多和一个高阶游荡者要过来了，他们判断至少有20头森林狼，我们往村庄入口靠近些。” 四十号人一动，狼群也骚动起来，而随着萨米等人进入到村庄的围墙范围内，一头看似头狼的森林狼，窜了出来，死死地盯着众人。 嗷呜—— 一声长嚎过后，狼群的骚动平息了，开始缓缓地逼近村庄。 萨米一边让人扶起被大雪压倒的木栅栏围墙，一边作出应战准备。 但狼群在靠近村庄一定距离后，便没有再接近，而萨米等人也终于确定了狼群的数量，一共26头狼排成一排，用嗜血的眼神盯着他们。 一种无形的压力油然而生。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种压抑地氛围让迪恩十分不适，忍不住想找点依靠，他看了看始终护卫在他身边的乌克队长，却没有感到多少安全感。 “萨米，夏多还有多久到？” “不用喊了，我们来了！” 这时，夏多地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村子里有个地方适合伏击，德瓦恩你带一队人跟艾瓦过去。” “好。” 夏多来到前面，看到村外排成一排默默注视这边的森林狼，也感觉有些发憷，他拉过吉布，问道：“尝试过射击吗？” “之前距离太远，刚刚狼群靠近后我射过几箭，但在风雪的影响下，几乎没多少准头，那些狼可以轻易躲开，而且由于太过寒冷，刚刚还有两个人的弓弦断了。” “你知道怎么挑衅森林狼吗？” “不用挑衅，看它们饿得眼睛都红了，随时都可能冲过来。” 夏多听了，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饥饿使人疯狂，同样也能使狼疯狂，如果是一群正常的狼，说不定还知道互相配合、一击即退、再觅良机呢！ “萨米，迪恩，我们慢慢退后，小心防御。” 在知道狼群快到临界点后，夏多也不准备再搞什么挑衅、引诱了，只需要严密防守等对方按耐不住冲过来即可。 随着夏多等人的退后，狼群也开始缓缓靠近，很快便撞翻了刚刚被扶起来的木栅栏围墙，从缺口中涌了进来。 夏多没有下令攻击，依然严防死守、有序后退，一直退到一个狭窄的通道内停住了，德瓦恩就在这里，带着人和村民们在一起。 但狼群却没有跟着进来，而是不安地四处嗅着。 有些饿极了的已经不听指挥地在村子内乱窜了，但村子里的村民、食物早已转移到夏多他们身后，又哪里可以找到吃的。 只有这里，一堆生人的味道，吸引着它们。 很快，就有狼忍不住了，试探地往通道里走了几步，但随后又退了出去，反复几次，都没有真正地进入。 就在这时一只头狼怒吼一声，三四只森林狼低吼着走出狼群，往通道内冲去。 “准备！” 狼群对于一支能够与兽人战斗的队伍来说，并不算什么，唯一需要担心的仅仅是狼群无休止的骚扰、偷袭。 但现在这些饿狼们终于抵达了生理、心理的极限，忍不住冲了上来，而这也将是它们终结的开始。 砰—— 无力跃前排持盾队员的饿狼通通撞到了盾牌上，其中一头饿狼或许真的是饿得不行了，仅仅撞了一下盾牌便倒地不起。 而后排的持枪队员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样一个死靶子，一下便刺中它的脖子，那狼也只是呜了一声，便再无声息。 很快，有一批四只狼冲了上来，但它们的目标却不是夏多他们，而是它们的同类，被夏多他们杀死的同类。 “不能让它们将尸体拖回去！” “刺！” 一声声呼喊中，队员们很快又解决了这一批的四只狼。 第96章 兽人萨满 随着狼群一批批地上来送死，终于有狼从通道内拖回了尸体，接着夏多等人就看到了狼群同类相食的场景。 夏多心中暗暗感觉不妙，吃饱了的狼和被饥饿控制的狼可是完全不同的性质，“前排进两步，越过狼尸。” 通道并不长，夏多他们四十多人，村民有十几个，这几乎占了通道的大部分，再前进的话，就到通道口了。 好在现在狼群已经损失了一半多，夏多也不担心它们一拥而上越过前排的持盾队员。 随着夏多等人的前进，被血腥气、饥饿刺激的饿狼们再次冲了上来，但夏多却注意到，始终有几头狼从未参与过进攻。 偏偏，它们还优先享受到了狼尸。 是头狼？还是因为它们有什么特殊？ 夏多心中警觉起来，魔法世界一切皆有可能。他立刻进入施法专注状态，但那几头狼身上却没有任何魔法灵光。 显然不是什么特殊的魔法兽。 但不管怎样，还是要提醒一下众人，“大家小心狼群后面的那几头狼，可能有些特殊，不要急着靠近它们。” 正说着，夏多就看到那几头狼中的一头，全身出现了一层淡淡的蓝光，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十分诡异，原本看上去不是魔法兽的森林狼突然变成魔法兽了？ “小心！后面那只灰白纹的，它可能会魔法” 夏多再次提醒了一声，然后出于保险起见，激发了昨天刚买的1环【法师护甲】卷轴，一层无形有质的力场出现在他周身。 这让夏多安心了许多，但又考虑到魔法兽可能具备施法能力，夏多又取出2环【抵抗能量伤害】卷轴。 但这卷轴价格不菲，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激活，只是将其展开，保持随时可以激活的状态。 听到夏多的提醒，众人加快了清理狼群的速度，将原来的被动击杀，变成了主动进攻。 至于夏多，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只灰白纹森林狼身上，只见它身上淡蓝色的魔法灵光越发明亮，一直到突然闪了一下。 接下去，发生的这一幕，让夏多几乎不敢相信—— 那只灰白纹森林狼长嚎一声，前腿抬起，竟然直立了起来，单单这个还不足以让夏多为之震惊。 紧接着，这森林狼竟然在一阵扭曲后变成了一个穿着灰白纹兽皮衣的兽人。 一只狼变成了兽人，多么具有冲击力的画面！ 这时已经不需要夏多提醒了，有人已经伸手摸向了弓箭，相比于再普通不过的森林狼，这个突然变化的神秘兽人才是最需要重视的。 吼—— “%**&…@￥！” 这神秘兽人刚刚变成人形态后，便是一声怒吼，紧接着就是一串晦涩古怪的兽人语，一阵红光闪过，目前仅存的十头森林狼身形猛地一涨，竟有半人高！ 原本是被饥饿操控、一心只想搞食物的它们，此时已经变得充满了嗜血欲望，猛地往夏多这般一扑。 咔—— 一面经历过多次高强度战斗的盾牌，内部的木质结构终于支撑不住，散落开来，幸好夏多及时反应，一团强酸瞬间出现在正准备借机突进来的嗜血狼跟前。 唰地一下，冲进了它的嘴里。 一瞬间，剧烈的疼痛竟然冲破了嗜血的欲望，这只嗜血狼前爪抱着脑袋滚到了一边，而这时夏多这边又一个持盾队员的盾牌出现了异响。 好在这次并没有直接散架，夏多连忙让将他俩换下，这才没有让嗜血狼突进人堆里。 如果仅仅只是嗜血狼，倒还无所谓，终究是能应付过去，但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地兽人施法者，这就让夏多心里充满了不安。 而让他更加不安的是，那个兽人施法者似乎已经盯上了他。 “艾瓦，找机会！” 不等艾瓦回答，夏多便激发了2环【抵抗能量伤害】卷轴，然后施展【幻音术】大声挑衅那个兽人： “蠢货！懦夫！” 同时手上还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果然，兽人都经不住刺激，那兽人虽然是施法者，但见到这么明显的挑衅，还是忍不住怒吼一声。 随后，在夏多反应过来之前，一道闪电击中了他。 “……” 被击中后的夏多立刻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体，却没有发现任何损伤，这让他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再次挑衅道： “蠢货！再来一下！” 说着，还冲它扔去了一团酸液，被兽人命令一只嗜血狼挡下了，但这却让它更加狂怒。 不过夏多却还嫌不够，幻化出一片光影，却是那兽人被砍头的场景，加上夏多这边队员们奋力击杀嗜血狼。 终于，兽人施法者让身边最后两只由头狼转化来的嗜血狼加入了战斗，夏多瞥到这一幕，心中大定。 继续刺激着兽人。 在夏多又挨了两下闪电后，那兽人愤怒的嘶吼终于停止了，一柄黯淡无光的匕首割断了它的喉咙，与此同时，另一柄匕首从后面刺中了它的心脏。 “好！” 艾瓦的刺杀，让众人精神一振，失去了兽人的指挥，剩下这几只嗜血狼很快便被众人一一解决。 战斗一结束，夏多便第一时间跑到兽人的尸体前，准备收取战利品，刚刚用掉了两份魔法卷轴，战利品不值钱的话，那简直是要亏死！ 首先收起的是兽人脖子上挂着的一串狼牙项链，这个兽人施法者身上有三件魔法物品，其中魔法灵光最盛的就是这个项链了。 也不知道变狼是它自身的能力，还是通过魔法物品实现的，如果是魔法物品的话，这次说不定就赚大发了！ 再看另外两件，一个是之前见过的狼牙护符，类似于加持战力的魔法卷轴，兽人版的；另一个则是一个巴掌大小森林狼的雕像。 在看到这个雕像的时候，夏多突然有种预感，或许这个雕像才是这兽人化身为狼的关键物品。 只是夏多并没有学过如何鉴定魔法物品，无法判断这项链或者雕像的具体作用，只能等回去再找人看看了。 这边夏多刚刚收好这三件魔法物品，那十几个村民已经呼啦啦跑了出来，正满脸渴望地看着一地的狼尸呢！ 现在他们脸上可没有半点惊慌！ 第97章 战功 看着被阻拦在狼尸外的村民，夏多招手叫来吉布，“抓紧时间把这些狼尸处理一下，毛皮我们带走，肉就不要了，留给村子里吧。” “好。” 狼尸并不算什么，真正的大头其实是那三件魔法物品，夏多将另外三个学徒叫到一起商量，这次的魔法物品就只有四个法师学徒以及艾瓦来分。 当然，由于夏多用掉了两份魔法卷轴，以及充当了诱饵，实际分配的时候要占大头，对此其他人都表示同意。 很快，狼尸就处理好了，雪却越下越大，村民们甚至还邀请夏多等人在村庄暂留，等雪停之后再返回。 但现在拦路狼没有了，急于返回的学徒们怎么可能会留下来呢！ 就这样，一行人在村民们的注视下踏入了风雪之中。 …… 返回的路上没有再遇到什么意外，只是风雪路难行，一行人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才终于抵达了小镇南门。 和他们类似的，还有一些小队也差不多这个时候返回了，一时间，南门这里变得格外热闹，有人炫耀自己的战利品，有人大声呼喊着朋友的名字。 “夏多，看到没？那些人抓了一个活的兽人！” 顺着迪恩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个活着的兽人，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在雪地上拖行，但就算是到了萨维尔镇，那兽人也还在不甘地挣扎着。 旁边的萨米也接过话头，“就这一个兽人卖金雀花商会的话，能卖100金币呢！” “说不定还不止呢！以后兽人潮没有了，兽人肯定不多了，怎么可能只卖100金币？！”德瓦恩立刻抬扛。 而迪恩也参与进来，“别这么说，买太贵的话又有多少能买得起呢？再说了，领主大人肯定也抓了不少兽人奴隶，我觉得那个兽人能卖100金币就已经不错了！” “对了，夏多，你怎么看？” “我啊——” 夏多看着那个兽人，就好像看到了一枚枚黄灿灿的金币，“我现在有些后悔没抓几个活的兽人了！” 这么一说，萨米也有些遗憾地嚎了一下。 “好了，不说笑了，马上就轮到我们。”夏多提醒了一句，其他三人这才收声。 一行人依次从南门进入，然后直奔军营而去。 …… 如今的军营里，最热闹的地方便是军需官那儿了，一大群人堵在军需仓库门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今天不只是上交兽人头颅，还要统计过去所有战功，发放奖励，这就太容易扯皮了。 夏多甚至看到不止一出小队成员直接开打的场景，因为过了今天，被临时征召而来的冒险者、农民都要全部放还，就算想继续参加领地军队，也需要走其他途径。 “夏多法师，夏多法师，看我这次任务表现得怎么样？夏多大人这么英明肯定不会忘了我小胡子的。” 冒险者出身的小胡子见此情景，立刻靠了过来，马屁拍得飞起。 吉布身边的人虽然少了些，但也围了好几个，而迪恩小队，他自己和乌克队长，身边也围满了人。 而夏多也是刚刚才知道，战功是有小队法师和队长共同决定的，面对小胡子等人的奉承，夏多心中感慨。 在任务期间他们虽然也服从命令，但对于夏多等学徒还是比较冷淡的，毕竟学徒仅仅只是学徒，任务过后，谁还认得谁呢！ 但现在—— “放心，大家平常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自己该分多少战功，自己心里也应该有数，找我或者找吉布队长，完全没必要。” 有人讪讪地走开，倒是小胡子依旧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还别说，听别人夸自己的感觉，还真是挺舒服的。 夏多虽然嘴上拒绝着，但心里其实挺受用的。 …… 很快，前面的人越来少，到了夏多的时候，他和迪恩一同递上了时之塔徽章，后面的秘法印记就是他们的形象，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一个个细小的记号数字“12”。 军需官先是仔细检查了一下徽章，发出一声惊讶的声音，“咦——你们就是负责12号区域的队伍？” “是的，怎么了？” “没什么。”军需官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夏多等人，然后念道，“12号区域，战功600，夏多个人额外战功200。” 这下就连夏多也知道问题所在了，之前那么多人从来没有一个有什么个人额外战功的，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被他杀死的那个神秘法师。 显然是有人将杀死神秘法师也当成了战功，而且还算在了他个人头上。 旁边听到军需官报战功的人突然来了兴趣，纷纷向夏多队伍打听情况，而小胡子立刻就站了出来，开始吹嘘—— “我们在任务中遇到了一个邪恶法师，面目狰狞，浑身散发出邪恶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幸好我们队伍的夏多法师巧施妙计，终结了对方，不然我们就回不来了！” 说着，小胡子还挤出一副后怕的表情，十分浮夸。 这时旁边就有人问了，“你说的邪恶气息是什么味道？” “这个——”小胡子摸了摸下巴的小胡子，直接指着那个问话人的靴子，说，“你那靴子一个月不脱，就有些邪恶的味道了！”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 夏多则一头黑线，不过这样的“邪恶”也确实挺邪恶的。 “12号区域，你们的战功怎么处理。” “有六个人计战功，其他人全部换成金币。” 接着夏多，将计战功的吉布、乌克等原本就是领地士兵的人的名字报上，并分配好了各自的战功，至于其他战功则换成了780枚金币。 清点完全后，在来到另一个军虚官处，上交了兽人头颅，一个狼牙护符，又换得两百多枚金币。 至于另外两个魔法物品，则归夏多所有，为此他需要给其他学徒以及艾瓦补贴部分金币。 …… 之前的营地内，夏多召集众人开始分发金币，“吉布、乌克，你们六个人保有战功，战功金币你们就不分了。” “下面就是所有金币的分配情况了—— “迪恩，110枚金币。 “吉布，3枚。 “小胡子，20枚。 “老锁头，18枚。 …… 依迪姆，15枚。” 第98章 封赏典礼 夏多获得了最后的370枚，其中大头就是那个额外战功了，而这些钱他并不能拥有多久，很快就要补贴给其他人了。 当然，于他而言，并不亏，反而大赚，那两件魔法物品，其中那条项链仅以魔法灵光来看的话，至少也是接触到深层魔网的“大货”了。 而那座小型森林狼雕像，虽然从魔法灵光来看，比较弱，但如果真的与化身为狼有关，那说不定会比项链还值钱。 …… 分好了金币，就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大家萍水相逢，只相处了不到一个月，也确实没什么可留念的。 在霍斯特法师那里上交了时之塔徽章后，夏多便和迪恩、萨米他们一同返回了法师塔。 从军营到法师塔的路上，积雪足足有一尺厚，天上还在下个不停，踩在石板路上，嘎吱作响。 只有在中心广场这一片才没有任何积雪，甚至头顶都没有任何雪花落下，夏多惊讶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仅仅一步的距离，就是另一片天地！ 而广场中央大奥术师萨维尔的雕像下，一群卫兵正在布置现场，像是要开大会的样子。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四个学徒稍稍放缓步子瞧了一下，便又继续往北，离开广场，踏入风雪之中。 当夏多穿过时之塔那独具特色的大门，踏进一层大厅的时候，严寒瞬间被驱散开，整个人都被一股暖流所包裹。 他忍不住发出一阵畅快的呼声，“还是法师塔里面比较舒服啊！” 这一刻，夏多对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法师塔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渴望！不为别的，就为这四季恒温的环境也值了！ 回到宿舍后，夏多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并没有缺失，这才呼唤出塔灵，“塔灵，请求：列出可选课程。” “学徒夏多，当前可选课程：无。” 夏多几乎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但很显然，这并不符合塔灵的询问规则，自然也就得不到任何答复，反应过来的夏多立刻按照规则再次询问了一遍。 而这个相对比较抽象的问题，塔灵竟然回答了，“学徒夏多，受兽人潮影响，所有课程暂不开放，开放时间未定。” “这下麻烦了！” 这个回答夏多并不满意，但他也不能把塔灵怎么样，反而还要担心问错了问题，被延迟反应时间。 法师塔不开课，意味着他每天的提问机会浪费掉了，他现在特别想找个正式法师询问一下——如何接触深层魔网。 学徒只能接触到魔网浅层部分，如果仅凭自己研究的话，那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呢！ 夏多虽然有把握通过自己的研究接触到深层魔网，但现成的答案难道不香吗？ 香，特别的香！ 尤其是在夏多这种对于0环法术原理、浅层魔网本质的理解已经足够的情况下，唯一所差的就是纯粹的时间了。 这种只是减免时间的捷径，谁不想要呢！ 这就好比木工不介意从商场里购买成品家具一样！ 时间不等人，相比于保守的耐色人，他更愿意用氪金、或者交流来减少获得知识的时间，让自己尽快成为正式法师。 由此，他甚至想到，越是伟大的法师或者奥术师本质上也应该越是这样，相比于自身知识的获得，其他人收获多少都是次要的。 越是弱小、越是无知的人，才越会对知识严防死守。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正当夏多考虑在没有课程的情况下，如何尽快成为正式法师的时候，塔灵竟然主动招呼他—— “学徒夏多，请尽快前往中心广场，参加封赏典礼。” 咦？封赏典礼？ 夏多立刻想到了他刚刚从中心广场经过时看到的情景，但问题又来了，难道他也有资格参加封赏典礼？ 就凭他们一伙人在森林里砍几个兽人？还是说因为杀了那个法师？ 但不管如何，塔灵既然通知了，应该就是真的。夏多立刻换上一件干净的外袍，离开了宿舍，在升降梯里，他碰到了萨米。 “你也被通知了？” “嗯，刚刚塔灵通知我了。”萨米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他并不认为他们的功劳能够再次获得封赏。 很快，升降梯来到了一层，此时不少学徒也正在往法师塔外面走。 “看，这么多人，我们不会是去做观众的吧？” “不清楚，等等德瓦恩和迪恩吧，我看他们应该也收到通知了。” 两人就在大门旁边等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几十个学徒从这里出去了，而这时夏多也终于发现了—— 有人得到了塔灵的通知，而有人却只是去看热闹，后者的人数占了绝大多数。 夏多心中欢喜，这意味着他们在战功之外，极有可能会再次获得封赏。 而萨米也面带喜色，两人讨论着这次封赏的标准以及广场上施展的魔法，一直到迪恩、德瓦恩的到来。 “你们也收到塔灵通知了？” “当然，不然我可不会过来！” 哈哈—— …… 中心广场。 此时的中心广场热闹非凡，大奥术师雕像南边已经来了不少领民，而且还有更多的正从东区、南区、西区赶来。 夏多四人跟在其他学徒后面，来到了大奥术师雕像的北边，有仆役在那边引导，前面的人群明显被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直接直接绕过大奥术师雕像，去到南边领民那儿去了，看样子是属于围观群众了。 而另一部分，夏多注意到了，只有十几个人，被仆役带到北边的镇公所去了，看样子，夏多还是小瞧了自己的任务小队。 靠近了，夏多才发现，一个仆役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正在认人，“夏多法师，迪恩法师，请这边来。” 另一个仆役伸手虚引，夏多之前已经看到其他人的动作了，也就直接往镇公所走去。 而后面，萨米、德瓦恩两人也很快跟了过来。 夏多问带路的仆役，“你知道我们过去做什么吗？” 这仆役立刻侧过身子行了一礼，然后才回答道，“大人，你们需要在那边换上典礼的礼服，还有一些礼仪指导。” “这样啊！”夏多转过头去问萨米，“你家在镇上，你曾经见过这样的封赏典礼吗？” “没有，一次也没有！”萨米眼里透露出一丝兴奋，“不知道我父亲会不会过来观礼，他要是看到我，绝对会大吃一惊！” 而迪恩却遗憾地说，“我的家人现在就在镇上我姑妈家里，早知道刚刚就先去一趟了！” “哎呀，我也忘了！” “……” 第99章 典礼现场 萨维尔镇，中心广场。 塞恩镇长指挥着一众仆人忙前忙后，面对领主的命令，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尽管领地已经好些年没有举行过像样的封赏典礼了，但他还是十分老练地安排人员布置现场。 想到领地上一次举行封赏典礼还是老领主在的时候，没想到一转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原本还是个年轻人的领主如今也不再年轻了。 “都老了啊！” 塞恩镇长感慨一声，吩咐人去神殿请安布里尔主教，而他自己则找到正在施展法术制造鲜花的艾伯克法师，熟络地拍了拍艾伯克的肩膀： “艾伯克，领主现在在做什么？这边人都快到齐了，还不见他现身！” “他这会儿应该是在和妮雅说话吧，他想在封赏典礼上给所有人介绍妮雅。” “啊——”塞恩发出一声惊呼，“这会不会太早了？妮雅还这么小，你怎么不劝劝他！” 塞恩作为萨维尔领的行政主管，他和艾伯克都是老领主为埃普斯领主挑选的追随者，特别是塞恩，从他祖父开始就一直在为塞维尔家族服务。 面对塞恩的抱怨，艾伯克也只有苦笑，“我怎么没劝，但只要领主下定决心的事，那一次能够被我们劝阻的，别说是让妮雅走到前台，就在不久前，他还让妮雅去了兽人战场！” “什么！” 这下塞恩更加不淡定了，“对了，为什么塞西莉没跟我说这事，是领主拦着，还是你？” 塞西莉是塞恩的女儿，与妮雅一同长大，可以说就是下一代萨维尔领主的大管家，而且最重要的是，塞西莉是法师。 比起塞恩和领主的关系，他的女儿和妮雅的关系更加亲近。 “没有谁拦着她，是她自己的决定。” “好吧，她很懂事，但就算这样，你竟然也没告诉我！是不是觉得我老了、不行了？”塞恩面色不悦。 看着从小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弟一样的塞恩，艾伯克只觉一阵头疼，“好了，塞恩，别生气了，战后这么忙，我们都忘记了，下次保证不会！” 塞恩摆了摆手，“算了，说过多少下次了，早就看透你们了。” 接着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之前的话题，“妮雅的事，我觉得现在还不妥，兽人潮没了，从萨维尔领到狼神山这一大片森林都可以开拓出来，你说帝国内部会不会有人眼红？ “还有精灵，初代领主开拓这里的时候就和精灵发生过冲突，如果领地要继续开拓，会不会再次惹上精灵？妮雅还是个孩子，没必要让她现在就承担，我们都还没死呢！” “这——”听了塞恩的话，艾伯克也有些犹豫，研究魔法他很在行，但考虑领地发展他就不在行了，“那领主那儿——” “赶紧带我去找他！不能让他把妮雅带到封赏典礼上，至少不能以领地继承人的身份过来。” 这一刻，艾伯克仿佛又看到了这位兄长曾经威严的气势。 随手招来一个位法师让他继续施法制造鲜花布置典礼会场，而他则带着塞恩传送离去。 …… 此时的夏多已经换上了一套看上去相当华丽、精致的法师袍，来到了大奥术师雕像下静待典礼开始。 和他类似的，还有十几个学徒也是这副装扮，可惜的是，这套有金丝、银线点缀的精致法袍，其实根本就是个样子货。 夏多没有在这上面看到任何魔法灵光，华而不实说的就是这个，甚至这套法袍就直接送给他们了。 此外，他还注意到，那些正式法师的法袍虽然与他们相似，但却真的具有魔法灵光。 或许是领主为了让他们看上去更正式一些，这才整了个面子工程。 “夏多，夏多，我看到我的家人了！” 突然，迪恩兴奋地指着南边人群中的一点，说道，“看，那个高个士兵后面，过去三个人，抱着小女孩的人就是我母亲，旁边是我父亲和姑妈，那小女孩是我表妹。” 夏多循着迪恩指的方向望去，全是人头，似乎镇子上所有能来的人都来了，不时有人挥手、呼喊。 迪恩的家人混在人群里毫不起眼。 旁边萨米也正在向南边挥手，显然也是在向家人打招呼，所有人都异常兴奋，除了夏多。 他觉得自己和这种场合格格不入，在这种氛围下，夏多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但隔了一个世界，又该如何打招呼呢？ 相比之下，他宁愿在法师塔研究魔法。 似乎是顾忌到夏多的感受，萨米和迪恩的兴奋劲稍稍收敛了些，但其他人可不管夏多如何想，该是如何兴奋，就是如何兴奋。 而夏多则将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 大奥术雕像下，施法者与非施法者呈“八”型分列左右，越是靠近大奥术师雕像，实力越是强大、地位越是尊崇、功绩越是宏大。 而在夏多看来，还有另一种判断，那就是以身上魔法灵光的强弱来看，越是具有强大魔法物品，距离大奥术师雕像就越近。 萨维尔领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在这个“八”上面。 夏多这些法师学徒仅仅只是站在“八”的末端，也算了露了个脸。 再远就是，维持秩序的卫兵，以及围观群众了。 …… 就在夏多闲极无聊、四处张望的时候，“八”字另一侧的非施法者已经陆续来齐，而夏多这边的施法者也快来齐，只有少数位置还空着。 “看，神殿的主教来了！” 夏多看到左右的人几乎全部转过身去，他也好奇地转过去，那是一位穿着红橙黄三色罩袍的老者，在左右侍者的陪同下，缓步来到了大奥术雕像下、夏多这条“八”脚的最前端。 在主教的行进中，夏多仿佛看到了一道光芒从主教身上升起，一股柔和之意缓缓渗透开来，让人如沐春风。 这一刻，就好像寒冷也离他而去。 原本，喧闹的人群在主教踏出神殿的一瞬间，便集体安静下来，夏多没想到主教在萨维尔领竟然拥有这么大的声望。 好在夏多也熟读过《光辉之主神圣箴言》，知道如何避免与教会发生冲突，实际上实力越强的神职者就越像地球上的古代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这个“方”就是他们的教义了。 当然，极少数狂热者除外。 第100章 封土赏金 随着主教的到来，领主埃普斯·萨维尔也很快出现，与他一起传送过来的还有艾伯克法师，以及塞恩镇长。 在埃普斯领主到来的一瞬间，以大奥术师雕像为起点，整个广场南部全都明亮了起来，将这有些昏暗的雪天下午变得犹如晴天正午。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领主的身上，而领主出场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萨维尔领的子民们，过去一直威胁着我们的兽人潮永远消失了！” 吼—— “八”字这边的人倒还算克制，但那些普通领民却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狂喜，特别是那些从镇外村庄到镇上避难的人们。 他们几乎用出全身的力气，呐喊：“萨维尔！长盛不息！” “萨维尔，长盛不息！” 一声声的呐喊，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整齐。 看到这一幕，埃普斯领主也举起右手，喊了一声，“萨维尔，长盛不息！” 狂热的气氛越发浓烈了，夏多看着恍若疯魔的领民们，心中震惊，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人的表现。 更为重要的是，他感到这些人狂热的呼喊，竟然撼动了魔网。 魔网一旦被撼动必有对应的魔法效果，而这效果竟然让这些领民们更加狂热了！ 夏多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见其他法师甚至神殿的主教都熟视无睹的样子，心里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 这或许就是异界的特色吧！ “子民们！”埃普斯领主终于挥手示意众人安静，“自从先祖开拓领地以来，已有近百年时光，一直到今天，我等才肃清所有强敌，为领地取得一个稳定的生存、发展环境，诸位有功！” “萨维尔家族从未亏待过有功之人，萨维领也从不忘记有功之人，我——埃普斯·萨维尔，以先祖大奥术师萨维尔的名义、以帝国领主的名义，发誓，必践行古老的约定，为尔等授勋封赏。” 接着，埃普斯领主看向安布里尔主教，先是行了一礼，“主教，遵行古老的约定，请光辉之主见证。” “我主见证！”说着，安布里尔手上出现一团暖阳似的光辉，但又充斥着一种秩序、无情的味道，随着安布里尔念了几声祷词，这团光辉迅速扩展开来，笼罩了整个中心广场。 得到了光辉之主的回应，埃普斯领主立刻叫出一个人名，“柯亚恩·高兰！” “领主大人！”柯亚恩立刻出列，在埃普斯领主面前单膝下跪。 “柯亚恩·高兰，我的追随者，你指挥出众，作战英勇，力克兽人，当受封土，传承不息。”埃普斯取出一枚时之塔徽章，在光辉之主的见证下亲手在徽章背后留下一道印记—— 却是萨维尔领西方三个村庄的地图！ “必克尽职责，忠诚守护！” 埃普斯用左手的权杖在柯亚恩肩头点了一下，瞬间柯亚恩身上换上了一套全新的盔甲，其上闪烁着淡淡地魔法灵光。 接着埃普斯领主又亲手将其扶起，围观群众顿时就是一阵欢呼，“柯亚恩！” 柯亚恩向领主行过一礼，再面向人群展示一番后才回到原来的站位。 “贝尔加特！” “领主大人！” …… 夏多看着埃普斯领主不停地给手下封赏，或是领土、或是金钱、或是魔法物品，看得他直眼热。 恨不得那些东西全部都到他怀里来。 好在当埃普斯领主念出有功却战死之人的名单时，夏多才突然冷静了下来，这些东西终究是要拿命拼的。 地球上有句老古话，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 领土、金钱、地位，甚至魔法物品，都是好东西，但要是人死了，那一切皆休。就要要拼命，那也是为自己而拼命，而不是为了其他人。 战死之人的封赏还在继续，虽然封赏不少，但都以金钱、福利为主，相比于那些活着获得荣耀的人，简直要掉到尘埃里去了。 很快，非施法者的封赏就全部结束了。 接下去就是施法者这边了，夏多也有些期待，因为他也在封赏人员之列。 事实上，施法者这边出了少数几个无聊过来观礼的，其他都有封赏，而第一个受封的便是夏多见过的艾伯克法师。 就在不久前他还亲自体验了一下艾伯克法师的人肉传送，那感觉简直太爽了，一瞬间便换了一番天地，让他十分羡慕。 只见，前面大奥术师雕像下，艾伯克法师向着领主微微一躬，行了一个施法者之间的礼仪，便静待领主的封赏。 “艾伯克，我的追随者，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当有封土之赏！” 艾伯克想推辞，却无法在众人面前拒绝，只好接受了。 而在艾伯克之后，所有的施法者都只得到了金币，但相比于非施法者却丰厚了许多，夏多因此将领地内的施法者认了个大半。 终于轮到学徒了，第一个上前的竟然是一个普通学徒，领主的奖励除了一枚时之塔徽章，以及一句勉励的话外，就是直接无条件晋升为正式学徒了。 后面的学徒也不例外，普通学徒徽章勉励升级，原本就是正式学徒的人，不需要升级，但也没其他奖励，就只有徽章勉励了。 这让夏多倍感失望！ “学徒夏多！” 终于轮到夏多了，夏多连忙趋步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领主大人。” “希望你在奥法之途，一路顺畅。” “谢领主大人。” 夏多接过徽章，再次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将徽章举起，他听到那些领民稀稀拉拉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夏多！” 果然，越多最后，人们的激情也就越弱了。 回到原来的站位，后面的几个学徒也都一一上前领取徽章，然后接受“众”人的欢呼，荣耀便在此体现。 随后，所有人齐颂光辉之主的神圣箴言，安布里尔主教发出的那团光辉也逐渐收敛，直至消失。 而封赏典礼至此也接近了尾声。 夏多抬头看向时之塔，只见塔顶的蓝色符文已经指示到下午6点，此刻，除了中心广场这儿始终明亮外，外面一片黑暗。 晚宴的时刻到了。 第101章 西奥雷法师 晚宴被安排在时之塔进行。 从中心广场到时之塔，这一路上所有的积雪都已经被事前清理掉了，使人落脚十分方便，夏多跟在前面的法师后面，缓缓向时之塔走去。 在他的身后，广场上的光亮逐渐暗淡，士兵已经开始在引导围观领民陆续退场了，当然，这些普通人在退场的时候，每人都可以分到一块不小的白面包。 到了法师塔这里，平常只有两人宽的纯黑色传送门，现在已经彻底洞开，甚至从外面就可以看到内部的大厅，晚宴的桌椅、忙碌的学徒、仆役都清晰可见。 从这扇门经过时，没有了平常黑门的深海浸泡感，反而像是传送法术一样，一晃就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真稀奇啊！”有学徒发出惊讶的声音，但随即就被一层大厅的食物吸引住了。 肉食、鱼类，新鲜的水果、蔬菜，以及一进入大厅便可以嗅到的、清新香甜的酒味！ 对于这个味道学徒们并不陌生，平常午餐的时候在餐厅都可以分配到一杯类似的精灵果酒，但那些只是稀释过的学徒酿制版。 正版是由专门的酿酒师所酿制，只供给正式法师享用，没想到领主这次却舍得用正版的精灵酒招待大家。 其他人或许有听说过精灵酒的名声，却很少有人真正喝过，甚至只是闻过，而当真正的精灵美酒放在了眼前，不少人已经忍不住抽动着鼻子。 似乎要将所有的酒香都纳入胸腔。 …… “法师大人，您的位置在这边！” 在仆役的引导下，夏多来到了一列长餐桌的末端，或许是仆人搞错了，直接将夏多安排在一个正式法师的旁边。 还不等夏多提醒，旁边的法师便主动开口，“坐吧，我记得你，学徒夏多。” “呃，这位法师大人，您是——” 夏多现在还穿着这件样子货法袍呢，身上并没有写着名字，不知道怎么这位法师就认出他来了，但他却对对方没什么印象。 “物资申领处，你去我那儿兑换过学习卷轴。” 电光火石之间，夏多想起来了，是他在任务之前兑换学习卷轴的那次—— 当时有个学徒购买了一份【火球术】卷轴，还被他骂蠢货，不过夏多兑换学习卷轴的时候，对方却提醒了一句好好利用。 “是您，不知法师大人怎么称呼？” “我叫西奥雷，早就知道你能从兽人潮中活下来，这次收获不少吧！” “这——”夏多不知道西奥雷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已经坐下来了，还是要说点什么，“西奥雷大人，经历了这次任务，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西奥雷点了点头，但随即换了一个话题，“夏多，现在法师塔开课的时间不确定，你想好接下去的时间怎么安排吗？” 这话题转得有些生硬了，两个人之前只见过一面，而且一个是正式法师，一个却只是学徒，夏多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惶恐了。 “我准备去图书馆抄录几本书，然后自己研究，不知道法师大人的意思是——” 咳——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装得有些难受，装不下去了，西奥雷尬笑一下，然后直截了当地说，“有没有兴趣来我的研究室做事？” 没兴趣！ 这是夏多第一反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西奥雷的真正目的绝对不是为了提携他。 但绝对是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他。 答应是不可能的，但直接拒绝又担心触怒这位正式法师，夏多一时间也有些纠结，好在这时宴会开始的铃声及时响起。 大厅内顿时为之一静。 这才让夏多大大松了口气，连忙对西奥雷比了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看着已经落座准备讲话的领主，默不作声。 但他心里已经泛起了波澜，就连领主讲了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是听到“晚宴开始”，就下意识地开吃了。 夏多这边长餐桌只坐一边，全是施法者，对面的长餐桌也只坐了一边，全是普通人，两边正好面对面，领主则是专门的桌子。 仆人们往来不绝，餐桌上偶尔会有人起身说话，但夏多却对此毫不关心，他只管埋头吃东西，同时在揣测，西奥雷到底有什么目的。 晚宴的食物做得还算凑活，就算是来自吃货帝国的夏多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可见这次晚宴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其中最让夏多喜欢的便是精灵酒了，尽管只有浅浅的一小杯，却让他喝出了大自然的味道，仿佛整个人都漂浮在云端，自由漫步，让人十分留恋。 而这也让他暂时忘却了西奥雷所带来的疑虑。 一直到晚宴结束，夏多才又回到现实，趁着西奥雷与相邻法师交谈的空档，他立刻找机会离开了大厅。 …… 回到宿舍后，夏多的心脏还在砰砰急跳。 虽然暂时躲过一次，但夏多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必须要弄清楚西奥雷想要做什么，否则就是一个死结。 而且就算知道了，也要想办法避免，在成为正式法师之前，他实在不想与任何法师产生交集，在地位、实力不平等的情况下，哪有平等的交往！ 将礼服换下，夏多拿出了之前领主发的时之塔徽章，这东西的外形与之前参加任务的时候，霍斯特法师给他的类似。 但这一个很显然是一个魔法物品，在专注状态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它正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淡淡蓝光。 徽章正面是时之塔和一本书的图案，这是萨维尔家族的徽记，而背面则铭刻着一段文字—— “夏多参与过终结萨维尔领的兽人潮——埃普斯·萨维尔，耐色历834年。” 竟还不是记录功绩的铭文，仅仅只是说明他参与过今年的兽人战争，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人心多贪，夏多也不例外。 这枚徽章其实是一个连通时之塔塔灵的器具，能够在法师塔外面联系塔灵，而如果有足够权限的话，甚至可以借助塔灵的召唤从外面直接返回法师塔。 对于学徒而言，稍显鸡肋，毕竟学徒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法师塔里面。 收起徽章，夏多继续之前被打断的清点、总结工作。 第102章 术士夏多 这次任务于他而言，是一次很深刻的历练。 杀（兽）人见血、指挥作战、野外生存、创造法术，无论是体能，还是心智、学识，都得到了不小的磨炼。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收获，如战前配发、用剩下却没有被收回的魔法卷轴，老尼尔那里捞的外快，兽人的战利品等等。 一边清点，夏多一边将这些东西一件一件地放在书桌上，当从怀里拿出那条狼牙项链以及森林狼雕像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刚刚在宴会上，他就随身带着这两件东西，普通人或许发现不了，但在正式法师眼里，简直堪比黑夜中的火把那般明显。 这么一想，夏多立刻吓出一身的冷汗，这两件魔法物品中狼牙项链的魔法灵光最盛，夏多猜测它甚至勾连了至少两层魔网。 而森林狼雕像就差很多了，魔法灵光类似于1环魔法卷轴展开时的状态，不甚明亮却更加稳定。 当时捞得够快，现在却成烫手山芋了。 在夏多见过的所有学徒中，他没见过一个拥有类似魔法物品的人，只有极少数人身上有着微弱的魔法灵光。 这虽然不能说明学徒绝对不能拥有魔法物品，但却也让夏多突显出来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夏多一贯的理念是闷声发大财，但现在这种情况，也由不得他再低调了。 想了想，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 第二天一早，夏多一脸欣喜地从床上跳下，昨天他又进入了那个神奇梦境，不过这次他没有化身多种意象。 而是全程化身为一条长河，从雪山之间流淌而下，汇集诸多水源，最后形成了一条宏伟、浩瀚的大江。 穿山越岭、哺育文明，最终汇入大海，梦境也就是这里戛然而止。 夏多捏了捏手臂上的肌肉，又挥了挥手，再抄起书桌旁的椅子，果然，力气再次变大了一些，单手拎着这把足有十多磅中的椅子，几乎感觉不到多少份量。 “咦——” 正当夏多准备再搬书桌实验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凉意，伸手一摸，竟有些潮湿，再看床上的毯子，果然有一圈不太明显的水痕。 夏多自认不会在恒温的法师塔里流这么多汗，更不用说尿床了，联想到昨晚的梦境，夏多只觉得这是金手指升级的副作用。 而当他来到卫生间旋涡水池洗漱的时候，手指刚接触到水面，便引发了一圈极微弱的水涡，仿佛一个无形的物体先于他的手指压入了水面。 初时夏多还没有察觉到，但当他双手全部浸入水中时，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他可以控制这些水！ 念头传递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就在他想到的同时，水池里的水也随之响应，一个手指大小的水柱从水面升起。 就这么明晃晃地立着，似乎在对夏多说，“看，你真的能操控这些水！” 但此时的夏多还来不及为神奇梦境赋予自己的控水异能而感到欣喜，空洞而又机械的塔灵声音突然出现，瞬间将这小小的水柱打回原形—— “学徒夏多，违反时之塔学徒禁令，在非权限区域施法，限于三日内，到公共层物资申领处，缴纳罚金：5金币。” “……” 这就施法了？ 夏多有些不敢相信，好在只有5金币，他准备再尝试一次，这次他进入了施法专注状态，卫生间内，魔网流动较为平缓。 只有眼前水池底部的旋涡发出明亮的辉光，夏多将双手深入水池中，回想着之前的状态，似乎只是想想？ 随着他的“想想”，魔网瞬间响应，但这一刻夏多不再是法师，不需要如何编织法术结构，仅仅只是想着让水池里的水冒出水面。 之前的那一幕便再次出现——一个手指大小的水柱从水面升起。 但随之而来的，又是塔灵的警告，“学徒夏多，违反时之塔学徒禁令，在非权限区域施法，限于三日内，到公共层物资申领处，缴纳罚金：10金币。” 这是两次共10金币？还是说，这一次就要罚10金币？ 虽然确定了自己真的拥有控水的施法能力，但罚金问题也随之而来，夏多直接呼唤塔灵询问，答案却是两次一共要罚15金币。 有这15金币的话，去法术实验室的话足够用三个小时了！ 好在刚刚获得控水异能的夏多心情不错，转眼便将这郁闷的事抛之脑后了，他迅速洗漱完，回到卧室，就看到书桌上摆放整齐的各类物品。 其中一条项链和一个小雕像格外刺眼，他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远超罚金的烦心事呢！ “唉——我怎么这么难呢！” 西奥雷法师现在还没有提起魔法物品的事，但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一位正式法师对学徒产生兴趣呢！ 这东西必须尽快处理掉，与法师做交易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夏多想到的第一个交易人选其实是那个在图书馆抄录室开商店的埃德里奇。 他的路子不错，商店竟然能开到图书馆里去，但他的信誉却也是有口皆碑的，相比于找正式法师交易，夏多更倾向于找埃德里奇。 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收拾好随身物品，又将这狼牙项链、森林狼雕像放入怀中，夏多立刻锁门离去。 …… 从法师塔一层餐厅拿好食物，再次乘坐升降梯来到奥术花园，算起来，这才是他在法师塔的本职工作。 学习魔法仅仅只是法师塔给学徒的福利。 从宿舍到餐厅，再从餐厅到奥术花园，这一路上，夏多看谁都像是在关注他，身上带着两件魔法物品确实有点压力。 但放在宿舍又不放心，那把甚至用草茎就能打开的锁可提供不了多少安全感。 来到奥术花园后，夏多先是找当值法师报了个道，毕竟之前有段时间没来了，之后便在奥术花园的各个区域转了一圈。 还是30多个普通学徒，不知道是之前没有被征召，还是说被征召了活着回来了，从人数上看似乎没什么变化。 倒是萨米和德瓦恩到现在还没来，夏多也不管他们，还是来到那颗熟悉的苹果树下，拿出笔记开始研习。 不过从今天开始，他就不需要再用普通的羽毛笔了，而是用之前购买魔法卷轴时赠送的秘银笔。 第103 学习小组 夏多的这支秘银笔书写极为流畅，笔尖在羊皮纸上滑过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阻力，这种感觉不禁让他想起了地球上的圆珠笔。 但比较遗憾的是，这支秘银笔书写时依然需通过蘸取墨水的方式，而不是将墨水储存在秘银笔内部，类似于钢笔那种结构。 好在舒适的书写手感让夏多忽略了这一点点小问题，不过，有了好的书写笔后，夏多又想到了墨水。 他现在日常使用的墨水只是最普通的那种，甚至还兑过水，这让他感觉这种劣质墨水与手上精致的秘银笔不是很搭。 只是墨水作为法师最为重要的耗材，真想找好的、贵的，那简直是个无底洞。 就说上次随秘银笔一同赠送的红石墨水，里面就含有一种不算罕见的红石矿，商店零售价高达20金币一瓶。 而更高级的墨水甚至会使用宝石粉末以及魔法兽的血液。 那就不是现在的夏多能够企及的了。 不过夏多并不是毫无七情六欲的苦修士，正相反，他有太多的欲望，也好享受，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稍稍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环境、学习工具，又有何不可呢！ 打定主意在处理掉魔法物品后，小小犒劳一下自己，望着笔记上的一个个已经很熟悉的文字、图形，夏多进入了研究状态。 如今奥术花园内的强烈光照再也干扰不了他分毫，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夏多猛然发现身前不远处竟然站了两个人。 虽然他们和夏多都处在同一棵苹果树的树荫下，但他明显使夏多这边的光线暗了一些。 “萨米，德瓦恩！你们来多久了？” “刚来，见你正入神就没打扰你。” “对了，你们找我什么事？” “这个——”萨米突然变得有些忸怩起来，偏过头去看了德瓦恩一眼，紧接着从法袍内兜里拎出一袋金币，放在夏多身帮，“我们想请你指导一些问题。” 与此同时，德瓦恩也拿出一袋金币，连声附和，“对，对。” 夏多一伸手，拿起这两袋金币，站起身来，颠了颠，分量还不少，怕不是有上百枚，看来两人是下了血本了。 “你们想问什么问题，我可不保证都能回答。” “我们想询问一些关于法术原理以及魔网本质的问题。”萨米、德瓦恩异口同声地说道。 夏多一听就乐了，这两人是想成为正式法师啊！果然不是只有他才有这也的想法、决心，以及行动力。 想到昨晚的一个想法，夏多没有多作考虑便决定答应了下来，但却将手上的金币还了回去，“我现在有一个更好的想法，你们想不想听？” “什么想法？” “我决定成立一个互助学习小组，小组内的任何组员都可以向其他组员提出问题，并且只要能够回答，就不得推脱，当然这些问题仅限于魔法领域，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个想法其实在他刚刚加入法师塔的时候就曾有过，只是那时的他根本没有底气成立这样的组织，别人也不可能相信。 一直到昨晚，深感自己身单力薄的他，才决定稍稍激进一些。 如今，他也已经有足够的底气在学徒中成立这样的组织，他相信尝过了互帮互助甜头的学徒，是不会轻易舍弃的。 而萨米、德瓦恩听了夏多的话，直接楞在了原地，他们从没有见过、也没有想到过这也的互助学习小组。 “这可以吗？法师塔难道不会阻止？” 这确实是夏多担心的，但如果将互助小组的范围限制在学徒之间，而且交流的内容不涉及具体的法术，只讨论法术原理以及魔网本质。 那问题就小很多。 当然，也有可能，这甚至是法师塔所鼓励的，在没有真正做之前，谁也无法预料，但交流能够促进进步是肯定，就算是为了自己，夏多也要将学习小组弄出来。 “我们没有违反任何禁令，法师塔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夏多强装作有底气，语气十分坚定，“如果你们想尽快成为正式法师的话，互助学习小组是你们最好的机会。” 萨米、德瓦恩还在犹豫，他们不确定加入这么一个组织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时夏多再次加了一把火，“最迟再过一年我就可以成为正式法师！” “什么？！” 萨米脸上掩饰不住的震惊表情，以及从德瓦恩手里掉落的钱袋，说明了两人心中的震惊，相比于德瓦恩，萨米对于夏多更为了解： “你不是今年才加入法师塔的吗？而且我记得你之前才刚刚学会耐色语文字？怎么——” “怎么这么快就要成为正式法师，对吗？”夏多接过话头，“耐色语文字其实与魔法的关系不大，只是一种用于记录知识的文字而已。魔法的本质就在那里，永恒不变，哪怕是用兽人语记录下来，依然不会有任何区别。” 萨米说不出话来，德瓦恩也沉默不语。 良久，萨米开口了，用一种带着颤音的渴望语气，“加入互助学习小组就能够成为正式法师吗？” 德瓦恩也期待地看着夏多，似乎想从他口子得到肯定的答复。 但夏多却摇了摇头，人心不足、得陇望蜀的道理他是懂的，所以他不会轻易承诺什么，而且他知道两人已经动心了，不怕他们不加入。 “我不能保证你们加入学习小组就一定能成为正式法师，但可以肯定的是，加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我们加入！”萨米二人立刻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向你询问吗？” 夏多再次摇头，他组织学习小组可不是为异界人民无偿送温暖的，而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一定的羽翼，以及他自身以外的思维角度。 因此，必要的规矩还算要立的，免得他们真把自己当成**了。 “询问的事先不急，我觉得还是先将学习小组的一些细节完善一下，小组里肯定不止我们三个人，你们总不想没有任何私人时间，走到哪儿都被人问问题吧。” “这——”萨米觉得夏多应该是在说他们打扰了他的私人时间，但终究是夏多掌握了主动，他们也只能选择接受了。 “好吧。那学习小组到底什么时候正式成立啊？” “下午没课，我会去租借一间法术实验室，到时候再讨论吧。” 说完，夏多又往树下一坐，不再理会他们，加入学习小组这种事必须心甘情愿，没有任何抵触。 现在饵已经放出去了，太过主动反而自降身份、有失权威。 第104章 概念宽泛的血脉理论 打发走萨米和德瓦恩之后，夏多也没有再全情投入研究魔法，刚刚那两个人是没有恶意，但这么几乎不设防御地坐在这里，已经让他有所警醒。 夏多换了个姿势靠在树干上，看着远处正在劳作的普通学徒，心里思考着互助学习小组的一些细节。 首先规矩是一定要有的，不管组织多小，有规矩就有名分，这也是他控制组织的基础，其次规矩可以很宽松，但一定要留给自己一定的威权空间。 结合自己穿越前待过的学生会，夏多心中有了计较。 …… 在考虑组织规则的时候，夏多也在研究自己今天刚刚获得的控水异能，像他这种突然获得某种特定施法能力的情况，在耐色瑞尔并不少见。 仅在《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中就有两起记载，其中一个与夏多极为类似，也是做了一个梦，然后获得了施法能力。 另一个则是接触到一块神秘的宝石，然后获得了施法能力。 而夏多看过的其他书籍也有类似的记载，比如什么都不做，莫名其妙就获得了某中施法能力；或者是从祖辈、父辈遗传下来的施法能力。 耐色法师们将这种不需要学习，就拥有施法能力的人成为术士，或者更进一步称为“血脉术士”。 他们认为这些人的施法能力来自于他们体内的某种特殊血脉，而往往这些施法者的能力可以通过血脉传递到下一代，也似乎印证了这一点。 但血脉理论并不能解释一切，比如某些半精灵天生会个把简单的精灵魔法，但精灵这个种族本身却不是每一个个体都能施展魔法。 所谓的精灵血脉是不是真的都另有一说。 而像夏多这种情况又更特殊一点，经历某种特殊梦境中，获得了与梦境内容相关的施法能力。 如果硬要往血脉上扯的话，那只能说血脉的概念相当宽泛。 对比法师和术士之间的差异，夏多发现，术士简直是天生的法师苗子，因为法师必须经过长期训练才能进入专注状态，接触到魔网。 像夏多那样强行用刀刺激肉体，以激发精神的方法并不可取。 但术士却可以直接凭心意号令法术出现，相当于在学会专注状态前，就已经学会施法了，之后再学习专注状态，可比普通人要快得多。 现在夏多甚至怀疑，是不是当初用刀刺激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拥有术士天赋了？所以才让他那么容易就成功接触到魔网了？ 时光不能倒流，这个问题或许永远都得不到答案了。 …… 仔细研究一番后，夏多发现，成为术士对他目前的处境并没有多少帮助，最主要的愿意当然是术士的能力无法通过学习变得强大。 他现在术士方面的能力仅仅只能影响到魔网浅层，根本达不到正式法师的程度。 或许多加练习能够让施法变得熟练，但总的施法功率就那么大，不会因为练习而得到提升。 指望靠虚无缥缈的梦境提升，还不如好好研究法术原理、魔网本质，然后晋升正式法师呢！ 梦境他无法把握，但法师的晋升却掌握在他的手里，之前夏多和萨米二人说他最迟一年就能升级，并不是骗他们。 而是夏多对自身的进度极为了解，这才得出的一个理解第一层魔网并创造1环法术的最迟日期。 如果中途有其他帮助的话，比如直接获得某个1环法术的结构、要素，这个日期或许会提前到夏多自己也想不到的程度。 夏多的这个术士身份来得有些晚了，相比于有些鸡肋的施法能力，他更喜欢身体素质上的提升。 虽然还不清楚身体、灵魂、施法能力之间的联系，但身体素质提升带来的精力充沛、力量增强却是显而易见的。 这种好处，夏多巴不得再来几次呢。 他虽然不指望身体强到非人的程度，但良好的身体必然是他追求魔法道路上最稳定的支持！甚至是某些特殊情况下的底牌！ “是不是该找个人学学技击手法呢？这么强的身体可不能浪费了！” 但转瞬间，夏多便打消了这个想法，至少在成为正式法师之前，他不会这么做，太浪费时间了。 …… 时间一晃便到了中午，夏多也起身从苹果树下离开，在经过仓库的时候，值班法师将所有人都留了下来。 “因为兽人战争损失了部分学徒，导致一些工作岗位缺人，明天早上你们不用提前过来了，在一层大厅等候重新分配。” 说完便直接离开了，留下一群学徒议论纷纷。 “准备换工作吗？” “不换，我们怎么抢得过那些正式学徒，你呢？” “我看情况，要是萨米他们还留在这里的话，我也会留在这里。” “嗯，我也是！”另一个人插了进来。 “……” 夏多听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人议论的中心竟然是在他们三个正式学徒身上，如果夏多他们不准备继续留在奥术花园的话，那么这些人中的大部分人也准备换工作了。 提问机会导致的变化，这让夏多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学习小组计划。 “夏多，你接下去准备换工作吗？” 萨米的话一下子让学徒们安静了下来，几十双眼睛就这么望着夏多，此时夏多也假装思考换工作与继续留在奥术花园之间的得失。 换工作最直接的好处是在工作中有可能接触到正式法师，以及能捞不少的外快。 但问题是现在的夏多躲那些法师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贴上去？ 而留在奥术花园的好处则是个人支配的时间更多，或者说留在奥术花园就不需要工作，只需要每个月给这些普通学徒解答几个问题就可以了。 之前是替他们向授课学徒、或者授课法师提问，现在夏多自己就可以解答，比之前少了不少麻烦。 此外，奥术花园这么个相对宽松的环境，甚至可以为学习小组提供更多的交流时间。 几乎不需要做什么考虑，他就决定继续留在奥术花园，希望将这里经营成学习小组的额外基地。 不过看萨米的神情，他似乎是想换工作，因此夏多也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准备继续留在奥术花园。” 夏多的回答得到了普通学徒的欢呼，但萨米的表情却有些犹豫，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留下来。 在正式法师的接触机会与学习小组之间，萨米徘徊不定。 夏多见状，推了推萨米的手臂，笑着说道，“好了，先去餐厅吧，去晚了可就分不到精灵酒了！” 第105章 艾德里安 午餐过后，夏多带着萨米、德瓦恩来到图书馆层，或许是因为近期法师塔内没有课程，图书馆层的人变得比往常很多了。 夏多先是在管理员那边租了一间法术实验室，而到了法术实验室后，他又当着萨米、德瓦恩两人的面联系了他的准小弟——迪恩。 在有过共同任务的经历后，他们四人之间的关系要比其他人更近一些。 而且萨米、德瓦恩是正式学徒中的“学渣”，迪恩又是战前才刚刚转为正式学徒，这几乎就是默认了夏多的领导地位。 等到这三个人稍有成效后，夏多便会再次拉人，到时候学习小组的大部分工作就要交给他们三个了，而夏多只会负责一些疑难问题。 算是小小地挖了一下法师塔的墙角。 看出萨米二人还在为工作调整的问题犹豫不决，夏多立刻决定先去埃德里奇那儿一趟： “萨米、德瓦恩，我出去有点事，迪恩来了你们开一下门，法术实验室你们先用着，好好考虑学习小组的事，不出意外的话，小组第一批成员就是我们三个再加上迪恩。” “嗯。我们再想想。” …… 图书馆抄录室，埃德里奇商店内。 当夏多将那狼牙项链，以及小型森林狼雕像放在桌子上时，埃德里奇还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这是——” “你仔细看看，以魔法的视角。” 咳—— 埃德里奇尴尬地揉了揉眼睛，魔法的视角，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自从放弃了法师之路，他已经记不得是多久前才有过专注状态。 这突然要专注，一时间竟然没法集中精神，但哪怕仅仅只是一瞬间，那耀眼的蓝光也让埃德里奇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魔法物品，你真的想卖掉吗？” “对，都卖掉。” 夏多轻描淡写地语气，让埃德里奇几乎抓狂，什么时候学徒也能拥有魔法物品了？什么时候学徒竟然会将魔法物品卖掉？ 他兴奋而又紧张地在抄录室内来回走动，商人牟利的本能让埃德里奇不想错过这一单大生意，但问题是他自己却不具备鉴定这些东西的能力。 夏多看着埃德里奇变幻不停的脸色，提醒了一句，“你到底收不收？” “收！” 埃德里奇重重地锤了一下手心，立刻做出了决定，“不过，我自己没法鉴定，我需要联系一位正式法师。” 一听这话，夏多眉头就是一皱，他就是不想和正式法师打交道才找上埃德里奇的，如果一定要正式法师的话，他干嘛不自己找呢！ 似乎看出夏多的犹豫，埃德里奇连忙解释，“你放心，我找的法师绝对可信，他是我的亲哥哥，而且还是领主大人的学生。” 又是领主的学生？夏多到现在还不知道领主到底有几个学生，他所认识的就只有伦纳德一个，总不至于埃德里奇的哥哥就是伦纳德吧？ “不知道你哥哥是哪一位？” “我哥哥叫艾德里安，只比我大一岁，但他的施法等级在去年就达到3级了。” 这话说得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哥哥，但夏多怎么听都感觉到有一股酸味泛在里面，埃德里奇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他的哥哥只比他大一岁，就已经成为正式法师了，而且还是领主的学生。 要换做是夏多自己，也会心理不平衡的。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让艾德里安过来，夏多很是纠结。 “夏多，请你相信我，我父亲是领主大人的商业主管，手下掌管着两个商会，我父亲从小就教育我们两兄弟，信誉即生命，这是我们家族存在的根基。” “你父亲是领主大人的商业主管？”夏多诧异道，他确实是第一次知道，不过再一想，能够在图书馆“霸占”一间抄录室本身就不同寻常。 “是的。”已经将家族荣誉搬出来的埃德里奇，此刻也终于冷静下来了，“如果你愿意继续交易的话，我就将艾德里安找来，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就到此为止，你也不必担心我事后找你麻烦。” 这最后一句确实有些多余，夏多心中吐槽不止，不过此刻他已经相信了埃德里奇，既有他一贯的口碑，也有他搬出的家族荣誉。 “继续交易，我相信你，麻烦你找下艾德里安法师。” 得到夏多肯定回答的埃德里奇立刻取出一份魔法卷轴，小心翼翼地激发了，然后就神情纠结地等待着。 夏多看着埃德里奇既想最快速度得到哥哥的回复，却又有些别扭的样子，着实有些好笑。 很快，埃德里奇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但随即脸色一垮，扔掉手上的废弃卷轴，有些尴尬地看着夏多： “艾德里安正在进行一项重要的法术实验，马上就要结束了，他让我们先去他那边的会客室等一会儿。” “……” 虽然心中不满，但既然都联系了，夏多也不准备放弃，而刚刚艾德里安的反应，让夏多更加相信埃德里奇的话了。 要是夏多自己正在忙一项重要事务的时候被人打扰的话，哪怕是亲弟弟，不说大发雷霆，至少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可见埃德里奇兄弟俩的关系确实不错，可能就是埃德里奇自己在闹别扭。 “既然这样，我们就去等一会儿吧。” 说着，夏多便收起了狼牙项链和森林狼雕像，而埃德里奇也迅速锁好了抄录室的门，两人一同乘升降梯来到法师塔第六层。 夏多之前选修过一门《魔网分层理论》，就是在正式法师的会客室里上的，算下来六层他也不陌生了。 只是没想到领主的学生竟然也在这一层。 …… 艾德里安法师的会客室内。 夏多和埃德里奇相对而坐，夏多神情镇定，而埃德里奇则有些紧张，不时看向实验室的方向。 不多时，一个和埃德里奇有几分相似的年轻法师从实验室走了出来，夏多连忙起身问好，“艾德里安大人。” “不必客气，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埃德里奇又惹祸了？” 这时夏多才知道，原来埃德里奇之前激发的魔法卷轴并不能传递具体信息，他立刻看向了埃德里奇，示意他赶紧说话。 而艾德里安法师也看向了自己的弟弟，“是不是又惹祸了？我早就告诉过你将心思放在魔法上面，你说说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父亲送你来法师塔是让你学魔法，而不是让你来做生意的，知道吗！” 第106章 鉴定术 受到哥哥的训斥，埃德里奇有什么想法夏多不知道，但夏多自己听到这些是觉得挺尴尬的，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德里安法师的训斥越来越激烈，而埃德里奇也只是低着头默默承受着，一声不吭。 咳—— 夏多咳嗽一声，刷了下存在感，艾德里安法师也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于是便停下了训斥，问道： “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艾德里安大人。” 夏多接过话头，“我想卖掉两件魔法物品，埃德里奇是想找您作鉴定。” “魔法物品？咦——” 艾德里安先是不信，但随后立刻就发现了夏多身上的魔法灵光，“竟然真的是魔法物品！你想把它们卖掉？” “是的。” 艾德里安看了一眼仍旧低着头的弟弟，说了句，“不如卖给我吧！” 听到这话，埃德里奇果然有了反应，而且还相当激烈，“艾德里安，夏多是我的客人，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不名誉的事情来！” “呵呵，现在会说话了？”艾德里安调笑一句。 “你——”埃德里奇将脑袋一偏，语气生硬地说道，“你就管帮我鉴定好了，其他事不用你管！” “行！没问题！” 接着，艾德里安看向了夏多，而夏多也连忙将两件魔法物品递上。 接过两件魔法物品，艾德里安首先检查的就是那条狼牙项链，两件物品中狼牙项链的魔法灵光较盛，而另一个雕像则相对黯淡。 艾德里安迅速念出两个音节的咒语，一个白茫茫的光团出现在他的手上，正中心就是那条狼牙项链。 与此同时夏多也进入专注状态，试图窥探艾德里安的法术，首先这不是一个0环法术，它触及到魔网的深处。 其次，施展这个法术对于魔网的影响正在逐渐渗透到狼牙项链与魔网的勾连之中，这似乎是个窥探魔法的魔法。 至于这个法术的细节，除了艾德里安对魔网浅层的部分操作外，其他夏多也看不出多少名堂来。 当然，如此近距离地目睹正式法师的施法过程，对他的帮助极大，甚至他现在就有了关于如何接触深层魔网的灵感。 艾德里安法师手上的光团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而这也给夏多窥探更多的隐秘提供了机会。 而当光团消散后，艾德里安并没有继续施法坚定另一件物品，而是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这才继续施法。 第二件物品鉴定的时间较短，只是一会会儿，艾德里安手上的光团变消散了，这次甚至没有思考多久，便直接说道： “这两件魔法物品我都鉴定好了。” 夏多眼睛一亮，“法师大人，不知道这两件东西能卖什么价？” “这条项链勾连到第二层魔网，作用是临时提升一定的身体素质，但是每隔三天才能使用一次，不过由于它使用了非法师的方法制造，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我对它的出价是1000金币。” “那这个小雕像呢？” “这个小雕像只勾连到第一层魔网，但没有实际作用，我对它的出价只有50金币，甚至连研究的价值都不多，只是把它当作一件风格奇特的工艺品。” “没有实际作用？” 夏多有些懵了，难道当初那个兽人施法者化身为狼真的是他自己的能力？夏多可是一直心心念着这种变身能力，就希望这个雕像就是变身的关键，但现在—— “法师大人，这个雕像是我从一个兽人施法者身上得到的，那个兽人有一种化身兽人的能力，我觉得可能于这个雕像有关。” “也许吧。”艾德里安并没有反驳夏多，“我刚刚说它没有实际作用指的是它连接魔网的方式并不是我们法师常用的，而且这个雕像的魔法要素有缺，几乎不可能通过它变成狼。” 得到这个回答，让夏多有些失望，想一想从原来认为的变身道具到50金币的工艺品，这落差也太大了！ “法师大人，这个雕像我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想自己研究一下。” 夏多心里还是有些不死心，兴许自己将来就能从中研究出变身魔法呢！ 艾德里安没有去打击一个学徒的积极性，而是跟弟弟商量着，“这个项链我有些兴趣，你卖给我怎么样？” “没问题！”埃德里奇立刻来了兴趣，能赚哥哥一笔他是不会拒绝的，“但是要翻倍！” 艾德里安倒是没有拒绝，从次元袋内取出一叠羊皮纸，分作两份，一份交给夏多，一份交给埃德里奇，“老师亲手签发的兑换凭证，随时可以在法师塔的物资申领处兑换成金币。” 夏多茫然地接过这一叠羊皮纸，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但亲手拿到却是第一次，只见这羊皮纸上清楚的写着—— “萨维尔领主承诺，任何人凭此证明皆可于萨维尔领兑换200金币。” 后面还有领主家族的徽记，以及领主的签名。 当然这一切都是使用【秘法印记】一体成型，而非手写。专注状态下，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些字迹正在发光。 “这就是兑换凭证？” “对，这就是兑换凭证。”埃德里奇正喜滋滋地将兑换凭证收入囊中，他可不知道夏多的怀疑，只当是第一次见的疑问。 夏多确实将信将疑，但伪造领主家族徽记，以及签名的事，他相信法师塔内的任何人都做不出来。 收好这一叠兑换凭证，夏多向艾德里安表示了感谢，但随后他和埃德里奇就被赶了出来，埃德里奇更是被叮嘱要将时间用在魔法上。 …… 升降梯内，就只有夏多、埃德里奇两人，气氛有些沉默。 埃德里奇因为被夏多看到了哥哥教训他的场面，觉得有些丢脸，而夏多则是满心想去法术实验室，学习小组的事还没着落呢！ 突然，埃德里奇说了句，“有这样的哥哥，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学魔法吗？” 这就有些交浅言深了吧！ 夏多没吭声，但埃德里奇又继续说道，“从小艾德里安就比我聪明，父亲也更喜欢他，真以为我不喜欢魔法吗？我只是想有用一点！” 说着说着，埃德里奇积蓄已久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了，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唉——” 埃德里奇的突然崩溃着实让夏多的脑壳有些疼，这或许就是被家人寄予厚望却又无所成的“学渣”，想要通过自己的想法逆袭却又不被理解的烦恼了！ 第107章 再遇西奥雷法师 升降梯内，埃德里奇的哭声越来越响，这种情况下，夏多自然不会再将他带去安静的图书馆层，于是便让塔灵将两人送至学徒宿舍层。 此时的学徒宿舍层也相当安静，只有洗衣房方向传来一些水声，以及学徒的说话声。在这里，起码不会因为大声说话而被塔灵处罚。 夏多蹲下身来拍了拍埃德里奇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用这也样的形式稍稍安慰下。 不知过去了多久，埃德里奇的哭声终于消停了一些，只剩下一声、一声的抽泣，此时的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在外人面前丢脸了。 “夏多，抱歉，让你见到我这样。” “没事，是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每个人都不例外，放心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夏多小小地开了个玩笑，这也让埃德里奇的心态稍稍平复了一些，扶着升降梯的一壁缓缓站了起来。 “谢谢你，夏多。” “不用谢，先擦擦脸吧。” 埃德里奇闻言，连忙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下脸，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很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 夏多正要说话，塔灵的机械而又空洞的声音突然响起，“学徒夏多，学徒埃德里奇，使用升降梯超时，请于三日内至物资申领处缴纳罚金：5金币。” 咳—— 夏多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感情升降梯还有使用限制啊！埃德里奇也有些意外，连忙又说抱歉，这已经是他今天说的不知道第几次抱歉了。 “先出升降梯吧。”夏多说道，他有些怕了这死要钱的塔灵了，下次再超时是不是又要多收钱？ 两人正要踏出升降梯，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夏多正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呢，埃德里奇就叫了出来，“西奥雷叔叔！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一回头，正是夏多之前见过两次的西奥雷法师，他心中嘀咕怎么今天什么事都遇到了呢！不过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西奥雷大人！” “学徒夏多，埃德里奇，你们俩怎么混到一起了？”西奥雷的视线在夏多身上一扫而过，很快便听在了埃德里奇脸上。 “眼睛红红的，有人欺负你吗？快告诉叔叔。”说着一转头，死死地盯着夏多，“是不是你？” 夏多连忙摇头，这一看关系就不简单，他哪敢承认，而埃德里奇也不想丢脸的事被再次提及，连忙拉住西奥雷法师，岔开话题： “我没事，西奥雷叔叔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儿呢？” 西奥雷再次看向了夏多，“我是来找他的。” “找夏多？”埃德里奇一脸茫然，在他的印象里，他这位叔叔可是一向生人勿进，怎么会来找夏多呢，于是问道，“叔叔，你们认识？” “算是认识吧，我找他有点事。” 埃德里奇看着夏多，神色有些复杂，“昨天领主晚宴时，我的表现可能让你误会了，既然你跟埃德里奇相熟，我也就直说了，我想买下你身上的那件魔法物品。” “昨天？晚宴？”埃德里奇立刻反应过来，“西奥雷叔叔，你是不是想逼迫夏多交出魔法物品？难怪他今天要将魔法物品卖掉，我就说呢，哪有学徒会这么轻易出售魔法物品的。” 咳—— 这话说的，夏多连忙打断了埃德里奇的话，“埃德里奇，你误会了，西奥雷大人并没有逼迫我交出魔法物品，甚至都没有提起过魔法物品。” 不只是埃德里奇误会了，夏多也有些误会了，只是当时西奥雷想邀请夏多加入他的研究室，这让夏多有些不安，这才决定立刻出手魔法物品。 实际上，除了这个留下的狼雕像，那条项链他本来就是准备在近期出售的。 “埃德啊，我的小埃德，叔叔小时候白疼你了，你就是这么看叔叔的吗？” 西奥雷法师装作一副委屈、难过的样子，让埃德里奇有些手足无措，正要开口道歉，西奥雷又说了，“别那么紧张嘛，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埃德里奇又羞又恼，转身就要进入升降梯内，又被西奥雷一把拉住，“好了，是叔叔不对，送你个小玩具。” 说着，西奥雷从次元袋中取出一个半尺高的小木偶，放到埃德里奇手上，“按下木偶的头试试！” 埃德里奇不明所以，尝试着按了一下，也就在他按下的一瞬间，手里的小木偶挣扎了起来，还发出阵阵稚嫩的呼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埃德里奇吓得手一抖，小木偶掉在了地上，但这掉落对它似乎并没有什么损伤，一摇一晃地站了起来。 接着，小木偶走到西奥雷法师身边，推了推西奥雷的小腿，但西奥雷没理它，小木偶又来到夏多身边，推了推夏多的小腿。 而夏多也没理它，最后小木偶摇摇晃晃地走到埃德里奇身边，却没有推他的小腿，而是往地上一坐，哇哇哭了起来。 着实有些像埃德里奇刚刚哭泣的样子。 埃德里奇已经被小木偶的这一表现惊呆了，也顾不上小木偶还在哭泣，连忙问叔叔，“这是怎么回事？它是一个新生命吗？” “那当然！这是我——未来的西奥雷大法师创造出的生命。” 西奥雷法师一脸骄傲，但这骄傲还没持续几秒钟，一股浓烟伴着烧焦的味道从地面腾起，埃德里奇被吓得跳开两步。 而西奥雷法师怪叫一声，“啊——我的木偶21号啊！” 夏多低头一看，这时的木偶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上正冒着浓烟，西奥雷法师一把抄起小木偶放入次元袋，然后驱散了浓烟和焦味。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本正经地看向夏多，“学徒，你现在身上的那个魔法物品还出售吗？” 夏多愣了愣，连忙说道，“不出售，不过我可以把它借给西奥雷大人研究，只需要分享部分研究成果。” “呵呵，小学徒，你还真敢想，不过我答应了，但要是研究成果看不懂可就不管我的事了。” “没问题，谢谢西奥雷大人。” “嗯。东西拿来吧！” 夏多刚将森林狼雕像拿出来，就被西奥雷一把抢过，“就是这个，昨天我就觉得这东西对我的研究有帮助，现在看来果然不错，原来是一个未完成的变形图腾。” 刚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夏多和埃德里奇反应过来之前，一步跳进升降梯内，然后迅速关上门，只有一个稍微有些变形的声音留了下来。 “我的小埃德，叔叔有事先走了，下次一定送你一个更好的玩具。” “……” 第108章 邀请 升降梯外，夏多、埃德里奇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埃德里奇先开口了，委婉地说道，“西奥雷叔叔是我父亲的朋友，确实有点那个——不拘小节。” “但愿只是如此吧。” 这个时候，其实夏多已经有些后悔将森林狼雕像借给西奥雷了，他也是第一次对法师都是理性生物这个推论产生了怀疑。 这么跳脱的法师夏多还是第一次见到，或许这就是隐藏着理性外表下的鲜活内心？ “回图书馆吧！”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随后又相视一笑，经过这一遭，埃德里奇和夏多的关系好像是拉近了一些。 …… 升降梯内。 夏多向埃德里奇提出邀请他加入互助学习小组的提议，初一听这个提议，埃德里奇还有些心动，但很快便有些意兴阑珊地拒绝了。 “我已经放弃魔法学习了，准备专心经营生意，希望将来能为家里解决一些麻烦。” “不，埃德里奇，我觉得你的理解有误，成为法师或者成为商人的区别相当大，你认为这世界上纯粹的商人能做什么？” 不等埃德里奇回答，夏多便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只能成为别人的附庸，或者更准确地说成为强力者的附庸。 “你就算成为一个非常富有的商人，对你的家人也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帮助。” “为什么？”埃德里奇不解，“难道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吗？” “有一点意义，能够麻痹你自己，让你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但也仅此而已。”夏多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为了达成他的目的，打击埃德里奇现在的目标是必须的，他也只能在心底默念一声抱歉了。 “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谚语，说的是一个人的能力必须与他的地位相匹配，如果能力不足就拥有较高地位的话，那必然会导致灾祸。或者说，一个人拥有了与他的能力不相匹配的地位、财富，都可能导致灾祸。” 埃德里奇瞪大了眼睛，“你说我没有能力？” “在这个世界，魔法就是能力，不掌握魔法凭什么说有能力呢？” 埃德里奇沉默了，他想起了他的哥哥，小时候两人都很聪明，经常玩做买卖的游戏，父亲对此也很开明，但当两人成年后，一切就都变了。 在父亲的眼里，只有魔法才是最高，现在又听到夏多也说这样的话，埃德里奇沉默了。 这时，夏多再加了一把火，“你现在能安稳地在法师塔内做生意，难道不是因为你父亲和你哥哥吗？难道你真的愿意一辈子都托庇在他们的羽翼之下？” “我——” 升降梯的门打开了，图书馆层到了，埃德里奇走出升降梯，却还在犹豫，“就算我想继续学习魔法，也不一定要加入你的学习小组啊！” “确实不一定需要，你有你的法师哥哥，法师叔叔，能够得到很多我们得不到的资源，但是你要因为自己去打扰他们吗？正式法师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再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一年之内成为法师的秘诀吗？” “一年之内成为法师？”埃德里奇上下打量下夏多，“你加入法师塔快一年了吧，也没成为正式法师啊，而且人和人不一样，就算你能在一年内成为正式法师，其他人可不一定。” 夏多看出埃德里奇已经有些意动，不同于需要萨米等人，对于埃德里奇这个能充当保护伞的人，夏多还是愿意提供一些保证的。 而且据他所知，埃德里奇加入法师塔后的第一年便成为了正式学徒，可能是被他哥哥打击到了，这才选择放弃了魔法。 这在夏多看来，已经算是天赋不凡了，正常来说，按照法师塔的培养机制，普通学徒三年内能够成为正式学徒，就有继续深造的潜力。 当然，越快转正潜力越高，而高到了像艾德里安那样，不到一年就成为正式法师，甚至之后接二连三的升级，那么领主都有可能被惊动。 “我可以保证加入学习小组后，一年内你必定能够成为正式法师。” “真的？”埃德里奇终于动容了，他并不怀疑夏多的保证，实际上想要成为正式法师，有太多捷径可以走了。 只是这话从一个自身都不是正式法师的学徒口中说出来，让人倍感意外。 “加入你的学习小组真的可以很快成为正式法师吗？”埃德里奇又问了一遍，但这一句却不需要夏多回答了，因为他接下来的一句话便是—— “我加入。” 得到了想要的回复，夏多终于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欢迎你的加入。” “现在学习小组有几个人？他们都能在一年内成为正式法师吗？”埃德里奇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 这个问题夏多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要他们想，都可以！” 一听这话，埃德里奇更加好奇了，“什么时候开始？是你指导我们吗？” “先别急，学习小组还没有正式成立呢！” “什么？！”埃德里奇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夏多，你骗我？” “我没骗你，一年内成为正式法师是真的，学习小组没成立也是真的，我租了一间法术实验室，小组的其他人都在那儿，我们到那里再谈。” 夏多指着一间打开门、探出一个学徒半个身子的抄录室，说道，“你看，在这里说话会吵到别人，去法术实验室吧。” 说完，便直接往之前租用的那间法术实验室走去，而在他身后，埃德里奇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 图书馆层，15号法术实验室。 迪恩早就在夏多传讯通知他的时候就赶了过来，虽然之后没有见到夏多，但有萨米、德瓦恩的解释，他对这个学习小组有点期待了。 不同于萨米、德瓦恩，迪恩和夏多接触的次数、时间最多，甚至在夏多刚刚加入法师塔的时候，他就认识夏多了。 再加上兽人战争任务期间，两人几乎形影不离，除了日常接触外，还有魔法方面的交流，有足够多了解，他才对夏多提出的学习小组有足够的信心。 再者，他这么一个刚刚转正的学徒，想去跟其他学徒竞争能接触到正式法师的热门工作，也不现实，还不如选择相信夏多。 第109章 学习小组成立 当夏多带着埃德里奇来到15号法术实验室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三人畅所欲言的场景。特别是迪恩，相当活跃，搞得夏多都以为三人已经提前成立学习小组了。 “迪恩、萨米、德瓦恩！”夏多喊了一声。 “夏多，还有——埃德里奇！” 埃德里奇算是学徒里的名人，迪恩三人对埃德里奇都不陌生，只是他们根本没想过埃德里奇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埃德里奇跟夏多很熟？还是说夏多将埃德里奇也拉进学习小组了？ 不管怎样，迪恩因此对夏多的信心更加足了，而萨米、德瓦恩的心态也开始转变，连埃德里奇都来了，说不定学习小组真有搞头！ 迪恩三人认识埃德里奇，但埃德里奇却不一定认识他们，于是夏多为他一一介绍，这些就是学习小组前期的全部人马了。 “迪恩——上个月刚刚晋升为正式学徒， “萨米、德瓦恩——我在奥术花园的工友，今后大家就是一个小组的成员了。” 夏多的介绍很简单，但基本说出了迪恩三人身上最明显的特征，刚刚晋升、在奥术花园工作，都意味着他们处在正式学徒的底层。 不过埃德里奇并没有因此产生鄙视，商人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他热情地与迪恩三人问好，几个法师塔鲜为人知的趣事讲下来，很快便与三人打成一团。 气氛相当和谐。 不过夏多却不得不打断他们，“好了诸位，现在埃德里奇也将加入学习小组，你们的决定呢？” “我加入！” 迪恩几乎没有多作思考，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待在法师塔已经是第三年了，虽然勉强混了个正式学徒身份，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底细，没有奇迹的话，几乎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法师。 或许是有了埃德里奇的加入，让他们看到了更大的希望，萨米、德瓦恩也终于放弃了调整工作的机会，专心参加夏多的学习小组。 “我们也加入！” “好！那我们现在就是一个组织的人了！” 夏多面带喜色，不过任何组织，如果没有规则就不可能维持下去，因此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头，“我为我们的学习小组制定了几条规则，大家可以一起讨论讨论。” 作为学习小组的组织者，夏多当仁不让地接过了领导者的角色。 在人数不多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是夏多亲自找来的，因此很自然地就默认了夏多的地位，迪恩更是狗腿似地说了句，“夏多，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夏多看了一眼几人的表现，特别是埃德里奇并没有露出抗拒的神色，不过夏多也不会过分就是了。 “规则很简单，首先就是尽量保密，我个人精力有限，不可能为所有人答疑解难。” “这没问题，应该的，我们会注意保密！”四人立刻答应了下来。 夏多继续说，“那么学习小组的人数就不能太多，之后任何想要加入学习小组的人都必须得到所有人的同意，而且我有最终的决定权！” 这一条不出意外，也被所有人同意了，毕竟现在的学习小组很大程度上是仰仗于夏多给他们指导，他们暂时还不可能完全摆脱夏多这个串联起所有人的关键人物。 接下去这一条就涉及到学习小组的核心了，但这却是夏多必须推行的，“任何小组成员在魔法、法术交流上都必须坦诚，不能拒绝他人的提问、交流。” “我同意！”还是迪恩第一个表态。 紧接着，埃德里奇也表示同意，他现在已经对这个学习小组感兴趣了，无保留的交流更让他感到一种新奇、被需要的感觉。 “萨米、德瓦恩，你们呢？” 夏多并未逼迫，实际到了这时，萨米、德瓦恩已经不再重要，只要他想，有的是学徒想加入进来，夏多只是觉得和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给他们一个机会。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好！那我们的互助学习小组就正式成立了！” 一个以他为核心、联系相对紧密的小圈子成立了，夏多心中欢喜，随着学习小组的发展、壮大，这或许就将成为他影响法师塔，乃至整个魔法世界的一个重要手段。 “各位，既然学习小组已经成立了，那么为了大家能尽快成为真正的法师，我希望大家能够坦诚自己的学习进度，我会为你们制定符合进度的学习计划。谁先来？” 别看之前都答应得挺快，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他们又犹豫了，夏多也不催促，不经过这一关，学习小组是没办法继续下去的。 只有真正将自己的秘密分享出来，再分享到其他人的秘密，并经由此获得提升，这个小组织才算是真正的开张了。 这让夏多想到地球上的某某会、某某团，每个人加入后都会在其他会众面前诉说过往，完全敞开心扉后，再接受组织的规则洗礼，才会将组织当成自己的归宿。 夏多没让他们每天写报告就算好的了，毕竟只是一个相当宽松的学习小组。 15号法术实验室内，众人沉默着，这一次就连迪恩都有些迟疑了，夏多当然知道这源于法师的固有思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虚实。 迪恩他们几个虽然还不是正式法师，却一直处于这样的环境熏染下，也被动接受了这一观念，想要破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良久，竟然是埃德里奇先迈出了第一步，“我先来吧，学徒阶段的十几门课我都学过，大部分都能理解，0环法术一共掌握了4个。” 接着埃德里奇将自己觉得不理解或者难理解的地方，以及自己掌握的0环法术都说了出来。 夏多有些哭笑不得，“你具体掌握了什么法术不需要跟我们说，只需要介绍学习进度就可以了。” 一听这话，其他人也不再犹豫，纷纷将自己的学习进度，说了出来。刚刚他们会错了意，还以为夏多让他们坦诚所有魔法方面的秘密呢！ “你们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现在我有两个选择给你们，一个是我给你们突击训练，一年内就可以成为正式法师，另一个则是按照我制定的学习计划，按部就班地学习，但是不保证一年内能够成为正式法师。” “这——” 两个选择里面，很显然第一个更有吸引力，但这四个人对那个神秘的学习计划也十分好奇，能够和成为法师相提并论，想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埃德里奇突然来了一句，“夏多，能两个都选吗？” “……” 第110章 塑能法师 “这当然不行！” 夏多没好气地说道，“突击训练和学习计划时间冲突，选了一个就不能选另一个。” “那先选第一个，一年后再选第二个呢？”迪恩问。 “可以。” “咦——” 见夏多答应得这么爽快，迪恩又有些怀疑了，“难道一年内成为正式法师，有什么隐患？” 其他三人也看着夏多，特别是埃德里奇，他可不想成为有隐患的法师。 “没有隐患，而且不耽搁你们后续的发展。” 但夏多的话不仅没能解开他们的疑惑，反而让他们的疑惑更深了，埃德里奇连忙追问：“夏多，你给我们详细说说吧，一年内成为正式法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问题。” 夏多本身也没准备隐瞒，毕竟都是日后的同伴了，“进过突击训练一年成为正式法师，这种法师我称之为‘塑能法师’。” “塑能法师？” 四人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个之前从未听说过的名词，“塑能法师是什么法师？跟能量有关？” “对，塑能法师就是专精操控能量的法师。” 说着，夏多伸出了右手食指，进入施法专注状态，一颗眼珠大小的水球出现在指尖外一寸的地方，接着他将声音提高了一些。 随着一声“看好了”，夏多指尖的这颗水球便突然膨胀开来，化作一团云雾，将他半条胳膊都笼罩在其中。 几秒种过后，这些云雾缓缓收缩，又变成了一颗水球，然后律动几下，水球变成了冰球。 埃德里奇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夏多的这颗冰球，这可不同于马戏团表演的戏法，而是真正的冰球。 散发着寒气的冰球。 不过，还不等四人询问，夏多便又将这个冰球的形态一变再变，从人物形象、到武器装备，最后又变回水球。 之后，让埃德里奇等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这颗水球，内好似出现了一丝浑浊，随后浑浊越多，一直到水球成为了一颗潮湿的泥球。 但变化还未停止，泥球逐渐干燥，一直到变成一颗灼热的熔岩球体，之后，温度越高，球体越发透明。 将小火球消弭后，夏多这才说道，“看到没，这就是‘塑能法师’！” 看到夏多的演示后，埃德里奇等人虽然眼里几乎要冒出火花了，但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夏多，成为塑能法师后，还能学习其他法术吗？” 如果不能的话，那这种专精法师的局限性就太大了，他们是不可能选择的。 不过夏多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当然可以，刚刚我不是说过了嘛，不影响你们后续的发展，想学什么法术都可以！” “那我要接受塑能法师训练！”迪恩第一个站了出来，既然不影响后续学习，他选择尽快成为正式法师。 相比于其他人，出身普通农户之家的迪恩，对于能够早一天成为正式法师，以改善自身的处境，他更为在乎。 扫了一眼眼神坚定的迪恩，说实话夏多心里有些失望，不过也能够理解迪恩的选择，他又看向其他三人，“你们呢？” “我们想听听学习计划是什么？” “学习计划就是，我带你们重新理解魔网本质、法术原理，并根据你们具体的进度实时调整具体的计划。” “这——” 埃德里奇忍不住问道，“夏多，你是大法师伪装的吗？” “呵呵，你觉得呢，只是你们对于魔法的理解太过粗浅罢了，相信只要经过这一轮的学习计划，你们也会成为‘大法师’的！” “真的吗？那塑能法师呢？” “当然是真的，至于塑能法师，这一轮学习计划结束，你们就能自己训练自己，成为塑能法师了！” 说这话的时候，夏多刻意看了一眼迪恩，话说到这个程度上了，要是他再不醒悟，那夏多也只能放弃他了，他不可能为他一个人去训练什么，迪恩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夏多，我——”迪恩的声音吞吞吐吐，着实有些尴尬，“我刚刚说错了，我也选学习计划。” 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第二个选择其实已经包含了第一个选择，夏多故意将这两个分开说，只是想试探一下组员们的态度，或者说认知。 是认为等级、法术大过天，还是认为理解原理才最重要。 实际上，这两者并不冲突，只是当前夏多需要他们以原理为重，毕竟夏多自己都还没有成为正式法师呢。 所谓的一年成为正式法师，实质上还是要等夏多自己升级后再想办法，现在的他是没办法的。 而想要自己尽快升级，除了天降1环法术学习卷轴外，找一群差不多的学徒放开讨论，说不定能从中得到一些灵感呢！ 再者，在替其他人讲解的同时，他自己也能回顾一下，说不定就发现盲点了呢！ 再进一步，学习小组的其他人尝到迅速提升的甜头后，哪怕有一天超过了夏多，那学习小组也不可能说停就停了。 到那时，可能就是夏多抱大腿了。 所以，开放的氛围最为重要，一定要在之后的各种交流、讲解、互动之中，贯彻落实这一核心理念。 …… 在小组内所有人成员达成一致意见后，夏多组织了小组内的第一次交流，主题就是——【修复术】中的法术原理。 从【修复术】这个所有正式学徒都必须掌握的0环法术出发，深入探讨，0环法术的法术原理，这有点类似于地球上的研讨会。 不过刚开始，他们对于魔法的理解各不相同，基本还是由夏多主讲，而夏多也将这第一次交流当成了一个范本。 从【修复术】涉及到的魔网要素，到法术原理，再到具体场景中的实际应用变化，夏多讲得深入浅出，并将他“魔网本质指导法术原理、法术原理构建实际应用”的理念传递了出来。 埃德里奇等人听得格外出神，不知不觉间四人成了“点头怪”，当夏多将这部分内容讲完后，他下意识地学着授课法师问了一句，“有没有人提问？” “我！” 埃德里奇举手示意，就仿佛他此刻正置身于正式法师的课堂上。 “你说！” “你刚刚说魔网本质、法术原理永恒不变，那为什么没有完全相同的法术结构？” 这个问题—— 夏多笑了，“埃德里奇，你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什么叫没有完全相同的法术结构，我要告诉你的是——有！” 第111章 奥术之路 “这不可能！” 埃德里奇满脸不信，“我尝试过不知多少次，从来没有施展过完全相同的法术。” “你是认真的？” 这下轮到夏多不信了，如果说两个不同的人可能施展同一个法术，可能会有细小的区别，但具体到某一个人，难道还不能施展出完全相同的法术？ “是真的！”埃德里奇认真地说道。 他似乎不明白为何夏多这么诧异，不过他远离魔法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对于现在夏多说法也不知如何去辩驳。 “迪恩！你来说说！” 夏多突然点到迪恩，让迪恩有些猝不及防，“我？！”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而夏多也再次确认了：“对，就是你！你觉得埃德里奇的问题出在哪里？” “这个——” 迪恩的犹豫并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反而像是在担心埃德里奇不愿意接受的样子，埃德里奇似乎看出了迪恩的心思，可能真的是他有哪些地方错了，这让他对迪恩的解释有些期待起来。 他主动安抚迪恩，“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既然已经加入了学习小组，那就有敞开了交流，你指出我的错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连当事人都这么说，迪恩也不再犹豫，“在我转正之前，一直卡在【修复术】上，不管如何练习总是不能成功，后来我找到一本《0环法术中的几何原理》，我才明白如何准确控制法术结构。” “《0环法术中的几何原理》？有这本书吗？”埃德里奇一脸茫然。 但他并没有怀疑迪恩的话，因为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夏多的时间了，“埃德里奇，你之前学习法术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很轻松，但后来又莫名其妙感到困难？” “对，就是这样！你怎么知道的？”埃德里奇连忙问道。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你的天赋很不错，刚开始的时候仅凭直觉就能让你成功施展法术，但后来直觉已经不足以让你蒙对所有施法细节，这才会出现莫名其妙感到困难的情况，你缺少理论的指导。” 说完，夏多又看向其他三人，“你们的情况比埃德里奇稍微好一些，但本质上还是一样，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才开始想办法。迪恩，如果你之前顺利学会了【修复术】，还会看那本《几何原理》吗？” “我——” 迪恩面露尴尬，显然是被夏多说中了。 “一年之内成为法师，看似是条捷径，但这不过是高强度训练出来的死板法师，而学习计划却能够让你们拥有自主学习甚至自主创新的能力。” “夏多，你真的不是大法师伪装的吗？我感觉你比那些正式法师都要懂魔法！” “行了，这种玩笑话以后就别说了，万一传到那些正式法师耳朵里，我可就麻烦了！” 夏多虽然嘴上拒绝着，但心里却相当受用，而且他也觉得至少在学徒阶段，那些正式法师不一定比得过他。 在法师塔里，夏多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很多人只重视具体的法术，而不重视魔法原理，图书馆里被借阅最多的书便是那些施法技巧，而非阐述魔网本质、法术原理的书。 当然了，图书馆里最多的书就是讲施法技巧的，其次是记载具体法术的法术书，真正讲理论的少之又少。 这种情况当然是有现实因素的，掌握了具体的法术即掌握了具体的力量，乃至金钱、地位；但掌握了理论，也还是要通过法术来掌握力量。 偏偏学习法术却不一定需要掌握原理，只要知道所有施法细节，就能够学会这个法术，这是很多人不研究理论最直接的原因。 从学徒到大法师，甚至之上，每一步都有迹可循，只要掌握了每一阶段的法术，那就是外表光鲜亮丽的大法师了！ 而哪怕只是最蹩脚的大法师，也比最风光的学徒不知强多少倍！ 有多少人愿意浪费时间钻研原理呢？ 其实夏多也不大愿意，因为这世间有太多东西比皓首穷经更值得投入时间了，只是他没有其他选择，没人会无偿给他提供升级所需的各种法术，也没有人会无偿给他讲解升级所需的任何知识。 再者，相比于做一个魔法使用者，他更喜欢做魔法的掌控者。 …… 15号法术实验室。 在接近晚餐的时候，夏多的互助学习小组第一次交流活动圆满结束，这次交流虽然大多是由夏多开讲，但其他成员也基本敞开了心扉。 开放、和谐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五人被塔灵“踢”出法术实验室。 “时间过去得真快啊！” “是啊！从未想过学徒间的魔法交流也能这么畅快！” “不过，塔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准时啊！刚刚我还想租借的时间会不会快到了，没想到突然就被赶出来了！” 夏多的话，也让埃德里奇等人纷纷吐槽，但规则不可能因他们而变，最后埃德里奇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们不能让组长你来支付租借法术实验室的费用，我觉得可以由我们四个人出一点金币，专门用作租用法术实验室的费用。” “我觉得可行！”其他三人纷纷赞同。 但夏多却表示反对，“由你们个人出钱我觉得不合适，学习小组是大家的学习小组，我们可以通过学习小组来赚钱维持法术实验室的花费。” “夏多你有什么想法？” “其实，之前我正想跟你们说呢，奥术花园的普通学徒比较多，正好可以分担我们的工作，而现在学习小组成立，我们可以将不需要演示的交流放在奥术花园内，并且允许他们向我们提问，所获得的收入用于租借法术实验室，或者其他用途。” 这番话其实夏多是准备在法术实验室的时候就说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就被塔灵赶出去了，所有人共同为普通学徒解答，换取报酬支付法术实验室的费用。 既可以强化他们的集体属性，又能够挑选后备组员，一举两得的事。 反而由其他组员出钱的话，就让夏多组织学习小组的行为变得有点交易的意味了，虽然本质上确实是一场交易，但夏多却更希望他们对学习小组多些归属感。 自己参与的建设才更有归属感。 或许未来会收取所谓的会费、组费，但现在还不行。 第112章 唐纳德 “夏多，那我现在的店铺怎么办？要关掉吗？”埃德里奇突然问道。 虽然他现在已经重燃了学习魔法的希望，但对于已经开了两年店铺还是有些舍不得，如果就此放弃的话，总感觉有些遗憾。 夏多看他纠结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店铺开在法师塔里，其实是在不断地从领主大人口袋里掏钱，如果你真的想继续走魔法之路的话，店铺还是关掉吧！” “啊？” 埃德里奇有些恍惚，这时他想起来父亲曾经跟他说过类似的话，但当时的他只认为父亲在打击他的积极性，没想到夏多也这么说！ 同伴的劝说比长辈的劝说更有说服力，埃德里奇虽然一时想不明白，但还算决定听从夏多的建议。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将店铺处理掉的！” 见埃德里奇这么听话，夏多心里也有些得意，其实区区一间零售店铺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才叫挖法师塔墙角呢！ …… 晚餐过后，学习小组各自分开，夏多也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 书桌前，夏多翻开笔记，开始总结学徒阶段的教学要点，以及推荐书籍，对于法师塔学徒阶段的理论书籍，夏多其实很不满意，不仅有缺少部分，而且不成体系。 具体的书籍中更是详略不当，一点也不适合当基础教材。 甚至有这么一个时刻，他竟然想自己编纂出一套学徒教材来，不过这种出风头的事想想还是放弃了。 目前维持在小圈子内部交流即可。 而当夏多总结要点的时候，其实也是在默默梳理自己的魔法体系，想要走得更远，基础就得打得更牢固。 第二天，法师塔一层大厅内，学徒们聚集在一起，等候内务法师到来安排工作，昨天很多人都被通知到了要调整工作，但也有不少人不需要调整。 夏多混在人群中，听到最多的就是想要在调整工作的时候换到公共层去，少数人也谈到了因为兽人潮死去的学徒，不过大部分人都不会在乎他们。 毕竟这些人死去后，才有了他们调整工作的机会。 这时的夏多感觉无比幸运，他们一次也没有遇到超出常规的兽人，虽然有几次确实比较危险，但最后都顺利解决了。 “夏多，夏多。” 听到有人在背后小声叫他的名字，夏多回头一看，竟然是好久未见的唐纳德，当初在唐纳德一伙人的身上，夏多可是小赚一笔，支持了他前期的开支。 “唐纳德，找我什么事？” “前天看到你了。” “看到我了？封赏典礼？” “对，看到你了，还有迪恩。”唐纳德话语里有种莫名的味道，夏多和他同一批进入法师塔，而迪恩原本也是个普通学徒，没想到两人竟然从兽人潮活下来了，还得到了领主大人封赏。 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问： “你准备换什么工作呢？” “不准备换，还是留在奥术花园。”夏多并没有隐瞒，毕竟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的唐纳德顿时眼睛一亮，“夏多，我能去奥术花园吗？” “你愿意去的话就去好了，我又不能决定什么。” 此时夏多已经猜到唐纳德想要做什么了，对于凑上来的唐纳德，他并没有拒绝，学习小组正缺后备力量呢。 “太好了！”唐纳德几乎眉飞色舞起来，“之前我在材料处工作，虽然每天都有法师过去，但那些法师个个都板着一张脸，我们打招呼都不敢，更别说提问了。” “奥术花园也一样，那个管事只忙自己的事，从来都不搭理我们。” “呃——”唐纳德有些愣住了，难道非要他亲口承认是奔着夏多去的吗？虽然有这个想法，但年轻人终究面皮薄，没有直接说出来。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内务法师从升降梯方向过来了。 大厅内顿时一片安静，只留下内务法师一个人的声音，“由于损失了一些学徒，部分工作需要重新安排，有相关经验的学徒优先。” 这时夏多才想起来，自己加入法师塔这么长时间，工作方面竟然只学会了制作简单的魔法卷轴，其他如处理材料、制作药水都一窍不通。 而像做饭、洗衣、拖地之类的杂活，他更是不愿意干。 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奥术花园最适合他！ 由于部分“优质工作”人员有缺，奥术花园方面并没有人和夏多竞争，这一次萨米、德瓦恩以及迪恩都顺利获得了奥术花园的工作。 至于埃德里奇，或许是他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商人形象，就连内务法师都似乎忘记这个人了，根本没给他安排工作。 俨然一副透明人状态。 而奥术花园原来那三十多个普通学徒也大部分留在奥术花园了，只有少数人选择了调整工作，不过除了新加入的唐纳德，并没有其他人增补进来。 现在的奥术花园连同夏多这些正式学徒在内，总共还没有三十个人。 或许这次兽人潮真的死了不少学徒。 …… 调整好工作后，内务法师便飘然而去，而夏多也直奔升降梯，往奥术花园去了。 到了之后才发现，埃德里奇这个透明人已经先来了，正蹲在值班法师不远处，用手指在地上随意地画着什么。 看到夏多，埃德里奇立刻起身迎了上来，“夏多！萨米！你们总算来了！” 与夏多一起过来的学徒们见到埃德里奇，顿感好奇，“他怎么在这儿？” “难道埃德里奇也要在奥术花园工作吗？” “是夏多！他和夏多一起的！” …… 夏多并没有理会学徒们的窃窃私语，向值班法师报道后，便往果园方向走去，后面学习小组的成员连忙跟上。 至于那些普通学徒则进入值班法师后面的建筑内换衣服、拿工具，准备劳作，目睹这一切的唐纳德更加确信跟着夏多有好处。 埃德里奇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在今天之前，谁会想到霸占抄录室的学徒商人竟然会来到奥术花园？ “喂！你！发什么楞呢！赶紧换衣服，拿上工具，去干活吧，现在人少了，活可不一定会少！” “是，是，是，我叫唐纳德，和夏多一批进入法师塔的，能跟我说说在奥术花园该做什么吗？” 不知是因为唐纳德近乎谦卑的态度，还是因为他和夏多同一批进入法师塔，总之这位被他问到的普通学徒立刻就变了一副面孔，笑嘻嘻地拉着唐纳德到一边小声交谈了。 第113章 商业奇才？ 时之塔，奥术花园。 夏多专属的苹果树下，五人学习小组解开法袍围坐一圈。 除了埃德里奇和迪恩，因为刚来还不适用奥术花园内的密集正能量环境，正一边擦汗一边小动作地用手扇风。 其他人都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环境，特别是夏多，从最初的不适用，到现在的安之若素，中间只用去了几个月的时间。 待埃德里奇和迪恩的心绪稍微平静了些，夏多拿出昨晚整理好的脉络重点以及推荐书籍目录，传给四人看。 “这是我列出的一些脉络重点，还有一些推荐书目，你们注意记一下，以后上午的时候，我们就在这儿学习魔法理论，下午交流心得，如果需要演示的话，那就留在法术实验室进行。” 四人点头应是。 夏多见他们拿出纸笔开始抄录脉络重点以及推荐书目，又继续说道，“给其他学徒答疑赚取租用法术实验室的费用，上午留点时间就行了，从明天开始吧，今天就算了。” “夏多，不行啊！”迪恩突然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我才刚转正不久，很多问题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呢！怎么能给其他人解答呢！” 其他人也都有类似的想法，埃德里奇更是直言他已经放弃魔法一年多，根本没把握给别人答疑解难。 夏多叹了一口气： “埃德里奇、迪恩，你们要清楚一点，是那些普通学徒求着我们，而不是我们求着他们，我们替他们解答的花费要远少于外面的其他人，就是暂时质量差点也没关系，慢慢进步就是了。 “我会允许他们所有人旁听解答，每个问题只收5金币，其中花费做多的人，我会在月末的时候给他单独指导，只要出现第一个转正的学徒，后面就算再涨价也赶不走他们了。” 说完，夏多就看到这四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特别是埃德里奇欲言又止的样子，特别别扭。 “埃德里奇，你有什么话说？” “夏多，我觉得你真是个天生的商人！”埃德里奇面色复杂，在萨维尔镇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大客户额外福利的，因为绝大多数商品都是不愁卖的。 萨米、德瓦恩他们也没见过这样的手法，他们家里虽然经商，但都只是小商人，混个温饱而已。 “可别这么说，我可是要成为大奥术师的男人！”夏多立刻义正言辞。 来自地球的他，平日里早就见过不知多少从顾客手里掏钱的套路，他还没说会员卡、这个钻那个券呢，生怕吓到这些土著。 耐色瑞尔看似建国800多年，但社会形态还算类似于地球西方的中世纪，商品交易大多以生活必需品为主，商业很不发达。 这里的所谓商会，通俗点讲，其实就是一个个商队，将某处的物品贩卖到另一处，大商会拥有多个商队、多条行商路线，甚至是固定据点。 而小商会一般商队、商路都很少，最小就是行走在乡野的货郎了，从大商会手里拿货，贩卖到乡野去。 商业模式极为朴素、简单。 夏多可不会真的认为自己就是什么商业奇才，他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个世界的见识罢了，就一个。 …… 将学习小组给其他学徒答疑解难的问题商量好的时候，埃德里奇等人也将夏多给他们整理的魔法理论脉络以及推荐书目抄好了。 之后夏多便会根据这个教学方案来给他们补习，直至他们达到夏多的要求，成为真正可交流的对象。 到午餐前大概一小时的时候，夏多停止了教学，走出了树荫，在埃德里奇等人不解的目光中，开始进行体能训练。 经过两次神奇梦境，夏多的身体素质早已超出常人很多，这么好的身体没理由放在那儿任其生锈，要好好利用起来才是。 夏多主要训练的是耐力、灵敏、协调，他从没想过拿刀跟人砍，这些属性就算是法师也非常实用。 特别是法师的生产力基本都要从这几个方面获得，如制造魔法卷轴，因为没有卷轴生产机器，只能手工制作。 如果手脑不协调的话，不知要浪费多少材料呢！这就好比脑子学会了，手却没学好，多惨啊！ 灵敏是反应能力、感知能力，遇到敌人或者特殊情况，能够迅速做出反应，有时候反应稍微快一丝丝就是生死之别。 至于耐力，则跟施法能力有关，虽然耐力不等于施法能力，但耐力强，施法能力也会更强，在没有替代施法工具的时候，哪怕能多施展一个0环法术也是好的。 这么夏多哼哧哼哧地挥汗如雨，萨米、德瓦恩有些坐不住了，在兽人潮任务之前，他们也和夏多一起进行过一段时间的体能训练。 而在任务期间，就只有夏多表现得最为从容，某种程度上甚至不输于那些专业的士兵、冒险者。 萨米、德瓦恩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外面的衣服一脱，也跟着夏多训练起来。 集体的氛围最是能感染人，紧接着迪恩也脱去外衣，加入到体能训练当中，只有埃德里奇还没有动。 他既没有参加过兽人潮任务，又没有在之前和夏多一同训练过，奥术花园本身的环境就足够热了，还有进行毫无意义的消耗动作。 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看着学习小组内其他人都走出了树荫，在阳光下挥洒汗水，埃德里奇越来越觉得别扭，仿佛自己被抛弃了一样。 犹豫了两下，最终也学着其他人一样，脱去了外衣加入到训练当中。 他笨拙地模仿着夏多的动作，却怎么也不得要领，急得直挠头，夏多见状，连忙停下了自己的训练，开始指点他的动作。 夏多突然发现，不经意间他又完成了一次集体属性同化，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影响力。 …… 很快，除了夏多以外的其他组员都累得动不了了，只有夏多在他们的崇拜目光中坚持了整整一个小时。 最后在塔灵传来“放工提醒”的时候，夏多才停了下来，和他们一同前往餐厅。 第114章 活招牌 从奥术花园内的果园到升降梯，需要穿过一条横跨奥术花园的蜿蜒河流，大部分农田便是分布在河流两岸。 夏多等人返回的时候，其他学徒也差不多收工，不过他们需要将工具存放在距离升降梯不远的仓库里，并换上自己的衣服，才能离开。 人群中，夏多一眼就看到了唐纳德的金色头发，混在一群黑色、褐色头发中特别显眼，看到那阳光下有些耀眼的金发，夏多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迪恩。 在奥术花园这些学徒里面，就只有迪恩才能跟唐纳德一较高下了，那火红色的头发甚至让夏多觉得他可能具有某种特殊血统。 这时，夏多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便立刻跟他的组员们讨论起来，“我觉得可以将第一个转正的学徒弄成唐纳德。” “唐纳德？那个金发小子？”埃德里奇突然说道，“那小子挺活跃的，我觉得可行，不过你有把握吗？” 萨米、迪恩他们也没有反对，只是有些担心能不能让唐纳德在其他人之前转正。 “这就看他愿意付出多少代价了，只要金币到位，我甚至能让他在一周内就通过转正考核。” 夏多自信地说道，“学徒转正考核关键在于【修复术】的掌握情况，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甚至不需要一周时间，只要两三天就可以了。” “……” 埃德里奇像是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夏多，法师塔学徒转正确实不考核其他内容，只考核【修复术】，这是因为正式学徒必须每周为法师塔提供一定数量的【修复术】卷轴，以便进行法师塔的维护工作。 如果不能提供的话，就必须自己抽出时间去维护，属于正式学徒的额外工作。 当然，相比于正式学徒获得的其他好处，这点额外工作就算不了什么了。 但问题是，正常一个学徒总是要经过一段漫长的学习，不会上手就选择【修复术】这个难度较高的法术。 如果所有学徒全都三两天就转正的话，那法师塔里的秩序估计要乱套了。 现在埃德里奇等人不怀疑夏多能否让唐纳德转正了，只是三两天还是太夸张了，如果只是个把人的话倒还好。 如果奥术花园所有普通学徒都这样的话，这必然会引起上面的关注，到时候的祸福就难以预料了。 相比于迪恩、萨米这些人，埃德里奇对于法师塔、对于法师的了解更多，虽然同意拿唐纳德当做学习小组的活招牌，但对于后续人选还是持保守态度。 “我觉得我们应该谨慎一些，这种取巧的正式学徒还是不宜弄出太多。” “埃德里奇，不用太担心。”夏多虽然觉得这种方法太过取巧，简直就像游戏里的白板法师一样，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看法。 “我看过了，奥术花园里的普通学徒至少都在法师塔待了两年，甚至三年，算算时间的话，也差不多转正了，而且除了唐纳德外，其他人我们并不需要直接指点他们，只需要解答他们的疑问即可，提高他们正常转正的速度，这也就不会引起法师塔的关注了。” 不出意外，埃德里奇再一次被夏多说服了，或许是夏多的自信感染了他，又或者是夏多的言语让他无法反驳。 总之，学习小组再一次统一了意见。 “你们先去餐厅吧，我找唐纳德谈谈。另外，下午就没活动了，你们比照我列出的魔法理论脉络提前准备一下，明天我会加入提问环节，我问你们答。” “你问我们答？” 埃德里奇等人头顶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们只听说过学徒向授课者提问，却没听说过授课者向学徒提问的。 “对，只是考察你们的进度，不会太难，所以别在同伴面前丢脸哦！” 这一刻，夏多真的化身老师了，这种教学体验都让他有些沉迷了，不只是为人师的满足感，更有知识反复淬炼、碰撞的收获感。 他不知道其他法师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他猜测估计没有，只把教导学徒当做任务来做的人，会对教学多用心呢？ 不用心，又怎么会有体悟呢？ 夏多激励的话立刻让组员们燃起了一股不甘于人后的念头，纷纷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准备，我肯定比他们强！” “那就好，去餐厅吧。” 看着四人离去的身影，夏多三两步拐向了仓库方向，此时唐纳德也换好了衣服跟着人群出来了。 看他刚来半天就已经相当活跃的样子，夏多觉得这个活广告的效果应该会很不错。 “唐纳德，先别走，有点事跟你谈一下！” “夏多！” 金发小胖子猛地回头，脸色满是惊恐，他今天可是靠着夏多的名头混得风生水起，如今以为被夏多抓到现行，立刻想跑路了。 “唐纳德——” 夏多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是喊了一嗓子，就让唐纳德吓得如惊弓之鸟，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唐纳德，有事跟你谈，你跑了的话，以后可别后悔！” 这话顿时就让唐纳德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过身讪讪一笑，“夏多，刚刚没听到，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旁边的两个普通学徒见状，不想打扰到夏多，扔下唐纳德便自行离去了，这让唐纳德更加紧张。 夏多走进后，才发现这小胖子竟然有些发抖，额头上的汗珠也不知道是之前劳作累的，还算刚刚吓的。 “唐纳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了？” “啊！”唐纳德顿时就是一愣，然后倒豆子般的说了出来，“夏多对不起，我不该冒用你朋友的名义跟他们套近乎，对不起。” 于是，夏多也是一愣，一方面是惊讶于自己的影响力，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这拘谨的小胖子格外有趣。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唐纳德的场景，那时唐纳德刚来法师塔，整天将自己的商会主管老爹挂在嘴边，装作一副有大背景的样子，格外骄傲。 果然一旦远离父母，进入了法师的世界，让人成长迅速啊！ 第115章 托 “不用说对不起，我们确实是朋友。现在，作为朋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听到夏多说两人是朋友，唐纳德立刻眉飞色舞，真让人怀疑他这张小胖脸怎么变得这么快，只听他问道，“什么问题？” “你想在月底之前通过转正考核，成为正式学徒吗？” “想，太想了！”唐纳德眼里几乎放出了光，但随即小脸一垮，“可是光想也没用啊，我才刚学会【光亮术】，等我通过考核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我保证能让你在月底前通过考核，而你，愿意为此付出多少代价呢？” 夏多声音里充满了诱惑，似乎只要唐纳德随意伸伸手就能通过考核一样，但这样好的事真的存在吗？ “那个——夏多，我是男的！” “……” 夏多满头黑线，恨不得一把掐死唐纳德，真不知道他那脑袋里在想什么，“我要钱！钱知道吗！金币！” “哦！你说这个啊！没问题！”唐纳德立刻大包大揽，“你要多少金币，才能让我在月底通过考核？” “150金币。” “真的？”唐纳德还以为夏多要报出多少天价呢，没想到只要150金币，这么多金币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要攒好多年。 但对于他父亲来说，只不过是几个月的工资而已，这还不说私底下捞的钱，唐纳德在法师塔这几个月来已经花了超过300金币了。 别说只是花150金币就能成为正式学徒，哪怕再多一倍他也愿意！ “夏多，你真的能让我在月底通过考核吗？” “当然是真的。”夏多肯定地说道，“不过你自己也必须努力才行，如果因为你自身的原因导致不能通过，钱是不退的！” 这其实就相当于花150金币学会一个0环法术，值不值只有自己才知道了，对于夏多来说，显然是不值的，但对于刚刚迈入魔法大门，想要迅速转正的唐纳德来说，就太值了！ 得到夏多的肯定后，唐纳德立刻从贴身的小钱包里抽出两张兑换凭证，当带着湿热气息的羊皮纸递到夏多跟前时，夏多还不禁楞了一下，没有接。 “这是200金币，你不会是拿错了吧？” “没有，”唐纳德直接将两张羊皮纸塞到夏多手上，笑着说，“还有50金币，希望夏多你多给我指点指点。” “可以。” 夏多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原本只是想来个填鸭式突击训练，现在唐纳德这么上道，他不收的话岂不是打唐纳德的脸。 “走吧，去餐厅吃饭吧。”刚走几步，夏多又吩咐道，“对了，这件事你先别跟别人说，知道吗？” “知道，知道。”唐纳德忙不迭的保证，他现在是夏多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生怕月底转正的梦想成空。 “还有，如果有人问我今天找你做什么，你就说，以后每天上午我们几个正式学徒会抽半个小时，让你们付费提问，一个问题5金币，知道吗？” 这其实既是赚钱，也是考察学习小组后备成员，由夏多直接说的话，还不如通过唐纳德的口先将消息放出去，看看学徒们的反应。 这个问题唐纳德也没有拒绝，立刻答应了下来。 “另外，每天提问的时候你给我积极点，如果没人提问的话，你要带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如果到月底的时候，你的提问次数超过其他人的话，我再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现在说就没意思了，月底你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理会还在思索的唐纳德，夏多加快了步伐朝升降梯走去，而意识到夏多远去的唐纳德也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 …… 收费答疑的事波澜不惊，时之塔建立至今，夏多他们绝对不是第一个做这种事的人，就算是平常授课的法师也会收费答疑，只不过这种资格并没有普及到普通学徒身上。 夏多他们只不过是收费低了一些（学徒众筹其实价格更低），同时解答的人数多了一些，这种良心买卖可能真的是独一家。 第二天，在夏多给学习小组成员上过课后，再集体锻炼了一会儿，差不多离“放工”还有半小时的时候，那些普通学徒就已经自发的来到了果园。 都不需要唐纳德去引导，他们就自然而然地众筹钱款来向夏多提问，在这之前，这些学徒要帮夏多三人做一个月的工，才能换来夏多等人的解答。 没有人会愿意将时间浪费在陌生人身上，除非开出对方无法拒绝的金币，但这却是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而夏多他们只需要5个金币就能询问一个问题。 平摊到二十几个人身上，简直跟白送一样。 稳妥的渠道、廉价的费用，夏多答疑团第一次答疑大获成功，不止是这些普通学徒受益匪浅，就算是埃德里奇他们也是收获不小。 虽然最初是夏多强硬要求他们去答疑，但当第一场答疑进行下来的时候，他们明显感觉自己变得不一样了。 事后，埃德里奇等人找到夏多，谈起此时忍不住大力称赞，不过疑问也是不少，“夏多，你说其他人为什么没有像我们这样？” 夏多心中嗤笑，不过还是给出了答案，“你真以为其他人也会像我们这么大方吗？就算有，过几个月，当你从他们身上收获极少，甚至没有收获，你还有耐心给这些人答疑吗？” “这——” 埃德里奇将自己代入其中，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愿意！ “那夏多你怎么会——” 后面的话埃德里奇没有说出口，但夏多听懂了他的意思，“我怎么会愿意跟你们分享知识，对吗？ “我一个人分享不算什么，但如果大家一起分享的话，就必然会催生出大量灵思，这叫做共赢。只不过现在没有这样的共赢大环境，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在小圈子内分享，并成长、壮大。” 埃德里奇沉默片刻，“夏多，你说的共赢大环境我不懂，但学习小组我绝对支持！” “我们也是！” 萨米、德瓦恩、德恩也纷纷表态。 这让夏多很是欣慰，虽说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自己，但在事实上也确实惠及了他人。 不过，这种共享交流的小圈子如果没有一个人率先让出部分利益，那也不可能打动其他人，至于后面的共赢就更谈不上了。 既然上了他的船，就不可能轻易走脱了。 夏多哈哈一笑，带着学习小组一众人马离开了奥术花园。 第116章 公主 塞汶顿，又名“七塔之城”。 由城内七座蕴含魔法力量的高塔得名，但这七座高塔，并非城内仅有的魔法高塔，而是说这七塔代表了耐色瑞尔起源的七个集团。 其中耐色瑞尔家族所在的吉尔斯高塔最为雄伟壮观。 虽然帝国名为耐色瑞尔，但由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耐色瑞尔家族，乃至吉尔斯高塔所代表的势力却非最强，甚至可以说最弱。 七座高塔将“七塔之城”塞汶顿一分为二，北边临海的部分为各个势力所在的旧城区，七座高塔就在其中，而旧城区以南则是新城区。 七塔势力，代表了耐色瑞尔绝大多数的领主、奥术师、法师，乃至神殿神职人员。 但凡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纷争、有合作，七塔势力即非水火不容，也非亲密无间，正需要一个用于彼此平衡的地方。 如此便有了帝国的存在。 事实上，新城区才是耐色瑞尔的核心，领主议会、奥法联合会、神殿、精灵使馆等等都在这个区域。 旧城区。 吉尔斯高塔矗立在城市边缘，紧邻北方的狭海，高塔之下是一大片风格统一的银白色建筑群，若干低矮的法师塔分布其中。 虽然相比于吉尔斯高塔来说，这些法师塔相对低矮，但相比于普通建筑，却又如同鹤立鸡群。而在所有建筑的正中心则是一座精灵风格的宫殿。 外表优雅，装饰不凡，隐隐有魔法光辉闪烁。 此时，宫殿会客厅内，一位气质英武、姿容不凡的女人正端坐主位，凝视着下方的白发老者。 坐席虽分主次，但在上位者的眼里却没有丝毫傲慢，反而有些孺慕之情，“老师，古斯塔夫那边还不肯答应吗？” 老者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耐色之卷已经让他们迷失了，他们根本不相信我说的一切。” 上位者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坚定起来，“不需要他们，我也可以做到，奥隆上次带回的图腾对我很有启发，我决定在今年的月亮庆典试探一番。” “不！希雅！”老者的表情突然有些惊恐，“不可冒犯神！” 听到老师这般语气，希雅也有一些好奇，“老师，难道你——” “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的学生。” 提及此人，老者十分感慨，“想当初，他年纪轻轻就成了大奥术师，前途广大，却因为冒犯了神，而遭到放逐，从此成为一个禁忌。” “老师你说的是——” “就是他，说起来你获得的那根图腾柱应该是他的才对。” 希雅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老师，不是传说他死在异位面探索中了吗？” “这怎么可能呢？只是当初知情者很少，只有我那老友知道，就连我也是近几年才知道的，你别乱传，知道吗？” “可是老师，那位不是没死吗？你怎么不让我尝试？” “生不如死，还浪费百年，你愿意吗？”老者继续劝说，“普通人被冒犯尚且有脾气，更何况是神呢？” 听着老师的不停劝阻，希雅很是失望，“既然这样，那凡人升神就不是冒犯神吗？” “这个我也无法判断，毕竟除了精灵自己说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凡人升神的后果，甚至所谓的升神仪式都有可能是一场骗局。” 语罢，老者又叹了一口气，“希雅，我觉得你应该谨慎而为，你是我所有学生中最有天赋的一个，我不希望你有意外。” “老师，你放心吧，我知道轻重的。我从来没有相信过精灵，所有一切都是出于我的本心。” 希雅的语气异常坚定，言辞间，宫殿内的魔法光辉也与之呼应，似乎是在认可她的选择。 老者见希雅态度坚决，便也不再规劝，从座位上起身，又握住悬浮在一侧的法杖，攥了一下，说道： “既然如此，我再去古斯塔夫那里一次，希望争取到他们的支持。别忘了耐色瑞尔只剩下你这唯一的血脉，切记谨慎而为。” 说完，身形逐渐变淡，最后完全消失。 在老师离开后，希雅顿时无力地靠着座位上，喃喃低语，“可是我早就因为实验意外而无法延续血脉了啊！还有家族的诅咒，如果神不帮我，那我就自己成为神！” 说到最后，声音逐渐低沉，会客厅内的光线也骤然一暗。 …… 帝国南境，萨维尔领。 时间已经到了月底，这段时间里，夏多忙得简直不可开交，学习小组的交流、给普通学徒的答疑会、体能训练、借书补充储备、研究1环法术等等。 他每天不是在忙，就是在去忙的路上。 奥术花园的果园、图书馆层的法术实验室、抄录室、宿舍、餐厅，基本上就这“四点一线”，不停的循环着。 今天是唐纳德申请考核的日子，其实在今天之前，唐纳德就完全可以申请考核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直拖到了现在。 而明天就是今年的最后一个满月了（月末或月初是满月），这是一年内的最后一个盛大节日，这标志着冬天的到来，也是人们祭奠亡者的日子。 这一天，就连普通学徒都能够得到一天假期，回家祭奠逝去的亲人。 相比于以普通学徒的身份回家，以正式学徒的身份回家却能够让家人更加欣慰。 “唐纳德，有信心通过吗？” 公共层，学徒考核室外，一个奥术花园的工友这么问道，眼里流露出羡慕之意，奥术花园二十多个普通学徒，就只有唐纳德在今天申请了考核。 联想到他和夏多关系，以及这些天来不停地提问，这位工友若有所思。 而此时的唐纳德虽然还有些紧张，但当着工友的面，却也没有露出分毫，而是异常自信的说道，“没问题，我对【修复术】的掌握已经非常熟练了！” “那就提前祝贺你通过考核了！” “谢谢，我进去了。” 考核室的门一关，没人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但所有跟过来的工友们，都期待地望着门扉，希望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毕竟这也会是他们这些人的结果！ 第117章 转正 片刻过后，考核室的门再次打开，唐纳德哭丧着脸走了出来，旁人见他状态不妙，也不敢多问，只是围着他小心翼翼地安慰着。 但人群中一个眼神十分锐利的学徒很快就发现了唐纳德正努力憋笑呢，他立刻喊了起来，“唐纳德，之前你不是很自信的嘛，不行，我要去告诉夏多他们。” 说完便作势要走，就在这时人群中伸出一只小胖手拉住了他，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袖。 “别！” 唐纳德连忙求饶，“我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我通过了！” “真的吗？” “真的！” 听到肯定的回答，有几个学徒流露出遮掩不住的喜色，既然唐纳德成在短时间内转正，那他们这些应该也能。 众人放过了之前唐纳德骗他们的事，催促着唐纳德去领取正式学徒才有的“有名”法袍，似乎这样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信心。 考核室与物资申领处一样，都在法师塔的公共层，走过环形走廊的一段，不远处就是3号物资申领处。 一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来到物质申领处门口，在普遍安静的环境下，显得相当惹眼，但此时谁都没有收敛分毫。 谁让这群人都被唐纳德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冲击了头脑呢！ 唐纳德打头，其他学徒跟在后面，所有人乌泱泱地全部挤进了3号物质申领处。 被身后人群挤在办公木桌前、半点都不能动的唐纳德，头上冒出丝丝冷汗，“法师大人，我来领取学徒法袍。” 值班法师这才从手里的书上收回注意力，瞥了一眼满屋子的人，冷冷地说了一句，“唐纳德是吧？” “是，是！” 法师从身后货架上拉了一件法袍，扔在紧贴着唐纳德肚皮的木桌上，“出去！安静点！” 声音中的冷意让满屋子的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唐纳德连忙拿起法袍，不停点头，“是，是！” 与此同时，他的屁股使劲往后拱，这群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好在有法师在场，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当唐纳德最后一个离开物资申领处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我去告诉夏多，你们要过来吗？” 众人连忙摇头，或许唐纳德是夏多的朋友，但他们肯定不是，凑上去又能做什么呢！ …… 图书馆。 埃德里奇的商店在月中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清理一空，不过他仍然将这里长期租了下来，当成学习小组在奥术花园、法术实验室之外的活动场所。 此时夏多学习小组五人，正围着一张书桌各自安静地看着书、记笔记，虽然唐纳德在今天申请转正考核，但谁都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因为早在几天前，唐纳德就能够熟练施展出【修复术】，所谓考核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五个人在一个抄录室学习，谁都没有打扰到谁，甚至还因为有了同伴的无形监督，变得更专注了一些。 时间缓缓流逝，众人丝毫不觉。 不知过了多久，埃德里奇突然放下手里的书，对着空气问了一句，“塔灵，请求：当前时刻。” “学徒埃德里奇，当期时刻：下午5点25！” 突然的声音让夏多没有一皱，但也没有说什么，平常到这会儿的时候，也会有人询问时间，不是埃德里奇也是其他人。 如果想往常一样，接下去应该是众人装作没听到，但却会默默做好收尾工作，之后再很有默契地一同前往餐厅。 晚餐后并没有集体活动。 不过明天却是节日，包括普通学徒在内都得到了一天的假期，埃德里奇有些坐不住了，“夏多，明天有什么计划？” 夏多头也不抬，“跟今天一样！” 明天是节日不假，但这是耐色人的节日，而不是夏多的节日，至于与家人团聚，他的家人在地球上，想去也去不了。 他觉得待在法师塔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就没必要出去浪费时间。 咚咚咚—— 埃德里奇在萨米、德瓦恩、迪恩前面的桌面上各敲了一下，问，“你们呢？明天有什么计划？” “回家。”*3 一连三声平淡的“回家”，顿时将埃德里奇噎了一下，“我知道要回家，但祭典在日落后在开始，白天的时候你们有什么计划？” “没有，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拐那么多弯做什么！” 咳—— 埃德里奇突然坐正了身体，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明天冒险者酒吧有限时的精灵热舞表演，这消息我只告诉你们，其他人我可不会说！” 话语里的“精灵”顿时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再加上“热舞”，别说是萨米他们这些刚刚成年的小伙子，就算是夏多这个二十好几的也忍不住转过头去，问道： “精灵热舞？你确定是真的精灵，而不是人类装了个假耳朵？” 夏多自己见过精灵，那种恨不得眼睛长在头顶的生物，怎么可能会在酒吧里表演热舞？就算真的有人胆大包天抓了精灵奴隶，但也很快会被精灵解救回去。 而就算是萨维尔领主本身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存在。 对于所谓的“精灵热舞”，夏多相当怀疑。 但埃德里奇拍着胸脯保证，表演者绝对是真的精灵，而不是人类装扮的，看他信誓旦旦就差喊出“光辉之主见证”的样子，夏多等人又有些相信了。 同时心里也有些痒痒的，特别是迪恩他们从小听说过精灵的传说，并不一定真的见过精灵，加上年纪偏小，已经扔下书本，向埃德里奇打听相关情报了。 而夏多虽然面色不露声色，但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你们知道冒险者酒吧原来叫什么名字吗？”埃德里奇故意卖弄道。 而其他人也很配合地问，“叫什么？” “叫‘精灵热吻’，据说当年叫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有精灵过来找麻烦，再后来这个名字就越来越少人提到了，你们在外面可别随便乱传。” “知道，知道。” 听到这儿，夏多忍不住笑出声来，埃德里奇让迪恩他们别在外面传，但他自己却在乱传，不过从这点上看，“精灵热吻”这个名字倒真有可能存在过。 那么所谓的“精灵热舞”也有可能是真的了？ “埃德里奇，你不会是想让我们明天和你去看那什么精灵热舞吧？” 这么明晃晃的心思，埃德里奇丝毫没有隐瞒，当即说道，“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吗？那可是精灵热舞啊！我保证整个萨维尔领都没几个人见过。” 第118章 精灵热舞 这话夏多就不相信了，消息都传到法师塔学徒中了，就算埃德里奇背景稍有特殊，但能够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说明这很可能就是个广告。 “埃德里奇，过去那里有过‘精灵热舞’吗？” “这个——” 埃德里奇支支吾吾的，但在夏多等人的目光压迫下，还是说出了实情，“好吧，我承认，每年都有！” “每年都有？”迪恩等人瞪大了眼睛，再看埃德里奇的时候，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骗子！ 如果每年都有的话，怎么可能只有几个人看过，如果很多人都看过的话，那他们怎么没听说过？ “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见同伴们都不相信自己，埃德里奇都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我哥哥去年就看过，他说里面真的有精灵表演，我相信我哥哥不会骗我的？” “你哥哥是——” “他哥哥是领主的学生——艾德里安法师。”夏多接了一句。 “埃德里奇的哥哥是领主大人的学生？！” 迪恩三人相当震惊，知道埃德里奇可能有背景，但没想到是这样的背景，当然领主的学生并不算什么，埃德里奇真正的背景其实是他的父亲，是领主的钱袋子。 不过在迪恩三人眼里，有了领主学生的背书就已经足够了，他们现在连书都不看了，紧紧地盯着埃德里奇，希望他多透露点精灵热舞的事。 而现在夏多也觉得这个精灵热舞挺有意思，挺想看的，他已经见过了高冷的精灵，再看看热情的精灵是个什么样子！ “埃德里奇，什么时候能看到精灵的表演？” “明天中午，只有不到1小时。” “要花钱的吧？”夏多肯定地说道，能将消息传到法师塔来，肯定是奔着赚钱目的的，估计还不是个小数目，于是又问，“学习小组的经费够吗？” 他们学习小组经过大半个月的答疑，扣除借书、租法师实验室的花费，还有200多金币结余。 如果这都不够的话，那夏多绝对不去看什么精灵热舞，就算是一群精灵他都不会去。 听到夏多的询问，埃德里奇立刻明白其实夏多是想去的，连忙回答，“够了！够了！如果只是看片刻的话，每人只要10金币，但要是想留在那里看全程的话，还需要点酒，我打听过了，我们五个人合点一瓶50金币的蓝色梦幻就可以了，一共才100金币。” “才——？！” 迪恩拉长了音调，出身普通农户之家的他深知100金币的概念，他的家人包括种田、做杂工在内，辛辛苦苦一年也才能赚100金币，就这还不包括开支。 虽然他们这个学习小组在不到一个月里就赚了好几百金币，但这些钱很大程度上都倚仗于夏多，如果没有夏多的话，他自己是不可能赚到这么钱的。 一个连铜币都锱铢必较的人，实在不想将100金币浪费到享乐中去，迪恩忍不住看向了夏多，眼下能阻止的人就只有夏多了。 “夏多，你觉得呢？100金币也太多了吧！” 其实在听到只要100金币的时候，夏多就心动了，并非100金币它不香，而是这次“校外活动”正好可以当成学习小组的团建活动。 顺便还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手里握着2000多金币的夏多觉得还是挺值的。 “我觉得可以去看一看，毕竟一年才只有一次，再说我们现在也不是那么缺钱，该花就得花，就这么决定了！” 夏多直接拍板明天的行程，埃德里奇、萨米、德瓦恩立刻露出喜色，而迪恩也只能心疼地点了点头。 “行了，都去吃饭吧，迪恩留一下。” 对此，埃德里奇等人虽然有些疑惑，不知道夏多留迪恩有什么事，但他们都知道夏多一向公正、不偏不倚，只当是有什么私事要说，便先行离去了。 留下的两人，迪恩有些局促不安，生怕夏多因为他之前的表现而责怪他，不由得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夏多，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帮个忙。” 迪恩松了一口气，立刻答应道，“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呵呵，别那么紧张，都是一个学习小组的同伴，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的，我付给你报酬。至于是什么忙——” 稍稍停了一下，夏多继续说道，“我想请你帮我抄录几本书籍，每抄好一本，我会支付你20金币，材料费由我出。” “我——” 迪恩就明白夏多这是在接济他，否则的话，替人抄录书籍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报酬！ 但他却不能接受，能加入学习小组已经得到了最大的好处了，怎么还能再贪得无厌，只是刚想拒绝的时候，夏多又说： “想想在你转正之前，你的家人在外面是多么艰难，学习小组的收入不能随便动用，我想你平常应该也很不容易吧。” 话刚说完，迪恩的眼睛就红了，岂止是不容易，兽人战争后，他曾经出过一次法师塔，将身上所有的钱全都交给了家里。 别人来法师塔需要家人补贴，而他却是补贴家人，如果不是学习小组，他或许真正的没办法坚持下来。 “学习小组的任何成员我都不会放弃的，所以安心接受吧，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就在小组里好好表现！” “夏多，我——” “不用说了，就这么定了。”夏多从贴身钱袋里取出两张100金币的兑换凭证，塞到迪恩手里，“这是预付给你的报酬，至于抄录材料我会在月亮节之后准备好。” 说完也不管迪恩泫然欲泣的样子，径自离开了。 其实，夏多对于学习小组成员的状态还是有些疏忽了，一个组织想要发展壮大，除了核心的利益外，一些小恩小惠的温情也是组织关系的润滑剂。 只可惜他现在的名位不足，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如果他今天是领主，说不得迪恩就要倒地跪拜、献上忠诚了。夏多从不避讳自己的阴暗心理，但他也非无情之人，长久相处下来，草木都有感情，何况是人呢？ 给迪恩帮助，不能说多阴暗，也不能说多有情，只能说是自然而然之下，做出了对双方、对组织都有利的选择。 第119章 冒险者酒吧 第二天，夏多和学习小组的其他四人一同离开了法师塔。 当夏多踏出法师塔的第一步，冷冽的寒风直扑面门，一股寒潮瞬间笼罩了全身，夏多冷不丁地打了个寒碜，下意识地紧了紧衣服。 而其他几人这时也紧缩着脑袋，埃德里奇更是骂骂咧咧，“这该死的天气，” 冬雪虽然早已停歇，但气温却比大半个月之前还要低得多，从法师塔脚下，远远地望过去，入眼都是一片片雪白。 屋顶上、空地上，到处有雪的痕迹。 好在街道的情况还算不错，特别是法师塔脚下到中心广场这段，早就被清理过了，石板路上甚至没有半点水痕。 来到中心广场后，情况就大为不同了，除了大奥术雕像以及西边神殿门口，其他地方，包括镇公所门口都有积雪残留。 或许是因为气温的原因，镇上的节日气氛明显不足，就连道路两旁商贩的叫卖声都显得有气无力。 到了东区，才稍稍热闹了一些，时不时地就能遇到三三两两携带武器的冒险者，或许是因为大雪的原因，他们这些人在镇上无所事事。 除了在家睡觉，大概就是出门找乐子了。 冒险者酒吧，就在东区一条东西走向的商业街上，旁边就是冒险者工会，而在这条街往南在过一条街，就是东军营了。 到了这里，夏多才想起来，自己好几次路过这里，还刻意观察过，但都没进去过。 酒吧没有招牌，看上去似乎有些隐蔽，但实际上它和旁边的冒险者工会其实是连通的，既可以从正门进去，也可以从冒险者工会进去。 甚至从后门进也可以。 “夏多，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迪恩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但看其他人都镇定自若的样子，他又暗骂自己怂包。 夏多拍了拍迪恩的肩膀，笑着说，“进去吧，我也挺好奇的！” 其实，不只是在异界，就算是在地球上，夏多都没去过酒吧，不过他在网上看过不少酒吧的场景，也不算是陌生了。 就是不知道异界这儿的酒吧和地球上有何异同。 交钱，进门，流程和地球上差不多，不过据埃德里奇所说，只有酒吧有特殊表演的时候，才会额外收进门费，其他时候是不收进门费的。 一进到里面，就是一阵嘈杂的音浪扑面而来，混杂着酒味、香水味、体味，甚至是血腥味，给夏多这第一次进入酒吧的新手一种十分强烈的感官刺激。 但这种刺激可算不上多正面，这让夏多直皱眉头，这种感觉和隔着电脑屏幕看到的情景大为不同。 不过既然来了，钱都给了，也没必要就这么走了。 酒吧内部并不算大，最里边是一个小舞台，侧门处是吧台，其他地方则零零散散放着桌椅。 此时夏多他们来的还算早，靠吧台那儿还有一些空着的位置，当夏多他们一落座，便有一位身材饱满、衣着暴露的娇艳女郎来到桌前，甜腻地问道： “几位英俊的小伙子，想喝点什么？今天‘精灵之吻’打折哟！” “不用，给我们来一瓶‘蓝色梦幻’就好！”说话的是埃德里奇，据他说，他曾经来过这里。 尽然是50金币一瓶的蓝色梦幻，但女郎一听五个人才要一瓶酒，热情的语气还是不免打了折扣，她立刻就明白了这些人的目的—— 精灵热舞！ 这位女郎一边笑嘻嘻地回应埃德里奇，一边在心里称赞老板娘的妙计，末了一扭腰肢，像风一样地“飘”走了。 咳—— “迪恩、萨米，人都走远了！” 埃德里奇突然调笑了一句，顿时就让迪恩、萨米羞红了脸，不过酒吧内光线并不算明亮，两人才没有被进一步取笑。 很快，他们点的酒来了。 一只蓝色的酒瓶，五个木质酒杯，这次送酒的人来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放下酒瓶、酒杯就离开了。 这时夏多才明白为什么，服务员的态度不热情了，一瓶酒五个人分分，都还没有倒满半杯，虽然有酒杯容量大的原因，但酒本身的量少才是主要原因。 夏多拿起酒杯，看着里面蓝汪汪的液体，大概也就一大口的样子，嗅了一下，是果酒的味道，又带有一种很奇特的草木香气。 夏多没喝，又将酒杯放到桌上。 这时埃德里奇已经在向萨米、德瓦恩、迪恩三人讲述酒吧里的趣事了，夏多听了一下，大致是从某个冒险者那儿听到的。 经过转述，还没夏多在老尼尔旅店时听到的精彩呢！也就不再关注，而是留心周围人的说话声。 这些人有一半左右是冒险者，一小半则是士兵模样，他们的装备夏多很熟，夏多自己也有一套，至于剩下一小半应该是镇上的有钱人。 但从这些“有钱人”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只是稍有资财，不然也不会有好几个人合点一瓶酒的情况了。 他们这些人脸上带着猥琐的兴奋劲儿，与身边的人肆无忌惮地聊着各种咸湿话题，还不时调戏路过的女服务员。 那几个士兵最为沉默，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彼此之间甚至都少有交流。 而冒险者这边才是夏多重点留心的对象，不过可能他们最近真的活少了，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在向同伴抱怨因为大雪的缘故没活干，而镇上能干的活赚钱又太少。 又或者是在谈论一会儿的“精灵热舞”，有些冒险者是第一次看，有些是已经看过一次，但对于其中细节，看过的人言语间都神神秘秘的，分毫都不透露。 当然，他们也提到其他冒险团，比如某某冒险者团队猎到了纯白色毛皮的狐狸，一转手就赚了大钱；又或者某某冒险团接到守护村庄的活，除了金币报酬外还能捞两个婆娘暖暖被子。 语气里充满了羡慕。 夏多正听得起劲，就听到埃德里奇突然大喊一声，“精灵！” 这声音尖锐、高亢，顿时就吸引到酒吧大部分人的注视，夏多揉了揉耳朵，顺着埃德里奇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在吧台旁边的侧门那儿，应该是从冒险者工会那边进来的，两三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走了进来。 第120章 半精灵 乍一看，好像确实是精灵，长耳朵、瓜子脸、蓝头发，身材高挑，而且还不止一个，在进来两三个后，后面竟然还有。 不等夏多仔细观察，酒吧里顿时就升腾起一声声热烈的呼喊声，他注意到之前一直在角落里安静喝酒的那几个士兵，已经起身来到吧台处。 恶狠狠地盯着想要试图起身靠近精灵美女的人，在镇区，士兵的威慑力还是很足的，但是不能靠近，却也可以大声呼喊。 一时间，各种隐晦、露骨的词语就这么直接喊了出来，对此那些士兵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只要不靠近就好了。 夏多第一次发现原本粗浅的耐色语词汇竟也有如此丰富的内涵，远比在老尼尔旅店听到的更劲爆、更刺激，真是大开眼界。 “夏多！看！是精灵！”这一刻，埃德里奇兴奋得一点也不像一个法师。 倒是迪恩他们三个，还算镇定，但目光也一直不离那几个“精灵”的身体。 夏多已经发现了，那几个所谓的“精灵”并不是真正的精灵，虽然也称得上是美女，但却比真正的精灵少了一大截气质。 只见那七位“精灵”美女步态轻盈地从吧台处的侧门走了过来，每走一步，原本清冷的气息也逐渐火热起来。 这虽然让她们距离真正的精灵越来越远，但对于酒吧里寻乐的人来说，却更加有吸引力。 一直到她们走到小舞台处，举止动作已经变得格外妩媚、撩人，饶是夏多这位见多识广的老司机，心里也不免为之一荡。 “真是妖精啊！” 夏多调整了一下坐姿，准备欣赏她们的表演，就听到一声怒吼，“别推我！我有钱！” 原来是一个冒险者打扮的壮汉，被从冒险者工会那边过来的侍者推搡着走到了门口，此时壮汉的一声怒吼，让两位侍者让开了一步。 却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等对方掏钱，但这壮汉在身上摸了又摸，却也没能摸出几个金币，但他却还不死心，眼巴巴地看着侍者： “我已经付过进门费了，能不能让我再待一会儿？” “不行！” 正说着，又是一伙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位侍者当即分出一位，引导着他们去点单。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囊中羞涩的壮汉，一扭头便离开了酒吧，离开时还愤愤地骂了几句，但在嘈杂的环境中，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门口的小插曲很快过去，这时酒吧里不时有人呼唤服务员点单，基本上只要人均点10金币的酒水就能留下了。 而实在付不起、或者不想付的，能看几眼精灵也不算亏。 当然，除了那位冒险者壮汉，就只有两个人选择了离开。 离开的人少，进来的人多，酒吧里的空地越来越少了，有些人甚至就拎着一瓶酒随便找个角落站着，等待表演开始。 终于酒吧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都能听到粗壮的呼吸声，以及吞咽口水的声音。 “呓——呀——” 不知是哪个“精灵”美女突然发出声音，紧接着七只“精灵”开始了表演。 七人动作各不相同，却能在整体上表现出同一风格，动作大胆、妩媚，眼神勾人心魄，在薄薄轻纱的掩映下，让人格外冒火。 感觉到自身的变化，夏多立刻警觉起来，瞬间进入施法状态，不是从什么时候起，酒吧内已经弥漫着一片粉红色的灵光。 其源头正是那七个正在忘情舞蹈的“精灵”。 夏多不着痕迹地在周围扫了一圈，大部分人都在痴迷地欣赏舞蹈，少数人还能和身边的人小声耳语。 而且除了他们五个外，夏多还注意到也有其他法师学徒在场，似乎也是慕名而来。 这让夏多稍稍放松了一些，能开在冒险者工会旁边，又能吸引法师学徒过来，而且往年也办过这样的活动，想必不是什么邪恶法术。 但有过一次艾伯克法师引导情绪的经历，那种让数十、上百学徒狂热的力量，让他记忆犹新，以至于现在他对这些东西格外敏感。 一时间，欣赏舞蹈的情绪消散大半。 不过这也正好让夏多仔细观察那些“精灵”女子，细看之下，除了气质不同外，她们的身形骨架也比真正的精灵稍大。 再看面容，抛开情绪魔法的影响后，夏多能够清楚地察觉到她们与精灵的不同，比精灵的面容稍显粗犷。 当然，要在人类中还是极为精致的。 而她们的长耳朵，竟然是真的，而不是黏上去的假耳朵，夏多甚至能够看到她们在做出某些羞人动作时，耳朵轻颤的那种诱人姿态。 夏多立刻就想到了半精灵，这种同时具备人类和精灵特征的混血生物，只是在萨维尔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还从未听说过半精灵这个种族。 不知道是真的不存在，还是有人刻意隐瞒，但今天见到的这七个舞者，夏多觉得她们很可能就是半精灵。 否则的话，没理由真正的精灵会来一个小地方的旅馆表演，而且还是表演热舞。 这就好比地球古代时，天朝子民年年都去蛮荒之地乞讨一样，实在是太不切实际了。 …… 舞蹈很快便趋于尾声，酒吧内的粉红灵光也趋于极盛。 这时，酒吧里的侍者突然冒了出来展示存在感，他们一男一女两两搭配，其中女的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摆放着几朵鲜花，似乎是魔法制造出来的。 其中有大有小，有盛开的，有花骨朵模样的，也有开了一半的。 “几位帅小伙想去给美丽的精灵送花吗？”一个女招待在夏多这一桌旁，轻声问道。 夏多会心一笑，原来异界也有这种把戏，他自己倒是能够坦然拒绝，但其他几人就没有这样的意志力，或者说厚脸皮了。 加上之前就被那几个精灵迷得五迷六道的，家世最为富裕的埃德里奇立刻从托盘上抓起两朵盛开的鲜花。 “客人，这两朵200金币哟！” “没问题！” 埃德里奇当即掏钱，而萨米、德瓦恩紧随其后，也从托盘上抓起两朵花，不过还在他们还有基本的理智在，知道量力而行。 只拿了两朵半开的话。 “两位客人，一共100金币哟！” 说完，又将托盘转向迪恩、夏多这边，迪恩下意识地就想掏钱，他身上正好有夏多预付给他的200金抄书费呢！ 不过夏多拦住了他，对女招待说，“我们没钱！” 女招待也不恼，反而笑眯眯的，这一桌能有300金已经很不错了，她示意男招待留下收钱，又向下一桌走去。 第121章 “传奇法师” 很快，舞蹈在半精灵舞女诱人的低吟中结束，而四个女招待托盘上的鲜花也全部被卖了出去。 接着就是送花环节了，七个半精灵舞女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小舞台那儿，一边休息，一边接受观众的礼物。 买了两朵花的埃德里奇将一朵花递到夏多面前，“我有两朵，你想不想去送花？和精灵亲近的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 “我就算了，你问问迪恩。” 埃德里奇随即又问迪恩，“你想去送花吗？” 迪恩心中痒痒的，但毕竟不是自己掏钱买的花的，他没好意思答应。埃德里奇见状，也不再询问了，叫上萨米、德瓦恩便往小舞台方向走去。 这时，小舞台那儿已经围了一圈人了，每朵花只能送一个半精灵舞女，而送花的人根据花开状态的不同能得到精灵之吻或者握手、媚眼等待遇。 如果现场没有情绪魔法存在的话，其实夏多也是愿意买朵花体验一下的，现在就只能跟迪恩闲聊打发时间了。 而场内大部分人也都跟他俩一样，边闲聊边围观有钱人的体验，甚至将自己代入其中，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其实酸得很。 夏多倒是一点都不酸，对于有些神秘的半精灵舞女，他纯粹是抱着欣赏的念头，离她们远远的，尽量不扯上关系。 与其去酸，还不如多听一些冒险者的吹牛打屁，这可比什么半精灵美女有意思多了！ 而且他还在冒险者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让他又惊又喜。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夏多现在还没做好成为“名人”的准备，不过听到别人谈论自己，而且还是偏正面的，这让他有些小窃喜。 “哥不在江湖，江湖却有哥的传说！” 那几个冒险者说的是夏多在绿珠森林击杀死灵法师的事，事后他才听说领地绞杀了七个死灵法师，其中施法等级最低的都有5级，而夏多杀死的那个更是高达8级。 不过在冒险者口中，夏多可不是用手弩击杀了失去反抗能力的死灵法师，而是双方经过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战。 最后在一群冒险者的协助下，才以一道神秘法术击杀了邪恶的死灵法师。 因为夏多学徒身份几乎无法作伪，于是就被传成是一个神秘法师的掩饰身份。 当然，一群冒险者的身份很难判断，在消息不知传了多少手，又都是冒险者在传的情况下，听在夏多的耳里就变成了那位讲述者一个朋友的亲身经历。 一个朋友，这种既无法证实，又很难证伪的说法，几乎是所有冒险故事的必备元素。 夏多听着听着，那位冒险者也越说越夸张，什么今年大雪提前降临就是因为夏多法师与邪恶法师的大战啦、什么夏多法师参与了剿灭兽人老巢狼神山啦，等等等等。 虽然是在夸夏多，但也太夸张了，夏多自己都听着有些尬，但那些听故事的冒险者似乎很吃这一套，不停地追问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声音也逐渐提高，以至于将现场所有人的声音都带高了。 这时，埃德里奇等人也送花回来了，一来便打趣道：“夏多法师，你的故事可真够传奇啊！” 显然他们也听到了那几个冒险者的声音，而夏多击杀死灵法师并获得伦纳德赠与战功的事，学习小组的人都知道。 甚至迪恩还是亲身经历的，他们都很清楚夏多是怎么杀死对方的。 夏多连忙摆出停止的手势，“别说了！那实在是太夸张了，也不知道哪个大嘴巴传了出去，让我知道一定要他好看！” 这话其实也是个玩笑话，但却被旁边一桌的人听到了，吹了一声口哨，嗤笑道：“一个小学徒，真以为自己是夏多法师了？” 夏多一回头，目光正好对上一个穿着旧皮甲、胡子头发乱糟糟、似有醉意的男人，心中苦笑，真是躺着也中枪，而且怎么想怎么别扭。 对方维护的所谓“夏多法师”，其实就是夏多自己——此刻对方口中的“小学徒”。 不过夏多更清楚自己与对方其实没什么交集，当然这也算不上什么冲突，只是瞥了一眼，便又转过头去。 但不想这样的举动却让对方认定了夏多是在强装“夏多法师”，再次出言挑衅，“小学徒，敢不敢跟我比划比划！” 这话一出，这一片顿时就安静了几分，有人等着看热闹，有人暗暗准备离开这个是非地，不过还不等夏多开口，那位冒险者的同伴便立刻出面道歉： “对不起，我的同伴喝醉了，请别跟他一般计较，他平常其实很和善的，只因他自己也曾是法师学徒，对同样有学徒身份的‘夏多法师’特别崇拜，看到有人冒充他，就有些看不过去，实在对不起。” 说着，还让其他同伴强行按住了醉酒男子，当然那人是不是真的醉了，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而听了这番道歉的话，夏多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那“醉汉”的模样，想必魔法早就荒废掉了，只能在各种传奇故事中寻得一丝安慰。 这或许就是大部分法师学徒最终的命运吧。 大环境竟如此恶劣！ 此刻，夏多心中没有一丝愤怒，有的只有以之为鉴的警觉，以及一丝物伤其类的同情，他冲那个醉汉的同伴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他们。 而那醉汉在同伴的压制下，也消停了下来。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看了，停下的声音又继续起来，而之前想走的人也留了下来。 …… 片刻后，七位半精灵舞者尽数退场，酒吧里也恢复了半精灵舞者未到时的状态，但却没有一个人后悔刚刚花掉的金币。 甚至有几个猥琐的家伙，还在和周围的人大声炫耀精灵的嘴唇是甜的，到这里，夏多其实已经不想再待下去了。 端起桌上还未动过的酒杯，一饮而尽，一股迷幻的感觉冲击着他的神经，让夏多不禁有些恍惚，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 他强行集中注意力，进入专注状态，也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个携带魔法物品的人正在靠近他，这让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猛地转头，身旁已经站了一个身穿法袍的年轻人，面容竟有些熟悉。 第1222章 偷师、拦路 “加纳尔，是你？！” 夏多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给他上过“魔法启蒙课”的加纳尔，只是在魔法启蒙课之后，夏多便再无与他的交集，不想竟在这里遇到了。 而且，还是对方主动找了过来。 “呵呵，夏多法师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记得，当初还是加纳尔你给我们这批新学徒教授魔法启蒙课，不过法师之名还请不要再提了，只是冒险者的玩笑话罢了。” 夏多不清楚对方来意，也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他示意唐纳德他们将椅子并起来，挤一挤，给加纳尔让出了一把椅子。 “谢谢。” 加纳尔直接坐了下来，伸手桌子上一点即收，此刻仍然处于专注状态的夏多立刻便发现，以刚刚加纳尔手指点到的位置为中心，直径一米左右的球形空间发生了些微变化。 这种变化并不难理解，几乎瞬间，夏多便判断出，这是一个单方向隔绝声音的结界，0环法术，很有创意。 加纳尔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只是随手释放了一个小法术，就被夏多窥破底细，还在毫无察觉地说着话，“夏多，你击杀死灵法师的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事实却不像冒险者所传的那么夸张。” “那你有获得什么战利品吗？”加纳尔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热切，眼睛更是紧紧盯着夏多的眼睛。 夏多顿时失笑，“我只不过是杀了一个失去施法能力的普通人，真正让那个死灵法师失去施法能力的是伦纳德大人，而且收取战利品的人也是他。” 当然，伦纳德让他选取一件战利品，而他选了皮卡丘睡衣这种事就不必说了。 夏多的解释自然不可能让加纳尔完全相信，但他本来的目的也不在于此，而是看向埃德里奇，来了句，“埃德里奇，替我向你哥哥问好！” 说完便直接离开了，甚至全程没有正视过迪恩他们三个一眼，夏多都被加纳尔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懵了。 而在加纳尔离开后，埃德里奇还一直盯着那个方向，羡慕地说道：“加纳尔成为正式法师了！” “加纳尔成为正式法师了？！” 同样一句话，完全不同的语气，除了埃德里奇和夏多以外，其余三人就显得震惊多了，刚刚可是一个正式法师和他们坐在一起啊！ “夏多，你和那位加纳尔法师很熟吗？”萨米第一个问了出来。 “不怎么熟，刚刚你也听到了，我只是上过他的魔法启蒙课。呀——” 夏多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等人被人家装了一下，虽然没有打脸，但这情景也确实有点不爽。 不过想想自己也很快就能成为正式法师，心里又高兴起来，想到一个问题，当即便问了埃德里奇，“你知道成为正式法师后，法师塔会有什么安排吗？” 萨米等人一听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毕竟现在的他们想要成为正式法师，已经不再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了。 于是，四双眼睛齐齐地看着埃德里奇。 埃德里奇先是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我哥哥成为正式法师后就成了领主大人的学生，至于其他人，据我所知，一般情况下是在法师塔中选一位导师，接受导师的指导。 “也有些人就此离开了法师塔，去寻找真正的奥术师指点，毕竟领主大人——” 夏多点头表示明白，那些离开的无非是觉得连领主都没能进阶奥术师，他们自己留下来也没什么希望。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哪怕是在异界也是存在的，夏多继续问，“就这些两种？还有吗？” “还有的就是不选导师的，毕竟选了导师，得到指点的同时也会有一定的义务。而如果不选导师的话，在法师塔内获得知识的代价是其他法师的双倍，甚至更多，有些人受不了，就跑去法师工会‘养老’了。” 咦—— “法师工会养老？”夏多有些疑惑，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埃德里奇挠了挠头，来了句，“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之前听我哥哥提起过。” 夏多还想再问，发现隔音结界正好消失了，他自己虽然已经窥得了隔音结界的底细，但没有经过实验验证以及后续练习，担心贸然施法会出问题，便没有强行施法。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精灵热舞也看过了，你们赶紧各自回家和家人团聚吧，我也要回法师塔了。” “好！” 异界的月亮节，却不是夏多的八月十五，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该是时候返回了。 …… 和埃德里奇他们在中心广场分开后，夏多独自一人返回法师塔，而就在他即将离开中心广场，踏上最后一段石板路的时候，一个冒险者打扮却用蒙着脸的人突然挡在了他前面。 夏多下意识地让开了一一步，没想到那人也跟着挪动一步，又拦在了夏多面前，夏多立刻进入施法专注状态，眼前之人身上并无魔法灵光。 不过夏多还是没有放松，这个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的人分明是冲着他来的，尽管夏多不太相信有人敢在镇内袭击他，但必要的心眼儿却不能少。 而在经过神奇梦境后，他变成了术士，身体素质还因此变强了很多，此时看到这人，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跃跃欲试的。 “你是什么人？”夏多冷冷地问道。 “我没有恶意。”蒙面人小心地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武器，然后说起自己的来意，“我知道是你杀死了老尼尔，还拿走了一些东西，但那些东西既不属于老尼尔，也不属于你，希望你将其中的一些东西交还给我。” 夏多心里一惊，有种做坏事被拆穿的慌乱，但随后又镇定了下来，杀死老尼尔，虽有被死灵法师携带的皮卡丘睡衣刺激的因素，但这也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就算是曝光了也算不了什么，顶多就是罚点钱，以及概率极小的脑残圣武士袭击罢了，他只要往法师塔一躲，谁敢过来！ 听这这蒙面人想要索要物品，似乎又让他牵扯到麻烦中去了，他不禁问道：“你要什么东西？” 听到夏多语气松动，蒙面人不免有些激动，但凡能用言语解决，谁又会考虑使用暴力呢，他连忙将自己要的东西说了出来： “一个棕色的小木雕，还有两本账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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