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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女孩的悲惨穿越》


张小荣悲惨的穿越了

从睁开眼睛,张小荣就知道自己穿越了。能坦然接受这个事实,归功于多年混迹各大文库,也归功于那一包包打包好的穿越文。张小荣是畅想过自己穿越的,在异时空,谱写出一篇简爱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环佩叮当,王侯将相,骑白马的是王子,长翅膀的是天使。但是,即便是在幻想的世界里,张小荣还是想不出自己要怎么生存?如果高中就穿了,她也许还能在历史和化学上有点作用,毕竟当年高考也是考出名号的,但问题是,她已经大学毕业工作1年了,脑袋里记得的历史都来源于那些越来越不靠谱的肥皂剧,至于□,也只记得那句“一硫二硝三木炭”。她进一步想起了自己那悲催的专业——计算机,当初为啥不学医学,为啥不学历史,再不然,学会计也行啊……悲惨的计算机系啊,穿了能干啥?无法可想。于是穿越也就一直跳跃式的停留在了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的这样朦胧的大纲里面。

但现在的现实是,她穿了,她真的穿了,如此悲催的穿了。看着身旁那个留着鼻涕,浑身散发出馊味,扯着自己衣袖直喊姐姐的小p孩,张小荣有种立刻去跳崖的冲动——不是寻死,寻死谁去跳崖啊。就算穿了,好歹也穿个武林世家,成个官宦子弟啊,这四面透风的小破屋,算个啥?这没长毛的小鬼算个啥?自己穿了究竟算个啥?于是张小荣很干脆的选择再次昏迷,这一昏又是一天。

再次醒来是个中午,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更加显现出小屋的破败,认命的握了握拳头。

此时一个夸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花妞,你可醒了”。

张小荣听到称呼,嘴角自动又抽搐了一下,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约40的胖大妈。正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想想也不可能是家里的老妈子或者奶娘,张小荣自动自觉的说:“娘,我没事的”。

闻言,妇人吃惊的看着他,突然就是一声嚎啕:“我可怜的花妞啊,小小年纪死了爹娘,好端端的戴孝,又活活把自己给哭傻了,老田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可怜的花妞啊~~~~~”。

张小荣听在耳边,心里又是一阵抽搐,好狗血的八点档,好悲催的身世。好吧,傻就傻吧,谁也没说个,傻了就不能再正常回来。将错就错的张小荣,抱着妇人还是直喊娘。

妇人的哭声,引来的周围的亲里,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此时有年长的上前,劝住了妇人:“老耿头家的,你也别哭了,许是浊气迷了心窍,你多开导开导,兴许过几天缓口气,也就好了”。妇人这边其实也已经哭嚎累了,闻言便也止住了,抱着张小荣,带着哭腔说道:“花妞,可怜的孩子啊,放心,有耿婶一口汤,绝少不老你姐弟的”。张小荣这才稍稍安了点心,抱着妇人也觉得亲切起来。至少近些日子,自己是不会被饿死了。

众人又是一阵说道,看着张小荣虽然神志不清,身体倒也没有大碍,于是渐渐散了。往后几天都是耿婶在家里照顾她,间或偶尔来几个看望的,见了张小荣呆呆木木的样子,都是一阵感慨,虽不是亲切,到也都算和善的,张小荣的悬着的心渐渐的安定了下来。这几天从耿婶和他人口中也大体拼凑出了这原主人的身世。原主人也就12岁,生活在一个田家庄,周围邻居都是沾了亲带了故的,尤其和左边的邻居,也就是耿婶家交好。家里种了5亩薄田,还养了头驴子,花妞的爹平日还兼做个车夫帮村里人卖菜买点日常用品,日子虽清苦但也还不错。可惜半年前的一场大雨,这娃他爹连人带货,一起翻进了沟里,自己被砸在了车下,等家里人看着天晚,寻到人的时候,已经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了。没几天就去了。花妞的娘受了这么大打击,也是一病不起,拖拖拉拉的治了半年,竟也跟着花妞的爹去了。花妞带着不满7岁的弟弟,才送走了爹,接着又送走了娘亲,在娘亲坟前磕头的时候,竟然一头栽下去,昏了2天醒来便成了这痴傻的摸样。张小荣心里这个感慨啊,这个叹息啊。若是放到电视剧里,虽然会觉得身世狗血,但还是要鞠上一把同情泪,可这是自己穿了啊,这事是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啊,张小荣的心里是哇凉哇凉的,忍不住也在心理一声嚎啕:“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其实张小荣同学的身世也是悲催的。自小没了爹娘,被一个变态的哥哥拉扯长大。自从哥哥找到了他更变态的另一半之后,张小荣就生活在了更悲惨的境地。可是至少自己爹娘给我自己留了足够生活的费用,虽然不宽裕,却也称不上清苦。好不容易熬完了大学,在这个经济危机,大学生白菜价的社会里找到了个小私企it民工的工作,慢慢财政独立,逃脱了哥哥的魔掌,却没想到在一次钻桌底给销售做网线的时候,眼前一黑一亮,就得来了这个更悲惨的身世。张小荣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命格奇轻,天生是用来被命运大神虐的。想起自己的大魔王哥哥,张小荣又是一阵叹息,不知道那边的自己是消失了还是昏迷了,希望是消失了吧,这样哥哥的负担会小一些吧。

又过了几日,耿婶见张小荣虽还不认人,神智确清醒了很多,感叹之余,倒也宽了心,

这天早上,从自家里把花妞的弟弟——柱子——给叫回了家,给两个孩子做好了饭,又交代了些东西,便回家了。小孩子见了姐姐只是一劲的哭,张小荣看看小孩被鼻涕抹得锃亮的袖口,捏了捏小孩干瘪的脸蛋,想着,以后这孩子就是自己的责任了。即来穿来了,就好好地活着吧。至少这地方空气是新鲜的……至少自己也算返老还童了。

从耿婶走后,张小荣就搬了个凳子坐在自家院子里,想着自己以后能干啥。当无数次的幻想变成现实的时候,张小荣就更加怨恨起了自己的计算机专业来了。在这个连电都没有世界里,自己究竟能做啥呢,这具12岁的身体能做啥?!母亲走之前把姐弟俩和家里的事情托付给了耿婶,耿婶一家都是正直热心的庄家人,私底下将花妞父母留下的50多两银子原封不动的交到了张小荣手上,银子放在张小荣这里,但是支出时得经过耿婶,这也是怕有些个心术不正的打两个孩子的主意。据张小荣这些天的了解,平常人家一年的开支10两不到,加上自己家姐弟二人节省着用,也够用个7、8年,家里的田是没有人种了,找耿婶商量下,租出去还能补贴点家用,自己院子也大,可以种些蔬菜,养些鸡鸭,这些事情是自己现在能做的。可是以后呢?张小荣眯着眼睛,看着从刚才一直乖乖坐在自己身旁的弟弟,在心里又大大的叹了口气。柱子之前也去过学堂1年,后来家中突变,就成了失学儿童。张小荣是从心底认为,这个白捡来的弟弟,是不能成为文盲的,可是这点家底子,明显不可能在供养弟弟上学了,怎么办呢?张小荣站起来舒展了舒展身子,先把能做的事情做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吧。看自己站了起来,小柱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张小荣看着这个还懵懂的小孩子,摸摸他的脑袋,柔柔的笑了:“柱子别怕,姐姐一定会把柱子养成一个柱子的”。柱子看姐姐笑了,也跟着似懂非懂的傻笑起来。

指挥着柱子扫地,张小荣将家里的窗户全部打开,吹散房间的异味。把现在要用的被子全部抱出来晒,天气已经入秋长久不晒的棉被实在让人用着不舒服。柱子也是个懂事的,看着姐姐浆洗洗衣,自己便拿着小扫帚扫屋里,扫院子,等到耿婶不放心两个孩子,晚上拿着馒头来看的时候,小姐弟俩已经把原本乱七八糟的屋子收拾的有模有样了。耿婶这下更是感慨了,花妞虽然是有点痴傻不认人了,但是这人受了打击也是变了,以前的花妞是个面疙瘩,一拳打下去软绵绵的只知道哭,如今也知道过日子了,忽又想到花妞那早去的爹娘,又是一阵感慨,若不是逢了这种变故,这姐弟俩合该是对不懂事的孩子,那需要cāo劳这些个。耿婶边招呼姐弟吃晚饭,边嘱咐张小荣多休息,毕竟是才养好的身子,别又犯了病,又嘱咐柱子听姐姐的话,又嘱咐张小荣多照顾着弟弟,张小荣一件件的应着,看着耿婶,更是觉得亲切,若自己的母亲还在世,也会是这么唠叨吧,哪里会像自己的那个臭哥哥,只知道体罚和命令。吃完晚饭,送走了耿婶,张小荣哄着柱子睡着,摸着小孩子的脑袋想:“明天开始,自己就是田阿花了,明天开始,自己就当个真正的田阿花吧!”。

初来乍到

第二天一大早,以前的张小荣,现在的田阿花梳洗完毕,就开始准备早饭。其实田阿花同志对于这顿早饭时不抱什么希望的,在这个没煤气没电磁炉的时代,你让新进人员——田阿花筒子用传说中的火折子点火做饭,这几乎同她刚进公司时,被逼用mfc做一个小型数据库管理程序一样,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这饭无论如何是要做的,因为还有个小不点眨巴眨巴眼的等着他,现在不竖起做姐姐的威望,等到青春期到了,那就晚了,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这一点在她十几年被哥哥压迫的生活中得到了完美的证实。

也许是命运大神自己也觉得整这孩子整过头了,炉灶下的柴火灰里耿婶居然给小姐弟俩留了火星,赶快加了些秸秆,小心的用烧火棍把火拨旺了,加了两根柴火,蒸热了两个窝窝头,就这么和弟弟凑合着吃了。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拉着弟弟出门去耿婶家。这是田阿花第一次迈出自家的大门,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典型的小乡村,家家户户离得都不算远,看得出来人口也不多。房屋形式各异,却也错落有致,就在这里迈出自己生活的第一步吧。有早起做工的乡邻跟姐弟俩打招呼,田阿花一一应着,虽然还是认不全人,但是大家体谅俩孩子遭此巨变,倒是怜惜多了点。到耿婶家本没有几步路,即便走走停停,说话间也就到了,耿婶见了姐弟俩赶忙问吃了没有,听到说只是吃了个窝窝,免不了又是一阵心疼。其实两家从祖辈上就以交好,横拐竖拐的总是沾亲的。田阿花生性怯懦,怕人,与耿婶亲也是有限,可这父母猛的一过时,反倒显得比原来更亲近的。

“耿婶,这些日子真是多谢您了”。

“瞧你这还是,说什么客套话啊,我们两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耿婶,侄女也不说外话,侄女命苦,现如今父母走了,;留下我和弟弟2人孤苦伶仃。虽父母留下些银两,但终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家里虽有几亩薄田,却无出力的把式,侄女想将田地租出去,另再寻些赚钱的门路,另则,柱子年岁也不小了,虽不指望他读书中举,但多少也要识得几个大字,日后才不致被欺负”。

“花妞啊……”。耿婶看着这孩子懂事,更是心疼,这才多大的孩子啊,竟说出如此长远的话来:“花妞这话说得在理,可你一半大的孩子能有啥赚钱的门路,这5亩田租了出去,每年也不过2两银子。柱子入了村塾,每年笔墨纸砚,先生束脩,七七八八怎么也得2两银子”。耿婶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看大的,看看小的,咬咬牙到:“婶子年轻的时候也是命苦,你叔走的早,留下铁蛋和小锁两个娃娃,为了活命,婶子在县城里抛头露面的做过点小买卖,也多亏你爹娘接济,这才有了我娘仨的现在。论理你一个小姑娘婶子不该说这话,可这日子总得过下去……”。

“婶子,您有话直说”。田阿花仔细的听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知道的太少,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这样从点滴里搜集信息。

“你家5亩田,若租出去,每年不过2两银子,若是自己栽种,这一年两季少说也得16、7两,有这些钱,再跟着婶子做些活计贴补家用,也足够你姐弟二人过活。只是这种地得靠着劳力,伺候不好是万万不行的。婶子想……”。

“婶子,您就直说吧。侄女也就只有婶子可以依靠了”。听了耿婶的话,田阿花意识到也许自己昨天烦的事情真的可以解决,和耿婶商量一是因为这几日的相处,她信任这位热心的大婶,二也是没有别人可以商量。本只是为了定定心神,再多探些个消息,却没想到这个看着有些俗气的妇人,能有这样的心计,这可是万幸啊。

“婶子是想,这城里有入了奴籍的奴隶贩卖,买断了一生也不过15两银子,若是能买了当劳力,却也是可行的,只是你一个小姑娘,加个半大的孩子,养个大男人当奴才,终是有些不妥的”。

奴隶?田阿花愣住了,这世界居然还有奴隶?耿婶看花妞愣愣的不说话,也以为她觉得不妥。忙道:“其实租出去也是可以的,平时吃喝婶子能帮衬着,再过3、4年柱子大了,也就中用了,你爹娘留下的银两,也够你们姐弟俩活的,看我这老糊涂的,你好好一个闺女,养个奴隶这怎么使得”。

“耿婶这是说什么,我姐弟虽是这几年饿不死,但谁也不能说没个灾病,坐吃山空是万万不行的,婶子这是给侄女指着活路啊,何况侄女年龄尚幼,纵是有些闲言,也不致过分”。田阿花回过神来,虽对奴隶制度很反感,但目前却是条明路,人言可畏的道路,田阿花也懂。但毕竟自己不是古代那些贞节牌坊下的女子,前辈子没谈过恋爱,来了这沙猪遍地的古代,更是不会想结婚,这样清誉不清誉的又有啥关系,目前能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行,横竖也就这两年,等柱子长大了,也是个当家,到时候看哪个敢说闲话”。耿婶年轻的受多了这些是是非非,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她还是个抛头露面的往城里跑,但自己行的端正,虽留了几年不好的名声,到底养大了孩子,村里的背地里指指,但这些委屈怎记得过看着孩子长大成人的喜悦。柱子现在太小,花妞若能撑起这个家,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母亲病重的这半年,那5亩几乎荒废。现在虽然错过了秋种,但抓紧整理却还来得及。第二天耿婶便带上田阿花进城了。搭着驴车约么2个小时才到了裴武县城。一大带一小,交了4文的入城费,二人就直奔了西南角的奴隶市场。小县城的奴隶市场并不热闹,这里通常卖的都是在大城市卖不掉的奴隶,县城的大户人家也很少来这里买奴才,来这里的多是做了些小本买卖的或家里小有些田地的。

田阿花跟着耿婶在这不大的市场里细细搜罗着,按照两人先前商定好的,不能买太老和太小的。最好是20左右,力气已经出来了,却还是少年,管教起来方便些。或者30多岁为人老实的也可。二人正走着,突闻前面一阵呵斥之声:“我让你不老实,小杂种,今天爷就打死你,你这该死的小杂种,坏了爷多少生意”。

田阿花和耿婶凑上去一看,一个少年正死死地护着身下护着身下的孩子,皮鞭落在身上,闷哼着一声不吭,看着让人心疼。这周围竟都是见惯了的样子,无一人上前阻拦。

“住手,别打了,掌柜的,若真打坏了可就卖不出去了。”

那奴隶贩子也是嘴上骂的狠,闻言就知晓生意来了,停手一看,一个村妇呆着一个小姑娘,刚才出言的可不就是这小女娃。

“这位小大姐,你有所不知。这臭小子坏了我多少生意”。原来这本是一对兄弟,哥哥20岁,弟弟只有10岁。来往的客人多数是只想买哥哥,哪知道这弟弟十分顽劣,但见人有买走哥哥的意思,就拼死的使坏、惹事,这哥哥平日老实的很,一到这时候却和弟弟一起发狠,惹恼了好几位客人。

“就没有人要一起买走这兄弟俩的吗?”田阿花问道。

“小大姐你自己看看,就这个样子,谁要啊”。奴隶贩子捏着那弟弟的脸扭向她们。这弟弟左眼下竟有拳头大小的一块烧伤,在加上稍显狠厉的眼神,小小年纪竟也显出了几分狰狞。

“花妞,我们走吧,这两个不适合”。耿婶看花妞似乎对这兄弟感兴趣,赶忙说。可怜是可怜,但是这兄弟俩若只买哥哥,定是不成的,倘若一起买回去,说不定也是个祸端。

但田阿花却记得刚才哥哥护着弟弟的那一幕,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哥哥。母亲在医院过世的那个夜晚,哥哥就抱着自己坐在母亲的床前,不时的微微拍打自己,给自己安慰。后来被亲戚邻居的小孩欺负,也是哥哥冲出来保护自己。她想买下这对兄弟,虽然知道也许是麻烦。

“大姐,别走啊,我这还有别的货啊。”生意上门怎么可能轻易放走呢,奴隶贩子放开兄弟俩,转而推销他人。

“掌柜的,这兄弟俩什么价啊”。田阿花问道。

“哟,小大姐这也看到了,虽然这弟弟不行,可这哥哥可是一等一的好货啊,在先前的主家也是个能干的,若不是为了他,我早吧那小兔崽子扔了,小大姐若是愿意买这2人,小的我赔本卖你20两,这可是少有的好价格啊”。

“掌柜的这是欺负我们娘俩是乡下人啊,你这小的可是卖不出去的,掌柜的也说了为了这大的才养着小的,掌柜的这可是多养了一个人啊。我们娘俩既是来了,也是打听了行情的,掌柜的莫要欺生啊”。

“这小大姐人不大,可真会说道啊,我养这小的可耗费了不少的粮食。好吧,为了小大姐高兴,小的再亏一些,18两真的不能再少了。”

“花妞”。耿婶拉拉田阿花的衣袖,她是不喜这两个,小的带回家也是一张嘴,单买个壮劳力,15两也就够了。

“娘不喜欢这两个”。田阿花甜甜的对着耿婶问道。

耿婶闻言愣了愣,这孩子刚才还像个大人,现在怎么又这种口气。于是把自己刚才所想讲了一遍,怕田阿花磨不过来,还特意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壮劳力说:“花妞一看那个,看着身板也结实,买回家就能干活,估摸着也就13两银子。”

那奴隶贩子也停了耿婶的话,怕跑了这单生意,这兄弟俩真的没少给他惹事,本来指望哥哥能买个好价钱,可是只要分开,这哥哥就不吃不喝要死要活的,那个买家要买啊,一路走下来,竟成了卖不出去的了。想想再这个压在自己手里,还不知道要赔多少粮食,得罪多少顾客,一咬牙说:“13两,小大姐若是喜欢,13两就买个小大姐,这也是看小大姐聪明伶俐,和小的颇为投缘的面子上”。

田阿花拉了拉耿婶的衣袖:“娘,咱们就买个2个吧”。

“花妞,你可想好了”。13两是不贵,这大的也是个能做事的,可这小的……

“娘,没事的,我们买了他们,这小的也不会闹事的,不然会害自己哥哥一起受罚。小弟,你说是不是啊”。

那弟弟闻言有人愿意一起买他们俩,连忙点头,只要不和哥哥分开,他也不会闹事,鞭子打在身上很疼的。

耿婶闻言也没说什么,去买卖登记处签了文书,一手交钱一手交了卖身契,田阿花买到了2个帮手,她还不知道,其中有一个会伴着她一生。

这只是生活的开始

没在县城停留,耿婶就带着田阿花和兄弟俩回了田家村,路上耿婶不停的叮嘱田阿花,顺带提点着兄弟俩,虽然主意是她出的,但是她也怕这姐弟年纪小,恶仆欺主的事情也是有的,但料想在田家村,这兄弟俩也不能翻出什么花样,毕竟还有街坊四邻瞧着,自己盯着。

不过2个小时的路程里,耿婶对这兄弟俩还是满意的,这兄弟俩的出身就是奴才,父母是在前主家突发的一场大火力里烧死的,因为死了人,主家觉得这对兄弟也不吉利,再加上小的受伤,索性就一起卖了。这兄弟俩失了父母,便死也不愿意再分开。虽然还有些少年的性子,但骨子里还是懂规矩的。大的在原主家也是做过田地里的活的,听他讲,也算是个懂事的把式,看着他对弟弟的照顾,也是个有良心的孩子。小的虽看着顽劣,却也是被主家□过的,再则年级还小,性子也未定型,慢慢教应该也是可以的。算起来这13俩还真划算。

听到原来这个小姑娘才是自己的主家,兄弟俩很惊奇,却也暗自放了心。虽然夫人看着也是和善,但毕竟觉得年纪小的更不会是难为的主子。而种田这样的活,兄弟俩在前主家也是长干的,再加听闻小姐年级尚小,家中更是只有一个幼弟,想来5、6年内能安稳的过活,届时弟弟也长大了,即使被卖,应该也不会再受先前的苦楚吧。

耿婶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村里人看到这二人带着2男的回来后,闲言立刻传开了。一个姑娘家买两个男的回家,村里流言讲的越来越难听,连带着耿婶也受了牵连,说她为老不尊,不守妇道等等。

“耿婶,为了侄女,让耿婶受委屈了”。田阿花道。

“这是说啥话呢,耿婶一把年纪,两个孩子都长大在外谋生了,这些碎语比起年轻的时候,已经好听多了。倒是你小小年纪,明天耿婶就去村口骂,问问那些人,是想把你们姐弟逼死怎的?”。

“耿婶别动火,这些碎语当初咱们去的时候,就料见了,大家开始新奇,过段时候,也就没啥了”。在二十一世界,见惯了各种粉各种黑,各种的无间。那句“人言可畏”着实让人心寒,但是世间最多的却是越描越黑的事情。世人不过是一份看热闹的心态,你若是应着他们的心理去起承转合,最后,被逼死的却是自己。不闻不问不听,由着他们热闹,就是瑶池的蟠桃,天天吃也没了滋味。冷处理也许消极,却也是最有效的。何况这里毕竟乡风淳朴,村里人只是说些闲言,也不会有啥实质性的动作。目前赶快将田地打理起来才是正事。

“耿婶,这种田的事情……”。田阿花成长期的时候,经常会去农村外婆家,可是对农业知识的了解也仅限于烤麦穗,煮毛豆这种吃的层次,你让一个读了16年书,读的还是缺了电脑就活不下去的计算机的孩子,去种地,这怎么可能。就算是真正农村出来的,估计上这么些年学,也早忘了。再加上现在可纯手工的,联合收割机那是科幻。田阿花再一次的怨念起自己的专业,当时为啥念的不是农科院,不然咱也能搞个杂交水稻啥的,也是成为像袁大爷一样的一代神人啊。

“你看大婶这脾气,险些耽误了正事。这已经到了九月了,冬小麦再不种下去,可真就来不及了,明天耿婶就带着这大的去地里看看,麦种都是现成的,不过地翻完也得些时候”。

“耿婶,再急也不过这2天,他俩才挨了顿鞭子,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再弄吧”。

“也是。花妞这两个虽是买来的,到底以后还得指望,平日对他们也要仁厚一些。只是这主人家的威风不能灭了,怕的是以后欺主。这奴仆买来不管以前叫啥都得虽主姓,婶子做主,就叫田大,田二,可好?”。

“名字不过个称呼,多谢婶子教诲”。作为现代人,对奴隶制度是天生排斥的,特别是田阿花这种在小企业里受上头压迫的小职员,更是将平等而是看的重要。可是目前还不了解这兄弟俩的习性,贸然的示好,真的怕日后生事,倒不如随着这里的风俗先观察段时日,若真的天性尚可的,再谋划不迟。现在真的是体会到林妹妹的苦楚,半步不敢乱走。为啥没穿到到武林高手,皇孙皇女身上啊,若是那样,大可以锄强扶弱,天下为公啊。田大、田二,为啥连名字还不如这两个好听,每次听到耿婶喊“花妞”,就以为自己是头母猪……

和耿婶商量完了,看到兄弟俩已经按照吩咐准备好了晚饭,摆上了桌。中午为了省钱,两人一起饿着到现在,田阿花顿时觉得忘了刚才的悲催,觉得幸福就在眼前,就在这一碗碗的面条里。

“今天是第一天,都别拘束了,就这么吃吧。这是少爷田柱,以后多长点眼力劲,别事事都要主家吩咐了才做。小姐也念你们辛苦,今天吃完早些歇息,明天做些家里的活计,后天再跟我去田里看看”。又令说了两人名字,吩咐了些注意的地方,方放了2人去厨房吃饭。

第二天,田阿花一整天都很留意兄弟俩。兄弟俩以为是新主人不放心自己,所以更是处处留心。其实我们可怜的田阿花同学是在可怜的偷师,生火做饭要学习,刷锅倒水要学习,整理工具要学习,甚至整理茅厕也得意思意思的学习。田阿花咬着手指跟着田大、田二进进出出,不停地修正着自己对于这些古物的认识,原来火折子不是折出来的,而是粗气吹出来的。原来床上垫的不是席子或木板,而是草山子。原来锄具不是直接楔到木头上,而是还有个小木片在调整角度……

小姐紧紧跟在身后,田大觉得芒刺在背,但是一天下来却发现只是跟着,也别没有什么动作,便也不在意,只是更踏实的干活。田二处处留心着哥哥,怕小姐找哥哥麻烦,边照顾少爷兼打扫院子并不是很繁重的活,他看着小姐跟在哥哥后,脸上不停地变换着表情,惊奇的、懊恼的、感叹的、欣喜的。渐渐从担心哥哥,变成了寻找乐趣。来到这个家,他比哥哥还要惊慌,但是感受着小姐变换的各种情绪,自己慌乱的情绪竟也渐渐平静下来,至少可以在这里生活几年吧。

紧接着的是繁重的田间劳作。5亩地对于田阿花来说只是一个数词和量词的组合,当耿婶带着一家人来到自家田地的时候,田阿花惊呆了。在现代化的都市里,5亩地的平面被高耸的楼房拉成了点,楼越来越高,多宽广的土地都不能消化膨胀的人口和更加膨胀的欲望。但是在这里,5亩良田,一望无际,如此的宽广,人在里面显得如此渺小。真的要靠单纯的人工在这片土地上得到丰收,能够吗?

“哟,广叔来了啊。花妞,这是广叔你还认得不?广叔家的耕牛可是全村最好的”。

“广叔好,柱子,快叫广叔”。柱子听话的跟着姐姐问好。

“哎,可怜的孩子”。广叔摸着柱子的头感慨道:“不说了,这耕牛听话,今儿晌午我先跟着你们干着,等你们自个儿能干了,就留给你们。现在村里的冬麦都已经种好了,耕牛紧着你们使。这个就是田大吧,以前干过?”。

“小的以前干活”。田大急忙应道。

“这就好,这牛脾气好的很,容易上手,你干着,俺给你先赶牛”。

“是”。田大这就跟着广叔下田干活了。

“花妞,这耕牛咱们用着,得咱们养着。田二你就在这地里割草,回头好喂牛”。

“是”。说着田二拿着镰刀便在旁边割起草来。

耿婶满意的点点头,总算没有买错。

“托着耿婶先顾着柱子,侄女也去帮忙割草”。看着田二干活,田阿花总有一种欺压童工的感觉,更何况这些活,自己还是要学会做的。虽是买了奴隶,但是自家的情况自己最清楚。现在可不是当千金小姐的时候。

“我跟姐姐一起”。小柱子嚷道:“我也能干活的”。

“就让小柱子跟着学吧,他迟早要长大,这天地里的活终究是要他管的,即便是现在干不成,以后上手也容易些”。

“耿婶说的是,确实也不能惯出了他好吃懒做的脾性”。

“水和干粮给你们放这了,我回去给你们准备麦种,累了晒了就好好歇歇,这活也不是一天能做完的”。

“侄女知道,有劳耿婶了”。

虽然已经入秋,但是太阳还是非常的强烈。才抱着割好的草来回跑了几趟,小柱子已经面红耳赤了,田阿花担心他中暑,赶快让他在树荫下老是坐着。其实田阿花自己也很难受。过关了出门地铁,进屋空调的日子,这样太阳下的暴晒实在是难以忍受。但是她咬牙忍着,连小小年级的田二都能干,自己为什么要退缩,可以想象自己近2、3年的日子都可能要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生存,现在就退缩,以后更无法生存。自己以前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但是在这样一个完全没有依靠的环境里,她必须让自己坚强起来。若是她的哥哥,定能在这样的逆境里闯出一片天吧,所以自己得坚强,像在另一个时空里的哥哥一样的坚强,像那个在父母去世后撑起来天的哥哥一样坚强。这个时候,田阿花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崇拜自己的哥哥,恩,在变态这反面要修正一下。

好累

田阿花一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苦。

现代的女孩子,夏天出门不打伞已经算小异类了。田阿花不喜欢打伞,整天在小格子里对着电脑,接触着各种速食的观念和指尖传递出的各种怨念,每次接触到阳光都觉得心情格外的宽广沉静。可是这样的照射不包括从早到晚在太阳下的暴晒。第一天回家,田阿花把自己洗去了一层皮,全身的红肿也不能将抵去浑身的瘙痒,不论怎么抓都是痒,那种每个毛孔里都有着根细小毛刺的痒,就像全身上下都有蚊子在吸血,却怎么拍都拍不到。辗转到半夜才稍微入眠,第二天却发现眼睛肿的几乎看不到东西,脸颊刺痛,可即使如此,田阿花还是坚持着和兄弟俩一起劳作。

那种身在完全陌生环境里的不确定感不停地鞭策着她,她害怕,害怕下一刻就会失去帮助,怕一个人面对一切,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员工,身处的还是最多书呆子和怪胎的it,即使是再能接受,可是心里的恐惧是不容易克服的。即使对田大田二这样还算得上完全陌生的人,却也因为对方奴隶的身份而生出了一份依靠,在现在的世界里,奴隶背叛主人是重罪,要被处以极刑的,如此的话,田大田二就可以稍微的多依靠点吧。

5亩地一共花去了6天才耕完,田阿花整个人褪了一层皮,短短几天的时间,手上就生出了老茧,破了皮再长好,一层一层的的成了只在课本上看过的坚硬的老茧。整个人除了牙齿外全部都是黑的……一只又黑又瘦的猴子。对着水盆,田阿花楼齿而笑,映着越光显得分外yīn森。可是心里是快乐的,除了第一天睡不着,后面每天都都是倒头就睡,太累了。这样的身体的劳累心里却是快乐的,一点点的确认,自己可以做到,一点点的接受新的生活。身体每一处都酸疼着,可是却也确认了自己的四肢是存在的,而不是整天坐着不动,偶尔的转转脖子,却觉得自己全身的器官都是麻木的,麻木到几乎不属于自己,通过这样繁重而痛苦的劳作,确认着自己还活着,确认着自己可以继续活下去。

田大田二这些天也很累,即使是做惯了重活,这几天为了抢时间播种,如此联系不停地劳作,对他们来说一样是繁重的。通常秋种还是会选择一早一晚耕地,避开中午最晒得时候,可是他们只是奴隶,而且小主人没有任何怨言的和他们一同下地干活,虽然小姐做的比10岁的田二还不像样子,可是却看的出她的忍耐和努力,兄弟二人对于从开始的害怕,渐渐生出了几分尊敬,如果连主人都能忍受,那么奴隶怎么能再想去偷懒呢。虽然他们兄弟俩还是只能在厨房吃饭,但是主人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没有饿过他们一顿,甚至连饭点都没有迟过。连自己的洗澡水都是小姐自己去烧,没有再增加他们一丁点的负担,这样的主人已经是她们见过的最和善的了,他们很知足了。

接下来施肥灌水,一直到第11天把麦种种下,田阿花才算松了口气,听闻在过冬天还要再灌一次水把土压实,但是这些活已经不算繁重了,现在已经快10月了,开春之前都可以轻松一些吧。田阿花想再养些鸡鸭,可是却不知道究竟怎么买小鸡鸭,也不知道冬天能不能样,先歇息几天再说吧,这几天田大田二也已经累的不成样子了,也比出来时黑瘦了一圈。特别是田二,小小年纪竟然满手的老茧,自己每次看大他,都觉得在虐待童工,想起以前看到的沾血的钻石,沾血的皮衣……自己这叫做血汗田地?还好最悲惨的时候已经过了,以后再种田也可以随着时令不必像现在赶成这样。

田地整好的当天,请耿婶帮忙做了一顿好饭,耿婶身体不好不能帮忙种田,可是一日三餐都是她一个人准备给送到地头上,而且坚持不愿意在田阿花家吃饭,怕被村里人说沾了孤子的便宜。虽然只是几盘炒野菜,也仅仅是带了点猪油提香味,但是对于天天不见荤腥的几人,已经是丰富的不得了了。兄弟俩第一次和主人一起吃饭,开始的时候特别的害怕,直到田阿花用命令的口气让他们坐下,才战战兢兢的挨着点板凳,像是随时准备跳起来一样。

“田大田二,这几天辛苦了”。

“这是我们做奴才的本分”。田大回道。很多时候的应对都是田大,田二大多时候只是沉默的听着。

“我也知道这些天活很重,可是今年播种本也就迟了,以后不会了。今天好好地大吃一顿,虽然不是什么好菜,但是今天馒头和菜都管够。明年我们日子会更好的,吃吧吃吧,别拘束。”。田阿花给柱子夹菜,这孩子这几天也晒黑了,虽然没舍得让他一直跟着下田,但是小家伙每天却也会自动自觉地去帮忙啊。然后又给田二夹了一筷子,对于田二,田阿花是有愧的。

当菜夹到田二碗里的时候,田二和田大都僵住了。和主人一起吃饭已经是不可想的了,居然还会夹菜。

“田二快吃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等以后日子好了,跟你买肉吃哟,田大你也快点吃啊,看不饱的,快点快点。吃饱了洗洗早点睡,明天不用早起大家好好休息一天”。

剩下的时间只是安静的吃饭,偶尔夹杂着田阿花和柱子的几句笑闹。兄弟俩一直低头很安静,连咀嚼的声音都尽可能的不发出来,可是大家坐在一起,吃着同一盘菜,有些事情在慢慢的酝酿着,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

我是养殖分界线——

第二天田阿花睡到了自然醒,睁开眼睛已经是中午了。呲牙裂嘴的下床,僵硬的套着衣服,全身酸疼的厉害,稍微的抬抬手都感觉要了她的命。一步一挪的出了屋,却看见田大田二已经在忙活了。

“小姐起身了,饭菜已经弄好了,小的这就摆桌”。田大看田阿花出门,连忙说。

“不忙,我待会儿自己去吃。你们俩起那么早干嘛。不累啊?”田阿花有气无力的说着。

“姐姐,擦把脸吧。”柱子将湿了的帕子递过来。

“柱子,你不累啊?今天大家休息,起那么早做什么。”接过帕子沾了下脸,胳膊又是一阵酸疼。

“不累,姐姐,我把饭给你端过来吧”。

田阿花受打击了,如果说田大田二是做惯了的,那柱子怎么就能这么活蹦乱跳。其实他不知道,柱子虽然年纪小,却是上树下河,调皮惯了的。之前的田阿花是个文静甚至有些害羞的女娃,自家条件也不错,家里仅做点针线家事,却是没做过重活的。田阿花心理嘀咕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算了,就算自己以前的身体,估计也就是这样了。看着柱子端来的饭菜,田阿花一动也不想动,就想坐在这屋檐下扮演僵尸。饿死也不想动。

“柱子,好好坐着歇歇。田大田二,你们也别干活了。衣服明天再洗也不急着穿,柴家里还有,回头再劈了。你们都过来好好坐着,休息,休息一下啊。”

田大和田二闻言都停了手边的活,看着自家小姐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两条腿直至的伸出来,别说是小姐的样子,甚至姑娘家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兄弟俩相视笑了,虽说身份不同,但是两家都是小小年纪失了父母,这些天一起劳作。慢慢对小姐弟俩生出了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都停了,都停了。不知道以为我是地主婆转世呢。”田阿花看兄弟俩还是没有过来,继续嚷道:“放一天,死不了人的,今天就好好歇歇吧”。

兄弟俩看她坚持,就放了手里的活在田阿花下首做了下来,这些天真的很累啊,即使是田大田二也是腰酸背疼,但是仅仅做点家里的活计,还是不打紧的,但是能歇一下,当然更好了。

田阿花初始的时候以为自己是穿来了宋朝或者明朝,汉唐的衣服各有自己的特色,元和清不管服饰和发型都和现在不同,但是宋和明的服装,靠着电视剧是几乎分辨不出来的。上次进城见了些招牌的繁体字,就跟加相信自己穿越的是宋朝或者明朝了。可是近几天劳作休息的时候和兄弟俩或者耿婶闲聊间才发现,自己居然是穿越了架空。这个叫做轲的朝代并没有在史书中出现过。不过对田阿花来讲其实没有差别的,宋和明的历史他也仅仅熟悉开国的2皇帝的一些些花边新闻,知道和不知道没差……,幸运的是,大轲用的还是汉字繁体,不至于穿越成文盲。白上了16年学啊……白上了,居然混成了半文盲。

“柱子,开春你就继续去学堂吧”。

“我要留在家里帮姐姐干活。”

“臭小子,你以为去了学堂就不用干活吗?写完功课继续干活。”

“姐姐,我去学堂真的没关系吗?”柱子其实也已经明白,如今家里和往年不一样了。

“没关系的,只是近年来没有肉吃了。”

“我会捉鱼,我以后捉鱼给姐姐吃。”

“小鬼头,别用捉鱼当借口偷懒,柱子在学堂好好学,学好了来交姐姐,姐姐也想多识点字。”

“那姐姐到时候要叫我先生了。”

“是柱子先生。”田阿花笑呵呵的看着柱子,这个弟弟真是乖巧又贴心啊。

“我叫田斌,你要叫田斌先生。”

柱子的学名叫田斌啊,从名字也看得出父母对柱子的期望啊,文武双全的斌啊。

“好,田斌先生,到时候可别因为没有好好听先生讲,就胡乱的交姐姐啊。”

“哼,才不会呢,之前先生还赞我天资聪慧,是个中举的料子呢。”

田阿花笑笑:“好,到时候我也是举人老爷的门生了。给田斌老爷请安啊。”

柱子嘿嘿的笑了,田大田二听着姐弟俩打趣,也跟着笑出声来。

田阿花看看田二道:“田二,你要不要到时候和我一起学习”。田二现在才10岁,现在开始学习,不管以后有什么境遇,总是没有坏处的。

“小姐让我识字?”田二愣愣的看着田阿花,忘记了奴才要低头顺目。

连田大也愣了。但田大毕竟长了田二几岁,反应过来立刻拉着田二跪下道:“小姐若是让田二读书习字,我二人一定努力干活,绝不耽误了家里的活计。小姐,我一天睡2个时辰就够了,其他的时候必定好好干活,绝不偷懒,田二习字之余也一样会尽心干活的。田二,还不快求求小姐。”也许小姐不清楚,但是在这世上,识字和不识字是完全不同的,即便都是奴才,识字的多年之后总能做个小小的管事的,但是,不识字的却只能等着年老体弱,被主家赶出去。若是弟弟有这个机会,那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田阿花被这一跪也吃了一惊,道:“你们先起来再说,家里的条件你们也看到了,若是做柱子的伴读,家里是拿不出那么些银两的。只是说柱子每天下学教授一个时辰,如此也可以让柱子更好的记住先生的教习。”

“如此便够了,小的一定不会耽误家里的活计,也绝不会让田二偷懒。”田大连忙道,能跟着少爷习字,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小姐,也让哥哥跟着一起习字吧,小的也每天只睡2个时辰,一定加倍的努力干活。”田二也急忙道。田二虽只是隐约知道习字对自己有好处,那么哥哥如果能一起,就再好不过了。

“不用小姐,您就让田二跟着少爷学习就好了。”田大怕田阿花觉得麻烦,更何况自己是个壮劳力,每天跟着习字定会耽误很多活计,主人肯定不会同意的,若是因此连累了田二就得不偿失了。

“我是真的成了要被打倒的地主婆了。不然这样吧,每天吃完晚饭,大家一起跟着主子习字1个时辰,就从后天开始吧。主子明天把你之前学习的再多看两遍,从后天开始交姐姐和田大田二可好?”

“好,我的书本和字帖都还留着,今天就去看。等我做了举人,一定把姐姐也交成秀才。”教的人越多,越像个先生,柱子说完就去房里找书册。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田大拉着田二连忙道谢。

“家里的活计可以不要耽搁了。”田阿花看两人有点止不住,就摆出了主人的威严。

“小姐放心,小的们一定会好好干活的。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田大道。

“有话直说,虽然你我有主仆之别,但是毕竟家里只有我们4口人,也不必过分的拘谨。”

“眼下养鸡的秋雏已经上市了,虽然秋雏不如春雏长的好,但多少也是个补益。再买个猪仔,到了明年开春也能下小猪仔,这也是笔收益。”若家里条件一直转好,是不是自己兄弟俩就能一直跟着少爷习字了?

田阿花本想着明天去找耿婶商量下养殖的事情,没想打田大居然先提了:“你可知道鸡仔,猪仔怎么卖?会养吗?。”

“鸡仔差不多二十文,若养成了鸡蛋是2文钱一个,成鸡大约100文一个。猪仔比较贵,要200文一头,但是若养得好明年开春就能下小仔了。家里这次割回来的的草都能做饲料,小的每天取打些猪草,不会再额外增加家里的负担。小的在之前主家养过这些家畜,田二年纪虽小,但是养这些也算的上是好手了。”

田阿花谋划着。买30只鸡仔是600文,再买两个猪仔,一共是1两银子。鸡窝猪圈稍微修葺一下,木头可以去山上砍,应该花不了太多。明年开春柱子去上学,要给先生500文作学费,家里粮食也还剩下不少。过年就省着点过,七七八八加在一起4两银子足够了,明年庄稼和这些家畜有了收益,也就不用动到父母留下的银子了。剩下的银子3两做应急,剩下的30两放起来,再谋划其他吧。

“这样,事不宜迟,明天我们就把院子整修一下,把鸡窝和猪圈盖好,大后天去城里把这下小仔买回来。后天我跟耿婶一起去吧,田大你在家里准备着,回来后也教教我怎么养这些歌家畜。我这就去找耿婶说说。”

“小姐用了饭再去吧,我拿去热一热。”

田阿花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呢,艰难的站起来,拿了个窝头在手里说:“不用了,我就这么吃了,你们好好歇着,明天又要开始忙了。”

找到耿婶,将田大讲的一说,耿婶立刻就同意了:“我还琢磨着晚些时候去找你商量下,养些鸡鸭的,可巧,你就来了。说来这田大也算忠心,不过你还是得看着点,这人品,日子久了才能看。”

“耿婶说的是。”田阿花其实也不知道让两兄弟识字究竟对不对,当时只是看田二小小年纪,还在九年义务教育呢,田大却是根本没想着让他跟着读书。算了,就算是识字也要几年功夫,到时候柱子已经长大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养牲口是很难得

有一句滥白的话——我猜得到这样的开始,却猜不到这样的结局。田阿花到了此时才深刻理解了这句话,才深刻理解了啥叫有群众基础的流行。

那天,田阿花和耿婶买来了鸡仔和猪仔,毛茸茸黄莹莹的小鸡在木栅栏里啾啾地叫,粉红的小猪仔躺在旁边的栅栏里面直哼哼。田阿花看着他们,脸上乐开了花。当天什么都不干,搬着凳子坐在栏杆旁,脑袋驾在胳膊上,眯着眼睛看着这些可爱的小动物,畅想着自己的未来。等小鸡长大了了生小鸡,小猪长大了生小猪,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滚滚而来。以后家里的几亩地,1亩种粮食够吃,1亩种蔬菜纯天然无污染啊,再种上2亩油菜花,剩下一亩种什么呢,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稀有植物,买来种种。越想越美好,越想约开心,仿佛已经见到了自己坐着摇椅,柱子在旁边递着葡萄,兄弟俩一个举着遮阳伞,一个扇着扇子,太上皇的日子好幸福啊。快点快点长大吧~~~

于是,我们的小鸡和小猪就在田阿花的心心念念种长大了,悲剧也就开始了。毛茸茸的小鸡长成了到处拉屎的母鸡,还有一只是见什么都啄的公鸡。两只猪更是可怕,3个月的时间已经长到了100来斤了,除了刺耳的哼哼声,猪圈还散发出阵阵的臭味。3个月鸡蛋没见到,却踩了无数次的鸡屎,家里的被子衣服里都散发出家禽的味道,有次连窝窝头里面都夹着根鸡毛。

三个月其实过的很快,田阿花跟在田大、田二身后不停地补充着各种基本的生活知识。在入冬之前,田大又在田里施了肥,灌了水。剩下的就是明年开春了。现在家里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那些家畜上面了。

猪仔虽贵,但是养起来容易。鸡仔却要好好照顾,一个不小心就会生病,甚至死亡。田大在这方面真的是把好手。初始的时候,他先挖了个坑,将猪粪混上麦糠铺在坑底,上面盖上青草,经常往坑里淋些水,几天过后坑里就生出了虫子和蚯蚓。将这些虫子当做小鸡的饲料,可以减少小鸡生病,更容易长大。初始的时候还得注意投食的量,如果吃太饱,小鸡还会消化不良,,吃太少影响发育。每次喂食还得盯着,防止小鸡们为了抢食而彼此啄斗。中间还给小鸡做了2次防病。知道要给小鸡防病,田阿花觉得特别好奇,这个年代难道也有了驱虫药?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用麻油沁泡了麦麸,给小鸡吃。田大说,这些都是他爹交给他的,养鸡的都是知道的。小鸡的饮水也一样要注意,必须是温水,如果太冷小鸡就容易生病。一直养到2个多月,才稍微安心一些。这时候田阿花才知道自己真的没多少斤两,如果没有田大在,估计会养鸡养到血本无归。

小鸡才刚刚放心一点,田大和田二已经开始准备给这些家畜过冬了。初始的时候田阿花以为弄个圈把他们圈起来就好了,直到兄弟俩提醒才知道,原来动物过冬要准备那么多。田二这些日子已经编好了很多的草帘子,田大用砖盖好了棚子,将黄沙晒干了,铺在鸡棚里面,上面垫上干草。田二把草帘子一层层的盖上去保暖,门上也挂上草帘子。田二手艺很好,草帘子编的又厚又密,田阿花还想跟田二要两条冬天当褥子用。

田二看着他笑笑说:“小姐这是说什么,小姐和少爷的铺盖,小的会另行准备的。”

田阿花脸红了红,说:“我可不是想跟这些畜生争东西,是因为你手艺太好了。”

这些日子3人一直跟着柱子学习三字经,这些东西田阿花学习起来是很容易的,只需要将所知道的和眼前的繁体字合体就好了,她基本就是听一遍过后就开始自己看着柱子的书,拿着小棍在黄沙上练习繁体字的写法。对于这一点,兄弟俩和柱子几乎将田阿花当成了文曲星下凡。对柱子来说,自己习了半年的书册,姐姐一个晚上就会背了,这不是文曲星下凡是什么。对于兄弟俩更是,他们都还没有闹明白究竟在学什么,小姐居然看一遍就背会了。3人看着田阿花的目光中隐隐有些敬意。

田大、田二从来没有学过,写字更是困难,初始的时候柱子照着先生的方法,他读一句,兄弟俩跟着讲一句。然后让兄弟俩自己读,讲句子背起来。他俩初始可以跟着柱子读,但是读完了后面就忘记了前面,他们又不认识字,只能靠着脑袋记得那些音节。柱子很理解两人,自己当初为了背好三字经,可没有少吃先生的戒尺。兄弟俩也曾经路过过学堂,也明白学堂的先生都是这么教的,只是自己决定暗下苦功。

晚上学习,白天照料田地和家畜,因为感恩主人,白天的活做得更加认真,渐渐地不再仅仅为了读书的机会,而是真心的想要为主人谋划更好的生活。认真教书的少爷,和勤勤恳恳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小姐。小姐说为了方便学习,让他们跟着一起吃饭,名份上虽然是主仆,却隐隐有了亲情的的成份。

田阿花一直感受着这种变化,她不是没有看到兄弟俩的努力,只是现在的日子渐渐开始习惯,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就这样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歇歇自己,好好歇歇——

我是时间跳跃的分界线——

转眼就到了年关了,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收益,基本所有节日都从简了。田家村的冬天异常的寒冷,田阿花和柱子穿的都是往年的棉衣,田大田二穿的也是父亲的旧衣。从入冬开始,田大就把家里的棉被,棉袄拿出来,拆了重新套了一遍,虽说都是旧棉旧布,用起来却也十分暖和。

入冬前,田大带着一家人开始准备家畜们过冬的饲料,将割来的草混了着麦麸高粱进行发酵,以供冬天使用,入冬后又忙着搜集柴火,稍微空闲的时候,带着柱子和田二一起去河里摸鱼,倒也抓了不少回来。送给耿婶几条,田大将吃不完的鱼风干后磨成了鱼粉,每次做菜都用上一点,让菜里带点荤腥。3个月的时间兄弟俩刚刚背完了三字经,开始抄写习字。对于三字经里浅显的文字,他们能够理解,但是稍微有些文言的东西,就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了。柱子自己其实也并不太明白,但是先生说过,只要多读多背,以后渐渐就会明白了。田阿花并没有参与柱子的教学,仅是在旁指点他们笔画书写的顺序。对于没懂事就开始上幼儿园的田阿花来说,字其实应该是看到了就知道怎么写,直到兄弟俩用了整整2周的时间都没有办法写好“人之初,性本善”的时候,她才明白,理所当然的笔顺,在没有学过写字的人眼里是那么困难。但是兄弟俩却是那样的兴高采烈的重复着这样枯燥的学习,抄写,对照,再抹平。再要有空闲,就在不停的重复着这些动作。因为紧张,田大甚至在写的过程中握断了好几根木棍。

大年三十的时候,田阿花搬出柱子之前的笔墨,拿出裁好的红纸,让柱子和田大田二写春联。

“小姐,小的和田二只是初识得几个大字。这春联时再是不会写。”

“是啊,小姐,小的连三字经里的字都还没识全,怎么能写对子呢。”

“姐姐,我还没学过写对子呢。”

“没关系,反正是贴在我们家门上的,自己写的才心诚啊。田大我看你已经能写全三字经里的字了,一个对子不过十几个字,肯定可以写全的。我出对子,你们写,主要是应个节庆,请村里秀才写反而失了意义。”

“小姐,小的真的不会写啊。”田大一劲儿地推辞。

“别说了,笔墨都已经弄好了,再推辞我就认为你们其实根本就没好好习字,只是借故偷懒。”

“小姐,小的们没有偷懒,哥哥也一直很认真的干活。”

“是啊姐姐,他们真的没有偷懒,很认真的在跟我习字啊。”

“那还罗嗦什么,既然认真习字了,写个对子有什么难的。”

田大田二从习字开始,从来没有碰过笔墨,只是用棍子在黄沙上勾画。他们看到笔墨的时候,真的很想拿起来试试。但是他们也明白,二人连三字经上的字都写不好,更何况是对子。在他们的观念里,对子是中了秀才的人才才写的出的。就像柱子少爷的先生,之前很多家都已经拿着润笔费去求对子了。像自己和田二这种,怎么可能写的出对子。

“小姐,小的真的能写对子吗。”田二小声的问。

“当然能,你们那么努力的学习,怎么可能写不出对子呢,田二,你先来写。”

“等等,小姐,不如小姐先告诉小的们写什么,小的们先在黄沙上写熟了,再用纸墨。”田大不忍心看弟弟失望,但是也怕浪费了纸墨。

“还是田大想的周到,好,大家都先在黄沙上写出来。”

其实,田阿花是不在乎写的好看或者不好看的,这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过年,也是第一次和田大、田二、柱子一起过年。看着他们一直那么努力的习字,想着为了过去的这段时间留个纪念。以前的时候,不管多忙,她都会和哥哥回到老家,在大年初一一起去拍一张照片。年后各奔东西,在陌生的城市里,偶尔夜深人静,会将照片拿出来,便觉得自己有了依靠。这个世界并没有照相得东西。她就想让每个人写个春联,以后不管几人怎么样,都会记得这个年,大家一起战战兢兢的写出的第一幅春联。

“田二的贴在大门上,上联:平安生财气,下联:家和万事兴。只有‘财’不是三字经上的字。看写对子很简单吧。”田阿花将之前已经写好的‘财’字交给田二。田二没有想到,对子居然只有一个字不认识,别的自己都会写,顿时兴奋起来,拿着纸,开始认真的在黄沙上练习——

我是晚上更新的分割线——

“柱子的写在门框上,长一些。上联:山山水水處處畫。下联:家家戶戶年年豐。横批:四季呈祥。希望我们明年能六畜兴旺,田地来个大丰收。这些字应该都会写吧?”

“恩,姐姐,这些字我都会些哎。”

“好,那柱子要认真写啊,写好了要贴在外面给人看的啊。”

“姐姐放心吧,先生都夸我字写的漂亮呢。”

“轮到你喽,田大。”

看到弟弟和柱子少爷的对联都不算困难,田大微微放心了,转而生出了些些的期待:“小姐请说。”

“你的就贴在正屋,贴在自家院子里就简单点吧。”田阿花冲着田大笑笑:“这上联啊就是:有詩書有田園家風半讀半耕。下联是:無閑語無佞言處事克勤克儉。橫批:福泰安康。”

“小姐,这对子……。”

“很简单吧,写好了叫我啊。”

“小姐,这对子小的,小的写不出啊。”

“怎么会,你看田二都快写好了,你这做兄长的怎么能比弟弟差呢。”

“小姐,不如这对子你写,给小的换个简单点的吧。”

“这怎么行,到时候说你这个当哥哥的还不如弟弟,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好好写,呆会就要贴上去了,写不好要处罚的。我也去写我的了。” 田阿花说完就大步的走开。留下田大一人站在院子里发呆。

我最近有得罪小姐吗?是上次虽不让小姐跟着下河摸鱼,但是最好的那条给了小姐啊。还是小姐要玉米,结果熏了满脸的灰结果的那次,自己虽然没忍住笑出声,可是也帮小姐把玉米弄好了啊。这是为什么呢?刚才小姐说的对子是什么啊,算了,不管是什么都写不出来。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了小姐,不过就算写不出来,小姐也不会处罚很厉害吧。

“哥哥,你看这个。”这时候田二跑了过来。

田大接过来一看,财字的背面还写了三行小字,虽然认不全,但是却也知道应该是小姐给自己出的对子。

“你会写财字了。”

“恩,我已经写熟了。”

“那这张纸就放在哥哥这里吧,哥哥还有好多要学着写呢。”

“好,哥哥也好好写啊。我们要把春联写的漂漂亮亮的。”

“你也要好好写啊,贴在大门上,别让村里人笑话了。”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虽然大家都在黄沙上把字写的像模像样了,但是软软的毛笔,和黄沙上写字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结果春联写完了,只有柱子写的比较规整些。田二仅仅几个字,但是几乎每一个字上面都落了大大的黑墨汁的印子,因为手抖的关系,笔画写的都想毛毛虫一样。田大的更是惨不忍睹,因为纸窄字多,有几个字都团成了黑团,完全认不出写的什么。田大田二低着头,明明已经很努力的联系了,可是还是写不好。

“小姐,不如再去找四邻借点红纸,让少爷写一遍。”

“为啥啊,你们写的很好啊。第一次能写成这样很好了。快点弄浆糊,把对联贴上。”

“小姐真的要贴小的们写的对子,被村里人看到,会遭耻笑的。”

“谁笑话就让他自己写,写的比你们好,才能笑。不然就打出去。田大不要啰嗦了,快点去弄浆糊。”

那一年,阿花家门口贴着斑斑点点,甚至看不出是什么字的春联。没有荤腥,没有炮仗,但是家每个人看到贴在门上的大红的春联都从心底里高兴。再后来,田阿花还小心翼翼的把春联取了下来,压在箱底留做纪念。更后来,这春联成了田阿花敲诈他人的法宝。被敲诈的人一脸灿烂。

对了,你是不是要问田阿花究竟写了什么对子。田阿花写了整整一厚达的“出門見喜”,连家里母猪身上都各贴了一个。还有一张田阿花没有拿出来过,上面是用简体写的“新年快乐,哥哥”。

转变

第二年的三月份,耿婶被儿子接去了外地,柱子上了学堂,家里的母鸡开始下蛋。四月份母猪也带了仔。五月,田里的粮食得了个大丰收,卖掉了大半,又种上了水稻。七月,田阿花让田二以柱子伴读的身份,一起去学堂学习,取名田文。到了八月两头母猪生了21只小仔,水稻也是一个丰收。卖掉了15只猪仔,期间共得了纹银26两,余了14两。

如今的田阿花已经对这个世界相当的了解了。轲国西部土地贫瘠,南部多台风洪涝,北部寒冷异常,东部气候宜人物产丰富。田家村处在轲国的中东部,虽算不上富饶,却也太平安稳。离田家村最近的元城是南北的交通要道,本地虽不富裕,但是南来北往,甚至是远海来的客商,都会在元城做个休整。这一年田阿花拉着田大将元城走了个彻底,逛遍了元城的犄角旮旯,虽然她生活在现代,但是能够被她拿来利用的知识并不多,但毕竟比田家村的人,甚至很多元城的人有更多的见识,有了更广阔的眼界和更自由的思想。她知道自己没有翻云覆雨的能力,但是也不想让自己的家人一直出苦力,为偶尔的一餐肉食欢欣雀跃。她见识过世界的宽广,更想为家人带来更多的选择。当田大来说要准备种冬麦的时候,田阿花拒绝了。

“我们种四亩小麦,留下的1亩种青菜可好?”

“小姐,天气马上就要冷了,青菜已经种不活了。”

“我先前看了一本史书上写,可以在冬季种植蔬菜,田家村冬季并不是十分寒冷,也许能够做成。”

在小姐主动提出让让田二去学堂读书的时候,田大就心甘情愿为小姐一辈子当牛做马。而且现在每晚都是小姐给大家上课,先将生涩的句子用平时的语言讲解,中间还会再穿插上有趣的故事,经常小姐讲解一遍,就能把所学的统统背诵起来。小姐不仅交学堂里先生交的,还会再多交些术数、兵法和不知道是哪国的历史故事,用小姐的话来讲,是怕他们跟着先生只学这些学傻了。他的小姐啊,真的是文曲下凡,开始种田养家畜,小姐几乎什么都不懂,但之前村里面流行了猪瘟,很多家的猪都病死了,他跟着小姐跑到元城最大的书市,小姐东翻西找了好久,开出了个方子,用雄黄四钱、甘松五钱、北细辛三钱、苍术四钱、槟榔四钱、青皮三钱、前仁三钱、降真香三钱、牙皂四钱、藿香五钱、丁香二钱、朱砂、辰砂各二钱、川芎,磨成细粉,放在黄纸搓成条状,日夜熏猪圈,自家的母猪竟然真的躲过了猪瘟,平安生下了小猪仔。这次小姐想要种青菜,即便是做不成,家里也不至于太过困苦,大不了自己再多做些短工。

“小姐如果想做,那我们就做吧。”自从田二去学堂后,小姐就不再让他们自称小的或奴才了。

“其实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你看这元城的人虽不富裕,但是来往的却经常有大客商。若是能做成了,定是一笔不错的收益。现在开始种置,到12月初可以收获,期间只有11月后半月比较冷,元城柳镇产煤,费用也不高,我真的想试试看,只是可能又要劳累你和田二了。”

田大闻言,只是微笑。自己本就是卖断了身的奴隶,哪里有什么劳累,只有小姐才真的将自己兄弟二人当成人看。

家里的4亩冬小麦种完后,边让田大将剩下的一亩地耕好后,化成整齐的6隆,将柳条和木条编在一起做成间隔1米的拱形的支架,每隆里面也是每隔1米插一排细竹竿,田大在前面刨坑,柱子跟在后面将豆角的种子点进去,每排豆角中间再种上菠菜。9月的天气在20度上下,目前只要正常种植即可。然后田大又赶快去柳镇买煤炭,现在天气温暖,煤炭价格更加便宜些,这和小姐种蔬菜的道理是一样的。

到了11月初,将编的又厚又密的草甸子架在架子上,白天卷起来,傍晚放下来保温。到了月底,就晚上在棚里点上煤炭,到了12月上旬就日夜不停地烧炭形成温室。虽然本地产煤,但如此消耗也是费用不菲。浇水施肥,防虫防病,日日细心照料,田大和田阿花几乎将所有时间都耗在菜地里。到了12月上旬末收获的时候,林林总总已经耗去了3两多银子,幸运的是,真的种成了。

拿着第一批的样品,田阿花扮上了男装跟着田大去了元城最大的酒楼。两人在家里就商量过了,对外的买卖以后都交给田大负责,对外就称兄弟。轲国虽然算不得特别保守,但是女孩子抛头露面的摆个小摊都会招来闲言碎语,更不用想跟那些大酒楼客栈谈生意了。柱子年龄尚小,家里只有田大适合出面,但田大奴籍的身份却是一大障碍。一年多来的相处中,足够田阿花了解田大田二的秉性,家里几乎都靠着他们兄弟俩撑着,即使耿婶走后,也一样勤勤恳恳的做活,对姐弟二人更是照顾良多,几人早已情同一家人。田阿花索性带着田大田二去了府衙销了他们的奴籍,正式入了田家户籍,田大正名田武是大哥,依次按年龄排顺。这办完入籍,将田家村的长老请到家里再做了个正名。长老们虽对入籍之事颇有微词,但谁也不想落了欺负孤童的恶名,何况田大也表示绝不占田家村任何福利,便也由着他们去了。

“小姐,状元酒楼的老板真的会和我们谈吗?”

“大哥,你怎么又叫我小姐了。”

“呵呵,习惯了,而且叫着也顺口。”

“这个习惯得改啊,呆会说漏了嘴就糟糕了。”

“恩,二妹……是二弟。”

“大哥,这个季节新鲜的绿色蔬菜很少,即便是老板不同我们谈,掌柜的也会和我们谈谈吧。再不然这元城的富户还是有一些的。”

“呆会我若说错了什么,怎么办?”其实小姐去谈更合适,但是若因此让小姐闺誉受损,那他情愿多做些工,种田虽然清苦些,但还是养得活大家。

“说错了就改回来,城里酒楼也不止这一家。大哥放轻松啦,没事的。”田阿花看着田大有些心疼,即便是已经销了奴籍,但他言语间让不自觉的流露出卑微和胆怯,他才19岁,本该是青春飞扬的年纪啊。

说话间已经到了酒楼门口,田大深吸了一口气,使劲搓了搓盗汗的手掌,挺直了脊梁,快步走向了柜台。

蔬菜的出售异常的顺利,掌柜见到了蔬菜的样品就立刻将二人引荐给了状元楼的文老板,文老板看了样品后,问清了蔬菜种类和数量,几乎立刻订购了田阿花家里所有的青菜,还付了2两银子的定金。开始面对文老板的时候,田大始终不敢抬头,还几次都是田阿花扮作天真模样的插嘴,但随着问题的深入,田大渐渐的放开了拘束,虽谈话间还有些拘谨,但已经对答如流了。田大这一年多里其实已经学习和改变了很多,平日在乡村还表现不出来,到了此时,竟也显露出了点点的不俗。田大也许没有做过生意,但是听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计谋和故事,文老板问话的背后意思,也能领会个十之五六。文老板从最初的漫不经心,最后渐渐生出了几分赏识。

出了酒楼,田大还是有点精神恍惚,结束了?使劲攥了攥手里的银子,碎银的棱角硌疼了手掌,自己居然真的谈成了,跟那个元城出了名的文老爷谈成了。

“傻愣着干嘛,银子在攥着,也生不出小银子。”田阿花打趣道。

“小……二……”田大有些结巴的回到。

“进了趟酒楼,我就被降格成小二了。客官这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田阿花笑盈盈的眸子里闪着俏皮的光芒。

“不,不是……”田大被被注视的更加紧张。

“呵呵,哥哥,你刚才表现的很好很好啊。我看如果不是才见面,文老板都准备请你去他府里做事了。”田阿花其实也很惊喜田大的表现,本来第一次只是希望能找个销路,但是田大不止和文老板谈拢了生意,还卖出了不错的价钱。固然是因为反季蔬菜本就稀有,但是第一次谈就能躲过那么多的明抢暗箭,从商场老狐狸嘴里夺了点口粮,真的是相当不错了。

田大闻言裂开了嘴,这是自己的小姐,自己的女先生在称赞自己,微笑的面颊上满是真诚,也许自己真的可以不是奴隶,真的可以做一些从前从未想到的事情。

“大哥可以的,我是真的觉得,大哥是可以的。”似乎看出了田大的想法,田阿花慎重的对田大说。

“恩,我一定好好努力,种地也好,读书也好,生意也好,我都会更努力更努力的。”田大更加认真的回道。

“呵呵呵……”田阿花看着田大凝重的表情,笑出声来,俏皮的说:“那小二、小三、小四,以后都要仰仗大哥了啊。大哥快走了,家里还等着我们吃中饭呢。”

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田大再一次在心底发誓,能成为你们的依靠。能够让你们放心的依靠。

7、转变(2)

在元城的冬天可以看到的蔬菜只有窖藏的大白菜和萝卜,状元楼推出的反季蔬菜引起了全城的轰动。虽然要价不菲,但南来北往的客商,总是会点上一盘,品种虽少,幸而都是路过的,吃上2、3天也不会觉得腻,如此一来状元楼的名声更响了。田大第二次去了状元楼送完菜后,就被几个人拦住,请到了离状元楼不远的安平茶馆,进了茶馆雅间,只见几个带着员外帽的中年人正等在里面。招呼田大落座后,其中一个年长的急忙道:“这位就是种出冬天青菜的田老板吧。”

“不敢当,敢为几位?”田大忙抱拳应道,其实看着场面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在下是城西李家酒庄的掌柜,免贵姓赵。这位是泰安客栈的王掌柜和春来饭庄的刘掌柜。”

“几位掌柜的见礼了。”田大一一应道。

“哪里哪里。我们几个是想和田老板商量下这青菜的事情。”

“嗯?”

“我们这几家也想向田老板定些青菜,价格好商量。”

“几位掌柜的愿意出多少银子?”田大闻言,两眼一亮,连忙问道。

“这个吗,比状元楼翻倍如果?”赵掌柜朝另外几个人得意的使了个眼色。

“翻倍?状元楼可是出了18两的雪花银啊。”田大做出不信的模样。

“呵呵,18两算什么。田老板,我们出40两把剩下的全买了如何?”

“40两?”田大露出一副财迷的样子。

众人见田大这副样子,露出了然的笑容。

“田老板,我们40两一次付清,你家青菜有多少我们要多少。”王掌柜继续利诱。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不知怎么种出的这冬菜。

“一次付清啊,这冬菜种着不易,若这以后出了问题……”田大唯唯诺诺的说。

“我们也和田老板投缘,不瞒你说,我们只是想买断了冬菜。即使出了问题,这40两也是田老板的。”

“如此,小的就贪财了啊。多谢几位掌柜照顾啊。”

“田老板这是同意了。”

“这是自然啊,这天下谁会和银子过不去。这几位掌柜是要立刻付银子?”田大继续维持这见钱眼开的样子。

“田老板将这契约签了,银子就立刻付给你。”说话间,赵掌柜拿出了一大锭银子和一张纸。

“啊……”田大惊呼一声。

“田老板这是怎么了?”赵掌柜忙问道。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啊。我家弟妹就跟我说不能财迷,叫你财迷,叫你财迷”。田大边说边抽着自己的嘴巴:“小的原是和那状元楼签了约的,今年所有的冬菜都被小的贱价卖掉了。小的……这银子……”脸上又是一阵懊悔。

“违约的银子我们付。”怎样也不能让状元楼一家独大。

“不瞒各位说,这违约的银子倒是没多少,关键是这证人,这证人是薛将军啊。那日小人去状元楼卖冬菜,可巧薛将军在,就做了证人。”

“那明年呢?”

“这小的签的约还带了一句,若明年还有,状元楼可优先收购。几位掌柜可要替小的做主啊。这文老板看着斯文,这不是把小的给坑了吗?”田大一脸不忿。

众人闻言愣了,这薛将军乃是状元楼文老板连襟的兄长,此人手握兵权,连太守大人都忌惮三分,众人自是不想结怨,只是此人甚少出来走动,没成想竟做了这冬菜合同的保人,天意啊。

田大继续神神叨叨的念着,众掌柜尴尬的笑笑,只是一劲的谈着好茶。在茶馆门口和众人恋恋不舍的告别,田大揉着肚子赶着自己新买的驴车出了城门。在知晓冬菜在状元楼大受欢迎的时候,小姐……二妹就和自己谈过,怀璧其罪的故事自己也知晓,当下就和小姐商量对策。自己不过是普通的农户,若是被牵扯进去,不知会被人怎么对付。与其自己费尽脑筋和那些人虚与委蛇,倒不如藏拙,将事情推给个他们惹不起也不想去惹的人,这样文老板的这位将军亲戚就成了最好的人选,被人忌惮又不会被去求证,至于文老板,想来也不想坏了自己的生意,小姐整个就是她讲的故事里的诸葛亮啊。赶着驴车,想着在家等着自己回去的家人,田大憨厚的脸上没了之前的畏缩和财迷,有的只是让人温暖的柔情。

其后冬菜的生意做的异常的顺利,第二年便弄了三亩的大棚,2亩用来种地,而且不止冬天中,春夏秋冬都开始种植反季节的蔬菜,因为叫习惯了,便统称冬菜。周围些农户有学田阿花家种植冬菜的,但是这冬菜不只是搭个棚子,弄个炭盆就行的。田间管理,温湿度的控制,病虫的防治,虽然不是力气活,但是却需要很多知识经验和及其细心的照料。轲国尚文,但是养殖、农田方面的书籍却不受重视,先人留下的记载还详细些,当朝的相关书籍少之又少,仅有的几本涉及的,也多是部分种类一句带过。田阿花花了半年的时间翻遍了元城所有的书肆才断断续续的了解相关的技术,莫说是大字不识的农民。就是村里的秀才也不得其中要领。

田大进进出出状元楼,和状元楼的上上下下熟识起来,处理起事情更加放得开。抛弃当初的自卑,将自己的经历和所学逐渐展露出来,以前田老板是个称呼,现在已经实至名归了。文老板一方面想垄断冬菜,另一方面是真的赏识了田大,竟渐渐的将状元楼的蔬菜家禽的供应都交给了田大管理。现在整个元城都识得了这个状元楼的买办,为人恭谦有礼,处事干练公道,更难得的是对人不卑不亢,不管是有钱的老爷,还是乡间的野夫,都是一样的态度。之前的买办经常会借职务之便,榨取额外的钱财,但是这田大却从不从中谋取私利,有时甚至免费送些药材帮忙家畜防病,对于初养的生手也是多方指导。得了老板的赏识,得了同行的敬重,得了下面农户的爱戴,又一年后,田大问问坐上了状元楼的第二个掌柜,负责状元楼对外的一切事物。时年,田大21岁,田阿花15,田二13,柱子10岁,田阿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一家人的日子发生了质的改变,从朝不保夕,到如今人人羡慕,田阿花的苦日子,渐渐结束。另一种烦恼渐渐逼近,15岁,在轲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了。

8、提亲

作者有话要说:周日应该不会更新了

对于阿花来讲,田大是可以依靠的亲人

现在的田大,其实并不会打动人心吧

这个文不会有太多的狗血,应该也不会太长

只是改了媒人的设定,男方女方都可以请媒人来说亲,但是提亲需男方(2010年11月28日)  田阿花最近过的特别舒心。田里的事情雇了2个人帮忙,只要每天去查看下,交代些事情,期间再负责些的防病虫害的配药,比起当初的起早摸黑,实在是轻松太多。家里扩了院子,主屋和家畜分开,臭味没了,毛毛没了,空气顿时清新起来。在春学结束前,柱子和田二的先生特别来了趟家里,嘱咐田阿花好好栽培这两个孩子,说以后都是秀才的料子,中个举也是可能的,家里孩子出息啊,田阿花那天晚上特地多弄了2个菜,吾家有儿初长成啊,吃的那个欣慰,笑的柱子和田二直起鸡皮疙瘩。在来就是田大了,进进出出的田大掌柜,十里八村的名人,家里外面一把罩,事事弄得妥妥当当,完全不用田阿花cāo心,虽说田大不是自己养大的,但是怎么也算自己教出来的,看着八面玲珑的田大掌柜,田阿花那个骄傲,更主要还有随着田大掌柜的滚进来的白花花的银子,每次那到田大递过来的银子,田阿花的眼睛就眯成了缝,一个银元宝,又一个银元宝。

其实一开始准备让田大连着家里的钱财一起管的,自己私底下污点私房钱也就够了。可是田大怎么讲都不同意,说道最后,竟然以外面事情太耗精力,若是再管家里的帐只能回了文掌柜做要挟。田阿花想来就撇撇嘴,没精力是假,怕别人讲闲话是真,都两年多了,还记得当初村里的闲话,说以后要独揽大权欺主。真是的,现在谁还会说他的不是,前些日子还有人酸溜溜的来跟她讲,说她捡到了宝,田大掌柜现在威望很高啊。

田大这天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自家的小姐又猫儿一样的躲在屋檐下晒太阳,一派小女儿的天真,真的看不出当初撑起整个家的干练和坚韧。但是没有人比田大更清楚这个小女孩所拥有的智慧和意志。快步走了过去:“二妹,这是今天文老板给的赏银”

田阿花接过银两,脸上笑开了花:“大哥,以后这种银两要记得留做自己的私房钱,不要那么老实的充公。哇,2两银子哎。记得啊大哥,以后一定要留做自己的私房钱啊。”白花花的银子好幸福啊。

田大闻言笑笑,他们兄弟现如今的一切都是小姐给的,要私房钱何用。更何况他还贪看小姐这如猫儿偷食般的笑容。就如此的让小姐依靠下去,很好。

田阿花度过了来到这个世界上最舒服的一个冬天。晴天就窝在屋檐下晒太阳,阅读各式的书籍,雨天就窝在被子里阅读。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年,几乎累死在田地里。第二年,一心扑在了大棚里。第三年,田大刚开始帮助文老板做个小买办,她帮忙制定计划,帮忙实地考察蔬菜家禽的质量,没有片刻的空闲。这第四年,终于,终于能够做个舒舒坦坦的小宅女,享受了整整一季的闲暇。柱子和田二为此还将家里刚出生的一直小猪取名阿花,虽然被田大训斥了一通,但是田阿花摆摆手不介意,如果这辈子能穿越成猪的话,她也会很开心的。冬天真的是个养人的季节,之前晒得黑乎乎的小脸,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双颊生出了一抹红润,田大更像要补偿田阿花之前受的苦难似的,三不五时的从状元楼带回各种膳食补品,一个冬天田阿花原来干干瘦瘦的渐渐变的圆润起来,瘦瘦黑黑的小猴子生出了几分少女的明媚。

春暖花开,rǔ燕归来的时候,田阿花终于决定出关了。扮上男装,每天跟着田大进城,并不去状元楼,只是在这元城里面漫无目的的闲逛,或吃着各式各样的小吃,或和南来北往的客商聊天,走街串巷好不快活,田大空闲的时候也会陪着田阿花胡逛,介绍些出名的深巷小店,更多的时候是沦为挑夫,拎着给柱子田二带的吃货和搜罗出来的各式书籍跟在田阿花身后。小姐搜罗各种美食和新奇的事物,而自己搜罗小姐的各种表情。

晃晃悠悠的过了一个多月,春学开始后的一个大早,田家来了个特殊的客人。

“哟,给田大掌柜问早安啊。”田大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句夸张大大叫。田大皱着眉头看过去,来人的人竟是赵家庄的王媒婆。

“王妈妈客气了,您老这是要给哪家送喜呢?”田大应酬道。

“呵呵,老婆子这是来给田大掌柜道喜来了。”王媒婆一张脸笑成了朵菊花。

“王妈妈此话从何说起啊?”田大楞道。

“田大掌柜连口水都不给我这老婆子喝啊?”

“是在下疏忽了,王妈妈家里请。”不管是什么事,在门口却是不合适的。

柱子和田二已经去了学堂,田阿花正坐在自己屋檐下的专座上捧着昨天才搜罗回的书册在看。

“大哥怎么回来了?”

“这位就是田二小姐吧,出落得真是大方啊。”

大方?这是夸人的话吗……田阿花在心里撇撇嘴,不过算了,这个世界流行的都是白白润润的女孩,自己的斤两自己很清楚。

“二妹,这位是赵家庄的王妈妈。”

王妈妈?田阿花打量了下眼前的妇人,长眼睛的都认得出是个媒婆。

“王妈妈屋里请,我去泡茶。”田阿花边招呼着,边暧昧的朝田大挤着眼睛,想来自己大哥已经22岁了,即便是在现代也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了,这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看上自家大哥了。

田大只是无奈的朝田阿花笑笑,不管这媒人是冲着谁来的,今次终归要无功而返。

“老婆子这次来,是为赵家庄赵德的二公子来向田二小姐提亲的。田大掌柜这也是知道的,赵德家也是赵家庄出了名的富户,赵家大公子在卫城当差,现下已是班头老爷了。这赵德老爷家的二十几亩良田和宅院,将来可都是二公子赵强的。田二小姐嫁过去可就是少***命了。再但说着赵二公子,刚满了20,本身长的那是一表人才,这两年已经开始管事了,咱赵家庄的小姑娘们可都眼巴巴的盼着这个良配呢。”才落座,王媒婆就开始兜售起来。若但是这田二小姐,是肯定高攀不起这赵家的,瘦瘦巴巴的身材,再加上那黑乎乎的皮肤,赵二公子配她是委屈了的。可这人啊就是命,找了田大掌柜这么个兄长,赵德也是看在她兄长的面上,想成了这个亲家。至于二公子的委屈,那个男人不能三妻四妾的,日后再纳个美娇娘就是了。

“这,婚姻大事岂同儿戏,在下还需和二妹商议。”赵强自幼不喜读书,家里虽有田产,自己不过是个粗鲁的庄稼汉子,田大很清楚,自家的小姐定是看不上这赵强的。

“田大掌柜说的是,这定是先让这小两口见上一面。不过别怪老婆子多嘴,这婚姻本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家里父母不在了,便是长兄如父,大掌柜切莫由着小姐的性子,错过了这大好的因缘。”这田家的过往自己也是知道些的,虽说这田家对这田武有再造之恩,但这2年,已经全部靠着田武支撑。若这田二小姐当初定了这田武的因缘倒是好,现下,凭着田大掌柜的地位,估计不少元城大户都想招了这么个助力,乡野丫头,怕是已经高攀不起了。

“王妈妈说的是,在下定当慎重处理。”田大虚应着,对小两口这个称呼甚是感冒。

“呵呵,就说田大掌柜是这一等一的明白人啊。咱们定个日子,让这小两口见上一面?”

“在下先和二妹商量下,给王妈妈回话。”田大做出一副急于出门的表情。

“好,咱这可是说下了,田大掌柜也快些回话,良缘可不等人啊。”王媒婆也是知趣的,见状并不多纠缠,今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一定一定。”

“那老婆子就先走了,赵家还等着回话呢。”

“王妈妈不多做会,茶还没上了。”

“呵呵,定是田二小姐怕羞躲起来了,老婆子这事见多了。”

“王妈妈走好,在下就不远送了。”

“不送不送。”不知哪家姑娘能有福气嫁了这田大掌柜哟。

送了王媒婆出门,赚转回来,变见到自己小姐坐在正堂喝茶,想是刚才的对话全听了进去了。

田阿花此时心里是有点吃惊的,本以为是来向田大提亲的,没想到竟是自己。虽然知道这里16岁就有成了亲的,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何况自己这样的,前两年底子到底是坏掉了,不是说健康,而是美丽早已成了路人。虽然现在已经不是黑炭的肤色,但是想白嫩回去估计已经不可能了,就算真的还能白回去,到时候定也是满脸的雀斑,可能还不如现在好呢。

彻底了解这个世界的时候,田阿花就没有再想过因缘这回事情了,她实在难以想象自己嫁做人妇的情景。恪守这个世界妇道的相夫教子?同他人共侍一夫争风吃醋?无法可想。幸好自己是有选择权的,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长大,慢慢丰满自己的羽翼,12岁止今,一步步的达到自己想要的。身为一个女子立足也许不易,但是眼下,她已经有足够的力量独自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了。何况还有可以依靠的家人,想来若是自己坚持,大哥和弟弟们也定会做自己的依靠吧。也许是时候该谈谈了。

“大哥,你这是要把妹妹我扫地出门吗?”田阿花朝入门的田大微笑的问着。

9 质的改变

婚配这个词突然就出现在了田家兄妹面前,在这之前,竟然谁都没想到过。

“那赵家老二,并非二妹的良配。”田大此刻已经收回了应酬的笑脸。

“大哥,我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何人是大哥心中良配人选呢?”田阿花继续问道。

田大怔怔的不知如何回答。何人能成为小姐的良配呢?要一个风度翩翩的,要一个温文尔雅的要一个学识渊博的,要一个见多识广的,,要一个不会约束她的,要一个疼爱宠溺她的……

田阿花并不等待回答继续问道:“大哥,若是我嫁了人,即便是丈夫能疼宠体恤我,那公婆长辈呢?宗族亲属呢?”

是啊,即便找了个通情的丈夫,但那公婆长辈又岂能是个个愿意纵容的。一时倒也可能,但时日久了,哪敌得过街坊四邻的流言。

“大哥,小妹并不想婚配啊。”田阿花看着大田继续说道:“小妹十二岁那年失了父母,后与哥哥弟弟们相依为命,其间所受苦楚大哥是最清楚的。至了今日,托大哥的福,终于不用再为明日担惊受怕,过起了踏实的日子。接下来的日子,小妹想好好地为自己做些事情。”

“二妹想要做什么?”

“现在还没有想好,即便想做,也要等到柱子可以独挡一面的时候,哥哥,可能容的小妹任性?若是小妹不嫁,未来众多闲言,可能都要大哥去面对了。”

“若是二妹心意已决,大哥又岂会估计这些个。”田大知道不妥,觅得如意郎君,是女儿家的幸福。可是,听到二妹不想嫁,他心底却长长地舒了口气,握了握拳头,田大心中一片混乱。

“小妹多谢大哥了。”大哥同意与不同意,她都不会改变,但是能得到家人的支持,实在是太好了:“对了大哥,怎么没有人来与大哥说亲呢?大哥该不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吧?”

“没有。”田大斩钉截铁的回答。

“大哥不要不好意思啊,若是遇到了合心意的姑娘,咱们也得赶快去定下来,看那媒婆巧舌如簧,说不定就把人家姑娘骗了去了。”

“真的没有。”田大闷声说。

“我只是给大哥提个醒。若是大哥看上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啊。”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二妹,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田大不想多言,转身压着xiōng口疾步出了大门。

看着落荒而逃的大哥,田阿花笑出声来,自己大哥是不是太晚熟了点——

我是情节跳跃的分界线——

自从上次冬眠结束后,田阿花一直在想究竟以后要做些什么。虽然现在家里已经立住了脚跟,但是对文老板的依附太大了,若是有日文老板抽身里开元城或生出些意外,家里虽仍可靠着冬菜过活,但一来冬菜时日一长再难得高价,二来柱子和田二都已渐渐长大,家里开销越来越大,仅靠这些收益家中必定捉襟见肘。

元城最发达的是住宿和餐饮,各地客商在元城歇息个2、3天又各自上路。田阿花这些年以来已经和不少的客商熟识起来,要开一个南北货行的主意,渐渐在心底里成了形。但是南北货行需要大量的银两作为周转,纵然现在家境已经不错,但这货行花费不菲,与其攒出能开货行的银两,倒不如退而求其次,开个中转的货行,更类似现如今的调度中心。

先和相熟识的几个客商签了份契约,待到夏末,通过驿站将需要的货物种类、数量和下定的银票交给田阿花,由田阿花代为在元城收购,虽然如此成本增加了些,但是路途和时间都大大缩小,人员耗费更是节省大半。何况之前的商路,若是从南到北,就买不到东西两方的货物,此刻由田阿花代为收购,货物的范围和种类就更加齐全了。初始的时候,田阿花找的都是小客商,这样货物容易备齐,本金消耗也小。田阿花和柱子和田大田二一起做了一个类似现代数据库的东西。将商品分类造册,每个商品都拥有一个专属的标号,这些编号很简单,是用番文的字母和数字组成,这些编号都收录在东西南北货的总货册里面,带有订单来的时候,登记查找异常方便。待到第二年,田阿花的中转代购生意就做大了,很多南来北往的客商都慕名而来,田阿花这里整个成了消息的集散地,有些客商甚至是根据田阿花制定的时间来规划自己的行程和所需带的货物种类数量。又隔了一年,田阿花送给了自己一份18岁的生日礼物——田家万货行在元城正式开业了。因田阿花一直男装做事,田二老板的名号就此叫响。田大跟文老板请辞,正式以老板的身份管理自家的货行。同年秋,田二中了乡试,成了田家村首位举人老爷。

在田二中举后,田阿花在元城买下了个两进两出的院子,搬好家那天,田阿花拉着田大坐在自家房顶上喝酒。

“大哥,我很高兴,我真是太高兴了。”田阿花已经有点微醺,双目泛着水光的看着田大,不知道怎么表达此刻的喜悦:“大哥我真的真的是太高兴了。”

田大任由她摇晃着,此刻夜深,不必再避什么男女之嫌,微微侧身挡住屋顶的凉风。

“大哥,我从4年前就想要开这万货行了,但是不行啊。我们没有本钱,没有路子,没有靠山啊。这生意开始最重这诚信,别人不认识你,是断不会将这采购的生意交个你的。这个要多谢大哥啊,这些年事必躬亲的积累下了那么些好名声。”田阿花像田大举杯。

田大饮了杯酒,这并不是自己积累下的好名声。开始若是没有这冬菜做敲门砖,状元楼的大门估计都进不去。自己刚开始负责文老板的采货的时候,是小姐白日里四处奔波查看和各村的老掌事聊天,夜里翻遍个天气、家畜、粮草的典籍,自己才能事事先别人一步。直至做了状元楼的二掌柜,也是小姐告诉自己要笼络下属,恩威并重才能长久的成事,平日里给下属的红包物品,件件小姐都准备的妥妥当当,这才换得了底下人的爱戴。也是小姐告诉自己就算勉强,也要好好应酬各路的乡绅,不可太过聪明,不可表现的过度猜忌,太过聪明太过圆滑都不是好事情,那些个乡绅个个都是狐狸,自己道行尚浅,忠厚踏实才能获得肯定。

“这万货行成立了,我很担心。我们根基太浅,树大招风。但之前的模式太容易被人复制了,这元城的大户,只是没有想到,认为那么辛苦赚这点银子不值得,若让他们看出这期间的利益,我们好不容易立下的脚跟就全完了。我迟迟不同意搬到元城,就是怕更遭人记恨。可是咱家老三出息啊,这个举人中的正是时候,举人已经算是半个官府的人了,咱们这个万货行说来说去并没有夺了这些个大户原来的生意,甚至给他们带来了更多的生意,他们要欺负咱们也得掂量掂量了。呵呵呵呵~”田阿花又灌了自己一杯。

田大记得,开始帮客商采购的时候,小姐几乎不眠不休的到处奔跑,每个订单都对了一遍又一遍,有时甚至跑到邻城去找货。连文老板都跟自己说,让自家小姐别那么折腾了,收取这点中间的费用实在是不值得。小姐说的是,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竟能开出万货行这样的铺子,但是这整个轲国,又有什么人想到过开个万货行呢。没想到连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的文老板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此刻恐怕对自家小姐是又恨又妒吧。自己去向文老板请辞的时候,文老板竟包了50两的红包给自己,还让文公子同自己称兄道弟,这不是看他田大的前些年的辛苦,而是要拉拢自家万货行啊。

“田大,以后我们真的就在这元城立稳了脚跟了,若是明年三弟能金榜题名,我要将这万货行开遍整个轲国。呵呵,大哥,我真的太高兴了,太高兴了。”田阿花不停重复着,仿佛自己已经开成了田家连锁超市一般。

看着自家小姐越来越闪亮的眼睛,田大一点都不怀疑自家小姐能将这万货行开遍轲国。即便是田二没有中举人,不能金榜题名,对小姐来说也不过是多些困难,多些耗费些时日。田大近来也和这些个南来北往的客商们混熟了,知道的越多,听到的越多,越惊叹自家小姐的见闻。他不知道从未出过元城的小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自己和小姐一起读书那么久,有些并不是书本上就能获得的知识,但是他一点不怀疑,自家小姐能一步步实现她定下的每一个目标,能成为这世界上最耀眼的人,只要她想。那么自己呢?自己能做什么呢?田大此时已经24岁了,对于自己的心意早已经确定了下来。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用什么方法才能追上自家的小姐,才能让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身影。今晚,他想陪着自己的小姐一起喝醉,日后,他定要成为能和小姐比肩站立的人,成为那可以让小姐放心依靠的人。他的小姐其实很懒很懒,若非外界压迫,绝不会想要努力向上的,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认为成了状元楼的二掌柜就能被依靠,就能让小姐安稳的过活呢。

第 10 章

元城现在最大的话题依旧绕着这田府。

“瞧见没,城北的刘媒婆又往田家跑了,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你们看见城西头的孙媒婆跑的更勤快。”

“希望这田大掌柜刚快定下来,不然全城的小伙都没指望了。”

“得了吧,你没听说说亲的都是那些大户人家,就是没有田大掌柜,你家那二愣子也没希望的,”

“切,我看是你家丫头没希望嫁到这田家是真吧。”

“你那是没有适嫁的姑娘嫉妒,说不定我家大妞就是那娘娘的命呢。”

“就你家大妞……”众人又是一阵笑闹。

田府这头,田大万分后悔将家搬来了元城。当初还是田大掌柜的时候,商贾小姐嫌弃他奴隶的出身,农家又自觉高攀不起,便也真的没有媒婆上门。今时不同往日,田家万货行日进斗金,更有个亲弟弟16岁就举人,假以时定可榜题名,这田大一下从鸡肋变成了商户眼里的香饽饽,媒人请了一拨又一拨。

“刘妈妈别来无恙啊。”田大无奈的应付。

“无恙无恙。”刘媒婆笑呵呵的落座。

“刘妈妈,在下早就说了眼下无意成婚。”

“看你说的,难道老婆子还会害你吗?这次可是难得的好姑娘。城北客栈赵家的二小姐。不是我老婆子吹,这二小姐可是生的花容月貌,自小就是照着这官家的小姐养的,妇容、妇德、妇言、妇功这真是样样不缺啊。可是这元城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良配。”刘媒婆说的口沫四溅。

“刘妈妈,田某上次就说明了,万货行的生意刚刚起步,田文又正在准备会试,在下最近并无婚配的打算。”

“田老板这说的,老婆子也没叫你立刻娶,先送个彩礼定下个日子。待明年田老爷高中后再娶不迟。”

“刘妈妈,在下真的无意娶妻。”

“田老板这是讲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田老板今年也二十有四了,这般岁数,孩子都有了。不是我老婆子说话不中听,再过2年,田老板要再想娶到赵家小姐这等人品相貌家事的,可就……”刘媒婆有些急了。

“多谢谢刘妈妈教诲,只是……。”田大实在是不胜其扰了,索性来个了断,顺便也给那个躲在窗棂偷听兼幸灾乐祸的小姐找些麻烦。

“只是为何?田老板快说啊。”刘媒婆催促着。

“不瞒刘妈妈,在下也是那穷苦出身,当日二妹带我兄弟脱了奴籍的时候,为报答二妹的再生之恩,在下许下重誓,二妹一日不出嫁,田斌一日不成人,在下觉不婚配成家。”田大说的诚恳,田阿花闻言撇撇嘴,这孩子什么时候那么奸诈了。

刘媒婆闻言,皱紧了眉头。田斌已经14岁,过两年16,算个勉强成年,这是这田阿花出嫁,除非是买个入赘的丈夫,哪个好人家会娶她啊。一个女孩天天穿着男装抛头露面,有时还会和那些个客商在酒馆里应酬,先前那个流言传遍了元城,眼下虽已有几分忌惮,但是背后总也会酸上几句。若是个软柿子还好在家里摆着,可这个田家二小姐却个货真价实的硬茬,连那么能干的田大老板说白了都是她手底下的。哪怕18岁仍称得上是适嫁的年纪,但已经没有哪家敢娶这样的媳妇了。

“田老板难道就如此耽搁了自个儿?这誓言总有个化解的方法。”刘媒婆为难道。

“在下当日是以过世的父母和田文许下的誓言,只叹我福薄,与那赵小姐无缘啊。”田大做出悔恨苍凉的样子,看的刘媒婆那个心疼,只能感叹老天公平,岂能事事如意的。

刘媒婆将此事宣扬了出去,此先因田大拒绝心生芥蒂的商贾们对他亦生出了几分同情,也叹自家女儿没有这个因缘。轰轰烈烈的田大老板说媒事件,就此作罢。偶有一两个出身不好愿意做妾的,也被田大三言两语打发了。

“我说大哥,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奸诈了。”田阿花从店里听了一路的叹气惋惜后,忿忿的问的。

“是二妹教我,将不利的情况换个角度转换成对自己有利的。”田大笑呵呵的送上新鲜的瓜果。

“切,转换的方法多的是,何必把我也拖进去。”田阿花吃着瓜果还是有些闷气。

田大继续笑着,每次媒人来了,小姐就开始当热闹看,这次也让小姐尝尝他的苦闷,算是小小的报复——

我是场景转换的分界线——

万货行的生意日渐上了正轨,雇来的伙计掌柜也逐步的可以独当一面。田家万货行实行的是工钱奖金加年终分红。再招来这些伙计掌柜的时候,田阿花就当中宣布了工钱的标准。所有员工有个基本的底薪,若是顾客评价好的或者某月生意特别好的时候,则多发出工钱的20%,到了年底,更是拿出全年总收益的10%来作为花红,按照这一年的表现进行分配。其实这在现代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在轲国,下人的工钱都是钉死了的,偶尔有些客人打赏的银两贴补一下,逢年过节不过多则1、2两少则百文的红包,就已是不错的东家,那家有像田家万货行一样还有年底的花红。已经被招来的伙计自是千恩万谢,更加卖命,没被选上的,也盯着万货行,只愿能补个缺。这万货行的生意是越来越好。

看着自家伙计像维护自个儿财产一样的维护万货行,田大又是一阵感慨。小姐开始就说过,像他们这种新兴的行当,货杂人多,培养个合用的帮手其实不易,首当其冲的便是培养员工的主人翁意识。让所有伙计意识到,损了万货行的利益,就是损了自个儿的收益,这样大家互相监督,防了私相授受,暗度陈仓。虽然老板家的收益有了损失,但是长期来看确实大大的好事。我们这种家族的铺子,最重要的便是人心,人心齐了,也就什么都有了。他这边感慨着,其实这都是田阿花上辈子的血泪史啊,加班没钱、年终别想,马儿要快跑,绝对不吃草。

腊月二十五结完了账目,收了铺子。转眼就到了三十,正月初五之前忙着四处拜访不得片刻空闲,过了初八终于清闲了下来。

“二妹,大哥想和你商量点事情。”田大找到窝在屋檐里晒太阳到田阿花,说到。

“什么事啊,大哥?”田阿花窝在铺了一层毡毛的躺椅里,一动也不想动,这几日真是累坏了,过个年比平日还累。

田大好笑的看着田阿花又往躺椅里面缩了缩,自家小姐,怕冷却偏偏不愿在屋里呆着,裹得严严实实得在外面晒太阳:“晒一会就回屋里呆着,今天风虽小,也别冻着了。”

“恩,没事的。太阳好舒服啊。”田阿花说道:“大哥要说什么?”

“到了三月会试就开始了,此去京城少则半月,我想过了15就和田二出发上京。”田大慢慢的说。

“大哥要陪着三弟一起上京?”田阿花有些吃惊。三弟一向独立的很,大哥也一向对他放手散养的。

“万货行的生意,三月底前都算清淡,李掌柜他们足够应付。二来田二虽然已经17了,这也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我们身边也没有可跟去的人选。再则,大哥也想去外地看看,二妹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大哥虽没有行万里路的志向,但是也想趁着空闲增长些见闻。”田大将已想好的说出来。

田阿花有些吃惊,一项田大都是老实本分的,不管商场上有多少人讲田大掌柜精明稳重,但是在田阿花看来,田大一直都是那个跟在自己身边支持自己做每一件事情的大哥。一直以来,田大都是将她们兄妹俩放在首位,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想要做什么,而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走着自己替他规划好的道路。先前媒婆的事情虽是计策,但田阿花却认为真假参半,说不定当时闷不作声的田大,真就发了什么重誓。很难得呢,大哥说想要为他自己做些事情,无论是什么事情,自己都会全力支持的。她希望自己的大哥能够找到属于他的幸福啊。

“大哥,想去就去吧,正好看看京师有什么新奇有趣的玩意儿。就算4月放榜完了,也不着急回来,万货行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打理好的。带着三弟好好游览一番,乡试过了后,三弟一直闭门读书,我还真怕他读傻了。”田阿花笑着回答。

“到时再说,那我现在就去通知三弟,准备上京的物件。”从18岁到现在,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小姐身边,但是现下的自己,并不知道以后要做些什么,怎样才能追赶上小姐。去外面走走看看,开阔下眼界也好,只是不舍啊~

正月初十,田阿花送着田大田二的马车出了元城,这是7年来,两人的第一次分离。

11、小别之后

二妹见信如面。为兄和田二此刻正在宣称休整。宣称笔墨纸砚天下闻名,我们今天在城里走了走,整个宣称都飘着墨香,连路边卖的糖人都有砚台形状。为兄在此地书肆寻到了难得的拓本,连同文房四宝一同随信附上。二妹保重万千。

二妹安好,上封信可有收到。我们如今已经到了天河边,天河果然如传说中的雄壮威武。奔腾的流水自数十丈处一泻而下,如万马奔腾、战鼓雷动。站在天河边,溅起的河水熏湿了面颊,整个人都觉得澎湃起来。如有机会,望和二妹再游此地。二妹保重万千。

二妹,前些日子遇到文老板的家丁,得知家中一切安好,为兄甚是心安。今日行至了内海,日程匆忙,仅仅停留了一会儿,未能好好领略大海的壮丽,但海天一色的蓝色却是今生未见的美丽。他日闲暇,为兄愿和二妹再有大海。随信附上海螺一个,听闻放在在耳边能听到大海的声音。二妹保重万千。

二妹见信如面。十多天赶路,终于到了京师。今天已经租下了城西的一家小院,两间瓦房,月租却要4两。京师物价果然高的让人咂舌,单这租金,3个月就够田家村一家老小一年的花销了。随信附上地址,为兄切盼二妹来信。二妹保重万千。

今日收到二妹来信,得知万货行已经开业,二妹如今无需万事亲为,李掌柜他们都已能独挡一面了。这几日田二已开始安心读书,为免扰他心性,为兄日间多在外闲逛,京师果然不同反响啊。这几日逛了京城的集市,日用杂货,金银器物,藩国奇物应有尽有。另有很多杂耍卖艺,表演甚是新奇。为兄尝了此处有名的各色小吃,口味与元城大不相同,二妹若尝了,定会非常喜欢。京师还有专门的鸟市、狗市、鸡市,甚至还有蛐蛐市。京师早上很多人遛鸟,有画眉,有八哥。前天遇到一个会讲人语的八哥,逢人变问安,那位养八哥的大爷拉着我讲了足足2个时辰,当真是爱鸟如命了。随信附上京城知名药号的喉药,天气渐渐转暖,二妹怕是又要咳嗽了,京师中人说此药有特效。又附上京城流行的新书。

二妹一切安好。听闻喉药有效,为兄稍感安心。即便现下已经转暖,出门也记得防风防寒,咳嗽可大可小,二妹切莫贪懒喝了冷水,为兄以交代四弟多为照料。今日为兄多呆在茶馆里,一壶清茶,听尽四海。京师不同元城多商客,说的多是生意经。京师汇集了各色人物,所说之事见所未见闻所闻。昨日有人讲自己寻得了传说的仙山。山上烟雾缭绕,四处奇珍异宝,百鸟起舞,仙女采茶,不知这世间是否真有此仙境。随信附上向番人买来的万花筒,里面姹紫嫣红,胜似仙境。

田大的信每几日便是一封,田阿花看着今次来的万花筒哭笑不得。大老远从京师来信,不是写零碎见闻,就是这种过时n久的玩具。这么想着,田阿花还是把信放在盒子里收好,拿起万花筒对这太阳转啊转啊转,恩,确实很多色彩。

现下会试已经开始了吧,从来到这个世界,四人就从来没有分开过,田阿花近2个月过的非常的不习惯。早上没有准备好的温水,晚上没有切好的瓜果。天冷也没人想的起来提醒自己添衣,经常出了门了才发现冷的要死。铺子的事情没有熟悉的那个人帮忙,怎么都觉得不顺利。田阿花无数次的想在回信里写,大哥快回来吧,可是想想都觉得自己没出息。只是每次将回信封好后自己嘟囔一句,快点回来啊大哥。

11、见闻(2)

四月中旬的一天,震天的鞭炮从城门口一直响到了田宅。田二中了进士第189名,从皇城一路快马来报的,田阿花笑的合不拢嘴,更得知田大田二一切安好,现下正在京师接受各方宴请,封了赏银,招呼街坊四邻,家中伙计,及闻讯赶来的名望乡绅,在这状元楼摆了5桌,道喜恭维的按下不提,田阿花许下,待田大田二回乡之时,定大开三天流水席以谢父老。

田大田二此时在京城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各处官员的请宴,元城商盟的各路商贾的应酬,同榜进士的聚会,每日都奔波在京城各处。田大看田二在外人面前一派谦恭有礼、文人脾性,索性也不再跟去,留了田二一人在京等待述职还乡,自个儿先快马加鞭的回了元城,4月底万货行已开始忙碌了,二妹一人怕是又要晨昏不定了。

田大傍晚时分进了城门,后一路被相熟的不相熟的恭喜,杂七杂八的讲些寒暄话,到了自己铺子门口,一看见自家小姐正略显焦急的在门外等着,心头一热。将马缰递给赶过来的伙计,快步走了过去。行至半步之遥的时候又猛然停住,只是怔怔的立在门口。

“大哥不进屋,是还想和那京师的繁华,念着立刻掉转马头吗?”莫名的,田阿花也感受到了一丝的尴尬,干巴巴的打趣道。一个个小时之前就听到有人来报,大哥进了城门。谁知道这短短20分钟的路,大哥竟然走了那么久,直至看到了人影,心里的焦躁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为兄只是在想,二妹有无备下酒菜,只顾赶路,错过了饭点了。”田大看着田阿花微微泛红到耳廓,心里突然轻松了下来。

“敢那么急做什么,小发快去状元楼叫两个菜,我这里还有些点心大哥先先垫着肚子。”田阿花赶忙将田大拉到后堂,这个大哥,照顾别人头头是道,到了自己儿身上就粗心大意的很。

田大由着小姐拉着自己往前走,一天赶路下的焦躁也随之消散,心情甚好。

“小发,把菜叫回家,今天就早些收了铺子吧、,我和大老板有事要谈。” 边给田大点心,田大花边吵门外喊道。转头又对田大说:“我们兄妹好久不见,今日好好聚聚吧”。

回到家里,一桌子酒菜已经送到了,送菜的人说这是文老板的心意,改日再来登门拜访。此时柱子已经从学堂回来了,三口坐定,席间田大讲着一路见闻,柱子穿插些学堂趣事,田阿花也说些元城变化,一顿吃下来,是久违的热闹。饭毕,柱子拿着田大呆会的九连环回屋研究,田阿花拉着田大拎着酒壶带着果盘上了屋顶。坐在屋顶上,两人并不着急言语,只是静静地喝着小酒,看着天上的星星,应着这元城的万家灯火,体会着彼此之间流转着的默契与当下片刻相依为命的感觉。

“大哥,田二素来善于揣测人心,为人又圆滑知进退,更是懂得隐藏,可以在官场混的很好。”田阿花出声道。

“这些日子我陪着他四处赴宴,看他如鱼得水的样子,也明白这官场真的适合他吧。”田大灌了口酒,自己的弟弟以后只能靠自己了。如果可以,他其实不想让田二为官,官场凶险,何况还是自己家这种没背景的。

“大哥,铺子生意很好,李掌柜他们能力很好,又忠心。南来北往的客商和我们关系都很好,这元城的官府乡绅也都渐渐接受我们了。”田阿花看着田大继续说。

“二妹想说什么?”

“大哥,店里虽然辛苦,但是我做的很快乐。柱子现下功课很好,以后无论是从商还是做官,,都有我们帮衬着的。”没有回答田大,田阿花认真的盯着田大说:“大哥,我们长大了,大哥可以把自己烦心的事情告诉我们了。”

“二妹……”田大有些惊讶,他真的没有想到小姐会说出这样的话。

“从12岁到现在,这个家里全靠大哥撑着。之前没日没夜的照顾田地,后来尽心尽力的帮文老板做事,改善家里的生活。再之后是货行。一直以为,我都只顾着自己的不安全感,拼命地想增加自己能活下去的筹码,那么多年从来没有问过大哥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不,如果没有……”

“大哥,当时给你们脱了奴籍我是私心的,如果不妥奴籍,我就没办法靠着冬菜赚钱,更惶恐开梦想中万货行。”田阿花打断田大的话。

“既是如此,也改变了我我和田二的一生。”田大温柔的说。

“大哥,即使是脱了奴籍之后,我也只是照着自己认定的路走,从来没有问过,大哥想要什么,大哥想做什么。”田阿花整个转过什么,定定的看着他问道:“大哥有什么烦心事吗?大哥想做什么?”

“呵呵”田大咧开嘴笑出声来,满眼的温柔。好想,好想把现在的小姐抱在怀里。捏了捏酒杯,田大说:“二妹,在京师确实发生了些事情,但是并不是坏事。大哥现下只是隐隐的有些念头,但是还未成型,二妹的心意大哥明白的,若大哥真的遇到什么麻烦或想要去做什么事情,绝不会对二妹隐瞒,可好?。”

“大哥,一言为定啊。”田阿花朝田大举杯。

一声清脆的碰撞,二人一饮而尽。悠悠的暖流在心底酝酿,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中秋游湖(1)

田二从京里回来了,整个元城轰动了。

元城虽有不少的学堂,但科举上却甚少建树,此次田二以17岁稚龄中了进士,成了真个元城的喜事。三天流水席个个想来沾点喜气。其后就是各种大小宴会,当事人忙的不可开交,田大也每天被拉去陪酒,来往的客商听说了更免不了一场应酬。一个月下来,田家大小都跟着整整瘦了一圈,酒被灌了菜都没吃到。一切结束后柱子说了句经典的话:“我死也不要中进士了。”虽被田大敲了脑袋,但田阿花从心底赞成。

更让田大放心的是,圣上看田二尚且年幼,让他拜在了当朝宰相门下,先入翰林院研习,待弱冠之年再行封官。田大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进了翰林院虽已算官场中人,但毕竟还是读书的地方。当朝宰相位高权重,为人却清廉刚正,田二拜在他门下真是再好不过。

过完了混乱的5月,7月换货行的生意忙的不可开交,到了8月终于能喘口气了。9月田二就要去京师研学,一家四口决定去邻近的南四湖过中秋。田阿花在现代的时候,虽然中秋有3天假期,但是通常和国庆七天假连在一起,现在想来已经有10多年没有和哥哥一起过过中秋节了。田阿花出生的城市没有桂花,一直到上了大学才知道什么是满城桂花香。但是在小学的时候,却曾和哥哥一起去邻近的湖里看过荷花,8月的荷花已经开始露出残败的迹象,但是乘着小船晃悠悠的荡在十里荷花墙里面,身边飘过已经飘落了的花瓣。小时候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但是这个场景却一直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说起来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出游呢。

一行四人早晨大约6点多出发,乘着马车3个多小时才到了南四湖,其后又是1个多小时的水路,等上了湖心的小岛,安顿好客栈,稍事休整,已经到了午饭时分了。

南四湖素来以湖鱼、野鸭、鲜莲藕闻名,在元城也吃得到湖鱼,但没想到现场吃的能这么的鲜美。没有多余的味道,简单的烹饪完全保留了野生湖鱼的韧性和鲜味,更难得的还带着一丝水草的清香,真是美味极了。一盘筒子鱼才上来就被四人分挂了个干净,田阿花提议再来4盘,一人一盘才好,田二柱子热烈响应,被田大一人敲了个栗子,下面还有好几道菜呢,都尝了再添菜也不迟。现下虽已不是上好的时节,但赏秋游客依然很多,客栈所有菜肴又都是现做,一道一道的上让人等得特别着急。田阿花衔着筷子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上菜的小儿,看到不是自己这一桌的就狠狠的咬筷子头,田大看得哭笑不得。忙让小儿送上道冷盘脆藕,不然自家小姐估计得把筷子吃了。

第二道麻鸭卧雪上来的时候,田大感到自家小姐眼里放出了绿光。田阿花从菜开始往自己桌端来,就开始流口水,深咖啡的的鸭子趁在雪白的蛋清上,油炸后的香味一阵阵的往鼻子里飘,口水啊。剥开鸭皮,内层浅红透白,吃到嘴里香酥可口,外焦里嫩。不同于上一道的清淡,这道菜麻辣咸香味道做的十足,吃的那个过瘾。

第三道出乎意料,老鳖靠河沿本以为会是南四湖出名的甲鱼菜,没成想原来是类似地锅鸡的地锅鱼。土豆炖乌鱼,周围贴了一圈的锅贴,锅贴的一大半放在鱼汤里煮,吸收了鱼汤的香味,咬在嘴里吱吱作响,香腻可口绕舌生香。田大实在看不过去,连着自己的锅贴都送给了田阿花,惹得田二和柱子一阵的抱怨。

到了第四道,四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这第四道的八宝元鱼汤才是闻名的甲鱼菜肴,元鱼混着金针菇、笋片、木耳等炖汤,汤鲜肉烂,口味醇厚。这一顿三菜一汤,四人吃的心满意足。

下午吃的太撑,只是在岛上逛了逛传说中天师墓。传说曾有一位张天师,上达仙境,下通鬼神,有莫测之能,建了不世功勋,后世就葬在了这湖中小岛上。说是墓,其实更像个祠堂,祠堂的柱子和墙壁上留下不好文人墨客的诗词,田阿花看着画的乱七八糟的墙壁,有一种留下“在此一游”的冲动。应景的买了几张驱邪避灾的天师咒符,四人便折返回了客栈休息,准备养足精神,明天去看闻名的几万亩荷花荡。

中秋游湖(2)

第二天游湖,一家四口租了一个小小的画舫。离了小岛,四人坐在船头,温了湖小酒,欣赏着这一望无尽的湖面。画舫行到荷花荡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一路上已经有荷花瓣随湖水飘荡过来。船行至芦苇荡,青葱茂盛,散发出香甜的气息,间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远处还有渔家捕鱼的身影,几个孩童在水里嬉戏。和风拂面清酒入口,人心一起静谧祥和起来。

四人一路偶尔谈几句生活琐事,好不惬意的行至荷花池。四万亩的荷花就这样铺在了眼前,即便已经过了最好的季节,荷花开的依然娇艳。粉嫩的荷花盛开,婷婷的立在湖面上,碧绿如盘的荷叶伴随着微风摇曳起舞,晶莹的水珠调皮的随着荷叶翻滚。不同于池塘里荷花的稀稀落落,荷花池里叶叶相接,盖住了整个湖面,高高低低,放眼望去竟成了叶的波浪。荷花朵朵比肩而立,少了花中君子的清雅,竟多了妙龄少女的娇羞。绿的莲蓬黄的花蕊,还有些已经有点褐色的花瓣,各种颜色凑出了点点秋意的斑驳。画舫在荷的湖里悠悠的荡着,荷叶擦着船舷向两边荡开,荷的清香盈满了整个空气,连体内都被沁满了。四人谁都没有讲话,沉浸在美景里。

在荷花池里漫游了3个多小时,四人来到了荷花池里休息的小岛上。小岛四面都被荷花包围着,田阿花非常不环保的抱着一大把的荷花,柱子脑袋上顶着荷叶,田大田二也被迫捧着一把新鲜的莲蓬。岛上建了各处的凉亭供游人休息,此刻已经三三两两的聚集了一群群的游客文人。田阿花拿出当年强公交的功力,小步快跑抢占了个小凉亭,招呼田大他们快来坐下。小凉亭里已经做了一桌带着方巾的文人雅士,田大他们进来先拱了下手示意,便随着田阿花入座了。小姐真的很开心,不同意做成生意的得意,这是一种放开了的如孩童般的快乐从内到外的渲染着每一个人。吩咐自家画舫的渔家先送上点茶点再准备午饭。

从田二回来忙到现在,四人都没能好好地聚在一起聊天,田阿花喝着茶水,吃着田大剥好的鲜嫩的莲蓬,和大家聊着家常和见闻,四人嘻嘻闹闹好不热闹。

这边聊着,邻桌的一位穿着蓝衫的青年走了过来。

“小生几人并非有意偷听,敢为各位可是元城的田家?”蓝衫青年鞠躬揖手的问道。

“若兄台说的是田家万货行的田家,正是在下一行。”田大站起来应道。

“在下平城周立,忝为今科进士第254名,这位定是田大公子,京师未能与大公子见面,着实遗憾……”周立谦恭的道。

“原来是周兄,恕小弟眼拙,一时竟未认出周兄,望周兄宽恕小弟则个。”田二忙站起来赔礼。这周立原在京师也是一起吃过几次酒的。

“哪里哪里,田兄客气了,小可也没想过竟能在这里遇到田兄。那几位乃在下的同窗,仰慕田兄已久,不知可有幸一同游湖?”周立一派客气。

田二看向田阿花,田阿花道:“游湖就是要个热闹,既是你的同年,一同游湖又又何妨呢。”

“这位想必是田二小姐吧,在京师曾听田兄提及。小生有礼了。”说着又是一个作揖。

“周公子客气了,前些日子也听家弟提及公子,没成想竟在这里得幸相见。”田阿花躬身回礼。

周立这边去请同僚,田二连忙科普周立的出身。这周立与田二为同榜进士,生于平城的书香门第,家里出过好几位进士举人。今年不过弱冠,言吐见识却已不凡,在众多同年中十分出众。

两拨人顺理成章的坐在了一起,一一见礼后不免又是一阵寒暄。接下来的午饭吃的热闹非常,周立博学但不呆板,一餐饭下来,将这南四岛的特色菜由来传说,讲的活色生香。若昨天吃的是鲜香味美,那今日就吃的是纸墨生香。这湖鲜本就鲜美异常,知晓其中典故之后,更是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饭后稍事休息,一起登上了周立几人的大画舫。下午离了荷花池,要去感受野钓的滋味。一船的文人墨客,对着这如画的风景,免不了吟诗作对。

田阿花诗词的功底在从前弄弄春联还行,遇到这真章的完全不够看。何况这么多年来,看的不是农田水利,就是各地风清物志的书,只为了活命实用,全无闲情兼顾这些阳春白雪的东西。经过这些年,以前的怨怼早已淡了很多,连自己曾经是个计算机系的都忘得差不多了。撇撇嘴,要是现在有搜索引擎,本小姐对死你们。不过算了,吃着田大送过来的鲜莲子和小点心,喝着莲蕊茶,看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或吟诗或奉承,真是部生活化的古装剧啊。

行至垂钓点,田阿花本想着装一下淑女免得落了田二的面子,可是实在是挡不住这垂钓的野趣。渔家备好了蚯蚓和鱼食,洒下一大把鱼食,揪下小半截蚯蚓,串在吊钩上,大力的甩出去,老神在在的等着鱼儿上钩。众文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田阿花,别说是大家小姐,就是那小家碧玉,也不会当众做出这揪断蚯蚓的事情,即使是他们垂钓,也是渔家将一切准备好,自己只需要甩杆钓鱼即可。田阿花看着渔家在那边忙活着弄鱼钩,知道自己又做错了,朝田大弄了个鬼脸,厚着脸皮,全当不知道众人的惊讶,装着聚精会神的盯着鱼漂。

“我家二姐一向随性惯了,让各位笑话了。”田二朝着众人赔笑。其实他是根本不介意的,若是有个规行矩步的姐姐,那早就没有这个自己了。加上田阿花不知不觉中对他的影响,这番言辞不过是为了赌这几人的口。

“田兄夸大了,二小姐这派自然纯朴,哪有笑话的道理。”周立斯文的回道。

他这番言语,不知让田二侧目,连田阿花和田大都忍不住回看了他一眼。

“周兄谬赞了。”田大有些僵硬的回道。

几人坐定,各据一方的,方才还万里晴空,突然下起了柔密的小雨,众人商议要躲进画舫之中,田阿花此时却想起了之前的学过的诗句,向渔家要来了蓑衣斗笠,讲道:“斜风细雨不须归。”她早就想要感受下着微雨垂钓的意境了。

“田二小姐果然豁达。好一句不须归啊。”周立赞到,学着田阿花的模样披着蓑衣斗笠继续垂钓。

田大田二等人看着,也是有样学样。不过田阿花郁闷了,一两个人披着蓑衣斗笠是意境,一群人就是神经病了。

田阿花这边想着,就听到周立说:“一蓑一笠一孤舟,一丈长竿一寸钩。一曲一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我等俗人,竟也体会了先贤们的志趣了。”

众人交口称道,连田阿花都称道:“周公子真是好文采心境啊。”

“田二小姐谬赞了,若不是田二小姐那句‘斜风细雨’,我等俗人怎享受的到这番情趣。”周立的眼中闪出了赞赏。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个粗野丫头,周公子过谦了。”田阿花笑的开心。

田大看着这二人一来一往,xiōng口开始发闷,他不会看不错周立对小姐的欣赏,而自家小姐对周立也是颇有好感。周立虽是文弱,却长的斯文帅气,自有一派长期浸染书香的风流气度。若是之前,他定会觉得此人说不定是小姐的良配,可是此时,却觉得这斯文的脸庞异常刺目。

田二看着自家大哥隐隐有些铁青的脸,又看看二姐和周立互动,笑得异常奸诈。

情敌

垂钓回去的路上,田阿花一改来时的沉默,兴高采烈的讲着自己钓上来的那条大鱼。好大好大的一条鱼啊,野鱼在水里的力量真大,若不是田大眼疾手快,田阿花说不定就这样被拉进湖里了。但这些惊险更增加了田阿花的兴致,反正田二不介意,这些人估计日后也难见到,索性自己玩个尽兴。但田阿花没想到,他的这些率性活泼,更加深了周立对他的欣赏,也让田大的脸上更加难看。

第三天,众人准备回去了,田大正准备松口气,就听到田二说:“周兄不知后面有何安排?”

“愚兄日前得了个翰林院候补的空缺,10月到翰林院报道,这之前只不过游山玩水罢了。”周立回道。

“如此甚好,若周兄不嫌弃,不如一同去元城游玩几日,元城虽无美景,但是各地新奇之物却也有些。”田二面带诚恳的邀约。

“愚兄当然求之不得啊。只是不知是否方便。”周立边说着边看向田大和田阿花。

“哪有什么不方便的,周公子若是不嫌弃乡野粗鄙,倒也可以去老宅赏些野趣。”田阿花加入了邀约的行列,周立却也是一个可交之人。

“那小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立躬身行礼。

田大的脸又黑了一圈。周立请同窗替自己带了封信回家,便和田家大小上了马车。

元城的田宅并不大,周立来了,田二就让出自己的房间,搬去和田大同住。从周立上车田大脸没高兴过,车上周立妙语连珠,田二又在其中穿插协调着,田阿花一路下来心情大好,田阿花每笑一次,田大脸就黑一圈,下车的时候已经快成包公了。此刻见田二抱着被子进来,也没什么好脸。

“也累了快睡吧。”说着吹了灯就准备睡了。

偏偏田二不识相的,就要找田大聊天: “大哥觉得周兄如何。”

“什么如何。”田大摆明了不想谈。

“为人啊,品性啊,才气啊。”田二执着的问。

“不过初见,哪看得出什么品性。”田大更加排斥。

“在京师的时候,我和周兄有点私交的。他在众多同年中口碑很好,家世好,人品好,性子也好。”

“你究竟要说什么。”田大不耐的问。

“我看二姐和他算是投缘,不如我们从中撮合一下。”月光下,田二的脸竟显出了一丝狰狞。

“你说什么?”田大索性点了灯,坐起来问道。

“二姐已经19了,论理已经过了出嫁的年龄,二姐算是为了这个家才耽误了自己,她不替自己打算,我们做兄弟的怎么能不替她想呢。周兄无论人品出身都是上上之选,若我们从中撮合,说不定能成了二姐的美好姻缘。”田二一脸正色的说。

“二妹不会喜欢周立的,她曾和我谈过,并不想婚嫁。”田大一脸铁青。

“大哥这是说什么,二姐不想成亲是觉得没有个能包容她的良人,看周兄并不是那些个迂腐的人,对二姐看似也相当欣赏。他日周兄去京师上任,家中长辈也约束不到二姐,大哥不觉得二姐觅得良缘很好吗?”田二一脸的正气,真是个为姐姐担心的好弟弟。

“别说我们和周立不过认识几天,就是他再开明,也未必能容得下二妹做生意。”田大怒气道。

“万货行的生意有大哥就好了,二姐若随着周兄去了京师,料也难以继续照料万货行,再说了,就是二姐想做,大可只做一些书信账目的事情,外面的应酬大哥来做不就好了。”田二继续游说着。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呢,睡了,你不累吗。”田大心乱如麻,知道哪里不对,却也不知如何反驳。

田二也是见好就收,反正时间还长,不急今天一天:“也是,先让二姐和周兄相处看看,过几天再看情况。”

田二说完就睡了,留着田大一人一夜无眠。

在田大眼里,事情似乎在向更坏的方向发展,他有时候甚至希望周立能跑出个青楼的红颜知己来,但事实是,周立表现的很好。短短的时间不止是在田家,甚至元城相熟了的几家商贾都树下了很好的口碑。更让田大生气的是,周立和田阿花相处甚是融洽。田阿花甚至带着周立回了趟田家村,参观家里的养殖场和冬菜种植。田阿花对诗词不在行,但是在种植和养殖方面却已经是绝对的专家了。而周立也不是个酸腐的书生,他对畜牧和养殖改变民众的生活有着极大的兴趣,他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恰到好处的问题,大幅度提高了田阿花对他的好感,其中有几天他们甚至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即使现下万货行生意依旧算的上繁忙,田阿花也会抽出时间和田二一起陪着周立闲逛或者讨论。田大非常的气闷,更让他气闷的还有这元城的流言。

田家现下在元城一举一动都受到瞩目的,田家二小姐同一潇洒俊俏的青年同进同出多日,让人不想歪了都难。在加上从商贾家打听到的消息,知晓这周公子竟也已经是翰林老爷的身份了,这谣言传的更是热烈了。当然也有不少唱衰的,但多半是说田二小姐癞蛤蟆想吃这周天鹅的肉,就她那种品性出身年纪,哪里能入得了这书香门第的大宅院,哪里担得起翰林夫人的称号。类似这种流言只会让田大更郁闷。

其实田大郁闷,田二更焦急。当初引着周立来家里不过是想刺激一下自家大哥,既然对二姐有情,就不要磨磨唧唧的畏缩不前。田二本想着,这周立是绝对看不上自家二姐的,论出身论相貌论才气,周立在这轲国里都是上选了,在京师,听闻不少京官都动了招婿的念头,料想也不会看上自己二姐的。不是说二姐不好,而是真的不怎么符合正常人家娶妻的条件。再说自己二姐素来是后知后觉的,在生意上精明能干,但是生活上几乎是半个小白痴,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都看不出大哥的心意,若是周立对她无意,二姐也绝不会喜欢上周立的。可是现下,他却不知道怎么收拾了。大哥忙着万货行的生意,自己可是一直和两人在一起,开始自己还可以拉拢他二人让大哥吃醋,但是现下,只想插在二人中间,别让这二人走的太近了。若是二姐真的和周立成了,自己估计一辈子都在大哥面前抬不起头来了,而自家大哥一个死心眼的,怕是再难娶妻了。自己聪明了那么久,现下却引狼入室了……

不论流言如何,田大和田二心情如何,田阿花和周立之间的关系却真的在持续升温中。田大刚一进门就听到田阿花惊喜的声音。

“周公子实在是个天才啊,竟真的能把这样的东西做出来。”田阿花兴奋的叫着。

原来先前给周立讲解大棚里的立体种植和养殖厂的立体养殖的时候,不知怎么扯到了农桑纺织,田阿花就提起了珍妮纺纱机。其实对于珍妮纺纱机,田阿花仅仅是还记得历史课本上的名词和故事,对于纺纱机究竟长啥样子完全没有概念。田阿花告诉周立说,某天丈夫回家踢倒了妻子的纺纱机,然后就想起来制造出了一个效率很好的机器。对于究竟怎么制造和有多高的效率也说不清楚。田阿花无意纺织的事情,周立却对此大感兴趣,找来了元城经验丰富的工匠,踢倒了无数次的现有的纺纱机,竟然真的在这短短的4、5天里面做出了结构图。其实和现有的纺纱机并没有很大的区别,仅仅是将横着的锭子变成了竖直的锭子,这样原本一个锭子纺纱,现下可以增添到6个甚至8个锭子,纺纱的效率一下子提高了很多。其实这样的改造并没有很大的技术改造含量,但是若无人提醒,之前几百年都没有一个工匠想出过这样的方式纺织。田阿花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书本上学过的珍妮纺纱机,但是纺纱的确变的更加高效了。

“这全仰仗田二小姐的提醒。若不是小姐提出倒着看机器,在下和师傅们怎么都想不起来将这锭子竖直了放。”多日的辛苦终于得到了回报,连向来沉稳的周立都忍不住面带得意。

“真是神奇啊,居然是这样的。”田阿花看着图纸,不停地赞叹:“周公子下面准备怎么做呢?。”

“明天和师傅们一起把样品做出来,若是效果不错,周某想上书朝廷,让各地都使用这种机器。”周立一本正经的说。

“我以为周公子只是一时的兴趣所致。”

“在下惭愧,之前听闻过这田家的冬菜,就想着若是大家都学了,这百姓就能得到更好的生活。只是这几日的了解,这冬菜后期靠煤炭维持温度,若是北方寒冷地区,实在是得不偿失。现下听到这纺纱机,就想,我轲国西北大部分地方不能种植庄稼,却适合种植棉花,但是那么多的棉花每年因为不能纺纱,都贱价卖给了邻国,若是我轲国自行纺纱后再□布匹,收益定是十分可观,此乃我轲国之福,百姓之福啊。”周立激动的说着。

“周公子真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志士啊,小女实在佩服之至。”田阿花朝周立作揖行礼。

“哪里哪里,周某惭愧。”周立赶忙还礼。

“恩,其实我还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过一个关于织布机梭子的故事,记不清是什么了,反正就是不用手弄来回的抛梭子,而是通过一个木板子控制着,让梭子自己来回动。”好人做到底吧,反正自己能记得的也就这么点了。

“还有此物……”周立甚是惊喜,两人又是一阵商讨议论。

田大立在门厅外,动也不动。听着大厅里的谈话,心一点点的钝痛然后麻木起来。其实是自己心底一直清楚周立是个良配。人品出身才学都是上上之选,只是私心的以为,这世间男子不会有一个人看出小姐的好,不会有一个人愿意包容二妹的性子,不会有人来和自己争抢二妹。随着小姐年纪的增长,这种思想竟成了笃定,若以允许自己怯懦不前,因为坚定的认为,只要自己不婚配,小姐定会一生和自己在一起。但是现在杀出了个周立,一切条件都在自己之上,更难得的是不是包容小姐,而是真正的从心底欣赏着小姐的才华,若是,若是小姐真的喜欢他,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来反对呢。但是不甘心,明明一直守在小姐身边的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也许是时候和周立谈谈了。

14、倾诉

田大到底还是没有找到和周立谈话的机会。周立每天早出晚归的忙活着织布机和纺纱机的事情,才出些眉目,就被家里来了急信催促回家,连送别宴都没来得及办。日子突然又恢复了从前的规律,田大每日和田阿花一起出门处理万货行的生意,每日一起收铺子回家。但是田大明白自己变的不一样了,周立走后就没了消息,小姐也并未表现出异常,但是自己却变得有点易怒,以往人人称道的好脾气,现在似乎稍微点一点就爆炸了,每天每天都在拼命地克制着。

到9月底,周立来信邀田二到平城一起上京,信中仅是客气的对田家上下问好。到了10月中,田二与周立到了京城后,周立的信件就开始频繁起来。田阿花并不避讳田大,田大知晓这来往的书信,也多是织布机的事情,少有私情。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田大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情绪。田二上京前的话,一直在田大脑海里重复着:“大哥,很多事情自己不积极一些,只是一味的等待和徘徊,最后可能追悔莫及。周立先前曾想过邀二姐一同上京,二姐以万货行生意繁忙拒绝了。大哥,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一遍遍的患得患失,直至因为货行伙计一个小错误大发雷霆之后,田大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思前顾后了。从来都是田阿花拉着田大上屋顶,此次是田大拉着田阿花上了屋顶。

“二妹,今日好好陪大哥喝酒。”田大狠狠地灌了自己一杯酒,即使打定了主意,田大还是不知从何说起。

“好,小妹陪大哥一醉方休。”对田大之前的异常似乎没感觉到一样,田阿花近来心情甚好。

觥筹交错,又是几杯下肚,二人已经有点微醺的感觉。

故作不经意的,田大问:“二妹拒绝过同周立上京的邀约。”

“恩。没有上京的理由。”

“二妹想要什么上京的理由。”田大脸上开始由红转青。

“至少不是为了这织布机的理由。”田阿花笑道。

那究竟想要什么理由?田大脸色已经铁青了。喝了一大口酒,田大定定神问道:“二妹觉得周立周公子如何?”

“才学过人,人中龙凤。”

“二妹欣赏他?”田大凝色问道。

“这样德才兼备的人,怎么可能不欣赏呢。”田阿花一派轻松的回答。

闻言,田大放下了酒杯,神色黯然的低下了头,闷声问道:“二妹可对他有意?”

“大哥是指什么?”

究竟要将自己逼迫到什么程度,田大全身僵直,掌下的瓦片啪的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但是田大完全没有发觉:“二妹觉得他是良配?”

田阿花好笑的看着自家的大哥:“若是旁人问我,我会说周公子是难得的良配。得此夫婿,女子幸甚。”田阿花停了一下继续说,“但是现下是大哥问我,那么周公子绝非良配。”

田大呆愣了,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只能憨憨的问:“为何?”

“那日纺纱机构造图出来的时候,大哥在门外吧。”田阿花不答反问。看着田大脸上露出的一丝狼狈,田阿花笑笑继续说,“那日大哥听到了周公子的志向了吧。”

“二妹对他很敬佩。”田大想起了那时的情况,禁不住胃酸翻滚。

“是的,这种忧国忧民的情cāo,真的让人佩服之至。但是小妹我仅是凡人,并不能担起这样的责任。小妹曾经在一个孤本里看过一个故事。一位世家公子,一位大英雄,一位贫民孤儿。世家公子风流倜傥俊美异常,为人善良温柔,更懂得怜香惜玉,世间女子爱他成痴。那英雄,豪迈不羁,心性坚韧,人人称赞,更是重情重义忧国忧民。那个孤儿,从小并无大志向,只期望平平安安度过一生,资质平平读书也不多,仅是得了点奇缘,受到了瞩目,莫说与前两位相比,就是与其他人相比,都是失色的。”田阿花啜了口酒,继续说,“我非常喜欢那位世家公子,更加喜欢那位英雄,但是我当初就在想,若是出嫁,我却只想嫁给那个孤儿。世家公子太过多情,多情却是最伤人的。那位大英雄,心中有国之大家,却难顾得小家,为国为民的人让人钦佩一生,但是却不敢想象嫁给他之后日夜担忧的日子,不知为何总是觉得,以后一定是悲情收场。只有这个孤儿,生活不够精彩,情感不够多姿,但却可望见的一生的快乐。那个孤本的最后,世家公子抱得好几位美人归,那位英雄为了国仇家恨,自戕之后坠落崖底。只那位孤儿,陪着以为姑娘从此快意人生。周公子与我就如同那位大英雄,他若想做什么事情,我定会力所能及的给他帮助,但是却无法想象日后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大哥他与我绝非良配。”

“二妹心爱的会是世家公子,英雄,还是孤儿?”田大面色稍霁,却也听出点故事中的蹊跷。

“呵呵。”田阿花低头笑笑,“大哥,我初始会为这位世家公子心动,后来为这位英雄心疼,但是大哥,我会真心的爱上这位孤儿,因为他的憨厚善良,简单执着和始终如一。大哥很久以前我就明白,那样轰轰烈烈的情感和生活并不适合自己,即使偶尔口头讲讲过些口瘾,但是心底却更喜欢现在这样有点忙碌却平平静静的生活。”

田大擦了擦手心的汗水:“二妹不会爱上周公子?”

“不会。”田阿花坚定的说。

“二妹,即使出现一个比周公子出身更好,才情更高的人都不会爱上?”田大执着的问。

“不会。”田阿花温柔的看着田大。

“二妹……”田大不知道接下去要问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大力,脸上似火烧了起来一样。

田阿花也没有再乖乖的配合这样的一问一答,给田大倒了杯酒,举杯相邀,二人对笑,一饮而尽。

“大哥,之前说自己想要做些事情,大哥想做什么,能告诉小妹吗?”稍停片刻后,田阿花问道。

“二妹为何问起这个?”田大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还没有把心思说出来呢。

“从上次聊完,小妹一直在想,大哥究竟想要做什么?问了田大,也只知道那几日你出京走走,并不了解其中细节。”

“二妹曾问过大哥想做什么,对不对?”

“是,大哥想做什么?”

“二妹,我想将我们的万货行做大。”田大看着渐渐安下去的灯火说着。

“做大万货行?”田阿花有些吃惊,没想到大哥居然是这样的愿望。

“二妹当初我们种田也能养活全家,为何非要种这冬菜?”田大问道。

“想为柱子和自己谋一个好的出路。”田阿花老老实实的回答。当初真的没想着田大田二的死活。

“种好冬菜后,你和柱子的生活已经有了保障,为何还要费尽心力的开这万货行?”田大继续问。

“为了我们谋一个将来。”那个时侯从心底认可了田大和田二的身份,真心的接受了这两位家人。

“二妹,午夜梦回为兄常想,若是没有遇到二妹,我和田二现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境遇?也许已经劳死在田地里,也许和我们的父母一样死于主家的意外,更甚的,可能就直接死在了那些奴隶贩子手里。”

“大哥!”田阿花拍拍田大的肩膀。

“二妹,我们兄弟俩有幸才能遇到二妹,我常在想,也许是父母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或者上苍终于可怜了我们这对孤子。大哥之前一直跟在二妹身后,二妹告诉大哥要做什么,大哥竭尽所能的去做好他,然后日子就一点一点的改变,身份也一点一点的改变。从田掌柜到田老板,都是二妹给的机会。若是没有二妹,田二此刻不过是个目不识丁的粗人,怎么可能有现下的风光。但是二妹,在京郊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的没有我们这样好命的奴隶。二妹,我想帮他们,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帮。我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他们,没有什么是我自己的,我能怎么帮他们?”田大停住了,呷了一口酒。田阿花其实一直知道田大的心结,他一直尽心尽力的做着事情,但是却从来没有认为什么是他应得的。现下只能由他发泄出来。

“二妹,我不像你说的大英雄或者周立,可是我还是想要做些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心底的不甘是什么,但是二妹,我真的想做一些事情。可以理直气壮的站在这天底下,可以一点都不心虚的接受这田老板的称呼。”田大说的有些激动。

“大哥想做什么?”田阿花其实很高兴,她希望自己的大哥可以放开心结,而放开心结最好的方法不是安慰,而是真的给他可是支撑起他信心的事情。

“我想把万货行做大,前些日子也同文老板和往来的商贾打听过。我想……”田大顿了顿没有讲下去。

“大哥决定好做什么了?”田阿花问。

“二妹,我想出海。”田大有些紧张的说道。这些日子,几乎都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可是真的要出海吗?若是出海,没个2年很难回来,若是出海,自己对小姐的心意,又怎么说。田大脸色yīn晴不定的转换着。

“大哥一直呆在元城,少有外出,出海需要很多的经验,风险也高,大哥若真的有心,不如先和刘老板他们走走丝路如何?”田阿花故作冷静的问道。她真的没有想到大哥居然想要出海,一时也有些慌乱。

“还是二妹想的周全,为兄确实有些托大了。”田大也稍微冷静下来。

“大哥,这是你的愿望,小妹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支持你。”田阿花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无论田大想要做的是什么,田阿花都愿意成为他的支柱。

15、happy end

人生,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奴隶的出身,日夜劳作的辛苦,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这些都深深的影响着田大。踏实、勤奋、谨慎、精明、上进、知足,还有一直缠绕着他的不自信,在田大身上交错成一种矛盾的浮躁。田大知道自己需要磨砺,他给自己选了一条艰苦的道路。

两年,田大随着刘老板跑遍了轲国各地,寒冷的北部购买毛皮,多灾的南部收够各种药材,荒芜的西部收购玉石。即便是做了多年的南北货生意,但是在商队上还完全是新手。要适应各地的环境,要学习野外生存的技能,甚至要面临各种灾难。北方大雪纷飞,一脚下去就陷进去半个身子。南方狂风骤雨,连树木都被连根拔起。更可怕的西北方,黄沙遍地,干旱少水,有次甚至遇到了沙漠风暴,九死一生。在如今元城百姓的心里,田大不是进士的哥哥,或者万货行掌事的兄长,而是真正的走南闯北的田大老板。这两年,洗去了浮躁,一个沉静内敛,胆大心细,重诚重信的田大渐渐形成了。不是商人的市侩,不是书生的酸腐,不是乡野的粗鄙,独特的,属于田大的气度越来越强烈的显示了出来。田大已经成为那个一眼望去,就不会忘记的存在,和众多商贾走在一起,依稀有了众星拱月的样子。田阿花默默的支持着他,将所有的担心藏在心底,笑着迎他回来,笑着送他离开。也一点点的见证着他的蜕变。这两年田二一直在京城,柱子也中了秀才,正在准备乡试。周立的纺纱纺织机得到了朝廷的褒奖,真个轲国推广了开来,田阿花将周立本打算给自己的那份功劳记在了田二名下,皇帝和宰相对田二更是高看一层。第三年,得了机会,田大要出海了。

从2个时辰之前,田阿花就开始不停在田大跟前晃悠,进进出出,欲言又止。

“二妹,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放下正在算的账册,田大拉着田阿花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坐在凳子上,东扭扭西扭扭,田阿花吞吞吐吐的说:“恩……恩……那个,大哥……那个……”

从以前到现在,从来没有看到过小姐这么吞吞吐吐的,田大起身给田阿花倒了杯热茶递到到他手里说:“慢慢说,你我之间,那还需要这样吞吞吐吐。”

捧着热茶,田阿花拇指磨着茶杯,低着头说:“大哥,能不出海吗?”

田大站在田阿花面前,吃惊的看着她,出海是早已商议好的事情,这两年都奔西走,小姐也从未反对过。

“大哥,可以不出海吗?”抬起头,田阿花直直地望着天大的眼睛里。紧紧抿起的的嘴角证明着她此刻的严肃。

被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田大一阵心慌。他不明白小姐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他一直认为,现在轲国各处奔走,有了机会出海经商是他们早已默认的过程。田大拉了个凳子,坐在田阿花对面,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说:“二妹不想我出海?”

“大哥之前说,想知道自己能独自做成什么。这两年来大哥走南闯北,连刘掌柜都对大哥称赞不已。整个元城都记得了大哥,不是因为万货行或者田二,而是真的记住了田武这个人,大哥,这样还不够吗?”

这两年田大看尽了各地的风土人情,也面对过各种生死,当初的关于身份,关于才能的各种纠结已经渐渐淡去了。心底的那层躁动不安因为见识和阅历的增长,化解无形。越来越自信的和田阿花相处,也越来越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才能和优点。从最初的认为田阿花无所不能,到开始渐渐地能够平等的看待。

田大明白了自己的小姐不是神仙降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成竹在xiōng的,一路行来,她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心血。他一遍遍的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从前都没有发觉过小姐的不安和彷徨呢,任由她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分担她心里的压力。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对小姐照顾的非常周详了,却从不知道人心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分担的。因为成长了,才看出当初自己的不足,所以想让小姐从心底可以认定,自己是能够被依靠的,所以想做的更好,能让小姐相信,自己可以陪着她好好的走完未来。所以想出海,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够了吗?即使是整个元城的人都认为自己很能干,很出色,可是真的够了吗?

田大看着眼前的小姐,离自己那么近,明亮的眼睛里映出的是自己的样子。田大突然有了要狠狠的扇自己一耳光的冲动。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早已明白平实快乐对小姐是多么的重要,早已放开了自己的心结,早已决定要好好地为小姐分担。为什么还要去想什么够不够!为什么还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让她担心,这两年她究竟又将多少恐慌压在了心底,更该死的是,这些恐慌竟然是自己造成的。明明再好好想想,只剩下一层窗户纸就可以捅破的事情,自己竟然由着习惯去做,竟然没有停下来想一想自己的初衷,竟然认为这样的自己成熟了,有足够的担当了。自己当真是一个混蛋啊。

“够了。还有,二妹,对不起,这两年让你担心了。”

田阿花闻言低下头,咬住自己的下唇,想要阻止快要涌出的泪水。可是泪水还是慢慢的向外涌出来,田阿花突然倾身上前,把头埋在了田大的怀里,手圈着他的腰放声哭泣,要将这两年所有的担心和委屈一次释放出来。田大回家只会给田阿花讲些旅途的趣事,其中的艰险甚少提及。可是即使田大不说,从同行的人的口中也能得知很多,每一次听到田大面临生死的时候,田阿花的心就开始钝痛。田阿花也不清楚,究竟从何时开始,对田大的亲情里面渐渐掺杂进了点点的爱情,从第一次去京城的那一封封的书信开始,从他说想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开始,还是从很早以前,田大每次都会不厌其烦的提醒自己添衣开始。然后随之日子在心底酝酿发酵,等到自己发觉的时候,就如岩浆般的喷薄而出不可阻挡,让自己失了方寸乱了手脚,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慢慢压抑着,等到此刻爆发出来。

田大初始被抱的有些不知所措,听到哭声整个心都拧在了一起,更加悔恨自己为什么早没有觉悟,只能抚摸着田阿花的头发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田大没有跟着出海,很多要出海的老板一阵惋惜,田大朝大家一一赔罪,但是不管怎么谦恭,都不能止住自己嘴角上扬。自从那天小姐抱着自己痛哭了一场以后,就总是躲着自己,碰上了就面红耳赤,然后瞪自己一眼就快步的走开。若是到了现在都不明白小姐对自己有意,那他就白白的受了这两年的苦了。可是却苦于没有点开的机会。怎么做都不对。这一拖又到了年底。明明已经郎有情妹有意,却偏偏谁都开不了口,因为相处的太久,反而都更不好意思。连万货行的伙计都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偏偏这两个还人前人后的端着。

十二月中田二就回到了元城,看着两个人在那里磨机,难道他俩以为整个万货行的人都是瞎子,对看一眼就马上脸红的转开,有时人明明就在跟前还偏偏要别人帮忙传一手。从17岁一直为这两个担心,今年自己都20了,真是急死了。所以在某次一家人一次吃晚饭的时候,田二问了句:“二姐,以后你和大哥的小孩,我是叫侄子还是叫外甥呢?”

田阿花一口汤喷回碗里,呛了自己满脸,田大整个筷子都掉到了地上。田二好笑的看着僵硬的自家大哥二姐,柱子连忙给田阿花递帕子。

“怎么,你们成了亲就有娃,有了娃这称呼就是个问题。”田二满不在乎的说着。

“谁说……谁说……谁……”田阿花开始严重的结巴,擦脸的手都开始抖了。

“二姐,连柱子都看出来了,整个万货行的都看出来了,你还想瞒着谁?”

“是啊姐姐,前段时间我还听李掌柜说,不知道你们究竟准备什么时候把喜事办了,都老大不小了。”

田阿花的脸嘭的红了起来,热度持续升高。

“是啊,二姐。你都二十有二了,难道还打算再拖一年吗?之前也就算了,现在明明两情相悦了,为何不成亲呢。”田二追问着。

“你们俩好好吃饭。”田大站起来拉着有些呆呆的田阿花就往外走。

两个人爬上了屋顶,田阿花的脸越来越红,田大的耳朵也越来越烫。

“我会待你很好。”

“嗯。”

“绝不会用世俗的规矩约束你。”

“嗯。”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好好陪你。”

“嗯。”

“你开心的时候,分享你的快乐”

“嗯。”

“你难过的时候,一定在身旁安慰你。”

“嗯。”

“二妹,你愿意嫁给我吗?”

“嗯。”

两个越来越低的头,渐渐地顶在了一起,两张红扑扑的脸,两对红彤彤的耳朵。至于身份称呼,这些都留到以后再做纠结吧。

《全文完》

只是田二一点片段

到了京城,便被田二迎进了皇帝赐的宅院中。其实田阿花也不清楚现下究竟是什么情况,她的心里很乱。田二不是迂腐的书生,事实上当初自己决定不出嫁的时候,田二是最支持自己的。她在潜意识里一直认为,田二会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女子。可是这次是皇帝的赐婚,田阿花清楚地知道什么是皇命难违。自己从开始到现在的所有努力,在皇权面前不值一提。他并无意在这个世界上宣扬什么男女平等、恋爱自由之类的思想,但是还是从心底希望自己的弟弟能遇到一个爱人,有段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婚姻。所以,稍做休息,田阿花就迫不及待的拉着田大来打探消息。但是连田二都没有见过这相府的三小姐。

田阿花着急,田二却想的很开,只要是个知书达理的,摆在家里当个主母其实很不错,倘若是骄纵成性的,就把她丢在京城,自己去他乡上任。以自己的身份,虽未必三妻四妾,但是娶两个如夫人却是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连自己的宰相恩师都有着3房的夫人呢。正妻虽不能自己做主,但如夫人可是随着自己挑啊。看着田二一副沙猪的面孔,田阿花在破口大骂和拳脚相向间取舍不定。可是却稍稍的安心了一些,是自己自私吧,在心底,自己亲人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三妻四妾可以让田二得到他想要的幸福,那她也只能向着自己的弟弟,对那个女孩说抱歉了——

另外的说明:

初始是想写田大跑商,田二被赐婚,然后田大出海,最后开了个不论贵贱一视同仁的书院。能学知识,不止教四书五经,还教种植畜牧,南北货好坏的辨识等等,将自己的经验都交给那些想读书的孩子,奴隶主们也愿意小奴隶来学习,长大了更有用处,学的好的小奴隶们,也能有更好的生活环境。

但是时间太长,我自己觉得真的是水到渠成了,再写细了就啰嗦了,而且也没有准备洒狗血,就这样完结吧。

大家提些自己的意见己可好

我自己都不觉得萌,究竟怎么写呢?

大家提些自己的意见可好?我知道有很多不足,可是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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