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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视江湖》


第一章 药

第一章药建元七十三年。一场大动荡正在酝酿之中,一些关乎天下兴亡的想法已在某位伟人的头脑中逐渐成形。这些想法还没成为现实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袭击了离京师只有数百里之遥的皮影郡。全城一夜之间夷为平地,二十四万人丧命于斯。天灾人祸,却有一个美丽的名子:“春震“。

全国人民的春震伤痛尚在疗治时,我们的两位主人公便共同将一面大幕拉开了——

阿挺跟踪波波数日了。波波是他的仇人,他必须要跟踪她。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尾随的刺激性并不会降低。所以阿挺一直处于兴奋中。

他已经认识她好几年。好几年间没有说过几句话,因为波波的头在他面前总抬得很高。

看到那个熟悉的女孩子在前面招招遥摇地走,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痛恨。相识了这么久,她竟然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他想,杨玲、黄樱、方怡众妹妹哪一个不比你漂亮几倍,人家一直对我很热情,你又装哪门子的清高!奶奶的,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但这只是一时之想,每个人总会有这种过激的想法,而总能把它实现的若不是伟人就剩下罪犯。阿挺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且平时自视很高,觉着自己有才华有修养,很少会教自己的言行出格。但心中实在不岔,总想找机会发泄一下,如今又有了仇恨,于是没事的时候就跟在她身后,一边看着她的背影身姿一边想办法。

波波也是聪明的女子——如果空长一副艳皮囊却只知一味骄横而智力欠缺,那只能成为被玩弄的对象——波波色智双俱,她察觉了阿挺的异常举动。初时以为他是有意追求自然心里暗喜,时间长了才发现他的神情有些不妥,便加了小心,终于有一回停身诘问道:“姓挺的,你站住!”

阿挺惊了一下,马上冷笑道:“首先,我不姓挺;再者,我不会站住——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波波也冷笑了,“是男人就杀我呀,总跟着我做什么?”

阿挺的脸一下子胀得发紫,有些口吃,道:“我…我只想搞清楚,我表妹是不是被你下的毒手…….”

波波冷笑道:“我说不是你相信吗?你三叔不是告诉你他亲眼看见是我捅死她的吗?”

阿挺为之语塞。十五年前,四姨家满门被杀只留下了几个月大的小表妹,三叔将她抚养长大,没料到前几天被杀了。三叔也受了重伤,临终前告诉他凶手是波波,并要他报仇。可他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因为波波就住在左近,虽然没什么交往,她的形象一直很模糊,但大家的关系一直比较正常,怎么会突然扯出如此严重的事情呢?并且十五年前的那场杀戮已被确定是异能之士所为,说明四姨家已经和人族成员拉上了关系,照此推断,莫非波波也是异能之士?

波波见阿挺不语,却忽然笑得很开心,道:“老兄快点下决定,再过两天我就走了。”

阿挺一愣,道:“走?去哪里?”

“上学啊,我已经被骄沛大学选中了。”

“啊!”阿挺惊呆于地,骄沛大学是人族精英教育基地,只招人族成员不向普通人开放。如此说来,波波真是异能之士!

阿挺呆了半日,再寻波波早没了踪影。正此时,忽听背后一阵嬉笑之声,猛回头,只见玩友马扎正陪着一位俊逸少年走了过来。那少年华衣白面,双目乱转,一见阿挺便郑重拱手道:“挺兄大安!”

阿挺不识他,忙还礼,道:“还未请教阁下贵姓高名?”

少年谦卑一笑,道:“小弟任杰希,正要给贤兄解一桩烦恼。”说着目视马扎。马扎油光光的脸上立时罩上一层神秘,两道黑糟糟的眉毛低压了,黄晶晶的眼球却向外鼓着,那个劲头很是难拿。

阿挺不知他所指何事,便笑向马扎道:“这是你朋友?”

马扎用舌尖扔出一串音响:“非也非也,这位可是你的命中贵人,好好珍惜呦!”见阿挺神情茫然,便进一步说道:“你不是搞波波吗,任老弟就是此中高手!”

任杰希连忙摆手道:“惭愧惭愧,小弟也是初出茅庐。”

阿挺仍在云里雾里,自己内心是曾因“仇恨”而想要搞掉她,但这二人是如何知道的呢?

马扎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哥们,少装蒜了,你这么疯狂地跟踪人家,不用下半身思考也知道你要干什么!”

刹时间,阿挺脸红耳赤,强自辩道:“你误会了…我和她有仇,只想杀她……”

马扎嗤之以鼻,抱肩不语。

任杰希咳嗽了一声,道:“挺兄不要误会在下的意图,小弟只是向您免费提供些迷糊敦伦专用药。”

阿挺一愣,马上明白了,不禁心里一动。任氏所说的就是近来暗巷相传的迷奸药。因为传统蒙含药容易被经验丰富者识破,“见酒发浑而倒之”的前例有很多,所以已处于淘汰之列。如今超时尚的药物是某种无色无味的西域配方。但在建元七十三年,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那东西只是传说中的东西,想买一份视比登天。不像二十年后,迷奸之事已被很多人津津乐道,卖迷药的广告扑天盖地,送货上门甚至还有售后服务。

阿挺生活在一个“不方便”的时代,但他遇到了一位很对路的朋友,抓住了一个非常妙的机会。于是他在理论和物质上都为这次行动做了准备。

第二章 喝药

第二章喝药任杰希实在是一个神秘人物,神秘地出现又神秘地消失,走这一趟似乎只是为了来给阿挺送药。

阿挺手里握紧那个小瓶,心里实在怀疑任杰希的动机。他为何要凭白无顾地送上这一份厚礼?难道他有所图谋?

但任杰希已经走了,问马扎也没个结果。马扎只说些偶然相遇一见如故的话,涉及到任的确切信息却是一无所知。

马扎应该不会说慌,因为马扎虽是很粗俗的人,但有些才华,是阿挺少有的话伴之一,交心已久不至于相欺。算起来,从中学到大学和他同窗好几年了,二人合作过不少事情,比如一起在学生会编《学工简报》——马扎名声大振也是在那个时候,而那次马扎只是在报道里轻轻写了一句“天气热得像荡妇的私处”——当然是在草稿中,当然不会拿给领导看,当然一下子热播于民间,于是乙单602老大谷峰的口头禅就变成了:“马扎很有经验地说天气热得像…”这段小插曲加深了阿挺与马扎的友谊,因为沈雪听说这句话后认为马扎太放浪就结束了恋情,当时一直忠心陪着马扎喝闷酒聊大天的只是阿挺。

马扎也对得起阿挺,只要阿挺有事,他从来都是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这次更将阿挺行动的关键道具搞到了。阿挺嘴里不说,心里着实感激。

马扎拍了拍阿挺的肩膀,道:“哥们,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唉,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是下不为例吧,我实在是一个纯情的人!”

阿挺看着他扭着屁股离开,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打算迷奸一个女孩,到她双峰竞秀石涧温泉的田园里肆意践踏,心里却毫无感觉……这是不是太变态了?可事实是阿挺自我感觉很正常,对他来讲,这件事是必须要做的,就如同吃饭穿衣一样必须。需要讲理由吗?阿挺讲不清。他曾听临村很会卖书并且善于打击盗版的李渔大哥说过:“野合私通时有各种压力,行事之事慌忙急促,草草了事不能好整以暇地尽兴狂欢;更重要的是,情人来的时候未必想要,想要的时候,情人又未必能来,何不把挑情人的心神力气用在挑配偶上,找一个合心合意的终生伴侣呢?”他一向比较认同李兄的话,所以将非正常途径的阴阳调匀视为末端,一直在追求着灵与肉的完美结合。但这次鬼迷心窍了,一门心思要搞定她,所谓仇恨只是一个借口,他自己很明白仇恨在他心中的份量没多少,因为不知什么原因,三叔和小表妹的死对他来讲是那么的遥远,似乎他们都是不相干的人。他就是想搞,几乎是在一股怒气的驱动下开始计划实施的。不禁暗自思量:“怎么会这样,是因为她太傲吗,是我受她的打击了?不会吧……”最后他给这次行动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原因:生理需要。既然需要那就搞吧。

…….

已经忍了数天了。因为前日雷雨,打雷是凶相不宜于男女敦伦。昨天是五月十六,乃天地牝牡日,天公地母交合的日子,凡人哪敢与这两位老人家同时行房呢?一拖再拖终于等到了今天。

今天是个好日子。

看到那个熟悉的女孩子在前面招招遥摇地走,他的怒气值升到了极点,摸了摸裤兜里那个任杰希馈赠的小药瓶,嘴角浮出一丝邪笑,大步走上前去非常火热地邀请她共进晚餐。

她推托了半天才非常不乐意的勉强答应。

他心里笑骂着,“奶奶的,你和丞灵妹妹住那么近,只看到经常有人请她吃饭就从来没见过有人邀过你,老子肯请你,这会儿还不知你心里多么激动呢!”

华灯初上,街市行人如织。大家有聊地无聊地做着各种事。

王婆饭庄。高朋满足,热气腾腾。

他们找了一个雅间坐了下来。

很雅很静的小屋。隔离了尘世,回归身与心的原始。

波波的话竟然非常多,大谈幼友阿狗的风度和未统的风流,还有某男的猥琐及某女的淫荡。

阿挺看着她去了高傲添了兴奋,内心越发冲动,趁她去卫生间的工夫,将迷药倒进了她的茶里。

她回来后,二话不说,端起来仰脖一口喝干,然后咣当一声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望着昏睡的女子,他有些怅然若失。紧张激动了老半天,心都快跳出来了,到最后竟如此简单……

结了帐,他抱扶着她向外走。

人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得体地笑了笑。

有个叫丘阳的男子眯着眼舔了舔嘴唇,对全桌的女孩子们说:“要是你们也喝醉,我可就为所欲为啦!”

于是有位怀春少女开始悄悄地猛灌自己。于是这一夜,先于阿挺和波波,有另一对儿赤条条的男女听着动感音乐打着野拳开始做试验,将前人发明的自己独创的各种招式一一演练。据说那男子还是位诗人,他随口吟诵的诗篇总能流传很广。

下了黄包车。车夫看着阿挺一脸坏笑,手指虚空点着钞票。阿挺暗骂了一句,恼恨自己样子不够恶,只好多给了他些车费将其打发走。

阿挺将波波扛在肩上,她的身子暖暖的,很软,很轻,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于是滴酒未沾的他开始有些醉意了。

走进楼门,一级楼梯一级楼梯地走上去。

楼道里空荡荡的。

想着以前自己深夜归家,楼道里也常常空无一人。

自己轻轻哼着歌一级级地爬到六楼,那种感觉有时是自由自在,有时是孤单寂寞。

打开那扇门后,里面空无一人。

今晚肩膀上有个她,脸上感觉着她均匀的呼吸,心里很充实甚至有了一种安全感。

“奶奶的,我是大男人要什么安全感,我呸!”他愤然啐了一口。她的身子似乎动了一下。他的心猛烈跳动,伸出一支手又去抹那小瓶。瓶子已空,方才慌乱中将所有的药都倒入了她的杯子里了。

呆了一会儿,她没有动静,原来是虚惊一场。

打开那扇门,忍不住悄声说道:“宝贝儿,咱们到家了。”

谁是宝贝,是她?不会吧,她不就是一堆任人宰割的艳肉吗?怎么会叫她宝贝?失败!

打开灯,

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她仰面躺着,腿叉得很开。

第三章 品

第三章品他咽了口唾沫,忽然感觉屋子里很脏很乱,

于是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不知是因为多了一个女人,还是因为收拾得太漂亮,昔日的狗窝一下子焕然多彩,这怎么不教人激动了情怀?要是贴上喜字,这就是洞房吧,他想。

重新靠近床上的女子,鼻息间是一股香。有一个娇嫩的声音在心里笑着:“我有奇香,你有蠢根呀!”

阿挺呆了一下:“这是谁在说话,是波波吗,她在说我?嗯,她的香的确很诱人,令人兴奋……我的蠢根又是什么玩意?这两种东西很配吗?”

声音的干扰令他暂时平静下来,止不住细细打量床上躺卧的佳人……小波波。还是第一次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近距离观瞧。她的身材并不甚突出,腰够细但胸不够挺——此时软软地摊在床上,身材已不是那么重要,只这点韵味就足能醉人了。他一向觉得她不太爱打扮,穿衣很随便,但搭配得还算比较得当,穿起来挺得体很清秀。不过说实话,涉及到衣服的搭配,他几乎一窍不通,所有的理论只远房周爷爷的一句话:“穿红上衣要配黑裙子。”

今天波波穿着一身白色衣裤,素白镶粉边的蝴蝶衫,素白的长裤,和她白腻的皮肤几乎溶为一体。其实在他,女孩子不一定要长多白,“一白遮百丑”的说法未免武断,但一定要细腻光滑才行,当然这也有个限度,如果很腻滑却又生得脏黑不堪那是万不能接受的。就像丘阳所嘲的那样:“黑有几般黑,惟卿黑得全,汗流如墨汁,屁放似窑烟,熟藕联双臂,烧梨作两拳;夜眠乌添凳,秋水共长天。”遇到这样的黑妇,他是肯定喜欢不上来的。他实在喜欢波波这样白腻的皮肤,忍不住就想去摸。不过对她的今天这身衣服不甚满意。素白干净的女孩穿一身素白的衣服并无不妥之处,无奈有一个印象先入为主了。那是初见波波的印象。

数年前,他还是少年,在一个骄阳似火的夏天,独自到山中给焦大伯采药。上面毒日暴晒,脚下的石路也是滚烫,当时又热又渴,困苦难耐。正骂天咒地之时,忽听有水流之声,不禁欣喜若狂,发足奔了起来,转过小山,前方出现了一道山泉,泉水边还有一株大叔,绿叶如盖。更是喜欢,撒着欢跑过去,离近时却停了脚,不敢再动,目光只管直直看着那里。

树下泉水泠然流过,流水边的岩石上坐着一位轻灵的绿衣少女,长发披泻,巧笑嫣然,正卷起裤管,露出雪白的小腿和灵巧的小脚,足尖随意拍打着水面,水花欢快地溅着,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庸懒相照…….

那就是波波。初见如同晴空炸雷,又似烈日凉风,正教人等待轰轰隆隆的故事时,却没了后续篇章,见了是见了,喝了水就已离去。互相看了两眼,没有发出什么语言。只是算做认识,以后的日子并未有过纠葛。各自生活学习,偶尔遇见了或许会笑笑。但波波的头总抬很高,让这种遇见变得既期盼又后悔。无论怎样说,那位绿衣少女的明媚已照进了他的心里,每每想起那嫩嫩的绿,浅浅的笑,水花中活泼的小脚丫总是意摇神驰,整个人会飘起来。现在这个女孩就乖乖躺在自己的床上等他任意摆布。她闭着二目,没法再读她黑眸里的信息;小嘴轻合,再也看不到她可爱的贝齿。没了绿衣时的俏丽,只有这白花花的尤物横在身边,就像是一只……美羊。

想着她水花中的小脚丫,伸手慢慢脱下她的鞋子。小巧的一双锻鞋,绣着些青枝绿叶,鞋里鞋外不染纤尘,有一股别样的幽香。隔袜握祝糊的小脚,盈盈一握,一阵电流传遍全身,有些眩晕,手略松了一下,忙又握上去,似怕再也握不着。想起了一个老词:“春勾”。他不认为自己是恋足者,并不觉得足是至高无上的东西。但他觉得女孩子长一双可爱的小脚是非常喜人的,也是相当珍贵的。因为脸容生得好看的女子遍地都是,可脚长得好看的就很少了,只有二者完美结合那才能算无暇的美人。听丘阳说全中土唯有云中的女子是天生的无暇美人,她们有三种特长:一为白腻皮肤,一为重门叠户,一为纤小莲钩。他还说四月八日是此地的“赛脚大会”,家家户户的妇女坐在门前,在道旁翘腿裸脚,任人品论,以博得好评为荣。游人可驻足俯首观看,离多近看都行,但千万别去捏弄,否则就被视为流氓了。

波波不是云中镇的人,但阿挺认为她就是一个软玉温香的完美结合体,肤白质腻人清丽脚诱人。诱人是因为脚形好尺寸小,但又不是极端地小。因为脚是用来走路的,如果小到不能行动,那就成废物了。前朝周相国就是一个恋足狂,花重金买了一位丽人,名为“抱小姐”,因其脚小之至,寸步难移,每每行动必须要人抱,是以得名。这“抱小姐”明明就是残疾人。人家其他残疾人通过诚实劳动自食其力,而她是吃自己的脚。阿挺一想到抱小姐就来气,一见波波就欢喜。因为波波脚小却健步如飞,听人说平时也很是勤劳。这样的女孩子的脚一定要好好握捏一下….就算给她做足底按摩解除疲劳好了。

握着捏着,心里痒起来,犹豫是不是要伸嘴吻一下,又想起去年听丘阳扯着破锣嗓子学吴语唱的那首歌:“妹妹啊,你的金莲长得小,宛如冬天断笋尖;又好象五月端阳三角粽,又是香来又是甜;又好比六月之中香佛手,还带玲珑还带尖。佳人听,红了脸:‘贪花爱色能个贱,今夜与你二头睡,小金莲放在你的嘴旁边;问你怎么香来怎么甜,还要请你尝尝断笋尖。’”…真的香甜吗,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吻在了她的罗袜上,触感麻麻的,却有一股香气入了口。便忍不住脱下了她的袜子,直接吻过去。

昏睡中的女孩轻轻呻吟了一声,白嫩的小脚交织在了一起。阿挺大骇,放手松口,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第四章 再品

第四章再品阿挺第一反应就是逃跑,爬起身来飞跑到门边,要开门时觉着不对劲儿,回头看床上的波波并没有动静,绞起的脚也缓缓放松了。

他便松口气,含了笑,迈方步踱回来,慢慢坐到床上,从从容容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很光滑,很顺爽。眼光也乱摸上去。她面庞脖颈白腻光滑,异香可掬,莫非搽涂了最有名的定州粉吗?那可是相当难以搞到的脂粉,几乎比买迷药还难,平常人家是想也别想,看来她的门路还挺广。

此刻她睡得很安详,左边的眉毛有些微挑,或许梦到了什么。眼睛真的很重要,她睁着眼时整个人虽偶有俏皮可爱,但清丽中又透出些凌厉。如今闭着二目,给人的感觉只有温顺。她的鼻子肉肉乎乎的又不失玲珑,十分可爱,忍不住要捏一下。

或许感受到了他的热度,她红艳艳的双唇微微开启了,舌尖若隐若现。或许她经常舔唇,加速了唇部的水分蒸发,平时又补水不足,看上去双唇有些干渴。她需要滋润吗?

俯下头,试着吻上去,接近,彼此交流着气息。终于零距离接触了,从未有过的刺激和甜蜜令他兴奋异常,忍不住更要一步步探测。

初吻,甜蜜芳润中捕捉到了一丝淡淡的茶香,这是晚茶的余韵。

深入,哦,她中午吃得是炒饭,牙齿间有颗米粒,替她吃下去就算共同经历过风雨了吧。

深入,唉,她早点不应该吃西式快餐的,那东西味道诱人,并且会吃上瘾,但并没多少营养是出了名的垃圾餐。

深入,原来她也喜欢吃大蒜,那东西驱蝇杀菌绝对是人间极品。

……

深入,为什么她的心中竟有如此多的凄苦?她是谁?她有怎样的心事?但这时只是略略触动了下心弦,便有股汹涌的潮流将那点怜爱冲跑了。

吻,越来越有滋味。

舌尖传来她的感应,但只是略搅了一下似是无意识地活动。但阿挺受了感动和激励,便颤抖着解开她的上衣,手指比平常粗了很多笨了十倍。手指碰到她的皮肤,柔软温润。女孩忽然又动了一下,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腿上。

拿起她的左手,又拿起她的右手。她的手很好看,十指尖尖,几近完美。所谓手嫩者必聪,指尖者多慧,臂丰而腕厚的必然会享荣华富贵。她将来能不能享荣华富贵还未知,但人的确聪慧多能,据说能弹琴歌舞,文章写得也不错,只是一向没什么交往,很难证实。把玩着玉手,想象她的手指在琴弦上拨过,于是琴声在某个角落响起。仔细看时见她右手明显比左手稍微粗糙一些,手掌的个别地方还有硬皮。那是她因为平时学习劳作都是用右手多一些吧。啊,这女子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换取生活的自信,如此看来,她平时的骄傲应该是发于内心的。于是,她在他的眼中更加美丽。

他开始动手解她的胸罩。嗯,她用了垫片。因为她的胸并不高挺,软塌塌的好象没有发育好。可以想象这个女孩在外面见到别人骄傲的胸脯,回家后对镜自怜,她的心中该有多少伤卑如果她有巨额家产,如果她愿意被富商包养,那她就可以有大把的钱远游高丽,请人给她做出第一美胸,要专家用刀把她刻成第一美女。可惜她甘心做一个平凡的女孩,吃饭穿衣做面膜能随心所欲都不可能,哪还有这大批的余钱,还一门心思要到骄沛大学上学,听说那个人族大学相当保守,可以想象,过后的几年她是没法追赶时尚。于是,那丑丑的胸在他眼里越发可爱。其实丑则丑矣,手感却相当不错。那种软绵绵的感觉叫人一直舒服到心尖上。心尖颤颤,手指扣在将熟未熟的小葡萄上,热度在指间升腾。一片绯红在胸腹蔓延。

早已感受到了她的反应,但竟已慢慢适应甚至喜欢,胆气壮起来。他的手变得很稳,很熟练地脱下了她的裤子。她的腿真是美丽,修长圆润,将胸部的不足完全补救了过来,并且还有富余。逼近如此的美腿,再配以可爱的素白纯绵内裤,他又有些眩晕,同时终于明白一个道理:玉体横陈时必须配上灯光场景再遮掩着点才更有味。若脱个精光叉开大腿浪声叫唤…好象不是他喜欢的。这大概也受到中学同学陈广智的一些影响。当年陈广智曾说有次在中午拜访一位女生,那女生睡得迷迷糊糊以为家人归来,穿着内衣前来开门,刚刚发育起来的玉腿一露就把他吓了一跳,再看到那薄软发皱的白色小内裤更傻住了……当时阿挺也听傻了,他立时觉得自己也喜欢那样子的女孩。波波是那样子的女孩吗?这个问题还没想明白,看着她修长丰盈的大腿,他忽然微笑了,因为他又想起了前年的那场春梦。那真是一个奇怪的梦,有时候他会弄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梦。前年,并不遥远真是青春激荡的年代,常常深夜难以入眠,总有种冲动要向谁谁下手,总想发动脚步溜到某个地方做些事情。但抛开读不下的书,并没有把肉身移动,只有他飘飞的思絮在清凉的月空中无依无靠,飘忽曲折,似在寻找却并没有既定的目标。思絮茫然了,正要散去,忽然又勾住人家的屋檐,便从窗子钻入,在一个女孩子的床前排列组合,现出三个大字:“我爱你”。思絮的莽撞令他不得不睁开情眸,却见墙上赫然有条标语:“明知自己是罗圈腿,仍坚持穿短裙的女孩是真的勇士!”他的情眸还未睁圆时,那个女孩微笑着站起身来:短裙,罗圈腿!来不及衷叫,他的思絮狼狈地从门缝逃走。女孩讥笑他窝囊,连真叫床假行房的事儿都做不出来….

哈哈,想起来就好笑,那个女孩子也真可爱。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更可爱!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扒下了她的内裤。

第五章 被品及互品

第五章被品及互品啊,她竟然穿了两层内裤,里面是条更小的,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关键部位。保护措施真是太完备了!

一把扯下最后的屏障,一只白蝴蝶飞了出来

坐在她的两腿间,他愣愣地看着那只蝴蝶在房间里飞来飞去。恍惚中又回到了去年。那时他还住平房。一天忽然想练毛笔字,便把焦大伯传下的笔墨纸砚全拿了出来。纸铺好,墨研好,但只写了一个字便有些烦燥不安起来,不禁长叹一声掷笔于案。窗外是重重的绿,明晴阴暗极有层次。忽然,在绿的最深处飞起一只白蝴蝶。它在空中辗转招遥,绕了好几个圈儿,终于进了窗子。他这才发现,原来那只是一朵花,一朵不安分想到处炫耀的白花。白花很白,白得极其厚重,径直飘向书案,一头就摔在了那方宣纸之上。他似乎听到了“啪”的一声大响,仔细寻时,却看到宣纸上已是血迹斑斑,自己的衣服上也有几点腥红。再抬头,只见满目的白花乱堕,啪啪啪,只溅得房间里满是鲜血。他耳边忽然回响起一个娇媚的声音:“你说我从这儿跳下去,会不会摔死?”那正是伯母常和伯父开的玩笑,他小时候常常听到。伯父已经去世,伯母也老了,再也不会说这种话#蝴发疯般地冲出小房,狂奔向前厅。伯母正坐在桌前绣花。她抬起头慈祥一笑,说道:“你瞧你老这么慌慌张张的,跟你伯父一个德行,要是我真跟人跑了,你们爷俩还不急死!”他长出一口气,合上了眼睛。忽然想到,不对呀,伯母的手已经被人砍下来了,怎么还能绣花?他睁开眼睛:伯母还在微笑,满面风霜已荡然无存,换之于青春红润的肌肤,但眼睛里却有太多的苦水。那苦水漫漫流下来,是血#蝴回到小房。绿在发怔,风在沉睡。他掷笔前写下的“花”字仍在等待。他不禁笑了,笔就在手中,轻轻一挥,“花”的旁边出现了一个“痴”字。

他坐在她性感的双腿间,回忆着往事。他想不明白,包括伯父的突然去世和伯母莫名其妙地被杀。所有事情都透着一层诡异。他知道伯父伯母都不是普通人,他们都属于一个叫做“人族”的组织。那个组织里的成员都是异能之士,他们都应该有着他所不知的非凡事迹。或许他也应该成为异能之士。但伯父伯母等亲人却一直特意拦阻着他迈向人族的脚步,直到两人皆因此而殒命。这其中隐藏着何种秘密?那暗中的黑手又是哪一个?他想找仇人但却毫无头绪,每每思虑至此便满头雾水,所有物象都流于虚无缥缈,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也是某人的故意设计,或许自己只是他所施的魔法,当魔法效果消失,自己的生命也就终结了。如此的生存状态让他总有种不确定感,世俗所遵的规则在他的眼里变得轻飘飘的。正要及时行乐时,三叔和表妹却先后遭刺,三叔更明白地说出一个名子。他悲伤,却又好笑,以为三叔是用生命来和他开了一个玩笑。所以面对波波,他伸出的是欲望之手,而不是复仇之刃。欲望欲望…玉体在床正是欲望发泄的好时机,正可以实现及时行乐的计划!

于是,阿挺坐在波波诱人的双腿间,开始思索如何及时行乐。正看她时,她却忽然睁开了眼,腾地坐起,一把将他抱住了。

阿挺大吃了一惊,“啊!你…你不是吃了一瓶子迷药吗,咋就醒了呢?”

波波咯咯一乐,说道,“阿挺哥哥,你被骗了啦,那药肯定是假的,我吃了后一直很清醒!”

阿挺一听,蒙怔无措,手不由地抓起衣服就要给波波穿戴。波波一下子恼了,“阿挺哥哥太木头,做事哪这么多讲究哇?从没见过你这样儿的,一边做还一边想故事白痴!你知道咱们这个机会多么难得呀?现在咱们已经完全摆脱了他们的监视,现在的时空是真正属于咱们的。白痴白痴!衣服脱了什么还没做就要给人家穿上,这样的事你也做得出来?男人一点好不好,直截了当上去吭哧吭哧不就完了!”

阿挺一听惶急之至,夺路想逃。波波冷冷一笑,伸手把他掀翻在床,三下两下将他扒了个精光,然后大马金刀地骑了上去。

但她热情有加,经验不足,姿势到了,效果却无。弄了半日,香汗淋漓,终不得其途,只得温柔躺进他的怀抱,祈求他动起来完成灵肉的最终结合。

阿挺眼前全是红雾,红雾中的女孩泪光闪闪让他再无杂念,真地动起来,只想交融合流颠倒衣裳。

阿挺温润之容似玉,波波娇羞之貌如仙。男心忑忑,女意绵绵。男欲求女,女欲求男。水火合和,长深短浅。帐里交头,含朱唇之乱颤;枕上碰心,握素手之纤纤。粗攀木已登高,细数毛为寻源。既恣情而乍疾乍徐,亦惜顾而看出看入。偎玉体情途坎坷,恐夜短君已上路。吐舌放射勇猛,忍羞翻尽解数。女乃色变声乱,汗流如柱,男亦摊垂四肢,魂失迷雾。

……

阿挺看她发乱体酥情态浓深,痴不自胜,真应了那首民歌:“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下,何处不可怜?”

阿挺晕了。等他清醒过来,身边的人儿已经不见。不确定感又返回内心,但不确定感中有一股确定的甜蜜,于是有个声音商量着:咱们去找她吧,所有事情能搞清楚就搞清楚,搞不清楚就不清不楚地这样下去也相当不错!

远处一位少女正在唱着一首古老的歌:“离了我来,你可闷不闷?见了我来,你可亲不亲?我走了,不知你恨不恨?在人前,不知你问不问?想我的心肠,不知你可真不真?我想你,不知你可信不信?我想你,不知你可信不信?”

听着那遥遥的情歌,阿挺又傻了,是真的傻了,喃喃道:“我为什么要迷她,为什么又迷而不奸反而被奸?莫非是我迷上她了,还是她早就迷上了我?”

第六章 奔

第六章奔阿挺挺直身子打了个哈欠,回过神儿来,发现天光已是大亮,原来竟是一夜未眠,但精神非常好。跳下床来走到窗前,开窗正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忽听背后有个猥亵的声音笑道:“没想到你丫手段这么高,尽得其身还捕获其心!”阿挺一惊,忙回头去看,身子甫动,便有一股大力干净利落地把他甩出了窗外,同时那个声音说着:“演完戏就谢幕走人才是最好的演员——还站着要掌声啊!”

狂欢之后便要向从高楼坠落,阿挺一时没有觉察出危险,只管想着:“这个声音似曾相识,会是谁呢?”接近地面时,这才明白自己要玩完,本能地要号一声。这一声还未出口,便有人在他背上轻拍了一下将他横推出数尺,接着又赶了几步把他接住抱在了怀里。

阿挺惊魂未定,那人已把他放在了地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小兄弟,有什么想不开的,何必如此轻生呢?”

阿挺定睛看,只见那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穿青挂皂,着风帽披大氅,腰上挂一口弯刀,生得面如满月,星眉朗目直鼻阔口,留着一部短须,似风尘侠义之辈。阿挺慌施礼道:“多谢大叔救命之恩。”

那人哈哈一笑道:“不是我故意救你,你快砸我身上了就推了一把!”说着上下打量着阿挺,周围几个观众也对阿挺指指点点。

阿挺一低头见自己赤条条只穿着内裤,身上一条一条的红痕,很是狼狈,不禁羞红了脸,赶紧将恩人向楼上家里请。那人笑道:“你穿好衣服再说吧,我到前面吃早点。”说着扬长向前。

阿挺慌慌回楼穿衣洗漱,急急下楼追赶恩人。

到了小吃店,见恩人已经大吃起来。阿挺便陪笑脸献殷勤,以豆浆为美酒以油条为烧鸡连连敬他以谢救命之恩。那人很是率真,与阿挺谈得颇为投机。原来他叫白铁星,做过军官,因得罪上级没好日子混便退伍做了几年私人保镖,近闻胡八起兵声讨高太尉及吴菌线,他就想投胡八麾下重为朝廷效力——因为高吴这对夫妻祸乱朝纲残毒黎庶,早已成为天下共敌,清除高吴也就去了圣主的一块心病。阿挺身为学子自然对天下大事也略知一二,见白铁星慷慨激昂,他也跟着激动起来,差点要投笔从戎。白铁星笑着安抚他先好好学习再报效国家,并希望他努力修习本领,向人族组织靠拢。阿挺对传说中的“人族组织”很感兴趣,肯求白铁星说说那些异能之士的情形。白铁星也是普通人,并不是人族成员,涉及到人族的内情便答不出,但转而就高兴起来,说他有个远房唐弟就是人族里著名限组织“飘渺天下”的副会长,前些日子这唐弟添了个儿子,起名叫白思凡,他这次也想顺路看看新侄。阿挺问他为何不加入人族组织,话出了口又后悔了,怕白铁星尴尬。却见白铁星毫不为意,笑道人族组织收的是异能之士,他这种普通粗笨的家伙人家是不要的。

阿挺很喜欢很佩服这位白铁星大叔,力邀他在此地盘桓几日,自己好尽一下地主之谊。但白铁星坚持要走,吃了饭就真地告辞离去。

阿挺望着白铁星的背影,惘乎然然。

转身向家走,忽然想起对自己下黑手的那个人,立时怒气横生,仰头要骂两嗓子,仰头却见太阳已是老高,不禁惊道:“上学!”顾不得归家拿东西,便直奔学校。

马扎正在校门口张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爽不?”

阿挺从他身边匆匆而过,道:“啥玩意?”

马扎一把拉祝蝴,道:“第一节课是政治,你急个毛!少他妈装蒜,搞定没?没搞出什么事儿吧?”

阿挺皱眉道:“她说得很多话我听不懂…”

“靠,那她的运作你明白不?”

“还行吧。”

“这不结了!搞了多久,感觉咋样?”

“啊对了,今天还是黎玉春给咱们上课?”

“滚,少他妈转移话题!”

二人打打闹闹走向教室。马扎在课堂上向阿挺细细打听。阿挺有些感动,因为他从马扎的话缝里感觉到了些关心,马扎是怕出事是怕波波报案或者报复吧。阿挺低声道:“波波倒好说,完事后有人把我扔下了楼。我相信不是白日撞鬼,那人肯定相当厉害,我连他的模样都没看清。他说……”

“我靠,你的意思是说他免费观看了你们一夜的表演?奶奶的,他怎么不叫上我?”

阿挺摇着头,此时平静下来一阵一阵地后怕。那人存心是要致他于死地,如果没有白铁星碰巧路过,自己现在应该已经走到奈何桥了。忽然心里一动:他会不会去害波波,波波现在在哪里?

这一天的课只听得迷迷糊糊,马扎开始还打趣他,见他总神情恍惚便收口不言转与他人玩闹。

黄昏之时阿挺有意到波波的祝葫前走了一圈,在那里并没有寻到波波的信息,又不好意思伸嘴打听。悻悻望家走,远远见楼门前有位绿衣少女俏俏站立,止不住惊呼一声就狂奔过去,却见楼前空空,原来是幻觉。

是夜,阿挺睡得很苦,原本困得很,但总难以入眠,熬到后半夜正要迷糊着睡去,却听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时间正好,你应该上路了。”

阿挺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知道大势不妙,但还没来得及动作,身子已被甩出窗口——窗户是什么时候打开的?

阿挺万念俱灰:完了远了,这回是真的完了,白铁星不可能再次出现。他仰面朝天,星空无限,身子极速坠地。

突然白影一闪,便有一个香软的怀抱带着他超低空滑翔起来。

阿挺强稳心魂,圆睁二目,见自己正被波波抱着,立时激动难言,只说了一个“你”字,波波就把他放开扔到了地上,冷冷道:“放弃你的房子吧,任杰希想要就给他好了!”

阿挺真听不懂她的意思,强笑道:“波波你去哪了?”

波波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我走了,保重。”说着转身就走。

阿挺叫道:“喂,你的手腕怎么受伤了?”一边叫着一边紧追,却见波波身法迅捷,轻步如飞,眨眼就没了踪影。阿挺只管向那个方向一路奔跑,开始越跑越快,跑到后然是越跑越慢,气喘如牛,终于跑不动了,这才感觉脚板上似粘了什么异物,可能是一块破布之类。坐倒路旁,搬过赤脚来一看,却见脚底翻着一大块肉皮,那正是他自己的。

第七章 醉

第七章醉原来是赤脚狂跑已经把脚板磨破,这本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他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看了看便不再理它,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家走。

楼前有几个人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他。那都是些常见面的街里邻表,平常遇到一般都会打个招呼说上两句话,但此时他们见阿挺又是赤身穿着一条内裤地走来,以为这两天他的精神已经失常,便远远地站了,只管用目瞅,彼此交流着意见,绝不和阿挺搭话。

阿挺的目中根本没有他人,心里乱想着事情,开始是波波,离家近了就又想那个任杰希:“他真有意夺我的巢?赠药只是为了陷害我吗?如此说来也算解释地通,他看陷害不成就亲自下杀手……姓任的倒底是何许人也?”

进楼门时,一个小男孩歪着头问他:“阿挺哥哥你什么时候搬走?”

阿挺一愣,道:“谁说我要搬呀小强?”

小强一指楼上道:“那位大哥哥说的!”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阿挺心里立时惴惴了,一步一步爬到楼上门前,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伸头进去四下里扫摸了一番,并没有任杰希的身影。但他知道那鬼魂般附身的家伙就在屋里。果然,他刚迈了一步就听耳边有个声音轻笑道:“不要找了,我在你左右。”

阿挺笑了,一屁股坐进沙发,道:“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吗?想要这破高房子直接说好了,你功法那么高,弄死我不像碾死个臭虫吗,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任杰希轻叹道:“唉,以你的境界永远也无法体会“主”的快活!”

屋中没有他人,阿挺也懒得再找,只冷冷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任杰希没了音响,过了片刻,才从某个地方传来一个假假的声音:“听说你和徐少陵关系很好。”

阿挺自已笑着:“徐少陵?我只不过小时候在他那儿待过几个月,你不提我都忘了。再说,徐老哥只不过是个开小酒馆,真搞不懂你意欲何为……走了?真走了?‘主’走了,我可要睡了。切,在暗中下下手就变成‘主’了?你真能操纵我吗?”虽然如此想,心里却着实有些怕,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惟恐一入睡就又被任杰希扔出窗户。又想波波,她应该是知道内情的人,这里面似乎还有什么更大的玄机,可她为什么不说呢!

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任杰希也安静了一夜,想来他大概也累了。

阿挺已经决定搬到学校去住,结束走读生涯。其实马扎早就要他住校,他的宿舍里正好有一个空铺,说住校的妙处无穷无尽。阿挺当时说不就是多点和女生接触的机会吗,有啥好玩的。马扎说你的眼光太窄了。

马扎动员了全宿舍的弟兄,帮阿挺办手续拿东西铺床叠被。

就这样,阿挺住进了学校。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他只有一个念头:我只是遵照波波的嘱咐办事,她叫我放弃房子我就放弃,不能让她为难。

过了两天,阿挺回家取些生活用品,却惊异地发现,自己温馨的窝已被搞成了破瓦寒窑。所有家俱物品粉碎不说,连墙壁和地板都被破坏了。看样子,任杰希似乎在寻找什么。阿挺苦笑道:“对不起啊大伯,你留给我的房子没能保住。”

没事的时候,他会去找波波。开始不敢打听,后来心气平和胆子壮了就询问附近的住户。一问才知道,波波早离开了,说是去了骄沛城读大学。

阿挺很失望,但毫无办法。骄沛大学是个特例,人家做为人族精英教育基地,一向是按自己的意愿办事,想什么时候招一批人就招一批人,与世俗间的中考高考扯不上半点关系。

但他心里实在想不通,一切都想不通,似乎所有事情都是别人安排好的,大家都知道唯独瞒着他。起初非常烦恼,但多姿多彩的校园生活渐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岁月流驰中,他慢慢融入集体,与众位舍友打得火热,每天的卧谈会上,他的发言多起来。当然最亲近的仍是马扎。

马扎出事儿了。因为他够花够胆,与沈雪分手后,又搞过几个女生,终不满意,最近竟抢了舍友亮亮的女友李凤娟。

关于这件事情,阿挺觉得无所谓,马扎和李凤娟能搞到一起,就算曾动用过不正当竞争手段,但感情的事总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亮亮应该也有责任。

当事人亮亮自然没有阿挺这种大度,伤痛欲绝之下就要和马扎玩命,被众舍友拉开后便哭得死去活来。

马扎没过多分辩,只道:“爱我所爱,问心无愧。爱一个人有错吗?只怪你们无缘。”

尽管如此说,阿挺还是在马扎的神情间读出了愧疚。

午休。

宿舍里阴冷,夏日的热情不知躲到了哪里。

众儿郎躺在床上谁也睡不着。胜利者马扎眼睛睁得比谁都大。

亮亮不停啜泣,众人都解劝过了,一时很难再找到正确的努力方向。

亮亮的好友和平躺不下去,便起身走过去,晃着白白胖胖的身子坐在亮亮床头,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道:“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至少还有我呀。”

亮亮摇着头泣道:“谢谢,可惜你是男的,要不我准感动地抱着你啃一顿。”

和平环顾四周,媚然一笑,道:“其实我是女人耶!”说着直挺挺躺到地板上,大叉开两腿,双眼一闭,大义凛然地说道:“来吧,不要怜惜我!”

众人哄笑,亮亮也破啼为笑,刚把和平拉起来,就听咣当一声,马扎从上铺摔了下去。

众人忙上前,马扎早已满脸是血。

所有的男女老少都在太息:这样一张讨人喜讨人厌的小脸蛋生生给毁了。不料两周后,马扎摇头晃脑地蹩进校来。那脸上竟毫不见伤痕,曾有的鲜血倒像是流自够狗身上。不过他眉心处却添了一道深深的竖痕,颇长了些英野之气,一时间众男儿无敢正视,诸小女子莫不醉心。

马扎将阿挺拉到一无人处,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在医院见到了波波,她脸色苍白,是不是怀孕了?”

阿挺一愣,道:“不会吧,她已经走了……这才一个多月,怀上也看不出来吧……再说,不可能呀,听说他们那种人不能去医院的。”

马扎哇哇一阵狂笑,道:“她是哪种人啊?看你紧张的,开玩笑呢,原来你真是爱上她了!”

阿挺怒道:“都j8什么时候了你还乱讲,娟子跟了谷峰了你知不知道。”

马扎眼光略暗了暗,笑道:“她已经和我说过了。”

娟子转投怀抱一下子将马扎和亮亮弄成了一对儿难兄难弟。二人前嫌尽释,瞒了众舍友结伴去喝闷酒。半夜里二人互相搂抱着撞进门来,乱笑乱叫,将舍友都吵醒了。亮亮笑着笑着又哭起来。马扎揽着他的肩膀,大着舌头劝慰道;“你知道咱们为什么留不祝糊吗?因为咱们太纯情!你总觉得摸摸小手都是亵渎人家,可人家要的是真刀真枪的快活。你丫哭个鸟,你哭的时候,人家正身子绞在一起像狗一样的颤抖!”

第八章 让夫

第八章让夫阿挺知道马扎要使坏,马扎的确也策划实施了一次行动,但阿挺并不理解马扎为何那样做,以为他被情感冲坏了脑子。

学校告示牌上常贴些转让、租借、出卖的启示。马扎借了毛笔以李凤娟的口气扭扭捏捏地写了一篇“让夫启事”,大意是:“敬启者,窃闻:淫不顾廉,浪不顾耻,玩则尽命,乐当竭力。人生苦短,白昼大战,云雨虽紧,日久必厌。小女子年当妙龄,腿长胸挺,有宠不敢自专,欲与天下豪俊交流共享,特转让玩腻了的亲夫一名,高大威猛,玉树临风,温柔体贴,鼓瑟吹笙……有意者请于二十七日晚到圣湖三条石畔私见以共商相关事宜,携亲夫者优先!李疯娟敬上。”

是夜,圣湖畔明里暗里人来人往,有前来淘金的女生,更大批量的是想要捡便宜的男孩。

马扎抱着亮亮揪着众舍友躲在暗处看热闹。

阿挺独自在校园里溜了一圈,禁不住好奇还是到圣湖边上去瞧了两眼。远远看那里一撮一伙的男女很不少。正好笑时,忽然头顶上打了一个响雷,一场大雨不期而至。扯天扯地的雨将已成和未成的鸳鸯打得四散奔逃。女生们嬉笑着跑得花枝乱颤。很多男生则放纵了目光捕捉着夜灯下漂亮女生被单薄衣衫湿贴后的玲珑曲线。马扎则摧赶众舍友回窝喝酒打扑克。阿挺原本有些麻木的神经被大雨冲刷后渐渐灵活起来,感觉颇爽,便站在原地不动,任大雨哗哗,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的轻狂。

大雨来得快,停得也快。倾盆之后是绵绵情思,细雨霏霏似是抚慰。但阿挺不舒服起来,饱含水分的衣服紧在身上很是难受。举步回返,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声。不经意间一抬头只见不远处夜灯下雨雾中一位白衣少女正面向着他静静站立。他不能确定女孩子是在看他还是在望风景。其实看他也无所谓,因为这样的白衣少女遍地都是不用太过珍惜——这几年色彩有些单调,年轻女性们都追赶一种黑白时尚,不是全白就是全黑,很叫人有审美疲劳。马扎追求李凤娟在很大程度上大概就是出于李总是穿一身俗艳的衣裙。

阿挺不很在意,径直走过女孩身旁,又前行了几步却忽然停住,一种奇怪的感觉刹那间笼罩了全身,蓦然回首,白衣女孩已转了身子仍站着看他。离得近了,才看到女孩子已是全身温透,长发淌着水。她面色苍白,两颊微陷,一双黑眼睛出奇的大,眼神中是一种复杂的感情。“波波!”阿挺惊叫了一声,跑回来,伸手想抱她,手伸了半截,眼光定格在她的脸上。他实在想不到朝思暮想的波波会突然出现在身边。而眼前的波波变得实在让他不敢认,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珠圆玉润的波波为何如此枯萎,她生病了吗?

波波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光慢慢低下去,轻轻说了一句:“你还记得我吗?”

阿挺一把将她抱住。她冰凉的身子在强有力的怀里颤抖着。

“我是不是很贱?”波波忽然一把将他推开,目光灼灼,“被你迷奸了还跑来找你……”

阿挺哼一声道:“不对吧,是你迷奸我才对。”

波波似乎脸红了,但在夜雨昏灯下看不清。她低了头声音微弱:“我不是一个好女孩,你后悔了是不是?”

阿挺捧起她的脸,一字一句地道:“这些日子我觉得自己的心和你的心贴在一起,很奇怪是不是,咱们的爱情是从肉体开始的。”

波波全身一震,“爱情!”

“不是吗,我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我可以猜得出来,咱俩的命运是系在一起的。你我或许只是某人的两颗小棋子。我这样一个老实孩子忽然要迷奸人肯定是受了他的操纵。而你的反迷奸大概是在抗争命运吧?”

波波放下他的手,回身望着圣湖水波点点,“抗争的是你不是我,你父母和你伯父都一直在维护你我其实是顺从了‘命运’,因为我喜欢这样做……”

阿挺点点头,“嗯,我有所觉察老人们的苦心,但我想要你!五年前在水边第一次见你就想要你了……我也不是一个好……两个坏孩子搞在一起,都把第一次献给对方,这样的爱情也很美丽!”

波波侧眼看他,“你真这么想?我是你的仇人呀。”

阿挺摇头道:“三叔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是一点不知道。”

波波沉吟半晌,终于说出了真相:“他想非礼我,被我打了。其实,他和你表妹……”

阿挺道:“不用说了,我全了解,所以拿你做仇人只是借口,我就是想靠近你。”

波波身子晃了晃要摔倒。

阿挺忙把她抱进怀里,笑道:“前面我说那么情深意重的话你不感动,这会儿发什么晕啊?”

波波勾了他的脖子,轻声道:“我有了。”

阿挺一皱眉,道:“谁的?”

“你混蛋!”波波推开他,一掌印在他脸上,甩手就走。

阿挺忙追上拉住陪笑道:“逗你玩的,看你样子这么憔悴想逗你开心啊。我有点……咋命中率这么高……这才两个来月,你会不会是感觉错了?”

波波仰掌又要打,阿挺忙抚着她的肚子说:“莫气莫气,孩子要紧。”

波波噘了噘,过了会儿说:“你也知道我是人族的,每天运功内视,身体的微小变化都能看到——从第一天怀上你的孩子我就知道了。”

阿挺正要说什么,忽听身后一阵鬼笑,猛回头,只见几个人影从十数米外的花丛中窜出飞也似地逃跑了。不禁笑骂道:“马扎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了,亏地他们淋着雨还偷窥……啊,你看我,怎么一直让你淋着!”

阿挺拉着波波向图书馆的大门跑去,想去那里避雨。却见那里正站着几个男女学生,有个男生还是同班的,那家伙高声叫着:“喂老挺,嫂子跑得像东方神鹿,多来几步!”

波波返身就走,扔下一句:“我走了。”

阿挺一愣:“走!去哪里啊?”见她果真远去,忙赶上。

波波一见他追就加快了速度,说道:“全怪我放不开,我不该来的,你和我在一起没有好结果忘了我吧…”一转弯施展开身法,眨眼无影。

阿挺气喘吁吁停下来,呆呆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喃喃道:“急什么急,慢慢跑呀,别忘了肚里的孩子。”

第九章 异像

第九章异像是夜。

卧谈会。

阿挺与白衣少女的雨中情自然是第一热门话题。只可惜当事人阿挺很能挺,咬紧牙关不吐一字。于是众人很快谈得累了,纷纷睡去。

只有阿挺睡不着,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想事情。

想着想着头昏脑胀,困意袭来,正要睡去,忽听马扎哇哇大哭起来。

舍友们都被惊醒了,老四点了蜡烛,见马扎坐在床头,一脸地无助。老大问出什么事了,马扎哭得更凶,道:“我梦见一群恶人拿着凶器威逼着我和亮亮做,我搞了半天都进不去!”

满室大笑,却听下铺的亮亮尖叫了一声:他的床前卧着一匹黑毛大狼狗,灯光一闪,两颗绿眼珠瞪得溜圆,样子很恶。众人大哗,胆小的将身子藏进被子里。大家都定了神才看清,大狗并没有看亮亮,它正一眨不眨地瞅着阿挺。众人把目光转向阿挺,见阿挺也正眨也不眨的瞅着大狗。

一人一狗如此对望着,屋里的空气凝重起来。

突然出现的大狗,令人难解的人狗关系给世俗的雄性之舍带来了一股诡异。

阿挺心中很纳闷,他是第一次见这狗,但却又似曾相识,甚至是颇为亲热。

大狗看着看着就耷拉下眼皮,将头伏在前腿上睡去了。

众舍友小声问阿挺。阿挺笑笑道:“我养的狗,不知怎么偷着跑来的,睡吧睡吧。”自从和波波结合后,他对这种怪事情就看得淡了:随便,反正我斗不过你们,你敢来我就敢接;你来找我,我就收留你,不管是谁的安排和授意。

接下来的日子,阿挺真把大狗当成了自家养的,没事就带它溜,还给它起名叫“黑毛”。

黑毛对他也相当忠顺,只要条件允许都会和他形影不离,只是很骄傲,除了“主人”外从不亲近任何人,也从来不吃别人施舍或丢弃的食物,阿挺把自己吃剩的饭菜给它吃,它也不喜。阿挺只好为它购置了一套餐具,去食堂多打一份饭,一人一狗共同进餐。黑毛这才开心。

与狗亲了就与人远了。因为大家都怕这条大恶狗,不敢离近。阿挺觉着无所谓,闲了会带黑毛到圣湖边上坐着一起看风景。云起日落,波光树影,一天一天地过去。阿挺常常会问:“老弟,你说我该不该逃学跑到骄沛看波波?”

黑毛不理他,只管自己看着水面出神。它在想鱼吗?不至于吧,那是猫的痴处,不该它有的。

日子飞快,天气不再很热。

这一天,宣传委员病了,马扎自报奋勇去传达室给班上取信,叫着阿挺一起去。阿挺耸耸肩就跟过去了。

正值上午大课间取信高峰,信箱前人山人海,马扎攥着钥匙看着自己班的信箱干着急,挤不过去。阿挺冲他直笑。马扎忍无可忍怒吼一声,冲向人群要杀开一条血路。人群里有很多娇弱的女委员,平时优待惯了,一向被那些男委员让来让去,哪料想今日会有个不知怜香惜玉的家伙愣向她们身上撞,止不住尖骂起来,等看清马扎额上那道“豪痕”便又纷纷息声,做起忸怩之态,有的还主动向马扎身上蹭。

阿挺见马扎纠缠不休,一时难以取胜,待着无聊,就去窗台上翻捡那些无法投递的信件。所谓无法投递者,多是没有明确班级和收信人姓名,又没有寄信人地址而无法返寄的。这小小的窗台成了无主信的展区,有些信件展出很长时间都没人来领,最后常被些无聊的家伙弄回去玩。

阿挺百无聊赖地翻着,突地眼睛一亮,有封信上竟写着他的名子!忙拿起来细看,一个白白的薄信封,上边只写着学校地址和自己的姓名,名子写错了,将“挺”写成了“梃”,落款没有寄信人地址,邮戳表明是骄沛市数十天前的来信。

阿挺手有些颤,打开信,一张纯白的纸,无头无尾,只写了几个字:“好难受,打死你!”

马扎终于取到了信,回身出来,却见阿挺正双手揣兜,眼睛望着北边的天空傻笑,颊上有层红晕。

“傻x什么呢?”马扎拍了阿挺一下。

阿挺耸耸肩没言语,低下头带着笑向班里走。

“我靠你,你丫这一阵子就没j8正常过,懒得理你!”

阿扎的不正常是众所周并且已被大家接受的。所以黄昏时,阿挺独自领着狗坐在圣湖边上发呆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奇怪。

“兄弟,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妊娠?”

黑毛对阿挺的问话照例不屑一顾,见阿挺要起身却一口叼祝蝴的裤角。

阿挺笑道:“干嘛,天都黑了还不走?不走就不走,咱们在这儿睡好了。”

黑毛果然伏身做出了睡姿。

阿挺只是说笑,没想要真睡,但坐了一会儿就迷糊起来,朦胧中感觉黑毛似乎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便一下子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阿挺一下子醒来,大概是吓醒的,因为四外静得怕人,应该有的风声水声虫声和校外的车声人声都不再有。死寂沉沉,天幕低得似乎伸手可触及,北部的天幕上有一片如鬼魁般云朵发着异样的色彩。

“不好,要来大雨,快跑!”阿挺说着轻踢了黑毛一脚撒丫子就跑。黑毛伸嘴又来叼他的裤脚,刺啦一声扯下一块布来。

阿挺什么也顾不上,跑得腿直发软,跑动中见北边出奇的亮,心里莫明的恐慌着,只想赶快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跑着跑着前面有一大团黑乎乎的物事拦住了去路,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再看却是自家的黑毛,不知何时它已到了前面。

长出一口气,道:“我说哥们,都什么时候了就别闹啦,放我一马行不行?”

黑毛不再友善,阿挺刚一迈步它就吠了一声,露出白森森的尖叫,喉咙低沉呼喝着,那是狗在大战前的状态。

阿挺笑骂道:“还来真的的呀你!走吧,别惹我生气!”说着举步想绕过黑毛而行。

黑毛忽地跳起身来,一下子将阿挺扑倒在地,裂开大嘴咬住了他的脖子。

第十章 决定

第十章决定突如其来的发难令阿挺大惊失色。而黑毛只是轻轻咬了一下就松了口,跳开身子又来咬阿挺的袖子,用力向外拉。

阿挺惊魂甫定,终于明白黑毛是想引导他到某个地方,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对主人动了武力,而这电石一击的杀伤力实在巨大,若它齿上稍稍用力,此刻阿挺的喉管肯定断了——黑毛如此着急,莫非它预料到了什么大危险?

想至此处,阿挺连忙一骨碌身站起来,道:“好了,你厉害,带路吧!”

黑毛匆匆走开去,又回头看阿挺。阿挺撒腿跟上。黑毛见阿挺跑得足够快便也加快了速度。转来转去一直跑到了操场,黑毛到操场中心位置才停下来。阿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正要骂黑毛两句,忽听上空响了一下。那声响不太大,但很突然,在这死寂的夜晚有如耳边的一个炸雷。阿挺汗毛孔扩张,腿有些抖,想抬头望天,脚下却突然登空,又似被谁来了个扫膛腿,身体一下失去了重心,嘭然倒地,刚要爬起来,身子却又滚向另一边,紧接着又折回来,不由自主挣扎着想撑起身子,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奋力张开眼睛,只见操场边上黑乎乎的教学楼正一起一落。再想看,眼前已是一片漆黑,突地又光亮如昼,刹那间又归于黑暗。

阿挺明白:地震了。

数月前皮影大地震时,这里也曾有过震感,虽然感觉不强烈,但全校师生都与全国人民一起体会到了恐慌。那一阵子有数亿人不敢回家,在空旷地上搭帐篷。现在,皮影郡的重建已接近尾声,幸存的皮影人住进了新建的抗震房。全国人民的伤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而阿挺早把地震抛到了脑后,没想到今天会发生在自己脚下。但这会儿他很平静,因为强光那一闪,他看到了身边黑毛那坚定的绿眼睛,便一把抱住了这位忠顺坚贞的伙伴,心里十分踏实。

一人一狗十分平静,平静地躺在操场上。

地震只是瞬间的事。瞬间后,死寂的校园热闹起来,多是慌乱地喊叫。

很快,东方现亮,白天来临了。跑出宿舍的学生们发现校园完好如初,自己也是完好如初。一个个喜上眉稍,又唱又笑。

操场上已挤满了人,黑毛看着震后的情景摇了摇头,似乎不大满意,看来这和它的预测不符,它大概以为会发生更大的灾难。

阿挺踢了黑毛一脚,笑道:“你还盼着我的学校完蛋呀?这里全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哪容易就塌掉……看来地震中心不在这里….会在哪里呢?”

黑毛昂头向北望。

阿挺还未说话,只见操场上一阵大哗,校领导来慰问了。他们是前来安慰学生的,要大家不要慌。这些话对于已成了年并且很有主见的莘莘学子们不会产生太大影响,大家该慌还是要慌的。但领导们带来的信息却起到了安抚作用,他们说此次地震中心在张北、尚义两地,震级6.8。

大家听说自己并不处于灾难中心,纷纷放松了精神,毕竟地震中心离这里还有百十里地呢。

这一天又余震了几次,都很轻微。

休课一天,学生们多集中在操场和平房区。慢慢消息收拢上来:建筑方面,中心楼和南教学楼各出现裂缝一处;人员方面,乙单二楼某舍的三个男生跳窗逃生,最先跳下的安然无恙,后面两个都伤了腿住了院。

是夜,大部分学生都不敢回舍睡觉,学生处几经相劝都无效。有些胆大的回去刚躺下就又有余震,纷纷嘻嘻哈哈跑了回来。当然也有个别不知生死的混沌家伙吃饱喝足,舒舒服服躺到自己油腻的床上大睡不醒。

阿挺就是混沌家族中的一员,马扎劝了几句后气亨亨地走了。

但阿挺躺在床却睡不着了:“张北尚义在北边,波波身在的飘渺城也在北边,她会不会出事呢?”

思来想去横下一条心:去!

于是夜色中,一人一狗来到了学校的墙下。

阿挺有些为难,人翻墙过去,狗怎么办呢?正思量中,却见黑毛跑了两步,噌地蹿了起来,稳稳站到了墙上。

阿挺大喜过望,“没想到老兄弟有这么好的身手!”用力一跳,扒住墙沿也攀了上去。

跳下墙,就这样离开学校,踏上了爱之征途。

夜中行路,出奇地顺利。因为全城的人民都在关心着自身的安危,很少有人去理会穿房过院的夜行者。

阿挺很快出了城到了郊外,放眼天下,沉沉的夜,星光下一条惨白的小路弯弯曲曲延伸进黑暗。

黑毛已到了前面,回身蹲在地上,瞅着发呆的阿挺,纳闷他为何止步不前。

“我说哥们,咱们就这样走了?还回不回来?这一走长时间不归,学校肯定就开除我了!”

黑毛咕噜了一声转身继续向前。

“对,你说得对,男人做事不能这么拖拖拉拉,波波才是最重要的!”

阿挺步伐坚定地走下去。

夜寂寂,一人一狗,走得很是轻快。但时间长了有些无聊,阿挺便开始胡乱唱歌,唱来唱去,嘴里忽然冒出:“想我的心肠,不知你可真不真?我想你,不知你可信不信?”这正是他曾听波波唱过的歌。

再向前,地势渐高,已进了山区,绵延数十里的山区,穿过这片山就会到张北。

路变得不再好走,脚被石头硌得难受。人也变得困乏欲睡。

阿挺停下来,找到一块平整的石板,想坐下休息。黑毛气不长出、面不更色地随主人坐下,望着北边的天空。

阿挺不知黑毛在想什么,也没问它,知道问也问不出究竟。于是独自想心事,但并没有一根思想的主线,只是乱想,想着想着身子一歪就睡了过去,乱糟糟的梦境展了开来。

山中露重风高,阿挺越睡越凉,最后有一声低吼将他惊醒。

睡眼起身,只见黑发身子收缩,毛发直立,亮牙逞凶,如临大敌。阿挺向身前望去,骇了一大跳:不远处两条大灰狼正如石像般伫立不动。

第十一章 兽性

第十一章兽性此时天光渐亮,山间灰朦朦一片。四只狼眼如黎明时的鬼灯,灯明灯暗都会勾走人的魂魄。

阿挺自小爱狗,所以对狼一向怀有特殊的好感,每每在书画上见到都会心里发热。但现实中遇到这凶恶的眼神,心里却只有害怕,因为野兽之瞳里没有半分温暖。

这两条狼应该是夫妻,灰白的似妻,灰黑的似夫,它们大概山那边,是地震中逃出来的,劫难之后肚腹空空,终于看到活物就动了杀机。所以尽管有黑毛拿着架势拼死护主,两条狼仍毫无退缩之意。食欲真是生命的原动力。

阿挺慌乱中想伸手抓块石头防身退敌,但抓了几把都抓空了,一急之下就去脱鞋。

二狼见猎物有了动作便发起攻击,母狼扑向阿挺,公狼扑向黑毛,竟是分兵做战。

阿挺已把鞋拿到了手里,奋力一扔只扔出了一尺远,原来手臂早就软了。

却见黑毛一声不响,见敌人离得近了,猛得扑向攻击阿挺的母狼。这一扑恰到好处,将那狼扑得四爪朝天仰面倒地,黑毛咔嚓一口咬断了它的喉管。这一击和当初击阿挺的那一下如出一折,只是上次是救命,而这次是毕命。

黑毛一招毕敌,阿挺却惊叫了一声,因为另外那只公狼已咬住了黑毛的一条前腿。黑毛杀其妻的同时,公狼的那尖牙已深深刺入了黑毛的腿里。阿挺似乎听到了骨碎声,心里一痛,顾不上捡鞋,站起身来一脚踢向公狼。他的脚刚出,黑毛早已转头咬在了公狼的背上。公狼一声凄厉的哀豪,放开嘴要再次进攻。黑毛三条腿一跳,叼着公狼腾空而起,跃到旁边一块高石上,头一晃身子也打旋,将狼在空中转了几圈,猛得一甩,把狼甩起数十丈高,一下扔到了小山的那边,只听到一串惨叫,那叫声渐渐转低最后无声。

黑毛站在高石上仰天长叫,那不是狗吠,是狼嚎。

阿挺看傻了,黑毛能咬着恶狼舞动几圈说明它够彪悍,但一甩就把比自己体形还大的敌人甩过山头去绝非是凡物能做到的!

黑毛看了一眼阿挺,斜了斜眼睛,好象对刚才阿挺的懦弱很不满意。

阿挺对宠狗的鄙视毫无感觉,心里乐开了花,上去抱住狗头笑道:“好狗啊好狗!”

黑毛一点反应也没有。阿挺放开狗头来抚摸狗毛,黑毛这才眯了眼睛有了些许享受。

“啊,你的伤!”阿挺如梦初醒,连忙来检视黑毛的腿。手伸离近黑毛的伤处,黑毛一声低吼,头一动,尖牙在阿挺的手背上划过,留下了两条白印。阿挺吓得一缩手,笑道:“你狠!”

黑毛蹲在阿挺脚边大大方方地舔着伤口,血红的舌头舔过那几个冒黑血的齿孔。

阿挺一阵一阵揪心,感觉似伤在自己身上。

狗对主人都忠贞不二,并且会忠贞到死,这一点狗是可亲可爱的。同时,它又是可怕的,因为它继承了祖先的血脉,生性残忍,对敌人残忍对自己也残忍。狼受了伤会跑到树林自己孤独地舔食伤口直到痊愈。狗不会抛下主人,所以选择守着主人自己舔伤口。

阿挺想,这才是可亲可敬的伙伴,男人嘛养宠就要养狗,并且至少是养狼狗这一级的大狗,弄个哈巴狗在腿上蹭来蹭去是无聊的妇人才会做的事。

过不多时,黑毛站起来,看了一眼阿挺,然后三条腿走路,继续向前。它走起路来速度并不比四条腿时慢,只是夹了点蹦跳的动作。

阿挺摸摸空空的肚皮,看了一眼地上的死狼,望了望黑毛的背影,咽了口唾沫,狠了狠心放腿追了上去。

“我说兄弟,那么好的肉你怎么不吃,嫌它是女的?”

黑毛只管行路。

“唉,不知过多久才能看到人家——就算看到可能没什么希望,再向前就离地震灾区越来越近了。你看路边那个小屋就给震踏了。”

阿挺唠唠叨叨地说着,说了会儿口干舌燥便闭口不言了。黑毛见主人不说话,它却兹兹嗡嗡地发起了动响,屁股时常还会扭一下。

阿挺正来气,却见黑毛站住,伸头向前面张望着,似乎又有大敌来临。阿挺忙在地上寻了几块石头做准备。

过了会儿,远远传来一阵蹄声,阿挺没什么经验,分不清来的是马是驴还是骡子。又过了一会儿,一匹红鬃烈马出现在视线里。好一匹高头大马,身上红焰火,蹄和尾却呈墨色,鬃毛足有尺半,跑起来鬃尾乱摇好不威风——似乎还有狼狈,那马明显跑得惊惶失措,看到阿挺和黑毛便如遇到救星,直向他们奔过来。

黑毛汪汪叫了几声,红马嘎地立住了身子。黑毛却如风般向红马的背后扑去。阿挺这才看清楚,马后面有条狼紧追不舍,令他吃惊的是那正是不久前攻击过他们并已被黑毛甩过山头的公狼。原来这畜生还健在,只是样子大变,身上大片大片的没毛,血迹斑斑,左半个脑袋皮肉翻滚,左耳朵和左眼都湮没其中,但它的动作仍是那般迅猛。这类生物的生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阿挺小时候曾见过一条被恶棍敲裂了脑袋的小狗,躺在野地里倒气,倒了三四天才死去。

公狼用右眼看到了黑毛,立时夺路就逃,但一只眼睛的方向感差了很多,慌乱中,一头撞在石头上,登时晕死过去。黑毛上前补了几口。

阿挺大声叫爽:“妈的,还不死!…….喂…我说…行了哥们,回来吧,你也忒狠了点吧?”

红马见危险尽去,精神放松,绕过阿挺就走。

黑毛又是汪汪一阵乱叫,红马把尾巴一夹,乖乖回到阿挺身边,踌躇了一会儿,终于打了个响鼻,扑通爬下,示意要阿挺骑上去。

阿挺笑得泪花都出来了,抓住马的鬃毛就要跨马游疆,忽听哈哈一阵大笑,只见一位华衣少年脚下蹬着一个双轮怪物飞速驰来,远远唱道:“挺兄一向可好!”正是任杰希。

第十二章 宝物

第十二章宝物阿挺早把任杰希当成了一个极度无耻的人。他的思想里,对待无耻之人的方法只有一个:杀!如果杀不了就甭理他,你理他只能长他的快乐增你的烦恼——当然前提是你没有他无耻。所以任杰希用卑鄙手段占了他的房子,他并不烦恼,而只想找个机会直接或间接杀了他。

现在这个无耻之徒又出现在面前,脸上的笑灿如春花,仿佛是阿挺极好的朋友。

“哦,原来是任先生,我那房子还住得惯吗?”阿挺挤了挤脸皮,阴声打招呼。黑毛也在看着任杰希,眼光中是一种奇怪的表情。

“惯惯惯!”任杰希连声叫好,接着又哈哈一笑,道:“挺兄真是太慷慨了,小弟只是要借住两日,不料想您竟倾囊相赠。”

“好说好说,空着也是空着,有你住总比在里面养猪好。”阿挺说完这话就后悔了,这种话实在没多大意思,还是赶紧上路办自己的正事为上,但又忍不住道:“只是没想到,任先生爱我的屋子爱到了锉骨扬灰的地步。”

任希杰又是哈哈一笑,“挺兄说笑了,我听说贵处藏有许少陵的一把钥匙…”说着二目狠狠盯着阿挺。

阿挺心里翻了几个跟斗,明白了这厮毁他的家室就是为了找把钥匙,不禁好气好笑,暗道我怎么就不知道家里哪把钥匙上刻着许字呢,当年许老哥根本没给过那玩意,倒总逼我喝酒来着。

任杰希见阿挺在自己死盯之下神情恍惚,知道他并不晓得事情的真相,便将手在双轮怪物的扶手上按了一下,传出一阵叮呤呤的清脆铃声。

阿挺被震得耳朵发麻,注意力一下子全集中了过来。其实他早就对任杰希跨下的铁怪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见任氏来之时双脚不停的蹬踏,那怪物就飞速地前进,真是又方便又好玩,真想抢过来耍一番。黑毛也被铃声给震了,禁不住眯起眼睛向那东西细看,若不是它修养好,可能早就冲怪物汪汪叫了。

任杰希按了按铃,忽然面沉似水,扮做一副很庄重的样子,将话题引入了实际:“挺兄,实话告诉你,你的房里有我需要的东西,现在我用完了,把房子归还你,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多多担待——为了表示我的谢意,我想把这宗宝物献于贤兄。”说着将那个怪物推到了阿挺面前。

阿挺对任杰希的其他话没听清,但最后一句却如雷灌耳,心里怦怦直跳,脸上努力装得平静,道:“这个…”

“呵呵,贤兄没见过这东西吧,它名子叫自行车,是魔方的能工巧匠最新研发的高级交通工具,在魔方的数量还非常少,只有贵族能使用。我为了得到它历尽千新万苦,在咱们中土绝对是第一辆!”

阿挺喃喃道:“自行车……”

“对,就叫自行车,很容易操作的,来,试试,用手扶着把,扶稳,脚蹬这个地方,对,就是这儿,别担心,我给你在后面扶着……好,很好!”

阿挺在贪心和好奇心的驱使下忘记了仇人的迫害,开始听从任杰希的指挥,练起车来。果然使用很简单,只来回练了一段路,阿挺就已经能掌握平衡和独立骑行了。

任杰希大加赞赏:“贤兄真是冰雪聪明,一学就会,看来我献宝是献对了!”

阿挺忽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道:“那个…谢谢你。”

任杰希闻言面红耳赤,低头道:“贤兄这是说哪里话来,你在肚子里不骂我就行了。”

阿挺看他如此的样子,感觉他的表演有些过头了,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脑袋清醒了一些,稳了稳情绪,道:“你这是去哪里?把自行车送给我,你怎么办?”

“我?我…打算去铜罗湾办点事。”

“铜罗湾?很远啊。”

“嗯,没关系,没关系…”任杰希边说着边用眼光描那匹赤红马。

阿挺立时明白了,他本来就不愿欠这无耻之徒的人情,于是说道:“那你骑这匹马去吧,我反正也用不着。”

任杰希倒不推辞,称了谢,牵过马就向阿挺道别。

红马似乎很不情愿随任杰希而去,被黑毛低吼了一声,它才变得无可奈何。

阿挺望着任杰希远去的背影,感觉哪儿有点不对劲,但此时百爪挠心,只想骑上“自行车”兜风。于是抛开所有想法,跨上车子,欢快地蹬踏起来。初始还小心翼翼,走得平稳了便感觉自己的技术已经成熟,于是加快了速度,并且越骑越快,两耳已经生风。

黑毛见主人得宝,它也十分高兴,在车旁热情洋溢地跑着。刚刚受伤后它是一条腿蜷着三条腿走路,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伤腿已经可以轻轻点地了,于是它跑得愈加平稳快捷。

阿挺正骑得得意,忽然轧到了路上的一个小石块,车子一颠,把一歪,一下子失去平衡。他立刻就慌了,想再搬正已是有心无力,连抛车逃走的力都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随车子摔倒在路旁。哗啦一声,车翻人倒,腿上破了块皮,虽然留得血不多,但十分疼痛。站起身来才发现,原来真正疼得并不是破处,而是其他摔青的地方。

二次推车上路,感觉怪怪的,端详半天才看清是扶手给摔得失正了,研究了半天,终于又正了过来。再次上车,变得稳重了,保持一个安全可控的速度行驶着。

太阳升高了,气温也高了,阿挺流汗了。于是他发觉了一个问题:马和自行车都能跑很快,但它们有一个关键区别,那就是马用马力,而自行车则需要人力。山间的这条小路越来越难走,他的骑行自然越来越艰难。并且他离校是一时心血来潮,感情很充分,物质上却没有任何准备,从昨夜到现在粒米未进,饿得前心贴后心,狠不能一步走到前方的供饭处。

“妈的,咱们上当了,任希杰这厮!”阿挺停车喘气。

黑毛怔怔望着主人,不知是何意。

阿挺喃喃道:“不对啊,这小子明抢我的马就行了,何必费那么多周折呢?难道…他是怕黑毛?”念到此处,阿挺全想明白了,难怪任杰希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黑毛一眼,难怪他得到马后就立时溜走。看来,任杰希是非凡之士,而黑毛也必定是非凡之犬。

黑毛仍在看着阿挺。

阿挺向它苦笑道:“唉,这次又叫姓任的骗了。他刚才对我那么热情就是想骗骗你的眼睛,好让你以为他是我朋友。算了兄弟,骗就骗吧,咱们斗不过他,还是慢慢赶路吧。妈的,等老子也学两手非整死他不行!”

黑毛忽然嚎叫了一声,一蹿而起,向任杰希离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喂,回来呀!”阿挺扯着嗓子喊,可哪里还有黑毛的影子。

第十三章 孟娇

第十三章孟娇阿挺高叫了几声,不见黑毛归来,孤零零地站在山路上,心情一落千丈,连仇恨都被爱犬掏空了,机械地上车继续向前骑行。

路变得宽整,两旁的绿多起来,视野广阔了,山间出现了小块农田。有田就有人家,有人家就有吃的!阿挺忽然激动起来,车子再次飞快。

已是初秋时节,空中飘浮着些灰蒙蒙地云。日头隔了灰纱照过来,不再很毒。小风吹过,风中似有烧烤的味道。

但行了一段路并没有发现人烟。并且越走感觉地势越高,气温低下来,满目都是裸石焦岩,偶尔看到一棵树也是濒临枯死。“我步入荒凉了么?”阿挺不由地如此想,却忽然进入了一个镇子,这里矮矮的平房似乎都很坚固,几乎没有明显的震痕。街上很多忙碌的人,可能在抛售黄瓜。那黄瓜一车一车地排出老远,人们一袋子一袋子地扛走,人们一群一群地讲价,人们一张一张地掏钱。阿挺咽了口唾沫,伸手间意外地摸到了几张钞票。大喜过望,推车到了一个摊位前,问了价,用一张小钞买了三斤大黄瓜,顾不上擦洗,站在那里就大嚼起来。

卖黄瓜的一对儿父子见这位狼狈不堪的青年如此捧场,连忙高声叫嚷请大家来看,“怎么样,咱这黄瓜就是好!”

众人看面带忠厚的阿挺吃得如此香甜,纷纷围过来,不一会儿就将这车黄瓜哄买一空。黄瓜少主抱了一抱特意留下的优质黄瓜放进阿挺地车篮里,拱手说了声“多谢哥哥!”与其父赶着大车欢天喜地回家转。

阿挺这才缓过劲来,感觉嚼咀地很辛苦,腮邦子都酸了,然后发觉肚子已经吃得发胀。看了看车前那满满一篮子黄瓜,摇头苦笑了一下,沉了沉气又上车继续前行,将出镇子时看到路边有一个冷饮店。心里立时为之清爽,放下车子,走入了小店。店旁有个简陋的鸡窝,已经倒塌了,鸡屎溅得到处都是。但阿挺下车进屋的整个过程都没注意到鼻子的抗议。

店里光线有些暗,冷冰冰的,三个人在不紧不慢地装冰。没人理阿挺,也没人看他。他想大概自己进入得太随便了吧,这些人以为是主人回来了,他们正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摇尾巴讨好。

忽然那个短衣露肉的女人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要嘛?没有了!”她又想了想似乎嫌自己用词不够凌厉。这时后面一个瘦男人捅过一块冰来。阿挺忙接过,另一只手把五元钱递过去,心里只恨不是百万大钞。那个女人转过身向一排柜子走去找零钱。阿挺跟着,心里发着狠:少一个子儿也不行!

她弯腰拉开底层的抽屉,胡乱把硬币拨得哗啦啦响,肥臀蹶得极有水平,一条大沟里颇有内容。阿挺就站在她的屁股后,真想赐给她一脚,而且只赐给那道沟,但想想而已,后面的俩恶汉又不是自己孙子。

那女人递给阿挺一把垃圾票。票子们威风不可一世,整个把那女人的倾国倾城貌给盖住了。它们大概都是平时没人要的东西,不料到今日一次性就完成了转嫁。瘦男人对爱爱的这一举动佩服得屁滚尿流想吃屎,要不是大白天,这冰房里定会有卖肉吃肉的事发生。

出了店,一手扶把,一手握冰,正要起程,却听“啦啦啦”的一阵歌声,很是婉转动听,把一时的阴霾全扫清,鼻子的抗议也停止了。全世界飘扬着淡淡的清香。不远处一位穿碎布筒裙的黑发少女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说她是少女,但年龄应该已到二十来岁,只是样子天真得很,一双黑眼睛纯得如出生之婴儿,发间一朵小花开得艳丽异常。

少女直直向阿挺跑过来,快到跟前时脚下一绊,扑通摔了一跤。阿挺心里一颤,暗骂筒裙害人,正要伸手去扶,女孩子已经利落地爬起身,嘻嘻笑着拍打身上的灰尘,似乎已经摔得惯了。

阿挺也轻轻笑了一下,推车就走,却见她已到了身前,歪了头,扁了小嘴直向他的脸上打量。少女的皮肤也算白皙,只是面上红一道黑一道弄成了小花脸。

“你好傻呀!”少女有点不满意,“把脸弄这么脏,不乖!”

抬起手温柔地给阿挺抹去征尘。她的手上本就全是泥土,这样抹来抹去,只教阿挺脸上的灰土越来越多,最后分布得平均了,阿挺的脸皮就变成了黄褐色。

少女拍手笑道:“好看好看,原来你是个校骇哥!”

她马上又变得伤心了,“可惜是个哑巴,又这么傻乎乎的……是不是有很多人欺负你呀?”

少女叉腰道:“别怕别怕,以后我罩着你,看谁敢欺负你!你……”少女的脸色大变,她看到阿挺脸上两行泪水流下,和灰尘和成了泥。她慌了,扑到阿挺身上,抱着阿挺的脖子温声安慰着:“别哭别哭,我不会离开你的。”

“傻姑,做什么呢,进来!”店里传来一声大喝。

“讨厌,”少女低声咕哝着放开手,站在那里很不高兴,“姨姨又在叫我了。”

女店主又号了一嗓子,“快点,又要找打呀你!”

少女吐吐舌头,“讨厌讨厌讨厌!”很踌躇地看着阿挺,似乎不知拿他怎么办,忽然眼睛一亮,指着阿挺的鼻子道:“你听不听话?”

阿挺傻傻地点点头。

少女喜笑颜开,仍指着他的鼻子道:“不许动,等我回来,我带你一起玩。”又凑到阿挺的身前,用手扶着阿挺的肩膀,将唇贴在他的耳朵上,悄声道:“告诉你呦,我叫孟娇,我哥哥叫孟刑。他很会治病的,他说我有很严重的病,要给我到山里采药,可去了好久都不回来。你乖乖等我,咱们一起去找他,他肯定把你治得很聪明很聪明很聪明。乖啦,听话!”

少女用力拍了拍阿挺的肩头,扮了一个鬼脸,扭动身形如风摆柳般跑进店里。

阿挺呆了片刻,一边感谢着傻姑娘给他带来的温情一边坚定地又踏上这条不归路。

加了燃料之后,人体机器重获动力,驾车技术愈发娴熟。但路也变得更难走了。农田不见,两旁山势陡起,似乎身处于山谷之中。

正行走着,一个大水滴砸在了阿挺的手上。

灰云满天,天光黯淡,已找不到太阳的形踪。

看样子要下雨,于是阿挺想到:“我该不该返回去找孟娇避雨?”

第十四章 洞

第十四章洞阿挺略一犹豫,更奋力向前行——离镇子已经远了,想回返肯定来不及,只能向前碰运气,找个民居或山洞之类。

山间天际涌出一线黄云,黄云牵出的是乌云,黄云如沙,乌云似墨。它们张牙舞爪卷将过来。阿挺知道黄的是风,黑的是雨,雨不可畏,就怕来狂风,连车带人卷到一个绝地去。

真的天昏地暗了,云阵已离得不远。灰白的山路上,一车一人在大风里颠簸。

阿挺正咬牙切齿,风却忽地小了,静了。万物都在等待着什么。

阿挺心里更慌起来,将所有体能都发挥出来,将车子蹬得飞快。前面忽然出现了叉路,车快路曲,阿挺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瞅着车子向中间的石头上撞去,忙猛得一歪把拐向右边,车子堪堪滑倒地面却又被他拉了起来,仍飞速行驶。

行不多久,雨来了。雨点稀疏,但雨滴极大,砸在身上落在前后。山间静得出奇,只有咣咣的雨声和阿挺很有节奏的车声。

阿挺在大雨点子中骑得很兴奋,大是感慨“与天斗其乐无穷”。他忘记了疲劳,在崎岖的山路驱车如电,一口气奔了几十里。但趣味性很快降低了,因为雨滴开始加密。阿挺又开始心慌。他已经迷失了方向。其实走上这条路后雨未到,阴气早至,他只觉前胸后背一阵阵发凉。定了神才觉察到发凉并不是雨的缘故,而是因为他走上一条错路,一条死路。

绕来绕去,他看到路的前面是山,三面环山,只有来时路是空的。同时面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山谷,空地上全是怪石枯木。石头是青的,木头是黑的。三面山势陡峻,生绿苔爬木藤,在北面木藤的掩映下,有一个石洞露出了半张嘴。

大雨倾盆而至。此时已是傍晚,再兼阴雨,天色如夜。

阿挺想也不想,骑车就冲了过去。但到了这里哪还有路,他刚一起步就撞到了一个木桩子上。这次有了经验,弃车跳开,啪地一声摔在雨水里,腰被石头硌了一下,顾不上叫疼,也顾不车子,捡了黄瓜抱在怀里奔向石洞。幸亏年青机敏,在乱石间才得以顺利通过,一头扑进大洞,咔嚓一声似踩断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结结实实摔了个跟斗。却并未摔重,身下软软的,原来都是些枯藤,想来方才也是踩在了藤条上。他爬起身来,向里面看,黑洞洞什么也看不清。再向外面望,也是黑黑的,只能看到洞口附近的大雨如瀑布般倾倒下来。

此时身处安全,怀中有食,心里很踏实,阿挺放松下来,困乏一下子涌起。他打了个哈欠,收拾细藤铺成一张床,躺在上边,拿起一根黄瓜,刚吃了一口,黄瓜仍在嘴里时就睡了过去。

他感觉只是刚睡着,就突然醒来了。睁开眼,一片漆黑,耳旁大雨哗哗。

坐起身,向洞外看着,他预感到有什么东西即将到来。

来了。

一个白花花的影子在大雨中向石洞飘过来。如此暗夜,如此大雨,一点光也没有,穿再白的衣服也看不出来——那个影子自己在发光。

阿挺头皮发紧,看着那个影子飘然靠近,忽然感觉身后也有危险,仿佛石洞深处有双眼睛正看着他。

他深深吸口气,默念着自己的名子,将一根特号大黄瓜紧紧握在手里,慢慢站起身,贴在洞壁上向外看着。

光影一闪,一人出现在了洞口。

“是人”,阿挺舒了口气。他并没看清来者的面目时已确定了对方的种类,毕竟生来总和人在一起,对人的感应终归是有一些的。心平稳了,眼光也就灵活起来,一看之下,阿挺差点失笑,原来进来的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准确说应该是位小道土。只见他面如敷粉,星眸灵耳,直鼻丹唇,仿似金童一般,装扮却也普通,束发佩一顶混元巾,身穿青布道袍,肩袖处绣着阴阳鱼,左襟绣着一只白鹤,道袜腿带一应俱全,一双十方鞋已经湿透,但身上干干的,因为他举着一把雨伞。那是一柄奇怪的伞,像是某种树的大树叶,冒着白光。雨中那个白花花的影子就是它造成的。此时能看清小道土也是借了它的光。

阿挺正在端详怪伞,却见小道土将手一晃,光伞倏然无影,四下里又归于黑暗,同时小道士言道:“大叔您好,小子这里有礼了。”

阿挺被他称大叔很是别扭,但礼貌问题,便回应道:“你好你好,你是道土?怎么自称……”

“呵呵,大叔有所不知,我捉鬼除妖之时是道土,平时就是俗人,这是师父答应过的。”

阿挺听这位非凡的小童言语成熟,并有几分豪气,心下很是喜欢,道:“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拜师也要讲条件的。在下阿挺,你叫我一声兄长就行了,叫大叔多别扭。”

“挺兄莫怪,小弟张三,生来除了跟师父学功法就是跟鬼妖打交道,人间的事情不太懂。唉,说来惭愧,学了这么多年,长这么大个子,从来没和灵族和魔族的家伙们打过仗。”

阿挺忍俊不禁,笑道:“张老弟太自谦了,你小小年纪已有如此气慨,试问人间有几人能你相比呀?对了,你说的灵魔是啥玩意?”

“嗯?”小张三有些纳闷,“就是东方的灵族和西方的魔族啊,你不是人族成员吗?不对…你身上明明有人标记…”

阿挺不解,“我身上有什么?这么黑,你能看到!”

“当然,夜间视物是我派的基本功夫。”

阿挺听他说得悬乎又自称叫张三,这明明就是一个假名,看来此子很富心计,或许另有所图,莫非他饿了,是想来骗我的黄瓜吗?想至此处,心里有了戒备,对他的言语便不再很看重,嘴上说道:“你真厉害!对了,你那个能发光的伞呢,拿出来呀,多亮堂!”

“呵呵,那是乾坤伞,是我用魔法幻化的,遮雨还行,照亮就得要用‘光耀’,看!”

山洞里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盏明灯,刺地阿挺睁不开眼,略略适应了才看清并不是灯,而是张三头上的一个光球。

张三含笑而立,将头点了点,光球又逝。

“啊,怎么又黑了?”

“老兄,用魔法是消耗真气的,咱们闲着没事亮它做甚?”

阿挺说了句什么,连他自己也没听清,因此时外面正传来一阵隆隆之声由远而近,似钱塘涨潮,又似万马奔腾莫非又要地震?

第十五章 洞女

第十五章洞女“不好,向里跑,快!”张三惊呼一声,拉起阿挺向洞里急奔,猛地地动山摇起来,阿挺摔倒,张三也伏下了身子。哗啦啦,身后的洞口处奔流着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响声连绵不绝。二人根本无法与语言交流。

不知过了多久,阿挺趴着快睡着了,外面的声音也渐停下来。

“出什么事了?”阿挺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泥石流,”张三很平静地说,他的沉稳与年龄实在不配。

“啊,洞口被堵死了…….咱们会不会憋死?”

“你感觉到风了吗?”

“嗯,有点。”

“那说明还有出口,向里走。”

“我说小弟,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贵人吧?”

“呵呵,身为人族成员,这点小事还是能处理的。”

阿挺闻言一时语塞,他又想到了波波:“波波也是人族成员,可与张三相比,一个青春正盛却凄苦不堪,一个年幼多知而潇洒倜傥…唉,人比人气死人!”

张三站起身,召出光球,与阿挺向洞里走。

光亮中,洞壁光滑洞底平整,有人工修整的痕迹。

“这里好象有人住,”阿挺随口说。

张三点点头,道:“我此次前来就是因为听说这里有妖邪出没。”

“洞里有妖怪?”

“不好说,一会儿要是真有怪物现身,你千万躲在我身后。”

阿挺含糊地应了一声,被个小孩子保护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忽然想念起大黑,不知它追捕任杰希战果如何——有时候人宁肯选择被动物保护也不愿意同类在自己面前充老大,真是很妙的事。

洞很深,但几乎是直的,没有叉洞,一路走下去,越走洞越窄。

走来走去,前方出现了一道门。两扇黑石门把所有去路都拦住了。石门是黑的,中部却有个白色的浮雕,是一对儿挺挺的玉乳,刀法精奇,惟妙惟肖,略染颜色便成真的了。阿挺和张三都咽起了唾沫,阿挺是性冲动,而张三大概是回想起了母乳的滋味。

两个人迟疑了一下,都在想门后面会有什么。

阿挺伸手推门,门纹丝不动。

“推奶头,有机关,”张三胸有成竹。

阿挺也不客气,双手各扣一个乳峰,稍一用力,只觉玉乳发软在掌心跳了一下,门便吱扭扭打开了。一个甜腻腻的声音传过来:“讨厌啦,那么用力,把人家的胸脯都弄疼了!”

阿挺闻言面红耳热。张三一皱眉迈步走入,阿挺也跟了进去。

光线柔和。一间极大极高的石室,两旁整整齐齐放着一排排的红木柜子,中间是一张巨型红木床。衣裙委地,被褥凌乱,两个只穿着贴身小衣的女子身体绞在一起半躺半卧着,一位皮肤略黑有光泽,淡眉大眼,身形健美;一位纤弱嫩白,长发樱唇,一双笑眼有幽蓝之光。两个女子见有生人进来并没多大反应。黑肤女淡然道:“香香,又有男人来了。”

白女娇声道:“人家要那个小弟弟,不许和我抢!”

二女一阵荡笑。

张三也一笑,笑时运力,一股杀气直刺向大床。两个女子出奇不意,同时惊叫了一声跳起身来。

阿挺刚要叫好,只见白影一闪,一支玉手伸过来,似想托在了张三的下巴好好看看,张三闪身躲过。

“哟,好厉害的校骇哥,不知你的小鸡鸡有没这么厉害?”

小张三听不懂这淫浪之语,但料想不是什么好话,同时也没想到这女子的身法如之快,便笑道:“让你看看更厉害的!”张手间,电光一闪,一道霹雳击中了白女。白女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阿挺半张了嘴,暗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张手雷吗?小道土还真了起!”

黑女大怒,但也惧怕张手雷,就飞身向阿挺冲来。张三不待她近前,又一个张老雷将她击倒。

阿挺大赞了几句,上前查看,发现二女身上并无伤痕。张三解释道:“这俩女的并不是真妖,所以我下手很轻。”

阿挺点点头,只听白女嘤咛一声醒转过来,一见张三就吓得缩成一团。紧接着黑女也醒了,神色很镇静却也不再出手。

张三在床上正襟危坐,沉声道:“你二人本是良家妇女,怎得到此处害人?”

阿挺抱肩而立,暗暗点头:看样子,这小张三日后必定会成为一方领袖。唉,如果我有这么个牛儿子就爽了——也没准儿,波波万一给我生个……”

白女不答,黑女昂头道:“你姓何乜?”

阿挺和张三俱是一愣。白女拉了一把黑女,低声嗔道:“姐姐你又说家乡话了!”

黑女清了清嗓子,道:“你是谁啊,干嘛闯我们家来下毒手?”

张三冷冷一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来找混世魔王刘世昌的。”

黑女来了兴致,站起身挺着胸高叫着:“你找啊你找啊,你找到了我亲死你!”

阿挺在学校就听说过刘世昌的大名,那家伙原来只是一个小混混,但不知从哪学了些一身硬功夫,立时就威风起来,在这一带欺男霸女,为所欲为。官府几经辑拿都没成功,后来传闻他进了深山就再也没出来过,莫非他躲在此处吗?阿挺正在思索,忽然觉着裤裆里多了支软软的小手,心里刚一荡,那手一把攥在了命根子上。阿挺一声大叫,张三甩头看时也吃了一惊,原来白女已经悄无声息地制住了阿挺。

白女很不高兴的样子,咬着阿挺的耳朵道:“好坏呀你,故意变这么大,让人家握不过来,好辛苦呀!”

阿挺一阵发晕,暗叫:“完了完了,看来最狠的是这个白妞,照她的手力,我就算侥幸活下来,也必定是以太监的形式延续生命。”

张三小脸胀得通红,懊恼自己看走了眼,一直把注意力放黑女身上,没料到白女才是厉害角色。

很明显,这两个女人是真的人类,也不会什么魔法,但身手敏健有武术根底。阿挺要害被制根本动不了窝,张三也不敢轻易出手,怕误伤了阿挺。

正此时,忽听上面洞壁哗啦一响,碎石乱飞,开了一个大洞,一位黑大汉跳了下来。他五短身形,穿一件褐色的麻衣,身上肌肉纵横,大脑袋,生一头钢丝乱发,四方大脸,左颊上有一条长长的马疤,面目很恶,但一双虎目英气十足。

黑女白女一见此人齐惊呼一声“老公”便扔下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奔了过去。阿挺面色苍白坐倒在地上,黄豆粒般的汗珠淌得满脸。

二女刚扑到那大汉身前,大汉轮起胳膊啪啪各打了她们几个耳光,怒道:“妈的,你这两个贱人!老子出去遛个弯儿你们就养汉子,真他妈搓火!”抓起二女扬手扔到了床上。

二女被打得发散面肿,却互相搂抱着叽叽笑个不停,似被搞得很受用。

大汉扫了一眼张三,撇撇嘴,转头瞪着一脸痛楚的阿挺,闷声道:“你想干我的爱人?”

阿挺正要解释,大汉腾腾几步过来,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第十六章 暗语

第十六章暗语阿挺见大汉行动粗暴,眼中却全无杀机,把他提出来只是左看右看似在寻找什么。突见电光一闪,咔地一声,小张三出手了。大汉身形一晃竟躲开了这电石一击,手里兀自提着阿挺,用惊异的眼光看着对面的小道土。小张三左手结印,右手一挥,“光斩”出击,一片银影扫向大汉。大汉慌忙跳开,略迟了一步,光影过处,他的麻衣被斩落了一片。大汉甩手将阿挺扔出,正扔到大床上。阿挺一骨碌身正要爬起,忽地浓香扑鼻,早有四条玉腿将他紧紧缠住,一支小手又做势握向他的要害。阿挺哪里还敢动。但黑白二女因有老公在场,对阿挺从言语到动作上都客气了许多,再也不肯轻易来挑逗他的命根子了。白女向阿挺吹了口气,笑道:“是不是有点失望呀?”

小张三不给敌手喘息机会,道袖一展,手里已多了一根青木杖,向大汉一指,光华闪烁,一枚圣光雷射了出去。大汉早有准备,腾空跳起,在空中大喝了一声“住手!”

小张三见这汉子以普通武功连躲过自己三次魔法攻击,心里也有些佩服,听他喊喝便停了手,看看他有何话说。

阿挺却有些着急,暗道:“这兄弟毕竟年纪幼小,不懂江湖险恶。他叫你住手就住手呀,趁机整你咋办,接着逼死他啊!”

大汉稳稳落地,看了小张三两眼,忽然面现羞愧之色,高声唱道:“他家笑吾贫”,双手一捧,“奉君城外土馒头。”

小张三一惊,做势躬身双手接过大汉捧的“馒头”,放进嘴里吃着:“馅草寻不得,”又作拊掌大笑状,“食尽人间真滋味。”

阿挺直看得发呆,二女早咯咯笑起来。阿挺也跟着笑了,这二人的对话可笑,小张三故做沧桑的模样更是可笑。

大汉转头怒道:“笑毛笑,把你们的大腿给老子放下来,一家人!”又望向张三,神情肃然,念道:“我家门前一棵松。”

张三与大汉对话后早换了恭敬之态,闻此言更是慌张跪倒,道:“山下石子万千颗,小侄张三拜见刘师叔。”原来这大汉是张道陵的师弟刘正松,而张道陵正是张三的师父。

刘正松扶起张三,皱眉道:“你师父什么时候当道土了?”

张三躬身道:“他老人家不做凡人好多年。”

刘正松呆了一下,道:“唉,老子十几年没到江湖走动,世界变化太快,”侧脸向二女道:“过来!”

二女听到那位嫩嫩小男生是师侄辈的,忙抓过外衣披上,离床走过来。阿挺喘口气跳下床。

小张三进前一步又要给二女行大礼,刘正松拦住了,有些尴尬,道:“免了吧,她们是…是…”

黑女脸成黑红,白女嫣然一笑,道:“是什么是呀,小弟弟叫我们姐姐好了,我叫曹美薇,这是我二妹曹美佳。”

小张三不好意思起来,脸红着低声叫了两声姐姐。曹美薇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笑道:“真是乖孩子!”啵啵亲了两口。曹美佳也伸手来摸这位不道土的脸和脖子。小张三不敢反抗,任由她们蹂躏。

刘正松另怀心事,没注意两位相好和小师侄的做为,他转身向阿挺走了两步。阿挺正站在床边,看着人家认亲和亲吻,心里有种失落和不安,见刘正松走来,忙施礼道:“刘先生您好,在下……”他一言未竟,却见刘正松面现妩媚之色,右腕反转放在腰上,左臂曲绕,伸兰花指,柔声道:“袅袅水芝红,”又收回动作,双手握拳各伸食指,贴在耳前,“顶天双插花。”

阿挺手足无措,心道:“完了完了,他又来这一套,这次更变态,我怎么答呢?‘顶天’我知道,是帽子的意思,帽子双插花…有了!”他拿了个马步,道:“跨马游大街,”面呈得意之色,声音高昂了,“我是状元郎!”

刘正松愣了一下,自语道:“难道我看错了?”换了笑脸,“不好意思,在下有些眼花,望谅,贤弟怎么称乎?”

阿挺知道自己答错了,讪讪道:“小弟阿挺。”

“嗯,你很机灵,”刘正松向他笑了一下,又大声道:“好了,别他妈折腾了,开饭吧,我这师侄和阿挺兄弟肯定饿了!”

一句话解救了张三也哄美了阿挺,目前阿挺最想干的事就是吃饭。

罗氏姐妹很是听话,扭着身子走向石壁,玉手按处开了一扇门,原来里面还别有洞天。不一会儿二女就端来了丰盛的酒饭。阿挺咽着唾沫夸这饭菜色香味俱全。

刘正松哈哈一笑道:“我这里有冰库,存得东西够吃俩月的!”

阿挺心里一宽,顺口将泥石流堵住了洞口的事说了。

刘正松又是大笑,道:“你们看!”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到了石壁上方被他撞得那个洞,只听他道:“这次老子出去最大的收获就是发现了出口。你们猜猜看…算了,别猜了,我说吧。我本以为这个洞是死的,谁知道出口就在墙那边,和咱这儿也就隔着一尺来厚,真他娘的没天理了!还好老子经验老、道行深,一算计差不多就撞了一下,真给回来了,要不就没法子再看到我这俩美人啦!”

众人听了个大概,明白了石壁那边还有另外的洞可以出去。

刘正松忽然意识到小师侄在场,便又把言语变得雅正,劝酒劝饭,道:“吃好喝好,大睡一觉,赶明儿我带你们到那边游玩一番。”

确定了师承关系后,小张三便语少行迟了,努力装成一个老实孩子。阿挺偷眼看他,心里直乐。

边吃边聊些没边际的话,吃得差不多了,话就多起来,慢慢谈得入巷,张三试着问道:“师叔,您…这些年过得好吗?”

刘正松哈哈一笑,道:“小子!你是想问我怎么改名刘世昌还被人家叫做混世魔王吧?”

张三低头不语。刘正松也不管他,打开话匣子自述起来。罗氏姐妹忘了收拾盘碗,站立细听,好象刘正松没和她们说过这些事。

这其中听得最入迷的当属阿挺,因为刘正松所述之事他从没听说过。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事情或许和他有极大的关系。

第十七章 梦孟娇

第十七章梦孟娇二十几年前,刘正松和张道陵等众师兄弟同为通天教主王纯青的弟子。艺成后,王教主只留言啸朋,奚菊伯在身边,将其他弟子都赶下山去,教他们各自创业。

下山后,张道陵加入人族五湖四海公会,风光了数年,曾受另一人族大公会飘渺天下的圣女宁采儿之邀到蓬城无极阁开坛讲法,名动天下。香园组织、铁血盟等大公会纷纷约请他前去讲课。后,其归隐终南山太乙宫,以授徒和行医为主业。其弟子中就有百年一遇的奇才张三。张三早慧,十一岁便可以独立行事了。

刘正松学得是硬气功和霸道魔法,他未下山时就已被云雨轩选中,力请他加入。但人算不如天算,刘正松在赴云雨轩的途中巧遇西南“洞纳西公会”的女巫师芦红朵,二人无端交恶,干了一仗,各自受了伤。洞纳西和云雨轩是盟友,得罪了洞纳西,云雨轩肯定也有意见,所以刘正松猜想自己进了云雨轩必不得好脸色,于是他辞了云雨轩之请,漫游江东,画舫之上见到了水镜宫的宫主水镜先生。二人一见如故,刘正松心折于水镜先生的威仪,当即表示愿效犬马。

水镜宫和明月宫是数百年前水月宫的两个分支,如今合称“江东二宫”。水镜先生以兄弟待之,引他到水镜宫里,唤义子江秋白前来相见。就这样,刘正松在水镜宫里充当了护法之职,兢兢业业,一做就是五年。五年后出事了:水镜先生的发妻一直没有生养,最后郁郁而终。水镜续弦,新妇却是已脱离了洞纳西公会的芦红朵。刘正松心中大忿,从不正眼看这位新大嫂。芦红朵却待他甚亲,似乎全忘了前嫌。刘正松觉得女人都如此,自己堂堂男子汉何必那么计较呢。于是照老样子又开始爱兄敬嫂。忽一日,已身怀有孕的芦氏大哭着向水镜先生告状说二弟刘正松偷看她洗澡。

水镜先生怒极,责问刘正松。刘正松也怒极,吼道:“水兄莫上女人的当,我就算偷看也不会偷看这恶孕妇啊!”

水镜先生是极方正的人,听不得这种粗下之语,又受了爱妻的蛊惑,抬手就打了刘正松一耳光。

刘正松哪里受得了这个,施招回击。二人动了手,刘正松远非水镜的对手,几个回合就被打得重伤——水镜还是留了情,没有致他于死地,只教手下人将其扔出宫外。

刘正松大难不死,被明月宫的马夫曾野人救回明月宫,其宫主殊安河为之精心治疗。刘正松保全了性命,但一身功法尽费,只能练些普通武术防身健体,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数月后,明月宫毁于某夜,殊安河及其幼子失踪。刘正松与曾野人四处寻找不得。曾野人归隐山木。

刘正松回到了老家。他这一辈子不是在山上就是在宫里,人世间的俗事不太懂,人又太直,常被人欺负。他气不过就动了手,尽管只会普通功夫,仍是把别人打得七零八落,于是恶名就出去了。后来,他下了狠心,打算干脆做个“强人”,学江湖好汉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做了几票很顺利,官府来围剿,因为他单身一人,机动性强,功夫又好,于是总能逃脱。他做最后一票的对象是曹有财。曹有财极其怕死,非常合作地将所有财物奉献了出来。更合作的是曹家的两位小姐曹美薇和曹美佳。这二女自小就只爱英雄,多少媒人介绍的少年才俊皆不入她们眼,唯独和前来行恶的刘正松对了眼儿,二女非要嫁给他。刘正松年过四十从未婚配,见两位美人如此眷顾,心下感动,当即认曹有财为岳父。曹财主呆住了,等刘正松用十几辆车把他的财物和女儿运走后才明白过味来,跳着脚骂了一天。

说到此处,刘正松对阿挺和张三说:“真难为了这俩女人,她们放着小姐不做,跟我跋山涉水跑到这山洞里苦守,虽说对每个闯进来的男人都会玩耍一番,但心灵和肉体上从没有背叛过我。唉,得此二女复有何求?”

曹氏姐妹忽听男人说得如此深情,个个妙目含泪,忙忙收拾饭菜残局。

刘正松指着屋中的柜子们笑道:“在这鬼地方,这些金银他娘的一点用也没有,明天你们记着每人抱一抱帮我出去花!”

阿挺张三随他一笑。二人听刘正松自述时热情有加,但很多关键地方总是一带而过,看似有不少隐情。而涉及到个人隐私,又不便追问。于是三人只是闲谈。

将睡时,曹美薇在刘正松耳边嘀咕了几句。刘正松哈哈一笑,道:“行,依你们,今晚就叫小三儿和你们睡,我陪阿挺兄弟。”

张三闻言全身一抖,一把拉住阿挺的胳膊,眼光里全是乞求。阿挺头一回见到这位小张真人害怕,乐不可支,高声道:“正好,我正想要跟刘大哥学点拳脚。”就这样分好了组。

曹美佳打开了一个大柜子,取出被褥铺在地上,请刘正松和阿挺安歇。曹美薇早拉着张三去床上闹了。

和刘正松并排打地铺,阿挺心中很踏实,他对这位刘老兄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刘正松入睡得很快,刚躺下不久就打起了鼾。阿挺也累了,听床上渐渐没了声音,他的眼皮也重起来,一边同情着张三一边进入了梦乡。

黑夜中,他忽然睁开了眼,石洞里一点声音也没有,“要命,不好好睡觉,我睁眼做什么?”

正要再次睡去,忽听一阵微弱的振翅之声。他忙寻声去看。过不一会儿,只见从离地面两人多高的窟窿里(就是刘正松撞破的那个洞)飞进来一只白蝴蝶。好大的一只蝴蝶,在黑暗的石室里,它全身泛着柔和的银光,翩然起舞。

阿挺不由地坐起身来,呆呆望着蝴蝶,他似乎看到蝴蝶的眼睛也正望着他。果然蝴蝶轻轻落在了他的身边。只听啪地一声,蝴蝶自爆了。它的身体炸成了无数的花瓣。浓香满室。在满目的花瓣中,阿挺看到一位白衣少女正走过来,竟是孟娇。只见她雪肤乌发,淡妆多态,盈盈坐在阿挺面前,噘起小嘴恨恨地盯着他,“为什么不等我?”

阿挺见傻姑不再傻,心里发慌,强自道:“我看要下雨就先跑了。”

“那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算,当然算啊,”阿挺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会儿他的头脑很清醒,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答应过孟娇任何事情。

“真的吗!”孟娇一下子高兴了,伸手抓住阿挺的小背心,低头道:“你真好….”

阿挺定了定神,轻声道:“喂,这么晚了,你快点回家吧,要不姨姨又打你了。”

“不要!”孟娇变得很坚强,“我不要回去,我要…我要和你一起睡,”说着就依偎在了阿挺的怀里。

阿挺软玉在抱,心跳如狂,喘息道:“乖,别闹了,刘大哥在旁边呢!”

孟娇在他耳边轻轻一笑,道:“撒谎都不会,这里哪有人啊?”

阿挺一愣,回神四顾,别说身边,连整个石室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而此刻他和孟娇正互拥在大床上。

第十八章 狂欢

第十八章狂欢奇异的氛围里,阿挺非常聪明地明白了一件事:“我在做梦。”

在梦中明白自己做梦是一件妙事,因为梦不需要负责任,梦是没有旁人监督的,所以梦中的清醒者处于一个绝对自由的境地,所谓绝对自由在某种程度上的意思就是“为所欲为”。所以,聪明的他在刹那间放纵了自己,心中有个声音高唱着:“我是禽兽,我是禽兽!”

孟娇忽然觉得阿挺的身子剧烈抖动,她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变形的脸和一双燃烧的眼。她吓坏了,轻声道:“你怎么了?”

阿挺已没有兴趣浪费精力陪她聊天,猛地将她扑倒,疯狂地吻过去。

孟娇啊了一声,小嘴甫张,阿挺的舌头如毒蛇般钻了进去,疯狂吸食绞弄着。这是一个自私的霸道之吻。孟娇主动入梦说明她有意亲好,在吻时她小巧的舌头妄想搞一下配合,但却无论如何也跟不上阿挺的节奏,只能任他胡为,她能做的只有在窒息和眩晕中颤抖,当有只手袭向她的胸时,她抖得更厉害。有了和波波的经历,阿挺已经变成有经验的男人,身下含苞未放的孟娇成了他可怜的羔羊。

毒蛇终于放过了孟娇的唇舌,她大口喘着气,但清脆的布帛撕裂之声马上又惊震了她的芳心。

阿挺撕开了她的衣服,肆无忌惮地欣赏着完全无瑕的胴体,指尖轻轻在她的胸腹上划过,笑看她的颤栗。

一条雪白的大腿被抬了起来。孟娇知道他正看着那里,羞得闭上双眼,用手去拔开他的手。她的手却被捉住,送到了一个正在膨胀的位置上。她是最乖巧的女孩,但当她汗津津的小手握上那东西时,那东西跳了一下仍把她吓了一跳。然后她看到阿挺笑了。笑着又来吻她,吻她的唇、她的耳朵、她的胸。得到了鼓励,她的小手无师自通地变换着动作。她尝到了甜蜜,想发出惬意的呻吟,却又不敢。

这只是短暂的温情,“啊”的一声惨叫再次划破夜的沉寂,阿挺毫无征兆地野蛮进入了,当他看到可爱的湿润时便再也忍不住,何况他根本就没想忍住。

最坚强最粗壮地进入,撞破所有阻碍,占据了所有空间,空间不够又马上无情地扩充了。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技巧,就是简单地一攻到底。

孟娇苍白的脸色,涌流的泪水在阿挺的眼光都只是梦的虚无,此时此刻唯有他自己的感官是真实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孟娇已变得无所谓,因为这只是梦,“我的梦我做主!”女孩无力的反抗更助长了他的气馅。他更强化了律动,迷乱无疆,直到奔流而出,伏倒在女孩的身侧。

女孩已失去了知觉,昏迷不醒,双手还放在胸上似乎乞求着什么。

阿挺休息了片刻,坐起身来,望着横卧的女孩,用手指沾着滴落的腥红在她小腹上画了一个圈。又一个浪头打来,他再次扑了上去。

……

从未有过的疲倦,全世界只留有一件事情可做:睡觉。阿挺略略收拾了一下床,把昏迷的孟娇推到一边去,然后仰面倒下,酣然入睡。睡着睡着,被一阵哭声吵醒了。睁眼看,孟娇正躺在他身边,全身缩成一团,双手抱肩,哀哀地啜泣着。

阿挺睡眼惺忪,含糊问道:“怎么了娇娇,哭什么?”

孟娇见阿挺醒来问话,这才敢哭得大声些,泣道:“痛…好痛…”

“嗯,”阿挺应了一声,道:“快点睡吧,睡醒了你就发现其实什么也没发生过,这只是个梦。”

孟娇听阿挺吩咐她睡觉,真的乖乖伸展了身子,躺好,脸上的豆大汗珠表明她为此付出了艰辛的努力。

“我要你抱着我睡嘛!”阿挺正要再次睡去,孟娇勾祝蝴的脖子俏皮地说道。

阿挺实在困得厉害,不想被她多骚扰,便搂祝糊的肩膀,道:“行,睡吧。”

“不嘛,我要你从后面搂着我….”孟娇在他耳边说着,然后在他的颊上吻了一下,将身子侧躺了,背对着阿挺。

阿挺只好也侧过来,从后面拥抱着她。

“好象一个幸福的勺子…”阿挺只听孟娇轻轻说了这么一句便再次睡着了,哪里还会去想这个勺子舀起了什么又漏掉了什么。

感觉只睡了极短的时间,他又醒过来,怀中的孟娇正不停扭动,嘴里低叫着:“痒…痒…痒死了……”

“你又怎么了?”阿挺有些恼。

“好痒啊!”

“哪里?”

“背…还有…屁股。”

“好,你别动,我给你抓抓。”

阿挺在半睡半醒间向孟娇的背上抓去,感觉不对,惊异地张开了眼,只见她的背不再光滑,手一触碰,手指就陷了进去,轻轻一抓,却是抓了一把粉末,收回掌,粉末纷落,散播着一种奇特的香味。原来她的皮肤上敷了一层厚厚的花粉。阿挺好奇,又抓过去,仍是花粉,再向里抓,还是花粉,似乎孟娇整个人都是花粉组成的。

连抓了几把,阿挺忽然泄气,自语道:“唉,肯定又是梦,一个梦就够我受的,别再折腾了。”

花粉已是满天飞,孟娇依然在叫痒。

阿挺道:“你自己抓吧,我困死了。”

孟娇果然反转手臂狠狠向背上抓去。阿挺正要闭目再睡,却见孟娇狠抓之下,她的背上露出星点彩色,再抓,两扇嫩嫩的透明彩翼现出形来。

孟娇站起身,展开彩翼,咯咯笑起来,道:“漂亮吗,好漂亮是不是?我要飞了!”

她振翅欲飞,但只飞起一尺高就跌落在阿挺的身上。站起来,再飞,仍是跌落。如此数次,都没成功,孟娇趴在阿挺的身上,握拳雨点捶着他的胸,哭道:“都怪你,都怪你,我再也飞不起来了,要你陪,要你陪!”

花粉扑得阿挺满身满鼻满嘴满眼,令他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相当难受,不禁极是气恼,不耐烦地将孟娇一把推开。不料孟娇变身后,体轻如燕,被他一推,一下子飞落床下,只听啪地一声,再无声响。

阿挺将口鼻中的花粉弄掉,骂道:“终于他妈消停了,还真从来没做过这么难缠的梦!”

长长出了口气,翻个身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新的一天。阿挺被刘正松的惊叫吵醒。

阿挺没有立时睁眼,含笑想着:“看吧,现在肯定是睡在地上,旁边肯定是刘老黑。梦啊梦,就是这么神奇,如果我变成专业的牧梦人就爽了!”

张开眼,果然是地铺,果然是刘正松那熟悉的彪悍身姿。

“兄弟快起来,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刘正松一脸的惊疑。

经历了昨夜那奇丽的梦境,阿境对世事看得更淡了,此时见堂堂刘正松如此个模样,便心中暗笑。但当他坐起身看清眼前的情景时,不由的全身一震:石室的地上出现了一片水迹,水上浮着一只巨大彩蝶。

第十九章 变身

第十九章变身曹氏姐妹和张三也过来看。

两个女子惊叫了一声。张三皱眉不语。刘正松若有所思,回头看着阿挺。

这其中最震惊的自然是阿挺,瞬间思想一片空白,他分不清梦和现实了。

“师叔,您说这是什么妖怪?”张三走过来向刘正松请教。

刘正松摇摇头,反问道:“是妖吗?”

大家一时无语,都看着大蝶发呆,却见罗美佳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把就将蝴蝶掀了起来,出人意料的是她掀起来的只是一层蝴蝶彩衣。彩衣下面的水迹里趴着一位一丝不挂的少女,那妖饶的玲珑曲线令在常葫有人眼前一亮,曹氏姐妹同时惊呼了一声。小张三的脸腾地红了。刘正松目光炯炯,好象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阿挺的心中乱极了,他搞不懂整个事件的状况,但对地上女子的身份再无怀疑,她就是孟娇。这样说来,昨夜的梦就是真的了!

刘正松与小张三都是有阅历的人,见识过诸多怪现象,惊震过后就马上回到现实。刘正松指挥自己的两位美人拿出衣物,给裸女穿戴遮掩一下。张三望着石壁上的窟窿,那是目前唯一能进入石室的通道,因为正常的洞口已被泥石流完全堵死了。

刘正松回头看着阿挺,脸上似笑非笑,说道:“兄弟,你认识她?”

阿挺没有听到刘正松的问话,他怔怔看着已穿好衣服的孟娇,忽然走上前去,从曹美薇手里将孟娇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

曹美薇想说什么。刘正松向她做了个手势制止。

孟娇尚处于昏迷之中,身体有些发冷,面色苍白带着些许泥水。阿挺伸手为她擦净面庞,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和发青的嘴唇,在心里狠狠打了自己几个耳光:“禽兽!把好好一个姑娘摧残成这样了!”

曹美薇呆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声道:“把她放床上吧,那样好受点。”

阿挺点点头,将孟娇抱到床上去,轻轻给她盖好被子。

“老弟,她是谁?”刘正松面无表情地问阿挺。

阿挺的头脑已经清醒了许多,想了想,道:“她自己说叫孟娇,好象有个很会治病哥哥叫孟刑。”

“医仙?”张三愕然。

刘正松也颇感意外,“这女娃是医仙孟刑的妹妹?”

阿挺摇头道:“我也搞不清,她说话的时候傻乎乎的。孟刑是医仙吗?”

“嗯,”张三面现崇敬之色,“家师常说,当今世上医术最高的就是孟老前辈,所以人族成员都称他为‘医仙’”

刘正松补充道:“梅家不计算在内,那一家子已经不参与世事了。”

提到梅家,张三似乎有些避讳,转移话题道:“不对呀师叔,孟前辈年过五旬,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妹妹?”

刘正松一笑,没正面回答,而是问道:“小师侄,考你一下,你说说看,这女娃练的是什么功夫?”

小张三沉吟不答。

刘正松提示道:“哪一派的功法会变蝴蝶呢?”

张三睫毛一眨,面现喜色,道:“香园组织!”

刘正松点点头,缓缓道:“据我所知,人族里香园组织是最特殊的公会,一方面会员都是女的,另一方面所有会员功法都是由香园领袖传授的。她们的功法修炼到高级阶段就会变身,变身的那一刻她们能现蝴蝶之像,当然变身过后仍是正常人形,只不过功法更高了一层。蝴蝶在离开人体时会很伤心,地上那些水大概就是蝴蝶的眼泪。据说第一次变身是白蝴蝶,第二次变身就是彩色的。不过,香园成员绝大多数都没法练到变身那个阶段,现任香园领袖付思冉可能也只练到了第一次变身而已。这个女娃子……”

阿挺道:“我亲眼看见孟娇来的时候是白蝴蝶,天亮后就…”

“啊,”曹美薇疑云满面,“你们昨天夜里……”

刘正松及时咳嗽了一声没让曹美薇向下讲。情形已经很明晰,阿挺与这个孟娇之间肯定发生了些不可告人的事。

正此时,床上的孟娇动了一下,只听她怪声道:“这是哪里呀?”

阿挺连忙扑过去探看。其他人也跟了过来。

“你醒了?”阿挺凑上前。

“小哑巴!”阿挺的面容进入孟娇的视线时,孟娇高兴地惊叫起来,她的眼光依然纯得如同初生的婴儿,“噢,原来你会说话呀!”

阿挺也笑了,坐在床上要扶她起来。孟娇身子刚一起,便低低呻吟了一下。阿挺忙让她靠在怀里,只见她目光黯淡,牙关紧咬,脸色更加惨白,不禁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疼,”孟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小张三似乎对这位蝴蝶姐姐很是关心,听她叫疼,不由地问道:“你哪里疼呀?”

这个问题难住了孟娇,一抹微红浮于脸颊。

阿挺已经明白孟娇所指,脸上也发烧了,惶急中灵光一闪,悄悄伸手进锦被,将手掌贴在孟娇的小腹上,道:“是不是肚子疼啊?”

孟娇迟疑了一下,嗯了一声。

阿挺感觉自己手掌的热气已透进孟娇的小腹。孟娇得到了温暖,面上的颜色好看起来。

“呀,我怎么来这里,姨姨要打人的!”刚刚好转一些,孟娇就害怕起来。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原来孟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事情变得更加玄妙。阿挺在瞬间转了几个心思,轻笑道:“是我趁你睡着了带你来的。”

“你…你…啊,想起来,你要和我一起去找哥哥,对不对?”

“对啊,咱们都商量好的。”

“可是,你会像哥哥那样突然失踪吗?”

“不会!”

孟娇听到阿挺坚定的语气,咬了咬唇,道:“为什么不会?”

“因为我喜欢你呀!”

阿挺脱口而出说了这句话,他自己也搞不清是真心话还是赎罪语。孟娇很开心,道:“好呀好呀,不要姨姨了,咱们一起玩!”

深受感动的罗氏姐妹不约而同地看着刘正松,眼神很是复杂。刘正松正和张三低声交流着什么。见两位娘子如此,已读懂了她们的意思,走过去搂住二女,低声道:“老子的错,你们别伤心,别的给不了,大奶奶二奶奶的名分先按上,再就只有老子对你们的一世忠心。”

这样的氛围中,刘正松一语令二女痛哭失声。

小张三看看这边的的两个,看看那边的三个,扁扁嘴,很不以为然。

刘正松忽然抬头问道:“孟姑娘,孟刑是你亲哥哥吗?”

第二十章 转移

第二十章转移孟娇不解:“亲哥哥?哥哥不就是哥哥吗?”

阿挺向刘正松摇摇头,示意问她不会问出什么结果,同时打算偷偷把贴在孟娇小腹上的手撤回来,因为自己的腹下正有团火要烧起来,怕引起尴尬。

却见孟娇一脸嗔怪,道:“不要拿开嘛,会疼的,有你手在很舒服呀。”

小张三不懂,可另外三个成年人已明白了,刘正松哈哈一笑,两位奶奶也带泪笑起来。

疑团未解,暂时也没法解。众人只得抛开烦恼,收拾着用了早饭。席间三个男人偷声推理,一致认为孟娇是因为变身迷失自我才来到了此处。

饭后,刘家两位奶奶拉着官人嘀咕了一顿。原来这二女自从昨天听刘正松说石室那边还别有洞天就心痒难耐了,今天又趁机修成正果得了名分,很是兴奋,要刘正松马上带她们去玩。

刘正松也挺开心,于是笑着与阿挺商量。阿挺自然不会有意见,道:“你们先去吧,我陪孟娇休养一阵子就去追你们。”

刘正松点头道:“也好,通道的那一头是个村子,我们就在那儿等。”

却听孟娇可怜巴巴地对阿挺说:“我也要去。”

阿挺失笑,道:“你连路也没法走,怎么去?”

孟娇起身,跳下床,来回走着,道:“你看你看,我还会跑呢,”说着做势要跑。她红润的面色和饱满的精神全是正常人的样子。

阿挺与刘正松交换了一下眼色,刘正松含笑点头。现在虽然仍有疑点,但孟娇的来历必定不简单,那已变过身的彩蝶说明她很可能身怀超高的功法。既然这样,那么她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伤痛也就不足为怪了。阿挺放了心,和大家着手准备一起离开。

其他人没什么好准备的,只有曹氏姐妹摸摸这儿,动动那儿都想带走。

刘正松道:“拿钱就行了。从此后,老子带着你们云游天下再也不回这鬼地方。”

这样一说,二女更是舍不得。刘正松火起,打开钱柜,稀里哗啦包了几个包袱分给大伙,然后叫了一声:“走人!”

二女环视周围,眼圈一红,正要落泪,却同时尖叫起来,嗖嗖两声,刘正松一手一个将她们扔到了那个洞口。幸亏二女也有些功夫,慌忙间手扶脚攀爬了进去。

阿挺仰头望着离地数人高的洞,有些发晕。刘正松笑道:“怎么着兄弟,把你也扔上去?”

阿挺无奈干笑。孟娇向刘正松吐了吐舌头道:“不用你!”手在阿挺的腰上一提,二人就离开了地面。阿挺一错神,身子已经进了大窟窿。

“你……怎么练的?”阿挺看着孟娇纤纤袅袅的样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是被她提上来的。

这个问话又难住了孟娇,她茫然道:“怎么练…….我就是会呀。”

此时张三身形一展,飞越上来,在空中身姿曼妙,落地时悄无声息。阿挺暗自感叹:这些异能之士真是异真是能啊。

下面只留下刘正松一个人了。只见他扎了扎腰带,后退数十步,急奔起来,快到壁下时,脚尖点地,身子腾空,越起两丈来高,脚尖又在壁上一踩,再次跳起,呼地一声,站在众人面前。他这一手自然不入人族成员的法眼,但却令阿挺大是佩服,叫了几声好,道:“我什么时候要是有刘老兄这功夫就好了!”

刘正松摇头道:“我已成废人,只能用这粗笨的功夫。其实你的资质……你还是向小三儿他们学吧。”

小张三道:“师叔,出去后,小侄陪您老人家到终南山一游可好?”

刘正松眼睛一横,道:“张道陵有女人了没有?”

小张三没想到师叔会出此问,一时间张口结舌。

刘正松笑道:“这不结了,他又不近女色,我随身带着俩女色怎么找他玩?小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慧根烂得彻底,连明月宫的宫主殊安河都殊手无策,张师兄也不会有法子……走了,咱们还要赶路。”

阿挺见张三及二女脸上都有悲戚之色,有些腹诽,暗道:由人族高手堕落成凡夫俗子未尝不是好事,试想天下能有几个男人像刘兄这样左拥右抱幸福美满?他忽然想到自己也和两个女孩搞了,“唉,搞是搞了,怎么这么别扭呢,一个是迷奸,一个是做梦,来个正常的好不好——嗯?你小子还要弄第三个?”

众人凑齐,摸索着前进了。

很显然,原来身处的石室经历过人工开凿,此时的洞道则是纯天然的产物。巧的是,开凿者最后给石室和洞道之间留下了一道不足一尺的石墙,才有了刘正松的大发现。细想之下,这或许是石匠们故意留下的——以他们的技艺和经验,石壁里面是空的岂能不知?

洞道里宽宽敞敞,迎面有小风吹来,吹在人身上很舒服。

忽听啊了一声,罗美薇脚下一趔斜,被刘正松扶住,“好黑呀,都看不清路!”

向前走不远,的确黑起来。刘正松嘿嘿一笑,手里多了几颗夜明珠,分发下去。众人一阵惊异。刘正松笑道:“不要舍不得用,这都是曹老财的东西。”

曹美佳冷冷道:“不只这珠子,柜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曹家的。”

曹美薇搂着她的肩膀娇笑道:“老婆也是曹家的!”

众人一阵笑,都觉着这事情很是好玩。

有了夜明珠的光芒,行路变得简单了。谈谈笑笑,一路走下去——好象应该是走上去,阿挺感觉是向上走的。他把感觉说出来。刘正松道:“你果然聪明,咱们就是向上走的,不过坡度很小。”

路正长,足够众人把事情细商量。但走了一阵,众人的言语却少起来。曹氏姐妹默默走在刘正松的两边,每人拉着他一条胳膊。刘正松骂道:“你们押犯人呢!”二女嬉笑,拉得更紧。

阿挺和小张三都不是话多之人,必要时才说上一两句。孟娇本来是爱说爱笑的女孩,但现在伴在阿挺身边,却只是时常借珠光看阿挺两眼,欲言又止。阿挺不知这傻姑娘想说什么,便轻声问道:“怎么了你?”

孟娇扫了一眼其他人,踮起脚尖,将唇贴在阿挺的耳朵上,道:“我觉得肚子里…有个东西在动。”

阿挺吃了一惊,手已被她拉着放在小腹上,她的小腹微微隆起了。

第二十一章 寂寞谷

第二十一章寂寞谷“难道她…”阿挺不敢向下想,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就算真怀上也要得几个月后才能显形。阿挺定了定心神,手仍在她的腹上,柔声问道:“难过吗?”

孟娇摇摇头,“就是怪怪的,很讨厌。”

阿挺无言语,不是不想说,是不知说什么,拉着她快步追上前面的人。

前方露出一线光明,曹氏姐妹惊喜:“到了!”

刘正松笑着不语,任她们奔跑过去。

只是到了一个更空阔的地方,头上一洞通天,几丝阳光照下来。抬头看那个千百丈外针眼儿般的小孔,在感叹造化之妙的同时也眩晕于黑暗中阳光的珍贵。

“亲爱的,咱们从这儿上去吗?”曹美薇故意问刘正松。

刘正松笑道:“我完蛋了,上不去,只有小三儿和孟姑娘行。”

小张三摇头道:“我不行。”

孟娇好象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她正拉着阿挺地手央求着:“你摸摸看,真的在动呀!”

刘正松哈哈一笑,挥挥手引着大家继续向前。

再向前,洞道窄起来,越走越窄,到最后,两人并排行都困难起来,并且开始弯曲迂折,万幸的是没有岔路。曹氏姐妹数年来困于石室,虽也跟刘正松学了点武术,但行路的功夫就差远了,止不住生怨气发恨声。刘正松逗她们开心,抱这个跑一阵,抱那个抱一阵。二女来了精神,嘎嘎笑着被他抱,随他跑。

小张三在后面不止地摇头叹息,他在终南山上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

孟娇咬着阿挺的耳朵,道:“我要你也抱我!”

阿挺揽着她的腰笑道:“抱你?我又没武功,你抱我还差不多!”

孟娇真的一把抱起阿挺,飘飞向前。张三在后面也只得展开身法相随。

阿挺被个娇弱的女孩子抱着,又气又乐,笑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呀?”

“人家哪里傻了,就是姨姨总叫人家傻姑,讨厌死了!”

“那好,放下我,放下,快放下,我有话和你说。”

孟娇放手。阿挺脚踏实地,乱叫了一声,弯腰便将孟娇抱了起来。孟娇咯咯笑着搂祝蝴的脖子。

孟娇的身子很轻,是一种不正常的轻,比阿挺怀里的金银还要轻。

阿挺不以为意,一边缓步走,一边道:“我问你,孟刑是你亲哥哥吗?”

“你也这么问…”孟娇不高兴了,有些怪阿挺不相信她。

阿挺换了一个方式:“这样说吧,你哥哥的妈妈和你妈妈是一个人吗?”

孟娇怪道:“傻瓜,哥哥的妈妈是我师父呀!”

阿挺心里一动,道:“那你师父呢?”

孟娇悲伤起来,头伏在阿挺的肩膀上,轻轻道:“死了……师父说她是被哥哥气死的——哥哥不听她的话,不练功夫,总研究花呀草呀。”

阿挺明白了,想来这位孟刑肯定天性喜欢医学,不爱功法,而惹得老太太生气。又听孟娇道:“师姐说她最恨哥哥,害得师父早死,让她没学全师父的功法。”

“你师姐是谁?”

孟娇想了半天想不起来,喃喃道:“师姐…师姐……”她身子蜷缩,抱住头,叫头疼。

阿挺看她这样痛苦,明白了她肯定受过严重刺激,如今只能偶尔记起一些片断。不忍再逼她,于是笑道:“你可抓紧了,我要跑了。”说着疾步开跑。

孟娇咯咯笑着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只听前面一阵欢呼,刘正松夫妇三人已经到达洞口。张三早跑上前去。阿挺和孟娇并不着急。

“太太们爽不爽啊?”刘正松站在洞口的阳光中,笑对娇妻。日已偏西,洞口被阳光堵个正着。站在洞里的人只能看到蓝天白云,因为洞口在半空中。

两位太太欢呼了几下就减了兴致。她们发现自己正站在半空一块突起的岩石上,脚下是一个山谷,山谷中有个村落,环绕山谷的是壁立千仞的高山,山谷西侧有条窄窄的山缝是此地居民通向外界的唯一通道。

此时正是初秋时节,外面肯定山清山秀,绿意正浓,生意贼满,但这个山谷却压抑着。可以看到村庄中整齐的院落,村中也有人形在活动,村里村外还有树木花草,小桥流水……但所有一切给人的感觉都是灰色。这山谷里充斥着一种令人难耐的压迫感。

“这是什么鬼地方?”曹美薇有些发呆。

刘正松笑道:“这是个好地方。小三儿,你师父有没有和你说起过‘寂寞谷’?”

张三答道:“没有。师叔,这里就是寂寞谷吗?”

曹美薇截口道:“肯定是呗,离这么远就叫人难受!”

曹美佳却有点心不在焉,向洞里望着说:“他们肯定不寂寞。”

洞里面说说笑笑地跑出来阿挺和孟娇。阿挺走过来探头看一眼,笑道:“怎么这么高…有点闷啊。”

张三道:“这里叫寂寞谷。”

阿挺嗯了一声。孟娇忽然脸色一变,手指着村子中的一处,有些惊惶,低声道:“她…她…”

众人顺着她手所指,似乎看到一个人影,但隔得太远,连男女都无法区分。阿挺道:“没什么啊,村民而已。”

却听张三沉声道:“一个女的,穿着和这村子的人不一样。”

这里面孟娇和张三的目力最好,其他人看不到而只能听着,没法发表什么意见。张三转头向刘正松请教:“师叔,您这身衣服是在这村子里买的吗?”

刘正松拍了拍身上的粗麻衣,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住你这个小机灵鬼。这身衣服本来是村长的,我看着喜欢就想买了他的。可这村的人都是变态,我把所有钱都扔给他,他也不卖。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他不卖,我就呆在他家里不走。后来,那老家伙说‘你只要把村里所有水缸挑满水,我就送给你’。操,挑水算个屁,老子一个时辰就全给丫弄出瓢儿了!这买卖不错,他高兴,我也高兴——对了小三儿,老家伙的校猴女也是个小机灵鬼,和你挺配的,下去了我给你介绍介绍。”

最后这句话一下子把张三从队头打到了队尾,他站在人后不再言声。

阿挺笑道:“这里的人变态吗?”

“嘿嘿,你们下去就知道了,他们的感官特麻木,好象一辈子也不知道‘刺激’是什么玩意。只有小孩子还有点活气。”

第二十二章 跳

第二十二章跳一个奇怪的山谷,一个奇怪的村庄,却是这几个人唯一可去的地方。去是肯定要去,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去。洞口离地面数十丈,直上直下。别说没武功,就算有刘正松那样的功夫,跳下去也必定没多少生还的机率。

阿挺好奇地问道:“刘兄,您当初是怎么上来的?”

小张三也正想这样问,又担心给师叔带来麻烦。

刘正松犹豫了一下,脸上有愧色,道:“其实我是被人家踢上来的。”

“啊?”两位奶奶大为惊讶。

刘正松这才说出了实情:“我无意中从那个山缝里来到这鬼地方,弄了衣服,本来打算再从山缝里钻出去,绕道回老巢。没想到大前天地震,虽然震得不厉害,没倒房子,但河上的破桥给弄塌了,我就帮着他们搭桥。嘿嘿,村长那老家伙才给了我麻衣。”

曹美薇一瞪眼,道:“不对吧,你不是说这衣服是挑水得来的吗?”

“你懂个屁,挑水得来的是上衣,修桥得来的是裤子——所以就又呆了两天,昨天正要回来时又哇哇下起了大雨。妈的,有几个变态女人到雨里洗澡…”

“什么样的女人?”曹美佳的手已经到了刘正松的腿上。阿挺对曹美佳的兴趣一直高于曹美薇,因为这位肤色微黑的姐姐虽然话不多,但敢做敢为,很有股子气概。

“一般女人呗,当然没你们漂亮。我怕她们着凉,上前好心提醒了一句,没想到其中有一个飞起一脚,把我踢到了这个洞口。我又没法下去,只好摸索着碰运气,碰巧打通了这条路。”

二女听他说被踢,忙问:“你伤得重不重?”

“唉,她们没想伤我,也就是耍着玩,故意把我弄到这里来上不去,又看不清她们在雨中裸舞。”

“什么,还……光着身子跳舞给你看!”二女一下子翻了,撕扯着刘正松,非要他说清楚。

小张三忙进前一步,非常严肃地问道:“师叔,她们是寂寞谷的人吗?”

“啊,这是个重要问题!”刘正松挣脱开二位娘子的纠缠,阴着脸对她们道:“别闹了,说正事呢,老子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吗?”

二女碍于阿挺及小师倒在场,不便太张狂,便恨恨退开一步,听老公说“正事”。

刘正松道:“那些妖婆子当然不是本地人,本地的娘们房倒了也不带哼哼的,哪会到雨里边乱舞。这鬼地方有高人隐士,也有些普通人,我说的那几个是些外来客——常有人有意无意地到寂寞谷里转转,这次来的几个女的不像好人。”

刘正松眼睛眯成一条张,似在回忆什么,忽然道:“管他娘好坏,下去再说!”

“怎么下去?”

这的确是个问题。

张三道:“我只能带一个人下去。”

刘正松点点头道:“我明白,用乾坤伞吧,你小小年纪能带一个就相当不错了。你带你……大姐下去,我带老二。阿挺兄弟和孟姑娘自便吧。”

阿挺笑道:“你们先跳,在下面垫着,我活命的可能性还大点。”

众人一笑。张三走到岩石边上,左手结印,默念咒语,右手虚空一点,手里出现了一把魔法乾坤伞。曹美薇拍手叫好,一把将张三抱起来,道:“飞啊飞啊。”

张三没她个子高,被她抱离地面,脚下虚浮,没法掌握跳落时机,忙叫道:“姐姐放下。”

曹美薇笑着想逗他一下,不料身子一动,却一脚踩空,二人直掉了下去。曹美佳尖叫一声扑上前,被刘正松一把抓进怀里,笑道:“放心,没事的。”

二人初时掉落速度很快,眼看离地面已是不远,那乾坤伞突然暴长数倍阻住了下落之势。二人飘飘悠悠安全落地。曹美薇招手向上面欢呼。

曹美佳喜笑颜开,催促刘正松道:“你快变伞呀,咱们也飘!”

刘正松道:“变个屁,我不是早废了吗?”

“啊,那……”

“你看见下面那大伞了吗,咱们趁小三还没收起来就跳上去,弹两下肯定摔不死。”

曹美佳一时呆傻,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丈夫会想出这么个混蛋主意。刘正松不容她多想,一把抱起就跳了下去。

其实张三一直在担心师叔,他心里很明白昔年功法一流的刘正松现在只算是一个平凡的武夫,眼前的情况他是肯定处理不了的。此时见师叔抱着妻子跳下来,直跳向他的乾坤伞,不由地一惊,暗道:“跳到伞上弹出去也得摔伤啊!”

刘正松起跳后,寒光一闪,他左手抱人,右手多一把亮银钩,一甩手,钩子飞出,抓在岩石上。钩子上还系着一条细钢丝,他抓着钢丝的另一端一荡,便带着曹美佳在空中滑翔起来。脱钩再甩再抓再荡,如此飘荡着向下落。曹美佳开始紧闭双目,后来睁开眼见正和自己的男人在空中浪漫地飞来飞去,不禁又是尖叫又是大笑。

曹美薇在地面上也跟着欢笑,转念间却吃起醋,跺脚恨老公偏心。

张三由衷地佩服刘正松的胆识和技艺,这种玩法,要是不让张三使魔法,他肯定不敢玩。

阿挺更是佩服,简直已经把刘正松当成了偶像。看了看依偎在身边的孟娇,柔声道:“咱们也下去吧。”

孟娇在阳光中透明起来,人变得懒懒的,垂了眼皮,长长的睫发偶尔眨一下。听阿挺说话,便轻启朱唇,未语先嗯了一声,“下去做什么?”

“这个……你饿不饿,咱们下去吃东西好不好?”

“嗯,有点。可是这里好舒服…又动了又动了!”

阿挺去她腹上一摸,好象又大了些,里面真有个小东西在蠕动。

孟娇有些苦恼:“这是怎么回事,我会拉肚子吗?”

“不会的,会钻出来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好呀好呀,咱们一起哄他玩好不?”

阿挺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心中一痒,伸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孟娇似被烫了,捂着那半脸惊道:“你做什么?”

阿挺有些歉然,道:“太喜欢了,忍不住就想亲亲你。”

孟娇想了想,道:“我也喜欢你呀,你想亲就给你亲好了。”说着大义凛然地仰起脸。

阿挺有些苦涩,轻轻在她颊上亲了亲,舌尖在她唇间扫了一下。孟娇身子一软,倒在他软里。

阿挺道:“怎么了?”

孟娇不说话,只搂着他的脖子,脸红红的。

第二十三章 大日子

第二十三章大日子阿挺忽然被一种责任感压得气闷,忙轻轻道:“咱们下去吧。”

孟娇很乖地点点头,伸臂绕住阿挺,脚下一点,飞落而下。

阿挺听耳边忽忽风声,有些慌,道:“太快了吧!”

孟娇轻笑道:“那就慢点好了,”说话间已然减速,缓缓下降,似被什么托住了。阿挺四下寻找,见孟娇背上有对彩翼若隐若现。

地上的四人都在仰头看阿挺孟娇的落姿。曹美薇拍着张三的肩膀,笑道:“我说兄弟,人家的样子可比你美多了!”

张三摇头道:“好看不如好用。师父的功夫我只学了万一,前头的路还很长。”

阿挺落地,与众人谈笑了几句,一起向村子走去。下了地,在空中感受到的灰色便不存在了,绿草、山石、不远处炊烟袅袅的民居,与一般的山村并没有太大区别。

一箭地外,有个六七岁的放羊娃,赶着几只羊,正看着从天而降的人们。他穿着天蓝色的裤褂,干干净净的,脸很小,梳着一条小辫,前发很长,几乎遮了半边脸,发丝间是一双冷漠的细长眼睛。当他望向吃草的羊时,眼中才露出些许温暖。

曹美薇道:“那个孩子是神经病吧,怎么眼光怪怪的?”

刘正松笑道:“你能看到他的眼睛?”

“嗯….好象是感觉到的。”

“呵呵,你应该习惯一下了,这里的人眼光都这样,他们看人就像看见石头。你们想想,要是一般的孩子,见到咱们这些人从半山里跳出来,早就兴高采烈地围观了。你看看他!”

不用故意看,大家都有所体会。一个奇怪的男孩令这个旅程的前途发暗。事实上,山谷又在发灰了。人们心头的灰色浓起来,眼中也渐渐有了一层灰膜。或许山谷在用灰色伪装,也或许灰色才是它的本来颜色。

奇怪的事情继续发生着。

已经走到了村子边上,仍是静得出奇,简直比刘正松的石室还要静。

刘正松站住了,道:“不对劲儿,静得邪兴,不至于这样。”

曹美薇道:“对呀,咱们在上边还看到有村民走动呢,怎么到了这里就看不到了?”

站在村头,面前是一排排整齐的青色石头房,房子样式不一,但大小都差不多,多是两三间为一个院落,院落都没围墙。很多人家在房前种花植木,也有的养鸡养狗。但视野内无人。那些家禽家畜似乎中了什么魔法,行动很呆板,绝不发出一点声音。

红日沉没,山风吹来。

山风很硬,风中有叶片飘落,都是很鲜嫩的叶子,它们本该骄傲上枝头,但现在只能沉沦于泥土。叶子多不是完整的,叶断处很齐整,似是人力所为。多心人在叶片上嗅到了血腥。

沉寂的灰雾在谷中弥散。一丝凉意自众人的心头升起。寂寞谷出什么变故了吗?难道会有人连寂寞的人都不放过?

阿挺正在跟着众人纳闷,却有一只温软的小手伸过来,拉着他向村里走去。他侧头看到的是孟娇雾气朦胧的一张脸,雾中一双黑眼睛焕发着无尽神采。阿挺从没见过孟娇这么精神过,不知她出了什么事,便劝道:“别急,等下刘大哥他们。”

孟娇望着前方,道:“那里有人等我。”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在阿挺的耳边迅飞而过。阿挺为了捕捉到它,身子前冲,差点跌倒。

孟娇的小手传来一股柔和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拉起阿挺走进村子。其他人本在犹豫,见这二人走入,也便跟上来。

天快黑了。应该到了做饭吃饭的时候。但全村只有一家冒着烟。

进了村子才发现,每家每户都有人,不过,谁家也不点灯,个个敞着门,一家人坐在门里,呆呆望着街上。

街上只有阿挺众人。很明显村民想看的并不是他们。他们走过时,村民们几乎一点反应也没有。一两个儿童似乎对小张三的道服有兴趣,也只不过多看了几眼,脸上没有丁点表情。

这里的村民很不像村民,他们的装束虽然极其朴素,穿着土布甚至麻布衣服,但是所有人都相当整洁,气质也非凡,似乎很有来历很有背景。

孟娇拉着阿挺一直向前走。阿挺却是越走越心惊,这地方的气氛实在诡异。前方有户人家的烟囱里冒着烟,房门也敞着,可以看到一位穿黑土布衣服的老太太正在烧火做饭。这是全村唯一有烟火的地方。阿挺拉住孟娇,说道:“咱们去问下那个老太太吧,这么乱走也不是办法。”

孟娇脸上的雾气散开了,目光中神采也悄悄流走,她似乎在查找某个线索时失去了头绪,只是怔怔看着阿挺。

阿挺在孟娇手心上捏了捏,道:“又怎么了?”见孟娇不说话,便走到老太太的门前,正在施礼问话,却见人影一闪,刘正松已大步抢上前去,做揖道:“婆婆,还记得我吗?昨天我在这儿修桥来着。”

老太太低头烧火,众人只能看到她皱纹堆累的半边脸还有一头墨染般的黑发。阿挺第一次见到这个岁数了仍是一头黑发的老人,很是好奇,想离近瞧瞧,却听她瓮声瓮气地说道:“回去吧,今天你不该来。”

她说话时没抬头,专注于拉风箱和添柴草。

刘正松陪笑道:“婆婆何出此言?”

老太太半天才说道:“今天是主人的大日子。”

“你是说村长,村长有喜啦?”

“他算个屁!”老太太忽然激动起来,烧火棍在灶间一搅,扑地窜出一团火,烧得她老脸通红,“快走吧,我还要给孙子做饭呢。要是宝贝放羊回来还不熟饭,肯定又要闹气啦!”原来这老太太是放羊娃的奶奶。

阿挺不甘心,忍不住问道:“那请问婆婆,此处的主人是哪一位?我们正要拜望一下。”

老太太听到阿挺的声音,愣了一下,猛得抬头转脸向他看来。阿挺低低啊了一声,只见老太太右半边脸完好,左半边脸却已经破损,一条疤痕穿过额头眉毛和眼睛,她的右眼是空的,一个空空的黑洞,样子很是狰狞。

老太太一只眼瞪了阿挺片刻,脸上似了有笑意和尊敬之色,声音也柔和了,道:“你也来了,好,很好,老身荣幸!那你们就不用走了,向前去吧,主人会招待你们。”

阿挺听不懂她的话,嘴里嘟囔着:“我来了又怎样,我是谁呀?”

刘正松在旁边笑道:“原来我没看错,还以为走眼了呢。”

阿挺忙问道:“刘兄,您知道我的身世?”他心中有点乱,听这两人的说法,好象自己的身世不简单,但自己的身世明明很简单:父母早死,被伯父伯母养大,伯父伯母死后就一直一个人生活,因为三叔不喜欢男孩。

刘正松有些激动,道:“你可以自己承认,可我不能说,我没这个资格。说实话,能见到你真得挺……算了,只要你需要,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第二十四章 黑衣人

第二十四章黑衣人阿挺本已被寂寞谷的氛围弄得发毛,又听怪老太婆和刘正松云里雾里说了两句,整个人傻了,瞪着刘正松道:“我到底是谁?”

刘正松微笑摇摇头,不再说话。曹氏姐妹听丈夫说得神秘,似乎这位阿挺兄弟的身份很尊贵,便悄悄问刘正松,刘正松只是摇头,神情沉稳庄重还带有一些忠顺,似乎变了一个人,好象又恢复了某种身份。

阿挺见刘正松不说,便想壮着胆子问问丑婆婆。他还没问,却见丑婆婆皱眉道:“公子怎么还不走?”

孟娇低低道:“走啦走啦,好可怕!”说着拉阿挺就走。

阿挺不甘心,但被她用力一拉就身不由己地走开去。

张三一直没言语,他正全身戒备好象感觉到了什么危险。

众人离开后,老婆婆嘿嘿一笑,自语道:“小子,如果这一关你都挺不住去就白叫阿挺了,唉,老身给你起名时,你那小样儿还像那么回事,怎么现在成这模样了?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没人听到她说的话。

这个村子并不大,走了一段,阿挺再向前看,快到了村子另一头了。

“娇娇,咱们去哪?”

“你…你叫我什么?”孟娇听阿挺这样称呼她,忽地立住身。

阿挺倒吓了一跳,笑道:“随口叫了叫,你别在意。”

孟娇若有所思,道:“以前师父也是这么称呼我的……”

阿挺看她神情有变,怕她再次头痛,忙叉开话题,道:“唉,转了半天也没遇到个活的,这个寂寞谷的人真寂寞。”

却听旁边一间石屋中传来一个稚嫩而又冰冷的声音:“他们并不寂寞。”

有陌生人搭话,阿挺一惊又一喜,低声道:“终于打破僵局了,”提高声音向屋里道:“那请问,他们不寂寞谁又寂寞呢?”

那人略顿了一下,道:“他们让世界寂寞。”

阿挺未回话时,见后面众人跟了上来,张三似乎对屋中人颇有兴趣。阿挺有些好奇,暗道:“这位早熟的小道人有新发现了吗?”

阿挺正在想,忽听耳边有个沙哑的声音鬼笑道:“死掉就不寂寞了!”

刷刷刷,十来个黑衣人跳出来,把几人围在了当中。这些人都披散着数尺长的头发,将脸都遮住了,发间时时有寒光一闪,看其身材似全是女人。为首者高大魁梧,手摇白折扇。寂寞谷本死寂不堪,忽有敌来袭,大家都感觉到了几分生意。真是奇怪的事,也算是一个靠敌人攻击证明自己存在的例子。

刘正松喝了一声:“什么人?”

为首女子冷笑道:“女人。只要命不要钱。”旁边一个黑衣女补充道:“也不要身。”

阿挺经历过几番凶险后,胆子壮了,豪气升了,此刻一挺胸膛保护着孟娇,伺机而动。

黑衣女对刘正松不感兴趣,向众人扫了一眼,最后扇子啪地一合,指向阿挺道:“你果然来了!”

在古怪的山村里,出现几个古怪的女人要使强,阿挺本来打算拼死一战,听她这样一说却气乐了,道:“你也认识我?我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呢!大姐您贵姓芳名啊?”

那女人笑道:“你们中原人也这么猴急吗,刚见面就问人家姓名,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奴家丹丽霞。其实呢,我不认得你,只识得你额头上那条龙。”她本来是说一口标准的官话,但说到“奴家”二字时,舌头却在嘴里绕了一下,听起来声音很怪。再听话意,这位丹丽霞必不是中原人。但此时阿挺已被自己的身世搅晕,顾不上太多,听她一说更乐了,“哈哈,老子活了这么大,照过几万回镜子,怎么就不知道我额上有龙!”

孟娇第一次听阿挺自认“老子”,觉得很好玩,便瞅着他的脸笑。

丹丽霞放浪一笑,道:“公子真是可爱,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唉,贱妾恨不能与君相逢未嫁时,没有机缘替公子检查一下身体。”

众黑衣女呱呱一阵笑,一女道:“姐姐有心,小妹就替你把现任姐夫杀了。”另一女道:“是呀是呀,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一阵说笑把气氛弄得不伦不类,阿挺正想问“你们想做什么”时,刘正松出手了。

刘正松没有阿挺那么轻松,他已看出这些人是想致阿挺于死地,此时敌强我弱,只能先下手赢得战机。他朝张三悄悄做了个手势,然后猛地向丹丽霞扑过去,奋全身之力,当胸一掌拍出。

张三也早有准备,一扬手一道白烟射向对面之人。那人没有防备,一愣神又忙跳开去,迟了,白烟一下穿透她的肩膀,她一声惨叫,抱臂翻倒在地。与此同时,丹丽霞伸指在刘正松的掌心点了一下。刘正松闷哼一声,立在当地动弹不得。原来黑衣女们认准了阿挺是头号敌人,以为他的功法最深,所以对其他人没在意。又见阿挺浑浑噩噩,似呆似傻,他身边又站着一个傻乎乎的女孩子,这些黑衣女自然更放下心来,以为胜券在握,故而只管缠着阿挺说笑。不想刘正松和张三突然出手。刘正松已成普通人,只能蛮打,被丹丽霞轻轻制住。张三却施魔法,一招得了手。

刘正松身子不能动,嘴却能说话,大赞道:“好孩子,连这招都学会了,也让洞纳西公会的妖女看看咱们的厉害!”

丹丽霞见同伴受伤,本要重手还击,听刘正松这样说,有些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洞纳西来的?”

刘正松哈哈一笑,道:“你果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老子本来还犹豫,现在可以定了!”

丹丽霞却并不发怒,道:“咱们这些人做事是受人之托,纯属私人交情与公会无关。这位大哥好象很有见识,相信你能明白。”

刘正松又是大笑一阵,道:“我明白,你是怕连老头整你们!我还明白这幕后人是卢红朵。”

丹丽霞大吃一惊。她们洞纳西公会远处西南边陲,极少与中原的人族公会打交道,一般只会在百年不遇的圣战中联合起来,杀杀西方的魔族和东方的灵族。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踏足中原就被人揭了老底,不禁惊怒交加,道:“你是谁?”

刘正松道:“我是谁不重要,你们先得搞清一个问题:卢红朵叫你们干这事就是想弄死你们!”

第二十五章 爱人

第二十五章爱人丹丽霞真似直肠之人,听刘正松一语,就将信将疑起来,语气也软了,道:“你别胡说,卢姐姐不是那种人。”

刘正松道:“我不和你讨论姓卢的。你自己想想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会有什么人来,那人和我这老兄弟又是什么关系?你再算计算计,你们这群小娘们儿绑在一起是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

丹丽霞冷笑道:“你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殊安河想诈尸就诈他的,咱们这些人就喜欢逗小鬼。”她这话说得并不夸大,洞纳西公会以巫术著称,驱鬼是他们的长项,据说,还有不少洞纳西会员养鬼玩。

刘正松向张三递了个眼色,示意他趁机下手,嘴里笑道:“五十年才有这么一天,殊宫主真要是故去了,他也必定诈尸,你们…”

他话没说完,丹丽霞突然一张口喷出一股黄烟,小张三哼也未哼,咕咚倒地。刘正松骂道:“娘希屁,你偷袭!”

丹丽霞咯咯一笑,“你们中原人鬼心眼儿最多。你当我没看见?我不下手,这小道士就害我了。”

刘正松还要再骂,只听丹丽霞轻咤了一声,“闭嘴”,再看她,右手食指和无名指绞在一起向刘正松的唇上一点,刘正松嘴唇附近的皮肉登时紧张地重新搅和排列起来,刹那间,唇吻消失,他的鼻子和下巴之间变成了一块平地。刘正松急了,活了半辈子,他从来没这么急过,急于要找到一个发声的出口。喉间胡乱制造着声音,舌头极力冲突着,想在脸皮上重新撞出一个洞来。曹氏姐妹见亲夫遭此厄运,齐号了一声,扑上前想助一臂之力。又不知从何下手,再看刘正松青筋暴出,脸已发紫,生生就要急死。二女发疯般扑向丹丽霞,要和她拼命。丹丽霞未动,旁边两个黑衣女各伸一根手指,嘴里念了声什么,曹氏姐妹随即滚落尘埃,再也起不来,也发不出声。

丹丽霞伸手在刘正松的脸上摸了一把,笑道:“瞧瞧你,长得像头牛,怎么说起话来猴了巴几得没完没了呢?你看看人家那小两口……”她自然是在说阿挺和孟娇,其实她也奇怪,这边打得挺火热,可那二人却无动于衷,站在那里互相看着发笑。

阿挺正在和孟娇对眼儿。他的注意力本来在丹丽霞身上,但察觉身边的孟娇已经半天没动静了,便回神看了她一眼,见她睁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正冲他笑。阿挺也还之一笑,却忽然被她的眼睛吸引住了。从初识到现在,他一直觉得孟娇的眼神像婴儿一样纯真。其实他并没有用心观察过婴儿的目光,也没有用心体会过孟娇的眼神,将这二者联系在一起有很大的随意性。今日刀光剑影中,他才发现孟娇的眼睛很特别,定定看过去,感觉自己的眼光落入到了寒潭之中,潭水轻轻波动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平静。他还在看,却有一丝冰凉传进心里。孟娇的眼睛变大了,越来越大,最后成了阿挺的整个世界。阿挺向世界深处望去,在最底部的一块青色岩石上铺着一块大红布,红布上躺着一个光屁股的婴儿,闭着眼睛,两条小腿蹬啊蹬的。阿挺看过来时,婴儿忽然张开眼睛,一双可爱的黑眼睛,然后他笑了,是在向阿挺笑。阿挺一阵激动,伸手去抚摸婴儿,手指未到,指间突地一阵刺痛,不由地轻轻啊了一声,这才跳出了那个世界。面前仍是孟娇甜甜的笑。阿挺轻轻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道:“傻笑什么呢?”孟娇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依然笑着。但阿挺笑不出了,眼光一侧已经看到地上的张三和曹氏姐妹,再看刘正松已被折磨的没有人样,不由地喝道:“找死!”纵身就想跳过去,却被孟娇一把拉住。孟娇有些惊异,歪着头问阿挺:“你为什么生气呀,我哪儿不好吗?”

阿挺急道:“别拉着我,我和她们拼了!”又向前冲,但刚一冲去就被孟娇拉回来,再冲还是被拉回来。此情此景,丹丽霞等众黑衣女笑得直打跌。阿挺大怒,把吃奶地劲使出来用力挣脱,仍于事无补。孟娇眼中已经含了泪,道:“你不要折磨自己呀,我哪里做错了你就告诉我。”

阿挺怒道:“你拉着我就是错的,让我冲上去!”

孟娇听他指明了错误,一下子高兴了,连忙松了手,还顺势送了他一下。

阿挺本来箭在弦上,又被孟娇推了一把,嗖地一声激射出去,直飞向丹丽霞。丹丽霞众人正笑得发狂。她们已经看出来阿挺只是个普通人,别说人族魔法,他就连普通武功也不会。没想到,阿挺被孟娇当成箭给射了出来,速度之快已赶超了人族高手的身法。丹丽霞看到了再想躲已来不及。

嘭地一声,阿挺的头正撞在丹丽霞的乳上。撞势极大,被撞之人没有防备,被撞部位又相当敏感,丹丽霞嘤咛一声仰面倒地。众黑衣女一阵大哗,她们见惯了这位铁汉一般的大姐逞强施暴,从没听过她这样销魂地呻吟过。几个女人扑过去,救治丹丽霞,又有两个女人架住了阿挺,和丹丽霞最要好的一个瘦高女子,骂道:“流氓!”抡掌打向阿挺。忽见人影一闪,稀哩哗啦,瘦高女子已经到了数丈外的一棵大树上。咔嚓一声,架阿挺二女的胳膊同时折断。这三个女人片刻后才尖叫起来。此时,孟娇已经扶着阿挺,关切地问道:“你的头痛不痛?”

阿挺撞得发晕,刚才的情况没有看清,但心里明白是孟娇出手相救,听她问得可爱,便笑道:“这女人的胸脯子真硬!”

孟娇道:“你喜欢撞女人那个地方吗?我这里很软呀…”声音越来越低,昏暗之中看不清她的脸色,想来是面红耳赤了。

阿挺心里一荡,伸臂搂祝糊的腰。但刚一搂就连忙松开,救治丹丽霞的女人们呼啦一声全过来了,几声轻响,她们各自抽出了兵器,短剑,圆月弯刀,还有护手钩。只听一声娇咤,“让我来!”丹丽霞腾地跳起身,走了过来,冷笑道:“金童玉女呀,这样弄死了多可惜,咱们可得好好瞧瞧!”她双手一召一抛,一个尺半的光球飞上了阿挺和孟娇的头顶,光华闪耀,阿挺被亮光刺得睁不开眼,孟娇却抬头瞪眼看,边看边摇头,似乎对光球很不满意。

丹丽霞召出光球之际,杀招已经准备好,刚要催动,却全身抖了一下:阿挺和孟娇的身后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白衣女人,飘飘荡荡,如同午夜游魂。

猛听惊天动地一声响,天空嘎啦撕成两半,一个巨大光球浮现在上空,大小几乎和整个村落差不多,强光弥射,照得整个寂寞谷如同白昼一般。寂寞谷沸腾了。男女老少从自家门里奔出过,跪在地上齐声喊叫,长者低沉,少年尖号,错落而有节奏地反复着两个字,前字音长,后字音短:“爱——人”“爱——人”“爱——人”……

第二十六章 曾坚挺

第二十六章曾坚挺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都吃惊非小。丹丽霞抬头看着空中的大光球,再看看自己的小光球,又看看地上狂热的寂寞村民,她挤动肉皮想对姐妹们笑笑以活跃一下气氛,却发现手下人都痴痴呆呆的如同中了魔法,齐仰视天空。丹丽霞也望向天空,这次更用了心,不禁咦了一声:大光球中心地带隐隐有一把龙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穿着古代衣冠的男人。

洞纳西诸女本来黑衣遮体,长发掩面,此时她们在白昼般的光亮中仰脸观天,长发两分,面容尽露。她们的身量都比较矮小(除了丹丽霞和她那位瘦高的相好),着黑衣,赤素足,肤色很白,比中原人白得更接近自然,是种水嫩白。阿挺发觉了这种白,并且立时被吸引住了,意识中有只手已经触摸了过去。

洞纳西诸女望着天空发呆,阿挺盯着她们发呆,而孟娇则瞅着阿挺发呆。她觉着阿挺看女人的样子很可爱。看着看着,孟娇忽然带着阿挺倏乎退飞,飘飘转身,与那两位白衣女子站了个面对面。

阿挺这才看到原来身后还有人,是一位成年女子和一位年幼的女孩,皆发髻高绾,素服轻纱。成年女子约略三十来岁,娉娉袅袅,但一双凤目眼角上挑,粉面罩着一层寒霜。她身边的女孩十二三岁的光景,瘦小枯干,脖颈手腕细得可怜,脑袋显得很大,头发眉毛眼睛皮肤都黄惨惨的透着病态,而她忽闪忽闪的眼睛却俏皮四溢,脸上健康温善的笑容正悄无声息地融化着身边冷美人的冰冻。

“参见师叔!”小女孩见孟娇过来,便上前行大礼,样子很是激动。阿挺一愣,暗道:莫非这位冰姑娘就是娇娇的师姐吗?孟娇也愣了,看看站立的大人又瞧瞧地上的孩子,伸手拉小女孩子起来,细细端详着她的脸。

“师叔你不认得我啦,我小时候你常带我玩呀!”小女孩眼中含了泪,手紧紧抓着孟娇的衣服。

孟娇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来拔拉小女孩的头发。孩子那头长发本来仔细梳理过,并且还造了型的,但三下两下就被她解开披散打乱了。她的手仍不停,似在寻找什么。小女孩咯咯笑着。

“你这臭毛病永远也改不掉,我做好的东西,你不给弄坏就不死心!”冰美人说话了,语音里冒着冷气。

阿挺忙给孟娇开脱,作揖道:“姐姐莫怪,娇娇神经出了问题,做事比较糊涂,请您多多包涵。”

“娇娇?!”冰美人眼睛一立,上下打量着阿挺。阿挺只觉半边身子发麻,眼睛发花,心里发堵,嘴里发苦,双腿有意要变成面条。冰美人看了两眼,鼻子里一笑,“我师妹肚中的孩子是你的?”

阿挺差点坐倒在地,原来孟娇是真有了,可哪能这么快呢!不过事已至此…阿挺横了一条心,讪笑道:“哎呀师姐,咱们来得真是时候,你看寂寞谷的人都疯了!”

“嗯,这场仪式他们至少还要再闹一个时辰才算完,咱们有的是时间说说你和我师妹的事,”冰美人的嘴角竟然浮出了一丝笑,“还有,你不是我门中人,没理由称我做师姐…我叫付思冉。”

阿挺心中松了口气,暗道:“原来这位师姐并不太冷,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啊,”又作了一揖,道:“付姐姐在上,小弟阿挺有礼。”

“你真名呢?”

阿挺一愣,“我叫就阿挺啊,我大学的档案中就这样填的,姓阿名挺。”

付思冉轻轻叹了一声,“唉,原来又是一个迷失自己的,你和我师妹真是天生一对儿。”

阿挺闻言却高兴起来,看样子付思冉也知道自己的身世,忙进前一步道:“好姐姐,快告诉我好不好,我到底是谁?”

付思冉一拧眉,“退后!你额上那条龙,所有人族成员都能看得到,这是明月宫苗裔的标志……水镜宫的标志是凤…”

“啊,我是明月宫的人?”阿挺难以置信,明月宫于他一直是虚无缥缈的神殿,哪想到自己竟是那里的苗裔。

“哼,殊安河就一个儿子,还傻乎乎的。”

阿挺喃喃道:“原来我姓殊……殊挺,这名子不错,可是……”

“你不姓殊。殊安河最重交情,他和你舅舅曾野人感情最好。曾野人终生没婚配,你父亲就把你过继给了他,所以你其实是随了母姓,不过排字仍按殊家。文信广常,朋阔安坚,你应该排‘坚’字辈,所以你真名叫曾坚挺。唉,江湖传言你出生后不足百天,明月宫就毁了,殊安河失踪,这么多年…曾野人大概还活着。”

付思冉一席话点醒了梦中人,阿挺百感交急,活了这么大终于知晓了自己的身世,虽然仍有诸多不解之处,但名姓算是定下了,“我叫曾坚挺,从今后,我就叫曾坚挺了。”

曾坚挺抬起头,遇到了付思冉冰冷的眼神,但这眼神竟是那样的亲切。曾坚挺心中热浪翻滚,扑上前抱住付思冉,将头埋进她的胸间抽泣起来。以付思冉的身手,曾坚挺扑速再快十倍她也躲得开,但曾坚挺那孩子找妈泪花流的情意深深感染了她,她不好意思躲开。当曾坚挺开始哭的时候,她再想躲已经办不到——人生第一次被一个大男人搂抱袭胸,她的全身已经僵直。

“大胆!”小女孩正在笑闹时,无意中从发丝间瞥到和师叔一块来的男人正抱着师父,不由地大怒,想上前救援。正此时,孟娇欢呼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一把抱起小女孩,“我想起来了,你是袖袖!”小女孩被孟娇紧紧抱着,想动已动不了。

“你!”孟娇惊叫了一声,她也看到了曾坚挺和付思冉的情景。她见白衣女人制住了阿挺,阿挺趴在女人的胸前,身子抽动似乎很是痛苦,大急之下扔下“袖袖”,飞身而起,一掌拍向付思冉。

第二十七章 圈套

第二十七章圈套付思冉眼明手快,推开曾坚挺,举臂硬接了孟娇这一掌。嘭地一声,付思冉退了两步,身子一歪又站直,冷冷道:“你永远都比我强。看来你已经二次变身,身化彩蝶…师父九泉有知,必当大笑了。”

孟娇站在原地,半张着嘴看着付思冉,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又听啪地一声,远处一人落地,哎呦呦一串叫。孟娇愣了愣,忙跑过去扶那人起来,却是曾坚挺——原来孟付二人对掌所激起的巨大能量波把他给震飞了,万幸只是擦破了点皮。而那位叫袖袖的小女孩也被震地衣袂飘飞,但仍能站立不动,看来功夫也到了一定的火候。

“你们姐俩打什么打!”曾坚挺拍打着身上的土,不敢向付思冉说,便拿孟娇撒气。

孟娇呆然问:“她是谁?”

“袖袖”跑过来,笑道:“师叔又记不得了吗,我师父就是你的师姐呀!”

孟娇瞅瞅小女孩,小女孩向她笑;她看看曾坚挺,曾坚挺冲她点点头;她望望付思冉,付思冉白衣飘飘,右手半举起一柄小巧的白玉环杖,杖头上立着一只白玉蝴蝶,展翅欲飞。一见白蝴蝴,孟娇欢喜起来,一个飘飞到了付思冉面前,伸手来摸玉杖。付思冉一动不动地目视孟娇。

孟娇轻轻抚摸光滑轻凉的玉体,一颗更清凉的泪珠滚落在她的手上,那是蝴蝶的眼泪。

付思冉淡淡说道:“它每次见了你都会流泪,但跟我这么多年却一滴泪也没流过。唉,师父应该把它传给你的。”

孟娇似乎没听到付思冉的话,继续摸弄着权杖,似乎觉着很好玩。摸着摸着,却把手伸到付思冉的脸上,去摸她白玉般的肌肤,摸她的眉毛,她的鼻子,她的唇,她的下巴。付思冉依然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真像玉雕的毫不起变化。孟娇摸了片刻,忽然双手捧着付思冉的脸,定定看着,轻轻道:“你对我很好呀。”

泪水从白玉般的脸颊上淌下来。

孟娇笑嘻嘻地给她抹泪,搂着她的脖子,将脸贴在她的脸上,长长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似要这样睡去。

付思冉犹豫了一下,眼光扫过已走近的曾坚挺和小弟子,还是伸臂搂住了师妹,轻轻合上凤目。

巨大光球下,狂热人群趴在地上仰着头,喊叫声此起彼落。他们很多人的嗓子已嘶哑,但仍奋全身之力哀号着,似乎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过去后就再也不会重来。

村头的一角,却是另一番景象。姐妹重逢,抱拥心语。

小女孩歪头看着曾坚挺,道:“公子你真有一套啊,以前师叔每次出走归来,都是又脏又饿特可怜。看今天神采飞扬,就从来没这么精神过。”

曾坚挺一皱眉:“她常常出走吗?你们怎么不好好看祝糊?”这句话出口,才感觉自己的嗓子很痛,原来噪声太大,他想交流须提高嗓门用力说话。这三位女子却毫不费力便教他字字入耳。

小女孩苦脸道:“师叔已经两次变身啦,功法比师父高很多,谁能拦得祝糊?唉,师叔都是变身变坏了,以前她要多聪明有多聪明。师父常说师叔是变成了蝴蝶的脑袋,她并不傻,只是很单纯,会记不起一些事…其实也很幸福啊。”

“有道理,”曾坚挺点点头,忽然很突兀地低低说了一句:“你师父…很漂亮。”

小女孩噗嗤一笑,道:“你是第一个敢当我师父面这样说话的男人。”

曾坚挺一裂嘴道:“她很厉害吗?你看她闭着眼多温驯。再说……她又不是外人。”

小女孩吐吐舌头不敢再多说这方面的话题,她心里很明白,刚才这些话师父肯定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装没听见罢了。

曾坚挺见她不说话,便道:“对了,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名子?”

小女孩拱手道:“晚辈吴袖见过……见过公子。”

曾坚挺笑道:“随你便吧,想叫我什么都行——你师父教你这么行礼的?”

吴袖手一挥,很大气地道:“公子啊,咱们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讲究!”她的手腕皮包骨,细极,显得手很大。

曾坚挺看着面前这个黄瘦的小女孩,她脸上常常带着灿若春花的笑。他一阵心酸,道:“你怎么……这样瘦?”

吴袖淡然道:“我患有一种怪病,小时候每天都会全身疼得要命,后来遇到了婆婆和师父,她们教我功法,我才不痛了。”

曾坚挺感到欣慰,微笑道:“治住了就好啊,好好练功,你肯定越长越漂亮——‘婆婆’是谁?”

“婆婆就是师父的师父,她临死的时候还告诉我,像我这样的病,只能用功法暂时压制住。以后复发就没办法了,我最多还能活十年。”

曾坚挺心里咯噔一下子,再看吴袖仍是淡然含笑,不禁感慨万千:这样小的孩子就不得不要看透人生,命运和智慧强迫她珍惜生命却又不惧怕死亡。她眼中的神情似乎和小张三有点像,看来这些早慧的孩子很有相同之处。

一想到小张三,曾坚挺猛然意识到旁边地上还有朋友,那边还有敌人。

丹丽霞诸女站在一起正看着他们,眼光中有些许害怕——自从付思冉举出权杖,洞纳西公会的会员们就站在那里规规矩矩不敢动了。

“袖袖,让那姐俩慢慢亲热,咱们救救地上趴着的这几位好好,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曾坚挺必须叫上吴袖,因为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相救。

吴袖摇摇头撇撇嘴:“傻公子,他们是和洞纳西一起的,合伙做局骗你。”

曾坚挺忍俊不禁,“不是吧,骗我有什么用?”

吴袖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简单说吧,那个刘正松就是演戏给你看,让你信任他,对他没防备,等长眉爷爷出来后,就拿住你要挟老爷爷。”

曾坚挺大瞪着两眼,一时听不懂吴袖的话。

此时付思冉牵着孟娇走过来。孟娇一到曾坚挺身边,就用另一只手挽祝蝴胳膊。付思冉忙松手孟娇的手,道:“少宫主,我有些话正要对你言讲。”

曾坚挺愣了愣神,才明白她是在和自己说话,便瞪着她等她接着说。

付思冉把目光移开一点,道:“我和袖儿无意中遇到了老宫主,才一起来到这地方。你们所有的举动,我都看到了。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圈套。”

曾坚挺听到“老宫主”就在这里,脑袋嗡地一声,那是生父啊!但想起来又是那样遥远,甚至感觉假假的。

乱,心乱,心中一团乱。混乱中,曾坚挺有气无力地问道:“什么圈套?”

付思冉道:“那要问你是怎么和他们在一起的?”

曾坚挺强稳心神,三言两语把这两天的经历一说。付思冉沉吟片刻,道:“那个山谷和这个山谷的情况差不多,又离得不远,为何唯独它滑坡了?这个通道堵了,又马上开了另一个通道,是不是太巧合?丹丽霞制服了刘正松,为什么只耍戏法不杀他?”

曾坚挺恍惚中也觉着这事有鬼,好像自己是被张三和刘正松给玩了,再看那边,刘正松已经和丹丽霞站在了一起。

第二十八章 求婚

第二十八章求婚一瞬间,曾坚挺把所有事情都想起来:当初骑车飞驰时,本来还有其他路可以走,为何偏选了这一条?现在一想,当时自己好像是被推了一把才转的弯。这之后艰难进了密洞,本以为到了蛮荒之地,可小张三随后就来了,这事在确值得推敲。小张三用厉害的张手雷将曹氏姐妹击昏,她们竟毫发未伤,怪哉!还有今天这事……可是,那个小张三不像是此类人。

他越想越乱,再看付思冉已经款步走到了丹丽霞诸女面前。诸女略略迟疑,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一齐跪倒,丹丽霞口称:“拜见香园领袖。”

曾坚挺一下子清醒了,关于人族的事情他知道得不多,但“香园”一词绝对是如雷贯耳,因为传说那香园组织里美女如云,正是所有正常男性向往的地方,难道付思冉竟是香园组织的老大?

付思冉哼了一声,道:“起来吧,”当的一声,一枚青钱落在丹丽霞面前,“回去告诉连昆,就说是我说的,你们这次做得不错,不要惩罚了。”

“是是是!”丹丽霞忙捡起青钱,紧紧握在手里,拜匍于地,“多谢九姑娘!”

“哼,能让你叫声九姑娘不容易,滚吧!”

曾坚挺这才明白,诸女对付思冉如此大礼原来是因为她和洞那西的老大连昆是“亲戚”,是什么亲戚不敢确定,现在也无法插嘴问。

诸女如同得了大赦令,答应一声,起来弓身后退几步,展动身法,一晃无影。刘正松想拉住丹丽霞,手伸了伸又缩了回去。

付思冉面对刘正松,眼光中满是嘲讽,“你怎么没逃?”

刘正松神色镇定,道:“老子为什么要逃,怕你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揭我的短也没安好心,殊老头肯定在你们手上!”

付思冉轻轻叹息了一声:“唉,王教主英名盖世,竟教了你这么个弟子。不过也难为你了,这么多年对卢红朵一往情深,为她废了武功还甘心替她卖命。”

刘正松和曹氏姐妹同时啊了一声,刘正松怒道:“你怎么知道?”

“哼哼,你和卢红朵的事情全天的人都知道,除了这两位妹妹。”

曹美佳一脸黑红,气得说不出话来,曹美薇一头扑到刘正松身上,乱抓他的脸,“你个混蛋,你不是说是为了得到明月宫的财产吗,原来是为了那个烂婊子!”

刘正松似乎对这姐妹有些歉疚,一边左躲右闪,一边解释着:“她是离间咱们啊!我是想拿到殊老头那些钱,给红朵一部分做个了断,然后带着你们远走高飞。”

深爱中的人是不清醒的,情人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生让让他们死。曹美薇立即停了手,问道:“真的吗?”

“当然,我可以对天发誓!”

付思冉静静站着,回手一招曾坚挺。曾坚挺忙拉着孟娇走上前。

“看在王教主和张道兄的面子上,我可以放你走,不过你要做一件事,就是替少宫主找一个人。”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刘正松火向上撞,抬手一把飞镖射向付思冉,原来他早做好了下手的准备。

付思冉冷冷一笑,那些飞镖射到她面前半尺的地方就再也无法向前,纷纷落地。

“以你现在的功力,连我师父的能量膜都穿不透,还是省省吧!”吴袖向刘正松做了个鬼脸。

刘正松大怒,“丑女,找死!”飞跳而起,扑向吴袖。

吴袖身形略一飘移,伸脚一勾,刘正松扑通倒地,“嘻嘻,丑吗?丑就丑吧,我心里美呀,不像你,心都是黑的!”

刘正松趴在地上,眼珠一转,猛得一跃扑向曾坚挺,他知道所有人中就是这位昔日的阿挺兄弟最好欺负,但他忘了阿挺身边时刻有位孟娇相伴。

孟娇见刘正松疯狗般的样子,一皱眉,袖子一甩,刘正松便远远地摔了出去。但这位汉子颇为强悍,被摔得鼻青脸胀却立时爬起身,跑回来要再次出击。

看到爱人被耍猴般戏弄真是莫大的耻辱。曹氏姐妹再也受不了,上前抱住刘正松哭叫着:“咱们走吧,咱们走吧!”

曾坚挺一直对刘正松有好感,就算知道了他想谋夺生父的财产后也没多么记恨他。此时见他如此难堪,便岔开话题问付思冉:“付会长,这昏迷的小道士怎么办?”

付思冉眉毛挑了一下,凤目闪光,“付会长?”

吴袖悄悄一拉曾坚挺,低声道:“叫姐姐啊!”

付思冉一瞪吴袖,“袖儿,你去把小道士救醒,他也被骗了。”

曾坚挺不敢看付思冉,转头笑问孟娇:“娇娇,你师姐喜欢别人叫她姐姐吗?”

孟娇见曾坚挺向她笑,她也还之傻笑。

付思冉哼了一声,道:“我是怕你辜负了我师妹。”

曾坚挺点点头,心中却道:“本心里比谁都软,总装得冷若冰霜,还不住哼哼,累不累啊?”

“你真这么想?”付思冉忽然欺身到曾坚挺面前,凤目圆睁。孟娇见师姐形为古怪,以为她将不利于挺哥哥,便伸手来推付思冉。付思冉握祝糊的手,另手摸摸她的脸蛋:“小傻瓜,以为我和你抢男人呀?”

曾坚挺傻愣愣地问道:“你能看到我在想什么?”

付思冉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读心术’?”转身缓缓走了两步,将一枚青钱抛到刘正松脚下。刘正松本来正和曹氏姐妹撕扯,一见青钱,忙不迭地捡起来贴在胸口上,诚惶诚恐地望着付思冉。

付思冉道:“去吧,记得叫那个人快点来,别搞错,是带凤的。”

刘正松应了一声,施了一礼,拉起两位美人,正要离开,却又正色向曾坚挺说道:“公子,请你向老宫主说一声,这次姓刘的畜生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来日必有所报。说完撒腿向寂寞谷唯一的裂缝跑去。

“师父,你怎么又扔钱,太亏了吧?”吴袖走了回来,对付思冉的做法不解。曾坚挺已经看出,这青钱当是香园放之四海皆准的信物。

付思冉不答,反问道:“小道士怎么样?”

吴袖愧然道:“弟子无能,试了各种手法,就是救不醒他。”

付思冉快步走到小张三跟前。小张三已被吴袖翻了过来,仰面躺着,像是在熟睡,脸蛋红朴朴的。

“他不是中了魔法,像是中了迷药。”

“啊?”吴袖听师父一语,再次观察了一番,不住点头,道:“我再试试!”只见她双手十指叉开,各各搭接,念动冰雨咒,手掌一收一倾,一阵冰雨淋在小张三的额头上。小张三机灵打了个冷站。翻身坐起,茫然四顾。

曾坚挺忙拉他站起来,笑道:“哎呀小弟,你可醒了!”

小张三说不出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全身一震,眼光死死地定在吴袖身上。吴袖被他火热的目光弄得手足无措,慌张躲到师父身后。

小张三摔开曾坚挺的手,一个飘移到了付思冉的身后,痴痴看着吴袖,明亮的大眼睛渐渐罩上了一层雾。吴袖与他眼光一对便也移不开视线,黄瘦的面颊上泛起一抹绯红,她的眼睛也已潮湿。

张三上前一步,一把拉起吴袖的手,柔声道:“小妹妹,嫁给我好吗?”

第二十九章 龙移凤现

第二十九章龙移凤现几位大人本都在好奇地看着两个孩子水深火热,忽见张三求婚,付思冉忙一把拉过吴袖,怒道:“你是张道陵的弟子吗!”

一听张道陵的名子,小张三立时清醒了,一眼看到付思冉手中的白玉杖,慌地躬身行礼,同时深感自己方才行为太过火,便说不出话来。曾坚挺见张三处境极其尴尬,忙上前解围,拍拍张三的肩膀,笑道:“我说小老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一直拿你当兄弟,你怎么与刘正松合伙整我啊?”

张三回头看看曾坚挺,又两边扫摸了一番,不见刘正松等人的踪影,已明白事情败露,在香园领袖面前不再隐瞒,道:“刘师叔说挺兄你是毁灭明月宫的凶手,命我把你诳到这里来交与老宫主处理。没想孟姑娘出现,洞纳西的人也来插手,还有她…….

曾坚挺笑道:“付姐姐没看错,你果然被骗了,”当下将真实情况简略一说,张三悔恨交加,向曾坚挺请罪。

付思冉点头道:“张道兄的弟子本该知错就改。”

忽听得街人众狂热村民的呼喊之声嘎然而止,付思冉脸色一变,一摆手,转身飘然走向石屋,不见她如何动作,已然进入了房间。吴袖拉起曾坚挺和孟娇一起奔进屋里。小张三也跟了过来。

进了屋子,曾坚挺急问道:“跑什么,出什么事了?”

吴袖翻了下眼睛,道:“就这么几步,你就喘了呀?没见他们停了吗,他要下来了!”

曾坚挺不解,“谁要下来?”

听里屋一声咳嗽,吴袖向曾坚挺道:“快进去吧,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孟师叔你留下,咱们说说话。”

曾坚挺不知何事,慢慢走向里间,心里忽然慌得要命,挑帘迈入,眼前一亮,晃得睁不开眼,定睛观瞧,原来外间朴素,里屋却颇为奢华,到处珠光宝器。付思冉坐在九龙镂金椅里,面沉似水,眼睛望向金宝帐。帐中软塌之上有位老者半倚半靠,只见他头戴赤金攒珠冠,身穿大红锦袍,手中握一串红玉念珠,身后是赤焰靠枕,下半身盖一条红缎被子,整个一团火似的。但却生得面如金纸,骨瘦如柴,裸露的皮肤上一根根青筋清晰可见,一对眉毛出其的长,几乎垂到耳部,花白的胡须修得很整齐,一双凹陷的老眼本来混浊不清,可曾坚挺刚进入,两道寒光便射了过去。阿挺机灵灵打了个冷战,呆然难动。

付思冉瞧了瞧曾坚挺,忍不住在椅子上欠了欠身,轻声道:“还犹豫什么,过去吧。”

曾坚挺很明白,床上长眉老者肯定就是自己的生父殊安河,但心底却有一个暗势力不住抗拒着不肯向前。

殊安河盯着曾坚挺看了半晌,突然一伸掌,射出一股强大的吸力。曾坚挺啊了一声,身子直向殊安河飞了起来,嘭的一声正撞在他的掌上,哇地喷出一口血,全喷在了锦被之上。

付思冉顾不得起身,以坐姿在空中做了个飘移,上前一把拉住殊安河的胳膊,惊道:“老宫主,这是您儿子!”

殊安河一甩袖子,付思冉便又飞了回去。殊安河手指轻弹,一股蓝烟划空,付思冉僵立于地。

曾坚挺并未昏迷,胸口一痛,吐了口血后,神智反而更清醒,见生父忽然向付思冉出手,不由地大怒,道:“你混蛋!”他心里已把这付姐姐当了亲人,脱口骂出一句,觉得舒服了些。

殊安河枯黄的脸上竟浮出一丝笑容,阴笑道:“像我!”他声音尖锐,说不出地难听,又裹带着强劲内力,震得旁人耳鼓发麻。话音未落,他左手抓住曾坚挺胸口,右手左右开弓打了他十几个耳光。啪啪啪连声,掌上虽没运内力,仍是把曾坚挺两颊打得肿了起来。

殊安河打完了将曾坚挺拉得更近前,沉声道:“儿子,叫爸爸!”

曾坚挺两眼冒金花,头晕晕的,看着殊安河老脸上那一道一道的皱纹和嘴里一颗一颗稀疏的黄板牙,苦笑道:“你是我爸爸?”

殊安河点点头,忽然眼光一暗,低声道:“你的眉毛像你妈。”

曾坚挺看他深情起来,不由地也稳住心神,思考着现实情况,忽觉着胸口又痛,原来殊安河抓他的左手渐渐加了力,瞪他的老眼又放出光来,听他突然说道:“你大伯父死了?”

曾坚挺点点头,耳边响起伯父临终前说得那句话:“唉,可惜你父母死得早,让你跟着咱们受委屈了。”

殊安河双眉一锁,又问道:“你四姨也死了?”

曾坚挺又机械地点点头。

殊安河仰面长叹一声,手一松,曾坚挺咕咚坐倒在地。

“老三肯定也完了,他那样子……得不了善终!如此说来,现在……我儿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曾坚挺坐在地上,听陌生的亲人说出这番话,不由地潸然泪下。这么长时间,一个人生活一向没觉得怎么样,常以为自由大于孤单,但今日闻父一语便感觉自己十分可怜。

“软蛋,哭什么,站起来!”殊安河大唱一声。曾坚挺腾地跳起身来。殊安河哈哈大笑,“好儿子!你虽然没什么武功,可愣把水镜宫的娘们给搞了,是咱殊家的种!”

曾坚挺一愣,喃喃道:“水镜宫?”

“哈哈,你有没有觉得额心的龙左移了,右边又有只凤想出来?那就是和姓水的娘们交合的结果。还好,老子下手够狠,把你身上水镜宫的流毒都打出来了。”

曾坚挺恍然大悟,原来殊按河下重手是出于爱子之心,同时结合这些天众人的言语以及波波曾经说过话,已经可以断定:波波是水镜宫的人。

殊安河摸着胡子,笑眯眯地看着床前的儿子,“小子,你给我说实话,那个娃是不是水柔青?这丫头我见过,虽然年纪小了点,不过又聪明又漂亮,正好做咱家的媳妇!嘿嘿,这次可得和水镜老弟商量商量,好好做一门亲家,气死那个老妖精!”

曾坚挺看着殊安河脸上渐渐泛出的红润,怯生生地说道:“她叫波波。”

“什么?”殊安河全身一震,头颅剧烈抖动起来,猛得双眼一翻,再无声息。

第三十章 诅咒

第三十章诅咒曾坚挺吃了一惊,上前轻轻推了殊安河一下,发现他的身子已经僵直。这下子更慌了,不知所措,忙回头望着屋中间的付思冉,“付姐姐,怎么办啊?”

他一回头才看到付思冉直立不动,头顶上蒸蒸有一道蓝气,脸上也似罩着一层蓝雾。忙又跑过去拉住付思冉,正要张嘴叫屋外的人,却见付思冉身子一动,大口喘了几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脸容又逐渐恢复如白玉一般,再张开眼,依旧是秋水冷清,淡淡道:“兄弟别急,老宫主没事的。”

曾坚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亲眼所见生父都翻白眼了还没事?不禁大瞪着付思冉。付思冉道:“这是龟息之法。唉,老宫主重伤在身,刚才又给你洗身给我疗伤,你再如此刺激一下,他哪里受得了,幸好他自身的龟息自动激活了……”

曾坚挺愣道:“你受伤了?”

付思冉微微点下头,“师妹那一掌太厉害了,若没有老宫主相助……”她说了半截忽然停下来看着曾坚挺,似乎有些奇怪,“你笑什么?”

曾坚挺忙道:“姐姐莫怪,我只是在想,这位宫主爸爸自己有伤在身还硬撑着和咱俩耍横,有些好笑。”

付思冉轻声道:“你不知道,其实老宫主是最仁慈之人。他对我怎么样都行,我欠他的。当年魔方的狂欢家族闹分裂,有一股散魔跑到中土来袭击香园,若没有殊宫主和水宫主领人及时相救,香园就完了。我那时候刚三岁,不懂事,又很好奇,师父给客人待茶。我爬到凳子上去拉殊宫主的眉毛,他就哈哈大笑。师父也笑,我从来也没见师父那么高兴过。孟刑大哥恰好去探望师父,一见母亲那么笑,就说要开点药给她吃。满屋子的人都笑了,我也笑……”

曾坚挺看付思冉脸上漾起一片幸福的光晕,整个人变得不真实起来,仿佛是薄雾中的美人。付思冉没注意曾坚挺的痴呆表情,继续说道:“从那时些,我就常常到明月宫去玩,老宫主和老夫人对我比亲爹亲妈还亲……听说一位少宫主降生,我就拉着师父去看,到了才知道明月宫已经屋坏人空……师父说从那时候起我就不爱笑了,那一年我十岁。”

曾坚挺一阵感动,拉住付思冉的手,想安慰却又不知说什么。付思冉仍沉浸在回忆之中:“回来的路上,听到小孩子的哭声,我就说那是少宫主,硬拉着师父跑过去。没想到,在花丛里面,见到的是光着身子的师妹。师父说这是上天可怜咱们,送个孩子做替补。师妹好漂亮好可爱,更是无比聪明,几岁的时候就把我十几年学的功夫全学会了。孟师哥最喜欢她,但师父不让师妹跟师哥玩,怕被他带坏,学旁门左道。师妹十一岁第一次变身还正常,前些年第二次变身没成功就变得很……单纯了。啊!”付思冉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正被曾坚挺握着,忙忙挣脱开,急步走向软塌。

曾坚挺看她面红耳赤,好生奇怪,不知她反应为何如此强烈,但若相问便有轻薄之嫌,只得装没事人,于是跟进问道:“姐姐,你又是怎样见到家父的?”

付思冉似乎没听到曾坚挺的话,站在床前低头看着殊安河。曾坚挺又上前一步,轻声唤了一声姐姐。付思冉一愣神,淡淡道:“这一切要从寂寞谷说起,你知不知道外面光球里那个人是谁?这里的村民为什么这样崇拜他?”

“光球里真有人?”

付思冉点点头,慢慢将来龙去脉讲说了一遍。如今全天下,除了水月两宫的宫主外,便是香园领袖对这些事最清楚。

数百年前,名震人族的水月宫之主莫东行病危,他膝下没有亲生子女,只有一名义子莫小山和两个弟子服侍左右,一个姓水,一个姓殊。莫东行乃江湖异人,一方面功法超群,一方面思维方式和常人很不一样。他力求一碗水端平,就把水月总宫留给义子,又把两个偏宫送给弟子,分别命名为水镜宫和明月宫。这样势必造成三宫鼎立的局面。莫东行知道莫小山远非两个弟子的对手,他怕义子吃亏,便在临死前留了遗命:“赐殊姓人世世代代龙护体,赐水姓人千秋万载凤盘头,但龙凤永不得交结,即水殊两姓不得有友好往来。又赐莫小山全套衣钵,总镇三宫。水殊须永领莫姓之令,如若有违,定天谴九族。”

对于师父近似诅咒的遗嘱,水殊二人毫无异议,全部接受,打算照章办事。不料想莫小山野心极大,他以为水月宫所有的地盘财产都应该是莫家的,水殊二人没有资格占据偏宫。莫东行的丧礼刚举行完,他便对两宫突然发难。刚开始水殊二人畏手畏脚不敢动作,后见这位少东家动真格的了,只好应战。一打之下,莫小山负伤逃走,他带着死忠之士一把火将水月宫烧掉,远寻桃源,机缘巧合来到了寂寞谷。到了此处,莫小山越想越气,没几个月就气死了。他的儿子莫里哀年少多智,继承了莫小山的怨气,也更偏邪,竟假冒莫东行遗命,重金礼聘西南三大公会“笠反戴”、“邀秧丛”、“洞那西”的数位大巫师前来给莫东行招魂。魂是招来了,但五十年才能现一次身。莫里哀很明智,他明白自己不是水殊二人的对手,所以只求自身安全,拿莫东行镇祝寒镜宫和明月宫,要他们每五十年来参拜一次。其实也就是算一次帐,在这一天,水镜宫的遗老遗少必定当着莫东行的面鞭打水殊二宫的领袖出出怨气,有莫东行在上,谁敢反抗?其实莫东行现身的只是一个虚化形体,来了从未说过一句话。但他已经成了寂寞谷莫姓人的精神寄托。数百年来,莫姓人一代一代继承着怨气。怨气凝结不散,并且越来越重。到现在,多数人已经不明白为何而怨。他们再也不对其他事情有高昂的兴趣,他们只盼着在自己能在有生之年见一眼莫东行,惩治一下万恶的水殊两姓。他们没有爱人,莫东行是他们共同爱的人。

这数百年里,水月二宫尊先命不是冷战就是火拼,从来没有友好往来过。但到了近代,水镜和殊安河掌了权,这二人惺惺相惜,建立了深厚的个人感情。于是二宫开始慢慢交好。二人也秘密商议采取行动取消这五十年一遇的大屈辱,同时也教寂寞谷的变态村民不要再折腾祖师爷的亡魂。

近些年的事,付思冉不太清楚,她是遇到殊安河后听他说的。原来殊安河故意制造了家破人忘的假像,从而不必再行参拜之礼,而偷偷潜伏某地修习高深功法。计划到了莫东行降临的这一天,水镜正面迎敌,他则在后面夹击,一举破了这场妖邪之事。不料殊安河急则生乱,练功走火入魔,受了内伤,幸遇付思冉,这才一起来到寂寞谷,日夜修行以期早日康复。眼看殊安河恢复得差不多了,不料想给曾坚挺和付思冉运功又损了身。

听付思冉说完,曾坚挺皱眉不语,半晌才道:“都是他安排的吗?如此说来,我也是被他故意抛弃的,我妈妈呢?也是被他害死的?他和水镜先生那么要好,为什么我一说是波波,他会大惊,难道波波和我有血缘关系?”

付思冉未语,却听外间吴袖隔帘奏道:“师父,有人来了。”

第三十一章 龙凤蝶

第三十一章龙凤蝶闻言,曾坚挺无所动,付思冉却眉头微微一皱,飘身出了里屋。曾坚挺眼前一花,已失去姐姐的踪影,忙追了出去。

这样一个特殊的夜晚,有人来访寂寞谷绝对不是寻常的事情。付思冉如此紧张应该是她预感到了什么。

曾坚挺一挑帘,一双软软的小手拉住了他,婴儿般单纯的一双大眼睛仰头看着他的脸,此时的单纯度要略低于往时,因为里面出现了一些焦虑。原来孟娇一直在担心他。曾坚挺笑了笑。孟娇也笑了,伸臂环绕祝蝴的腰。

付思冉吴袖师徒已走出了门外。张三却半掩身子于门后张望着。

曾坚挺原本一脑门子官司,心里乱糟糟的,出来被孟娇深情一抱,又见小张三情窦初开小鹿乱撞的样子,不由地轻松了几分,便拉着孟娇向外走,将出门时在张三肩上拍了一下。

“挺哥哥……不是,那个少宫主,我看像是来找你的,”檐下吴袖歪着头向曾坚挺笑道。付思冉面色一沉,似对吴袖的亲昵态度有些不满。吴袖眼光扫处,见师父生气,忙规规矩矩垂手站立。

曾坚挺却不管这些,直接问付思冉,道:“来人在哪?”自从知道了自己和付思冉有很深渊源,他便对“姐姐”这一称谓有些疑虑起来,脑海中总是闪现十来岁的付思冉怀抱男婴笑靥如花的样子。

付思冉玉杖向前方一点。吴袖低声道:“已经从夹缝走到小桥了。”

曾坚挺借着光亮向远处望去,并没有看到有陌生来客,却发现空中的光球已经不再那么明亮,球中心是一团黑,再也分辨不出人形。地上的村民们早已停止叫喊,各各仰头站立,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整个寂寞谷死一般寂静。半人高的薄雾沿着街道蔓延开来。

不多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渐渐又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吱扭吱扭的轻微响动。曾坚挺的视线里忽然闯进来一行人。前面一匹白马,上面端坐着一位身形高大,提缰背剑的白衣男子。后面两个青衣小帽的壮汉抬着一乘绿呢软轿。

付思冉似松了口气,转身回屋。吴袖见师傅转身,便悄悄向曾坚挺扮了个鬼脸,笑道:“自己搞定噢。”

曾坚挺不知所云,眼看着白马和绿轿向自己走过来。孟娇看看前面又看看他,看看他再看看前面,头转来转去。

离得近了,见马上之人三十几岁的年纪,四方大脸,粗眉虎目,在光亮中皮肤白惨惨的,左边脸上有一大块黑皮,不知是伤还是胎记。这人催马来到曾坚挺面前,翻身跳下坐骑,拱手道:“江秋白见过少宫主。”

曾坚挺一愣,想起刘正松曾经说过江秋白是水镜的义子,也算是水镜宫的少宫主,他没料到人家以长者之尊对自己这么客气,忙还礼道:“久仰江兄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轿子已经落地,轿夫侍立左右,轿内却毫无动静。

江秋白爽朗一笑,他笑时那块黑皮闪闪发亮,“既然你称我江兄,那我就不客气了。在下保护舍妹替父来参与大典,路上耽误了两日,方才听刘大叔说少宫相邀,我等便急急赶来,不知老宫主安在?”

曾坚挺道:“家父正在屋内,有病在身,不能相迎,望谅。您请进,令妹……”

江秋白还未答腔,轿内一个声音冷冷道:“哥,你先去吧,我有些事想问一下少宫主。”

江秋白会心一笑,迈步进屋。

曾坚挺却如五雷轰顶,痴呆立于当地。那个声音太熟悉了,很多次昏梦之中都曾听到过:波波#糊真的来了吗?

孟娇见曾坚挺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有些慌了,关切地问道:“挺哥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他因为失血过多,”轿内的人儿回答道。啪地一声,轿帘弹开,人影飘忽,一位绿衣女子站在二人面前,不是波波是谁?只见她面如桃花,一双俏目却冷森森夺人胆魄,发髻高挽,绿裙曳地,半披半挂着一件斗篷,身材不太好说,她的腹部微微隆起吸引了曾坚挺的全部注意力。

孟娇不解波波之言,瞪大眼睛道:“他没流血呀!”

波波冷笑道:“马上就流,我要打得他七窍流血。”

孟娇有些生气,道:“我们又不认识你,你干嘛打挺哥哥?”

波波向孟娇眨眨眼,道:“因为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一个耳光着着实实印在曾坚挺的脸上,将他打了一溜跟头。出手又快又狠。

孟娇大出意料,骇然变色,飞身去看曾坚挺,却见他一骨碌身站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脸,嘴角淌着血,但精神很正常,双眼冒着异样的光。孟娇回头怒视着波波,看样子马上就会出手做了她。只听曾坚挺低低道:“好娇娇,我和她的事你别管,乖乖站着别动,我没事的。”

波波见曾坚挺没什么事儿,有些意外,一个飘移来至在他身前,眉毛一挑,道:“哟,老兄,几个月没见,你的抗打击能力提高啦!嗯?凤正了,原来有人给你撑腰。好吧,说说看,你身边这个傻乎乎的小孕妇是怎么回事,她的眉心为什么会出现龙?你要是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我就放过你。”

曾坚挺心里叫苦,孟娇的身子并没有显形,波波怎么就知道她有孕了呢?“我……”他刚说一个我字,波波的耳光就又到了,这次是左右开弓,手法远比殊安河洒脱漂亮。

波波开始眉目含笑,打着打着就流开了泪。

曾坚挺却有些想笑,刚刚被生父弄个顿左右开弓,现在又被朝思暮想的波波来一套,今天可算是阿挺被打日。

孟娇遵从挺哥哥的吩咐,站在旁边看。她看得很清楚,除了第一下,余下的所有耳光都没有包含波波的内力,似乎还越打越轻。她也很奇怪,打人者泪流满面,被打着却情绪高扬起来。

忽听屋内一个尖厉的声音喝道:“外面谁人打我儿子?”

波波停手,向窗户高声回应道:“给我闭嘴,你儿媳妇打你儿子了,怎么着吧!”说完这句,她似乎使尽了全身之力,扑通一声坐倒于地。

第三十二章 奶妈

第三十二章奶妈曾坚挺忙一把将波波抱起来,低声道:“小心孩子!”内心里轻松了几分:父亲果然醒来了。

波波怒容满面,正要再叫,却感觉肚子上有只小手在抚摸,见是孟娇正好奇地低头又看又摸,不禁又笑又乐:“你做什么?”

孟娇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姐,你这里也动呀。”

波波本对孟娇怨恨极深,但她明白一个道理:笨女人对付女人,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所以一上来先收拾曾坚挺。此时见孟娇如此单纯可爱,更把所有气都撒在了男人身上。

曾坚挺看波波变颜变色,真怕她气出个好歹,便陪笑低声道:“这事儿很难说,我明明是在做梦,就乱搞了一下,谁知道醒了真看到了她,还……”

“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波波的怒气转成了失望。有时候撒谎比做错事更可怕,更容易伤人。

曾坚挺苦笑道:“你肯定也会读心术,一读不就明白了?”

孟娇果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刚一瞪眼便又流泪了,泣道:“我心里这么乱,读心术还管个屁用!”原来读心术的关键一是看功力,二是读心者的心态要比被读者平稳。你心乱如沸,还想读别人,那是肯定做不到的。

他两人说话声音都不高,但孟娇几乎就是站在二人之间,再低的声音也全听到了。她眼睛转来转去看着二人的嘴巴,见波波流泪了,不由地伸手去给她擦泪,柔声道:“姐姐别哭,你要是打哥哥心疼就别打了。”

曾坚挺眼光刷地照到孟娇脸上,想看清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波波被孟娇滑腻的小手一摸,心中暖和便哭出声来,她想扑进挺哥的怀里,她本来相信挺哥会主动抱她入怀,但现在的挺哥成了木胎泥塑。

屋内的殊安河与付思冉松了口气,对望点点头。殊安河高声道:“都进来吧!”

曾坚挺伸手相请,道:“走吧,咱们先公后私。”

波波踌躇了一下,哼了一声大步走向屋子。曾坚挺拉拉了孟娇,也紧紧跟上。

上台阶时,波波脚下一滑,身子歪了歪,曾坚挺忙伸手相搀。波波身子一软靠了过来,曾坚挺伸臂揽祝糊的腰,快进屋时才松开。孟娇觉着不妥,但只噘了嘴并未说话。

屋内吴袖和小张三侍立在门侧。吴袖灵活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小张三只看着地面,偶尔会偷偷向吴袖描一眼。吴袖便向他吐吐舌头,低笑道:“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小张三羞郝垂首,一个潇洒飘逸的小道士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了一个腼腆的小男孩。

其他几位成年人并没有开始谈正事,他们都在关注着窗外三个年青男女的动向。此时他们走入,殊安河哈哈一笑道:“一会儿不见,我儿子胖啦!”说得众人皆笑,波波羞笑,曾坚挺胖笑,孟娇想笑却没笑出来。付思冉教他们都坐下。

殊安河点手叫波波,“颂儿过来,老夫十几年没见你了!”

波波迈着校洪步走到床上,屈膝行礼,道:“殊伯伯大安。”

殊安河不住点头,:“好,好,真像你妈!来,坐到床上来。”

曾坚挺先前见父亲听到波波之名大惊,还担心这次相见会对父亲又造成伤害,没料到他二人竟如此亲热,便有些不解。忽觉耳中一痒,一个细细的管子伸了进来,里面传出一个声音:“我只能说两句,有些是听说的,有些是读出来的。”曾坚挺立时明白了是付思冉在传音,不由地感叹:读心术真是可怕!听付思冉道:“波波大名应该叫水柔颂,是水镜先生第一个妻子和是你父亲的五师妹骆春秀生的,但一直没有得到水镜先生的认同,所以外界只说水镜先生只有一个女儿水柔青…我不知其中原因。”

曾坚挺脑袋嗡地一声,又回到了先前的担心,此时见生父与波波如此亲热,更是担心,真怕波波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又听付思冉道:“放心吧,水柔颂妹妹是水镜先生的女儿,半点也掺不了假,她的额头有只凤。只是…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为何会有那么多股势力一直在暗中监控你们俩。”

曾坚挺闻言心里舒服了几分,暗道:只要没有血亲,其他事都好说,谁想监视就随他的便吧。却听那边殊安河叫道:“儿子,过来!”他忙走过去,垂手站在床前。

殊安河哈哈一阵大笑,道:“谁来说说,你们俩是如何定情的?”

波波本来坐在床上,一听这话忽得站起身来,想躲到哪里去,但没有合适的地方供选择,站在那里低着头用力抓着衣襟,连脖子都红了。曾坚挺有些发傻,没想到老父会当着众人问这样年青的问题,真搞不懂这位老人家是不俗啊还是太俗。

孟娇刷地脸色苍白了,她大瞪着眼睛茫然地环视屋中。没有人看她。

付思冉假装没看孟娇,她白玉般的脸更白了。

曾坚挺龇牙咧嘴道:“爸爸,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殊安河拊掌大笑,“好儿子,终于叫了声爸爸。行了,都坐好吧,咱们商量一下大典之事。”说着话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众人归位。

曾坚挺忽然瞥见孟娇双眼无神的看着自己,她的样子似乎很害怕,“她怎么了?”片刻间已明白了孟娇已经弄懂了波波的地位,不由地心中一沉,暗叫着:“娇娇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其实二女之事他早已想过,但一想就头痛,干脆就不想了。他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平时很少为以后做太多打算,总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并且这件事上他也没感觉自己做错什么,要怪就怪上天弄人吧。另外,自从见到刘正松三人组合夫唱妇随的情状,他便有了一个美好愿望,但现在这个愿望似乎不好实现。

殊安河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下来,道:“冉儿不是外人,直接说吧,咱们只能硬打,把莫东行打散就算成功。我不中用了,这次行动就全看你们几个。”

付思冉一惊,道:“老宫主,这……”

殊安河微笑道:“莫家后人的功法一代不如一代,现在的掌门莫永秋更是草包一样,空长了一个好模样。我知道你在担心那位残婆婆,实话告诉你吧,她是我的奶妈。”

曾坚挺一惊,他不知残婆婆是谁,但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村中遇到的那位丑恶的婆婆,难道她和自己的关系很近?

付思冉也吃了一惊,道:“她与莫永秋不是母子吗?”

第三十三章 龙衔珠

第三十三章龙衔珠久未开口的江秋白摇头道:“莫前辈好象并不认这位母亲。”

他声音浑厚圆润,其动听程度大概只有付思冉可以媲美。但看样子,他并不喜欢说话。

殊安河道:“秋白说得对,残婆婆年青时无意中流落到这里,嫁给莫路生下莫永秋。但她生性和此处人等不同,她哪会不寂寞#葫以在这里呆得很难受。莫路不到三十岁就死了,残婆婆自己逃出寂寞谷,在明月宫呆了很多年,和我母亲关系很好。全宫里,我最喜欢她。我就叫她老太婆。老太婆脾气很急,有回父亲打我,她护着我,和父亲打了起来。老爹够狠,把老太婆的眼睛给打坏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哭,我说‘老太婆,咱们是娘俩,你千万不能比我早死,你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她哈哈大笑,没几天真好了。可从此她就离开了明月宫。前两年我才听说她回到了寂寞谷。可能是人老了要来看看儿子,她还捡一个小男孩,叫什么残毛。你们出去看吧,现在全村里也就是她们一老一小不膜拜老妖精。”

付思冉补充道:“还有一个小姑娘也与众不同,应该是莫永秋的孙女,刚八九岁,叫莫阑珊。她大概也没参与这场典礼。”

殊安河怪异一笑,道:“是吗,莫家也要改换门庭了?那就更好办了。”

曾坚挺想起那个怪怪的小放羊娃,原来他叫残毛,真是好玩。想着,不由地含笑,一侧头又遇到孟娇可怜的眼神,真想过去握祝糊的小手,告诉她永远也不会离开她的,可就是站不起身来。

殊安河收起淡漠的神情,道:“好了,就这样:秋白和冉儿直接攻击老妖精,记着要只用魔法。这两个小鬼功夫也不弱,跟着俩大的帮忙吧。我儿子和两个女娃没法动手,留在屋里陪我。一会儿看外面光线一黑,说明他下来了,你们就冲出去动手。”

付思冉和江秋白不语,互相对望了一眼。吴袖和小张三却相当兴奋,摩拳擦掌恨不能马上就开打。曾坚挺觉着父亲安排得太草率,如此重要的事情,若这么简单一搞就能搞定可就真怪了。但看父亲成竹在胸的样子,不敢多说。

事情来得很突然,殊安河话音刚落,众人眼前便一片昏黑。原来空中的大光球已经消失,大地重回黑夜。只听远处一声断喝:“水镜宫明月宫贼子何在?”接着群声鼎沸,全是“前来受死”“碎尸万断”的恶毒喊骂。

曾坚挺只觉身前凉风一吹,略略适应了光线,见屋内已少了付思冉江秋白和吴袖小张三。再看殊安河直挺挺坐在床上,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光。他不禁站起身来走到床前,心里已有了护卫之意。波波和孟娇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二女只是静静站着,没有言语没有其他动作。此时外面已响起了打斗之声。

殊安河沉声道:“现在屋内的都是我殊家之人,今晚之事只能靠你们两个女娃子。”

波波惊道:“什么!你先叫我哥他们去送死,再留我们做你杀手锏?”

殊安河喝道:“住口,没大没小!我殊安河是那种卑鄙小人吗?秋白和冉儿都是外人,没有水月血统,莫老祖不会伤他们的。我让他们先去,是有句要紧的话要说,你们的出生是意外,一直在受不公正的待遇,老夫也有罪责…多说无益……老天有眼,让你们有机会为三宫的几百个老幼做点事,让他们从此过上正常的日子。就算你为此丢了性命也值,可惜了还没降生的孩子……天怜我殊家吧!”

曾坚挺听得似懂非懂,孟娇根本没在听,她痴痴望着窗外。只有波波了解内情,她将语气变得柔顺,道:“既然老宫主这样说,我们尽力做就是,一龙一凤一蝶儿全听您的差遣。”

殊安河森然道:“好,你过来。”

波波看了看曾坚挺,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殊安河近前。珠安河一把抓住波波的胳膊,呛地一声,一只明晃晃的手镯已套在了波波的手臂上。那镯子似白玉质地,但发着一种奇异的光,将孟娇和殊安河的脸照亮了。殊安河神色凝重,孟娇却一脸的恐慌,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曾坚挺看惯了波波强硬的样子,此时见到如此模样,知道肯定会有严重的事情发生。

殊安河道:“你我都明白,巫术召来的魂没法用正常手段应付。凤儿和蝶儿的使命就是护送龙儿将我的生命之珠击中老妖,我会带他一起再次离开人世。”

波波大急,叫道:“使不得!其实我知道,父亲让我替他来就是叫我…”

殊安河冷冷道:“他自持正义,到头来却要自己的女儿来送死,我呸!”

波波辩解道:“不是的,我本该……”

殊安河笑道:“傻孩子,要说本该,你和我儿都活不了,你们又怎么能好上?”

波波低头。

殊安河道:“我儿,跪下,还有那只小蝶儿。”

曾坚挺别的听不懂,这句却十分明白,连忙跪下,拉孟娇也下跪。孟娇不知何事,被他一拉便坐在他旁边,依偎着他,眼光回收,神情正常起来。

波波也要下跪,殊安河却道:“你站好了,听我说。你比我儿大三个月,所有的事情你最清楚,明月宫的传家玉镯已戴在你身上,我儿还有你和蝶儿肚中的孩子都托付给你。你要把他们照顾好,若有半点差迟,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波波扑通一声扑倒床前,大哭道:“你……你欺负人!”

殊安河哈哈大笑,声震屋宇,道:“告诉水镜那老东西,欺负我儿媳妇是要还的,以后我会常去找他玩!我儿听着,以后要听颂儿的话,你记住:生命之珠只能亮半个时辰,你要把它含在嘴里,这叫龙衔珠,然后吐到老妖精的脸上,一切搞定!嘿嘿,要是你们动作快,没准老夫还能拣一条命。开始!”他忽然全身发光,身子一挺,一颗明珠自他嘴里冉冉升起。

曾坚挺大惊,扑上前要去抓殊安河,被波波拦住。

波波凄然道:“晚了…”

曾坚挺惊愕道:“怎么回事?”

波波怒道:“废物!你爸爸要身化明珠,以死镇妖,你还问怎么回事?”

曾坚挺刚得生父,又要马上失去,不禁心如刀割。波波一把接过明珠,道:“张嘴,含住,别咽下去。走,马上动手!”

曾坚挺被她一拉向门口走去,不由地回头望向空空的床。波波的泪又流了下来,苦苦一笑:“你真幸福,有这样一个疼爱你的老爹。”

忽听外面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波波叫声不好,三人一齐冲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 蝶之角

第三十四章蝶之角小村街心的空地上,村民围跪成了一个大圈,圈中烈焰熊熊。十几条黑影正围攻江秋白。为首是的个鹰鼻狮口的麻衣老者,看样子当是是水月宫末代领袖莫永秋。其余几人皆是村民打扮。江秋白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莫永秋及其手下败像已定。但江秋白并不下杀手,他大概只是解决事情,从来没想过要除掉明月宫的后裔。

波波边跑边冷笑道:“水月宫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莫永秋也果真是草包一个。”

曾坚挺却瞪着眼睛向人堆里找,嘴里含珠说不清楚,只含混道:“人呢?人呢!”

此时三人已到了圈子之外,众村民毫没察觉,他们也没注意村长的生死,而是齐齐仰头观。曾坚挺也跟着向上看,于是看到了他正寻找的人。半空中张三吴袖四手搭接,动也不动。而付思冉又在张吴二人的上方,手持白玉杖,激荡着能量波,正与一高冠宽袍的老者激战。老者影像模糊,时隐时现,高冠宽袍,他似乎并不还手,只在付思冉的能量波中飘来荡去。

又听一声惨叫,莫永秋跳了开去,原来一直是他在叫,“住手,水殊两宫的小杂种们全住手!”

江秋白住了手,含笑看着莫永秋,道:“好啊,休息一下。”围攻他的几个汉子似遇了大赦,东倒西歪地大喘粗气。

波波冷冷道:“堂堂明月宫的宫主,只学了点邪门歪道,一边打一边惨叫,可怜!”

曾坚挺想大笑又不敢,只在喉咙里咕哝着:“你叫唤啥玩意呢?”他不知道,其实莫永秋所使的是一种功法,惨叫可以提升自己能力,同时震摄敌人。但这种功法只在敌我双方旗鼓相当时才有效,相差太多再使用就可笑了。

莫永秋不管这些冷嘲热讽,庄严道:“水镜殊安河二匪不尊老祖之令,老祖降临必重罚尔等!”

江秋白道:“就怕他降不下来。”

曾坚挺这才注意到,江秋白一直半举着左臂,掌心一道能量波直冲高空。原来他用自身功法托起了张三和吴袖,张吴二人又合力支撑着付思冉。付思冉则用能量丝缠住了莫东行,不教他落地。莫东行不落地,莫永秋也就得不到先祖的祝福。莫永秋想耀武扬威完全得靠莫东行赐于他能量,凭他那点低微的真实功法,只能被江秋白戏于股掌。

莫永秋愤然道:“卑鄙、无耻、小人!你们明知道老祖仁厚不伤外人,就叫外人来助战!”

波波反唇相讥:“真不知是哪些正人君子求外人来给老祖召魂的!”

江秋白道:“那也不是仁厚,老祖只能伤害他曾诅咒过的人。”

莫永秋惨叫一声又攻向了江秋白。

曾坚挺拉拉波波,道:“上吧。”

波波轻摇头,沉声道:“不急,等。”

“等什么?”

“时机。”

曾坚挺有些急,嘴里总含着个珠子太难过,并且一想到若下手快些还能让父亲免于一死就更是急不可待。但波波稳若泰山,根本不管他的催迫。他偶一侧眼,从跪着的村民的头顶上望去,见远处屋檐前影绰绰有三人站立。中间者身形高大,拄一根拐杖,猜想是残婆婆,她身边还有身形矮小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当是残毛,另一个是谁呢。

曾坚挺正想仔细观望,忽听身旁的孟娇轻轻啊了一声。惊回头,见她目视上方,面现惊惶。他也向上看,并无发现有何异状。再看波波脸上也有焦急之色。

“娇娇怎么了?波波你呢,出什么事了?”

孟娇拉住曾坚挺的袖子,急道:“师姐她……累了。”

波波点点头:“这样下去危险,太耗功力,付姐姐撑不了多久。可惜她功夫太正,不适合对付莫东行,要是有颜世航的缚魂丝就好了。”

曾坚挺努力将珠子挤到口腔的一侧,道:“那还不快动手?”

波波怒道:“你懂个屁!”

曾坚挺苦脸道:“我不懂,你告诉我呀。”

波波长长吸了口气,和缓了声音道:“咱们只能等付姐姐缠稳了才能出手,你想想,你喷他躲,怎么能成功?”

曾坚挺急道:“那怎么办?”忽觉手心一痛,孟娇已冲空而起,不禁急唤:“喂,娇娇!你做什么?”

孟娇一飞与张吴二人等高。两个孩子见孟娇援手,都露喜色,但发功时无法开口。孟娇并不停留,在空中现七色双翼,略一盘旋,直向老祖飞去。其体态之轻盈,身姿之曼妙已是语言难以形容。天空为之流光溢彩,大地终于难忍沉默。天地间的人群发出几声轻轻惊诧,于是有村民不再仰头呆观,转动了眼睛,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不好!”波波大惊失色。

曾坚挺笑道:“没事没事,她又不是两宫的人。”

“废物,她有你的标记!”

“啊!”

啊字出口已经晚,莫东行见一只彩蝶飞来,立时活力四射,猛然向上一窜,轻轻易易冲破了付思冉的能量层,拔数十丈,在高空形体一展,一只小山般的巨型能量拳直向孟娇砸过去。阴风狂卷,黑云闭空。付思冉身处莫东行和孟娇之间,惊叫了一声被打得直堕下来。张三吴袖,江秋白与付思冉本是一体,亦先后受创。万幸他们不是直接攻击对象,自身抗性又高,所以伤不及命。江秋白伤最轻,动荡之中,勉强接住了张吴,三人一起倒地。巨拳砸落地面,众村民死伤一片,莫永秋也昏死过去。波波提着曾坚挺向旁边跃了数次才躲过了能量拳的冲击。

曾坚挺并未注意自身的安全,他大瞪着双眼正向混沌空中寻找孟娇的身影。大恶过后,黑风消散,一只彩蝶正自震翅高飞。谢天谢地,孟娇躲过了莫东行的致命一击,同事还救了付思冉。

付思冉被孟娇托住了,孟娇一松手,她飘然落地。江秋白已爬起身来,见状喜道:“你没事啊,太好了!”

付思冉抿了下唇,还是有一丝新血溢出嘴角。但大家的注意力已经又都集中到了天空中,情形仍是很危急——孟娇被挡在了莫东行的能量膜之外,根本近不了身。莫东行的威风在后辈面前耍到了极致,全不像刚才只能任付思冉缠来缠去。孟娇空自围着莫东行飞来飞去,似乎只能等着挨打。忽听付思冉高叫了一声“师妹!”,一道白光直飞向孟娇。与此同时,付思冉哇得吐出一口鲜血。先前已受重创,此刻又舍命掷出白玉杖,哪里还压得住这口血。江秋白大急,张三,吴袖也爬过来探视。付思冉却只管望向空中。

孟娇并不伸手接那枚小小的白玉杖,而是伸出了头。众人正要惊呼,却见强光一闪,孟娇已与小玉杖合为一体,玉杖成了她头上一根尖角。她在空中未做停留,合师姐之力,一头撞向了莫东行。砰然巨响,莫东行的能量膜被撞了一个大口子。一声长长的尖啸划过夜空。这是莫东行第一次叫,也是很多人第一次听到鬼叫。蝶角扎进了莫东行的心窝。莫东行也击中了蝶背。莫东行被钉在了空中。蝶儿被击得向下飞落。蝶角留在了莫东行体内。

波波见时机一到,喝了一声“起”,便带着曾坚挺迎着孟娇飞起,高叫着“娇娇拉我一把!”以她自身的轻功根本不可能把曾坚挺带到莫东行的高度,只能借孟娇助力。孟娇却没回音。刹那间,两队人马眼看就要擦身而过,却见孟娇的羽翅忽焉消失,她面如金纸,身子半卷羊直落下来。

曾坚挺脑袋嗡地一声,却听波波骂了一声“该死”,便见她借与孟娇错身之机,一脚狠狠蹬在孟娇的身上,借势上飞,一下到了莫东行的头顶。

“快吐呀!”

曾坚挺见波波突向孟娇下毒手,不由地五内俱焚,啊了一声,明珠咕噜咽进了肚里。

第三十五 恋尸

第三十五恋尸空中,莫东行被钉在那里张牙舞爪。曾坚挺已经飞到了他面前,大张着嘴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波波想也未想,左手一抓曾坚挺的头发,右手一掌击在他的后背。曾坚挺哇地喷出一股污流正射在莫东行的脸上,污流中一颗珠子熠熠生光。莫东行的脸与珠子一接触便被烧熔了一块,兹兹冒着蒸气,须臾之间他的头颅已经烂掉,接着身子迅速腐坏。

天地只是眨了下眼,寂寞一扫而空,一轮圆月爬上了山头。

谷中的小村静悄悄。

活力充沛的人们默默救助死伤者。莫永秋死了,他原本只是晕死。不料莫老祖能量拳激起的一块大石正砸在了他身上。他的死尸前站立着一个小小身影,戴黑色风帽,穿黑色风衣。

曾坚挺吐了一口后随着波波一起飞落,没有看到莫东行魂飞魄散的情景。圆月升起时,他落了地。

波波却又纵身而起,双手一抄,一手接玉杖一手握明珠。她将玉杖掷给江秋白,便向村头飞奔而去。

曾坚挺站在原地发呆。

江秋白、张三、吴袖四人都围住了孟娇。付思冉抱着小师妹,坐倒在地,满脸泪水。吴袖低声抽泣。

呕吐之后,曾坚挺灵台一片空明。他只呆了片刻,便轻轻走到众人跟前,蹲身向付思冉怀中来抱孟娇。付思冉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

孟娇的身子已冷,她仍保持着在空中坠落时的样子,双手遮挡着肚子,腿也收缩在肚腹上。单纯的她在危险时只单纯地想要保护那孕育着的小生命。她的样子很安祥,只有白色的唇在引逗生者的爱怜。

江秋白凄然道:“要是孟医仙在这里可能还来得及。”

曾坚挺紧紧抱着孟娇。他很平静。扫了一眼友方的几人,微笑道:“娇娇没事的,她变了两次身,至少有两条命啊。你们怎么样?付姐姐伤得重不重?小道士好像还好,袖袖怎么伤到胳膊了?江大哥照顾他们吧,我看着娇娇就行了。”

付思冉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们这点伤都是小事,师妹她……”言至此已说不下去。吴袖再也忍不住,扑到孟娇身上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叫着“都怪她,都怪她,太狠毒!”

付思冉面色一沉,喝道:“住口,与水姑娘无关,师妹是被老祖打死的。那时候若不当机立断,必定功亏一篑!”付思冉语毕才意识到自己提到了“死”字,不由紧张起来,抬眼看着曾坚挺。

曾坚挺仍笑容满面,拍了拍吴袖,柔声道:“好了袖袖,不哭了,再哭就把你师叔吵醒了。瞧你皮包骨的样子,这么哭下去,小师叔肯定会很心疼的,你说对不对?”

吴袖哭得更响。

残婆婆走了过来,放羊娃与奶奶保持着数步之遥。

付思冉将吴袖拉进自己的怀里。

江秋白望着明月。

张三没了踪影。

“婆婆你好,”曾坚挺笑脸相迎,“恕小子不方便施以全礼。”

残婆婆点了点头,沙哑着声音道:“我好,你不好。现在的天下是你们年青一代的,有很多事等着你们去做,不要遇到个坎儿就装疯卖傻,打起精神来吧!”不等曾坚挺答话,便从怀中掏出一只玉镯,拿起孟娇的手,一下套了进去。

“这是你妈留下的传家玉镯,或许管点用。”

曾坚挺笑道:“殊家就是气派大,传家玉镯都这么多!”

殊婆婆不理他的怪声调,只摇头道:“不多了,不多了,一共就两只。”说着向地上狠狠吐了口痰,带着孙子向村头走去。方向和波波去的方向一致。那里是殊安河的祝葫。

曾坚挺仰着头想了一下,低下头轻声道:“咱不要他们的镯子好不好,以后我给你买更好的。乖啦,我知道娇娇最听话了。”伸手想取下传家玉镯,却见那镯子到了孟娇腕上后,已收缩套牢,再也摘不下来了。

“真霸道,他给你的东西,不想要都不行,”曾坚挺苦笑了一下,“没关系,一会儿我找个家伙把它砸了就行了。”

一个身影飞驰而来,正是孟娇。她站在曾坚挺面前,微微喘着气,瞪着他,目光有几分空洞,面上没什么表情。

曾坚挺笑道:“你来啦,老宫主活了?”

波波点点头,看着曾坚挺的笑容,缓缓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曾坚挺又笑了笑,“呵呵,哪有的事!你做了你应该做的,三个宫的所有人都会感激你。”

“那你呢?”波波直直盯着曾坚挺。

“我也感激你呀。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安稳过,心里很踏实,感觉很甜蜜。”

波波一时听不懂他言语,愣愣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曾坚挺面色平静下来,“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我和你们是不同的。你们都是非凡者,而我最平凡不过。你们有高深的功法,从事着伟大的事业,我只是碰巧路过了一下。现在没事啦,我还是老老实实走自己的平凡小路吧。我不知父母是谁,从此再也不想知道。殊宫主为我疗过伤,他的恩情我会记一辈子。你们都对我很好,可惜我无法报答。只愿你们都过得快乐。就这样吧,再见了。”

“你要走?”波波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原本是等待着男人的一顿责骂,却不料他竟要安静地走开,但她反应机敏,随既答道:“好,我跟你走。”

“你还是不明白。你是你,我是我。我走,你留。我的心眼儿太小,你进来就太挤了。我只能抱着这个傻老婆流浪四方。”

“你!你宁肯要死尸也不要我?”波波柳眉倒竖,脸色刷白。

曾坚挺微笑道:“很温暖。”

“是,是,她单纯,她对你百依百顺,她不会暗害你.;我……阻险,我恶毒,我害死你的心上人,我……”波波全身颤抖,撕声道:“你走,走!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来见我!”

曾坚挺道声珍重,转身向村外山谷的唯一出口走去。

波波身形一晃,拦祝蝴的去路,“好,你要走,咱们就说个明白。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要对我负责…….”她声音低下去,泪若断线珍珠,伸手紧紧抓住曾坚挺的胳膊。

曾坚挺温声道:“其实咱们也不是很熟,不存在什么生离死别。你又是人族精英,不应该为我这凡夫俗子烦恼。关于孩子呢,你想做掉就做掉,要是想生来那更好。你喜欢就自己先养着,不喜欢可以转寄给我,我相信娇娇会喜欢孩子的…”

“畜生!”一声暴喝,江秋白一把揪住了曾坚挺的脖领子,“真没想到你是个无赖小人,我妹真是看走了眼!”

第三十六章 堕落

第三十六章堕落曾坚挺苦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做大丈夫。请你小心点好不好,不要碰到娇娇。”

波波嘴唇直哆嗦,颤声道:“哥,你放开他。”

江秋白极听妹妹的话,立时眉毛放平,手放开。波波也松开了抓曾坚挺的手,“你走吧,我不阻拦你的幸福。”

曾坚挺抱着孟娇头也不回地走了。

波波眼睛一闭身子就要栽倒。江秋白忙将她扶住。

吴袖已经不哭,仍依在师父的怀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近严师了,“师父,你怎么不去拦一下?”

付思冉轻叹道:“我不知道拦谁。”

吴袖一下站直身子,大瞪着付思冉。

波波并未昏厥,被江秋白扶了一下便摇摇晃晃的站住了。她望着曾坚挺远去的背影,用力挤出笑来,“是我没说清楚,挺哥哥不知道,我和他是一样的人呀。我们都是黑户……黑户,注定了这一生只能在暗处行走。咱们唯一的希望是下一代……可是你走了……没爹的孩子会幸福吗?”

曾坚挺已经听不到波波的话语,其实此时此刻就算听到也不会打消他离去的决心。他决心一定,再也听进任何话了。

山谷出口那道裂缝在他眼中越来越大,走出裂缝就是新生。他高兴起来,正要对孟娇说点什么,却一阵地动山摇。轰隆隆一片巨响,山移石动,那道裂缝死死闭合了。

寂寞谷变成了死谷。

转瞬之间,一切恢复平静,月亮更加明亮。这只是一次大地震后的余震,震级并不大,但前两天的大震已经为裂缝闭合准备了充分条件。

忽然,村子里喧闹起来。哭声笑声更多的是难辨内容的叫喊。活下来的寂寞村民不再寂寞。祖先对他们的杀戮,伟岸村长的猝死,飞天彩蝶绝世之风姿,山谷出口的堵死…….这一切令他们醒来了,他们惊奇地看着这个世界,恐慌地望着陌生来客。

曾坚挺没有惊奇也没有恐慌,抱着孟娇坐在小河边呆呆望着河水。

这是山谷中唯一的一条小河,是此地居民唯一的水源。河最宽处不过数丈,最窄的地方只有丈许。一座简陋的小石桥差点被晃散。月色下,波光鳞鳞。水草间有夜虫在低鸣。突来的震荡只令水面剧烈发作了两下,然后便重回旧态,孜孜不倦地为万物输送着生命要素。曾坚挺的脚已经浸到了水里,清凉的感觉并未令他清醒,反而叫他的思絮更加绵长,恍然又回到了数年前那个饥渴的夏日,一位绿衣少女笑意浅浅,少女已经换成了孟娇。于是他想,“原来我早就和娇娇认识了,难怪一见面那就般熟悉。”又感觉仿佛有什么人过来和他说话,说什么老宫主想见他之类。他被扰了情思,有些烦乱,便站起来沿河而行。那人仍缠着不放。于是他说:“你随便动一下就可以让我死尸永留此地了。”说完这句话他醒过来,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他人。怀中的孟娇仍轻若浮尘,但似乎有了点体温,大概是相拥久了,男人的热度温暖了女人。

“这才对嘛,总那么冷冰冰地睡觉会生病的。”

曾坚挺笑了,笑着走到了绝地。他是顺着水流而行的,水流至此失去了河面。眼前是大山,直上直下。“唉,那些非凡的人们肯定能飞上去。”他又坐下来,看河水自由流淌,耳听潺潺水声,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再追寻时却怎么也寻不到。

东方将晓,寂寞谷困倦了。

曾坚挺眼睛刚一合,忽听头顶上乱纷纷一阵响,又听脚下哗啦一声。没来得及仰头观,脚下水中一条黑毛大恶狗早跳了出来,湿淋淋一头扑向他。

那大狗舌头血红,毛色黑亮,背又宽又平,拿一碗水放在它背上都不会撒。

“黑毛!”曾坚挺惊喜万分,腾出一只胳膊来搂抱心目中最忠实的朋友。

黑毛也很是激动,一下将主人扑倒,大舌头将他的脸舔了个遍,但却又适可而止,走脱几步,猛得身子抖动,水珠四射,刹间那狗毛干爽了几分。

曾坚挺被溅得满身湿,却咯咯笑出了泪水,他感觉这是两天来最高兴的事。

黑毛停止了抖毛,忽然向天空叫了几天。它的叫和一般狗吠大大不同,它似乎只是在应付差事,叫得很勉强,叫声很浮夸,似乎用了假嗓,如若由它自己决定,肯定是缄口不言。

曾坚挺这才注意到头顶上的响动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抬头看时,微微一怔,山崖间一条青色人影正飘来荡去,和刘正松跳落时的样子有几分像。

“又有高人?”曾坚挺唇齿间生出几分苦涩,“高人遍地是,可惜我不是,否则带着娇娇远走高飞……”正想着,却见那人迅猛直落下来。他本能地要爬起身子跳开去。但刚爬起来,那人已咚的一声掉进了水里。

曾坚挺见状,立时放下孟娇,挺身相救,却又见黑毛扑通一下进了水。

“真他奶奶的,他比我跳得快,连你也比我跳得快!可是你会扎猛子吗?不行了吧,还是看我的!”

曾坚挺卷卷裤管儿,刚要跳,河面一黑影一青影浮了出来,黑毛叼住那人衣领,飞快向岸上游来,似乎比叼只小鸡还省力。

曾坚挺没了言语,摇摇头,放下裤角,一手又抱起孟娇,一手来帮黑毛将青衣人拖到岸上来。青衣人已经昏厥,双眼紧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曾坚挺却看呆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漂亮的男人。

青衣男年当三十上下,身村修长,黑发散落脖间胸上。曦光微露,他肤色莹莹,细眉下睫毛长长,鼻子挺挺,下巴尖尖,秀唇外朗,皓齿内鲜。可怜唇色青白,齿有血迹。“女人吗,女扮男妆?不像不像,胸不该这么平。所谓男生女像,必有贵样,看来这老兄定是颇有来历。嗯?他袖子上这是个冠形标志……莫非他是秀才出身,这可奇了怪了,如今新学昌行,考秀才的人早就凤毛麟角,能遇到一个真不容易!”

黑毛奇怪地瞅了主人两眼,见他呆呆无所动,便一下跳到那人胸上,连蹦了几蹦。青衣男身子一颤,哇得吐出了一口水,只有一口水。因为黑毛救助及时,他原本就没喝多少水,整个是摔晕的。

曾坚挺暗叫惭愧,自己只管把玩危险者的样貌,有点禽兽不如。赶紧现出焦虑之色,上前援手,却见那人一骨碌身站了起来,一双大大的黑眼睛瞪着曾坚挺,这人的生命力着实旺盛。

曾坚挺笑眉开颜笑,正要致问侯,那人已拧眉怒道:“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在上面向你求了半天救,你怎能任我落水呢!”他外表粉气,声音却有几分粗豪,一举一动绝不像拖泥带水之辈。

曾坚挺裂嘴道:“你喊我了吗?没听到啊,就算听到又能怎样,我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平凡又平庸,没见我抱着娇娇束手无策吗?”

青衣人颜色稍和,向曾坚挺怀里看了看:“他是你的亲人?病了?”

“是啊,我正要找孟医仙治病。”一语出口,曾坚挺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这样自信孟娇没有死就是因为相信孟刑肯定会把妹妹救活。

一语出口,青衣人面露喜色:“你认识孟刑大哥?”

曾坚挺没注意头顶来客的语气和用词,随口答道:“我不认识他,但娇娇是他妹妹。”

“孟娇妹妹?真的吗,孟大哥一直想让我娶他妹妹做老婆…….”

第三十七章 暗河

第三十七章暗河青衣人声音低微,似在喃喃自语。曾坚挺却如雷贯耳,大睁两眼道:“老兄贵姓啊?”

那人忙拱手道:“在下胡友情,还未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曾坚挺点头道:“小弟曾坚挺。那边的村子应有尽有,村民很是热情好客,胡兄可到那厢休养。”

胡友情指着孟娇道:“她……”

曾坚挺面色一紧,沉声道:“她是我老婆,与你无关。”

胡友情哈哈一笑,道:“小哥多虑了,在下绝无掠美之心。我与孟大哥情同手足,他见我一直未曾婚配就如此说笑。其实我心中早有佳偶。”

曾坚挺忙施礼赔笑,抱着孟娇只能半拱了拱手,琢磨整个什么好词哄哄娇娇的娘家人,便道:“胡兄莫怪,小弟急火攻心,犯糊涂了。你这是从哪里来?方才见胡兄在半空中的风姿,肯定是绝世高手!”

胡友情摇头叹道:“非也非也,我才是凡夫一个,书没读过几本,武更没练过一天。”

“你这秀才标志…….”

胡友情神色淡然:“吴菌线弄的,不关我事。”

曾坚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道:“吴郡主?高太尉夫人啊!你和她是亲戚?”

胡友情皱了皱眉,不愿再谈下去,四下看了看道:“天快亮了,咱们尽快出去为上。”

曾坚挺心情愉快,毫不介意自己的问话没得到解答,很诚肯地说道:“嗯,我是想尽快离开,正在找出口。胡兄受了伤,还是到村子中休养吧。”

胡友情道:“我没事,你看我哪儿有伤?这鬼地方阴得很,让人觉得特不舒服,实在待不下去!”

曾坚挺见此美男要与自己结伴而行,兴致更高,思维更灵活起来,笑道:“英雄所见,小弟也是这个感觉,可惜出口封死了,这山又刀切的一样没法爬,咱们从哪儿出去呢?”

黑毛忽然冲着水面汪汪叫了两声。曾坚挺心头一震,差点跳起来:“对呀对呀,这水一直流着,大山之下肯定有河道。黑毛是从那里面游过来的吧?”

黑毛嗡了一声算做肯定。

胡友情拍额称善,道:“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没准还是死路,可顾不上许多,反正我这条命是捡来的。小兄弟你……”

曾坚挺笑道:“我更没问题!”

黑毛不等主人发话,一瘸一拐向河里走去。

“站住!”曾坚挺喝了一声,他这才注意到黑毛的异样,“怎么搞的,离开我的时候你不是前腿受伤吗,怎么前腿好了,现在后腿又坏了?是不是让任杰希打的?叫你别去你非去!对了对了,你把他咬了没?”

黑毛回头看了主人一眼,继续下水,向山下浮游而去,一个猛子不见了。狗扎猛的样子颇有趣,可惜大多数狗的主人没机会亲见。

胡友情哈哈一笑,道:“你这条狗脾气不小,不买你的帐。”

曾坚挺笑道:“没办法,娇惯坏了”,说着也向河里走。刚一入水,身子一歪。

胡友情忙扶了他一把,一伸手却啊了一声。他衣服虽破损严重,但身上并无明显伤痕,现在才发现满手血污。

曾坚挺关切问道:“你还是受了伤,疼不疼?”

胡友情笑了笑,道:“一言难尽,走吧,出去再说。你抱着她一起游能行吗,要不要我帮忙。”

“呵呵,不用,我水性还可以,娇娇很轻的。”

说着已到水中央。胡友情扑通扑通打着水,曾坚挺却游得很轻松,脚略略踩水便顺流而下,原来孟娇的浮力几乎全给了他。

山石之下的确有条河道,潜入水中借着微光就能看到入口。问题是这条山中暗河有多长,有没有出口,里面的情形怎么样,潜水的人能不能坚持到下一次自由呼吸?但这两位男人都没考虑这些。曾坚挺自从灵台空明之后就对生死看得淡了,怀抱孟娇让他现在就死去,他也能欣然接受。而胡友情被人侮辱与损害后,本已就抱了必死之心。

两人都可以接受死亡,但都还没有死,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某种愿望。

曾坚挺的水性并不好,初始闲暇自在,因为有孟娇的浮力,又可以将头露在外面吸气。但一进暗河就必须潜水了。他一只手抱着孟娇,另一支准备划水,深吸了一口气,头一低钻了进去。在水中,他试着张开眼睛,见前面胡友情正在游。这位胡兄,人长得雅,游得却不雅,手脚乱用,有些狼狈,可游行速度却挺快。曾坚挺暗自发笑,觉着眼睛生疼,便半闭了让眼球少受些水害。

游没几步,前面一边漆黑,眼睛已经没用了。曾坚挺越来越胸闷,不由自主的上浮寻气。刚浮起,头就撞在了石头上。忙又下浮,终究挨不住便再次上浮,又是碰撞。如此数此,撞得他直发晕,早已呛了几口水,意识都有些散了,却忽然教他撞到了一处妙境:那里的石顶上有一个凹洞,让他一下浮出了水面。大口喘着气,让孟娇的头也浮上来。这个凹洞很小,只有在水涨水落时才有可能交换一下空气。此时周围水满满的,空气也就极其有限。曾坚挺只呼吸了几下,那里就只剩下他呼出的废气了。他暗自苦叹着,准备再次潜入。先判断了一下水流,以防弄错方向。又开始屏息而游。

已经失去了胡友情的踪影。其实就算胡友情近在咫尺,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也可能会擦肩而过。

这次游得还未太气闷之时,曾坚挺觉着水流忽然转急,把他一下冲向一侧。他正奋力抵抗着怕撞在石壁上,却头顶一凉,一阵风吹来,半边身子已露出水面。伸手向上摸根本摸不到顶,原来来至在了一个广阔空间。“好啊!”他差点跳起来,不由地大喊着:“胡兄!胡大哥!快来快来,这儿能换气!”

没有胡友情的回音。曾坚挺有点沮丧,抱着孟娇摸索着向边上走了几步,希望找到真正的“岸”。听那旁水声哗哗,原来还有另外一条更猛浪的水流过境。方才这边水流加速,就是因为那边的水忽然涌入所致。

曾坚挺发觉自己已经能看见些微物事,便寻着水声走过去,要好奇的瞧瞧山腹中的急流是什么样子。水声越来越近,但他仍看不清水的流向和流样。偶一低头,见孟娇腕上的玉镯正发出淡绿色的光辉,不由地一喜,自语道:“终于有照亮工具了。”伸手一摸,却吓了一跳,那镯子竟是软的,“不是吧,在水中泡化了?这是啥材料的?正好饿了,可不可以吃?”

不由地再去摸,又是吓了一跳,镯子变细了。拿起孟娇的手腕放在眼前,几乎是零距离考查:原来玉镯和孟娇手腕之间正展开着一幅壮丽画卷,那里云蒸霞蔚,气象万千,玉镯逐渐液化气化漫漫渗入到孟娇的皮肤中。

“娇娇在吸引镯子的能量!娇娇不会死……要活了要活了!”

曾坚挺大喜过望,又觉怀中的孟娇似乎动了一下,不禁一个高蹦了起来,却一脚踩空,直掉进急流。一个大浪打了过来,他未及呼喊便被卷入水底,又被抛起来,一头撞在石头上,登时不省人事,随水流飘走。他抱孟娇的手也松开了。

第三十八章 巨胃

第三十八章巨胃有些时候手是不能松开的,松开手就等于失去了幸福,甚至会失去比幸福更重要的东西。

漆黑的山腹中洞道纵横,流水淙淙。这里蕴育着生的希望,也布设着死之陷阱,暗中更有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

一块凸起的大石下,曾坚挺痛恨着自己。他已经醒来,头上冒着血,身边站着黑毛。黑毛总能在关键时刻救主,主人本当高兴,但他此刻实在高兴不起来。

“兄弟,帮忙找一下娇娇好吗?她活着,她已经活了!”曾坚挺小声嘀咕,然后开始大声,近似哀求。他已适应了黑暗,能看到黑毛把头歪来歪去地瞧着他。

“你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连你也以为娇娇死了吗?”曾坚挺伸手来抱黑毛,却听到黑毛似乎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身飞跑而去。

曾坚挺撕下一块衣襟将头包了一下,破处不大,并无什么疼痛,只一阵阵发热。看来昏迷时间很短,血流的并不多,否则这样一直任它流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黑毛跑动的声音时远时近,看样子正在周围兜圈子。好朋友就是这样,他可能不同意你的观点,不欣赏你的做法,但当你请他为你的这些观点和做法提供援助时,他仍会不遗余力地去做。

有黑毛帮忙,曾坚挺的心情才稍稍安稳了几分。在这样一个光线几无,地形复杂之地,若没有一个感观灵敏特别是嗅觉灵敏的伙伴帮忙,想寻找什么视比登天,除非运气极佳,乱走就能碰到。但曾坚挺自认这两日印堂发暗,比较晦气,所以把希望全寄托到了狗身上。

“兄弟,我相信你,你肯定能替我找到娇娇,”曾坚挺自话自说着站起身,这次加了小心,每次行动前都先看看四方上下的地形,以防再落水或撞石。

忽听远处黑毛叫了一声。

“找到了?”曾坚挺跟着叫了一声,直向黑毛的方向急奔去,把“小心”扔到了一边。

不知从何处折射来些微光,这微光对于在黑暗中呆久了的人来说已足够将行进的道路照亮。

“大黑兄弟,在哪?在哪呀!”

转了两个弯已是死路,曾坚挺慌忙叫着黑毛。

在那边黑毛又叫了一声,原来他走错了方向。

转来转去,光线越来越亮。

“你找到出口了?”曾坚挺越跑越开心,不顾气喘大声叫着。前方黑毛呜了一声。

绕过一方巨大石壁,眼前豁然开朗,没想到山腹中还有这么广阔的空间。如果暗河洞道算做山的大小肠,那这个地方就是它的胃了,并且是饭桶级的大胃。胃璧上怪石嶙峋,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腥味。上方胃口处只有桌面大小,离地足有百丈高,那里光华闪烁,色彩流动,似乎有大量的水晶或宝石悬挂着,所有的光线都是它们——很有可能胃口离山顶已经不远,那些彩色就是透明玉石折射天光所致。胃中部伸出数块巨石,一道瀑布从石上飞流而下,水势骄横,这正是山中急流的源头。

山腹瀑布也算不小的奇观,但曾坚挺只扫了一眼便又开始努力搜寻心中的目标,毕竟找到娇娇才是最重要的。

很奇怪,听狗声就此地,但此地并无黑毛踪迹。曾坚挺有几分慌,惶惶围着瀑布下的积水潭奔跑起来,刚跑几步,不由地啊了一声,孟娇正蜷缩在一块大石之侧,潭水激荡起浪花,不时涌到她身上。

“娇娇!终于……”曾坚挺爱怜地将孟娇紧紧抱住,整个人沉静下来。

孟娇依旧没有呼吸,身体依旧发冷,但已柔软了一些。其实在寂寞谷的劫难之后,她的身体一直没有僵直过。

孟娇在抱,曾坚挺不再很纠心,但又有点挂念黑毛。

“喂,喂,黑毛……大黑…阿毛……你在哪里呀?”曾坚挺扯开嗓子叫着。他对着胃璧呼唤,唤声在胃中连串回响。连绵不绝的回响让曾坚挺来了兴致,把嗓子扯得更开,叫得更响,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噪音很动听。

“喵——”一声尖叫把曾坚挺的兴致拦腰切断。一条青影嗖的一声从积水潭中窜出来,绕胃璧飞奔,一条黑影也自水中跃出,紧紧相追。

曾坚挺眼睛发直:很显然,青影正是和自己一起进来的胡友情,而黑影正是黑毛。胡友情突然现身本是喜事,但他现在竟是用双手双脚走路,就难说是喜是忧了,并且那声标准的猫叫也是他发出的。追胡友情的黑毛却是一声不响,实践着一条公理:“咬人的狗不叫”。

“搞什么?”曾坚挺没想到胡友情竟与自己的宠物玩得如此疯狂。

一人一狗八条腿越跑越快,胡友情突得一纵,手脚并用,沿石璧向胃口爬去,其爬行动作之迅捷优美大概只能在动物界找到对手。黑毛不甘示弱,竟也一跃而起,跟着他向上爬。狗也能在绝壁上爬行,绝对是曾坚挺此生第一次见。但他这两日见识了太多的不可能,近身欣赏了人族精英们的高深功法,于是他开始相信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娇娇可以变出翅膀像蝴蝶一样飞舞,胡兄和黑毛墙又能算什么呢?对呀,娇娇!”一想娇娇,他再也按耐不住情绪,现在把他们叫下来商量一下如何唤醒孟娇才是正事,于是高叫道:“喂,胡兄啊,别玩了!别玩了,快停下,听我说好不好!”

曾坚挺话音刚落,胡友情忽然四肢一弹,在空中一翻身,自上而下直向他扑过来,正是老鹰扑兔之式。曾坚挺本该还一个兔子蹬鹰,可他却呆住了:上空扑来的胡友情面色竟是黑红色的,一双眼睛冒着异彩,一只绿光一只蓝光,双手成爪状,倏忽已到了近前。曾坚挺再想躲已来不及,危急关头,黑毛在空中一口咬住了胡友情的小腿,拖着他向地上滚去。

“喵——喵——”胡友情连声惨叫,两手乱抓,右手中指指尖划过了曾坚挺的脸。

曾坚挺唬得向旁边一跳,脸上一阵刺痛,再摸,颊上已出了道血糟,不禁惊道:“好利害的爪子,胡兄你鬼上身了?”

胡友情正喵喵叫着和黑毛在地上打斗,好象根本听不懂曾坚挺的语言。胡友情一直想爬起身来,但黑毛连扑带咬总是教他四肢朝天翻不了身。而黑毛又并不下狠口,似乎只是在耍他玩,又似在等什么时机。

曾坚挺略静静心,便想上前拉开黑毛,问问胡友情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却听黑毛一声狂吠,裂大嘴龇尖牙一口咬向胡友情的咽喉。

黑毛发威了,一招必致命!

“使不得!”曾坚挺心中一凉,但见黑毛尖齿刚一逼临胡友情的咽喉,便有一道黄影从胡友情的头顶遽然钻出来疾驰而去。黑毛撤了攻势,扔下胡友情向黄影紧追而去。

事情变化太快,曾坚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黑毛和那黄影已不见了。

第三十九章 猫王和小薇

第三十九章猫王和小薇光影斑驳,乱石堆积,白瀑飞流。

积水潭边,胡友情仰面而卧,面色惨黄,双眼紧闭,嘴巴半张,身上的衣服破碎成一条一条的。

“胡兄,胡兄……”曾坚挺伏下身子,小小翼翼地推了推他,却很不小心地踩在了他的小腿上,那里有黑毛留下的齿孔。所以胡友情快速醒来了。

胡友情呻吟一声,迷茫地瞪着曾坚挺:“我怎么了?哎哟,全身都痛啊…….”

曾坚挺确认了胡友情的本心已回归,这才伸只手踏踏实实地扶他起来,搀他坐在一块石头上,笑道:“刚才你可真把我吓了一跳,你喵喵叫得那个响啊,瞧我脸上这血就是被你抓出来的!”

“我变成猫了?”胡友情眉头紧皱,忽地恍然大悟,骂道:“娘的,果然邪门,幸亏我跑得快!”

曾坚挺笑道:“莫非胡兄有什么奇遇?”

“奇遇?鬼遇吧!进了这山洞里,我找不到你,自己就乱走,走来走去竟走到一个屋宇俨然,富丽堂皇的地方,我就蒙头了,以为到了仙镜。你不晓得,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对仙女什么的提不起兴趣,就想进去讨口吃的,人饿志短呐。登上高高的玉石台阶,看见两面紧闭的红漆大门,门上的金钉比盘子都大。我敲了半天没人应,就推门而入。满以为里面有个大宫殿,桌桌珍馐美味吃也吃不完……”

曾坚挺有些急,截口道:“难道门里是只鬼?”

胡友情说了这一段,神态间很是疲倦,强打精神,续道:“哪有那么简单,我推开门,里面是个洞,除了洞壁相当光滑外,全没有富贵的影子,就是普通普通的山洞。我也是鬼迷心窍,一门心思要探个究竟,所以才惹了一身骚。洞是一直向下的,不算长,等我走到底,看到了一堆稻草,草里卧着一个胖女人。”

“是鬼?”曾坚挺问道。

胡友情轻轻摇摇头,缓缓道:“我和张道陵孟刑等老哥哥交友这么多年……”

曾坚挺心中一动,暗道:“胡兄竟与张道陵有染,不简单不简单,我得慢慢请教一下他的身世。”

只听胡友情说道:“他们说过很多鬼怪之事,我耳濡目染,也算有点经验,是人是妖,差不多能感觉出来。我敢肯定,那个胖女人肯定是人,是个普通人。她胖是胖了点,但样子挺好看,眉毛弯弯的,嘴巴好小,两只可爱的酒窝,还有…她的眼睛会说话,真有点…有点像柳曼她娘。”

曾坚挺不知柳曼他娘是谁,这柳曼又是哪家的小朋友呢?他忍不住好笑:“胡兄饿晕后就把本性露出来了,什么话都说。真不知我晕后会说些啥。”算起来,他也有一段时间没进食了,但并没感到饿,相反,精神头儿一直挺足。他也没注意到,孟娇的镯子已消失不见,她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玉痕。

胡友情接着说道:“她一见到我就发了疯,扑过来抱着我哭着喊着叫我带她走。她那岁数我这个年纪,大家穿得不多,她又那么用力,我哪受得了,就赶紧推开她问是怎么回事。她过了会儿才平静下来说了实情。原来她是陕南郡一个小村里的姑娘,姓紫叫小薇。去年暮春时节,有天她到山上打草,看到树枝上卧着一只很漂亮的小山猫。她一时冲动,就爬到树上,想抱住小猫玩玩。那山猫看她靠近过来,仍一动不动,任意让她又抱又摸。她正高兴,那山猫忽然说话了,说既然你喜欢我就跟我走吧。紫薇当然害怕得想跑,山猫叫了一声,一下子变得硕大无朋,抢了她就跑。她吓得晕死过去,等醒过来就到了这里。”

曾坚挺听得意摇神驰,就要插言,胡友情却不给他插言的机会,一口气说下去:“那时候,她看见的还是奢华的大宫殿,应有尽有,准备伺候主人的下等猫排成七八行,有数百只之多。那山猫说‘我是猫王,你就跟着我享福吧!’紫薇不听他说,一个劲地哭,哭累了睡,睡醒再哭。猫王对他很温柔,一点也不强加逼迫,只是问她想要什么,想要他怎么做。后来紫薇不哭了,就说我喜欢安静,你把他们都赶走。猫王就把所有的侍者猫都遣散了。紫薇又说我不待见这大房子,我家里都住窑洞。猫王就把所有宫殿都填平了,又亲手挖出这个地洞。到了晚上,紫薇说我不喜欢这缎子面的被子,我们家都睡稻草。猫王默默端来很多食物,说你等着我。然后锁上门就走了。他锁门,不是怕紫薇逃走,因为紫薇根本就没法逃出这山腹。他是怕她四处乱走伤着自己——这是紫薇说的。第二天,猫王就回来了,带来一堆稻草。他说我来回跑了一夜,到两千里外的你家抱来了这些草。紫薇受了感动,就和他住在一起。昨天,她又提出要睡土炕,所以猫王就出去捣土。”

“所以你去的时候,猫王不在?”曾坚挺终于插上了一句话。

胡友情点头称是。

曾坚挺又道:“那她跟前肯定有好吃的呀,你怎么不吃?”

胡友情苦笑道:“我倒是想吃,可我一动就被她抱住。她那个力道,我这个身板子…….后来我下决心就带她走,她又犹豫了,说猫王对她多么多么好,她回了村子嫁给人也不会这么幸福,说了很多类似的话,最后又说她已经怀了猫王的骨肉。我一听,泄了气。她也安静下来。我看机会难得,就想抓起一盘香蕉填填肚子。手还没到,就听一阵大笑,外面进来一只大花猫,背着一筐土。他进来不理我,抱着紫薇就亲,说真是好老婆,你说那些话真是叫我太感动了。我一看情况不妙就想溜。可那大猫一跳就抓住了我,看样子非吃我不行。幸好紫薇上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救了我,大猫挥手叫我滚……我出了洞,下了台阶,刚松一口气,又从旁边蹦出一只小黄猫和我说话,听声音像是只母的,特嗲,她说为什么肥婆可以养汉子,猫王就不能娶二女呢?我说不知道,你想嫁国王就自己努力吧。黄猫咯咯一笑,说那我就嫁你吧。我一听坏了,撒丫子就跑。她也不急,慢慢跟着。我跑了半天,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实在跑不动了,她就笑嘻嘻地凑过来。我正害怕,一条大黑狗出现了,蔫不溜丢儿一头摸向黄猫。黄猫特怕那狗,不舍不得放弃我,所以一直围着我打转。最后向我身上一扑,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大概是上了我的身,这样子,狗不忍心咬我,黄猫也就安全了,真是猫计多端!”

说道这里,胡友情大口喘着粗气,身体坐不直,慢慢向下委倒。

曾坚挺忙道:“胡兄累了,快休息吧。你放心,那黑狗是我的,相当厉害,又非常机灵。刚才黄猫不就是中了他的计才离开你的身吗?”

胡友情露出一丝笑容,道:“你的狗啊?叫什么名子,快让它过来,我仔细瞧瞧。”

曾坚挺道:“很俗的名子:黑毛。它不在这儿,追黄猫去了,没准连猫王给一锅端了。”

胡友情闻言一惊,急道:“不行,快叫它回来,猫王危险啊!”

曾坚挺也心中一暗,嘀咕道:“对呀,猫王肯定是个利害角色,就算人族精英来了都不一定能制服得了他,何况是俺家的笨狗。不好,我要去救狗狗!”

第四十章 天龙地狗

第四十章天龙地狗忽听一声狗叫,黑毛慢慢从石壁后转了出来,它身后跟着一条小黄猫和一条大花猫。小黄猫生得细腰弓背,头顶上一小撮黑红色的长毛披散下来,时时扫过眼睛,它的眼睛很特别,一只碧绿,一只天蓝,双眼眨眨,天生一种媚态。那只花猫身形庞大,竟和黑毛差不多,模样却没有黄猫那么古怪,唯有横生的胡须煞是威风,根根粗硬如钢杵一般。

曾坚挺初见爱犬与双猫同归有些担惊,但稍一细观却又一喜。原来那两只猫跟在黑毛身后,都低着头夹着尾,毛皮松驰,全是一幅驯顺之色。

已委到地上困顿之极的胡友情见此情景一下来了精神,用手撑着身子端端正正坐好,好像要等着猫们来参拜他。

“好狗啊,把它们都打服了?”曾坚挺向黑毛招手,示意它过来抱抱。

黑毛却神情庄严,走到他们身上数步外站住,回头向双猫森然汪了一声。双猫立刻灰溜溜走上前来,半跪在地下,花猫启口道:“无名贱猫拜见二位大人,先前愚等无知,冒犯尊严,幸有贵神犬驾临寒舍,圣心开导,愚等方识尊驾,特来请罪。”

曾坚挺见一只大花猫像模像样地说起话来哪里还忍得住笑,但又不敢笑,怕破坏这严肃的气氛,只得回转了身,将嘴埋进孟娇的头发里把笑慢慢释放出来,一边闻着孟娇的发香,一边偷眼看胡友情如何对答。

胡友情面上似笑非笑,还能沉得住气,拿着腔调道:“你倒变得挺快,抓我脖领时的霸道劲呢?”

花猫以头碰地,连称:“死罪死罪!全蒙神犬教诲,贱猫才顿悟。”

猫跪倒的样子本已够滑稽,这一碰头就更可笑。但曾坚挺却笑不出了:这位猫王连说神犬如之何,言语形态之间对黑毛很是尊崇。万古相传,猫狗是天敌。黑毛厉害,有猫怕它合情合理。但一只修炼成精且贵为“王”的大山猫何以畏黑毛到这个地步呢?能到这个地步绝不是仅仅靠武力就能实现的,莫非黑毛还有更复杂的背景?曾坚挺忽然有些心惊,想起了当初波波所说的那些话,“黑毛也是黑暗组织派来监视我的吗?难怪它对我总不冷不热。既然猫开口说了人话,那黑毛肯定也精通人言。”想到这里,他就做好了准备,等着黑毛开口说话。

黑毛没说话,那只小黄猫却说起来:“嗯嗯,我也是来请罪的,我是他老婆,刚上了你的身真是不好意思,想怎么报复随便你,我绝不反抗!”她虽然也是跪在地上,但语调轻浮,与花猫的一板正经是两个态度。

胡友情皱眉道:“你们结过婚了?”

“是,”花猫低声答道,又忙补充道,“感情不好,去年就离了。”

“你撒谎,根本没离!”小黄猫一下跳了起来,“什么感情不好,你就是被那个肥婆迷住了,你……”

这个你字刚出口,花猫突然大嘴一张一合,卡嚓咕噜,已把黄猫的头咬断并吞进了肚里。黄猫腔子里一股黑血涌出来,无头死尸还未倒地,花猫已跪回原处,低头奏道:“贱猫死罪,未能及时阻止劣等生物咆哮公堂。”

胡友情脸上再也没了笑意,点头道:“你做的很好。”

花猫得到了大人的肯定,立时气壮起来,咬牙道:“他娘的,我早就想吃了这贱货!”

胡友情道:“好了,所谓不知者不怪,你既然来请罪,我们就既往不咎。只希望你和紫薇姑娘长相厮守——若被我们知道你对不起紫姑娘,定斩不饶!”

花猫似笑了,应道:“这点您老人家放心,小薇比我的命还重要,我死也不变心!”

胡友情道:“那就好,你退下吧。”

花猫应了一声却并不退下,而是侧头向黑毛请示。黑毛望向曾坚挺。

曾坚挺望着地上黑色血泊中仍在挣扎着的黄猫尸身,正在想着什么,一时无所动,胡友情轻轻拉了他一下,悄声唤了声老弟。曾坚挺一晃神,忙向黑毛点了点头。黑毛低吼了一声,花猫一口叼起黄猫,小步快跑而去。

“就这样结束吧,”胡友情有些黯然,“猫王和小薇能走到今天也是缘份,幸好他们是遇到了咱们,而不是遇到那些自持正义的人族精英。”

曾坚挺眼睛直视着黑毛,道:“也不能一概而论,并不是所有人族精英都会对这些鬼怪赶紧杀绝吧。”

胡友情道:“我只是那样随口一说,其实人族和妖鬼一般都是合平共处,没准还会交友通婚。这个所谓猫王修行尚浅,还没变成人形,所以样子古怪。那些成了精的会仪态万方,有的特漂亮。”他笑了笑,似想起了什么,又道:“你应该知道,人族真正的敌人是魔族和灵族。”

曾坚挺收回眼光,暂时放下对黑毛的诸多疑惑,笑道:“我哪里会知道这些。看样子,胡兄倒知之甚多,你不承认是人族高手,但至少是人族精英吧?”

胡友情正色道:“如果非要说我是人族成员,我也不能反驳,但我绝不是精英。人族成员里也有的是庸才。你可能一直以为我说慌,因为你亲眼见到了我挂在半壁山崖。”

到了这地步,曾坚挺只好点头称是。

胡友情微笑道:“我也正有意把事情讲给你听,好让你传递给孟大哥他们。或许……我此生不再回洞罗湾了。”这句话说到最后,胡友情有些感伤。

曾坚挺一愣,道:“洞罗湾?好象在哪听过……你的家乡吗,怎么不打算回去?”

“不能回了,”胡友情轻抬眼望着瀑布,“我答应了人,我说跳山不死就跟他走。”

曾坚挺问道:“什么人啊?”

“一个骑鹤人,我不认识他。这事说来…….我到京城赶考,一心博个功名,脱离人族,做个普通小官。可最后……被人玩弄了,我想死,在京郊的小树林里解了腰带上吊,就被那个人救了。他骑鹤带着我飞到了张北上空,那里是地震重灾区,向下一看,惨啊……他说了一串数字,永久印在了我心里。他说这次地震威害了张北、尚义、康保、万全四郡的二百多个村,造成四十九人死亡、三百六十一人重伤、一万一千零七十七人轻伤,十多万间房屋倒塌,四万四千多人无家可归。他说人生本已苦,上天又无情作践生民。你响当当一个男人就没打算为此做点什么?我当时满心耻辱,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就发了狠,催动鹤飞得更高更快,一下子飞到了这群山之上。他说你要真寻死就从这鹤背上跳下去,不过咱们约定,你要是死不了就跟我走,从此后跟我学艺。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一头栽下来。那么高,下面又全是山石,肯定必死无疑。可没想到,哪里来了一阵风,一下把我吹到了山崖这边。腰里又突然多了根绳子,从上面拉住了我,就挂在了山崖上。当时,我使出全身劲来解绳子,弄了一身大汗,绳子解开了,我又不愿放手了,死死拉着。你说怪不怪,折腾了半天,我想通了很多事,就不愿这样死掉了。”

曾坚挺大概明白了来拢去脉,看胡友情脸上泛起一层柔光,便担心他再次起寻死之心,忙着岔开话题,笑道:“呵呵,这有什么怪的。真怪的是你怎么这么精神,你不是很饿吗?”

胡友情愣了一下,苦笑道:“见了那只死猫的样子,就不饿了。”

曾坚挺也笑道:“嗯,我这儿还有点堵得慌。”

胡友情耸耸肩,看了一眼黑毛,道:“咱们还得感谢你这只神犬。”

曾坚挺道:“你也说黑毛是神犬?”

胡友情缓缓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天龙地狗?”

第四十一章 怪鱼

第四十一章怪鱼这正是曾坚挺想弄清楚的,忙道:“小弟不知,正要向胡兄请教。”

胡友情道:“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全是听几位老哥哥讲的。简单说吧,天龙地狗就是龙和狗,一个会飞一个会跑——人族有个宠物训练营,专门为一些有突出表现的人族成员培养派送宠物,你这只黑狗应该就是从训练营出来的。”

曾坚挺对人族之事几乎一无所知,哪里会想到人族中还有这样的组织,便问道:“谁派它的?再说我也不是人族成员啊。”

胡友情道:“你是不是人族成员我看不出来,但精英们肯定能一眼辨认出。你要问谁管这事,我更说不清了,”他略带几分神秘地指了指上边,“应该是人族高层,我只知道现在人族的基本组织是公会,至于公会以上的…….”胡友情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曾坚挺松了口气,现在可以确定黑毛是来帮忙的,不是监控的,便又向黑毛招手。这次黑毛毫不犹豫地走过来摇尾舔他的手。曾坚挺笑道:“行了兄弟,别装了,会说话就说啊,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多有意思!”

黑毛闻言收了舌,不声不响在他脚边卧了下来,闭目养神。

胡友情笑道:“它不会听你的,因为你不是他的真正主人。天龙地狗是训练营中最高等的宠物,一般不会随便认主人。上头派他们都是执行特殊任务。这次是来保护你吧。”

曾坚挺有些不以为然,道:“最高等的?样子很普通嘛。”

胡友情道:“只是不在你面前显露本领罢了,你想想看,没有真本领,猫王怎么会那么怕黑狗?”

曾坚挺眼睛一亮,道:“那个猫是从训练营里逃出来的吧?”

胡友情笑道:“或许,有可能……哎呀,又晕了,饿……”

曾坚挺见胡友情面色刹那间蜡黄,忙上前扶祝蝴,苦脸道:“你怎么说来就来,刚才不是好好的吗?……唉,这鬼地方怎么弄点吃的呢?”忽然一笑,道:“可惜咱们下手晚了,没从猫王嘴里夺下那块猫肉。”

胡友情一下子精神了点,嘴角浮出笑,道:“真有你的,我快不行了你还能开玩笑。”

曾坚挺未曾答言,却见黑毛一窜而去,扑通跳进了积水潭。

“又有鬼?”曾坚挺一惊,正要拢神细看,只听哗啦一声,黑毛已从水下钻了出来,三划两划到了岸上,嘴里叼着一支肥大的红鳞怪鱼。说它怪因为这鱼生得两头粗中间细,很不符合人们对鱼的传统认识。

胡友情乐了,赞道:“神犬就神犬,眨眼的工夫就弄来这么丰盛的食品。”

曾坚挺从黑毛嘴时接过鱼想客气客气,便道:“鱼是你抓的,你先吃吧,吃剩下我们再吃。”

黑毛一抖毛,走开去,在周围慢慢散开步。

曾坚挺用胳膊环住孟娇,两手抓着活蹦乱跳的大鱼,觉得有些奇怪,道:“不对呀胡兄,水流这么急,里面怎么会有鱼呢?”

胡友情口水都下来了,急道:“管它呢,这水池这么大,并不是处处水急,你再瞧这鱼的缺德模样,根本不像会游水的,大概早就准备好了让咱们吃呢!”说着伸手来拿鱼,仿佛要生吞了它。

曾坚挺笑道:“胡兄莫急,等我把它弄熟了再吃……可是,没火啊!”

胡友情黑眼睛里忽然闪了一下火光,道:“我有!”伸左手就从怀里拿出个一个青绿色的细竹筒,右手啪地打了一个响指,便从竹筒里射出了一团黄褐色的烟雾,正中两丈开外的一块石头上,那石头扑地一声就燃起了火,火焰烈烈。愚昧的人们见此情景没准会以为这种石头是最好的燃料。又见胡友情探手从背后一抽,手里已多了一把窄刃青峰长剑,剑光闪闪,冷气森森。

曾坚挺看得瞠目结舌,没想到这位口口声声说自己平凡的漂亮小伙忽然做起了超常的事:石头能烧,剑可以无中生有。

“胡…胡兄,你…….”

“别结巴了,拿这剑串上鱼先烤着,我慢慢和你说。”

曾坚挺接了剑,在胡友情的催促之下,顾不了掏鱼的内脏和清洗,直接挑上鱼,走到燃石,开始做烧烤,却怎么也不得劲。胡友情见状,不知哪里来了力气,憋得满脸通红,又搬过来一块石头,请曾坚挺坐下。曾坚挺坐稳,将孟娇放在腿上,教她靠在自己胸前,空出手举剑,心道:“这样不错,可以让娇娇更温暖——真有点搞不懂,这位胡兄有力气搬石头,怎么不自己来烤呢?”再看胡友情已经躺卧在了火旁,大口喘着气,看来他是拼了命才做出了最后的贡献,他身上没有了力气,但两眼却充满渴望,眨也不眨直勾勾盯着青锋剑上的鱼儿。

“胡兄,你的魔法真厉害,怎么做到的呀?”

胡友情听曾坚挺问话,这才把眼光动了动,轻笑道:“我也说不请,应该是骑鹤人送我的——在崖上挂的时候,我恍惚听天空有人说了句话,说要赠我三宗宝。那条绳子是第一件,可能就是他们常说的捆仙绳。这把剑…….搞不清,这个笛子……”他又摸出那个竹筒,“不是笛子,这个……有字:黄校安赠。黄校安……好象是风神派的前辈高人,风神派功法火爆,难怪难怪……”

曾坚挺耳闻胡友情梦呓般的解说,忽觉手痛,原来青锋剑传热快,剑把儿已经很烫。他正要采取必要措施,却觉着怀中的孟娇似又动了一下,听她悄语道:“好香啊……”

曾坚挺忙低头查看,见孟娇双眼紧闭并无异状,不由地疑惑起自己的感观,向胡友情道:“胡兄,娇娇醒了,你听到她说话没有?”

胡友情却急道:“好香好香,熟了,快给我!”

曾坚挺道:“这才烤了多一会儿,哪会熟呢?”见胡友情挣扎着坐起身,脸上一幅乞求之色,只好收回剑来取鱼。却又听耳边有人道:“我也想吃呀。”那正是孟娇的声音!

曾坚挺再低头,孟娇仍是老样了。他心中一直坚信孟娇会醒来,所以如果现在孟娇真醒过来,他并不会太吃惊。只是纳闷,为何明明听到孟娇说话,实际上毫无动静呢。

胡友情见曾坚挺迟迟不肯把鱼递过去,就急了,半站起身子,一把抢了,不管气温多高,送到嘴边就啃。幸好那鱼肉多刺少,吃起来危险性不是很大。

曾坚挺看着胡友情的吃相,再低头见沉睡不醒的孟娇,不由地有几分感动,在她苍白的脸上深情一吻,低声道:“娇娇快醒来吧。”

孟娇啪地睁开了眼睛,娇咤道:“滚开,你是何人?”说着扬掌就打。

第四十二章 错乱

第四十二章错乱曾坚挺一愕。但孟娇刚一举臂就啊了一声,很是痛楚的样子,身子软软瘫在曾坚挺怀里,脸上原本有的祥和茫然无存,变成了惊慌无措,眼睛睁得大大的,向四处看,越看越害怕,想挣脱开曾坚挺的怀抱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胡友情本来吃得正兴起,忽听孟娇惨叫,再看到她的模样,不由地放慢了吃速,向曾坚挺瞪着眼睛。

曾坚挺见孟娇这个样子,早就心痛万分,柔声道:“怎么了娇娇?别怕别怕,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的。”

孟娇颤抖着声音道:“你……想怎么样,我没得罪你呀,放我走好不好,师父会送你钱的。”

曾坚挺本想把她抱得更紧,亲吻安慰她,但见她这个可怜样,知道她刚醒来,根本搞不清状况,看样子她好象不再傻,已恢复了神智,不禁暗道:“你醒了,不再认得我吗……我怎么办!”心里凉嗖嗖,面上仍微笑着,温柔道:“好,你别哭,我放开你,你坐在这石头上烤烤火好不好,你身上很冷。”

孟娇颜色稍和,却真流下泪来,泣道:“我坐不住呀,身上的经脉都断了。”

曾坚挺身子一震,心一阵刺痛,眼前一片模糊,忙擦了一下眼睛,却见孟娇正仰头看着他,被泪洗过的眼睛更加清澈,眼神中已没了畏惧。曾坚挺对她笑了笑。

孟娇轻声道:“你的心在痛吗?”

曾坚挺心道:“你怎么会知道呢,你也会读心术吗?”

却听孟娇道:“我不会读心术呀,但我感觉得到。”

曾坚挺和孟娇同时一惊,他俩都没有说话,但都听到了对方的心语。这一发现令巨胃中的情形发什么了变化。石头上的火苗逐渐黯淡下去,气氛却高涨起来。

胡友情见二人都安静下去,便专心吃鱼。他不知道二人正在用心灵交流。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可以和我通灵?为什么带我到这个地方?你……你是明月宫的?”

曾坚挺想尽量解释清楚,但这些事又不可能三言两语说能透,一时间语塞难言。孟娇又道:“你不像坏人…….”

曾坚挺闭上眼睛,先把必要场景在脑子过了一遍,然后尽量简要地将往事讲述了一遍,从二人相识、相爱最后到他抱尸跳水进了洞穴。”

孟娇静静听完,面如死灰,心语道:“这么说来,我怀的孩子是你的。”

曾坚挺见孟娇如此反应,自己的心也差点死掉,只机械地应道:“是啊。”

孟娇的心一阵颤栗,嘴角浮出一丝自嘲,“难怪你能与我通灵,原来咱们早成就了好事。人族互相通灵很正常,但我不正常,一直只有师父可以和我做到。你……这不怪你,是我太聪明了,聪明地修习高深功法,把自己弄疯,自己做什么事都不知道……天意吗?我为他相思十年,现在竟成了你的人。”说这话时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全没了踪影。

昨夜美梦,妄想真情真意守候一生,正忘形处,百尺高楼失脚,原己只是做了卑鄙事的可怜虫。曾坚挺大恸,感觉做人太失败,自杀之心令他握紧了青锋剑。孟娇肯定感觉到了他的痛,但她不为所动,仍带笑道:“我说过了,不怪你的,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感觉到我痛苦了吗?没有吧,我都不想死,你又何必呢?”

曾坚挺道:“他是谁,我把你送去,然后再…….”

“再什么?自杀吗,你是不是一直为自己的面子活着?你把怀了你孩子的女人送给另一个男人就有面子了?”

曾坚挺没想到原本柔顺的娇娇出语竟如此无情,他哪里还有什么回应之言。孟娇接着道:“唉,无论咱们怎么样,这孩子一定要生下来。”

曾坚挺头脑一时清醒了些,道:“是啊,孩子没有错。”

“孩子还活着,就是不知受伤重不重,我没有保护好他,”说到孩子,孟娇的语调缓和起来。

女人情感的弹性系数实在是大,不是一般的大。曾坚挺不由自主随孟娇的弹性改变着自己的情感。他手一抖撒开了剑,那剑未及落地已消失不见。他顾不上关注剑的问题,只想伸手摸摸孟娇的肚子,可看着孟娇冷若冰霜的样子,手就再也按不下去。

“你怕我了?我不是说过吗,你不用内疚。”

耳听孟娇一语语一声声,曾坚挺心乱如沸,有种想吐的感觉。孟娇的身子已经温暖起来,他却感觉是抱着一块冰。

孟娇也没了言语,她逞强表现了一番后已没了主张。

胡友情满足得舒了口气,原来他已经干掉了整条鱼。他扔掉最后几根鱼骨,笑道:“真暖和!孟娇妹妹醒了啊?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他的发言为二人解了围。

孟娇抬眼看着胡友情道:“你认识我?”

曾坚挺忙道:“他是孟医仙的好友胡友情。”

胡友情笑道:“是啊,你哥哥有没有提起过我?”

“胡大哥!”孟娇叫了一声,见着了亲人,哇地大哭起来,鼻涕泪水流了一脸。

胡友情一时手足无措,指着曾坚挺道:“这……这……她怎么了?”

曾坚挺怕胡友情知道真相,忙遮掩着,“没事没事,娇娇受伤了,很痛,”一边稳心神伸袖子给孟娇擦泪,心道:“哭吧,我知道你心中苦…….”

他这样一说,孟娇却很快止住了悲声,换上笑颜,道:“我当然听说过,我哥常说他的朋友中最好看的就是你。”

胡友情哈哈一笑,摸着后脑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哥就是会乱说,逮住什么说什么。”

孟娇道:“我就喜欢他讲你们的故事,有个爱钱的李掌柜的……”

“对,李琛舟,这老哥最有意思,既爱钱又好喝!”

“还有个很会写诗的丘阳先生。”

“什么先生,小丘丫就一流氓…….对不起,不过他的确爱写诗,有时候写得还不错。”

“嗯,李掌柜的铁匠铺里有个小伙计叫胡八…….”

“呵呵,连胡八你都知道啊!不过现在可不是小伙计了,这家伙长得像牛,比我还高两头,一百二十斤的大铁锤到了他手里就成了烧火棍!”

孟娇二目放光,颊上泛红,轻声道:“我就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子的…他…现在过得好吗?”

“这个就说不好了,我出来了很长时间——应该过得不错,那小子能吃能睡,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能出什么事!”

孟娇轻轻抿着嘴唇,无限遐想起来。

曾坚挺全明白了,他虽然不能探竟出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但他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孟娇对胡八的痴情,“原来她爱上了一个小伙计。”

第四十三章 黑户

第四十三章黑户孟娇已经很平静地传过话来:“这些事早晚告诉你,不如现在说清楚:我从小在香园长大,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听大哥讲故事,但他常常不在家。十岁那年,大哥回来了。他说李掌柜捡了一个小男孩,叫胡八,人傻傻的,很健壮,刚八九岁就能抡动大锤。他讲了很多胡八的事。我听得入了神,就叫大哥偷偷带我出去找胡八玩。可他死活不肯。我后来又要他把胡八的样子画下来。大哥很会画呀,他见我喜欢就画了好几张,胡八吃饭的凶样,睡觉的可爱模样,旁听大人讲话时笨样子…….大哥走了,我把画藏起来,每天都拿出来看,越看越爱看,我好象能看到他小老虎一样干活,能看到他大滴大滴的汗珠从粗粗的肩膀上滚下来,能闻到他身上那种汗味…….可有一天我变了身,人成了半疯子,把画弄丢了。清醒过来时,还会想起那个小男孩。但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年比一年模糊,只有对他的感情一年比一年深…….”

孟娇静静地叙述。曾坚挺也静静地听,他希望把这些做为一个美丽的故事来欣赏,但他做不到,一想到自己怀中的女子满心向往着另外一个男人就妒火“红烧”。

胡友情见曾孟二人神神道道的,便不再沾惹他们,开始盘算脱离此地的良策。

孟娇心中叹了一口气,心语道:“我虽然不喜欢你,但咱们两人的命运已经联到了一起,这是事实。或许…咱俩还会一起走很长的一段路。

曾坚挺心里舒服了一点,问道:“这话怎么说?”

孟娇叹道:“唉,算起来你比我还可怜。我虽然疯了,但偶尔还能明明白白地活着。而你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曾坚挺不再插言,等待孟娇揭开谜底,她要说的正是波波未曾说出口的事情,应该也是最重要的事情:“以前,人族曾经采取过计划生育政策,实行出生管制。谁可出生谁不可以出生都是规定好的。十几年前,这项制度走到了极端,开始规定不可生育的时间段。多数人族成员按政策办事,但也有个别不该出生的人出生了,这其中就有你、我和水柔颂。咱们都出生在了一个错误的时间段。”

曾坚挺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不该生也生了,那又怎么样,还给掐死吗?”

孟娇似笑了一下,“这项政策是由人族各大公会联合制定的,本意是要保持人族成员与普通人数量对比的平衡。可怕的是将最终监督制裁权给了丰都大牢——丰都捕快和狱卒一向秉公办事,天下人有目共睹,但他们全是没有人性的,根本不懂人情不知道变通,什么事情到了他们手中都会变得很残酷。咱们仨个算是走运的,父母故意遗弃,一直没被他们抓住把柄,才一直活到现在。可更多的是不走运的,那些年有很多违规的父母和孩子都被抓紧了丰都大牢,有不少被活活折磨死了。各公会领袖一向都爱护自己的会员,就有出来讲情的,可根本不管事,那些丰都人只听丰都典狱长的话。领袖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最后不得不又联合起来把这项制度废除了。现在的孩子真是幸福……”

曾坚挺喜道:“废除了?那好啦,咱们还怕什么,光明正大地活着呗!”

“你不懂的。丰都人办事不讲变通,接到任务不完成绝不放手。其实在制度废除前,他们已经侦探到了咱们仨个是漏网之鱼,还没下手时传来了撤消制度的命令,但抓人的命令仍在。他们没了抓人的借口,只能长期监控咱们,只要一犯事就抓。”

曾坚挺笑道:“人族里杀人都不算犯事,咱们还能犯啥事?”

孟娇道:“杀了人没人告状才不算犯事,这倒还好,他们也不想从这上面下手。”

“那……又是什么?”

“户口。”

“户口?”

“对。人族内部也像普通人的世界一样实行户口制度。户口是人族成员所有权利和福利的凭证。咱们是属于计划外出生的,没有户口,叫做‘黑户’。黑户能犯下的最重罪就是生育——黑户不能和任何人生养,如果是两个黑户结合生下了孩子,那罪过就更大!-”

曾坚挺全明白了,苦笑道:“也就说咱们完成了他们最美好的愿望?他们就是在等孩子出生,然后就下手!”这句话他说出了声,引得胡友情望过来。

“大不了一死,”孟娇心语着,语气坚定起来,“死也要把孩子生下来。这里有个制度漏洞:黑户生孩子有罪,但孩子并不犯罪,所以他生下来会是个自由身,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曾坚挺心中一荡,污浊恶气一扫而气,道:“很好,第一次活着有了明确目标。”

孟娇道:“你终于明白我说的话了吧,咱们还有一段路要走。我如果经脉不断,孩子可能已经生出来了,可现在这样子……还要多等几个月。你是孩子的父亲,你不能让我死,你要保护我,我和孩子都会感谢你的。”

曾坚挺淡淡道:“不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边说边抱着孟娇站起身来,向胡友情道:“哈哈,胡兄,咱们出发吧,这次放歇儿时间有点长啊!”

胡友情有些犹疑,试探着问道:“你们刚才是不是用通灵咒交谈了?”

曾坚挺不懂他说的是何意,孟娇却笑道:“是啊,悄悄聊了一会儿天。”

胡友情这才换了正常颜色,指点着二人道:“年青人真是能恶搞,害得我担心你们神经出了问题。”

曾坚挺笑道:“行了胡兄,你才大我们几岁就卖起老来了。怎么样,想好了没有,咱们怎么出去?”

胡友情骚骚头皮道:“走呗,运气好一下就走出去了。”

孟娇却道:“不必。”

两个男人一听皆露喜色,齐关注孟娇。孟娇却瞟向黑毛。

曾坚挺道:“你是想叫黑毛领路?”

孟娇摇摇头,道:“是让它载咱们出去。”

曾坚连连挺摇头道:“不行不行不行,它驮不动,”说着又摇头,“就算能驮动也不会驮,它是什么地位啊,不听我的话。”

孟娇淡淡道:“它出现为的就是孩子顺利降生,所以这个忙它一定会帮。不信你就去问它。”

曾坚挺刚一苦脸,黑毛已跑开去,眨眼间无影。

“他跑了!”

“放心,”孟娇仍是神情淡然,“它肯定会回来,宠物比人要忠实。”

曾坚挺忽然低眼看着孟娇的脸,孟娇把眼光放出去不看他。他对怀中女孩的情感已发生了变化——她疯傻时,对她多是怜爱,和她在一起安全可靠心里踏实并且还有一种优越感。如今她醒来,身体虽然不能动,却表现地越来越强势,总是令他处于难堪的境地。但他却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她——真正爱上她了。

第四十四章 情弦

第四十四章情弦黑毛去得麻利回来得快,又将猫王领了来。

曾坚挺一见,明白了黑毛的用意,便笑着安排让胡友情骑黑毛,他和孟娇双跨猫王。黑毛低吼了一声,显然对这安排不满意。

曾坚挺嘀咕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好了,何必总端着狗架子!”

黑毛向猫王叫了一声,猫王便跳开一步,形体忽然变大数倍,几与曾坚挺齐高。这下好了,三人可以同时骑上去。

猫王伏下身子。胡友情毫不客气地跨了上去。曾坚挺抱着孟娇也骑上去,将孟娇放在胸前,正好把她夹在自己与胡友情之间,这样比较安全些。

曾坚挺道:“好了,走吧。”

黑毛叫了一声,猫王站起来载着三人飞驰向石壁,一跃而上。曾坚挺见大花猫似要沿胃壁爬上去,连忙一只手抱紧了孟娇,一只手抓紧猫毛,双脚也紧紧夹住。却见猫王并没直接向上爬,而是沿壁斜着跑,转了半圈,轻轻一跳,带着三人稳稳落到了瀑布后面,那里有个洞口。原本猫王怕水,只能用这种方法接近瀑布。而黑毛早已在洞口等候了。

一进洞,又是一片漆黑。猫王却越跑越快,快而稳,让骑乘的人感觉很舒服。曾坚挺睁大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觉是向上跑的,便把眼睛闭上了,听着耳边嗖嗖风声,正打算找个问题思考一番,忽觉眼睛一亮,睁了睁眼忙又闭上,强烈的光线刺得他眼痛,原来已经出来了。

胡友情欢声道:“重见光明!”

曾坚挺闭着眼爬下猫背,接下孟娇,轻轻抱住,笑道:“多谢猫王救命之恩。”

猫王卑声道:“贱猫之幸,”它又一一请了安,然后悄声退下。

曾坚挺适应了一会儿,慢慢张开眼,却见是站在一个高山顶,似是群山的最高峰。

胡友情站在他面前,拱手道:“老弟,孟姑娘,咱们就此别过,这些钱留给你们,我用不着了。”

曾坚挺有些不舍,道:“胡兄,你这就去追随那人吗?”

胡友情点头称是,道:“晚去不若早去,明日去不如今天去。你们记着替我向几位老哥问候。孟大哥去追裴氏父女,现在大概已经回来了,你们告诉他我已经放手,请他别为此烦恼了。”说完哈哈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曾坚挺望着胡友情的背影,半晌无言。

夕阳柔和的金光普照而来。群山浩浩,飞鸟稀少。

“昨天这个时候进的寂寞谷,今天这个时候咱们脱离困厄,一天一夜发生了多少事……你看山那边那个小城,前些日我还在那里生活和学习。唉,原来我只走出了这么远。站在学校里也能看到这里的山,可从来没想到在山中会遇到你们这些奇怪的人。”

孟娇在夕阳中若有所思,忽然轻声道:“不是你们,是我们。”

曾坚挺淡然道:“走吧。”

“去哪?”

“铜罗湾。唉,铜罗湾在东南,我又要走回头路了。”

“你…”

“找你哥哥给你治伤。我相信你自己正在恢复,有你哥哥再略施身手肯定没问题了。”

“是,我在恢复,只怕在我没康复前就被抓了。”

“走。”

“去哪?”

“吃饭,反正有胡大哥给的这么多钱。”

“…….”

“你不早饿了吗。”

“这你也能感觉得到?不应该,这又不属于感情……”

“不用感觉,你昏迷的时候就在叫饿了。”

曾坚挺感觉怀中的孟娇动了一下。她仍是轻如飞燕,却已是聪明灵敏的飞燕。

情感尴尬的男女偏偏必须如此亲密抱拥着令事情更加尴尬。他们只好用“一切为了下一代”的伟大目标来让这样的场景尽量变得大公无私。无私实在做不到,于是他们又把所有的“私”强加到食欲上。

下山。

这山上只生长些低矮植物,多是长刺的荆棘。裸露的石表风化成各种模样,偶有好玩的姿容也并不能招来匆匆过客的欣赏。

在人迹罕至的山上行走并不容易,因为下山的路完全要靠自己发现。曾坚挺记得刚入大学时,班上有两位外地的学生,从来没见过山,开学第一天就兴奋地奔了几十里来爬山,结果第二人早上才回校,他们说上了山下不来了,当时很害怕。

现在有黑毛在引路,曾坚挺不用怕。现在他已完全信赖黑毛,因为它一直在做值得信赖的事。

黑毛遥遥在前,走得不紧不慢。

有胡友情在时,三人聊天和沉默都很随意。如今全世界只剩下了两个人,聊天和沉默都似乎变成了故意。曾坚挺偷眼看孟娇,见她眼睛微闭,睫毛不眨,似乎睡着了,不禁松了口气。不管她真睡还是装睡,只要闭上眼睛就叫人舒服些。怀中玉肌芳息,妖容美态…….曾坚挺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见黑毛越走越远,忙加快步子追下去。天色渐晚,必须要在能看清路之前赶下山去。

但走不多久,曾坚挺的身和心就游离开来。心里想着事,身体无意识地随黑毛前行。世上就是有这样的怪事:在很有坡度的乱石荆棘间行走,当你很清醒时可能会跌倒甚至滚落,但当你浑浑噩噩时反而会走得轻快安全。他在想,忍不住地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从波波开始向下想。他想得最多的本该是波波,但或许是潜意识做怪,只要一想到她,情弦马上就滑到一边。最终他的思絮飘落到了张三和吴袖身上,“这两个小孩子真可爱,不知他们出了寂寞谷没有。我离开的时候好象没看见小道士,他去了哪里了呢。不对不对,吴袖的右手是六指儿?她拉我衣袖的时间隐约看到了……”

“闪开喽!”一声暴喝惊得曾挺一哆嗦,手一松,孟娇掉在了地上。

一架牛车直向他们冲了过来。

第四十五章 回家

第四十五章回家星光满天,小镇上灯火稀少,街上行人更少。曾坚挺在街口站立。

“找死啊你,黑灯瞎火的站在路当间!”赶车的人连忙勒住缰绳,慌得大骂。

曾坚挺顾不上理他,弯腰抱起孟娇,急急问道:“你怎么样?真是对不起……”

孟娇无所谓地一笑,轻声道:“活着呢。”她身子轻,落地也轻,几乎没什么声音,只是滚了一身土,样子与曾坚挺初见时相像,只是把那时的明丽换做了如今的委顿。

“嗬,牛啊你!”赶车的人已走了过来,“说你呢,你是哑巴啊!你……哟,大哥是您啊!”

自伤感中回过味来的曾坚挺抬眼看着来人,似曾相识。

那人嘻嘻一笑,却原来是黄瓜少年。

曾坚挺不由地怔怔问道:“这是哪啊?”

“呵呵老大,这才两天你就不记得我了,丁庄呀,怎么样,咱那黄瓜好吃不?我不是吹啊,这一片你打听打听…….”

“哦,”曾坚挺恍然大悟,原来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这个小镇,黑毛真是厉害。他看着夜色中黄瓜少年光闪闪的脸,没头没脸地问了一句:“你这牛车多少钱?”

少年一愣,眨眨眼,“什么,你想买?”

“你看这些钱够不够,”曾坚挺说着将胡友情留下的一堆钱一古脑全给了少年。

少年捧着大把的票子,眼睛发直,“这……这太多了吧。”

曾坚挺向他挥挥身,道:“再见。”

少年木然回了声再见,转身慢慢走,忽然撒腿飞跑,却又跑回来,指着孟娇道:“你是傻姑?”不等二人回应,又转身跑去,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店嚷叫着,“七婶,傻姑回来了!七婶,七婶……你在不在家啊?捅你丫的,又打麻将去了!”

孟娇说了声“快走!”

曾坚挺听她语气急迫,顾不上清扫牛车,将孟娇放到车上,回身来拉牛。他没学过赶车,不知口令,用力拉缰绳,那大黄牛哞的叫了一声,就是不动。忽听黑毛汪汪两下,那大牛身子一抖,回辕上路,随黑毛小跑起来。曾坚挺哑然失笑,到了这个地步,似乎已经时时处处离不开狗了。

路很不平整,牛跑起来,车很颠簸。曾坚挺忽想起孟娇受了重伤,哪里禁得起这么折腾,忙爬上车,犹豫了一下,想先请示请示,却直接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给她些缓震。孟娇没说话,头靠在他胸上,眼睛望着星空。星汉灿烂,那里有一颗她的相思之星吧。但曾坚挺努力不去探究孟娇的心理,这半天里罪恶感一直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不一会儿出了镇子,后面并没人追来。曾坚挺试着拉牛让它慢些走。前面的黑毛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意,放慢了脚步,黄牛也跟着慢下来。他用手将牛车略略清扫一遍,脱下外衣铺在车板上,把孟娇轻轻放倒躺平,自己坐到车头。

“好了,都是平地,再走几十里就到我家了,咱们好好吃一顿,”曾坚挺笑着,他努力将孟娇视为朋友对待。

“你把钱都给了人,怎么买饭?”孟娇语气似乎很俏皮。

“没关系,我家中有钱——你为什么不想见你姨姨?”

“她不是我亲戚,我乱跑进她家的,她家的人很坏……”

“你记起来了?”

“一点点,头脑乱的时候会想到些事情。”

“……”

“你高兴什么,是不是盼着我再次失疯?”孟娇语带讥诮。

曾坚挺忙道:“当然不是,你能记起来当然好。付姐姐知道了也一定很高兴。”

“付姐姐?我师姐吗,你叫她姐…….”

这些称呼之类的细节问题,曾坚挺未曾向孟娇交待,便道:“嗯,感觉你师姐很亲切,她的心很软。”

孟娇没说话,曾坚挺努力不去听她心语,但仍听到一个声音:“真是怪人!”

路漫漫。

夜色中离开,夜色中归来。

离开时无心观景,归来时眼睛迷离。

曾坚挺忽的眼睛一亮,指着前面路边的一块大石头笑道:“你看,我家黑毛就是在那里力杀两狼的……可惜了那匹大红马。”

孟娇躺在车上,看不到前面,只轻声嗯了一声。

曾坚挺跟着轻声啊了一声,白色石头上坐着一位白衣女子,石头后面还站着四位黑衣长发少女,地上一乘软轿。

“付姐姐!”曾坚挺跳下车,还以为是在梦中,刹时间泪湿双眼。

付思冉飘然而至,白衣随风,玉容冰清,眼光在曾坚挺脸上扫过,伏身来看孟娇。孟娇也正看着她。付思冉拿起孟娇的手腕看了看,点了点头,轻轻一抄,将她抱进怀里,柔声道:“小妹,咱们回香园吧。”

那几位黑衣少女已将轿子抬了过来。

曾坚挺心里一空,却躬身道;“正该如此,香园才是娇…她最好的去处。”

付思冉眼中寒芒一闪,逼得曾坚挺差点坐倒。

孟娇轻声道:“我不回去。”

“什么,你还要跟他走?!”

“瞧你…….”孟娇抬了抬手却没抬起来。付思冉知她心意,便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孟娇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连他都知道你心软,你装的再凶就更让我爱呀。”

付思冉摇摇头,叹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吧,好吧,随便你。”说完她又将孟娇放回了车内。

姐妹两个就这样的平静地相视了一会儿。孟娇忽然叫了一声“不要!”再看付思冉忽然运指如风,须臾间已向孟娇身上点了数百下。

曾坚挺虽然相信付思冉不会害孟娇,但见到孟娇急力挣扎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付思冉的腰向外拉,叫道:“姐姐快住手!”

“退后!”齐齐一声娇咤,四柄长剑直向曾坚挺刺了过来,四位香园少女见莽撞男子竟敢对香园领袖施以下流动作,立时却了杀机。

付思冉内力外吐,回掌轻轻推了曾坚挺一下。曾坚挺身子飞起,跌落到数尺开外,也得以避开长剑。

四少女见领袖如此做法,便收剑而立,护卫在牛车周围。

付思冉身影飘忽,指指不离孟娇的身体。孟娇初时还有动静,后来就无声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付思冉长出一口气,退后两步,身子趔斜站立不稳。两名少女上前相扶。她头发散乱,脸上脖颈亮晶晶都是汗,轻声道:“扶我进轿。”

第四十六章 矜持

第四十六章矜持曾坚挺摔得远,受得伤却轻,只胳膊肘上擦破了点皮,此时见付思冉走入轿中,忙跑回牛车来看孟娇。

孟娇闭着眼睛,呼吸粗重,脸上也有汗珠,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付思冉滴落的。曾坚挺抬手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由地一惊,她身上滚烫。

曾坚挺已经明白,付思冉在给孟娇疗伤,不禁暗叹道:付姐姐也新受了伤,不知好了没有,就又给师妹,唉……”

付思冉坐进轿里,轿帘放下,并不启程。

一黑衣少女向曾坚挺叫道:“喂,你过来,我师父有话吩咐你。”原来她也是付思的弟子。

曾坚挺不敢怠慢,小跑两步来到轿前,躬身行礼。付思冉隔着轿帘道:“你走近些。”声音微弱,已没什么中气。

曾坚挺又上前一步,关切道:“姐姐你耗功太多,好好休养吧。”

付思冉道:“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小师妹她伤得太重……幸有你殊家的生死摩天轮留住了她的性命。”

“什么轮?”

“唉,明月宫前代宫主的武器,后来炼成了一对传家玉镯,一只主生,一只主死。”

“娇娇所佩的是生之镯?”

“嗯。我运功是希望能帮她早日康复,但主要还是靠他自身——像这种情况,一般要请人重新搭接经脉才行,师妹不一样,她自己已经把经脉都对好了,只是需要时间慢慢调养。只要你保护好她,不出一个月吧……”

“是,我一定尽力,”曾坚挺如此答着,心里却苦笑,暗道:“我这个熊样,能保护好她吗?”

“伸手进来。”

“是。”

“这是一袋九转再造丸,你要记住每天让师妹服一粒。”

“是,”曾坚挺拿了药袋就撤手,付思冉却用双手握住了他的手。

付思冉已没了多少力气,但曾坚挺仍抽不开手,他也不敢抽,任一股冰凉传遍全身。

付思冉冷冷道:“师妹交给你。不要让我在丰都捕快抓你之前杀了你。”

曾坚挺一阵感动,手已撤了回来,轻声道:“你休息吧,我走了。”刚迈步忽然想到一事,又回头问道:“袖袖呢,怎么不见她?”

“她去退亲。”

“退什么亲?”

“娃娃亲。”

曾坚挺还要问,四名少女抬起了轿子飘然而去,眨眼不见。

曾坚挺走回牛车,继续赶路。看着沉睡中的孟娇,喃喃道:“袖袖定过娃娃吗,为什么要退,跟张三有关?”

离开山区,前面的路越走越好走。

二人一车一狗在半夜前赶回了城市。

只离开几十个时辰,却已是恍然隔世。街旁的店铺住家亲切而陌生。

“到了?”一声轻轻问话。

曾坚挺喜道:“你醒了?”

“嗯。我想坐起来。”

“你…可以吗?”

“可以。”

曾坚挺扶起孟娇,她果然能倚车厢而坐了。

华灯璀璨,各商家多已关门落锁,高低楼房里的住户正歌舞升平,路上偶有车马行人,皆向破旧牛车上衣衫褴褛的男女投来奇怪的眼神。

“前面那个楼的那个窗户就是我家。”

“怎么亮着灯,你有家人?”

“没有,我离家时忘了关掉,已经好几个月。”

“你真是…”

曾坚挺看到孟娇似笑了一下。

在楼口下了车,曾坚挺来抱孟娇,“咱们上楼。”他不用管牛和车怎么样,有黑毛在旁边站着,牛比绵羊还老实听话。

“你扶我就好,我可以走路。”孟娇低声道。

曾坚挺扶她下车,孟娇的脚一沾地身子便委下去。曾坚挺忙像以前一样将孟娇抱起。孟娇有些恼,道:“还是不能站!”

曾坚挺柔声道:“别急,你师姐说最多一个月你就完全康复了。”

“要那么久…….”孟娇叹了一声不再言语。

曾坚挺抱着她快步上楼。走到自己的门前,笑道:“我家里乱,又让坏人折腾过,现在连猪窝都不如,你忍耐一下。”

孟娇微微一笑,没说话。

门虚掩着,曾坚挺不以为意,推门而入。二人同时吃了一惊。曾坚挺看到一个整洁大方四壁生辉的温暖家园,窗明几亮,地板都细细擦过。孟娇看到客厅里有一桌丰盛的饭菜,荤素搭配,色香已至,味道肯定喜人。

“你骗人呀,”孟娇眼中有了神采。

“呵呵,有人帮忙。来吧,开吃,看谁吃得多。”曾坚挺把孟娇放在椅子上,让她坐好,“吃吧,我也早饿了。”

孟娇手动了动,却没抓筷子。

“怎么你不吃,拿不了筷子吗,要不要我来喂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言语间孟娇低下头。

自从孟娇醒来后,这是曾坚挺第一次见她粉面含羞,大是不解,想了想忽然有所悟,也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吃,他也的确饿了,“呵呵,请!”

孟娇见曾坚挺开始吃了,这才举箸进餐,开始很矜持,不一会儿就大口吃开了。曾坚挺尽量不看她。只是暗笑两人进了屋顾不上清洗,就这样脏脏地狂嚼大咽很是温馨。

“真香…好吃……”孟娇含糊称赞着,“谁帮你做的呀……你邻居?他们怎么知道你现在回来?”她的这些话,都是出于必要的礼貌,吃得高兴,说的敷衍,并不要求什么回答,因为她现在根本顾不上思考那些。

曾坚挺笑了笑,仍大吃着,却食不甘味,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是谁帮他收拾家室,是谁给他准备晚餐。家中并无他人,但刚进屋就嗅到的那股淡淡清香是如此熟悉。

曾坚挺几乎将脸埋进了饭碗里,“波波呀,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第四十七章 内衣

第四十七章内衣一个响嗝令咀嚼和杯盘之声嘎然而止。

曾坚挺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孟娇,连忙也跟着打了一个嗝,笑道:“很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

孟娇低着头,声若蚊鸣,“我吃饱了。”

曾坚挺站起来道:“正好,我也吃饱了。你坐着别动,让我来。”他手脚麻利地收拾残局。孟娇果然乖乖坐着——她也只能坐着。

站在厨房里,曾坚挺把碗碟弄得乱响,心里也发着乱:波波在哪儿,已经走了呢,还是就在暗中监视我?不知道那位老宫主恢复的怎么样,他能下地走路了吗,是不是也像娇娇这样必须要人抱着……唉,我想他干什么,他是一宫之主,手下有的是人!”

草草收拾完,曾坚挺洗了把脸,穿上一件干净衣服,将头发疏拢顺了,拿了钱,说道:“你等一下,我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孟娇一直偷眼看他的动作,此时轻声道:“这么晚了,还有人卖东西吗?”

“呵呵,有的,有几家店通宵开放。我会很快!”

三步两步走到门口,伸手拉门时,曾坚挺又踌躇了:“我一走,要是来了任杰希一类的坏人怎么办?唉,我在这儿又能怎样呢,别瞎操心了哥们!”但还是忍不住悄悄走回客厅,露头探了一眼,孟娇静静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曾坚挺做了一个深呼吸,大步走出房门。一路小跑下了楼。楼下正有几个晚睡的闲人围着他的牛车指指点点,黑毛卧在牛车上,没人敢靠近。他径直奔向附近的服装店,给孟娇买了两套服装。他不懂潮流和款式,只挑着大小合适,样子较素雅并且看上去比较结实耐久的衣裙。他又想给她买几件内衣,忽然耳热心跳起来——他想起,当初在刘正松的山洞中,罗氏姐妹给孟娇穿衣遮体时根本就没给她穿内衣,也就是说在他怀中时,孟娇里面是空的,“我还怎么就没注意感觉呢…”

犹豫了一下,最后只买了两套小号的纯绵背心短裤。给孟娇买衣服,他没有提前和孟娇商量,因为他怕孟娇尴尬——他已经发现了一个问题:照他和孟娇的关系现状,很多事情,直接做比先商量再做效果会更好。

出了服装店,又进食品店,买了些易保藏的方便食品,再进杂货店,购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大包小包地望家转,走到楼下时大汗淋漓要休息一下,却见楼前已没了人,黑毛已从车上下来,站在车前立耳昂首,看来是他它跑了闲人。

“来兄弟,”曾坚挺拿出两块大火腿放在石阶上,“真是不好意思,本该请你上楼的,可你看,这里实在离不开你。”

黑毛接受了主人的歉意,按住火腿吃得津津有味。

曾坚挺把手中的物品放到一边,将牛套解开。那牛一去束缚头角一低就想跑,黑毛唔了一声,它便立定当地,再也不敢动了。曾坚挺哆嗦着一笑,道:“怎么样,我说对了吧,这里是不是离不开你?你吃完了,带着牛到城外啃青草吧,我没法喂它。然后你再带他回来,在这儿睡一觉,明天好赶路。”

黑毛抬起头看着曾坚挺。

曾坚挺作了一个辑,哀声道:“求求你,我们一家好几口就全靠你了!”

黑毛摇摇尾巴,低头继续吃起来,算是答应了。原来狗心也很软。

曾坚挺笑道:“我就知道你最好!”拿起所有东西,快步上楼。推门进家,高叫道:“我回来啦!”

一头闯进客厅,孟娇的椅子是空的!

曾坚挺脑袋嗡地一声,大叫着“娇娇!娇娇!”

“我在这里……”轻轻地一句答应。原来孟娇就在客厅里,正扶墙而站,“我想看看能不能走路,好多了,摔了一跤自己爬起来的。”孟娇看到曾坚挺暴急之色便有些慌,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要给自己开脱一下。

曾坚挺悬着的一颗心落回了肚里,拍了拍胸口确保心脏归位,微笑道:“你没事就好。不告诉你了吗,别急着走路,经脉断了刚要结好,你这一摔就又断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孟娇一呆,轻声道:“有道理。”

“呵呵,有道理就快点坐下吧,”曾坚挺扶孟娇坐稳,想起一事“差点忘了,先吃药。”

“什么药?”

“你师姐给的。”

“哦,”孟娇一听说是师姐,便毫不犹豫地接过来,就着曾坚挺递过的水服下去。

“你看,我给你买了两件衣服。”

“给我的?”孟娇眼睛睁得大大的,露出一幅不相信的样子。

“是呀,可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样子,乱买的,凑合着穿吧。”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一直穿着罗姐姐的衣服,她们身材都比较……比较魁梧,你穿上有点晃荡……呵呵,你看看行不,如果不行,我再去换,反正他不关门。”

孟娇接过衣服看了两眼,轻轻放在腿上,道:“很好,谢谢你。”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曾坚挺语调平静,“谢谢你没跟师姐回香园,给我留下赎罪的机会。”

孟娇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呆了半晌,大滴的泪流下来,声音提高了很多,说道:“我是没脸回去!”

曾坚挺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挺好的气氛给破坏了!”嘴里只能反复道:“对不起,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

孟娇只流泪,没哭出声,忽然用手向脸上一抹,道:“我困了,要睡觉。睡哪儿?”

“好,我去弄,”曾坚挺忙起身进卧室收拾,卧室早已被人收拾过了,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走出来,清了清嗓子,用商量的语气问题:“你要不要洗个澡?”

孟娇瞪着曾坚挺,似乎没听清他说什么,忽然略略低下头来闻自己的领口。曾坚挺听她心语道:“我身上有臭味了吗?”

“没有,没有,”曾坚挺一边想着一边向后退了两步,口中道:“洗洗吧,累了一天,洗了会睡得舒服。”——他已搞清楚,只有和孟娇离得够近时两人才能心语,离远了就听不到对方了。

“好吧,”孟娇试着站起身,仍是很勉强。曾坚挺上前将她扶进浴室。浴缸里是满缸清水,他出门前洗脸时已经看到了。

孟娇扶着浴室的墙站好,看着曾坚挺,很纳闷为什么现在他还不出去。

曾坚挺笑笑道:“这是你的衣服,挂这边了。这是毛巾、这是皂角,这是玫瑰露,这是洗发香精,都给你放这儿了。”

孟娇点点头。

“好,你漫漫洗,不要睡着,”曾坚挺又笑了笑,手在裤子上擦着,向门口退着,“我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给你递进来。”

孟娇低低道:“好。”

曾坚挺向后退一步开门,脚下一滑,咣当一声摔掉在地。

第四十八章 洗

第四十八章洗曾坚挺连忙爬起来溜出去。孟娇忍不住掩嘴乐。

“唉,等她洗完了我再洗肯定大天亮,这可不行!”曾坚挺发困了,他也应该困了。于是跑进厨房简单洗漱了一下,急急穿好衣服,唯恐孟娇需要他的时候不能及时应对。

“女人洗澡很麻烦”,这是曾坚挺新发现的一条真理。他在浴室门外站岗,开始还在想像孟娇的胴体,刚想到胸就睡着了,站着直打晃。原来兽性并不是所有时间里都能发作。

忽听一声尖叫,曾坚挺猛醒,叫道:“怎么了娇娇!”一头撞开浴室——他的确是用头撞开的,因为睡眼惺忪根本就没看清门在哪儿。

“别进来!”孟娇这话说完时,曾坚挺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孟娇新沐后,长发尚滴着水,整个人灿然一新,只穿着纯绵背心短裤,慌乱中抓过来的袍子还没披到身上。她大概是穿衣服时差点摔倒才发了声尖叫。

曾坚挺忽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孟娇一惊,又立刻冷静下来,道:“你要想…就来吧,反正我的身子已经被你占有过了。”

听着这毫无感情的话语,曾坚挺睡意全无,讪讪笑道:“没有,我是帮你穿好衣服,别让孩子受凉,平时看不出来,你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忙乱地将衣服裹在孟娇身上,扶她走进主卧室,道:“你睡这儿,被褥全是新的,我没用过……我在那边小屋…….快睡吧。”

孟娇没说话,合衣躺到床上,拉过毛巾被盖上,眼睛一闭表示睡了。

曾坚挺悄悄退出去,将门带好。倒在小屋里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睡去。

感觉是刚刚睡着,忽听耳边两声狗叫,不禁笑道:“大黑兄弟别吵,让我消停睡会儿行不行。”

黑毛却又更响地叫了一声,湿湿的狗鼻子来蹭他的鼻子,曾坚挺有些恼,伸手去推,手正碰到黑毛的肚子上,感觉异样,一下张开了眼。

明丽的早晨。

曾坚挺对已经天亮没多少激动,他所有的惊奇都集中到了黑毛身上:黑毛的肚子鼓胀滚圆,彪悍的大狗差点变成了肉球,但它的精气神很高涨,绝没有难受之像。

“怎么了兄弟,你也怀孕了?”曾坚挺有些好笑,却又担起忧来,“你怀上孩子会不会也对我冷淡起来?唉,世事无常,人心叵测,知道吗,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支柱了,可千万不要…….不对呀,你是公的!”一抬头,孟娇正倚在卧室门口看着他,白眼珠多黑眼珠少。

一阵眩晕,曾坚挺暗骂着:“娘的,我怎么贱到这个地步,她越这样我越喜欢!”

简单用过早饭,曾坚挺催着上路,要赶到熟人聚来之前离开城市。孟娇却不紧不慢对镜梳妆,拉开抽屉摇了摇头。曾坚挺连忙将昨晚买来的一盒脂粉奉上。孟娇打开,掩了掩鼻子,还是皱着眉头向脸上摸了些。曾坚挺歉然道:“我说过了,我真的不懂你们女孩子的事。咱们出了城找个地方你自己买吧。”

孟娇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二人提着东西下楼,黑毛已经在楼口向他们摇尾了。

“这家伙今天怎么特高兴?”曾坚挺嘀咕了一句便看着孟娇。

孟娇眼睛一瞪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曾坚挺嘻嘻一笑,走出楼门,眼前一亮:一辆豪华四轮马车停在楼口,朱帘绣轴。三匹高头大马已穿戴整齐,尾摇蹄跳,拉着马车时不时动一下,似早已等得不耐烦,就待主人上路。

“咱那牛车呢,怎么不见了?啊!”曾坚挺忽然扔下东西,掀开黑毛的嘴向里看,“老弟,我让你去放牛,你是不是把它给吃了?我说怎么肚子大了呢!”

黑毛退后一步,汪地叫了一声,中间的马仰天打了一个响鼻。

曾坚挺喜道:“这马车是咱的?”

黑毛摇摇尾巴。

孟娇纵纵鼻子道:“别演了,你不就是想换量阔气的马车让我开心吗,我看到了,很开心,走吧。”

曾坚挺苦笑道:“我是想制造个意外,早点起来给咱那牛车安个篷子,你没看我提的这些雨布和铁丝?没想到起得比你还晚。”

孟娇迟疑道:“不是你,那…….”

“嗯,你的窗户正对着,你没看到吗?”

“没有呀,我睡得很死。”

“真的?”

“真的。”

“可惜。”

“什么?”

“可惜我不知道。”

孟娇一时没听懂曾坚挺是何意,只皱了皱眉。曾坚挺却暗自纳闷:“我今天怎么也和狗一样兴奋呢?”

上路了。

曾坚挺连单骑牛车都不会驾,更何况是三骑的大马车,还是要靠黑毛控制,而他要做的是给黑毛指一下方向。

马车南行。

曾坚挺钻进车厢,放下帘子,轻轻将孟娇扶着坐正,笑道:“这下好了,硬座换软卧,再快也不怕。你腿凉不凉,要不要我拿条锦被盖上?”

孟娇淡淡说道:“你应该坐到车头去。”

曾坚挺强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出了城我就出去,在城里怕遇到老同学。”

孟娇道:“哦。我没上过学。”

“是吗?”

“嗯,师姐师妹们很多去上学,我一天到晚只呆在师父身边。”孟娇说完这句闭上眼睛表示谈话结束。

曾坚挺熬了一会儿,挑帘见已出城便钻出去坐在驾驶位子上,吹着风很惬意。

“掀着帘子吧,气闷,”孟娇发话了。

“是,”曾坚挺乐滋滋地做了一回卷帘大将,听车内人出了一口气,不禁暗乐:原来你也是有福不会享的人。

孟娇刚放眼一望,便低声道:“前面有人”。

“路上有人有什么好奇怪?”曾坚挺边想着边极目远眺,果然隐约见着一个人影。马车飞驰,人影越来越大越清晰,是位妙龄少女。

少女端坐在路中央,充分利用一头乌溜溜的长头发,左梳凤凰单展翅,右梳鲤鱼跳龙门,当中间有一绺儿闲散的乱发,便梳一了个童子拜观音。江南宫粉薄敷秀面,苏杭胭脂轻涂樱唇。上身穿大红下身罩翠绿,腰中紧系着百褶罗裙。鸳鸯裤腿下是不安分的小脚丫,套着双窄绣鞋上有红花绿叶根。

孟娇轻笑道:“这位小娘子好象是找你的。”

曾坚挺如临大敌,攥紧马鞭道:“波波又想搞什么?”

第四十九章 双美

第四十九章双美“你认得她?”孟娇有些惊奇——曾坚挺告诉过她有关水柔颂的事情,但没告诉她水柔颂又叫波波。

曾坚挺点点头道:“她是三分之一。”

说话间马车停住了,黑毛非常热情地跑到波波身边,向她腿上蹭来蹭去。看来昨晚是她盛情款待了黑毛,吃的很有可能就是那头黄牛。

曾坚挺坐着不动,孟娇瞧了他一眼便低下眼皮摆弄衣服角。

“哎呀——腿好痛!”波波很不淑女地高叫着,“车上的那位好心的校骇哥来扶我一下好吗?”

孟娇噗嗤一声笑了。

曾坚挺咬了咬牙,下了车,走上前,乜斜着眼睛瞅着波波道:“幸会幸会,水大小姐落难都坐在绣墩上!”——其实,见到波波他很高兴。到现在,他对波波的看法已与离开寂寞谷时大大不同。自从知道“黑户”之事后,他把殊安河重新摆到了父亲的地位,相应的开始正视整个人族,对波波当然更不在话下。

波波俏俏一笑,道:“嘻嘻,这个墩子是放在车上备用的。”

“是啊,偷偷做了菜自己没吃上,偷偷换了马车自己再不坐坐就说不过去了。我支持你。”

“哈,你怎么知道我没吃?你们吃的都是我吃剩下的,我在每个菜里都吐了口水甩了鼻涕。”

“真辛苦你了,为我们做这么多事。”

“对,是‘我们’!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说话了,从孟姑娘那里练的吗?”

说到这里,曾坚挺再也托不了大,自嘲一笑道:“在她面前,我只是一个强奸犯,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波波眉毛一挑,仰面看着他,道:“哦,原来是这样。就是不知道,受害者怎么会爱上强奸犯呢?”

曾坚挺苦笑道:“爱这东西也曾经单方面存在过,但现在只是合作,纯利益关系,为了一个最终产品:孩子。”

“是吗?”

“…….你搞这些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先搞个试验。”

“验什么玩意?”

“验验那位香园妹妹对你情意如何。”

“无聊。”

波波忽然提高声音“来扶我嘛,人家等你半天了,”软软抬起一只手臂,递到曾坚挺面前,玉腕上有一只明晃晃的玉镯。

一见传家玉镯,曾坚挺顿感寒气,伸手来搀波波,却没搀动,刚要放手,波波却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稍一用力。

啊的一声惨叫,马狗皆惊。曾坚挺是真叫,疼得叫,“断了!断了呀!想杀就来个痛快的!”

波波将他向怀里一带,曾坚庭前扑,差点倒在波波身上。波波轻声笑道:“傻哥哥,试验很成功,看到了吗,香园妹妹在心疼你呢?”

曾坚庭心中一荡,想扭头看孟娇的表现。波波却又将他向怀里带了一下,他的头撞在了波波的头上。波波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我想到了一个两全齐美的计策:一会儿你抱我上车,然后咱们就卿卿我我连亲带摸,姓孟的小姑娘一吃醋肯定会来讨好你,你趁机二次下手,搞定,二美侍候一夫。好不好呢?”

曾坚挺脸上发烧,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挤出一个字,“好。”

“真的好呀?”波波咯咯笑着手掌一翻。

曾坚挺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骨头错了位,整条手臂成了钟摆,这是一次更残酷的伤害,但他已经有了思想准备,硬生生将惨叫咽进了肚里,只觉得头皮发紧,有种晕晕的感觉。

波波还在笑,变成了冷笑:“这只是小小警告你一下,如果你再扔下我跑掉,我就把你阉了!”

曾坚挺笑不出来,淡淡道:“下次就是在丰都大牢了。”

波波脸色变了变,道:“原来你都明白了,”手掌再动,将曾坚挺的骨头复位。

曾坚挺脸色更白,手臂却向波波传递过邀请的力量,温声道:“上车吧,咱们连走边聊。”

波波一甩手,站起来,身形一晃到了车前,脚尖一点,飘然进车,坐在孟娇身旁,冷冷吩咐道:“车夫,把绣墩和我的小包拿过来。”

曾坚挺挎上小包,搬起绣墩,送到车上,爬到驾驶位。他无心给二女做介绍,或许她们相互了解的比他知道的还要多。

又上路了。

“嗨,把包给我呀,”波波叫了一声,不待曾坚挺反应,她已经欠身舒臂抢过了小包包。

曾坚挺道:“什么东西啊你这么看重?”

波波把小包抱在胸前,笑道:“钱,全是钱,是爸爸给我的买命钱啊。没想到咱们三口之家精诚团结打败了老妖精!嘻嘻,这些钱就成了咱们以后花天酒地的资本了。啊对了,娇娇姐,打老妖精时我踹过你一脚,还疼吗?”

孟娇浅浅一笑,道:“我不记得了——你是水柔颂姑娘?”

“这么一说怪怪的,怎么啦,还怀疑我吗?”

“你的风凰标志里怎么有龙”

“嘿嘿,他额上的龙里不是也有凤吗?”

“你和他…….”

“怎么,他没告诉你关于我们的事?”

“说了,只是没说有孩子。”

“畜生!还有脸口口声声说一切为了孩子!”

曾坚挺辩解道:“时间紧,我没来得及细说而已——你们都出来了吗?我父亲他……”

“出来还不容易!老头气急败坏,要是能走路早就来追你了…出了谷我和他们就分了手,老妖精已除,他们都去重振自己的威风,特别是你老爹,他说要重建明月宫。我……”波波语声低下去,忽然眼珠一转,笑道:“呀,姐姐,你的皮肤好嫩,”说着就在孟娇的身上摸了一把,又飞快地在她唇边吻了一下。

曾坚挺正回头听她讲父兄之事,突见她如此形为,不由的心中一痒。孟娇羞红了脸,推了波波一把。

波波咯咯笑着,二女似乎已是好朋友。

曾坚挺略感欣慰,却听波波言道:“唉,姐姐啊,你天仙一般的人物怎么穿了套村姑的衣服,谁给你买的呀?”说着用眼瞟曾坚挺。

曾坚挺笑道:“你穿得花哨,怎么看怎么像王二姐?”

孟娇对这方面的话题很感兴趣,与波波异口同声地问道:“王二姐是谁?”

“是我们学校旁边一位寡居多年的姐姐。”

孟娇一笑。波波却哼起歌来:“花园里我没有精神儿,想起了远方的情哥哥真是急死个人儿。你看那一盆怎么会有枝没有叶,那一盆怎么会有叶没有枝儿。有枝儿无叶呀是个小光棍儿,有叶儿没枝儿是个寡居儿。枝儿也有呀叶儿也有,可好有一比呀,好比那,成双配对儿的美佳人儿。”

曾坚挺听她咦咦呀呀地唱,笑着打断道:“这是什么歌,从来没听过?”

波波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王二姐的歌,她在思夫。”

第五十章 李记

第五十章李记歌声过后,车内忽然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曾坚挺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们知不道我母亲在哪?”

二女仍保持沉默,各想各的事。又过了一会儿,波波才道:“你妈早去世了。”

“我想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那你就要问娇娇姐了。”

孟娇一愣,道:“为什么问我。”

“因为他的母亲是你师伯,”见孟娇一幅不知所云的样子,波波补充道:“你师伯本来要继任香园领袖,因为远嫁明月宫才轮到你师父当了老大。”

孟娇瞪大眼睛道:“没人和我说呀。”

“睢你这俏模样!”波波搂住孟娇的肩膀嘻笑道:“越看越爱,反正会被抓去坐牢,干脆咱俩结婚吧,不要臭男人,让他们干着急吃不到!”

孟娇也激动起来,抱祝糊的胳膊,二女相对,几乎同时流下泪来。

曾坚挺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女人就是没出息,不就是坐牢吗,有嘛了不起!”

波波怒道:“你懂个屁,是一辈子关在那鬼地方,永世不得解脱!”

曾坚挺也发了急,“那就打呀,不就是几个丰都捕快吗,你们个个身怀绝计,还怕他们不成?”

波波怒不起来,被气乐了,“丰都的捕快打架不行,抓人无敌,一抓一个准。他们也不怕你打,因为他们是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

孟娇轻声道:“我不是说过吗,他们都是没人性的,只是一个空壳。”

波波道:“说白了就是活跳尸,丰都典狱长有代代相传的魔法,驱使死在丰都牢中的囚犯替他们做事。死囚无数,他们的捕快也就无数。反抗丰都的唯一方式就是辩论他们抓某人是对还是错,如果证明是错,他们就得放弃或放人。丰都典狱人是正常人,他是讲法理讲公正的,如果徇私舞弊,不用高层说话,各大公会联合起来就能把他废掉。可咱们这个是铁案,当初是上过花名册的,没任何人持异议。说起来,人家也算秉公办事。”

曾坚挺笑道:“既然注定了,烦恼也是空劳,不如开开心心享受每一天,有什么愿望就尽早去实现。”

孟娇将脸上转了过去。

波波身子向前一扑,趴到曾坚挺的背上,笑道:“哥哥呀,你这句话说得好,及时行乐嘛!”咬着他的耳朵甜腻腻的吐着气,悄声道:“气气她!”

曾坚挺笑着将波波向后一推,波波借势回到了座位。

一路上说说笑笑。孟娇的话也多了些,但好象总和曾水二人隔着层什么,出语点到即止,动作更不会出格。

波波为此有些烦恼,她已真心喜欢这位姐姐,却猜不透她到底怎么想。

曾坚挺很高兴。波波来了后,住店方便了,他不必再但心孟娇;购物简单了,波波负责选择,孟娇偶尔会提些建议,而他只管取拿,全不用费脑子。

波波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铜罗湾。她问过曾坚挺:“孟姐姐的伤已好了大半,吃着付会长的药,她再运运功,不用找孟老爷子了吧?”

曾坚挺道:“一定要去找,那样大家才放心。”

波波将信将疑,却没有穷追猛打。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并且知道了前途如何,所以不再自寻烦恼——

有时候,提前知道人生结局并不是一件好事。而对曾坚挺却不失是一件坏事,因为这样的结局令水火不容的两位女孩暂时合平地留在了他身边。

二十天后,一行人来到了铜罗湾。

铜罗湾是个中等规模的城镇,却远比一般的大城市繁华富庶。它最著名的两家买卖,一家是李记铁匠铺,所生产铁器驰名天下,老板叫李琛舟;一家是四合院,由四个带合字的买春院联合组成,总头子叫聂印成。富于戏剧性的是,李记与四合院是邻家,并且是互惠互利的邻家。

终于到了向往的地方,不知该紧张还是激动。马车穿越长街,在未曾向任何人打听的情况下,他们径直来到了“李记”。

李记一片破败,门前长了草,门上贴着封条。

孟娇的脸刷的苍白,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曾坚挺连忙安慰道:“别急,情况不明,不好下断语,咱们找个地方住下来慢慢打听。”

波波道:“这是孟老头的家?”

曾坚挺摇摇头。孟娇指着他,咬了半天嘴唇才说道:“你现在就去问问好吗?”

曾坚挺应了一声,跳下车,拦住路过的一位老太太道:“大妈,请问您,这家人去哪了?”

老太太慌张张摆摆手,大声说:“不知道!”

曾坚挺跑回来,强笑道:“听见了吗,她说不知道,不知道就是没出什么事。走吧,先住下吃点饭。”

孟娇呆呆望着李记的半个招牌。

波波悄悄握住曾坚挺的手,在他手掌写字道:“你们到底在找谁?”

曾坚挺回字道:“她的梦中情人胡八。”

波波没回答,却拿起他的手吻了一下。

住了店,草草用过饭。孟娇非要自己出去打听,说她已经可以走路,虽然走不快,但不会再摔跟斗了。曾坚挺道:“天晚了,你们俩歇着吧,我去,这是男人应该做的事。”

波波搡了他一把,笑道:“算了吧,就你那种打听的方法,一辈子也问不清,还是我去!”不容分说,波波已出了门。

曾坚挺无可奈何,只是尽力安慰孟娇。孟娇听不进他的话,只焦急等着波波的消息。

波波却迟迟不回,到了定更天才身影一晃,飘进屋来。

孟娇一把拉祝糊道:“他在哪?”

波波神神秘秘,低声道:“胡八杀了人。”

孟娇惊呼一声。

波波又笑道:“跑了,很多人抓他都没抓住。满意了吧?”

孟娇喘口粗气,眼一闭倒在床上。她紧张了太久,现在一惊又一喜,全身无力,沉沉睡去。

胡八是谁呢,他又有怎样的故事?

第五十一章 胡八

第五十一章胡八胡八自小被风翼大师寄养在老光棍胡京家里。风翼是和尚,这种安排也算合情合重,所以胡八对生父没有恶感。但他长到八岁,胡京已经养不起他,因为胡八吃得太多而胡京太穷。胡八走了,他不忍心看着老实巴交的光棍养父整天痛苦流涕。他打算去找风翼讨抚养费。路上以“要饭”维持。

胡八对“要饭”这一行很有信心。但他还没实践几次就被一群官兵请走了——太尉高扬的小公子高文丢了,而胡八长得很像高文。

胡八第一次见到了太尉夫人吴茵线,但印象很模糊——他还没抬起头来,就已经被定为是冒牌了。他只听见吴菌线娇喝了一声“打”!那声音充满了兴奋,其精神内涵像极了某个时代艳舞台下的喝彩:脱!

胡八没挨过打,当鞭子一记记抽上身时,他不由地惨呼号叫。叫时却清晰地听到有个声音说:“妈妈你弄疼我了。”他抬头去看,只见和自己一样健壮的男孩正被吴菌线拧弄。他再要看,却让一鞭子抽到了脸上。

胡八听吴菌线怪声笑着,那笑从牙缝里挤出来,里面充荡着难以言表的快活。

一通抽打后,胡八竟相当清醒,只是再也说不出话,任凭一个胖奴才把他拖到城外,摔于地下。

时将入晚,看客渐去。朔风大起,彤云压顶。胡八仰卧在天底下倒气。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又道是“慧眼识英雄,”世间自有来拯救胡八并充当伯乐之人。您道是谁?他便是铜罗湾赫赫有名的“铁李拐”:铁匠,姓李,一条腿拐,即是李记铁匠铺的掌柜李琛舟。李琛舟心道:“这小子如此健壮,两三年后定然是个抡锤的好手。我若弄他回去,只费点粮食,并不用发工钱,便多了个难得的猛将。嘿嘿,试看将来之打铁界,竟是谁家的天下!”想至此处,豪气斗牛,不禁仰天大笑,抛下手杖,抱起胡八,一拐一拐地拐然而去。

当时阴云中分,一轮圆月挤出身来。

“李记”铁匠铺竟位于繁华之所,与银合院、玉合院、风合院、合合院这著名的“四合院”为近邻。有人担心,卖力和卖身这两个不同的行业会互有不利影响。但实际上,李记因生意红火而日夜不废地打铁声已经成为四合院顾客们的兴奋剂和节奏拍。因而光顾过四合院后,客人们其动感、律感和力度都有显著提高。另一方面,李记穷伙计们被四合院里的细雨狂雷所引出的潜力统统都发泄在了李记的工作流程中。是故,李记打造出来的东西皆经久耐用。民间有句话说:李记捶一捶,一辈子不会萎。

但李记的老板李琛舟近来并不怎么愉快,不是因为腿拐,也不是因为年过四十仍还独身,更不是因为生意应接不暇太累,而是因为胡八太能吃了。铁匠铺里没有不能吃的,但胡八的伤刚养好,李记的伙食费便增长了一倍。胡八的希望在将来,但现在就已经开始大量消耗了。李老板心疼——以他的财富,平常人家的好女儿可以随便娶。但他二十年前就断了这条心。二十年前他正热恋邻家女儿,那个女孩子叫小芳。

二十年前他与小芳的婚期都定了。但有一天,平时羞羞答答的小芳却挺胸仰脸地来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任世英的孩子。

二十年前,任世英是一位萧洒俊逸的帐房先生。可有一天晚上,他被一个疯子用烧火棍打得半死。然后小芳披头散发疯子般地冲进了李记,又哭又叫。在李琛舟的惊愕中,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举起一百二十斤的铁锤一下砸在了未婚夫的腿上。

二十年前,年青的医仙孟刑一边给李老板接骨一边吟着丘阳的诗句“夜来声声号,少女变大嫂。”他对女子慨叹的不是生理的变化而是心理的飞越:从小绵羊越升为母兽。

二十年前丘阳年少轻狂,自号“诗神”,他过早表现出的对生活的挚爱注定他日后必定成为真正的“人民诗人。”——

年青的李老板经此一役已对情爱毫无兴趣。也有人说,当小芳的锤举起来时,李琛舟瘫倒在地,而小芳却也无力控制锤。所以那个锤竟是从半空掉下来的,因而李老板身上的某些部位就有机会被锤柄什么的砸一砸,哪怕是不该砸的地方。一句话说来,如今李老板的爱人是钱。

但心疼归心疼,李老板并不是太吝啬之人。因为他好酒,并且还有几个不错的酒友:丘阳、孟刑、胡友晴、张道陵。这其中,胡八最感兴趣的是胡友晴,因为他也姓胡,并且生得最好看。但喝过酒后,这群人的面貌就无足轻重了,因为他们嘴里是最直接的语言:他奶奶的,奸了这贼婆!

老贼婆自然是指吴菌线,吴菌线已成为祸乱天下的第一红人。她新寡而再嫁高府,之后上媚君下诱奴不教一日闲过。侈奢腐化,草菅人命。太尉府在西城,吴氏却要高杨在东城建了个别墅。每天吴氏到东边洗把脸,去西边拿件衣服总要乘重型马车在人群里来回急驰数趟,其车轮下的冤魂不计其数,京都人口为之锐减。前年华雄,张昆在清水起义声势浩大。事后高太尉上了一本说农民起义是因为闲情太多,唯有增加他们的负担使之顾稼穑不暇为上策,皇帝准奏而黎庶苦难。人们都知道高杨神经错乱,两臂肌肉严重萎缩,其策略乃吴氏所出,其折子也是吴氏写。这条毒计外,吴氏进的策还有:盐铁国营,妓女持证,各行业须着官方制作为其特制的统一服装

胡八对所谓吴氏罪行几乎一无所知,但那顿打,那叫人毛骨悚然的笑令他终生难忘。他不知如何表达恨,于是随那些酒鬼叫着“奸了那老贼婆!”这句话叫出口,便成了他的终生理想。当在万马军中浴血奋战时,兵将们鬼哭狼号,他只狂号这一句。

人们都喜欢胡八,因为他能叫吃能干头脑简单。胡八只喜欢胡友晴。但胡八十八岁那年,胡友情进京考试便再也没回来。传言说吴菌线看上了这个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的三十岁小伙,而胡友晴软硬不吃……下面的事,说话人用了一句“不知所终”。

胡八长得太快,十八岁那年,他已经比李琛舟高两头。但胡八静时总会忍不住害怕一阵,他一直被一个恶梦纠缠着:被一只嘴尖爪利的怪兽追,他总是跑啊跑啊一直跑到醒。

十八岁的胡八已成为四合院“温柔四梦”争夺的猎物。春夏秋冬四梦是四合院的贵人,贵人地位高,高处偶尔会寂寞一些。春弱夏猛秋肥冬瘦,各有秋千。她们都看好胡八的资质,更信赖他的人格。如果让胡八自己选,他定然选秋梦,因为秋梦不温不火,让人觉着舒服。可惜裁判是李琛舟,当四梦把礼物呈上来时,最打动李老板的是夏梦之物。

第二天,胡八回来时伤痕累累,但精神很好。他确定夏梦绝不是那头怪兽。自此,胡八的眼中开始放出神光来。

李老板开始独自喝酒。他所剩下的三位酒友都是人间高士,早已云游四方去了。特别是那张道陵与孟仙,已是名满天下的人族圣人。而他李老板终其一生也只能是个打铁的普通人。

忽然来了官差,政策变了,原来冶铁业官营,现在打铁业也将官属。官人给李老板指了两条路:其一拆摊子走人,其二“李记”所有权、财权归官,由官府发工钱。

李琛舟本是顺民,可惜今天心情不好,可惜他多喝了酒,于是他瞪大红眼怒视着领头的官人,大叫着:“李记是我的!”然后手臂一抡,那官差便脑浆迸裂,突然死亡。李老板手中是一百二十斤的大铁锤。其他差人号叫一声将刀剑加向李身。

旁边的胡八愣了一下,冲进重围,左手抱住血肉模糊的老板,右手抄起大锤,大吼一声,兵卒皆被震傻,铁锤连挥,那些人的脑袋已被砸入了腔子。

若干年后,孟刑对李胡二人的锤法曾有过一番评论:“这样大的铁锤砸脑袋,死亡率是很高的。但锤在李手和在胡手的效果明显不同。第一点,胡比李技巧高,更富艺术性,李锤只能将脑袋砸烂,而胡锤却能将脑袋打进主人体内而又保其完整。再一点,胡锤之速度远远高于李。如果将李锤砸烂的头颅重新拼好,那你能观察到的神情一定是惊慌恐惧,但你若将胡锤打进腔子的脑袋再拉起来瞧瞧,那上面的脸庞极可能还没来得及有表情,既便有也会是喜庆、得意、哀怨一类与此事件无关,而由上一个事件遗留的神态。于是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胡八是个使锤的天才!”

第五十二章 夏梦

第五十二章夏梦李琛舟死了。

他死时酒醒。他清醒,他高兴,他看见胡八奋不顾身地去救他。“我也有儿子了”,他心里想。人生一世,贵有所得,有这样一个好儿子也算死无遗憾。他把自己藏钱的地儿告诉了胡八,他的遗嘱只一个字:杀#蝴恨这个世道,却热爱着这个世道里的多数人。正如若干年后,张道陵对胡八所说:“李兄年少时以天下为已任,曾与诸友相约共造大同,不想却英年早逝,只愿你继其遣志,以慰天灵。”

胡八葬了相依十载的亲人,取了钱却不知逃向何方。现在有一万人在搜捕他。数年太平有太多的人在找这样的好机会升官发财。这其中就有铜罗湾的小捕头陈成。

陈成号“无归罗汉手”,这个号不怎么动听,但据说是本地总督封祥清所赠,因而它自它的价值。

陈成已找到突破口,他带着几十个弟兄径直闯进了四合院,将夏梦掀翻在地。他早已听说胡八近来数夜都是和夏梦睡在一起的。还有传言说夏梦要把胡八包养起来。昨夜,胡八还在欢喜堂前当着众人认夏梦做了姐姐。

“胡八那狗杂种呢?”

夏梦给摔得满嘴是血,冷冷望着这个曾有多少夜晚在她耳边甜言蜜语的光头神探。

“快他妈说!”陈成铁手一划,夏梦又被摔出,头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一盆凉水泼了过来。

夏梦睁开眼,轻轻道:“你是狗。”

此刻她真想见见胡八,可她也不知道胡八在哪里。胡八是她的俘虏,到来时还是个害羞的孩子,可离去时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第一缕阳光射进纱窗,她看到了野性的双眼,那野性里充满了温情。她忽然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安全和疲倦,就仿佛漂泊多年的浪子终于回到了家园。她又睡着了。在梦中,她想,要是能跟这个穷小子一生一世那多好啊。醒了,她想,当了这么多年牲口,终于做了回人。

今日,重又面对牲口,她实在懒得说话。口鼻中的血在流,脑袋上的血在冒,她觉得身子渐渐轻起来。

陈成怔了一怔,便探手抽出一条长鞭来。他有手绝技,唤作“打不死”,据说就算把犯人身上的内打成肉馅,犯人还是清醒。但这回,陈捕头显然有点发挥失常,因为他一鞭下去,夏梦竟然一声没吭,还咬着嘴唇望着屋顶,一幅神往的样子。这个平时比谁叫得都响的女人,竟为了一个打铁的忍痛缄口!于是陈捕头失常了。再一鞭下去,已可听到骨裂声。鞭鞭加重,忽得一鞭缠向夏梦的脖子。此时这个女人才如梦方醒,猛然伸长脖子发出一声长长的衷嚎。这惨烈的叫声响彻了云霄。

胡八正在李琛舟的床上睡觉。李记早已空无他人。若大的店铺里飘着浓浓的酒香。胡八听到四下的欢叫,便已断了逃生的想法。他并没有多少革命精神,他满足于李记的十年。今天一筹莫展之中,他想到了酒,想到了诸前辈酒桌上的慷慨激昂和酒后的解脱。

胡八喝酒了。有些人喝了一辈子就那么一点量,比如说本书的作者。而有些人第一回喝就暴露了天赋。胡八第一回喝就直接用了坛子。第一口痛苦,慢慢就顺畅了,后来便再也数不清喝了几坛。

他睡着了,梦中还似停在昨夜,但那个火一样的女郎却变得如此驯顺,两人在烛光中痴痴对望。终于,那女郎似乎要开口说话了,不料脸上的肉却一块一块地掉下来,胡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时他听到了一声惨叫。

胡八什么也没想,翻身起来,抄锤在手,醉醺醺直奔了出去。

陈成听夏梦叫了一声,心里才舒服了些,于是把鞭收了回来,准备正式施展绝技。他对杀人并没有多大兴趣。因为他在干捕头前的职业就是杀人:刽子手。刽子手这行当在制度上没什么硬性规则,但传统上有很多世袭家族。陈氏家族干这行当可远溯到秦汉时期,但千百年来大放异彩的是陈成之祖父陈晃。很多人相信陈晃用块木板也能让犯人死得很爽。因而当刑者的亲友每每会送礼给陈晃以求那一刀快。陈晃四十三岁突然失踪,其子陈丰继之。陈丰之技就差远了,空有两臂神力,成果总不能尽如人意。于是他常梦到一些人要么挺着半个脑袋,要么耷拉着藕断丝连的脖子来跟他做游戏。心颤了,手抖了,只好把职位让给了长得飞快的儿子陈成。陈成是天生的刽子手,闭着眼也能弄得干净利落。但他又是天生的厌杀者,他的思想里:死是结束,结束了还怎么有乐趣?于是他贿官改行做了打人者。但若被打者没什么反应,打也便乏味了。幸而夏梦终于叫了一声。陈成眼中因感动而闪现出泪光,手一扬,打出脆生生的一鞭。

正此时,忽听一阵大哗。陈成看时,只见人群退倒一片,一个铁塔般的大汉直撞了进来。那大汉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夏梦,悲吼一声扑了过去。

夏梦已在生死间摇摇摆摆地走了几个来回,她心中还有所期冀,哪里肯就此离去。她要等。她觉得自己似闺中少女苦待墙外的书生,又似陌上新妇焦盼远方的征夫。生也朦胧,死也朦胧,只有那个形象是如此清晰。如今那人真实地出现在了眼前,她高兴地想哭,但忽然疲倦之极,便在血泊中绽开一朵微笑,在那人怀中沉沉睡去。

陈成意趣正昂,见有人将他的鞭子和夏梦隔断,便顺势将欢乐转嫁给那人。那人身躯庞大,不用担心鞭子会落空。他打了很久,甚至罕有的累都找上门来。这时,他忽然想到:这个人不是胡八吗?

这时,胡八转过了脸。

怀中温热的身体已慢慢冷了,温热的生命早已远去。胡八很平静,出奇的平静。他只是在纳闷生命怎得如此奇怪,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他想问问别人,于是回过了头。他看见了陈成。可陈成的杀气立刻刺醒了他。

陈成见到胡八茫然的双眼,不禁大喜,挥手就要召人上前逮捕。猛得天色一暗,人们的眼光还没适应过来,又猛得一道雳闪,刺得众人齐把眼闭。陈成再睁开眼,见到的还是胡八的眼睛,那眼睛就像在望着一个死人。然后陈成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他的头已经到了腔子里。

胡八杀掉陈成,抱着夏梦跑出了铜罗湾。是跑不是逃,因为没人敢追他。

将这个女人葬了之后,胡八再也不是原来的胡八。他开始走上了“英雄”的道路——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再说曾坚挺与水孟二女住进同福客栈,打听到了胡八的消息。三人各安心思睡了一夜。

第二日,阴云笼罩着铜罗湾,整个城市忽然变得安静起来。

孟娇起得很早,整个人貌似很轻松,独自立在檐下望着天空。

曾坚挺没睡好,站在窗前,看着孟娇的背影。他原本一直在担心孟娇见到胡八会怎样怎样,但自从波波拦路登上马车起,他就盼着孟娇能早日见到梦中情人,了她一桩心愿,自己也减一分内疚。没想到胡八竟犯事逃走了,他很难过,替孟娇也是为自己,就好象胡八是他的证人,有胡八出现就可以证明他的清白,而胡八不在则似乎是他的安排。

“你说会不会下雨?”不知何时,波波已走了进来。

第五十三章 恋爱

第五十三章恋爱曾坚挺笑道:“你也起这么早?”

波波依在曾坚挺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净翻身,搞得我一夜没睡成,困死了。”

“呵呵,隔着一道墙你也能听到?是娇娇折腾你了吧。”

“她很安稳。蝴蝶小小的心脏本该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可她有点超常。或许…….她已经发现那只是一个美丽的梦幻泡泡,藏在心底尚可,而在现实中并不合适她。”

曾坚挺歪头看着波波,笑道:“这不像你~~”

波波小嘴一撇道:“我怎么啦,善解人意不行吗?”

“行,当然行,”曾坚挺伸臂揽过波波,将她搂到胸前,“你一直都善解人意。”

波波在曾坚挺怀中抖了一下,轻声道:“好久以来你第一次主动抱我。”

曾坚挺也变得轻声:“你的肚子越来越大,再不抱就抱不过来了…….其实我对你感情从来没变过,但和娇娇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波波将额头贴在坚挺的脖子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刚开始很生气,杀了你们的心都有了。又一想,三个人命运都同样悲惨,何必再相互残杀,可我又不能和她……你抱着她走掉,天塌下来,我完了,你不会再要我了…….后来我就想,只要你能看一眼我生下的娃娃,我就满足了。”

“可怜的孩子,”曾坚挺捧着波波的脸,舔去她静流的泪,深深吻在她的唇上。

波波搂着曾坚挺的脖子,深情回应。

长长的吻。

…….

无声的细雨打湿了地面。房顶聚拢的水珠滚落檐下,啪嗒啪嗒之声为细雨壮大了声势。孟娇伸长胳膊用手接着水滴,一滴、二滴,三滴……

…….

波波轻轻喘息着伏在曾坚挺的胸上,道:“我想睡觉。”

“好啊,”曾坚挺抱起波波放到自己的床上,拉过薄被给她盖上,手也伸了进去。

“不要……”波波红着脸将曾坚挺的手抓出来,羞道:“大白天你就……娇娇会看到。”

曾坚挺有些奇怪,道:“孩子都有了你还害什么臊?”

波波道:“就是因为有了孩子才不能……你轻轻摸可以,但不能……把孩子压变了形多难看。”

曾坚挺也歪到床上连人带被将波波搂住,笑道:“刚找到感觉又被你打蔫了。”

波波闭上眼睛,道:“你的感觉很难找吗?”

曾坚挺叹了口气,道:“唉,咱们两口子只是在这次旅行中才正经呆在一起,总共不过二十来天,太短了。”

“是吗,我感觉已经有好些年…….你用手解决的情景我都一一记得。”

“你一直暗恋我?”

“臭美吧,是可怜你好不好!那个夏天,我在山里……”

“哇,亲爱的,你也记得那一天!你知不知道,当时你坐在石头上踩水,有多迷人,我恨不能扑过去抱住你的小脚丫咬几口。”

“真是恋足狂……我一见你那傻样儿也吃了一惊,因为你额头上有龙,肯定是明月宫姓殊的后人。可我又知道殊安……老宫主没有正式承认的后人,所以我知道了,你也是黑户。只是没想到你和我在同一个城市。”

“所以你就爱上我了,故意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我知道你是什么德性啊就爱你?先得观察一下吧,常在你面前晃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一看你还挺可怜,你那几个不三不四的长辈一个比一个畜生。”

“放肆!至少我大伯父挺好,我的房子就是他给的。”

“什么大伯父,他们几个原来都是绿林的下三滥,和人族扯不上关系。你父亲曾经对他们有恩,他们才答应收留你。你以为他们被杀是因为你吗?错了,他们是活该,全是被原来的仇家弄死的。但你老爹没别的选择,他不可能把你直接送给其他人族朋友,把你像孟娇那样扔到荒郊野外又不放心,只能这样……我发现我真是善解人意!”

曾坚挺不愿谈论这个话题,便问道:“又是哪些人收留的你?”

“你管呢,反正都是正经人——他们一死,你落了单,我就想看个笑话,瞧瞧你小子怎么生活。”

“你一直监视我?”

“我有那么闲吗!无聊了才去看你。看你把家里弄的像猪窝,洗衣服也洗不干净,袜子都是穿脏了一扔然后买一打新的——花流氓亲戚的黑钱你倒挺乐和。”

“我又不知道…….”

“唉,看你每天在路边买点吃的冷一口热一口的还真有点心疼。有时候看你自己做饭又觉着挺可爱。我尝过你做的东西,难吃死了,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我给这小子煮饭吃,他一定很幸福。”

“说的感动,你怎么从来没偷偷给我做过一次?”

“人家还不会嘛,从那时候起才开始练的——你和孟娇吃的那一桌子可是我亲手做的噢,嘻嘻,是不是味美无双?”

“嗯嗯,实事求是地讲……我没吃出味来,心里老翻腾你了。”

“我不信,就见你老是抱她,抱住就不放手,还一起洗澡!”

“诽谤、诬陷、颠倒黑白——我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呀,大着个肚子,挂在窗户上偷窥?”

“要你管!”

“好,我不管。我只问你,本来可以正常发展的恋爱,你为什么要设计成迷奸那么变态?”

“…….三师姐设计的,她见咱俩关系一直没进展,就……就给你施了点迷魂术,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嘻嘻,也挺好玩。”

“屁,搞得我后来总觉得自己不正常!任杰希也和你们一伙的?”

“他的出现是个意外。他好象要开启什么古墓,需要一把钥匙,又不知从哪听说你家儿可能有,所以他想对你下手。”

“你变态呀,明明知道他在偷看,还和我做得火热。”

“你才变态,当时哪知道有别人,第二天才听师姐说的。她说任杰希卖药给你成了整个计划的关键,他在无意中为咱们的结合立下了大功。”

“难道这天意?唉,我认了。”

“你认了,我困了,别说话,让我睡会儿。”

“不行,恋足狂要亲亲小脚丫才能让你睡。”

“不要啦…讨厌……讨厌……你快停下……不要啦……好痒……”

曾坚挺忽然真停住了动作。

孟娇站在门口,双手捧在胸前,指间水珠点点滴落。

第五十四章 大被同眠

第五十四章大被同眠波波也呆了一下,随即含笑看着曾坚挺,看他怎样处理。

曾坚挺忙站起身整整衣服,想说点什么,却见孟娇不嗔不怨,嘴色上扬了一下,转身离去。

曾坚挺回头去看波波,波波已闭上眼睛。他咬了下牙,出门去追孟娇。

波波刷的睁开双眼,目光炯炯望着天花板,哪里还有半点困意。

孟娇没有走远,仍去看雨,只是这次到了客栈门口。

曾坚挺轻步走过去,静静站在她身边。他真静了下来,心底没有半分紧张和激动,看雨的神情比孟娇还要投入。

过了一阵,孟娇侧眼看他,撅了撅嘴,笑了,“你不想说点什么?”

曾坚挺道:“雨景真美。”

“比波波还美?”

“不一样。”

“我呢?”孟娇向他走近半步,眼睛逼近他的眼睛。

曾坚挺微笑道:“你最美,比我们都美。”

“你们……所以你还是选波波?你以为胡八走了,我只能跟着你,所以对我怎样都可以?”孟娇眼中仍有笑意,语调缓和。

“我陪你去找胡八。”

孟娇不笑了,“我算什么?”

“你是受害者,我是罪犯。你是傻姑时我想占有你,你清醒后的日子,我更对你越来越爱,爱你的姿容和身体……情感上也很爱,把你当亲妹妹爱…….事情就是这样,我是禽兽。如果波波不出现,你可能真会被禽兽再次占有。”

孟娇收回目光,望向地面,“你要改邪归正了……你把亲妹妹的肚子搞大,当她最需要你的时候又要离开她……你为什么不撒撒谎,让她在人世中最后的日子里活的开心些?”

“我承认我自私,只为了自己心安,想让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如果你愿意……让我继续做禽兽,我又何乐而不为?”

孟娇回身向里走,缓缓道:“你的提议很值得考虑。”

曾坚挺背起手跟在孟娇背后,时不时向经过的伙计和住客点头致意。

孟娇走到住房门口,回头笑道:“你慌什么呀?”

曾坚挺踌躇道:“我在怀疑我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我找不到自己的心了。”

孟娇打开门,挤挤眼睛道:“要不你进我的房间,咱们一起寻找一下?”

曾坚挺向门里跨进一只脚,道:“正有此意。”

……

波波横卧在床上,头发散在脸上,在发间露出一只妙目,冷冷望着踱进屋来的曾坚挺,“喂,情哥哥,咱家娇娇小姐呢?”

“她在你们的房间。”

“你也一直在那儿?”

“明知故问,我本来不就是去追她吗?”

“这么久…….”

“呵呵,这就要谢谢你啦,你两全其美的计策果然妙,效果极其显著!我趁机‘二次下手’。大家比第一回更有经验,我憋了这么长时间,她又不怕孩子变形,所以久了点,不过这个…….哎呀,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给点提示好不好?”

波波忽然探手一抓,已将曾坚挺摔到床上,起身抬腿把他骑在身下,哧拉一声撕开他的上衣,伸鼻子从他的下巴到肚腹细细嗅了一遍。

曾坚挺半张着眼睛,抚摸着波波的秀发,时不时哼唧一声,一幅很受用的样子。

波波抬起头,居高临下怜悯地瞅着曾坚挺,“唉,你怎么搞得呀阿挺老兄!搞了这么久,没敢真下手也就算了,怎么连抱一抱都没有?”

曾坚挺笑道:“我只是告诉她我是禽兽。她把手放在我胸上说要感觉一下我的心。感觉完了就开始哭。我想抱她,她又不让,能怪我吗?”

波波眼睛一立,道:“太缺德了吧,那么伤害人的事你也做的出#糊不让你就不会来个霸王硬上弓?”

“谁霸谁呀?她的伤全好了,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我。再说,我真要是和她好了,你会高兴?当那个什么又立牌坊的事我不想做。”

波波白了他一眼,“你说谁?”

“唉,谁也不说,咱们还是盘算下一步做啥吧。”

“你去和她商量吧,反正我跟着你。”

“好老婆!”曾坚挺勾过波波的头狠狠亲了几口,作势翻声压祝糊,却又摇头叹道:“唉,孩子,孩子。”

波波咯咯一笑,情绪又立马低落下来,道:“怕他出生,又盼着早点看看他的模样……”

曾坚挺笑道:“不说这个,肚子饿了,折腾半天还没吃早饭。你回你屋和娇娇聊吧,我出去买雨伞和雨靴,咱们逛逛街,享受一下雨中情,看有什么可口的小吃,然后边吃边聊。”

波波拱到曾坚挺的怀里,闷声道:“咱们家的事你做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曾坚挺道:“过了过了,连我这样的傻瓜蛋都能听出掺了假。”

……

天雨急了些,檐上垂下道道白练。

曾坚挺一会儿轻松一会儿沉重地置办来了雨具,一头闯进二女的房间。水孟两人正在聊天,奇怪的是:孟娇兴高采烈,波波却有点心不在蔫。

曾坚挺刚一发愣,波波已迎过来,将他推出屋外,低低骂道:“你禽兽不如!”

曾坚挺无辜道:“哪和哪啊?”

“她说你答应过,今天晚上咱们三个睡一张床。”

第五十五章 值得考虑

第五十五章值得考虑曾坚挺沉吟道:“她说值得考虑……原来是考虑这个。”

“你真答应过?”

“有什么好急的?晚上弄点蒙汗药让她死睡,咱们干咱们的。”

“去你的,武功一点没学会,下三滥的本事倒不少!”

“唉,真不知这孩子怎么想的……她和你似乎越来越像,”曾坚挺有些头疼,为了一时之快对孟娇说出那番话后,他就一直有点头疼。但覆水难收,他只能一步一步向前走。幸好他的路不会很漫长,因为时光飞逝,他离丰都大牢的门口越来越近了。

波波道:“千里寻梦梦破灭,本来可以做靠山的混蛋又撤了肩膀,想寻死又对不起孩子,她能怎么办?就逗着咱们玩呗——我宁肯她和咱俩耍闹,也不愿她偷偷溜走。”

最后一句提醒了曾坚挺。看外表,孟娇与波波的预产期很接近,至多五六个月孩子就会出生。他绝不能在这时让孟娇一个人流浪四方。“娘的,波波说的对,我怎么能这样伤害娇娇呢?”心里暗骂自己,嘴里笑道:“你那么明白还发什么毛?”

波波推了他一把,抢过两双火红的小雨靴,大声道:“不许偷看!”

嘭的一声,曾坚挺被关在了门外。曾坚挺摇着头走进自己的房间,“换双鞋有什么好看的!嗯……娇娇虽然模样比波波完美,但脚绝对没有波波受看。对了,俺们家黑毛呢,大白天就去寻花问柳了?”黑毛这两天的确比较忙,刚进铜罗湾时就被众多大狗小狗追随着,自动献身的母狗数以百十计。同福客栈的掌柜佟大方抱怨客栈被狗包围了。曾坚挺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喜在心上。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就如同有些父亲总掖着刀枪时刻准备卡嚓掉意欲侵犯自家千金的小混混们,又骄傲于自己的儿子把别人家的女儿搞到手。

铜罗湾几乎没有一条直街,街道也几乎没有特别宽阔平整的。有人曾说这是本地商户们的主意,好让过客放慢脚步来支持他们的买卖。

细雨斜街,路上成人行色匆匆,儿童毫无顾忌的嘻闹。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闹疯了,疯不择路,一头向迎面走来的一男二女撞去。男孩眼瞅着自己要闯祸,刚发出尖叫,身子忽然腾空飞起,蒙怔无措之时却落入一个香软的怀抱。他眼中是一张如梦如幻的脸,一只玉手正给他擦去脸上的雨水。

“神仙姐姐……”小男孩不敢眨眼,怕仙女突然消失。却见仙女温柔一笑,将他轻轻放在地上。另外一对男女也走了过来,男人摸摸孩子的头,问道:“小弟弟伤着没有?”

小男孩听到问话并没收回目光,仍盯着神仙姐姐,等那句问话重复时,他才转移了视线,却是从这位仙女脸上转到了另一位仙女脸上。那位仙女正向他挤眉浓眼,他恍惚记的正是她一甩袖子自己就飞了起来。

男人笑笑道:“看来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来,拿着小家伙,自己买糖吃压压惊吧。”

一把钱放进了孩子的怀里,一男二女撑着伞渐渐远去。

本来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孩子们见有分羹的机会,纷纷围来将手伸向小男孩的怀里。小男孩如梦方醒,推开众人,保护着自己奇遇得来的果实,刚跑了几步却见眼前又有一个大人的身影,并且也躲之不及。他又恍惚见到有只衣袖甩了一下,他便再次腾空飞起,重重摔下。

小男孩没有摔晕,他落到了街旁的一大堆垃圾里,弄了一段污秽。他没有哭,爬起身来瞪着那个男人,他从来没看到过如此白的男人,水白水白的皮肤,不停转动的圆眼,小小的嘴,细细的腰,一身宝蓝皮衣。

水白男没有注意小男孩的眼神,他望着远方喃喃道:“这小子追这里来做什么,还带着两大高手……我只不过翻了翻他的房子,至于吗?唉,算了,老子去我姐那儿避避风头。”

……

三把伞,三颗心,六只脚。

曾坚挺面无表情,沉声道:“好狠的心,你应该做杀手。”

波波笑道:“我用的力道正好,娇娇姐不接,他也能稳当当落地。”

孟娇眼光发飘,道:“他的眼睛和鼻子好可爱,如果我生下的孩子和他一样就好了。”

波波笑道:“那好办,你生的时候,我把那小男孩子领到你床头就行了——没听说吗,婴儿降生,第一眼看到谁就像谁。”

曾坚挺描了她一眼,道:“这种东西你懂的不少!”

“嘻嘻,全是有用的东西啊,你问问阿娇,这一路上我是不是教给她很多怎样做妈妈的知识?”

孟娇也笑了,道:“嗯,你还说要胎教让娃娃安静听,结果娃娃总踢我。”

曾坚挺道:“她是在教娃娃练习无敌鸳鸯腿。”

三人说笑着走进“阿里春小吃馆”,这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佟大方极力推荐之处。

阿里春店面很大,装修简朴,处处张显面向大众之态。这个时辰,早饭已过,午餐未到,客人很少。三人落座,一位小伙计笑脸问候,请他们点餐。

曾坚挺拿起菜单,翻了翻,眼睛一亮,道:“我吃丝娃娃!”

波波哼了一声,“你怎么做男人的,只顾着自己!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吃!”

“不管是什么,我就是想吃。”

“不许吃!”波波向孟娇递了个眼色。

孟娇也阴了脸,道:“想吃娃娃?不用急,过不了几个月就能吃上自己新生的了。”

曾坚挺苦笑道:“好好好,你们点你们点。”

波波一乐,抢过菜单交给孟娇。孟娇推还回来。波波又推过去,执意请孟娇先点。孟娇无奈,打开来,只看了第一页,便道:“我吃酸辣米粉。”

“噢?”波波睁大眼睛,“又酸又辣,龙凤胎?”

孟娇面上潮红,没说话。曾坚挺却掩嘴笑。

“猥琐!”波波白了曾坚挺一眼,看了菜单,点了恋爱豆腐。

曾坚挺笑道:“这也能当主食?”不管她们的意见,连点了几个小菜和银丝卷、乳饼之类的东西。

波波叫道:“你可都吃光!”

“咱有钱。”

“有屁钱,你的早用光了,现在花的是我的买命钱!”

“粗俗,注意胎教啊小姐。”

波波哼了一声没说话。

曾坚挺又道:“有钱就花呗,你想留着它在大牢贿赂活跳尸啊!”

一句话将假大空的热闹打散了。二女默默低头进食。

曾坚挺有些尴尬。胡乱吃了几口,尽力调顺了语声,道:“娇娇,雨停了,咱们一起去找胡八好不好?”

孟娇没抬头,道:“不好,身子重了,走不动。”

波波笑道:“让他背你。”

孟娇低声道:“怕把孩子压变形。”

曾坚挺放下筷子,去看波波,波波也正向他投来目光。

“你偷听呀!”波波笑着轻推了孟娇一把。

波波抬起头,抿嘴笑,“你们说得大声,想不听到都不能,我又和挺哥哥心灵相通……所以……所以……”她说不下去,惊奇地看着曾坚挺。曾坚挺面朝盘子,一滴一滴的泪落在白嫩的豆腐上。

波波道:“我发现你一个大男人挺能哭的,有事没事都来一鼻子,可惜没机会了,否则用这一招泡妞肯定有效。”

曾坚挺擦擦眼睛,道:“娇娇那声‘挺哥哥’太令我感动了。”

“贱骨头,娇娇姐你以后就天天叫哥哥,让他流死!”

第五十六章 拘魂牌

第五十六章拘魂牌孟娇轻轻摇摇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来到这里,我想通了。咱们三个的命运既然注定,我们可以做到的就只能是让孩子顺利出生……”

曾坚挺道:“这就对啦,还有就是想开点,及时行乐。”

“闭嘴,听娇娇姐说!”

孟娇续道:“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何必再去牵扯一个无辜的人。你们能陪我到这里来看看,我已经很高兴,想想……我现在其实并不想见他——师父临终前说我属于天上,地上的生活不适合我。以前以为这是师父夸我像仙女,现在才明白,她是说我没有正常人的思维。我的心只有一个心瓣,看东西,处理事情只凭一根神经,从来不会真正思考,所以就不能看清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样子,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世上除了师父,付师姐对我最好。可我瞧不起她,在心里笑她笨,学什么都要搞半天。师父死前传位给师姐,我不能接受……所以疯傻得更厉害。现在看看,我哪一点比得上师姐?挺哥哥,还有你,我能感受到你的心,你嘴里说当妹妹,其实你还是喜欢着以前那个傻姑,对不对?如果……一开始我醒了就对你好,你会不会……”

曾坚挺苦笑道:“不用对我好——当时我已经对整个人族失去了好感,你只要不说黑户的事,我肯定一直缠着你,很可能和你离开中土,一起去传说中的魔方或灵域再也不回来。”

波波在桌子下踢了曾坚挺一脚。

孟娇微微一笑,道:“我肯定会更恨你——我醒来,知道发生的事,就讨厌你恨你。可当师姐要带我回香园时,我却毫不犹豫地说要跟你走。师姐说知道我的心思,我以为她知道我是想要找胡八……”

波波道:“其实付姐姐是看出你舍不得离开挺哥哥。一路上,他对你百依百顺,处处想着你,关心着你,给你买衣服,看不见你时会大声惊呼像丢了自己的魂儿……那天晚上,我换马车之前,你悄悄走进他的小屋去看他……我就知道你的感情了。换成我,我也会这样吧。”

孟娇泪光中绽着笑,“可是我不知道,后来我还在惊讶自己为什么对胡八不上心了,骂自己是坏女人。”

曾坚挺正色道:“请注意,感动不等于爱。”

波波舀起一勺菜汤泼到曾坚挺的脸上,气道:“你懂不懂风情啊!这么好的下手机会……”

曾坚挺叹道:“什么机会不机会,无论哥哥或者老公,以后都不会有下手之说了。既然咱们现在只能做这样一件事,那就把它做好,不要留遗憾——只要留下了可真就是终生遗憾,绝没有机会弥补。所以,咱们的感情也好个人需要也好,全都不重要——咱不能让孩子在出生前受半点伤害!我决定了,一会儿出去找个好地界买一所院子,把你们养起来,养得白白胖胖,生下的孩子健健康康!”

孟娇低头不语。波波拍拍曾坚挺的肩头,赞许道:“这才像一个父亲要做的事!”

曾坚挺却又迟疑了一下,道:“孩子生下来,咱们走了……不行,要提前通知我父亲。”

“白痴吧你!老宫主还用你通知?他比你还急,他肯定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没准那边吃包子的那个胖娘们儿就是他的眼线,放心吧,到时候他肯定不请自来……其实,我一直在担心另一件事:水镜宫和香园还好点,我怕你父亲率领明月宫再纠集亲友和丰都大牢对着干,他隐忍那么多年肯定已经做了充分准备。如果真是那样,必将又是一场人族浩劫。”

曾坚挺道:“没事,我劝他。既然他可以为我而战,也就能为我而退。不能让孩子刚出生就经历战乱,很危险很糟糕。再说以明月宫对抗丰都就相当于对抗整个人族,这是自杀!”

波波笑着摸摸他的头,道:“还行,你不是太白痴,我收回对你的评判。”

……

雨停了,天晴了,太阳出来,四处欢声了。

房子买了,三个从不知晓家在何处的人儿建立了自己的家园。

曾坚挺在最大的房间里放了两张大床,请水孟二人入注,他在隔壁就寝。他笑称自己是饲养员。二女让他学会做奴仆的礼貌和本领。

于是日子开始变得阳光灿烂,三人纵情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曾坚挺在院中植了些花草,修了水池养了金鱼。他不让二女上街,怕孩子受到不良影响,只教她们在院中散步。二女想吃什么,想穿什么,想要什么小玩意儿,只要一声吩咐,他马上就去采办。不用担心钱财,因为他已经收到明月宫寄来的一大比钱。他打算雇个小丫头来帮忙,又怕二女不高兴,便请来一位经验丰富王姓老太太协助料理。曾坚挺称她王妈。二女看曾坚挺闲了就要教他武功。他说没兴趣,有练功的时间和精力不如抚摸她们的肚皮给孩子做按摩。他们更多的是讨论孩子的出生和成长。波波忽然提到了张三。她说小道士在寂寞谷时被穿黑风衣的莫阑珊缠住了,那小姑娘非要推荐张三去蓬城的什么幼儿园任教。波波笑称如果小张三真在那个幼儿园成了孩子王,那咱们也把孩子送去跟他玩。张坚挺对小张三一向看重,自然同意。孟娇也没意见。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焦急祈望新生的日子总是很长。长短纠缠中,季节更替,秋去冬来,冬走春归,本该气温回暖,不料想一夜大风,近邻南海的铜罗湾结冰了。这成了此地头条新闻。一觉醒来,土著居民们第一次看到窗户上绽放了奇异的冰花,檐头垂下晶莹的冰柱。很多人忘了穿袜子,光着脚踏着拖鞋跑到街上找别人验证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当一切被证实无误后,争论起来了。有人说这是吉兆,更多人主张会有大凶。正喋喋不休时,他们又迎来了人生的第一场雪。

曾坚挺北方,本来已对这里无滋无味的秋冬很是腹诽,现在见到冰便兴奋起来,翻出厚衣服,打算出门去给家人添置御寒装备。换完衣服,一转身发现窗子明亮了许多。再看,空里玉屑飘飞,地上已是茫茫一片。哦,下雪了。想邀二女一同赏雪,却见她们仍酣然大睡。和王妈打声招呼,轻快出门,踏雪而行。雪片落在唇上,钻入脖颈,丝丝清凉,淡淡柔爽。初时有风,雪花斜冲横飞,全不顾优雅身姿,只尽情享受天地恩情。风渐小渐止,雪片开始长大起来,纷纷扬扬缓步轻声。偶尔一阵疾风,它们便旋身劲舞,释放起长久的憋闷。

曾坚挺几乎是含笑完成了采购,弄着一堆绵服被褥之类回家转。王妈正在大门口站着张望,有些慌急,见他回来,忙跑上前道:“老爷,不好了,家里来了一个很凶的长眉毛老头,坐在客厅里不走,也不说话!”

曾坚挺心里一动,问道:“两位奶奶呢?”

“她们一直睡着没醒。”

“没事,那是我父亲。”他早料到父亲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早。将东西放下,连忙跑进厅堂,见殊安河正坐在太师椅上岿然不动。这位老宫主比几个月前更加削瘦憔悴,意气平和,完全没了以前的霸气。曾坚挺有些心酸,同时也有些纳闷。上前请安问候,殊安河拍着他的肩膀微笑道:“好儿子,你做得很好。”

王妈奉茶,父子交谈。殊安河说出了自己这几个月的做为。他原本雄心壮志,想除老妖,重建明月宫,再创辉煌。但经历父子情变,回到明月旧宫后再召老部下,又见那些老家伙隐居凡尘过得快活自在,便忽然泄了气,只想着抱抱孙子、贻养天年、了却此生。

曾坚挺知道父亲说得简单,其实必定经历了大痛苦。但他很高兴,这正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他告诉父亲自己曾担心明月宫会和丰都大牢对抗。殊安河笑说的确曾有这想法,但太不切实际,还是放弃儿子保孙子孙女吧。曾坚挺说正该如此,黑户儿子能生养白户子女已是死可冥目。

曾坚挺想叫醒二女参见父亲。殊安河拦阻说她们能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越能吃越能睡就越对孩子有利。

午饭时二女未醒,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梦中还轻声叫疼。曾坚挺发慌,王婆安慰说这是正常反应。

天气入晚,曾坚挺去关院门。院门刚闭,五条人影出现在他面前。中间者齐齐被切去小半截脑袋,堪堪将眼睛留住,面色淤青,白袍素履,脖子缠一圈聚灵珠,双手捧一面拘魂牌。另外四人从头到脚皆被白布密密匝匝包裹着,腰系往生白锁链,手持亡命黑铁钩。白袍人三角眼一眯,拱手道:“丰都钱小乙伺候大驾。”不用说,抓人的差官到了。

曾坚挺冷笑道:“你们来早了吧?”

“正是时候。”

曾坚挺闻言心魂一震,暗道:“莫非今晚就有孩子出世?不对啊,我怎么算着至少还要一个月。”早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没什么可惧怕的。他又冷笑一声道:“你的手下都蒙着眼睛不怕抓错人?”

白袍人森然道:“他们的不需要眼睛和嘴。丰都也从来不会抓错人。”

曾坚挺道:“好吧,你们站岗,我们睡觉,”说着扭头回房,留下五人僵立庭院。

曾坚挺进房向父亲禀报:“他们来了。”

殊安河淡淡道:“嗯,你准备好了?”

曾坚挺点点头。

王妈在大屋里叫道:“老爷快来!”

曾坚挺连忙跑过去,二女都已醒,脸色苍白,满身大汗,皆大睁眼睛看着他。王妈喜道:“要生了!”

曾坚挺问:“谁要生?”

“都要生了!”

第五十七章 胎盘狗吃

第五十七章胎盘狗吃“这怎么可能……”

“没错,听我的没错,我有经验,烦请老爷去烧一大铞开水。”

“好,我听你的,”到了此刻,曾坚挺乱了方寸,老王妈成了他的主心骨。他上前抚慰二女,二人都拉着他不让走。好容易挣脱开,走到门口,颤抖着手指着二女,道:“努力,你们一定要努力!放心,我一直在,不会离开。”

他慌张张跑进灶间,殊安河已经添好水开始点火了。父子俩一人拉风箱一人添柴,汗珠在每个人的脸上滚动。曾坚挺不敢瞧父亲,怕父亲看破他的惶恐,骂他没出息。

王婆等不到水开,就舀走了一盆,叫他们继续烧。

水气上蒸。

“开了吧?”曾坚挺问父亲。

殊安河道:“大概。”原来他的心也不是很平稳。

大屋中忽然传来一声细弱的婴啼,王婆喜道:“恭喜老爷,添了个千金……“声音又低下去,“怎么这么小……”

曾坚挺大喜道:“太快了吧,真顺利!”

殊安河面色凝重,说了声:“安心去吧。”

“什么?”曾坚挺还在笑,顾不得父亲的反应,撒腿要向大屋跑,忽觉脖子上一凉,被什么东西生生拉住了,低头见胸前多了一条白锁链。

五条人影出现在灶间。钱小乙举起拘魂牌朗声道:“奉丰都大牢典狱长之令,捉拿明月宫黑户曾坚挺,又名阿挺,验明正身,上路!”言闭,强光一闪,曾坚挺已不见,钱小乙的手下也少了一人。

殊安河袍袖一展,挡住门口。

钱小乙高声道:“殊安河你想干扰人族司法公正么?”

殊安河面沉似水,淡淡道:“不敢。”

“哼,谅你也不敢!就算你敢也晚了,现在你儿子已被我兄弟压解到了丰都。”

殊安河道:“在下只请求贵差官答应两件事,第一,不要伤害我的孙子孙女;其二,老朽愿以我的性命换一个儿媳妇的自由——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放过儿子,儿媳妇有两个,放掉一个不算什么。你们不是有规定吗,捕快杀一个人就必须放走一个人。”

钱小忆冷冷道:“我们不会动小孩子,水柔颂和孟娇绝不能放走任何一个。你也错误理解了我们的规定,应该是误杀一个普通人才放走一个人族罪犯。你是人族成员,死多少次也没用!”

殊安河道:“既然如此,几位差官跟我来,我带领你们去抓。”

“不用……”钱小忆犹豫了一下,又道:“好吧,给殊宫主个面子,咱们走慢些,一会儿下手轻点。”

殊安河缓步引路,刚出灶间,又听一声高亢的婴啼。王婆大叫着:“老爷,是个儿子!”

殊安河在院中道:“给她们穿好衣服,要上路了。”

传来波波一声问话:“曾坚挺呢?”

殊安河道:“走了。”

屋内没了声音。

殊安河故意在院中站立不动,钱小乙也算给点面子,多等了一会儿。但不可能总这样拖下去,钱小乙敲了一下拘魂牌,走到了殊安河前面。殊安河只得也启动了脚步。

一行人来到大屋门口,殊安河还想说什么,钱小乙一摆手,刚要挑帘却又退后几步。帘前蹲坐着一条大黑狗,舌头血红,双眼绿光。

“退后!”黑毛说话了,可惜曾坚挺已听不到。

钱小乙竟有些抖,道:“你要做什么,别忘了你的本分!”

黑毛道:“我只是请你们稍安勿燥,让产妇稍做休息再上路。放心,宠物营和丰都大牢的旧帐不会现在算。”

钱小乙松口气,道:“好,我就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

没想到狗的面子竟比人大。

过了一会儿,殊安河吩咐道:“王妈,你把两个胎盘包在一起拿出来。”

王妈隔帘答道:“这……不妥吧。”

殊安河道:“快点。”

王妈只得答应一声,随即递出一个血淋淋的包袱,一见屋外的几个捕快,惊叫一声连忙回屋。

殊安河将包袱放到黑毛面前,躬身道:“在下恳请狗君保护新生的一对孩童。”

黑毛已站起来,急道:“殊宫主你这是为难我,你知道我只能听从上边的安排,没法自己做主。”

殊安河道:“你可以的,吃下胎盘,吸收了明月宫、水月宫和香园三家的精华,你肯定能在宠物争霸赛中胜出,被封为狗神,到那时,你就说了算了。”

黑毛略一犹豫,道:“只得如此,但我只能答应你保护其中的一个孩子,只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保护他一年。”

殊安河点头道:“多谢,我殊家感恩不尽。”

黑毛有些伤感:“主人有难,宠物无能为力,悲夫!”说完,叨起包袱离去。

钱小乙高声道:“时间已过!”

舒安河一伸手:“请。”

帘子挑开。

孟娇半躺着,头发湿湿,眼光柔和,怀中抱着一个女婴,那婴儿只有手掌大小,几乎通体透明。波波精神更好些,抱着一个体形正常的男婴。

钱小乙朗声向二女宣读抓捕令。殊安河将一股真力输到王婆体内,悄声说:“王妈妈,别怕,他们是化了装的恶人,想要抓我儿媳妇,你帮忙求下情好不好,去找那个白衣服说说,他官最大。全靠你了!”

王婆伺候二女日久,已把她们当成了女儿,此时见有危难,又听殊安河如此说,便奋不顾身地冲上去,跪在钱小乙脚下,呼道:“大老爷开恩,放过可怜的娃儿吧!”

钱小乙正专心朗读,没注意有老妇人过来,等发现时王婆已跪倒。钱小乙喝道:“无关人员退开!”

王婆声泪俱下,连连请求,又伸手来拉钱小乙的胳膊。

钱小乙怒道:“滚开!”手臂动了动将王妈甩了出去。

那边殊安河已将一张桌子调整了位置。王妈一头撞在桌角上,头颅碎裂,当场毙命。

钱小乙大惊,“殊安河你使诈!”

殊安河拱手道:“还请差官照章办事。”

钱小乙冷笑道:“好说,放一个就放一个,今日不抓还有明日。孟娇先产,抓她!”

一声令下,锁链已套在了孟娇的身上。

波波叫道:“慢着!”她将孩子放在床上,身形展动,哗啦一声,已把孟娇身上的锁链套在了自己身上,笑道:“姐姐,你留下看孩子!”

孟娇也笑了,道:“挺哥哥选你做老婆,孩子应该由你管。妹妹让我一次吧,我到那边和他重新陪养感情!”言语间,她已拉过锁链,救出波波,架起那个僵尸捕快,撞破窗户,迅驰而去。

第五十八章 断崖

第五十八章断崖波波不舍,飞身追赶。

钱小乙从未见过这样的荒唐局面,更没想到有人竟挟持捕快投牢入狱。忙领队追随。

“孟娇,把孩子放下!”殊安河抱起床上的男婴,用绵被包上,也追出去。

前后几拔人踏雪无痕,快若鬼魅,直向城外的高山奔去。

孟娇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拉着捕快,咬牙猛奔。波波轻功不及孟娇,但轻装而行,占了便宜。孟娇见甩不开她,便发了急,背上隐隐闪动出彩翼,转眼间登上了大青山。山高路陡,用翅助力,本该轻快,可一登高,那捕快就真死尸般拖累住了孟娇。波波又追了上来。

孟娇急道:“你们这些捕快不是会传送吗,快把我传到丰都大牢!”她却没想到,自己如此抓定捕快,捕快根本无法施展魔法。只要她略松一下手,她就永远甩掉了波波。

二女新产,身体未复,越跑越艰难,后面的人渐渐追近。不一会儿,一群人已到了高山之巅。

峰高入云,云气扰人。

孟娇放眼一望,心生一计,斜次里冲过去,连做了几个飘移,来至在一断崖处,回身喘息着笑道:“妹妹别追了,你再追我就跳下去。”

波波立时惊恐慌无比,颤音道:“姐姐不要!我答应你,我留下。”

孟娇道:“这才是好妹妹呀。”

波波道:“你去了丰都,告诉阿挺那小子,除了你,不许他再泡其他女人!”

孟娇道:“放心,一切有我。”

钱小乙和殊安河前后赶到。殊安河叫道:“把孩子留下!”

波波笑着走上去,“行了,放手吧,公公发话了,把孩子给我。”

孟娇不舍,低头看着女儿,慢慢递向波波。

波波一笑,手指连弹,击中孟娇身上数处大穴,一晃身,再次与孟娇替换了位置。孟娇手松开,捕快一声咒语,一道强光,带着波波消失不见。钱小乙见大功告成,也带人立即传送回丰都赴命。

孟娇一声惊呼,伸手抓了一把,却抓了个空,脚下一滑,直向涯下堕落。她大穴被封,无法施展身法,幸有殊安河及时飞身相救才将她们母女拉了上来。

坐在崖边,孟娇欲哭无泪,呆呆发愣。殊安河想抱过孙女,孟娇却不放手,他只得脱下外衣,一只手抱着孙子,用另一只手来包裹孙女。刚包上,忽听一声怪笑,殊安河背上中了恶毒的一脚。他本能地向旁边一跳,以防撞到孟娇。身形刚起,又挨了更恶毒一脚,他无处借力,直飞下山崖。孟娇仍在发呆中,一脚踢来,她无声无息地落了下去。

哈哈一阵笑,一个水白水白的男子伸手一接,接住崖下丢上来的一物,却是男婴。

“殊安河毕竟是殊安河,临死还想保祝猴子的命。”水白男身边一个矮胖矮胖的红衫老头如是说。

水白男道:“师父神功盖世,两脚就搞定了明月宫的宫主!”

红衫老头笑道:“阿希也不错,一脚踢死了香园第一高手。”

水白男道:“唉,不知这两人死了没有,听说崖上长着树,要是他们挂住就坏事了……”

红衫老头闻言向前走了两步,道:“没那么巧的事儿,我看看……”说着探头去看。

水白男一脚将他踹了下去,“你个老东西,半截入土了还娶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作孽啊!”

“好,踢得好!”一声娇脆的喝彩。

水白男吓了一跳,四外看并无他人,忽然低头看着男婴。男婴乌溜溜地眼睛也正看着他。

“好玩呀,这小子竟和我小时候一样,生下来就会说话!有缘,老子就收你做徒弟,咱爷们好好干一票!”

水白男刚一转身,一道黑影闪电一扑,水白男的喉管已被咬断,黑影在空中一弹,水白男的身子便落下崖去。

黑毛到了。

黑毛稳稳叨住了男婴的襁褓。

男婴从襁褓里挤出手臂摸着黑毛的鼻子,妖声道:“好狗狗,陪我玩。”

黑毛将他放在地上,用嘴再次将他包好,道:“小主人,你不能浪费你的机会——现在你并不需要我。”说完,叨起襁褓,径直下山回到庭院,将男婴放在床上,看着他。

男婴在狗眼的催眠下,安静下来,慢慢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黑毛低声道:“小主人,我要走了,马上就会有人来带你……不知何时才能再次见到你。”言未闭,身不见。

黑毛刚刚离开,院门外走来一男二女三个人。二女一黑一白,男子身形彪悍,发如钢丝。

“老公,这真是阿挺兄弟的家吗,怎么叫了半天没人应?”

“那还用说,校耗儿提供的消息从来都准,他不是还说殊老宫主也到了吗,看来阿挺有喜,咱正好喝他娘的一通。没人来迎接,咱自己进,又不是外人。”

“你做了那缺德事还说不是外人,真亏你说得出口!”

“老子不是要改吗,这次我铁定跟着老宫主,他把我当马桶我也干!喂,阿挺兄弟在家吗!老宫主!我是老刘啊,有没有人!”

“家里这么静……老公呀真没有人。啊,老公,好多血!你看床上,有个小家伙睡觉呢。”

“真他娘的,老子叫这么响,这小子还能睡这么香…….这是阿挺的儿子!”

“是不是出事了?”

“唉,咱们来晚了一步……或许来得正是时候——夫人们,你爷们赎罪的机会来了,咱们把这孩子好好养大。”

“不对呀老公,这孩子额上没有龙也没凤呀?”

“你懂个屁,就算真有,你肉眼凡胎也看不到。不过,还真没有,那……这孩子肯定是水姑娘生的,龙凤结合,下一代就没有标志了……”

男婴忽然呓语道:“我要美女……我要美女。”

二女惊呼了一声,男人笑道:“邪门,这小兔崽子邪门,咱们养不起,得给他找个妥善人家。

第五十九章无极岛

第五十九章无极岛“清晨”绚丽的阳光照射在海面和银白的沙滩上,海鸥在蔚蓝的天空中遨游,发出嘎嘎的欢叫声。海浪汹涌的冲击在礁石上发出强烈的海啸声,天海一线,青山环抱,山水相连,海浪溅起白白的浪花。

小牛快点了,孙伯还在船上等我们呢!“就好了”催什么呀?“不催能行吗!”昨天下了那么一场大雨,今天正是一个好天气,能多打一点海货的。

“小牛快看那是什么东西?”是啊,好象是个人呀?我们快去看看!大老远传来一声,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呀?还不快上船?“孙伯,你快来呀!这里有个人。”老头嘴里一阵嘟囔道;这两个小兔崽子又在骗我,那会有什么人,这无极岛有十年没有生人来过了。“可看他们的表情又不象是在说谎,慌忙走了过来。”

一见沙滩上还真就面朝天躺着一个年轻人,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你们在做什么”远处的一声喊有惊住了三人。“你们不知道岛主下了命令这几天不许出海捕鱼吗?这时从远处走过两人,为首的是个驼背老者。”哦~~~~是白总管呀!“我们没收到命令啊~~”

这时那驼背老者也走了过来道;“也难怪你们不知道,岛主也是早上才发下的话。”就见那孙老头问道;白管家知道岛主为什么不叫出海捕鱼吗?“我也不太清楚岛主好象说是在两天会有外敌来犯我们无极岛,至于是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

这时那白管家也看到了沙滩上躺的那个人,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对三人道;“那是谁?”我们也是刚来的还是小牛发现的,也不知道是那来的,是生!是死!

“快过去看看是不是岛里的人,如果不是就不要多事了,这两天是多事之秋,别是对方派来的奸细,那来的就把他送回那去!”

这时那孙老头将他扶起,一看不认识,一摸心口还有跳动,知道还有一口气,正准备回话。“这时那白管家也看清了此人的面貌,心里一惊,慌忙就走了过来道;唐少侠是你吗?”一见白管家那惊讶激动的表情,孙老头又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怎么样了?”伸手将唐宝抱了过来,一摸心口微跳,鼻息微弱,不敢耽搁回头对那小牛道:你快去庄里通知老爷,小姐,就说唐少侠遇难,我们马上就将他送回庄里,叫他们准备好救人。

“那小牛一见白管家惊慌的表情那敢再问什么呀!一抬腿一溜烟的就向岛里跑了去。”那孙老头也不敢怠慢几人抬起了唐宝就向庄子里走去。

一座气势雄伟的庄子,门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无极庄》。院内花草无数,绿树成荫,芳香扑鼻,大厅里正端坐着一位年近六十双目如电的老者,正手握着一本孙子兵法在那研读着,此人就是这无极岛的岛主无极神君东方朔。

厅外还有两个徒弟在那练着剑法。“岛主~~不好拉~~”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听这话把厅里还厅外的三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忙迎向厅外。“这时就见那小牛跌跌撞撞的跑进了院子里,一见岛主以迎了过来停下了脚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小牛,怎么拉?是不是有外敌来侵了?“就见那岛主问道”。

沙~~~沙滩上发现了一个年轻人,好象是被浪卷上来,刚说完这句话气喘吁吁的就再也接不住了。“东方朔一听小牛大惊小怪就说出了这点小事,不禁双眼怒睁气道;就这么点小事就兴师动众的,你也太没规矩了!

你把白总管叫去让他看着办吧,说完一甩衣袖就向大厅走了去。”挨了岛主一顿训的小牛也缓过气了,见岛主又要走慌忙又道:就是白总管让我先回来禀报岛主和小姐地,他们随后就会来了,看他那紧张的样子好象认识那位年轻人,还叫他唐少侠。

一听唐少侠那岛主总觉的耳熟在那听过,“一拍脑门忽然想起,他记的明珠和白三光上次去泰山途中遇伏差点叫幽冥神君给抓去,就是被一个叫唐宝的年轻侠士所救,女儿一回来就和他提及了此事,难道会是他?”

很有可能要不白三光为什么会让他也通知明珠呢?“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回身对那两个徒弟说:孟扬快去到后院把你师姐叫来,孟尘快和我去看看。“孟扬一见师傅吩咐头也没回的跑进了后院,孟尘则跟在师傅的后面迎出了大门。”

三人一出大门远远的就见三四个人抬着一个少年向庄子跑来,不用说那一定就是白三光他们了。“一眨眼就到了门前。”白三光一见岛主已守侯在门前,赶忙道:岛主快来呀?这位就是我上此和您提起过救了我和小姐的唐少侠,不知遇到了什么事会飘到我们岛上?“东方朔一见他们手中的年轻人已是气若游丝,知道不可耽搁,也没答话,对几人道;快将唐少侠送到客房!”

几人将唐宝抬进客房放到床上,这时那东方明珠也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她刚才听师弟说白叔在海边救了一个人,伤势很严重说是叫什么唐少侠。

自从上次在泰山见过唐宝回来,东方明珠对这个“唐”字是非常敏感,一听说唐宝受了重伤慌不迭的跑了过来。“一进门就见父亲将双指搭在了那人的手腕上,在仔细诊断着他的伤势。”这时她也看清了躺在床上的人,心里不觉一疼,玉脸变的更是苍白,眼里不争气的泪水差点就夺眶而出。“这不是自己朝思慕想的唐宝还会是谁!”

悲伤归悲伤可她也不敢打扰父亲为唐宝诊治。这时就见东方朔紧缩着眉头,手也从唐宝的手腕上离开。“爹”唐少侠怎么样了?白三光也用焦虑的目光看着东方朔!“哎~~~~~~~~”,他身上也没有内伤什么地,可就是在海水里泡的时间太长了!肺里集满了海水。

这可和喝进海水不一样,喝进去的可以倒着掉过来控出去的。“这也是他的内力高强,控制住了肺里的集水,要不早就肺炸而亡了!”可这事又不能用外力去化解,那样只能加速他的死亡!

“一听这样的噩耗那东方明珠忍不住悲痛出声。”对她父亲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呀?“也是刚听到父亲对自己暗恋的唐公子下了死亡通知书,心里悲愤不已,说话几近哭泣,话语中也带着责怪之意。”

东方朔一听女儿竟然和自己这样说话,简直是没大没小!“正要发怒,可随即一想,明珠也是太可怜了,从小就没了母亲,自己又对她那么严厉,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她喜欢的男孩子,又碰上了这等烦人之事!自己不久就又要离开她去寻道!”这孩子也太可怜了,作为人父那能和孩子计较这些呀!”

轻轻的揽住女儿的肩膀,宽慰道;明珠不要伤心了,爹爹知道你心里苦,可你也不听为父说完了呀!其实他虽然喝进了那么多海水,按理说他早就死了,可他一直还留有一口气在,“这说明,”他体内的真气是可以控制肺里的集水的,也只有靠他自己体内的真气慢慢地去消耗,蒸发了。

一听父亲说唐宝的病情还有转机,脸上一下就露出了笑容,也知道刚才和父亲说话的语气重了一点!对着父亲脸露娇憨之态道:那他还要多长时间才能醒来啊~~!

一见女儿低着头露出了小儿女之态,呵呵~~一笑,也不好再逗她。“刚才我查了他的内力,也不知道此子是谁人之徒?体内有着两股不同的内力,就是任何一股内力也不比我的低,相信他用不了两天就能化掉肺里的集水。”

一听这话东方明珠和白三光两人脸上都露住了笑容,暗自感谢着上苍!

第六十章东方朔

第六十章东方朔为了唐宝的伤势东方明珠是费尽心血,白天关注唐宝的病情变化,晚上也衣不解带的斥候在床前,也不避男女之嫌。“把个东方朔看的直摇头,也不知道该怎么斥责她,他也知道女生向外,管多了不好,就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

“清晨”阳光明媚,一丝强烈的阳光透过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照射进了屋子。“这时就见躺在床上的唐宝手指轻轻的蠕动了一下,趴在床边的东方明珠想是太累了,也许是睡着了,也没发现这轻轻的一动。

唐宝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阵强烈的光感刺的他的眼角膜生疼,眨了眨眼睛慢慢的适应了屋里的光线,撑起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的东方明珠。”甩了甩迷瞪的脑袋,我这是在那?努力的回忆着!

“只记的自己和苏小姐在船上杀了那三个易于不轨的船家,然后又遇到了大风暴打翻了船只,刚开始自己还抓着那苏姑娘的手,可后来又被一股大浪打了过来,硬生生地将他们两个分了开,自己无意中抓住了一块木板,再后来的事就记不住了。”

这姑娘难道是苏姑娘吗?可看她的头饰又不象呀?“看着趴在那的少女暗道:一定是她救了我,还在这里照顾自己,大概是太累了吧,我怎么好打扰她呀?就等她醒来我再问问她好了!”“趁她没醒”就用功看看我伤在那里,盘漆坐了起来,双手沉余丹田运起了须弥神功。

也是这两天躺在床上,再加上肺里的集水刚刚挥发,体内的经脉受阻,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受阻的经脉打通,功行了几周,感觉精.气.神比刚才好了很多。就是肚子不争气,在这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竟咕隆咕隆的响起了沉雷。这也怪不得唐宝,他已经三天水米未进了。

正当唐宝睁开了眼睛,就见从外面走进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一见坐在床上的唐宝。“啊`~~~~”的发出一声惊呼道;唐公子你醒了!“她这一叫可把唐宝吓了一跳,暗道:醒就醒了呗!你叫什么呀?难道是怕我醒吗?

他那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人家惊呼一声也是很正常的!”那小姑娘的一声惊叫,不止吓了唐宝一跳,也惊形了沉睡中的东方明珠。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门口的小姑娘道:小优你鬼叫什么呀?“一见小优脸上露着惊喜的神情对自己身后努着嘴,这时她也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的转过玉首,见床上的人儿正睁着两只大眼,象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自己。”双颊一红,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是有点激烈了,那象是一个千金小姐说的话!“而且还是在他的面前说出的,”脸上更是挂不住。玉首低到了胸前唯唯诺诺道;“唐公子你醒了”那声音低地不能再低了,如果要是再低的话估计就和蚊子叫差不多了。“唐宝也是勉强听懂了她是在问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转开了话题道;东方姑娘我怎么到这了,这里是那啊~~~?

其实东方明珠也想转开这个尴尬的场面,一见唐宝问道:就将他怎么被岛里的人发现,又怎么被救,昏睡了两天多,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就把自己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两天隐瞒了起来,只字未提。”一听东方明珠讲完,唐宝一阵诧异道;我都已经昏睡了两三天了,难怪那小优见自己醒来会发出那么大的动静了!

咕隆~~~一声从唐宝的肚子里发出,两女一听这响声就知道从唐宝身上发出的。两女抿嘴一笑,也怕唐宝难为情。“唐公子三天水米未进想是饿了吧?你先在这里等会,我去给公子弄点吃的,转身对小优道:你去通知一下父亲和白叔就说唐公子醒了。”

唐宝一听东方明珠叫他父亲来见自己一遥韩手道:东方姑娘给我弄点吃的可以,至于叫东方岛主来见我那是万万不可地,对岛主的救命之恩我还无以为报呢!怎敢再劳动岛主的大架来看我呀?“还是这样吧!你先给我弄点吃的,我吃完了再和姑娘一起去拜见东方岛主你看可好呀?”

一听这话,东方明珠腮帮一鼓道;“不好”唐公子你也太见外了,先不要说你救过我和白叔,就是你现在是病人也不应该讲究那么多的。

呵呵~~门外这时传来一声洪厚的笑声,走进了两个老者,就见前面的老着慈眉善目,两眼神光如电,后面跟着一个驼背老者,不用问他就是白三光白叔了,那前面的那个老者一定就是武林三尊里排名第一的无极神君东方朔了。

“人还没进来就听为首的老者道:是呀,唐少侠,都是自家人,何必太见外呀!”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一听父亲拿自己开玩笑,不觉两朵红云袭上了脸颊,更何况她知道父亲是有意这样说的,更是难以下台,为了躲开这尴尬的场面慌忙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给唐公子去弄点吃的,一溜烟地就跑出了屋外。“一见走进来的两人,唐宝起身就要行礼却被走过来的东方朔按住了肩膀,少侠身体刚刚复原,体质还很虚弱无须多礼。”

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按住了肩膀,唐宝也不好挣扎,赶忙道: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谢东方岛主的救命之恩了!“唐少侠太客气了,不要说你救过明珠和三光了,就是普通人老夫也不能袖手旁观呀!再这样说就更有点显的矫情了。”一听东方朔这样说唐宝还能怎样,那岛主的大恩唐宝就不言谢了!

这时白三光走了上来道;唐少侠今天觉得怎么样啊?身体别的部位没有受伤吧?一见众人都这样关心自己的病情,唐宝心里一阵热乎乎的感动。“多谢白叔关心,适才我以运功查了全身的经脉,除了多喝了一点海水以外,身体毫发无损,我看休息一两日恢复了体力就好了。”呵呵~~那就好~`~~~那就好,“这两天可是把我们吓坏了,尤其是小姐,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大圈!”

他这一说不要紧,东方朔也听不下去了,这不是推销自己的女儿吗?白了他一眼对唐宝道;“是啊”自从上次唐少侠救了小女一命,小女一直是铭感于心,这次唐少侠遇此大难,能不细心照顾吗?

白三光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有点露骨了,看着岛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忙低下了头也不再说话了。“其实他低不低头也没关系的,他本来就是驼背,人家就不好看他脸上的表情,这一低头看不见他的脸了,就只能看见他背后的那个大驼峰。”

东方前辈这样一说可是更叫晚辈汗颜了,上次我只是适逢其会才救了东方小姐的。“~哈哈~~~”一阵笑声打断了唐宝的话,唐少侠我们也不要再互相言谢了,那样越说越说不明白。

唐宝一见东方朔爽直的性格也是哈哈~~~~一笑道;是呀!“东方前辈那我们就不谈这个。”唐少侠你就不要岛主,前辈的再叫我了,既然大家彼此相照,我看你的年岁和明珠也差不多,我也痴长几岁和你父辈年纪也相仿,如果不嫌弃你叫我伯伯就好,不知老夫有没有这个福气呀?

一听东方朔此语,唐宝还真有一重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东方朔可是环震宇内的三尊之首,那有不乐意之礼!口里称道;唐宝给东方伯伯见礼,挣扎着就要下床行大礼,又被东方朔给按住了。说好了不讲这些俗套的吗?怎么又来了!“其实东方朔从内心里喜欢这个俊秀的小伙子,再加上唐宝一身绝世的武功也起了爱才之心,虽然他没亲眼见过唐宝的武功,可上次听女儿和白三光说此子竟然将三尊里排名第二的幽冥神君打败,那可不得了!这次为他把脉时才证实女儿和白三光确实没有夸大其词,他体内的真力确实不同凡响,很有可能超越了自己。

你们在做什么呀?还没聊完吗?我的饭都已经做好了。就见东方明珠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呵呵~~~”一笑,“三光那我们就先出去吧,不要打扰唐贤侄用饭”回头又对唐宝道:唐贤侄那你就先用的饭,一会再好好睡上一觉恢复点体力,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谢谢东方伯伯关心。”东方朔也没答话带着白三光走出了屋子,其实他也是想给两个小年轻留的单独相处的机会而已。

第六十一章情深意浓〈上〉

第六十一章情深意浓〈上〉东方明珠看他也已吃好,不过她可不敢让他出地太多,要不胃会受不了的,毕竟他以三天未进水米了!见唐宝对他做的饭还满对胃口的。“甜甜一笑,”唐公子你先躺一会吧?刚刚苏醒不易太劳累的。对东方明珠的温柔体贴唐宝是衷心的感激,也觉得身体困乏的厉害,这也是身体恢复的预兆。呵呵一笑,道;谢谢姑娘了!

在东方明珠的体贴呵护下唐宝体力早以恢复,这日一早,洗刷好,东方明珠还象往日一样,早早的就将早餐准备了好,对着风流倜傥的唐宝道;唐公子你先用早餐好了,看你精神恢复的也差不多了,这两日在屋里想是也鳖坏了,一会我来叫你去参观一下我们无极岛好吗?有美女想陪,唐宝那能不乐意啊!“呵呵一笑,也是,这两日确实也憋闷的慌,东方姑娘那你就不要走了,就在这里陪我吃点早饭。一会你再带着我去见一下东方伯伯,这两日一直也没向他老人家行个礼,也怪失礼地,我去向他老人家问一下安,我们再出去你看可好呀?

听唐宝这样说,东方明珠那能不乐意啊,其实她早就有和唐宝亲近的心思,可是柯守家族的礼仪规矩,一直不敢于太放纵自己的感情,现在既然唐宝相邀。也正好给了她一个台阶,顺势就走了下来。假意思量了一下,一低头道;好吧,那我们就快点吃,要不一会天气变热了,就不好游玩了!唐宝那能猜中她的心思。两人用罢了早餐,东方明珠带着他去了大厅。

还没进大亭,就见院子里的家丁乱成了一锅粥似的,到处奔走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疑惑的看着外面的人走进了大厅。就是东方朔端坐在上首,底下则站着白管家和他的两个徒弟。“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查清那几只船只是那里来得,是不是冲着我们无极岛来的?养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看东方朔说话的语气就知道碰到了棘手的事,要不以他的涵养性格是不会动这么大的气的。

一见女儿带着唐宝走了进来,立时就收住了声不再说了,脸上堆起了很不自然的笑容道:贤侄今日的气色大好,想是身体以无大碍了吧,明珠快请你唐宝大哥坐下呀?回首又多堂下的三人道:你们先出去吧,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不然我绝对不会轻饶你们!

三人都被岛主训的脸乏灰暗,一转身白三光对刚进来的唐宝脸上极不自然的“嘿嘿”一笑道:恭喜唐少侠早日康复,你先和岛主聊着,我们出去办点事,回来再和唐少侠叙旧,还没等唐宝说什么就匆匆的走去了大厅。

唐宝和东方明珠被他们搞的好象掉进了迷雾了,一时也摸不清头脑。这时就见东方明珠对东方朔道;父亲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怎么大家好象都惶惶张张的?唐宝也怀着同样的疑问看着东方朔道:东方伯伯是不是岛上发生了什么事吗?“这时东方朔也恢复了他以往目空一切的神态,俨然一幅盖世枭雄的姿态。”“哈哈~~”一阵狂笑,声震四空,连房顶上的瓦片也跟着他的狂笑踏~~踏的发出了响声!扯开他的宏厚的嗓音对两人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早上探子来报,说是发现海上有几只大船一直在海里打转,也不停靠,不知是那方人物。你说我能不生气吗#蝴们也都是老江湖了,尤其是你白叔跟了我都三十年了,连这点小事也办不了,你说将来我怎么依靠他们来管理无极岛啊~~~!

唐宝一听说居然有人来无极岛的海域里来生事,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吧?对东方名著道:那东方伯伯叫白叔他们去做什么了?不知道唐宝能为东方伯伯做点什么?“叫贤侄多滤了,”其实我也没叫他们去做什么,我是让他们追出看看是什么人闯到了我的海域,想是活的不耐烦了,如果是成心生事的,我就叫他来的去不的。假如是迷了路的商船或者是官船就让你白叔将他们带出无极岛的海域。

唐宝现在也是担忧心中暗道,刚才听闻他们说话,好象是有好几只大船,凭自己这几日的观察,这无极庄除了东方伯伯和白三叔还有就是明珠他们师兄妹三人武功不错,庄里的家丁好象是全然不会武功的,这要是那些人是专门冲着无极岛来的那可怎么办呀!“唐大哥~~~唐大哥”你在想什么呀?东方明珠的叫声打断了唐宝的思绪,看着明珠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也没什么了,我只是想~~~~~~~,“呵呵”贤侄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听东方朔的话唐宝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暗道,他这是吹牛吧,我心里想的他还能知道?”笑了笑对东方朔道:那东方伯伯就猜猜我心里在想什么。看着唐宝那不相信的神情,东方朔一笑道:那贤侄我就明说了,“唐宝也没答话,就要看看他是怎么猜自己的心思的?”贤侄心里一定是担心我无极庄里的人手不够,怕敌不住对方好几只大船的人手是吗?贤侄我的猜测可对呀?

“现在唐宝才领略到古人为什么要说姜是老的辣了,就凭自己脸上露出的那么一点表情就能猜出自己心里所想,不禁对东方朔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时东方明珠也正看着唐宝对他道:唐大哥父亲猜地可对吗?”唐宝无语的点了点头正要说话。

就听东方朔又道:贤侄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这无极岛在武林中屹立三十多年而不倒,也没有人敢来轻掳虎须吗?一听这话唐宝暗道,是呀!不管是什么人又或者是什么动物都有他自然生存的环境和手段的,自己也是杞人忧天了!整了整神色对东方朔道:那就请东方伯伯不吝赐教了。

这老头也是爱炫耀自己卖个小关子,呵呵~一笑,贤侄你有所不知,我这无极岛看似戒备舒松,其实海边礁石林立,一不小心就有船毁人亡的危险,除了岛内之人可以靠岸,外人是不得而知的。再加上我这几年的经营,岛上之人看似都以打鱼为生,其实内中不乏一等一的武林高手,没事时都潜伏岛中安享太平日子,一但外敌来犯,只要我登高一呼,那就是一股不可侵犯的力量。现在的唐宝可是不敢不信了,也对这个新认伯伯的文涛武略是钦佩不已。

其实这些事就连东方明珠自己的女儿他也没说过,东方明珠这也是第一次听父亲道及岛里的秘密。早些日子她还建议自己的父亲,要增强岛里的安全问题和父亲还闹的不欢而散,谁成想自己幼稚到去教自己父亲怎样做事,难怪上次父亲对自己大吼大叫的,说他的事不用我管呢?这次也是沾了唐宝的光才知道父亲在岛里的秘密安置。“他也太偏心了,对自己女儿都不说的事,竟然和唐宝都说了。”一嘟小嘴对父亲道:爹爹你~~~你也太欺负女儿了,这些事都瞒着我,竟然什么都和唐大哥说,脸一红为以前的无知感到一阵羞愧,对着父亲撒娇道:看我以后再给你做九转大肠吃!

东方朔和唐宝看着东方明珠那羞意盅然的小脸,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见唐宝也符合着自己父亲来讪笑她,心里更是气急。对着唐宝道:唐大哥连你也气我,看我再给你做饭吃,一嘟樱桃般的小嘴又道:一会也别想我陪你去看岛里的景色了。“怎么你们要去岛里游玩吗?”

第六十一章情深意浓〈下〉

第六十一章情深意浓〈下〉正当东方朔说话时,就见白三光和孟扬,孟尘脸带喜色的从大门走了进来,朝着大厅直走了进来。一见岛主和唐宝还在聊着,兴冲冲道:岛主那几只船业以返航。

“东方朔听的也是一镇,心中暗道,难道是自己多滤了,早上起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总觉得今天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后来听探子来报说有船队朝这里开来,才证实了自己的预感无误。”三光快将事情经过细细道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岛主追问,白三光不敢怠慢,慌忙将他们追出去的始末道了出来。“刚才岛主吩咐:我们一出门,带了二十多个兄弟从暗石礁上船,一直朝那几艘大船开去,谁成想还没等我们开过去,那几只大船都扭转了大帆,向西面开了去。“我们遵从岛主的吩咐要弄清那些人的身份,一路追了下去,可是我们起步慢,越追距离拉的越远,船走到旋风岛的时候,就被他们甩的看不见了。”

见他们也离开了我们的水域,我估计他们也是迷航的船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威胁。我怕岛主担心,所以就赶了回来向你禀报。听完白三光的汇报,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虽说东方朔不是那怕事之人,可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可他也不能在手下和小辈面前太过于表露。对白三光道:虽然他们已离开了我们的水域,可也难保他们来个回马枪,你们也不可以有一丝的麻脾大意,通知各个哨口加强戒备。”

坐在下首的唐宝看着东方朔指挥若定,从容不迫的样子,忍不祝航下竖起了大拇指,暗道,这才是大将之风!“见危机已经过去,只是虚惊一场。”东方明珠顺势对父亲道:爹爹既然这里也没事了,那我就陪唐大哥去岛内走走。“那你们就去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事,这两天睁日的憋在屋里,也该出去透透气了。明珠那你就代表我陪着你的唐大哥去参观一下这无极岛。”可不要回来的太晚啊~~~~两人同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无极庄。

岛里的布局就和现实的渔村一个样子,房子虽然没有济南城里的那般繁华高大,但是这里却有一丝格外的情调,古朴典雅,房子全是茅草搭成的,密集地坐落着几排房子,这些房子都是依山而立。

东方明珠在岛里那可是决无竟有的大美女,走到那都是百分百的回头率。“这回身边有多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唐宝更是惹眼。”一进岛内渔村就被这里热心的渔民问东问西的。“明珠小姐这就是唐公子吧?”都对眼前的金童玉女发出了赞叹之声!这岛并不大,一有什么事,那能瞒住啊!自从唐宝一被渔民救起,岛里的人早就传开了。

东方明珠也被热心的乡亲问的不知该说什么!要是在平时她早就一拂袖离去了,可今天有唐宝相陪也不好意思驳了人家的面子。压低声音对唐宝道:唐大哥我们去山那边走走吧,那里的景色好,也没有人居住,是岛里人平时散心游玩的绝佳之地。唐宝还能说什么呀,轻轻一点头,其实他也早想摆脱这些热心的渔民了。

东方明珠好不容易应付完了这些人,和唐宝急步就走向了山里,其实这无极岛也并不大,也就五六平方公里,这山也只是地壳变化堆起的一方礁石而已,在经过常年垒月的风吹石朽,早以披上了绿装,两人翻过山头走进了一个凹谷。

唐大哥你看这美不美啊~~~~。东方明珠就象一只小燕子似的就跑进了山凹的水池旁。“说真的这理确实可以称地上是人间仙境,碧绿的潭水配上锦绣的山峰,水边还停放着一叶轻舟,山花野草,翠绿的古柏中间一间逍遥厅,是供慌山遇雨之人准备的。”“明珠妹妹你慢点,急步赶了上去。”唐大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可是我小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就连我爹爹也不知道的!“这小妮子心中存着唐宝,几乎就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交给唐宝也愿意!”说着跳上了轻舟,对着唐宝一伸手道:唐大哥快上来。“唐宝也不知他要带自己去那,还要乘船,自己现在是见了水就晕,让上次那事闹的一以是惊弓之鸟,可又不好拨了明珠的性质,也伸出手握住了明珠柔弱无骨的小手,跳上了小舟。”

他本是北方人,上次坐船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遭!不过那还是一只大船,可这次不一样了只是一叶轻舟,也不懂的上船要稳住身形也没用功,猛的就跳了上去。“就见那小船向下猛的一沉,就摇晃了起来。

可把个唐宝吓坏了,他可是好了伤疤不忘疼的主。”眼看小舟恻翻倾斜就要向水里掉去,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轻舒猿臂就抱住了船上的明珠。他这一举动小舟是稳住了,可也把明珠抱了个结实。

他那惊慌失措的表情看在明珠的眼里,小嘴一捂想笑又不能笑,也是幸亏她捂住了小嘴,差点就让唐宝夺走了她的初吻!可被唐宝抱住也怪难为情的,这要是让人看见了,那还了得,自己以后还怎么出门啊!可看唐宝那样也不是装出来的,又不敢推他,怕他再次落水,双脚一用力,慢慢的稳住摇晃的小船。“唐大哥你快坐下,”唐宝也感觉出船身以不再摇晃,松开了紧抱明珠的双手坐到了小船的坐椅上,看着满脸娇羞的明珠,极为尴尬的低下了头也不知该说什么!

“东方明珠第一次感受到被异性男子拥抱的滋味,还是自己心里相思已久的人,心里就象揣了两只小兔子似的,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见唐宝低下了头,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摇起船撸,将船驶进了山腹里。”

第六十二章无极洞〈上〉

第六十二章无极洞〈上〉这山洞可真是大自然的奇迹,里面钟石林立,象型石不计其数。洞深估计也有两里多,越往里走越显的宽阔无比,水里还游着一些不知名的黑色鱼种,成群结队,见小船划过,都游到了一边。

“唐大哥”这时明珠打破了刚才尴尬的沉寂。“唐宝抬起头看着明珠,虽然光线明显的比外面暗了很多,可是这时看那东方明珠更显出了一重朦珑的美,就如碧波里飘行的仙女。”“恩”明珠妹妹有什么事吗?“哦”也没什么事拉,我看你不说话,洞里光线又暗显的很沉闷,所以想和聊一聊天呀!唐宝微微一笑道:是呀,这洞里是有点黑!那明珠妹妹你想聊什么?“上次和你匆匆一别,这次又是在你受伤时相见,也没顾得问唐大哥不知小妹是否有了唐大嫂啊?”

这小妮子明明想知道唐宝的私生活有不直接问,却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其实唐宝对于这类问题一般是不想和漂亮女孩谈起的。可是见东方明珠不和他打马虎眼,迫不及待的就问了出来,知道这事也瞒不了”“嘿嘿”干笑了两声就将自己的身世,以及下山以来如何碰到凤儿和孙碧云,怎么救了华山双娇和何梅在长辈的做主下定了终身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不过和五女发生关系的细节没好意思说。

“也许是说出了五女,下意识的让他想起了刚认识不久的苏小小,自从大船沉落也不知道她是否也是吉人天相逃过此劫,对苏小小的绝世容颜和成熟的丰韵唐宝是一时也不能忘怀,那精湛的琴艺和惹火的身材。

虽然唐宝不似那市井登徒浪子,可自从在船上那一夜的温情,虽然让那船家破坏了,没成为事实,可也足够让唐宝心醉神往的了。

对苏小小的生死问题一直悬于心中,希望老天不要妒那红颜才好!!也好让他们还有重逢之日,再续那未了之情!

东方明珠见唐宝说完在长辈做主已经收了五房妻室,就再又低下了头再也不说话了,本来明珠一听他说已经有了五房妻室就心里窝火。这时又见他低头不语以为他在想着他那些妻子们。“就更来气了,本来吗,这女人就怕一个自己心爱的男人对着自己想别的女人,那怕自己在他眼里不算什么,或者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人,也是不能容忍这类事。

不觉的醋意流露到了脸上,狠狠的拿凤眼别了唐宝一眼。”她要是知道唐宝心里现在想的不是那五位夫人而是在想着一个风骚艳丽的一带名妓苏小小,不把他生吞活剥了才怪呢!

不过转念一想也怪不得唐宝谁让自己认识他在后呀!又让自己爱上了这个风流情圣呢!“唐大哥在想什么呢?是在想五位天仙似的嫂子吗?不用想一听她的语气就已经带出了浓浓的酸味,一时间好象船下的海水也变成了醋海!”被明珠的一问,打断了唐宝的思绪。“哦”明珠妹妹你在说什么呀?感情他刚才想的太入迷了,也没听清明珠说的话。

这时小船已划到了一个只有七八丈大小的石洞里停了下来,东方明珠赌气的跳到了石壁下的一方大石上,回头看着傻楞楞的唐宝道:我们到了,还不上来?

“这是什么地方呀?”不是你带路,还真不易找到啊!“其实唐宝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失态引起了明珠的不满,所以才恭维的说出了这话!刚才一失神也不记的明珠是从那条路来的这里,现在要是让他自己回去,一定得迷路。”跟着也跳上了大石,本来就不大的一方石头,现在两人都跳了上来,更显得拥挤不堪,两人面对面,就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的到。

东方明珠刚才也只顾着和唐宝呕气了,也忘了这礤,双颊一红,轻轻的挪了一下身子,弯腰将小船栓在了石上对唐宝道;唐大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古洞,唐宝一听她说有古洞就想四周张望,可怎么也没看见明珠嘴里所说的古洞在那?头一歪不禁疑惑的问道:那有古洞啊?我怎么看不见啊?

明珠一见他那憨傻的模样,忍不住,咯咯的娇笑了起来,把刚才一肚子的小怨气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了。“香腮一鼓,白了唐宝一眼道:那有那么容易就能看到,要是那样我还带你来做什么呀!也没理唐宝转身从石壁和大石之间的石缝走了下去。”被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再问了,跟着明珠走了下去。“一下大石就见石壁下方出现了一个仅可以一人通过的小洞口,明珠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也不怕里面有什么危险。”唐宝一个大男人见明珠都钻了进去,他那能畏惧呀,跟着钻了进去。

一进石洞唐宝可真是傻了眼,这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就见四壁都镶嵌着鸡蛋大小的夜明珠,照的石洞如同白昼,洞内一尘不染,好象有人居住过似的,借着夜明珠的光,就见洞内石壁上还刻有不同类型的人形图象。

呵呵~~“唐大哥”怎么样!我不是吹牛吧!这里可是只有我一个人进来过,整个岛上就没有人知道这个古洞。哦~~唐宝也为了让她忘记刚才小船上的不愉快,知道他是小女儿的心态,附和道:你是怎么发现这古洞地,看这古洞的样子好象是那个前辈修真之处,明珠妹妹想是在这古洞里得到过什么奇遇了?

东方明珠一要头脸露失望道:没有了,我也是前年因为和父亲吵嘴心情郁闷,到这后山水洞来玩,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古洞,刚开始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以为有什么奇遇,就四处乱找,可找来找去什么也没发现!后来我又不止一次的来次寻找,还是无功而返!不禁一叹道:也许是和我无缘吧?要不就是在我来之前就有人来过了吧!不过我却发现了一封信,只是上面写的我看不懂!“你在听我说话吗?”东方明珠见唐宝好象没在听自己说话,却站在了石壁的图象前发起了呆!

第六十二章无极洞〈下〉

第六十二章无极洞〈下〉刚才一进洞唐宝就对那些图案感到很新奇,这时走进了细细观察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就觉的体内的那股一直潜伏着不动的阴阳双修术的真气跟着图案人体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纹络居然骚动了起来。“被明珠的一声喊叫回过了神,心里暗自纳闷,怎么会这么奇怪?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见明珠好象又误会了他。”慌忙啊~~~~的一声道:我在听,“明珠妹妹那石壁上刻地是什么图象,”我好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看它我体内的真气好象也在跟着它转动,真是奇怪之极?

明珠一听他所说,也有点不相信的回道:怎么会呢?你难道不是第一次来这山洞吗?“是呀”!那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啊,“唐宝一低头苦思冥想,还是不得其解。”猛然想起了明珠刚才说她在洞里发现了一封信。明珠妹妹你不是在这洞里发现了一封信吗?可以让我看看吗?说不定可以从那封信看出点端倪也说不定。

其实明珠此次带唐宝来这山洞,也就是想让唐宝来碰碰运气的,可是她看过那信里的内容,不是看不懂那些字,只是字语之中提到的一些东西她没听说过而不懂,信里的第一行字就写着法不传六耳,这她是懂的。“这时一听唐宝要看那封信,忧郁了一下,心中暗道:这么多年了自己也没发现这洞的秘密,这也证明和这个洞府无缘,那所谓的法不传六耳指的也就不是她了,或许那有缘人是唐大哥也说不定啊,要不他一来这洞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感应呀!”

暗自下了决心,不再遵守那封信的约束,走到石壁下方一块突出的石头,那手轻轻一按,就听嘎嘎~~几声石响从石壁下端缓缓升起了一张石桌,上面摆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玉盒。“明珠将那玉盒把起走到了唐宝身前,交到了他的手中道:你自己看吧,那封信就在这玉盒里面。”

唐宝伸手接过了那精致的小玉盒,就见那玉盒上面雕刻着一对龙凤图案,栩栩如生,可谓是鬼斧神功!不禁为雕刻这玉盒和制造这机关的人暗赞一声!伸手打开玉盒取出了那封黄赫斑斑的书信,看这封书信怎么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不是小玉盒的保存早以化作了飞灰!“上面写着,无极双仙留笔,感情这还是一对夫妻留下来的。”唐宝也顾不上仔细考虑这无极双仙是什么人了!“抽出信,首先映入眼廉的就是法不传六耳,看着这几个字唐宝也是一楞,心中暗道,难怪刚才他说要看这封书信时东方明珠忧郁了那么长时间了,原来其中还有隐情。”也为明珠对自己的信任感动,深情的看了一眼明珠,又将那小玉盒交到了明珠的手里。“明珠妹妹你怎么不早说,既然留此书信的前辈有此交代,我也不方便再看,你还是收回去吧!”

一见唐宝又将那信交还给了她,明珠脸上明显地有点不高兴了,樱桃小嘴一嘟道:唐大哥想不到你也是一个这么迂腐的人。“我既然让你看,那就有我一定的道理。”你也不想想既然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找出其中的奥秘所在,就证明两位前辈等的有缘人一定就不是我,而你一进此洞就和石壁上的图象有了感应,那也证明你就是那有缘人,只不过是通过了我而进洞。“那就是说我是你和古洞奇遇的一个桥梁罢了!你怎么连这点也想不通啊~~~~~!”

被明珠的义正言词说的唐宝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暗自揣摩明珠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脸上极不自然的笑了笑,伸手又接过了那个玉盒道:那我就有辛和明珠妹妹一起看看这两位老前辈到底留下了什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你找了好几年也没看出一点头绪。

打开信,首先映入眼帘:吾乃无极双仙之无极散人和师妹莲花仙子共留《阴阳双修术》,此功不乃上古时期仙家所留,为俗世之人登仙之另一捷径。应我们一生无徒在坐化之前,也只能将这本旷世奇书留戴有缘了!希望得此书者,能善用此书,不要沦为魔道,以至万劫不复。玉盒书信下方有一本阴阳双吸修术心法,再配以石壁上的实用法门,相信假以时日不难修炼至飞升境界。

唐宝看至此一见没了下文,心里暗自偷笑,难怪明珠会不名就理呀!这无极散人也真是,也没把这秘籍的正真的实用法门注解。明珠还是一个不经事小姑娘怎么会联想到那个方面呀!“明珠见唐宝拿着那封书信脸上只是暗自偷笑,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端倪没有。”一脸焦急的问道:唐大哥你看出什么没有?怎么不说话呀?“唐宝看着满脸焦急的明珠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只是一个劲的干笑。”最后还是被她催的急了,明珠妹妹其实也不怪你看不出其中的奥秘,只是有人先你一步得到了那阴阳双修术的秘籍。“一听唐宝说有人先他一步拿走了那秘籍脸上不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过这也是她预料之中的事,要不自己找了好几年怎么找不到呢!不过经唐宝说出来,还是不经意的露出了那表情!”

唐宝一见她那失望的表情也不想再逗她,又道:不过还算辛运我在大同府的一个山洞里无意中又得回了这本仙书,这大概也是天意,让你将我带到了这古洞,使这秘籍能合二为一,正真的实现了它的价值!“明珠一听那阴阳双修术秘籍就在唐宝的手里,脸上露出难以平复的激动神情,催着让唐宝拿出来要看看这传说中的登仙秘籍。”这~这~!唐宝一听说她要看那秘籍,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那是房中术!“一看唐宝那神情,明珠却误以为他想夹技自珍,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了色。心中暗道,难道是我看错了他吗?一转身,一甩袖向洞外走去嘴里还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唐宝一见她是真的误会了自己,暗自一想其实也没什么,那秘籍上也只是一些练气的法门,刚才他也看了石壁上的图案,也没什么露骨之处。再说了这古洞是明珠发现的怎么也有她一份呀!伸手将那阴阳双修术的秘籍掏了出来,对明珠道:明珠妹妹怎么这么小气呀?为兄也是怕你现在还不易看这书,才有刚才的表情。既然你执意要看我怎么回驳了你的面子啊!

一见唐宝拦住了她的去路,将那秘籍交到了她的手中,知道刚才误会了唐大哥的意思。“汕汕一笑,对唐宝道:唐大哥我也没看过这秘籍,还是我们一起对着那石壁上的画像参祥一番你看可好?唐宝可领教了这大小姐的脾气能敢说不!”两人拿着那秘籍就对那图象就看了起来,刚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不一会就见那明珠的眼中露出了凄迷的眼神,慢慢的脑里就浮现出了一些男女的奇怪画面,身上也起了一阵的燥热,混身开始扭曲,就朝唐宝的坏里钻!

第六十三章销金窟《上》

第六十三章销金窟《上》销金窟,扬州府的休闲代表地,位于扬州府最繁华的柳巷书院,茶艺院,万花楼等形形色色的怡情养性,娱乐常葫如雨后春笋般的耸立了起来,其中又以销金窟独占熬头。“因为销金窟的老板有魄力,有眼光,当然了也有别人不极的智慧。”销金窟一开张,他就一改往日妓院的经营方式,取消了剥削制和怨女载道的卖身制。他采用了最新潮的经营策略,奖金制度。

再就是,和同行不同的是他们从来不贩卖人口,销金窟的姑娘们和小二等相关工作人员都是经过熟人推荐,再就是高薪挖来的实践经验比较丰富的人员。对于姑娘们是,一分努力,一分收获,谁接的客越多,赏红越多,不但姑娘和老鸨赚的多,就连负责后勤端茶到水,打杂的人也跟着沾光分红。利之所趋,所有的工作人员当然要卯足了劲努力工作了!

就这样的经营方式怎么能不红呢!上门的大爷当然多了,在姑娘门的尽心陪称下,于是一块块的赏银就想银白色的雪片一样飞进了老板和姑娘们的口袋。这是一种自然规律,也是一种良性循环。因此,销金窟虽然是“花国后进”,却在一年的时间里,声名暴涨顶峰,全国各地的文人骚客,官商巨富可说是无人不知这“销金窟”三个字了!

销金窟是名伏其实的销金窟!销金窟也是英雄冢!也不知道有多少江湖豪客,埋首温柔乡,为筹措消魂金而杀人放火!世人明知道不可以常常去“报到”,可是猪哥性一发作,任是那刀山剑海,水火同源亦阻挡不住,这就难怪销金窟天天大爆满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销金窟传出了萧笛琴韵之声,姑娘的咯咯消魂挑逗的笑声和猪哥大爷们的得意笑声,交织响起。站在销金窟对面酒楼上排行等候的寻春者,听的一颗心儿好似热鼎上的蚂蚁,那种心痒难耐的感觉实在难以描述!

这时从花心阁里穿来一阵少女“啊~~~”的尖叫声音道:这位大爷,求求你饶了月儿吧!花心阁的窗口正对着对面的酒楼,这一声尖叫立时引起了那些排对等候的猪哥们的兴趣,撑开了自己的双耳凝神倾听着下文。就听里面传出了粗重的男人声音道:妈个巴子的!怕疼?干嘛做婊子,老子看你那骚样就是想干你。

“大爷,你的力气那么大,不要说月儿了,就是谁也受不了呀!””受不了!妈的!大爷是花银子俩享乐的,不是听你这娘们来诉苦的。“房里立时又响起了那密如战鼓的劈啪声!”和少女不住的求救声,“哎吆”大爷你就饶了我吧,最多我不收你的银子!“嘿嘿”的阴冷笑声中,战鼓敲的更急了!

在酒楼上的那些猪哥们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位大爷,能够大开杀戒痛宰一翻,也好为家争光,显示一下自己男性的尊严!“这时那位老鸨闻声而来,一听那月儿凄厉的惨叫声音,狠不得跑进去阻止这位极品中的男人!可是妓院里有规定,顾客是上帝,她怎么敢开这个先例去触那霉头啊!”

正在她忧郁不觉,左右为难只时,从搂下走上来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神清气朗,唇红齿白,俊美绝伦的人物,只是眉宇之间却有一股淡青之气,给人一种森冷的感觉,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人不是寻常之人,一定是练了什么阴柔的内家真力!“老鸨一见此人上来,如获救星似的三步并两步的走了上去对那年轻人道:少掌柜的你可来了,你快去看看吧!月儿快要受不了了,再这样先去可是要出人命的呀!”

“哦”就见那年轻人双眉一皱道:怎么回事,是有人来挑场子吗?“不是拉”是今天不知从那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汗,一进门就指名道姓的叫月儿来陪他,谁知这人也真是厉害,就连我们场子了的红牌月儿姑娘也是罩不住!“老身刚才从门缝里偷偷的瞧了一下,那位大爷分明就是一位武林高手。一听这话那年轻人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暗道:那月儿可是姑母的嫡传弟子,还练的玄阴秘籍没理由会招架不住一个武林豪客的?这里面的人会是谁呢?

想归想可他也不能对这老鸨露出什么,假意的呵呵~~~一笑道:我们开妓院的难保要碰上这样的客人,你快去多找两个好一点的姑娘去把月儿替下来。对那客人可不要失礼啊!就说是我们销金窟请客,今日的枕金一切全免。一听这话那老保如获大赦的就跑下楼。”不久,老鸨就带来了一个身穿紫色衫裙,体态娥娜的少女。“就见那年轻掌柜对那紫衣少女一使眼色低声道:紫儿你要是摆平了此事我就对主母给你求饶,对你以前犯的错,既往不咎,这也是你最后的一此机会,要是你把握不好,你这辈子就要带着那隐疾慢慢的过日子了。说完,呵呵一笑~~昂头走下了楼。

一听年轻人说要给他在主母跟前求情,知道他是主母的侄孙子,说出话里一定就能办到。脸上一喜,感激的弯起柳腰道谢不以,谁能知道她的身上已经埋藏了好几个月钻心刺骨的疼啊!这也是她自己自作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公子的一句戏言,而违背了师傅的话,半年没有见客以至于激怒了师傅点了她的阴脉,每逢初一十五就是她大难之时!

一见那年轻人下了楼,刚才交给她的任务也不敢怠慢,此时临危受命,从怀里掏出一只刻有龙凤的玉佩回首交到了那老鸨的手里道:这次多谢妈妈的提携之恩。”那老鸨一见那玉佩眉开眼笑道:紫姑娘说的那里话呀?要不是你的一时任性那至于如此呀?“既然少掌柜的都要原谅你了,那你就快去吧,我看月儿就要支持不住了,今日办好了此事,他日还不又是掌柜眼里的红人!到那事紫姑娘可不要忘了老身啊#旱完扭着那肥臀下了楼。

第六十三章销金窟《下》

第六十三章销金窟《下》一见他们都以离去,紫儿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暗自一咬樱唇,心里暗道自己命苦怨不得别人,现在也想不得那么多了,只有办好这件事,将体内的阴脉叫师傅解开!

紫儿将身体轻轻的移至门口,凑近门缝想里看去,只见月儿趴跪在枕上,一双玉臂撑在床面,那头乌黑的秀发已形散乱,娇艳以被疼痛的扭曲了起来,涕泪交流,还在那不停的求饶。“不是怕被师傅惩罚她早就将那人打落身下了#糊也知道师傅的厉害,那紫儿姐姐就是个例子”!

一名四十左右的魁梧大汗双手搂着月儿的芊芊细腰,嘴角含着得意的笑容正在不停的挺动着。“心里还在乐着,他妈的这样的任务就是干到死也愿意”。一滴滴的鲜血滴落在床上,看来月儿受伤实在是不轻!门外的紫儿暗自一哼,咐道:“这人是谁呀?怎么这么狠!这不是要人命吗?难怪月儿妹妹顶不住呢!”

“整了整衣衫,主意一决,脸上挤满了妩媚的笑容,在房门上轻敲了几下,轻启樱唇道:大爷我可以进来吗?”说完,也没等他回话,推门走了进去。向床上那大汗柔柔的叫了一声大爷,抛了一个迷死人的眉眼,双肩轻轻一抖,就见那附身的紫衣缓缓的就离开了他的身体,露出她那魔鬼般的身资。

“这大汉可是有备而来的,他也是奉命而来要摸清销金窟幕后的老板到底是谁,早已经对这销金窟的人员摸了个底熟,知道这进来的可不是易于之辈,她可是半年前这里红透半边天的紫儿小姐。哈哈~~~一笑,立即推开了月儿。

月儿一见他放开了自己如获特赦般的披起衫裙,捂着疼痛的下身跄锒的走想门口。当行至门口时对紫儿轻轻道:紫姐要小心啊~~这人好象是有备而来。对月儿的好意提醒紫儿缓缓的一点玉首,眼中露出一丝感激之色,也没答话。“回首对那大汉道:大爷你看小妹还行吗?”

那大汉早就被紫儿的风姿所迷惑,看着紫儿那如火的身材,眼中露出了野兽般的目光,嘴里还道:好~~好~~美!“紫儿见惯了男人这占有欲的目光,轻轻一启贝齿道:这位大爷你贵姓呀?”“我姓蒙”“哦”原来是蒙大爷呀?我说你怎么这么猛呀?感情她把“蒙”听成了“猛”。

那大汉早以迷醉在她的风情万种下了,一见那月儿已离去,还带上了房门,也没答话,拿起了衣衫,取出了十两重的金元宝,对紫儿信手抛了过去道:你刚才也看见了我的厉害,你自信能接得下这赏红吗?

紫儿早就讨厌了这紫醉金迷的日子,那金子在她的眼力简直就如粪土一样,可他也不能表露出来。她对付男人还是有一套的,毕竟她在这里打滚不是一两日的时间了!咯咯~~~~~~一笑,大爷您们这些英雄好汉,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我要是没有点把握也不敢走进这屋子里来,您说不是吗?随即向那男人洒向了一个满天星星的眉眼。

呵呵~~~~看来今天蒙某可是遇上对手了!“吆”看您说的,我一个风月常葫的小女子,怎么配和大爷做对手啊~!小女子只求让大爷能够舒服,愉快而已#旱着两臂挽着褪下的紫杉,恻躺在床上,露出了幽处,一双玉腿上下一叠摆出了撩人的姿态。“被紫儿的一阵软香玉语的忽悠下,那大爷也认不得东南西北了,以一双色咪咪的眼睛直盯着紫儿的下体看,好象能看出水似的。一双大手也开始不老实了,以摸向了紫儿羊脂般的肌肤”。

这时就听门外的走廊了传出了一声沉重的咳嗽声,这人这声音就象是得了肺痨,那些嫖客那在意这不起眼的小事啊。可惟独就对那大汉起了相对的作用!猛的一惊,两眼露出了惊惧之色,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收回了那双大手,对着床上赤裸的紫儿,“嘿嘿”干笑了一声道:紫姑娘对不住了,在下忘了还有要事在身,以不刻久留,说着翻身下榻,穿起了衣服,就要离开。“紫儿轻轻拉住那人的衣袖,大爷你怎么就这样走了,你让我和妈妈怎么交代呀?如果怪罪了下来紫儿可担待不起啊!”

大汉一回头道:姑娘你不要为难,你就和妈妈说你已经办好了你的事不就行了,这家伙临走了还不忘怜香惜玉为紫儿安排好后事。“大爷”那你的银子我再退给你好了!“不用~不用这就全当我赏给你的好了,等我办完了我的事,我还会来找你的小宝贝,说着手还在紫儿的小脸上轻轻的拧了一下,转身走出了房门”。

其实紫儿巴不得这人赶快离开,她早就厌倦了这种生活,刚才的那出戏也只不过是为了解除身上的禁制而以,一见他走了出去,双臂向上一抬,就将那紫衫有穿回来身上。“说到这连我都不得不佩服紫儿那穿衣的绝活,这大概指的就是那熟能生巧,象紫儿这种工作,一天少了也得穿了十几回衣服!”一阵香风过后,就见月儿走了进来,看着紫儿,好奇的问道:紫姐你是怎么轻易的将那家伙打发走的?“紫儿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了,只是我的运气比你好罢了。”你怎么样说着就看向了月儿的下身?“不用想月儿就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苦笑了一下恨恨道:刚才被那wbd搞的那话儿撕裂好长一道口子!我刚搽了药,至今还疼痛难耐!”

那正好你也休息两天了,对了忘了问你了?怎么刚才你没用师傅教你的颠倒众生吗?怎么会叫他搞的那么惨呀?“用了呀!我也正纳闷呢!怎么师傅的神功在他身上就不起作用啊?”哦~~~~我也不知道了,等师傅回来,问问她就知道了。

两人还在探讨着这个神秘的大汉,不经意的眼神看想了窗外,就见刚才那大汉和一个年纪相当的人交头接耳了一番,就走到了对面的巷子里不见了,很是神秘!两女都为这神秘的大汉感到疑惑。

“就听月儿道:紫姐我总觉得有点不对,要么我们去后院先想少主禀报一下你看可好呀?”刚才听那少主要为自己求情解去那身上的禁制,她也不想途中节外生枝,也附和道:那好吧,两人走下了楼,到后院找少主去禀报此事。

第六十四章神秘人《上》

第六十四章神秘人《上》单说那大汉离开了销金窟,和那外面的人会合走进了巷子里。三拐两拐的就走进了一处很不显眼的大院,直接走进了大厅。正在里面执事的茶童一见两人走了进来,慌忙迎了上来道:两位护法回来了?原来这两人就是当年神刀血洗唐宝一家多带的四鬼之二,在妓院里嫖妓的那个就是色鬼蒙男在四鬼里排行老四,此人极为好色,专做一些奸淫妇女的事,在下面接应他的是那病鬼吴病,他可是四鬼里最厉害的一个,也是最有计谋的一个也是排行老大因练的枯木神功练上常带病容才有了这个绰号,还有两个一个是酒鬼任彬为二,此人酷爱杯中物,老三叫穷鬼金银,因自小家里就穷父母为了他多财,就取了这金银的名字。

这次色鬼和那个病鬼是奉了神刀的命令来调查销金窟的后台老板是谁?这销金窟自从出现在江湖一直就很神秘,现任的老板太年轻了,就是刚才在妓院的那个少东家,也是他主持着销金窟里的一切事物,此人的工夫极是难缠,不知道有多少去销金窟捣乱的江湖大豪都败在了他的手下!这年轻人的名字也怪好好的一个大男人居然叫萧花,销金窟里的人都叫他少东家。至于幕后老板根本就没人知道是谁,江湖上的人就知道里面是美女如云,而且一般的武林人氏进了销金窟,不出两天身体里的真气就会慢慢的消失,要是有不识趣的多呆上几天,那全身的内力就到了别人的身上。也就应为这个不解之迷,神刀教才特别重视这个销金窟,可那现任的神刀教主小白狼刀锋派出了不知道多少高手去打探这销金窟,要不是经不住那里的姑娘的美色和前着一样了,再着就是无功而返。把个小白狼气的七窍生烟。可摸不清人家的底细,也不敢轻举妄动。

想不到这次居然出动了神刀教的四大护法来调查此事,可想而知神刀教是多么的重视这个年轻人和这销金窟了!这时就听那病鬼想那茶童问道:主上可在吗?你快去传话就说我们有急事禀报“那小童见大护法问及主上,慌忙一施礼道:主上他老人家也是刚回来,现在正在练功房里,待小的这就去禀报,说着走去了大厅,向那练功房走了去。见那小童走了出去,两鬼做了下来,一人拿着一杯清茶细细的品尝了起来。就听病鬼问道:四弟那几个小妞怎么样,可象那传言中的各个都有一身床地秒术啊?病鬼这一提那色鬼可就来劲了,想起了月儿的放荡和后来进来的紫儿,那绝世的风骚,虽然叫大哥打搅了他的兴致,没能办成事,可也够他神往一阵子的了!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一摸嘴道:四个字,名不虚传,够劲,随即就将他在房间里的风流事豪不隐瞒的就象病鬼道了出来。直把个病鬼听的两眼发直,后悔刚才自己没抽空无享受一下,你别看这四鬼看似中年,可其实实际的岁数都有六十对了!只是他们的修为深厚所以才能驻颜有术,两人正谈的高兴,就见那小童惶惶张张走了进来对两人道:两位护法主上不在练功房里,也不知去了那里。闻听此言两人双目一瞪怒道:你不是说主上回来了吗?怎么现在又不在了,你难道拿老夫开刷吗?

小童一见两护法是真的生气了,直吓的两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眼含惊惧道:两位护法不要误会,刚才在你们之前主上是真的回来了,一句话也没说就走进了练功房,至于主母现在不见了?小童是真的不知道。“两鬼一见小童惊慌的表情也不象是在说谎,再说了就是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可这主上回来又去那了呢?

正当两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就见从大门走进来一个身穿素服的老者,慈眉善目,一缕花白的胡须垂落在胸前。那小童一见有生人走了进来,正要出去喝止此人,被厅里的双鬼伸手拦了住。就见那老者走进大厅看也没看三人,直接就走到了上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双目神光一闪,看着厅下的三人怒声道:怎么连我也人不出了吗?一声极尽威严的语句,吓的厅下的两鬼慌忙都跪了下来高声呼到:属下吴病,蒙男,参见主上。

这时那小童也反应了过来,猛的也跪了下来道:小童望月给主上请安。就见那称为主上之人轻轻一挥手对那小童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到门口巡视一下,不要让外人来打扰我们的谈话。一听主上没有怪罪自己之意,也不敢多言,慌忙站起身朝厅外走去。

老者一见小童走出厅外,老者伸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摸,就象变戏法一样,就又换了一张极尽威严的脸庞,额头上一道寸余长的刀疤,把此人的霸气更是淋漓至尽的显露了出来。对厅下跪着的两鬼怒目一瞪道:吴病.蒙男,你们可知罪吗?

厅下的两人一听主上一回来就问他们知罪吗?心里都一阵纳闷,暗道,我们犯了什么错了?所做的事都是他交代的啊#轰然说他们此行收获并不是很大,最起码也没捅出炉子啊?为什么主上要这样问啊?都脸露疑惑的看向了主上。“就见老者一摇脑袋一叹道:你们跟了我都快二十年了,我看你们两个是越活越回去了!”

第六十四章神秘人《下》

第六十四章神秘人《下》两鬼一见主上是真的生气了,跟了他快二十年了这样说他们也是有数的几次,知道自己两人一定做错了什么事,也不敢反驳。这时吴病抬起头对那主上道:主上您就明说我们到底是那做错了。惹的您老生这么大的气?“就见那主上随即哼~了一声道:让你们去销金窟去查一下他们的来历,和后台老板,你们非但没查出什么来,险些将我们的行踪暴露,这次要不是我事先做了些防范,跟在了你们身后,将那尾随你们而来的两个人灭了口,估计对方现在已经找上门来了。

还没等那主上说完,两鬼头上就冒出了冷汗,慌忙道:属下该死!按理说两人在江湖上打滚几十年是不应该犯这等错误的!只是刚才两鬼都沉静在销金窟姑娘们迷人的风姿下,才疏虞防范让对方有机可趁跟踪了他们。可事以至此他们已经犯了如此大的错还能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等待主人给他们颁布惩罚的旨意。

那主上一见两鬼的表情知道也差不多,也该见好就收了,毕竟他们也跟了自己二十年了,也不好太过于让他们难堪,一收脸上的怒容对两鬼道:好了,我也不责怪你们了,这次的事你们权且记住,下次将功补过!“两鬼一听主上原谅了他们,知道主上一直不把他们当属下看的,这要是换做是别人次时估计早已经见了阎王了!这次确实是自己两人太大意,怪不得别人说什么,一口同声道:多谢主上不罪之恩!”那主上一捋额下胡须道;好了,好了就把你们在销金窟见到和听到的,现在都向我细细的禀来。

这时那蒙男走了上前,就将自己在销金窟里的所遇所知又从头的细禀了一翻,包括他如何征服了月儿,以及如何套取月儿的口风,只是那小妮子的嘴就象是上了套似的,任他如何在床上使用暴力,以及温柔体贴也是撬不开此女的嘴,就是隐瞒了他最后见了紫儿那一幕。“这老小子是存心藏私,以待日后再去完成那未完的桃花梦。”他这也是第一次向主上保留了一点隐私,俗话说色胆包天嘛!这也是他的短处,致命之处。“这时吴病听着他的禀报,皱起了眉头,可他也不敢戳穿他自己兄弟,万一若怒了主上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丢了老命!

就见那主上听完了蒙男的回答,眉头皱的更是深了,转过头对吴病道:吴护法,那蒙护法说了可是实话,可有没有遗露的地方啊?吴病一听主上问起了自己,心里咯噔~~一跳,慌忙双手一抱对主上道:回禀主上蒙男回答的确实属实,无有遗露。”那蒙男一见大哥为自己圆了谎,脸上一喜,把吊在嗓了眼里的那颗坎坷不安的心放到了肚子里。又道:我怎么敢欺瞒主上呀!属下所说句句属实。

听完了吴病的回答。你们两个在江湖上也行走了几十年了,也有一定的江湖阅历,将你们对这销金窟的看法和我说一下,你们觉得这背后的老板会是谁呢?这一问可把两鬼给问住了,在那吱吱呜呜的一时说不上话来,他们压根就没想这事!那主上还以为他们不好意思发表自己的言论,微微一笑道:不要紧的你们尽管说来,我也只是征求一下你们的看法而已,并无它意的。

两鬼一听主上这样说也不好意思不回答,吴病眼珠一转,就想到了塞搪之计暗道:我何不用死人来应付一下主上的问话。眉头假意的皱了皱对主上道:那属下就大胆来推测一下这幕后的老板了!主上可不要怪我胡诌之罪啊!“那主上知道这吴病可是出了名的智多星,他的话总是有一些道理的,呵呵~~一笑道:不怪,不怪,你尽管讲来。”

从我刚进销金窟的门,就发现里面的人特别的神秘,不是一个单纯为了挣银子的娱乐常葫,就拿他们制定的店规来说吧,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可以想到的。“再者四弟也在和那红牌姑娘玩那床头戏的时候,也发现了那个女子实在是身怀不俗的武功,而且即似绝迹江湖的玄阴大法。”

“也辛亏四弟的武功高强,又是色中饿鬼,要是换做了他人那能那么辛运毫发无损的走出销金窟啊!”主上你看是不是可以联想到那六十年前风靡江湖的玄阴圣母呀?这小子也是老讦巨猾,又将这迷又扔回给了那主上。

就听那主上哈哈~一笑也没生气,对吴病道:你个老小子还是这么鬼!从来不说满话。吴病一听主上这样说他,只能在那陪着嘿嘿~的干笑。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谨慎行事的态度,所以有很多事我都放心的交给你去做,你是永远也不会捅出大的漏子的。”不过你的推理我却是不怎么赞同,虽然我迟出了江湖几年,没能目睹那六十年前的那一战,不过后来听江湖上的人描述当时玄阴圣母被云蒙一掌正中心窝打下华山的万丈山崖,就是有十条命也保不住!“我估计不是她,我现在怕是苗疆毒姥想称霸中原,在这里设立了这么一个收买江湖豪杰的温柔乡。”

吴病听了主上的分析,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道:主上的分析属下不敢苟同,我觉得象苗疆毒姥那蛮胰之人即使有称霸武林之意,也没有这大智慧,能建立出这么秘密的一个组织。“那主上听了吴病的分析也觉得很有道理,推翻了刚才自己的想法。”这时吴病又道:主上你看会不会是那玄阴圣母在六十年前在江湖上还有什么传人活在世上啊?那主上沉思了一阵一摇头道:不可能的,就这几十年,我一直留意江湖上的风吹草动,就没听说过玄阴圣母有什么留世传人。

屋里的三人一阵议论也没找出相应的答案。这时就见那一直守在大门外的小童望月走了进来,一俯身对主上道:回禀主上小童刚才在外面发现了好几拨可疑之人,好象都是冲着我们庄子来的,小童不敢耽搁赶紧回来禀报,以求主上决断。“哦~~~~~~想不到这些人还真不是易于之辈,竟然这么快就又找上门来了。”主上属下这就出去打发了这些小辈,省得他们惹的主上烦心,这时就见那蒙男一挽袖子就要出去。“被坐在上首的主上一句话又喝止了住,放肆,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冲动,一点脑子也不用,你也学学你大哥吴病那处事不惊之态!”

这时就见那吴病又道:主上既然我们这次没查出对方的底细,又暴露了行踪我看现在还不是和对方撕开脸的时候,属下之意还是暂退为好,再将明化暗,等待有利时机再行定夺你看可好?就见那主上微微一笑,还是吴护法深知我意,就按你说的赶紧起身,退到明月山庄。“说完起身带着三人从他练功的密室,按开了机关,从隧道走出了山庄,直奔后山的明月山庄走了去。”

第六十五章主母《上》

第六十五章主母《上》销金窟,后院厢房里的秘室前,站着一个约二十岁左右面红齿白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态,正站在那等待着刚进里面去禀报的欣儿姑娘。这时就听里面的那扇门,吱呀~~~一声走出了一位十七八岁极是标志的姑娘。

“小伙子一见欣儿走了出来,快步迎了上去道:欣儿妹妹主母可是呀召见我吗?那欣儿一见年轻小伙子那紧张的样子,也是想逗逗他,腮帮一鼓,也不回答。

直把个年轻人急的抓儿挠腮的也不知该怎么问她。最后又用出了他对女人的杀手剪,轻轻一搂那小妮子柔弱无骨的小蛮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好妹妹你快告诉我拉,我有急事要向主母禀报,要是耽误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你不是愿意看着我让主母骂吧!”

“说了一大堆好话,见那欣儿还是不理他,也是急了,忍不住大声道:快说呀?欣儿一见平日里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少主向自己大喊了起来,不觉一楞,眼圈一红,眼角刷刷的就掉下了眼泪,委屈的哭了起来。“在他和少主相处以来,这可是他对自己第一次这样大喊大叫的,小妮子那受过这呀!能不哭吗!”

那年轻人一见欣儿哭了,也觉得刚才自己的语气重了一点,搂着欣儿小蛮腰的右手轻轻一紧,在欣儿的耳边道:欣儿妹妹都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大吼大叫地,你可不要生气,我可是真的有要事见主母。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那欣儿哭的更是厉害挣扎着就要离开他的怀抱,嘴里还对那年轻人呜咽着道:你放开我,你是主子,我只不过是一个丫鬟,挨你骂也是很正常的事,你也不必对我低声下气的解释什么。那少主一见欣儿是真的生气了,慌忙又道:欣儿你和我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非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吗?

说实在的我们这个少主对这个欣儿可说是用情极深,这欣儿也是在这销金窟里唯一一个没有接过客的姑娘,也是主母最小的一个徒弟。自从他两年前在一个恶霸手里救了欣儿,就被这个纯真无邪,漂亮的小姑娘而吸引。

这欣儿也是机灵后来又得到主母的青睐,收做了弟子带到了销金窟,正当她和那些师姐妹一样被主母逼着要去接客练那采补吸人内力之术时,这所谓的少主可是沉不住气了他怎么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去和别的男人去睡觉啊!亲自跑到了主母的面前哭着喊着的将这个小姑娘保了下来,给自己做了一个贴身丫鬟,现在欣儿在她的师姐妹中也是武功最差的一个。“自从斥候了少主,少主确实也是爱护她,两人不觉得就日久生情,在外界的眼里还是主仆,可私下里却是如胶似漆。”

这次欣儿也是怪这心里的人,为了出去寻找主母一走就是两个多月袅无音训,自己为他牵肠挂肚的担心了那么多天,这刚一进门也顾不上自己,惶惶张张的就直奔密室要见主母,心想他刚进门大概有事也没计较他不理自己,也进去禀报了主母,谁知这小子一心想见主母,却忽略了这小妮子,刚才见了欣儿也没什么表示,你说人家小姑娘能不生气吗!

想到这里心儿更是生气,一甩手你不要理我,我的死活不用你管!”欣儿,“你也知道我在这个世上就主母一个亲人,要不我能千里跋涉的出去寻找主母,刚才听月儿说主母受了伤,你说我能不急吗!”

欣儿一见心上人确实是急了,说的也是实话,心了的怨气也消了一多半,小嘴一嘟,俏脸一扭道:谁知道你出去是为了那家的小姐,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人!

“天地良心,就见那少主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就要发誓。”被欣儿的芊芊玉手轻轻的按在了他的双唇上,蛮腰一扭白了少主一眼道:谁让你发誓来着。

“欣儿那你是相信我拉?”嘴里说着两只手还不老实,放在了欣儿怒放的双乳上,轻轻的柔捏了起来。欣儿一见少主要么不理自己,这一理还真来劲了,毫不避讳的摸起了自己的双峰,俏脸不觉得一红,见四下无人才松了一口气,推开了少主的双手跳到了一边道:你干什么也不怕人看到,你想我死啊?“见欣儿跑了开,那少主一副猪哥的样子,嬉嬉~~一笑翘起了厚厚的嘴唇就又凑向了欣儿俏脸。”这欣儿也是精明这人,这时也想起了少主此来的目的,一推少主道:不要闹了,你也不怕主母听见,主母还在里面等你呢,一会要是主母怪罪下来,我可不替你担着啊?

这少主是天不怕地不怕,就唯一怕这个主母,一听欣儿提起了主母,也不敢再闹了,两人在这里呕气时间也不短了,要是让主母等久了发了脾气,那也不是闹着玩的。看了一眼欣儿脸上又离出了色咪咪之相道:那好吧,我就先进去见了主母,你个小妮子刚才可把我整惨了,看我一会出来不收拾你。“欣儿”一见他那相呵呵~一笑道:快进去吧,要不一会被收拾的就是你了,说完嬉嬉一笑就跑了出去。

一见欣儿走了出去,他也不敢怠慢,一收脸上嬉笑之态,走到了门前推门走了进去,进了一个暗道中,约莫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就见一道尺于厚的石门横在了眼前。知道主母就在里面,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石门就要说话。“就听里面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就象是出谷的黄鹂一样,那象是他们嘴里所说的主母的声音啊?”门外可是花儿吗?话音还没落就听石门嘎吱~嘎吱,缓缓的打了开~~~~~~~。

第六十五章主母《下》

第六十五章主母《下》那叫花儿的少主听见里面主母的召唤,也不敢耽搁,慌忙走进了那道石门。“一进石门就见满室生辉,大红的锦布把屋子点缀的就想一个火炉一样,象牙雕刻的床上端坐着一个年约二十对岁风姿卓越,极尽风骚的美丽少妇。

此时正裸露着上半身,乌黑的头发披落在双肩,一双秒目杏眼含春。“一见花儿走了进来,轻轻的拿起了身边薄如蝉翼的绿色披风,披到了那光华如玉的身体上。”双唇一启脸露疼惜对花儿道:花儿你来了,这几天你去了那里,我一回来就听月儿说你出去寻找我去了,也难为你这一份孝心了!一见花儿尽盯着自己的上身看,也没顾的上回她的话。”心里不禁暗自一笑,这也难怪,自己就贫着这副如火的身体,不知迷倒了天下多少的英雄豪杰,更何况他一个少不更事的小伙子了,也怪自己大意刚才正在练功,而未极穿好衣服,被这小子看见了。

花儿看着眼前美如天仙的主母禁不住心跳加速,也忘记了眼前的女人还是比自己大了好几辈的主母,禁不住眼露激情的神色就走了上去,伸手就要抚摩那如玉的肌肤,那主母一见花儿这表情,就知道他中了自己的天魔眼,心里不禁暗气。运起丹田气大声一喝,花儿我孙还不醒来吗?这一声震的密室里的石壁都在发颤!

也震醒了迷醉的花儿,哦~~~的一声醒了过来,一见自己的那丑相,就知道刚才无意中被主母的天魔眼所迷惑,脸色一变,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他知道一定亵渎了自己一向极为崇拜的主母,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低下头嘴里懦懦道:主~~主母恕罪!“那主母脸上怒气未消道:花儿你也太叫我失望了,就你这点定力就让我主母放心你将来独自在江湖上行走啊!以后你还怎么接掌我这玄阴神教!

花儿一见主母今日是真的生气了,在他眼里主母一想对自己是和蔼可亲的。可此事确实不怪主母生气,自己跟随她练了七八年的武功,不敢说是什么天下无敌,最起码在江湖上也可以说是罕遇敌手了,竟然连她老人家的天魔眼也对抗不了!有负主母多年来对自己的期望,心里不禁一阵难受,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就要掉了下来。

那主母一见自己疼爱有加,忧如己出的侄孙子那负疚自责的神情。心里也是一阵不忍,放下了严厉的目光,缓声道:好了,好了,都怪主母话说的太严厉了一点,你毕竟还是个毛头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也该叫你去江湖上多历练历练了!

一见主母放缓了语气,花儿心里一松,又恢复了以往娇纵之态道:谢谢主母不怪之恩,您老人家这些时日去那了?可想死花儿了。说完就跪在了主母的身边。其实那花儿嘴里的主母就是六十年前斯孽江湖的玄阴圣母。那年她被云蒙禅师打下了山崖,本来就是粉身碎骨必死无疑的,可是在摔落谷低时被一颗大树拌住了身体,而不至于粉身碎骨。可那也是难逃一劫的,应为云蒙的那一掌可是正中了她的心窝,在掉落山崖时她就已经绝望了。可这也让她无意中发现了她所练的玄阴神功竟然有再生之能。

那时她正好掉在了一颗大树上,猛觉得脑袋里一阵昏眩,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迷迷糊糊就觉得自己的灵魂好象随着风飘向了天际。“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觉从丹田流出了一丝细微的真气,慢慢的流向了周身的大穴,渐渐的失去了知觉的四肢,也跟着这丝细微的真气活跃了起来。在体内形成了一道气网,慢慢的冲出体外绕向了全身。”当然她是当事人是不会知道的,要是当时身边要是有一个人的话,估计也会被吓死的!那丝真气在她身上绕来绕去一会就结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形丝网!

就这样她在那密不透风的丝网里生活了三十多年!在这三十年里,她体内的那丝真气也慢慢的变的粗大了起来,将被云蒙禅师震碎的五脏六腑移会了原位,那丝不死真气也渐渐的成了形,以至她的玄阴神功进入了至高无上的另一个境界,也就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不死神功!

三十个寒暑!当她醒来意外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且还练成了梦寐以求的不死神功。挥开双掌震破了体外的护身丝茧仰天长笑了几声#糊实在是恨透了天下的武林人氏,以及把她震下山崖的云蒙禅师,发誓一定要扫平天下武林,杀了云蒙一雪当年之仇!

可她到现在也摸不透云蒙禅师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这次她也学精了并不急于报仇,暗自设下了也个毒计。将自己赖以成名的玄阴秘籍修改了一下,放在了崖下而引武林人氏去争夺,以此而引出云蒙禅师。可谁知却被华山掌门史百川得了去,而后又被野心勃勃的墨白毒倒师傅而挟技自珍,不知藏到那里去练那神功去了,使地玄阴圣母的一翻苦心白费了!

第六十六章花儿

第六十六章花儿那玄阴圣母下的华山,思念起了自己的亲人,决定回自己的祖籍五台山去探亲。那知她一回去才知道在这三十年里早以是人去楼空了,向人一打听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侄子活在世上,当她赶去之时,正值山上土匪大肆屠庄,杀了她的侄子,她气急之下,痛下杀手将那些土匪杀了个精光!才救下了她唯一的亲人花儿,也就是她的侄孙子。

带着他到了江南隐居了起来。一边教花儿武功,一边留意着武林的动向。还秘密的调教了一批女弟子,将自己的眉功,和专吸取男人精元的颠倒众生功法都授与了她们。为将来称霸武林而奠定基础。

就这样一过就是七八年,她也把自己的一身所学毫不保留的全传授给了花儿。觉得他也长大成人了,也该是自己重出江湖的时候了。带着花儿和她的一班女弟子而在江南开设了销金窟。一是为了筹备东山再起的资金和查看武林的动向,最重要的就是她的这门武功如果想速成,必须是吸取别人身上的内力为己用,这风月常葫正是好地方,一不显山,别人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二不露水,而不知不觉中她们都练成了绝世神功。这也是玄阴圣母的厉害之处!

在销金窟驻守了一段时间,觉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间也就放心的交给了自己的侄孙子。而自己又孤身去了北方,而投身在了烟花之地,以观察和拉拢北方的英雄好汗。“不想自己都一百岁的人了,却为了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动了情,差点死在了一望无际的大海里!”被大浪冲击拍打得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缴辛逃过了一劫,匆匆的赶回来江南的总部。

“今日早上也是刚回来,交代了徒弟月儿一声,就带着自己途中所擒获的一个壮丁进了密室准备吸取那人的精元而恢复伤势。那知这时她的小徒弟欣儿禀报说是自己的侄孙子回来了,要见自己,她也顾不上疗治伤势。”

可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花儿进来,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拌住了,暂时不能前来。就拍开了那壮丁的穴道,谁知那壮丁一见这如花似玉的女人,象会仙法似的把自己摆弄来摆弄去的,以为她是成了精的狐狸精早以吓的缩成了一团,那还能叫她迷惑啊#豪活不从,把个圣母气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运起了天魔眼凭借自己绝世容颜将那小子给迷惑,两人在塌上正要翻云覆雨,赶的不凑巧花儿进来搅了好事。“圣母一听自己的侄孙子来了,毕竟花儿是自己的小辈,自己又特别疼爱他,要是让他看见这场面总是不好。慌忙点了那壮丁的穴道塞到了床下,还没来的及穿上衣服花儿就走了进来,这时那圣母的天魔眼还没有收功,以至花儿进来才出了那么大的丑!

这时圣母听花儿问自己这些时去了那里,圣母慈祥的看了看花儿微微一笑道:我的去向你就不要问了,你就告诉我这几日你去那找我了。花儿就将自己北上太原府,以及长安等地,路遇什么事一一报了一翻。听到花儿寻找自己的千辛万苦,圣母更是感动,摸着花儿的头道:“难为你了!”

对了主母刚才见了您老人家忘了和你禀报了,刚才在楼上月儿碰到了个很难缠的家伙,也不知道是那什么人,听月儿说此人的武功很是不俗。我后来派了两个人去跟踪他想摸摸他到底是什么人,是敌是友,可是放出去的两个人是一去不赴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刚才我又派出一批人到四处去找,还没等他们回来,听月儿说主母回来了,在密室里,我知道此人不是一般的人,也不敢耽搁就来向您老人家来禀报。听花儿这一说圣母也露出里惊讶的神情对花儿道:你没听月儿仔细的描述一下那人的特征吗?“有啊”月儿说这人大约四十几岁,浓眉大眼,还不惧颠倒众生把个月儿搞的都招架不住了,后来我一看没有了办法,在咱们的地盘又不好动武,我就派紫儿师姐去应急了。不过我还答应了紫儿要是办好了此事就让主母解去她身上的禁制。

圣母听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笑道:这丫头也受了不少的苦了,也是时候给她解去禁制的时候了。你这事办的不错,很有见地,看来我把销金窟交给你也是没看错人。花儿见主母只是说紫儿的事绝口不提那中年人,心里好象成竹在胸一样,脸上一阵疑惑问道:主母你怎么不提那大汗啊,难道你知道他是谁?“一见花儿那表情圣母呵呵~~~~~~一笑,让你多了解一下江湖上的高手,你总是不听,现在傻眼了吧!

其实只要你再多一些江湖阅历就不难猜出此人是谁,江湖上能抵抗住我们颠倒众生一功也是有数的几个人,先不说排名的那几个绝世高手,再有就是四鬼里的色鬼蒙男,他练的武功和我们的极是相似,走的也是阴柔的路子,再加上他常年纵横在欢乐场中,早以是此中老手,怎么会给你机会施展颠倒众生啊!刚才一听你说他的体形面貌我就已经断定是他了。

不过很棘手的就是四鬼现在是神刀教的四大护法之一,是刀无痕的得力助手。这此我相信也是刀无痕派来查我们底子的,这就证明神刀教已经在注意我们了,现在还不是正面和他们交手的时候,今后我们的行动尽量收敛一点,更加保密!

听得主母的一番分析花儿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花儿起身一辑对主母道:谢谢主母的教诲,既然主母现在也知道了这人的身份,以孙儿看我们也没必要再去追查他们拉,要不我把派出去的那些人叫回来你看可好?省的叫对方察觉我们的动静太大而暴露了我们的身份。”听完花儿的话,圣母那如花的面貌笑的更是灿烂,嘴里呜~了一声道:孺子可教,好了就这样吧,你下去把他们叫回来,记住这两天办事一定要低调不要太张扬!听完主母的吩咐花儿急步退出了密室走了出去。

第六十七章密室荡妇

第六十七章密室荡妇玄阴圣母交代完了花儿,运起了天听地灵之功确定了侄孙花儿已经走远,一伸手从床下拉出一个二十多岁,面貌较好的年轻壮汉放到了自己的床上,露出神鬼难挡的一笑道:小子今天你可是福缘不浅啊!能得到你主奶奶的垂青。不过她想起了刚才此人的极不配合,柳眉轻请一皱暗道:刚才我以这副面貌以惊吓了他!要是他醒来还是不配合,自己要是强来那就达不到最好的疗伤效果了!

不如~~~~脸上一笑,双手一合什也不见作势运功,也没见她描眉涂脸,缓缓的又一张崭新的面孔呈现在她的脸上!美眸似一汪晶莹泉水,鹅蛋形的柔美俏脸,配上鲜红柔嫩的樱桃小嘴,尖挺娇俏的瑶鼻,秀美娇翘的下巴,显得泼辣而妩媚,一股成熟野性的美。这时又是赤裸着身子坐在床上,那坚挺的双峰配上那令人一见喷血的魔鬼般身材,就是神仙见了也会流鼻血的#糊~~她,不是和唐宝正在一起的那个苏小小吗?

读者要是记得上文的话,你一定知道他就是被海上和唐宝遇难的名妓苏小小,想不到她逃过了那次大难,还以这么惊人的另一个身份出现在江南#赫小小拂袖一挥就解开了此人的穴道,自己却迅速的躺在了床上假寝。

当那壮汉慢慢的恢复了知觉,发现自己躺在了香喷喷的女人香闺,身侧还躺着一个赤裸胴体的女人,散发着诱人的芳香,这具令男人发疯发狂的裸体仙女。他不知道天上到底有没有仙女,仙女有没有棵体的?美丽年轻的面庞,虽然紧闭着双目,嘴角一勾还有意无意的展露着动人的媚笑。那壮汉活这么大那见过这动人的场面啊!伸出颤抖的双手摸向了那美丽的侗体。

可他毕竟刚刚还受了惊吓,脑里还有一丝理智未泯,脑里飞快的闪出了未昏迷时的一幕。缩回了伸出的双手,“她”是那狐仙!可仔细观察也不是啊,这可是两个不同的面貌!“被他的一伸一缩圣母躺在那早以不耐,不知把他的主宗十八代骂了多少遍了!可这事也是急不来的!”假意的翻了一下身,那饱满诱人的酥胸有意无意的正好和你壮汗的胸口挨了个正着。

那壮汗被那柔软的双峰一挤,身心就想是飞在了云雾里,身体的某个部位急速的就膨胀了起来,眼也红了,呼吸不匀。“说实在的因为家里穷,都以年过二十了,还是个王老五,刚才确实是被圣母吓坏了,才掩藏了自己原始的那份冲动。现在被圣母的有一幅面孔所迷惑,早以放下了戒心,此时被面前裸体女人的丰姿搞的七荤八素的,也顾不上思考这份艳福是怎么来的,猛的翻身把圣母压在了身下。

圣母一见那大汉以迷失在自己迷人的娇躯上,以忘乎所以了,知道已是时候。“配合着壮汗,一双柔软温暖的玉手,不住摩挲着他的脸颊、五官、胸膛、腹部……”

那壮汗得到了身下圣母的认可更是放肆,把这诱人的娇躯上上下下摸了个遍,现在他才体验到一个男人正真的意义!

这时那壮汗是不搞油自转了!轻轻的用双手支撑起了身子,用双腿分开了圣母的下身,试图尝试那人生的一大乐趣。可怎么他也是第一次,也没有经验,象只没有的苍蝇到处瞎撞!把身下的圣母气的忍不住张嘴就要骂了,可想了想还是忍了住,她也是怕惊醒了迷醉的壮汗,坏了自己的事!“这时那大汗早已经被欲望冲昏了头脑,脑门上的青筋凸现,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好不容易引入了海港,直达了彼岸,也被个壮汗累了个够呛#韩手一软就伏在了圣母的身上。

一见水到娶成圣母那还给他休息的空,缓缓的蠕动开了下身。没一回屋里那动人的旋律就弥漫了开来,可恐怖的事也随之发生,随着时间的流失,那壮汗就想经历了几十年一样,脸上也开始失去了光泽,头发缕缕变白,随着身体的运动,喘息之声更是急促,最后还是以失败而告终从圣母那棉滑的身体翻落了下来,就想死狗一样睁着无神的两眼躺在那!

可反之再看圣母,就象吃了人参果一样,脸色更现红润,散发出一晕一晕的迷人光芒。也没管身边的壮汗翻身坐起,双掌和什运起了玄阴神功吸收着外界来送来的精元。说实在的本来以圣母现在的功力以不需要再出卖自己的色相,可再怎么她现在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体,上次在海里被大自然的神力差点将她又一此的送到了阎王那!着实受了致命的伤势,所以才出此下策,在回江南的路上擒获了这么一个待宰的羔羊!”不过这此和以往有所不同的就是她还没要了那小子的命,还算有点良知,这也归功于和唐宝相处的那段日子,让她的思想有所改变。

当圣母功行十二周天,感觉浑身内力聚集,知道自己伤势以好了十之八九,睁开双目看着身边的男子,也露出了不忍之色道:小子不管怎么说你也不算白活,至少我以六十年未用之身而便宜了你,也该知足了!你今日救了圣母一劫,我也亏待不了你,日后你就在我的庄园做个下人,以养余年吧???“也不知道那小子听懂没?眨吧着无力的双眼看着眼前天仙似的圣母,眼中掺杂着悲哀的神色,估计他现在也后悔偷吃了这消魂而又致命的晚餐!”

第六十八章花儿的烦恼

第六十八章花儿的烦恼花儿刚走出密室,急匆匆的正要赶到销金窟的前台,那知刚走到院中,猛的花丛中伸出了一只芊芊玉手,还没等他反映过来,就被拉进了花丛!你个小冤家,出来了也不去找我,这又要去那啊!这时花儿也看清了来人正是刚刚和自己分手的欣儿,怕她误会赶忙辩解道:欣儿你可不要误会啊!其实我的心儿早就飞到你那了,只是刚才主母听说了外面发生的事,交代了我去传话,我还寻思传了话就去找你的,嘿嘿~~~没想到你早就守不住了,居然跑到这~~~~~。

还没等他说完,欣儿早就满脸生霞了,呸~轻淬了一口,慌不迭的站起身子,就跑向了自己的屋子,还不忘回头对花儿道:那你快去办主母交代的事去,我在屋里等你。

看着欣儿远去的身影,花儿也迫不及待的走到了前厅唤来了负责销金窟安全的赵子安,说起这赵子安可也不是等闲之人,此人成名在三十年以前,是当时玄阴神教付教主赵宣的儿子,此人一家一直就是圣母忠实的追随者,自从玄阴神教的覆灭和圣母的遇难,这赵子安一直就在秘密的经营着散落的玄阴神教,后来圣母养好伤势回到了神教旧址,才无意中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这么忠实的旧部,安抚了一下旧部,安排了一些教徒让他们继续扩张着玄阴神教的势力。为了身边多一个亲信才把赵子安带了出来,让他在销金窟暂时做了一个巡查。赵子安接获了圣母的命令,收回了放出去的探子。

花儿安排好了前面的事,想起娇滴滴的欣儿,不觉得心里一痒,暗自一喜:现在也该去看看那小妮子了。想起欣儿花儿就来劲,怀着喜滋滋的心情三步并两步的就走到了欣儿的房门口。也没敲门推开就走了进去!一进门可就楞住了,在他的记忆中欣儿的房间不是这个样的,“这也太夸张了吧!”歪着头退了出去,不是自己走错了房间吧?

可左看右看也不象是自己走错了房间,这明明就是欣儿的房间吗!硬着头皮又走了进去,就见那房间布置的就象是新人的洞房似的,大红的床布,桌上放着一桌精美的酒菜,可是就是不见房间里有人。

这时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进了欣儿,一见花儿以站在了自己的房间,对自己夸张的布置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脸一红对花儿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人家还没弄好呢!

弄什么啊,有你就好了,一伸手就将欣儿抱了个满怀,迫比急待的就吻住了欣儿的小嘴。“你干什么啊,快放开了。

她这一叫花儿怕让外面的听到,更是不给她机会,将她红嘟赌的小嘴堵了个严严实实,这一顿大餐吃了足有十多分钟!最后还是欣儿举起了双手缴械投降,花哥你刚回来小妹给你做了一桌子酒菜为你接风的。看了看柔顺的欣儿花儿那还有心情吃那些啊!对欣儿摇了摇头说,那些酒菜可不对我的胃口欣儿一听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酒菜不对他的胃口,两眼怒睁就要发飙。花儿猛的就抱起了她,呵呵~~嘴里道:有了你这个小美人那些东西还怎么入口啊!现在欣儿可明白了这小色鬼的意思了。感情这小子一进门就没安好心啊。

一个正常的男人,有着正常的需要,花儿将欣儿放在床上褪下了她的衣服,这也不是第一次,摸着欣儿丰键的双峰不一会屋里就响起了最美丽的乐章,可没过一会屋里又传出了欣儿埋怨的声音,怎么搞得还是和原来一样啊!弄的人家心里怪痒痒的,心里。欣儿的埋怨也不见花儿出声。

原来这小子,自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家里人就给他起了花儿的名字,这也害了这小子,自小就没把自己看做是个男人,也就有了心里缺陷。自从有了欣儿以后才恢复了男人的自信,可也因为长时间的心理自闭,影响了某个方面的功能。来的快,去也快!

欣儿跟了他这么长时间,虽然有过性生活,可现在还是完壁,总希望花儿有一天会重振雄风,可一次次的失望,不是感于花儿对她有恩,再加上对她确实不错,早就和他bb了!

一场好事就这样不欢而散了!这时就见月儿走进了院中对着欣儿的房间道:欣儿少主可是在你这?屋里的两人一听月儿的召唤,也顾不上刚才的不快赶忙应声道:月儿姐姐你找少主有事吗?哦~~不是我找少主,是主母找少主说是有事要商量。花儿一听是主母找自己慌忙插嘴道:月儿姐姐我马上就去。看了看怀中的可人,花儿脸露歉疚道:欣儿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看主母找我什么事?欣儿还能说什么啊不自然的笑了笑道:那你快去吧!

密室里,主母你传唤孩儿有什么事吗?慈祥的看了看花儿道:孩子你也长大了也该出去历练一翻了,将来也好接掌这玄阴教,主母这次回来就是要安排你一些事让你出去历练一下的,花儿一听主母说叫他出江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对主母道:那孩儿什么时候动身啊?我都为你安排好了一切,明日就走,我让紫儿和你一起去,毕竟她的江湖经验多,是你的一个好帮手,再加上这次你帮了她估计她对你一定很是感恩,会全心全意的帮助你的。

对了,你这次行走江湖替我留意一下一个叫唐宝的年轻高手,尽可能的和他接近,也许将来会是我们的一个好帮手,实在不行可以叫紫儿动动脑筋。一听唐宝两字花儿心里一阵打鼓,难道是,可又不对啊?记得他掉下了山崖,哎~~~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同名姓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回那么巧呢!

对主母安排的紫儿,而不是欣儿心里极是不痛快,可也不敢违抗,知道滋体事大!毕竟她的武功太差,主母这样安排一定有她的道理。二日一早花儿拜别了主母,带着紫儿,在欣儿嘤嘤送别下,踏上了早以向往的江湖路!

第六十九章风光无限

无极洞,唐宝正承受着极限的挑战,东方明珠误会了唐宝,而观看了阴阳双修术的秘籍,而致使两人都在受欲望的煎熬#轰说唐宝内力深厚,又演习过秘籍上的心法,定立应该没这么低,坏就坏在了身边那活生生的大美人明珠,不时得抚摩着他的全身,挑逗着他的情欲。“情欲,”情之所到才化欲。本来唐宝心里就一直爱慕着这个清秀可人的mm,现在那还能抵抗住这诱惑啊!欲望替代了理智,轻舒猿臂一把就把明珠搂了个满怀,火热的胸膛轻蹭着明珠的怒挺双峰,那种酥软的感觉就象一股电流袭向了全身的每一个部位。宝哥我~~~我~~就见明珠此时已经把持不住了自己矜持的一面,抬起玉首将火红的双唇送了上来,忘我的激情,如胶似漆。

明珠梦呓般的嘤~~~恩~~~呻吟声就象默认着唐宝疯狂举动!山洞中的气氛立即变的热烈,浑然忘我的丢弃了身上的衣物,去除了两人的最后一道障碍!赤裸的明珠,双乳坚挺,就如初春的桃花一样艳丽,刀削似的双肩,如同白玉雕成的巧夺天工的精品,冰肌玉骨娇柔欲滴,娇羞初绽的稚嫩花蕊,楚楚含羞,她的小腹光洁如镜、平滑柔软,修长的大腿,配以迷人的仙境。柳眉丹凤,瑶鼻小嘴,如玉的脸上透着晶莹的光泽。一双妙目中,炙热般妩媚。红唇轻启,不时的发出急促的喘息。

二楞子似的唐宝被这绝美的风景瞧的一楞,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了石壁上的画像。一股清凉猛的袭向了全身,灵台一阵清明,如火的欲望就象潮水一样退落下去。此时唐宝发现自己又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在无意识下居然将东方明珠赤裸裸的压在了身下,虽这事怪不得自己,可也是无可原谅的过错,这让自己怎么和东方明珠和他爹交代啊!这时身下欲火焚身的明珠一见身上的人,象吃了定身丸似的居然定在了那里,小腰一扭,翻身就把唐宝压在了身下,就要破身而入!

既然知错就不能再错下去,唐宝收敛了一下心神,右手一伸按在了明珠的灵台穴上,运起神功缓缓的注如她的体内,也真是时候,正当直入玉门时。明珠就觉得一股清凉之气从自己的灵台穴长驱直入,周游着自己的全身,猛的刹住了身形,眼神也渐渐的恢复了灵秀之神儿。

啊~~~~~~~!看着自己浑身一丝不挂,就象剥了皮的鸡蛋,惊慌失措的对唐宝道:你要做什么!!猛的从地上拿起了一件衣服遮在了赤裸的玉体上,现在也顾不上是谁的衣服了!是上衣还是下衣只要能遮羞的就一个劲的往怀里抱。对她的强烈反映唐宝早就做好了准备,毕竟他经过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晶莹的泪珠就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洒落在迷人的乳沟上。”明珠妹妹你先不要哭好吗?你先听我说行吗?“我不听我不听明珠发狂的摇着自己的脑袋,还有什么好说的。

唐宝一见明珠激烈的反常,知道他现在还没冷静下了,说多了只能是物极必反。背对着明珠坐了下来,安抚道:我知道妹妹心里有委屈,我也知道自己犯了无可原谅的错误,洞里阴暗潮湿,明珠妹妹你先把衣服穿好小心着凉,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好吗?”听着眼前的人对自己关心的语句,明珠也慢慢的恢复理智,三下两下的将衣服穿了起来。

听着身后蟋蟋唰唰的响声,知道明珠以暂平了心里的激愤,也是时候和她解释了。“明珠妹妹”其实这事都不是你我的本意,只怪上天捉弄人,将我们带到了这里!明珠冷静了下来!也回忆着进洞后的前因后果,知道怨不得唐宝,怪就怪在自己太好奇,才看了这阴阳双修术,以至两人同时被迷失了心志,要不是唐宝的定力深厚,现在自己早以,想到这里俏脸更是通红,诺诺的看了一眼身前的唐宝,期待着他能说点弥补的方法,比如,可一见唐宝低头不语,一脸的懊恼神情,脸色由红变青,一咬下唇哎~~~轻叹了一声,她是彻底的失望了!

做出了这种事,唐宝新里只顾着忏悔了,低着头也没注意到明珠表情的变化。“唐大哥”你先穿好你自己的衣服,我们回去吧!“看着出奇平静的明珠,唐宝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恐惧的心理,以他以往的经验,明珠的平静可不是个好兆头!”“你没事吧?”哈哈哈“有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唐大哥你多心了!你我本是两个世界上的人,今日之事本属巧合,只怪我命苦!我只求唐大哥出了此洞只当此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给小妹留个偷生的脸面!

唐宝知道这可不是明珠的真心话,以她的个性此事绝不会就此完结,说不定她心中有了寻短见的想法,祸是自己闯下的,不要说她对自己的深情,就是她救自己的那份恩,也不容许他不闻不问。“明珠妹妹今日既然发生了这事,我们总该有个解决的方法,那怕你不屑我这个人,打我一顿也可以啊!”你这样闷在心里,我我也难受啊!我能怎么样啊!你想我怎么样啊!我的清白都给了你,你叫我日后还怎么见人啊!今后我的生死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啊!“近似疯狂的哭诉,让人为之泪下!”哀怨的神色我见忧怜。

明珠的义正言辞,明珠的哭诉埋怨,,想连珠炮似的象唐宝轰炸过来,连一丝喘息的机会也没给他留!“自责,悔恨,一齐涌上了心头。”双目一滞,须眉俱动,激动之情易于颜表,既然明珠妹妹这么痛恨我,我又做出了这么对不起妹妹的事,让你蒙羞!“说完举起右手,仰天一叹道:爹娘孩儿辜负了你们,做出了这蒙羞之事,也只有以死谢罪了!右掌缓缓的就按向了自己的灵台穴。“听着唐宝的自诉,明珠心里一颤,再见那只巨灵大掌离他的脑门也只有尺于。“唐大哥不要啊!!!”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明珠怕那可怕的一幕上演,知道阻止以来不及了!居然连人撞向唐宝,就听咚的一声!!

第七十章鸳侣盟

第七十章鸳侣盟还没等唐宝的手落下,就觉得眼前一物冲来,双手潜意识的改了姿势,变成了环抱之势,将眼前的美人炸弹接了个实,可那后冲之势带着他猛的向后退了几步,可那冲劲太大,收势不住两人摔了个结结实实,可也搂了个正着,面对面,脸对脸,两张火热的嘴唇象捉弄他们似的还凑到了一块,呵呵~~~!

对明珠疯狂的举动,唐宝心里不觉生出了一种心痛,及其爱怜的感觉,忘我的捧起了明珠的玉首,把火热般的嘴唇印在了明珠的小嘴上,激情的吻了起来。天在动,地在旋,两人把刚才所有的不快,都丢弃在了脑后,忘记了时间,甩开了世俗所有的观念!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宝哥你怎么那么傻啊!”刚才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办,你还对的起在那日思夜盼的五位姐姐吗!!一言惊醒梦中人,想起刚才自己无意识的举动不觉得流下了冷汗,“是啊”自己要是有个闪失,那对自己一网情深的五姐妹怎么办呢!

经过刚才的事,两人的心又走近了不少,明珠也想通了!既然自己喜欢他也就够了,又何必要得到呢?暗暗的下了决心,即使自己今升不能嫁给眼前的人,她今生也认定了他,不作他人之想!爱就是怎么伟大,可以叫人舍去一切!猛然的想通,心情也放开了许多,说话也不忌讳了,唐大哥问个不该问的问题?对于刚才明珠为自己的疯狂,唐宝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可就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今生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看了看深情的明珠道:你说吧?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豪无保留的告诉你。”

明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唐大哥你为什么宁愿死了不要我啊?是我长的丑?还是?“她这话可把唐宝问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明珠问的会是这种问题!”整了整自己纷乱的思绪唐宝道:妹妹你是多想了!以妹妹的绝世容颜只有我会有此想法,不应该是你有这想法的!妹妹的美貌就是西施也会相形见拙,我那敢有那想法啊!至于你说的我不要你,那是我怕我配不上你,而辱没了妹妹!这有就是在你之前,因为我的不检点,我以拥有了那么多姐姐的催青,我那敢再对妹妹有那不劲的想法啊!

唐宝的真心话,及他的真情流露,深深的打动了明珠的心,使她以死的心又燃起了希望。忙插话道:那宝哥是不嫌弃小妹了?“是啊,”

宝哥那你就是想多了,因为你的优秀而获取了众位天仙似的姐姐,同时也打开了小妹尘封已久的心。爱~~~~是没有罪的,众位姐姐为你付出的爱,在小妹这里也有一份,既然你能接受众位姐姐那么多的爱!而为什么不再接受我的呢?同时我也相信宝哥对众姐妹的博爱,会一视同仁的。

如果尽是因为这些,那就是你想多了。既然今日我们错成了这样,我以今生再无脸嫁人,也就毛遂自荐希望宝哥接受小妹的这一份真爱~~~~。“一席真挚的肺腑之言早以打动的唐宝,轻轻的一揽明珠的小腰,温柔道:既然妹妹这么看的起为兄,我还能不同意吗?”只是~~~~~~,“听着唐宝温柔的话语,明珠的心儿差的兴奋的飞上天。”“唐宝忽然又来了这么一句,明珠一下就又把心吊到了嗓子眼道:只是什么呀?快说呀?”

唐宝微微一小道:我是怕东方伯伯那一关我过不了,毕竟他是知道我以有好极几位妻室的人了!“呵呵~~~,”这个你就放心了,你别看父亲平时对我管的严,可对我的婚事他从来就是主张我自己寻夫,虽然你已经有了那么多夫人,那就证明你是个好男人,是可以托付终生的,父亲是想的开的人,估计是不会反对的。一皱柳眉又道:只是不知道众位姐姐是什么态度?“哈哈哈~~~~”这你就放心吧,她们都和你一样都是通情答礼之人绝不会不高兴的。她们都赞成我多找几个呢,还说人多了热闹。唐宝的这一番表达把明珠逗的又恢复了以往的开朗,“呵呵”尽瞎说,我看都是你自己胡说的吧。众位姐姐我想是说不出那样的话来的。“唐宝一见明珠的万里乌云都散了去,也想逗逗她道:这里还有一个秘密你是不知道的哦”

一听宝哥说这里还有秘密,也露出好奇之色道:还有什么秘密啊?你快说出来呀?“看着明珠焦急的神情心里一乐道;那你附耳过来我和你说。”一看唐宝那神秘的表情明珠暗想一定是什么大事,要不宝哥不会这么神秘。“心里还暗暗得意,这证明宝哥还是在乎自己的,呵呵~~~~赶忙附耳贴了过去。”

就见唐宝低声娓娓道:明珠妹妹刚才也看了阴阳双修术的厉害,明珠还一个劲的点头附和道:“是的,好象有一股魔力一样!”唐宝又道:自从为兄修炼了此术,一夜连御数女也是乐此不疲,你说她们能受的了吗?还不得叫我多找几个老婆而减轻她们的体罚吗?“明珠听到这里就知道他在使坏,上了他的当!脸红的就象个大柿子似的,举起粉拳就朝唐宝打来,嘴里呸了一声道:“坏种!”唐宝那能让她打到啊!纵身躲了开,两人就这样你追我躲的早山洞里闹了开,山洞里不时的传出辛福男女的嬉笑声。

打也打够了,闹也闹够了,明珠一看天色已不早了,对唐宝道:宝哥你看天已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两天岛上不太平,省的父亲为我们担心!唐宝微微一笑回道:就听妹妹的,你说什么我也听。“对于唐宝的善解人意明珠回以了轻轻的一吻,跳上了小船打道回府了。”

他们那想到就在他们在山洞里嬉闹的同时,无极岛也正受着血腥的洗礼!!

第七十一章抵御外敌

第七十一章抵御外敌越过了两人之间的那一线隔阂,彼此的心靠在了一起,心情不言可喻。在两人的心里都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走出后山,回到了村子里。啊~~~救我~~~一声惨叫,惊呆了辛福的两人,“宝哥你听,刚才是什么声音。”唐宝也听出了那是人类发出的最可怕的声音,也只有在人最悲惨,最无助的时候才能发出那声音!“皱了皱眉头道:我也不知道,先不要说了,我们加快一点步伐,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右手一揽明珠的腰,功行脚下运起绝世身法,象一股青烟就奔向无极庄,看着沿途血迹斑斑,和受伤的人群,两人也顾不上停下身来探视伤者,一心想着庄里的东方朔,眨眼工夫就到了山庄门口。“眼前的一切看的唐宝和明珠脊背冷起直冒,这那是早上离庄时的情景啊!门前死尸横陈,向来高高悬挂在上方的门匾也掉了下来,摔成了好几瓣!”“宝哥”我们快点进去!看父亲怎么样了!明珠接近哭泣的语调。“这也是唐宝现在所想的,也没答话运起飘渺身法绕过死尸,飞身进了大院。”

两人飞身进院定睛看去,此时若大的一个院子被围的水泻不通,放眼观望就见正中央有两人正围攻着东方朔,东方朔的背后正盘腿坐着白三光和扬尘兄弟两,还有一些连明珠都不太熟悉的面孔,估计就是东方朔所说的他的秘密势力!也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不用想就知道无极岛这放失利,现在就剩下岛主一个人勉强在维持着两大高手的围攻,看眼前的形式也是支持不了多久了!这样的结果使的明珠和唐宝实在太震惊了,暗道:这是帮什么人啊?连号称铜墙铁壁的无极岛都受了重创!

这时场中传出了激烈的罡风吹的旁边围观助威的众人不觉得的都退了开去,连明珠都跟着退出了两步,这人群一退唐宝才看清了袭岛之人,看着其中熟悉的一人,那不是幽冥神教的教主陆介吗?暗道原来是他啊,这就难怪东方岛主要吃亏了!也不知道那和他一起围攻之人是谁啊?看他的功力绝不逊色幽冥神君。这是明珠也看清来围攻爹爹的人,不觉为父亲捏了一把汗。走了上来拉了拉唐宝的衣袖道:宝哥你看怎么办啊。“此时,场中百招以过,东方朔鬓角清晰的看到了晶莹的汗珠,看父亲现在以是强弓之弩支持不了多久了!”

唐宝也看清了当前的局势,知道东方朔也支持不住了,回身对明珠道:不要急,我先把你送到白叔他们那边,那里安全一点。我去帮助东方伯伯。明珠还正在想着自己离白叔那么远,中间又有那么多敌人,没弄明白他怎么能把自己送去白叔那里呢?“就觉得腰带一紧自己的就觉得身子一轻就飞向了空中,当离白叔不远处那股力道一歇柔柔的将自己放了下来。”那些围观的幽冥教徒就觉得空中一闪,对面的人群前就站立了一个美似天仙的锦衣少女,都在那纳闷呢。“

白三光一见是小姐回来了,心里一喜暗道:这次救星来了,他指的救星可不是明珠。他知道今天一早小姐和唐宝一起出去的,他是见识过唐宝的厉害,要论单打独斗唐宝不比三尊里的任何一个人差。迎声道:我的大小姐你可是回来了,唐少侠呢?刚才只见小姐飞来,可是没见唐宝跟来呀?心里不禁疑惑了起来?

还没等明珠回答,就听场外一声大喝~~“东方伯伯,”唐宝来拉~~~。这时也是东方朔危急之时,刚才被两人的一阵急攻,弄的手忙脚乱,剑招略乱,一式无极剑法的“风起云涌”已难现了往日的威力,反被幽冥神君乘隙钻进身旁,一式幽冥神掌直逼过来。那身后的灰衣老者顺势攻向了东方朔的玉枕穴。

看着东方朔狼狈的情形,陆介“嘿嘿~~~”一阵冷笑道:东方老儿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就人命吧!手上一加劲一股阴冷之气直袭东方朔。“一见这凌厉的攻势东方朔知道今日难以善了!暗谈一声也罢!”对着围攻自己的两人哈哈~~~~一笑,今日能与我齐名的两大高手齐战是我毕生的荣幸。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就是我死你们也好不到那去的!运足了体内残留的真气将无极神功运到了极限,挥起左掌迎向了幽冥神君,由手一领无极剑法最惧威力的一式“无我无极”以不要命的打法就迎向了两人。

唐宝暗叫不好,身似脱弦去箭,直射拼斗圈中,同时临空发掌劈向了幽冥神君的背后,这也是临危救难,运出了他全身的功力。“那幽冥神君刚才以听到了有人向场中发话,知道对方来了救兵,招势不敢运老,一看自己现在现在处于被前后夹击的状态,如果自己和特每人内硬拼,肯定能伤了东方朔,可自己就免不了血溅当场的恶运了#蝴是聪明人那能做那赔本的买卖啊!纵身一跃跳离了战圈,他是躲开了,可他身后的那些手下可就倒霉了。”就见方圆五丈之内被两人的内家罡风扫的树枝断裂,地皮就象被刀刮了一样,圈内的幽冥教徒被这罡风扫的惨嚎之声不绝于耳,摔出了好几丈远,这一掌的威力可把个陆介惊呆了,暗道:辛亏自己没接这前后夹击的一掌,要不现在估计自己也已经到阎王呢报到了!

再说那灰衣老者一见凭空飞下来一个俊美的年轻小伙,发出凌厉的一掌打向了自己老伙伴的后心,陆介成了腹背受敌,心里一惊,为了给陆介解围,也顾不上去伤东方朔了,挥起左掌也打向了刚落地的唐宝,就这样那凌厉的掌力余劲也够东方朔受的!这余劲正中了东方朔的后背,把东方朔扫了一个跄锒,张嘴哇的吐出了一口淤血,可毕竟躲过了一劫,虽然受了一点伤,可也是微不足道的,修养两日即可。那挥衣老者也被他凌厉的剑招在臂膀上划了一道两寸来长不深不浅的剑伤!

可一点也不影响他发向唐宝的那凌厉一掌,围观的明珠和白三光一见那一掌就要打向唐宝,不觉得的惊呼了出来,唐少侠宝哥小心!

第七十二章傲世神君

第七十二章傲世神君这时唐宝脚尖刚一落地,就觉一股炙热的罡风向自己猛烈无比的袭了过来,他刚才为了救东方朔把功力提到了极限,现在还没来的及缓口气,如果现在硬接最多能发挥出自己平时的三层内力,可现在迫在眉梢想躲以是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接这一掌了!运起体内剩余的真气挥掌向后接了去,就听场中“轰”的一声带起了一股强烈的掌劲余波,那些观看的人群被这余波逼的退后了两三丈之远!

这也是一个为了救人发掌,运了自己功力的不及五层!一个是被打的措手不及而运了自己三层的功力!就这样那生势也是够惊人的了!就见唐宝一个跄锒向前冲出了两三步,他本来就是背朝着灰衣老者向后发的掌,那冲劲只能带着他想前跑了!而就在此时明珠也正好赶来把唐宝抱了个结实。“宝哥你没事吧?”看着自己抱怀里的宝哥焦急的问道。“我没事”就见唐宝直起身子,缓缓的运气将体内波动的真气压了住,运功调息了起来。这一掌接的虽说身体没受什么大碍,可那临时出掌,就运出了那么点内力,也体内的真气也受了很大的波动!

那灰衣老中站在场中惊讶的看着眼前接了自己五层功力的小伙子,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年轻的小伙子在那么仓促的情况下,居然接了自己五层的离火真气而未受伤还好好的站在那里。“他的这一楞神,也给了唐宝一个喘息的机会,本来他就没受伤,调息一周恢复了内力,一睁眼看着惊讶的灰衣人和陆介,目光一转看着身后的东方朔道:东方伯伯你没事吧?

看着俊朗的唐宝,一见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没有受伤,欣慰中夹杂着一丝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到唐宝的功力竟然会高到这种程度,原来只是听明珠和白三光说,也没能证实,今日一见不觉得对唐宝又重新估量了一下,以他的判断唐宝的功力只在他之上而不在他之下!“这时见唐宝问起了自己,对唐宝对自己的关怀报以了亲切的一笑道:唐贤侄,辛亏你来的及时,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又对明珠道:明珠妹妹你先到东方伯伯那里,今天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有多大的本事竟然来无极岛来生事!还恬不知耻的以不欺少!“明珠也是第一次见唐宝这么沉不住气,今天这事好象是真的激起了他的怒气,她对唐宝的武功是非常有信心的,也没多说,只说了一句,那你自己小心点啊,就走到了父亲的身旁。”

这时东方朔也听出他要斗这灰衣老者,他可知道这灰衣老者的底细,怕唐宝有什么闪失#蝴可不是怕唐宝的武功敌不住对方,他是怕唐宝大意,低估对方的实力。慌忙道:唐贤侄你过来一下。一听东方朔的召唤,他可不敢怠慢,必将自己和他女儿还有着白首之盟。赶紧走上前来道:东方伯伯召唤小侄不知有什么事吗?“也没什么了,我只是怕你小瞧了对方,以至给对方可乘之机。”

哦~~~,谢谢伯伯的关心。你看见那穿绿杉的了吗?他是和我齐名的幽冥神君陆介,和你是老相好了,我听明珠他们说上次你们打了个平手,我也不多说了。可那灰衣老者也不是易于之辈#蝴就是三尊里的另一位傲世神君诸葛英。他的这一介绍唐宝也是吸了一口气,暗道:难怪他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了!唐宝一上来就看见了陆介知道是自己的一个劲敌,现在又听说这灰衣老头竟然是傲世神君,忍不住对敌我双放的实力又重新估计了一下。心道:自己的功力和陆介难分上下,可这傲世神君也不比自己差多少!要是一会他两和斗自己那胜算可就不大了,东方伯伯和白三光是有伤在身,虽然不是太重的伤,可也不易和高手硬拼呀!再说还有一群幽冥教徒在那虎势眈眈的,也需要他们防备啊!可现在也不是他想这么多的时候了!

一看唐宝的表情东方朔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贤侄”今日之事将你拉在其中老朽实在是万分抱歉!不过好在一再过一会我们还有一批救兵要到,他这也是给唐宝吃颗定心丸,不想他未上场就有了后顾之忧!“他的一翻话也激起了唐宝的傲气,东方伯伯你说的那里话,今日能和三尊里的高手一战也是小侄初出江湖对自己的一个挑战,看着唐宝初生牛犊不畏虎极为自信的表情。”东方说又道:贤侄一会交手时一定要注意,那陆介幽冥神功走的是纯阴的路子,而那诸葛英的离火真气走的可是纯阳的路子,两人一阴一阳叫人极是头疼!

同样的陆介一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居然还是和自己曾经一战的年轻高手唐宝,不觉得的皱起了眉头,他可是领教过唐宝的厉害,他也深知须弥神功难以匹敌的神威。赶忙把诸葛英叫了过来,低头而语将唐宝的来历细细的交代了一番。“刚才一接触诸葛英以是够震惊的了,现在一听唐宝的来历更是脸露劾然之色,而且连陆介都败给了他!须弥神功的威名深深的震撼着他!

这时就见唐宝押着步伐缓缓的向他们走了过来,等待的将是惨烈无比的一战!!!

第七十三章离火神功

第七十三章离火神功就见唐宝上前两步,郎声道:不知道东方前辈和你们有什么仇吗?值得你们兴师动众的来犯无极岛啊?而且还以多胜少,两个打一个,实在是有失武林规矩,也不怕他人耻笑,也难为你们也是三尊里的人物了!”这小子,一上来就兜人家的底子,而且一点面子也不给对方留。“其实他也是为自己创造气势,在心理上给对方一个重击,这也是所谓的攻心术。

本来刚才灰衣人的背后偷袭,已经使唐宝心头火起,在加上他确实是想对着这么多人给这两老头一个难看,所以将一篇问话,变成了义正严词的责难!陆介和诸葛英那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什么时候挨过这种批呀!,被唐宝责问的已是老羞成怒。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那诸葛颖练的离火真气,本来就性子火暴,气的须眉乱颤,微哼一声,对唐宝道:那来的野小子,你爷爷怎么做事要你管啊既然你不服气,就把你的手段露出来!

既然前辈这么看得起我,那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陆介道: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啊。这嚣张跋扈的样子可把诸葛英给气的哇哇直叫,你小子是找死,也怨不的我,挥掌就打了过来。刚才的一席话可把旁边的明珠几人吓坏了,暗道:这唐宝想是脑子进水了,居然独自挑战三尊里的两大高手,都不尽脸上为他露出了担忧之色,可东方朔脸上却露出了嘉许的笑意,这也是唐宝的聪明之处,他明知道这当世的两大高手,对着这么多人绝不会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去联手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不传的后生小辈的,才敢那样骄横。

唐宝见那诸葛英含愤出手也不敢大意,他也是想摸摸对方功力的深浅,不闪不避挥掌运起了七层的须弥神功以推窗望月之式就迎了上去。“那诸葛英怎么也没想到,这对面的小伙子竟然胆子这么大,一上来就和自己硬对硬的拼开了功力。”不觉得心里一喜,暗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本来他就对自己的功力极是自负,再加上他现在还一直怀疑,就凭你二十几岁的一个年轻人就是从娘胎里练功,到现在还能有多大的成就。

一见唐宝迎了过来,暗自将功力运至八层。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夹一股炙热狂飙和“嘶嘶”怪响,就罩向了唐宝,要知这离火真气可是离火神教的不传之秘。神功出自“离火真经”,这乃是当年离火教主遗留的一部武学密典,其修炼过程完全和其它练功方式相反。

功成之后掌风既带至热,击中人畜,均将昏迷,全身发红,身体火暴欲裂,实乃狠毒无比的技艺,若神功练至大成,亦可产生热焰围身忧如道家护身罡气,若以兵器袭击环身热焰罡气,也会由兵器传导而来。万辛此功因其修炼困难,不易成功,以至诸葛英现在也只是练到了七层火候!

唐宝现在也感觉出对方离火真气的厉害,须弥神功也发挥了它不可思意的功效,周身罩起了一团茫茫的青气将唐宝的身体紧紧的裹在其中,同时势道不减硬接了那凶猛的一掌。轰~~~~的一声爆响空气为之一滞,似是有爆炸燃烧,空气中还飘着一股烈焰燃物的刺鼻味道,周遭躲不及的幽冥教徒被气劲的余波扫的是哭爹喊娘的,真气所到之处,浑身水泡。

唐宝也被强烈离火真气震的手腕发麻站在原地晃了一晃,功行一周确定自己没有受伤,脸上露出了笑意,再看诸葛英被唐宝的须弥真气差一点将自己的全身功力震散,双脸红如番茄,后脚跟一挪,想后推了一步,这也证明了两个人的优胜略败。

这一击可是把陆介给吓坏了,暗道:这怎么可能呢?就几日不见这小子的功力就象吃了壮阳药似的,突飞猛进啊!诸葛英运功压住了起伏不定的真气,苦笑了一下,心道:自己的八层功力居然让人家随意一掌逼推了一步,这是自己有史以来的第二次残败。“他那知道并不是他的功力和唐宝相差的太多,而是须弥神功本来走的就是刚猛的路子,练就的体内三未真火,也就是他离火真气的客星!

这一接手诸葛英证实了陆介所言不需,明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可现在骑虎难下。“继续打吧,自己的一世英明就要赴诸流水,也惹来人家笑话。”不打吧!主上给他们的是死命令,回去没法交差,也许还招来杀身之祸,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都在人家的手里!“一咬牙,看了看陆介,向他使了个眼色,都是老江湖那有看不出诸葛英是什么意思的道理啊。”

陆介和他都有着相同的遭遇,知道现在也顾及不了自己的身份了,只有想尽一切办法将主上交代的任务完成,才能换来她们的安全!再说也不宜久战,趁着对方的援兵未到之前,尽快的拿下东方朔。

“唐少侠”刚才的豪情壮语我陆介也领教了一番!既然你想一试我陆介和诸葛老儿的小把戏,我也不能叫小兄弟你失望啊!不知小兄弟有没有胆接我们两人五十招啊?如果你能接的住我们联手的五十招,今日之事就全打给小兄弟有个面子,我们拍屁股走人,要是你接不下,就请你不要多管闲事,赶快离岛,你说怎么样啊?“到底是老讦巨猾

两句话就套住了唐宝的话,还卖了唐宝一个人情。

虽然话说好听,可也免不了被众人的唾弃,首先东方朔就沉不住气了,骂道:也难为你们也是成名几十年的一代枭雄了,这话也说的出来!和你们同列三尊我都觉得脸红。“东方朔一阵痛责,使得两人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可假意没有听到,也不答话。回头又对唐宝道:唐少侠有胆你就接,没胆你就趁早走人,日后留有想见的情分。

唐宝也没想到,这所谓的三尊里的幽冥神君和傲世神君竟然这么不顾及自己的身份能说出这样的话。“可现在也没办法了,谁让自己刚才发此大话。”嘿嘿~~~~一笑道:既然两位前辈这么看的起我,那我今日就斗胆领教一下两位的高招了。“语毕。”怒目一张射出两道刺人的寒芒,一扫眼前的两人,伸手从背后“镗锒”一声抽出了天龙神剑对二人道:动手吧#涵知那陆介两眼一瞟东方朔众人而不说话又看向了唐宝。

不用问,唐宝也知道了他的意思,他是怕东方朔等人为自己援手。哈哈哈哈~~~~一阵震策山谷的长笑,你们也太小人之心了,今日要有人替我援手,我就自刎于你们面前!也是怒极!不待他们答话,纵身一约飞起三丈多高,洒出满天剑花就攻向了两人!

第七十四章力战双君

第七十四章力战双君东方朔和明珠众人对唐宝不畏强敌的精神极是赞许,可同时也担心他是否能接的住这当世两大高手的联手,都瞪大了双目观察着战局,在心里也为唐宝捏了一把汗!不过值的庆辛的是陆介规定了五十招的限制。

陆介和诸葛英那都是老江湖了,一见唐宝以苍鹰搏兔之势俯冲了下来,也不想掳其锋芒,都运起了身法躲了开,迅速的又收紧了战圈,将唐宝紧紧的圈在其中,以牵制他凌厉的攻势。唐宝也是聪明人,怎么看不出他们的心思啊,攻势依然不减,以惊天剑法就和那双君战在了一处,可他左手始终蓄以须弥真气,以备不时之需。

陆介和诸葛英见唐宝剑夹劲风,幻化出漫天的剑影,摸不清底细也不敢硬接其锋,随即闪身出掌,上拍剑身,中袭唐宝的“笑腰”诸穴,也只是一味的游斗。这游斗其中可是有名堂的,看似游斗,其实两个老贼早以将他们赖以成名的幽冥神功和离火真气步满全身,在周围编织了一道气网,以牵制唐宝凌厉的剑势。“唐宝这时也感觉到自己出剑的困难,好象有着万钧之力压制着自己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气,将八层的须弥真气贯注在天龙剑上,才减轻了那份力道。

“可他毕竟面队的是当世的两大高手,三十招刚一过,就觉得发至陆介和诸葛英身上的一冷,一热两股真气更是强烈,这时的人群早以受不了这退至了七八丈开外,才免强脱离了这霸道的气流,场外能抵受住这不同的三股罡气的也就剩东方朔了,在离战圈的三丈左右,手中也蓄满了无极真气,以防唐宝不支#蝴也知道陆介和诸葛英是只达目地,不择手段之人,虽然唐宝把话说死了,可是人家毕竟是为了无极岛而战,就算自己在这里助助威也好啊!这时看着场中的三人,尤其那两君以将他们成名的绝技都用了出来,皱着一双沉重的双眉,暗暗为唐宝担心!好在唐宝现在以支持了三十多招了,看目前的情况再支持二十招估计没什么大问题。

那东方明珠也为自己的情郎担忧,在那为散人数着招,还不时的提醒陆介他们,其实她也是想刺激这两老头,以乱他们的心志,可他万万想不到,适得其反,反而更激起了双君的怒气,本来两个打一个就够丢人的了,现在都三十多招都过去了,才刚刚占了一点上风,你说他们能不气吗!!“两人对望了一眼,都将自己的功力提到了八层,随着功力的提升,两人的攻势也慢慢放缓了下来,场中这是也发出了刺耳的嘶~``嘶~~~~~声响,那恐怖的声音就象要将空气撕裂一样,功力低的现在早以将耳朵捂住了,那刺耳的声音就象要将他们的脑袋敲裂!”

看似两人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其实这也是最危险的,这两个老鬼,也拿出了自己的所长,想把唐宝逼死在自己两人功力的压挤下。“刚才的一阵急攻唐宝的鬓角以微微的呈现出了汗滴,这时一见双君拼出了老命运出了绝招,知道自己是决难抗衡的,也改变了战术,运起了缥缈身法学着双君实施开了游斗。”那飘渺身法可是武圣的传世绝学,也有着他不可思意的秒用,在双君那么强烈的罡气气流下,就想老鹰在空中滑翔一样,躲避着罡气的主劲,而那些余波还没都身前就被自己的护身真气化解的无影无踪了!也是到了今日在两大高手的围攻下,唐宝才真正的了解了飘渺身法的秒用。

圈外的东方朔一见唐宝改变了战术,用起了游斗,还使用出了这么神奇的步法,先是欢喜后惊讶#蝴实在是想不透这眼前的年轻人是怎么练就了这一身好功夫,就是自己在双君这么凌厉的攻击下也不一定能撑过五十招。而他毫不费力的竟然打到了四十多招!“明珠一见唐宝转危为安,更是高兴,知道唐宝要撑过五十招绝对没问题,叫声更是响亮了,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转眼间三人就斗了四十七招。

一听四十七招了,双君那个窝气啊!!从来就没有人能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手底下走过这么多招,更何况是两人联手。“都心生一计,一收招两人同时跳出了战圈。”围观的东方朔一见他们放弃了打斗还以为他们是知难而退了,那明珠更是高兴猛的就跑向了唐宝的身边。“谁知那陆介伸手推出一掌挡住了跑来的明珠,转过头对唐宝道:少侠的武功实在是令老朽两人大开了眼界,刚才少侠的一味躲闪也显不出你的真功夫,实在是令老朽觉得打的很是不过瘾,现在离我们规定的招数就剩下三招了,不知少侠有没有胆和我们硬碰硬的打完这三招,也好让我们输的心服口服啊!要是少侠没这胆量,还是那句话,我看你最好是不要插手我们和无极岛的事。”武林中讲究的是恩怨分明,你又和无极岛没有任何关系,何必插手其中!

这老鬼可真是老讦巨猾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时人们才了解他们停下来不打的原因,无极岛之人几乎就要骂出口了,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不要脸之人,而且还是出自江湖上的两位鼎鼎大名的双君。就连幽冥教徒听见教主的话都觉得脸上无光,暗自低下了头,恨不得自己出门没带耳朵!

这时东方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了上来对陆介和诸葛英道:你们也是成名几十年的武林前辈居然在一个晚辈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我都为你们脸红!两老头被东方朔的一番义正严词说的是哑口无言。两眼都瞟想了一边,假意什么也没有听倒。看着他们的表情东方朔摇了摇头,转头对唐宝道:唐贤侄今日多谢你的援手,既然他们今日矛头指的是我无极岛,我也不是怕事之人,你退下吧,让我来斗斗这言而无信之人。“其实他知道以唐宝的功力是不可能硬碰硬的和双君抗衡的,不想他为无极岛送命在此。”再加上估计自己的援军也快到了,所以才要接下双君。

明珠一见受伤的父亲要接那双君的联手搏斗,心里一阵着急,不要说父亲受伤了,就是平时父亲也不可能打的过两人的!慌忙道:谁说唐宝和我们无极岛没有关系啊#蝴是我的夫君,怎么就没关系了。

第七十五章两败俱伤

第七十五章两败俱伤明珠这一番话不止惊呆了陆介和诸葛英,同时也吧东方朔和白三光他们惊的就想是被鸡蛋噎着了似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明珠会在这危难时候,居然大义凛然的牺牲自己的名节#轰然她是好心,可东方朔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为了救他,而委屈自己,这有失道义!转头道“明珠休得胡说,”

这时唐宝一见明珠为了给父亲解围,当众说出了自己两个人的事。当下不好意思的走到了东方朔的身前,为明珠辩解道:东方伯伯这事是真的,其实我和明珠妹妹早以互相倾慕,经过这两天明珠妹妹的细心照料,小侄更是心存爱慕,所以我们没在您的同意下定了终生,您可不要生气啊!

明珠见唐宝为了自己居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毫不隐瞒的说出了实情,妙目含情的看了一眼唐宝。“东方朔一听唐宝也证明了这事是真的,不是明珠胡编乱造。哈哈~~~一笑道: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可没老到不可理喻的程度,对于小女的事我是一向主张她自己选择,既然她选择了你,我可没意见。”他能有什么意见,这么好的小伙子,而且还是身怀绝技,想都想不来呢,怎么会不同意啊!唐宝一见东方朔已经默认了自己,悬在心头的一颗大石也放了下来。

这里是皆大欢喜了,该轮到陆介他们发愁了,刚才自己只是想把唐宝逼走,尽快的完成主上的任务,怎么也想不到,却成就了人家一番好事,心里那个鳖气啊!这时那诸葛英也走了上来对陆介道:老陆现在怎么办啊,有这小子从中插了一杠子,这事恐怕要坏呀!

“一叹气”还能怎么办呀,今天就是硬着头皮,丢尽老脸也要拿下这无极岛,要不回去你.我都有麻烦啊!“也不知道谁人会有怎么大的能力,居然让两个赤诧风云几十年的两个枭雄会如此惧怕!”也只有这样了!

两人一使眼色趁着众人没有防备之际,都攻向了唐宝,他们也是怕无极岛中的人插手嘴里还道:唐少侠,不要高兴的太早,现在也是我们完成刚才未完的五十招了。他这一说无极岛的人自然不能插手了,都暗自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生吞了这两个老不要脸的。

唐宝还没反映过来,就听见陆介的话,那两股不同的罡气也随之而来,也是唐宝经过了大大小小数十场拼斗,也积累些经验,运起缥缈步法一溜烟的向后躲了出去。“他实在是恨透了这两个人,这那是武林前辈的风范啊,简直就和地皮流氓一样。当即哈哈~~~一笑道:既然你们这么看的起我,我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腾身跃起,右手剑演惊天剑法刺向陆介,左手劈出猛烈的掌风打向了诸葛英。”凭着刚才打斗的经验,他还是想给这两个老东西一个下马威,一上来就施出了自己的绝技。

看着这么凌厉的一击本来双君是想暂避锋芒的,可是他们不想和刚才一样,拖了那么长时间,再说,说好了的,也就是完成刚才未完的那三招,要是他们这一躲就连和躺报硬碰硬的机会也没有了。陆介一见剑尖以快刺了过来,食指一伸运出了他的绝技,幽冥神指就弹向了剑尖,他是想以此来分散一点唐宝的功力好让那边的诸葛英和唐宝来个硬碰硬,这两个老家伙为了唐宝也是做足了工夫。

诸葛英一见唐宝和陆介已经接实,心里一阵暗喜将全身的功力都提聚到了双掌上迎向了唐宝的须弥神功。“空气为之一紧,”“波”然一响震彻耳鼓,场中一片尘土飞扬,不时的传来一些惊叫声!“两人的掌劲接实后,唐宝也被震落地上向后退了三个大步,胸内一阵血气翻滚,一运气压制了这股翻涌的血气,调息了起来。再看那陆介和诸葛英也没好到那去,就数陆介轻了被唐宝削去了英雄巾,现在就象个厉鬼似的站在那,现的狼狈不堪,而那诸葛英可就不乐观了被须弥真气差点就震散了全身的离火真气,向后退了四五步一低头哇~~~~~~~的一声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意想不到的结局另场外人实在是震惊!那陆介被削去了英雄巾想是也打出了真火怒瞪着唐宝,举起了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放在心口,提运自身的不传之秘准备做最后的一击!这时唐宝也恢复了功力横目看着陆介,知道他这一击非同小可,更是不敢大意,将自己的功力也发挥到了极限凝神待击。

猛然就见陆介横空将那虚劲以久的一掌朝着唐宝打了过来,空气中不带一丝煽响,就在唐宝双掌推前要硬接陆介一掌时,这时就见调息在那的诸葛英猛然睁开了双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也朝着唐宝发出了凶猛的一击。众人都被眼前精彩的打斗所吸引,也没人去注意这受伤之人,谁还想到,他会卑鄙到偷袭的地步!

刚要和陆介的掌路接触,就听见人群的惊叫,而只时唐宝也感觉到了诸葛英凌厉的偷袭,想要躲闪也是来不急了。赶忙运起护身罡气,分出一掌迎向了诸葛英。吱~~~轰~~~`两声巨响,这是不同的两种功力发出的不同声响。

东方朔等人就见唐宝猛的被对方的掌力弹了起来,跌向了他们这里,也顾不得再去看对方怎么样了,猛然飞身而起,接住了唐宝掉落的身体。其实他们没看那诸葛英被唐宝一掌震的内腑移位早已经昏死了过去,要是不及早救治恐怕只有见阎王的份了!而那陆介也没讨到多少好处,被唐宝霸道的须弥神功震的鲜血狂喷!

那些围观呐喊的幽冥教徒一见自己教主和护法联手都没打过这小伙子,被人家打的一个翻白眼,一个就象瀵泉似的吐血。“那还敢看唐宝怎么样了,抬起了教主和护法象兔子一样的跑向了岸边。”

第七十六章生死一线

第七十六章生死一线幽冥神教撤离无极岛时,正好赶上无极岛的援兵,双方撕杀了起来,本来幽冥教徒就已经精疲力尽了,教主和护法的受伤更是让他们丧失了斗志。没一会的工夫几乎就全军覆没了!还是有几个忠心的教徒,拼死把教主和护法送到了船上,逃离了无极岛!这次的惨败也暂时的让幽冥神教在江湖上消失了一阵,同时唐宝之名更是响遍了大江南北,把他都传成了神一样,丝毫不逊色二天里的人物。

当东方朔抱住唐宝的身体时,就发现唐宝以是出起多,进气少了,不觉得的一惊,慌忙对明珠和白三光道:你们快去给唐少侠去准备好床铺。一见父亲的表亲,明珠就猜到了宝哥的伤势非同小可,要不父亲是不会这么紧张的。这关系着情郎的生死,明珠暂时压住心里的悲伤,和白三光走进了最进的一间屋子,展开了床铺,这时东方朔也抱着伤重的唐宝走了进来,轻轻的将唐宝的身体放了下来。将手搭在了唐宝的脉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东方朔的表情从凝重变成了悲伤,两滴晶莹的泪珠就掉了下来。

到底怎么样了?您说啊!明珠几尽哭泣的声音问着自己的父亲,激动猛烈的摇着东方朔的胳膊。东方朔老泪纵横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怕这个事实女而会接受不了。“那还用东方朔明说呀!那明珠本来就是聪明人,知识她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罢了。”猛的放开了父亲的双手,扑到了唐宝的身上。“宝哥你快醒来啊,你怎么不说话呀!举起粉拳就朝唐宝的胸口敲打了起来。姑娘也是太过于悲伤了,那哭声让人听了都为之心碎!

咳~~~~咳~`~`哎~~~~一声有气无力的“你怎么打我呀?”惊醒了屋里所有沉寂在悲伤里的人。这不是发自别人之口,这正是发自唐宝的嘴里。

众人的目光都移向了唐宝身上,就见唐宝正疑惑的看着屋里的众人,和身上的明珠。你们这是怎么了?明珠你哭什么啊?“明珠一见这发话止人就是自己身下的宝哥,一时喜及而泣,你个死人,说着就朝唐宝的胸口又要打下去,却被身后的东方朔阻止了。

明珠不要闹,唐少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经的起你的摧打呀。明珠也知道自己对唐宝的死而复生表露的有点过于激动了,脸上一红看了一眼唐宝退到了父亲的身后。“这下可就轮到东方朔百思不得其解了,他刚才摸唐宝的脉向,明明已经毫无生机了。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可现在看唐宝的气色根本就不象是中的致命伤啊?最多也就经脉有些不继。再就是内腑受了点波动?也就有个十天半月的就能恢复的。

他那知道就凭双君两人的武功根本就不可能致唐宝于死地的。只不过刚才硬接了两人联手一击,而内腑受了些伤,而他体内的另一股真气自动的就将他全身的经脉而封住了,心脏也不跳动了而在体内自行疗伤,这就是阴阳双修术的神奇之处。所以东方朔才误以为唐宝已经断气了。“看着迷一样的唐宝东方朔傻笑了一下道:贤侄今日多谢你饿舍身护岛之情。我也不善言辞,你就先在这好好的养伤,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明珠和白总管就好了。”

唐宝也知道东方朔受了不轻的伤,刚才只是因为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没顾的上自己,现在一见自己以无大碍,才觉得自身的伤势在蔓延。慌忙道:东方伯伯你的伤怎么样了,小侄这里有疗伤圣药,您赶快服下。“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先天造化丹递了上来,谁知东方朔还不领他的情。”这个就不必了,我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休息两日即可。

其实他内心可不是怎么想的,他总觉得自己是医国圣手,唐宝的要即使再好,焉能及的住自己的龙须丹,所以就一口回绝了。“唐宝也是为了巴结未来的岳父,我看您还是尽快的疗好伤势,万一那幽冥神教再来个回马枪,到时没你老人家,谁还是敌手啊!”他可不知道陆介和诸葛英一个被他打的昏迷不醒内腑受了极重的伤,一个被他差点震断了全身的经脉,那还有能再来生事啊!

对于唐宝的热心东方朔是万分的领情,回头对唐宝道:我屋里也有一些疗伤之药,就不要烦劳贤侄了。“唐宝见他一直推辞这自己的好意,不禁急道:我这药可是不管多重的病也是药到病除,您就吃上一粒。”他这一说东方朔可有点不高兴了,暗道:自己号称医国圣手都不敢自誉自己的药什么病都能治好!不过他总是带着好奇的看戴唐宝,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迷,有时候真是叫人猜不透。

耐下心来要问问到底是什么神奇的药物居然能夸这样的海口?当唐宝一说丹药之名,东方朔又一次的震惊了!听着唐宝嘴里道及的先天造化丹五个字,老头好久没回过神来,搞的唐宝以为是伤势发作了,跳下床就要往他嘴里塞药丸!等等贤侄,唐宝一见东方朔又回过了神,放下了手,将那粒先天造化丹放到了东方朔的手里。“当接过这粒药,也确定了确实是先天造化丹老头一阵激动道:这世上还真的有这神丹!看着这粒神丹良久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将这粒药又交回了唐宝的手中。”

对唐宝的真情也是感动,毕竟这可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神物!贤侄你太小提大作了我这点伤根本就用不上这药丸,你还是留待将来行走江湖作不时之需所用吧!你难道不知道此药的珍贵和神奇吗?没必要,尽量不要报谴天物,等你伤好了我再送你一些龙须丹,虽然功效和先天造化丹相比,差了很多,可也是不可多得的疗伤圣药,这神丹可要甚用啊#旱不定这一次也就是这神丹最后一次现身江湖!

这神丹的神奇他不是没听说过,没见过,可他一直就没想到这一点上,对东方朔的教诲是欣然接受。东方伯伯今日的教诲唐宝一定铭记在心,既然你也知道它的珍贵,您今日务必将它收下,带再我身上不一定那日就没有了,您后悔都来不及。“看着一脸诚恳的唐宝,东方朔也知道他知道自己一生热爱医道,见了这神丹那能不向往啊!而且确实是他诚心要给自己,也就不再推辞了。”那我就收下了,等贤侄离岛之时,我自有一翻心意。

第七十七章意外收获

第七十七章意外收获唐宝正要谢谢岛主,这时明珠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道:你们在聊什么呢?怎么还搞的这么严肃啊?这小丫头刚才见唐宝醒来,和父亲聊的精神还不错,放下了悬在嗓子眼里的那颗芳心,跑出去为唐宝端来了一盆洗脸水。唐宝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了就是伯伯要送我几粒龙须丹。”这龙须丹明珠可是知道,父亲向来是珍如生命,今日不知为什么会答应送宝哥几粒,确实也是难得!

她也知道自从唐宝解了无极岛一难,今日自己在众人面前说出了他两的海誓山盟,父亲早以不拿他当外人看了,只是没想到会对他爱护如此之深,不禁也是欣慰。高兴道:宝哥那可是父亲的命根子,你好大的面子啊!语气中还带有一丝酸酸的味道!

“明珠,”不要打扰你唐大哥休息了,毕竟他是有伤在身。我也要去聊伤了,你一会吩咐下去没什么事就不要去打扰我,说完就走出了房门,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一见父亲走了出去,明珠象小鸟似的就投进了唐宝的怀里。”语带哭泣道:宝哥今天可把我吓死了。万一你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怎么办啊!我只有随着你去了!“明珠一番真诚的爱意表达,深深的打动着唐宝的心。”紧紧的搂着明珠,两颗心贴在了一起,此时真是应了那句“无声胜有声!”

许久两人才分开!看着英俊潇洒的唐宝明珠俏脸没来由的红了起来。这时就见唐宝脸现忧郁道:“明珠妹妹,”我看东方伯伯刚才好象有点不高兴啊!“不可能啊?”我怎么没看出来?“我看东方伯伯对我们私定终生而没和他说总有一点见怀,你要是有时间还是去和东方伯伯去解释一下。”听唐宝一说明珠也觉得父亲今天的表情有点怪,虽然父亲心里喜欢宝哥,也不反对自己择婿,可要是跳过他老人家而私定终身毕竟有些不妥,也难怪宝哥这样想了。

她实在没想到看似大大咧咧的唐宝竟然会是这么心细,连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也能发现。“好的,”等明天父亲疗伤出来我去好好和他老人家解释一下。“我也该出去收拾一下残局了,你也休息一下,毕竟你伤势也是不轻,我去吩咐他们,叫他们不要打扰你。”

唐宝也觉得自己的伤势不易拖的太久,应该早点将体内的真气“屡顺,”“调和,”要不就会在身体里形成暗疾!到那时候想要拔除可就要费一番手脚了。“好吧,”那就有劳妹妹明日和伯伯好好谈谈了,要不我今后我也不好意思见他老人家呀?“一听这话明珠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就你脸薄,也不知道那几位姐姐是怎么被你骗到手的!”一提及女人唐宝现在就头疼,“嘿嘿”一阵干笑,赶忙就跳上了床,盘腿坐下,他实在是怕明珠再把下话说出来,以疗伤做为掩饰。

一见唐宝那尴尬相明珠也不想在他受伤时刺激他,微微一笑端着那盆水走出了房间。看着明珠走了出去,唐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那叫齐人之福啊,简直就是受罪啊!一看天色也不早了,明灯初上,也不再多想,没一会就已入定。

一宿无事,次日一早,唐宝刚刚疗伤完毕,正要下床,就见明珠又端着早饭走了进来,一见唐宝精神奕奕已经醒了,把早饭放到桌子上道:“唐大哥,”今天看你的气色不错,感情伤势全好了吧?“她那知道以唐宝的功力早就该醒了,只是唐宝在疗完自身伤势后,发觉身体里的真气比未受伤时更是充盈,连他自己都纳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绞尽脑子也想不通。”

“他可不知道,”这其实就是他身体里的另一股真气在遇见外力而一点一点的和他身上的真气融汇贯通,也就是一阴一阳两股外力袭入他体内时,那另一道真气发出感应,透出一丝真气将他的心脉护住,而也留在了他身上,这时经过他的一归纳,已经和须弥真气合二为一。“现在唐宝的功力要比未受伤时至少要高出一筹,这也就是因祸得福了。”

当他引导完了这丝真气,还试图将那盘踞在身上的另一道真气再一起归为己用,可是任凭他怎么运气,而那真气就是不动,最后也只有放弃了,一收功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见温柔漂亮的明珠,心情自是不错,伸手就从背后将明珠搂了住,轻轻的吹着明珠的耳根道:“妹妹辛苦你了,”这么一大早的就为我做了这么多样的早点。明珠也乐得享受着这份温情,忽然觉得自己身前有一双巨手在揉捏着她的圣女峰,不用想就知道唐宝开始不老实了。双颊一红恨恨的照着那双手就打了一下道:“坏人”成天不想好的,满脑子淫秽思想,双肩一挣就脱开了他的怀抱。“还不快吃饭啊!我父亲刚刚还问起你呢,让我看看你醒了没有,要是醒了叫你过去一下。”

唐宝一听未来的岳父找自己,那还敢继续发那春梦啊!慌忙收起了调侃的意图,坐了下来对明珠道:“妹妹你也吃点,一会我们一起过去。”唐宝自从昨天在众人的面前挑开了他和明珠的关系,一直就不好意思单独见东方朔,这时也是借机让明珠和他一道去。“明珠可不明白这小子的心思,还傻呼呼的坐了下来陪着他吃完了早饭,两人相偈走进了东方朔的书房。”

还没到书房门口,就听见东方朔爽朗的笑声,外面可是唐贤侄和明珠吗?“快进来!”“在外面就听出东方朔的底气充足,想是他的伤经过一夜的疗治也是痊愈了。”可是他想不到这老头为什么今日的心情这么好?看他昨日虽说是热情可也带着不冷不热,那热情也是昨天自己解了岛上之危,不好意思而装出来的。

他可不知道明珠昨天一晚没睡,就想着今日怎么和爹爹交代他和唐宝的事。“今天,”天还蒙蒙亮时她就做了早点到了父亲的卧室门口,一见父亲行功完毕以送早点的借口进了父亲的卧室,将他和唐宝的事交代的一清二楚。

本来老头就不反对,只是碍于情面放不下,才摆了一个高姿态。“现在听女儿道出了前因后果知道她们也是迫于无奈,那还能计较那么多!吩咐明珠让她看看唐宝,顺便把唐宝叫来,将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一捶敲定!”

第七十八章神秘通明岛

第七十八章神秘通明岛一听老头叫他们进去,唐宝心里就发慌,他可不知道明珠已经和父亲解释了两人的事,就象一个被拉去屠宰场的羔羊似的跟着明珠走进了书房。进了门东方朔的热情更是让唐宝受不了,一进门就让老头拉的做到了椅子上还给他亲自倒了一杯茶水,贤侄尝尝,这可是去年的极品云雾,还是我云游到云南带回来的。

东方朔的热情直叫唐宝喊苦,以为这是老头的暴风雨前骤,也不敢多说,怕一不小心把话送到人家嘴里,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嘴里就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字“恩,”“好,”“这茶好。”

他这一番举动把旁边的明珠笑的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吐出去。“碍于父亲在身旁硬是给咽了回去,可也把个姑娘憋的够呛,两眼水了吧碴的,就想刚哭过似的,可又不象,她脸上的笑一直就没消。”

明珠这过份激动搞的唐宝更是无地自容,看了看满脸笑意的东方朔,苦笑了一下道:看东方伯伯气色想是那伤势已经控制住了吧。“看着满脸尴尬相的唐宝,为了给他解围对明珠一本脸道: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啊!也不怕人笑话!转头又对唐宝道:“贤侄,”可不要笑话,都是老夫平日里太放纵于她,使得她不分场合,没大没小的!“你也不学学你的唐大哥,一进来先问及为父的伤势,这才叫知书答礼。”谢谢贤侄的关心,老父以无大碍,修养一两日就会好的。

老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想和唐宝谈及他和女儿的事,可是不知道该从那里开口,只是一个劲的夸赞唐宝。“可唐宝现在可不是这么想的,心里就象是在打鼓,更是不敢说话了!”老头一见唐宝不说话,一咬牙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得了,也难为了这老头。“贤侄其实我今天叫你来是为了你个小女明珠的事,不知你对小女的看法如何?”

老头的一番直言,唐宝知道他已经问到了主题上了,看了一眼身边含羞带涩的明珠道:明珠妹妹实乃天仙化身,而且心地善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那看来唐少侠是真的很喜欢明珠了?对于这样直接的问话,唐宝只能脸含笑意无言的点点头表示默认。

一见唐宝点头,老头一高兴“呵呵~~~~”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早上小女已经将你们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当时我还怕贤侄是碍于当时的场合才应下了这事,既然你们是真心喜欢对方,那就好办了,今日老夫就为你们做主,先将这门亲事定下来,你看可好?

唐宝一听老头说明珠早上就将他们的事告诉了东方朔,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老头不是兴师问罪的,心里一阵高兴。“不过却在埋怨着明珠,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和他说,这一早上的提心吊胆的,差点就少活了好几年!”“我是没意见,一切您老就做主吧。不过您再问问明珠看他有没有意见?这可是现世报!为了报复刚才明珠让自己的难堪,和心惊肉跳直接就扔了颗炸弹过去。

老头可是搞不清他们的事,心想既然唐宝提了出来还是再问问的好,转头对明珠道:“女儿你没意见吧?”明珠知道唐宝在使坏,故意让自己对着父亲和他的面重复一下,就是想看看她的尴尬相,把个唐宝恨的牙痒痒,直想跑过去咬他几口。

可她毕竟是个识大体的人,面对自己的终身大事知道不能开玩笑。恨恨的白了唐宝一眼对父亲道:我没什么意见,一切都凭父亲做主了,话还没说完就跑出了书房。“她知道下面就是父亲和宝哥谈论他们定婚的细节了,自己也没必要在场,临走还甩下一句话,你们聊着,我到后厨去给你们准备午饭去。”

看着明珠那儿女之态,东方朔更是喜形于色,“哈哈,”大笑了起来,相反的唐宝看着明珠那羞红的小脸可是暗自偷着乐。

“贤侄”那我就为你们做主了。“既然确定了自己的立场,唐宝也不再拘束了,重新又见了礼,翁婿两人聊的很是投机。”“岳父还又一事要和你老人家商量。”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就好了,不要那么见外。”我算了算今日已经是七月初二,小婿答应了替丐帮八月十五去嵩山少林寺开那武林大会,去商讨怎样去应付明年二月初二神刀教的挑战。眼看就剩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我怕在遇上什么事,想近早就动身奔赴嵩山,要是耽误了此事可就对不住丐帮了!

东方朔也知道丐仙也是和自己一样,是唐宝的岳父,知道唐宝是个重义之人,还能说什么呀。“真要是自己阻拦,万一真的耽误了此事,他也就成了千古罪人了!”“那这事你和明珠说了吗?”“还没呢,”其实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这事,可就是放心不下明珠。既然今天岳父玉成了我和明珠的好事,我也没有了后顾之忧,我想明天就动身,稍后我会去和明珠妹妹解释的,您看可好啊?沉思了一下道:那好吧!

“你们在谈什么,这么投机?这时明珠推门走了进来。”一见明珠走了进来,两人停止了话题。“呵呵”能谈什么还不是你们两个的事吗!这老头还在打趣着他的女儿。“一听父亲没正经,明珠脸一红叉开了话题道:饭已经做好了,再不走,饭菜就要凉了。”没想到两人这一聊,已经时至近午!

三人同行走进了饭厅,这时厅里正坐着白三光和扬尘兄弟两,这三人经过一晚的调息,伤势也见了好转。意见岛主走了进来,赶忙就站了起来。“一摆手道:坐下吧,你们也是无极岛的老人了,今天也就不必多礼了。”

岛主的反常也是另三人困惑不解,怎么也想不通,平时一向礼不可费的岛主今天怎么性格变了,三人都有点受宠若惊的坐了下来道:岛主.小姐和唐少侠也坐。

东方朔坐到了上首,唐宝和明珠陪伴在两边也坐了下来。“原来东方朔专门叫人通知他们三人过来,就是为了宣布女儿和唐宝的事。”平时他们可没资格陪在岛主身边吃饭的荣幸。“三光,”我今天叫你来是问问你,通明岛的那些弟兄门都安置好了吗?“回岛主的话:都已安排妥当了。”记祝蝴们的出现绝对不可传出庄去,他可是我秘密培养的一批忠心之士,也就我们在坐的知道此事。过两天等岛上平静下来,你就传我的话,叫他们尽快回通明岛。”岛主你就尽管放心好了,属下一定办好此事。

脸色一整,其实把你们叫来,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们。

第七十九章献身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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