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S发廊全景记实 - xp1024.com
  书名:HS发廊全景记实
  文/星之金貨


  HS发廊位于上海市Y区HS路,外表看极其平常:临街一开间门面朝南,没有店招,门口一架落地霓虹灯昼夜旋升。然而,当夜幕降临,当一个男人偶然经过,不自禁往里一瞥,隐约看到坐着十几二十个衣着性感的小姐时,也许他会在两秒钟的犹豫考虑后,决定折返而回,拉门而入。




  一外间,里间

  刚一进门,你的眼睛里可能只有小姐,其他的一概无遐照顾。在你眼花缭乱的瞬间,会有一位小姐起身招呼你。每个小姐都有一个编号,按序排队,做完一笔生意就排在最后。招呼你的小姐排在最前面。如果你是初入发廊,多半会立即随她进入里间。而如果你是老手,则会细细挑选中意的小姐。
  在和小姐进入里间前,容我花点时间描述一下外间的布置。进门左手是一个简易的落地脸盆,供洗头洗手用。左手往内靠墙一张三人沙发,和另一张朝门的三人沙发成直角,中间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台投币电话。进门右手隔出一间很小的卫生间,小姐洗澡也在里面。右手靠墙一排镜子台架椅子,供客人洗头用。小姐们散坐在沙发和椅子上。
  里间有五六张按摩椅,可以用布帘隔开。每张按摩椅前面靠墙有块搁板,上面可以放烟茶之类的东西。光线很暗,空气混浊。有一台空调和两台壁扇。
  外间和里间的中间还有一间,放着几张按摩椅,中间也可以用布帘隔开。一般供小姐睡觉休息用,不过有时里间客人满,也会到中间来。




  二。嫩草,老草

  外间的一堆小姐,粗看大同小异,其实还是有差别的。除了脸蛋身材不同,年龄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HS发廊的小姐按年龄大致可分为妹妹级,阿姨级,妈妈级和姥姥级。妹妹级小姐年龄在18——25之间,正是黄金年华。占到小姐总数的70% 以上,一般比较清秀可人,淡妆,穿衣也不太出轨,是这家发廊的招牌。阿姨级25—30岁,妆较浓,穿衣较露,身材已经不太行了,只能靠打扮来吸引客户。妈妈级30- 35岁,脸妆化得熊猫似的,欲盖弥彰。但技术熟练,也有客人喜欢。35岁以上应该算姥姥级了,除了被人当工具,基本没什么其他价值了。HS发廊内没有做和吹,所以也没有姥姥级的小姐。由于小姐们平时作息没有规律,加上嗜烟好酒,一般都显老。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各级别的小姐都有被中意的客人。




  三。净活,脏活

  发廊听上去像理发洗头的地方,可是在HS发廊,不要说理发决无仅有,就是洗头也是凤毛麟角。客人一般挑了小姐就进里间,如果进门选择洗头,多半属初来乍到,火力侦察,洗翁之意不在头。
  言归正传。所谓净活,就是客人老老实实躺在按摩椅上,由小姐坐在身旁做头部和手脚按摩,或者干脆聊天说话。这种生意一般不多,客人多半是个菜鸟,不敢造次。也有小姐仗着年轻貌美,进入里间就对客人明言:你不可以碰我的,如果不原意,给你换个客人。客人也有因此而换人的,也有心甘情愿的。最好笑有一位小姐的漂亮女友临时来玩,一位老客户一进门盯着她两眼就凝固了。他用手指指她,她摇头说,我是来玩的,不敲背。那客人坚持要她,她急得没法,当着一干小姐的面说,要做可以,我只陪你说说话,你绝对不能碰我的。客人连忙好说好说,结果进去聊天聊了5个钟!
  说是按摩,其实懂正规按摩的小姐可以说很少。当然,来的客人没有一个是享受正规按摩服务的。做净活的小姐比较规矩,不会碰客人的敏感部位。如果小姐主动挑逗你的敏感地带,一般表示可以更进一步。
  (这一段不太好写,怕犯规哦)
  前面已经提到,HS发廊不做不吹,但仍有猫腻脏活。一般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小姐主动型,用手摸客人的敏感部位,打飞机等,有时也用嘴吸客人的乳头。第二类是客人主动型,搂住小姐连亲带摸,上下其手。第三类是互动型,常会听到椅子的扭动声和小姐职业的呻吟声。
  HS发廊一个钟45分钟,台费加小费50元,俗称二加三。周末客人特别多,常常连中间都满!




  四。新妞,熟妞

  发廊的小姐流动性很大,所以经常有新面孔出现。女人希望永远,男人喜欢新鲜。对男人而言,陌生产生美,喜新厌旧是一种本能,所以新来的小姐常常赢得老客户的青睐。也有一些小姐反客为主,对陌生的客人常常撒谎,说自己到上海才一个星期,来店里才两天,也真有男人相信!
  新来的小姐有从其他发廊过来的,老酒新瓶,驾轻就熟。有从夜总会练歌房转役的,姿容不错,因为不胜酒力。也有经老乡介绍刚从家里出来混的。这些女孩大多出身农村或城乡结合部,学历最多初中。虽然有些在广东打过工,但最后大多隐入发廊或类似的场所。一方面这地方赚钱还算容易,HS发廊的小姐一个月能赚三千左右。另一方面说实话,好象也没有其他的地方适合她们了。
  M小姐是浙江人,23岁,容貌身材均可。她骗父母去上海玩,实际上来老乡开的HS发廊。她曾经在河南郑州参加过一些按摩学习班,以为可以在上海混饭吃,结果发廊里的实际情况让她手足无措。刚开始的几天,坐在一堆小姐中,她总是低着头,怕客人点她。不料越低着头,客人越是来兴趣,想看清她的长相,一抬头常常让客人点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果客人有点小动作,她会紧张的手脚发凉,说话发颤。碰到比较规矩的客人她会聊得较多,甚至问客人什么叫二加三。有时临座传来淫荡的声音,她会脸红,但又调皮地透过布帘上香烟燃出的小孔去偷窥一下。碰到无赖的客人,她会尖声大叫,和客人大声争吵,弄得客人不欢而散,弄得老板娘一脸郁闷。
  除了新来的小姐一般比较受欢迎,那些年轻貌美又懂风情的小姐也都有相对固定的客人。有些熟客进门就报:“X号在吗?在忙?那Y号呢?”更绝对的是,有些客人只找一位固定的小姐。进了门四目一对就只进里间,话都不用说。有些新来的不明就里,轮到她,起身招呼客人,其他的小姐就会笑道,他是Z号的朋友。那新来的一脸尴尬,悻悻而退。有些小姐非常霸道,如果她的熟客不管什么原因由其他小姐服务了,她会生气会怀恨在心。




  五。生客,熟客

  光顾HS发廊的客人形形色色,五花八门。既有乳臭未干的学生,也有年逾花甲的老汉;既有以车代步的老板,也有以步代车的民工;既有气宇不凡的白领,也有精明干练的蓝领;既有趾高气扬的警察,也有神情萎缩的贩夫。
  生客会在门外踌躇再三,熟客知道门拉左边还是右边。
  生客进了门客随主便,随便哪个小姐都行;熟客挑肥拣瘦,挑不中下次再来。
  生客多由小姐摆布,熟客多摆布小姐。
  生客被小姐的假温柔迷惑,熟客用假温柔迷惑小姐。
  生客躺下后先看小姐的长相,熟客躺下后先看手表的时间。
  生客付钱后贼一样的离开,熟客付钱后坐沙发点上一枝烟。
  有一次,三个高中生结伴而来。可能是初入风流场所,也不知道可以挑选小姐,随便跟着三位姐姐进了里间。三个学生相邻躺下,小姐要拉布帘被他们羞涩地拒绝。结果他们就和三位小姐一起聊天,搞得跟开班会似的。两个钟后其中的一位甩出三百大洋,临走对小姐说,今天我生日,请客。
  附近有个相貌萎缩的年过六旬老汉,家里钱象偷来的,经常光顾。每次来都是晚上,搂着一位小姐便睡,至少五个钟以上。有一次竟然睡过头,结帐时16个钟800元!靠,住希尔敦都有零找了。有小姐说老汉有神经毛病,瞒着老伴偷头将存款取出乱花心。唉,地球上的家庭悲剧,即将又多一个。
  有个大胖子半夜喝了点酒,酒劲上来要和小姐做。小姐说这里没有的,于是帮他打飞机,结果半天打不出来。胖子欲火难忍,脸涨得通红,大叫“我受不了了!”小姐急中生智,告诉他出门右拐有一家发廊可做。胖子闻言,扔下一张大团结,夺门而出。十分钟后如释重负般又返回来继续拉着那小姐进了里间。
  还有一位中年男子,进发廊打飞机太频繁,产生了免疫力,影响了正常的夫妻做爱。无论小姐卖力卖吟十几分钟都打不出来,最后只能靠自力更生加上小姐在一旁浪叫才勉强出来。这厮以后闻“机”色变,很少再来了。
  一位搞设计的单身小白领,以前曾来过几次,年轻英俊,口味较高。有次来,外间的小姐他一个也没看中,便老练地来到中间,一位新来清纯可人的小姐令他眼前一亮。他让那小姐敲背,那小姐说我现在没空,你找其他小姐吧。小白领不情愿地回到外间,磨蹭了半天又返回中间,见那小姐背对着他,便上前拉拉她的手,小声说,我就要你。那小姐说,不好意思,有人预约了。小白领胸闷,说,敲背还有预约的?自尊心受到打击,老大不舒服的拂袖而去。可回去后心里总是放不下那位小姐,第二天又来找她。敲背时说了自己的职业收入,并说想让她做他的女朋友。见那小姐不置可否,便赌气说,我明天带1000元再来找你。傻小子果然没有爽约,第二天携款来砸感情,铁了心要和那小姐交朋友。以后也是经常光顾,来一次都要好几个钟。但那小姐好像还是不怎么动心。小白领想不通,堂堂外企白领连一个发廊小姐都搞不定,百思不得其解。只到有一天正好看见那位小姐从发廊出来,钻进门口一辆奥迪坐在一位中年男子的身边时,他才彻底想通了。
  有个客人在分局里开车,算半个编外警察,还是个光棍。看上了一位小姐,成天开着车陪她吃饭购物,煞是风光。随意进出发廊从不付台费,还对老板娘开玩笑道,哪天你惹了我,我马上叫你关门。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老板娘虽然也有后台,但想来也犯不着得罪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随他去。这小子对那小姐倒是真心,送她几千元的手机,三天两头下馆子。真纳了闷了,他哪来的那么多的钱?
  后来这小子因为工作不努力,玩忽职守,竟被局里除名,成了一待业小民。他一下子变得一文不名,那小姐也就顺势甩了他。




  六。欺钟,加钟

  在HS发廊,一个钟45分钟,台费20元,小费30元,俗称二加三。不过在浦东某些发廊是三加三,而且一个钟只有30分钟。随着行业的激烈竞争,上海已经出现了不少二加二的发廊。有商就有奸,看上去是明码标价的事,其实里面有很多讲究。
  前面提到,生客躺下先看小姐的长相,几乎不注意开始的时间。假设你是8点进来的,小姐给你服务30分钟就说一个钟到了,还要加钟吗?如果你略有怀疑,小姐会说是从7点45分开始的。而你因为自己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所以一般只能给钱走人。
  所以如果你去发廊,躺下后的第一件事看一下表,并将时间告诉小姐。
  即使你记住并告诉小姐开始的时间,也只是避开了第一颗雷。第二颗雷是加钟。当然,如果你心甘情愿加钟并且感到很享受的话,则另当别论。一般在开始5- 10分钟时,你对小姐很有好感,得寸进尺并且渐入佳境的时候,小姐抛出第二颗雷。她会妩媚地对你说,先生,我做得好不好?你点头。她说,那加个钟吧,我会弄得你恨舒服的。这时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种,你本来就打算只玩一个钟,或者口袋里不到100元,你会说“N o”。小姐在一番软磨硬泡后如果仍然无功而返,热情度会急剧下降,摆出一副公务员的嘴脸,三下五除二搞定你。而你的情绪也因此大受影响,不再恋战,草草收场。
  第二种,你答应小姐加钟。小姐顿时灿若桃花,你会因此而拥有一个钟左右的蜜月。第二个钟刚到,小姐会想方设法把你飞机打出来。虽然她嘴上说还有时间再聊会,可是男人一旦射了,性趣立时无影无踪。她不叫你走,你自己也要走。
  有一种加钟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的,非常险恶。小姐并没有要求你加钟,你也只打算玩一个钟。时间到了,小姐并不告诉你。当你估计一个钟的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你说要走,小姐也客客气气的陪你到外间。当你掏出50元时,好戏开始了。老板娘会说,先生你总共敲了50分钟,我们这里规定,超过时间都要算两个钟的。胸闷吧您。老实的人只好忍气吞声给钱走人,不好惹的主会争吵起来,甚至引发激烈的打斗(后有详述)。
  还有一种加钟的变种,加人不加钟,3P甚至4P.小姐是这样引诱你的:先生,再叫一位小姐陪你一起敲好吗?有时另一位小姐会自己跑过来。两个人一起敲好吗?左拥右抱,左右逢源,多好啊?如果你的想象力超过你的定力,如果你憧憬齐人之福,也许你会禁不住她们的诱惑而对不起自己的钱包。
  有位大款外号“眼镜”,有几个固定的小姐,很受欢迎。每次开车来,三四个小姐一起上。“眼镜”掏出中华烟每人一枝点上,东拉西扯聊上两三个钟,其余退下,留下一个最相好的再胡搞两三个钟。他进发廊身上从不放钱,完了叫小姐一起随他到车里取钱,每次来都要消费好几百元。有次当中他老婆打他手机,他说在开车。他老婆说你开车怎么边上有女人的声音?他急中生智道,正好遇上红灯,有个女人来问路的。呵呵,差点穿帮。




  七。恋人,情人

  散去发廊小姐头上朦胧暧昧的光环,其实她们也和其他的女孩一样。她们或是某个男孩的恋人,或是某个男人的情人。她们有自己的业余爱好,也有自己的业余生活。小姐之间既有姐妹情深,也会互相诋诟拆台。
  上海男孩辉来发廊敲背,对T小姐一见钟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三天两头往发廊跑,甚至上班时间也偷偷溜出来。自己每月工资3000元,却送她40 00元的新款手机。平时上馆子,下K房,进商场,出客房,钱花得不亦乐乎。
  T小姐也曾对他动过真情。有一次不知何事和辉争吵后,将自己关在一家简易旅馆的客房里,一气喝下大半瓶白酒。后来自己难受不过,打电话给发廊的小姐。
  幸好她原来在夜总会混过,酒量不错,才算没出大事。辉闻讯赶来,和她抱头痛哭。但T小姐又远远不是辉想象中那么单纯可爱的女孩,在和辉交往的同时,她又和其他好几个男人来往,甚至胆大到昨天认识的男人今天就敢去开房。这一切,其他的小姐都知道,唯独辉蒙在鼓里。后来辉被炒鱿鱼,前一阵T小姐过生日,有好几个男人来捧场,其中却没有辉,估计是一拍两散了。
  T小姐曾告诉一位熟客,前几年她在广东做妈咪的时候,有一次几个客人来包房唱歌喝酒。陪侍的小姐其中有一个是新来的不太会喝酒,但客人硬是不依不饶。T小姐过来圆场说小姐新来的不太懂规矩请多包涵,说自己是妈咪愿意代那位小姐敬客人几杯。话音未落,一位客人扬手朝她脸上就是一掌,骂道你妈咪算老几,老子就是要她喝。另一位客人则两手按住她的咪咪,说老子不要陪酒,玩玩这个还差不多。边说边使劲一捏,T小姐痛得当时落泪。她咬牙道,你两个有种不要走。客人大笑,说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T小姐跑出房间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大约十分钟后二十几个汉子手持器械杀气腾腾来到包房。T小姐对客人说,你俩刚才打了我的耳光,摸了我的咪咪,有没有这事?客人也是真汉子,说有这事,你们想怎么样,随便。T小姐二话不说,拿起一瓶啤酒往桌上打下,酒瓶酒液四溅,然后挥半截酒瓶就向客人的头上敲去,顿时见血,另一个也如法炮制。两客人还真硬气,一动不动,就是不求饶。T小姐说,既然你们是条硬汉,那就这样算了。其实她也怕将事情弄得太大不好收拾。
  和T小姐的沧桑世故相反,H小姐近乎是一张白纸。她对父母说去上海朋友那里玩,而所谓的朋友就是HS发廊小姐之一。由于看上去比其他小姐要清纯亮丽,所以甫一出现,立即引来一批粉丝。有些条件很不错的白领小伙子明确提出要和她拍拖交朋友,可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H小姐对于众多的追求者毫不为之所动,却倾心于一位已有妻女的中年男子祥。
  祥自己开了间公司做生意,经常光顾HS发廊,是位熟客。当他第一次见到H小姐时,也被她迷住了。那时H小姐刚来发廊没几天,由于尚未适应发廊的有色环境,每天象小鸟般的惊恐,既想做又怕做。那次祥和她聊了三个钟,整场表现得彬彬有礼幽默老到关心体贴,并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临走给了她几乎双倍的小费。发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台费和小费最好到外间在老板或老板娘的面前付,在里间直接付给小姐也是生客的表现。祥很老练的先将二百元塞入H小姐的裤袋,然后一起出来到外间再付了150元,滴水不漏。(待续)
  初出茅庐的H小姐几乎从一开始就被祥折服。更不可思议的是,祥告诉她自己已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H小姐还是情不自已。当祥第二天在半夜打电话给她时,她竟然一下子就听出是祥的声音。祥打完电话开车来到发廊和H小姐在一起坐了2个钟,那次他们接吻了。第三天无戏,第四天到了晚上11点还是没有祥的电话或短信,H小姐忍不住了,她主动打电话给祥,硬是将祥从被窝里拉到发廊。这一次比以往更缠绵悱恻,不过祥还是非常沉稳,非常呵护她,没有半点过分的举动。
  渐渐地,祥约H小姐外出。滨江大道,东方明珠,浦江游览,步行街,动物园等,俩人成双成对。几乎相差一倍的年龄代沟,在他们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祥给她换了新的手机,添置新的衣服。交往了近两个月,每次外出回来,祥总是将H小姐送回发廊,再晚也如是(HS发廊是通宵营业的),从来不在外开房过夜。奇怪的是,祥对H小姐虽然很好,但每天很少主动给H小姐打电话或短信。
  他一直解释自己做生意很忙,所以几乎总是H小姐先联系祥。看来祥深得泡妞之精要:欲擒故纵。
  祥和H小姐的关系越深,外出的次数也越多,而来发廊的次数越来越少,终使来了也只有一个钟。不明就里的老板娘认为祥以前经常来,而且加钟是家常便饭,现在的情况一定是H小姐在捣鬼,认为是H小姐故意不要让祥加钟。台费少了当然心里窝火,所以有一天祥半夜走后,第二天一早就对H小姐说,那个祥现在很少来,而且来了也从不加钟,你帮他省钱,可他昨晚离开你后,马上就去了XX路上的发廊,正好被我老公看见,我老公还问他,这么晚了还在敲背啊?H小姐听后一下子象跌进冰窟一样,浑身发凉,半天说不出话来。下午她给祥发了短信,问祥昨晚离开后又做了什么事。祥回问她怎么啦,她也没回,关机生气去了。晚上近12点,越想越生气,一个人去了一家小饭店,平时几乎滴酒不沾的她,喝了一瓶啤酒。然后给祥发了一条短信:昨晚离开店后你是不是又去了XX路的发廊敲背?!
  祥回信,没有的事。H小姐问,那你到哪里去了?祥回,我一天忙到晚,昨晚离开你后直接回家睡了。H问,那为什么老板娘对我说她老公看见你进了XX路上的一家发廊敲背去了?祥回,她瞎说,你这样问我,我很生气!如果你不相信我,以后就不用理我!H再回,祥不回。再发,又不回。H猛打电话,N遍后祥接电话说,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他们?女人到底外强中干,H口气一软,我相信你,人家问问也不行吗?又说了几句,祥和她说晚安,H彻底认输,小女人似的甩出一句,晚安,亲我一下。
  曾经有一次H小姐主动提出开房,让祥陪她过夜。结果两个人穿着内衣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什么事也没发生!也许祥认为,占据女人的心要比占据女人的身体更刺激更有趣。现在的社会,只要有钱,有太多的女人的身体可以让祥征服。
  在占据她的身体之前,她还是她;一旦得到了她的身体,她就不再是她,而是她们中的一个了。当然还有接踵而来其他的麻烦事。
  唉,真不知道祥和H的关系怎样演变下去。




  八。真我,假我

  发廊小姐到底是一群怎样的女孩?傻冒记者的报道要么隔靴抓痒,要么不得要领。进发廊消费的男士接触到的小姐也是她们职业化的一面。让我们稍微深入一下,看看她们平时除了接客交友,空闲时都在做些什么。
  在店里,小姐除了接客,一天中还有许多空闲的时间。不会有小姐看书,虽然言情小说上的字她们都认识。最常见的是看电视,言情连续剧是她们的最爱。
  剧情,人物,包括插播的广告,小姐们如数家珍,倒背如流。曾经有个很流行的言情剧中间插播男士名牌西服的广告,如果这家企业的老板发现小姐占了受众群体的一大半,估计要吐血。有时候小姐也会三四个人一起打牌小赌,输了点小钱会撅嘴半天,晚上遇上熟客一撒娇,客人多半会将损失补上。
  还有一些小姐选择睡觉休息,关于睡觉专开一章详说。不管是看电视还是打牌,小姐们经常不停的磕瓜子,瓜壳随地。(待续)
  不少小姐喜欢相约去棋牌室打麻将斗地主赌钱,下了班去赌,有时候上班空闲时段也去赌。手气差时,可以输上千元。这个数对于大款来说刷刷水而已,而对小姐来说,相当肉痛。小姐们一般来自农村,家境贫困,存了钱就会往家里寄,补贴自己的父母家用或弟妹上学。农村重男轻女,会牺牲女孩的学业来保证男孩上学。有些小姐不仅要牺牲读书的机会,还毫无怨言地承担起家庭责任的一部分,有时候不得不对她们产生一份敬意。相比之下,许多同样年龄的城市女孩,身在高等学府,只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花父母的钱如流水。有时候真不知道谁更值得尊敬。
  小姐自己出去消费一般比较节约。做头发两三百元算是比较贵的了,因为事关形象生意不能含糊。看上去时髦光鲜的衣服,单件(条)一般不超过50元,20多元一件的衣服很常见,脚上的高跟鞋或靴子也不会超过这个价。七浦路服装市场她们经常光顾。
  网吧也是小姐经常光顾的地方。一般只做三件事。第一件事玩简单的联机打牌游戏,如80分之类的。第二件事看港台偶像剧,特别着迷剧中的帅哥。“他怎么可以那么帅哦!”是她们的口头禅。十几二十集一个通宵看完,第二天照样会店上班,工作娱乐两不误,佩服。第三件事视频聊天,而且喜欢多窗口智斗三。
  所以上网聊天的朋友要注意了,窗口里那位令你心动的大学生模样的可人儿,说不定是发廊的小姐哦。吃不准的情况下,建议问一句:“MayIhaveyo urname?”,小姐一般不会英语,真假立判。(待续)
  有一些小姐曾在夜总会K房做过,所以她们也会经常去卡拉OK.有时是客人请,有时是老板请,有时是小姐自己请。四平路上的YH量贩KTV,午夜1 2点之后20元一个小时包房不计人,她们经常去。订好包房,去对面的超市买上几马甲袋的东东。有烟酒饮料,零食口香糖,甚至还有速泡面,比KTV里面买要便宜一半以上。虽然门口写着“本店严禁携带外卖食品”,那也是吓唬新来的。所以花100元钱三个钟加上吃的,可以玩得很爽。(靠,免费替它做了广告。)
  小姐们很能唱也很喜欢唱。从很老的“小城故事”到最新的“披着羊皮的狼”,从粵语的“千千阙歌”到闽南语的“落酒喉”,男女老少天南地北通吃,而且唱得还真不错。小姐们的酒量也惊人,两三首歌消灭一罐啤酒。陈慧琳的“不如跳舞”一开始,她们将伴音调到最大,整个房间震耳欲聋。然后借着酒精刺激,几位小姐边唱边舞,后来干脆做出钢管舞的动作,甚至跳上沙发和屏幕旁的高台,疯狂摇头狂舞。服务生不但不管,还透过窗口看得津津有味。
  钟到人散,满屋一片狼藉。
  发廊小姐来自各地,按地域自然会形成一些帮派,如湖南帮,温州帮等。曾听说有个发廊小姐们为争客人产生摩擦,结果两帮小姐各自叫人,十几二十个男人小姐在发廊门口大打出手,蔚为壮观。
  阿兰阿红阿丽来自浙江泰顺,自成一帮。阿兰属猪,长得和属相相若,但是老板娘的亲妹妹。而阿红阿丽是阿兰童年时代的好友,又是发廊的当红小姐,平素任性惯了。此三人号称“泰顺铁三角”,平时做事有些出格,老板娘也睁一眼闭一眼,其他小姐则敢怒不敢言。
  铁三角的关系很有趣,彼此互以“老公”“老婆”相称,每个人都有一个老公,一个老婆,晕哦!铁三角对其他小姐有些霸道,如果她们在打电话时其他小姐说话声音稍微大了点,就会大声斥责别人。当然其他小姐也有损招对付。有一天阿红阿丽在里间赔客人,阿丽突然在外间大叫起来:“老公!老婆!我们的钱不见了!”阿红阿丽撇开客人飞奔而出,看着阿丽拉开的抽屉傻了眼,里面三个人近几天一千多元的小费不见了!
  铁三角的内部关系也很有意思。小姐们没什么文化,更谈不上城府,大多胸大无脑,喜笑怒骂可以在瞬间转换。她们轮流做“皇帝”,做“奴才”的则包揽当天一天的活计。打扫卫生,洗衣服;买烟递烟打火,买饭买菜洗碗;甚至“皇帝”洗完澡“奴才”还要伺候更衣穿鞋,毫无怨言。三个人的衣服裤子鞋子也是你穿我我穿你的,她们提前进入共产 主义了。
  有时一个人病了,老公老婆会买药递水,无微不至,甚至会难过得流泪。铁三角通常集体活动,有时其中一人如果和熟客外出忘了打招呼,老公老婆的电话短信会铺天盖地只到知道行踪为止。客人这时真的成了客人,哑然失笑,所以有时吃饭游玩索性一起带上,否则不会让你玩得太平。
  有一次,阿兰出钱,阿丽买来饭菜,说好阿红洗碗。可是后来阿红耍赖,不肯洗碗。阿兰阿丽不由分说,立马合力当着其他小姐的面将阿红死死按倒在地上还骑在上面,只到阿红求饶答应洗碗才罢。
  还有一次阿丽生日,说好晚上请客吃饭,然后去唱歌。下午阿丽要去七浦路买衣服,因为阿红感冒了,所以就由阿兰陪她去。结果两人回来后阿丽发现丢了一件30元新买的衣服,此时已是晚上六七点钟了,按理应该去饭店喝酒吃饭过生日了。不料阿丽一直放不下这件事,对阿红阿兰说去接个朋友,让她两在店里等一下,自己却打的返回七浦路想找回那件丢失的衣服。结果当然无功而返,来回还花了40多元的车费,一路生气,回店里已经快10点了。而阿红阿兰知道情况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差点罢宴。阿丽也是愣头青,死不认错。还是阿丽的男友打圆场做老娘舅,好说歹说拉她们上车去了饭店。平时很会喝酒的阿红阿兰却一个点了杯奶茶,一个点了杯橙汁,阿丽一看气了,干脆叫了一杯白开水。
  其间铁三角几乎不说话,剩下阿丽男友一个人喝酒唱独脚戏。吃完后打车回店,根本没有唱歌的兴趣了。不过第二天铁三角就又和好如初,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这就是小姐们的性格脾气。




  九。店宿,外宿

  对于普通人来说,每天睡觉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发廊小姐的睡觉问题却远比你想象中的曲折艰辛。HS发廊实行两班制,早班6点至20点,晚班13点至明晨6点。两班经常轮换,所以小姐们的睡眠非常没有规律,人也老得快。
  有些小姐自己在外面租房,通常离发廊不远。曾经在夏天的一个晚上去过一家,老式的里弄房二楼,楼梯上灯也没有,借手机的淡光辨路才算没有摔倒。五六个平米朝北一间,无卫无煤,一两件旧橱,一台不断颤动虹一样七色彩条分明的旧电视机,地上铺着一张席梦思,一张草席。墙角堆满啤酒瓶,烟缸里的烟头也爬出来不少。天气很热,只有电扇。月租300元,四个小姐合租。因天太热,其他小姐躲到棋牌室打麻将去了。
  还有不少小姐或因为刚到上海尚未租房,或因为想省点钱,所以干脆选择睡在店里。因为发廊是通宵营业,所以睡在店里的小姐几乎没有安稳觉可睡。里间是接客的,小姐绝对不能占用,只能睡在中间一间。有时人少还可一人占一个按摩椅,通常两个小姐,甚至三个小姐挤在一起睡。天冷了,合用一条薄被,经常着凉感冒并互相传染。由于职业的习惯,晚上该睡的时候经常不太想睡,有时睡着了不是冻醒就是被客人叫醒,或者被客人在外间因为小费问题争执吵醒。好容易挨到清晨6点,客人基本走光,可以好好睡一觉时,上早班的小姐报到了,电视机开得旺旺响。几天下来没睡上一个好觉,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能几个人合资去旅馆美美的睡上一天一夜。为了省钱,也只是找那些一间房两张床不超过一百元的便宜客房,两三个人挤一床。(待续)
  阿素是个开放过头的小姐,在和男友拍拖的同时,还和另外几个男人纠缠不清,同时对于刚见面的男人也大胆出位。有次几位小姐聚餐,另一位小姐的一位普通男性朋友也在场,阿素在席间公然挑逗他,说要带他到自己的出租屋去。其他小姐以为开玩笑,便在一旁起哄。那男的本就老实,也以为阿素只是带他去坐坐,便跟她去了。不料到了出租屋,阿素要来真的,那男的慌了,发短信给其他小姐求救。小姐们一看假戏真做了,急忙打的过去,将那男的从床上救了下来。
  还有一次,几位小姐去旅馆开房,阿丽的表哥也在,没地方去晚上只能睡在一起。按理表哥和阿丽在一张床虽不合情但也合理,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料阿素见了男人就来劲,硬是将表哥拉到自己床上盖上被子,自己脱光了衣服就钻进去。表哥因为阿丽在场,不敢造次,加上生性憨厚,哪见过这种架势。整晚上战战兢兢,变成母老虎身边的一只羔羊了。
  有心没胆,老实的男人也不少啊。




  十。帮手,打手

  发廊的主角小姐和客人说得够多了,接下来该轮到他们出场了:老板,老板娘,看店的,打手。
  老板姓名不详,大家都叫他小D.温州人,二十三四岁,长得挺清秀,过于瘦了点。看上去文质彬彬,说话轻声轻气的。放在人堆里,怎么看都像个邻家男孩,根本猜不出是个发廊老板。老板娘比小D大两岁,长得那个模样怎么说呢?
  跟天桥上贩黄碟的差不多。这么两个人怎么会成一对的呢?
  小D几年前初闯上海时,口袋里没几个钱,但天生是个做生意的料。老板娘看中这一点,说服自己的父母出钱资助,两人走到了一起。凭着小D的精明,现在他已和别人合伙拥有四至五家发廊,以及其他一些卖服装鞋子的店铺,生意做得不错。他没上过学,几乎不会识字写字。每次去银行存钱要带上老婆,因为他不会填写存款单。他常常对朋友自夸道,别看我没文化,但论做生意,你们都没我聪明。
  男人有钱就变坏。小D现在的身价,身边自然不乏女人追求。除了近水楼台自己管辖的几个发廊小姐之外,外面还有其他的女人,都有一腿,并且他还特别喜欢去其他发廊敲背。他让老板娘在HS发廊看店,自己则说在另外几家来回照顾。除了每天上午来发廊取营业款时和老婆打个照面外,平时能不见最好不见。
  老板娘开始还管管她,和他争吵,甚至请出父母来上海助阵。但财大气粗的小D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依然我行我素。岳丈气得吐血住院也没能挽回局面。很多人都劝老板娘和小D离婚,可老板娘嘴硬心软,自甘委曲求全,也不再去管他了。两人只是空有名分,小D乐得快活自在。
  既然作为老板,小D自有一套管理手段:大棒加胡萝卜。虽然没进过哈佛,也不是MBA,更不知道帕金森管理,但却将几个发廊管得井井有条。
  发廊分早晚两班,每个小姐都有独立的编号,按序接客,但客人挑选除外,接客完排在最后。规定小姐上班必须穿短裙,但对一些新来的或有背景的则暂时网开一面。小姐上班一般不能随便离岗,如有客人想带小姐出台,必须支付台费。
  每笔生意都有记录,标准的流程是小姐做完生意,领客人到外间,在老板娘的面前唱钟,做记录,收钱找零。如果小姐在里面收了客人的钱,事后会遭到训斥。
  小姐应尽量满足客人的要求(做吹除外),如果冒犯了客人做不成生意,也会受罚。
  除了无情的规则外,小D也有人情的一面。有次一位小姐喝酒过量几乎晕厥,小D叫车送她去医院,自己先垫了好几百元,挂号就诊吊瓶取药前后照应,直到小姐的男友闻讯赶来才离开。
  小D的几家发廊几乎都在一条街上,摩托车10分钟之内基本覆盖。发廊既是温柔乡,又是是非地,难免有地痞恶棍骚扰。所以外表文弱的小D,手下有几个彪悍的打手,平时无影无踪,一旦接报,几分钟之内便会旋风般卷到。
  有一次凌晨1点多,一个男人做完出来,小姐说50分钟算2个钟。男人大怒,争执起来不肯轻易付账。老板娘在旁插话,说这是这里的规矩。男人道,我付不付,干你屁事!你再多嘴,下次我就找你敲,一分不付,你信不?他不知道她是老板娘。老板娘当然不会放过,嘴里还在纠缠不清。男人大怒,一巴掌打在老板娘的脸上。老板娘恶虎般跃起和他厮打,妹妹闻讯和另一个小姐出来也加入战团。平时柔情万种的小姐全都变成凶神恶刹,各持苕帚拖把,整一个三英战吕布。早有小姐一个电话老板,男人见势不对,抢了一只拖把且战且退,好不容易退出门去。小姐们哪肯放过,穷追不舍。毕竟三女难敌一男,小姐们身上中了几家伙,但仍苦斗不退。男人本还想教训小姐几下,忽听夜空中呼啸声起,不远处几辆摩托飞驰而来。男人拔腿就跑,小姐们和打手在后面紧追不舍。拐过一角,不见了男人踪影。众人哪肯放过,四处搜寻。几个打手在一小区暗处听到急促的呼吸声,闻声将一名男子揪出。打手问,是你吗?男人知道抵赖不掉,点头认是。
  打手将男人架进发廊,小D高声说道,老婆们,上!几位小姐一拥而上,粉拳绣腿齐齐招呼男人身上,跟抓痒似的。小D一挥手,小姐们退下,两个打手几拳几脚就把那男人打得鼻青脸肿献血直流。男人赶紧跪下求饶,小D这才罢手。




  十一。散打,严打

  发廊虽小,关系复杂。没有一点斤两,休想做安稳生意。今天检查,明天整改,可以搞死你。
  发廊到底有几个婆婆,大家可以从发廊墙上贴挂着的12张纸(框)略知一二。
  1.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2.理发室卫生制度3.理发业用具消毒操作规程4.公共场所禁止吸烟制度5.公共场所从业人员个人卫生制度6.上海市公共场所卫生许可证7.经营桑拿浴场(盲人,美容美发,足摩)场所告知书8.上海市市容环境卫生责任人责任告知书9.专项清理整顿告知单10.上海市xx区暂租房屋许可证11.房屋租赁治安许可证12.本店已消毒xx社区公益卫生保洁服务社
  老板娘曾说起,几年前刚开发廊的时候,三天两头有人来检查,吓得客人都不敢上门了。后来慢慢了解和学习其他发廊的经验,花了不少钱打通相关的人员,生意才走上正轨。现在每个月的成本费里面,除了必须的房租水电等,以当地派出所片警为首的几个相关人员的额外工资占了不小的比例。每个人都有一个银行帐号(多以其家属的名义),小D每个月去银行给他们存钱。
  金钱铺路,发廊就能为小姐和顾客营造一个另类的和谐社会。有一位春节后在此上班的小姐今年夏天的时候对客人说,她在这里从来没有遇到有人来检查。
  HS发廊因为小姐出众,客户回头率很高,晚上常发生爆满的状况。小D也因此财源滚滚,每月净收两三粒米没有问题。老板挣钱有方,小姐也不甘落后,变着法子多捞钱。老板娘虽然管得比较严,但母老虎也要睡觉,也会打盹。于是小姐敲三个钟写一个钟,私吞40元台费,有时干脆就不写钟,连肉带皮全部吞下。
  有时忙中出错,写了钟忘了将台费放入。老板娘每天轧帐,发现帐款不平,也不一一追问,老规矩,差额所有小姐平摊。
  发廊和谐小社会的季节既有春夏,也有秋冬。今年国庆前后,上海终于引来了持续近两个月的,具有中国特色的,令老板唉声叹气的,令小姐愁眉苦脸的,令客人胆战心惊的风暴——“严打”!
  “坚决打击卖淫嫖娼活动!杜绝社会丑恶现象!营造当代和谐社会!”九月中旬开始,街上的横幅标语多了,发廊营业的时间少了。
  星光下,机械化部队开路——警灯闪烁警车飞驰,夜袭队随后——联防队员骑着自行车,三三俩俩。合纵连横,网格扫荡,一片白色恐怖。
  月色中,敌后武攻队不屈不饶——色友们欲火难耐,伺机作战,革命形势更加严峻。
  由于内线强悍,HS发廊成为敌占区中为数不多的“红色堡垒村”。(待续)
  “严打”中对发廊的检查,首先是地块自查。由于片警就是线人,所以可以或略。然后是区里检查,但片警知道检查的具体时间,所以到时打个电话,基本无事。万一有所闪失,通常情况下也能通过关系保出来。最后是市里跨区统查,这个比较厉害,一旦出了事无人能保。但片警大致能知道检查的大致时段,因为其他区的检查人员是由片警陪同检查的。
  所以,如果碰到检查时段,发廊就会临时关门,否则就表示“平安无事喽”。
  熟客A君对此一清二楚,因此晚上照样来发廊潇洒一回。有一次和小姐胡搞了两个钟付钱后,已是晚上11点了。出门没走几步,一高一矮两个联防队员骑车拦住了他。高个叫A君站住,问他刚去发廊里干什么了。A君嘴硬心虚,吞吞吐吐。
  高个道,跟我们去发廊说说清楚。A君嘴里含糊着,没敢动腿。矮个道,朋友啊,你胆子也够大的,现在是严打时期你知道不知道?算了,看你还老实,就不进局里了。两个一红一白,软硬兼施。A君早就没了主意,最后罚了500元了事。
  回家后越想越不对劲,意识到遇上了冒牌货被敲诈了。真是河里不跌跌沟里,哪肯罢休。次日晚相同时间伏在发廊附近,没见一高一矮两个冒牌货,却发现一人贼头狗脑在发廊门前来回徘徊。A君想莫非又是一个敲诈的?岂料那人四顾无人,快速走到发廊前沿街处晾着发廊洗好的一堆毛巾衣物旁,扯下几件小姐的文胸和内裤,飞速遁去。
  有一次跨区检查,事出突变。发廊内的小姐和客人上演了一出午夜狂奔(待续)
  国庆前夕,小D曾经接到好几次要检查的内线电话,但后来都没来。国庆后,内线说,因为国庆前你这里没检查到,所以国庆后还要检查,让小D关门几天。
  那段时间,熟客出来的少了。有时即使有客人上门,因正好是晚上8点到12点的黄金检查时刻,也只能对客人说暂不营业。营业额锐减,生意一落千丈。这样的折腾,两天三天还能忍受,十几二十天都是这样,小D哪里还坐的住?好几次说狼来,可都没来,小D怀着侥幸的心理,偷偷营业,一直到了十月中旬,居然没事。
  有一次晚上小D也是侥幸营业,岂料片警带着其他区的检查人员正沿HS路一路检查而来,在那些没有背景的小发廊里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小D平时经常会在HS路骑着摩托来回巡店,当他发现情况时,检查人员已经离HS发廊只有两三百米远了。小D一身冷汗,一个电话打到店里报警。老板娘接电扯开嗓子往里喊道,来检查了!快走!
  只听里间一阵忙乱声,一胖男衬衣扣子全开,一马当先,飞出门外。次一个鼻梁上架两个啤酒瓶底的主和老板娘在过道撞个满怀,啤酒瓶底落地,一脚正好踩碎。也无暇再顾,往外就冲,却一头撞上另一扇未开的玻璃门,闷哼一声,另找出路跑了。老板娘骂骂咧咧爬起,眼睛里看到的却是第三个冲出来的男人尚未合拢的拉链门。里里外外的小姐也一哄而散,留下老板娘一人坐在沙发上兀自揉着生痛的后脑。
  几分钟后,片警带着一干人来到。老板娘神色自如地领他们去里间检查,刚到里间门口,老板娘的脸色一下子比死猪还难看:最靠墙角的一张按摩椅上,赫然躺着一位男子,呼呼大睡!
  原来那男子酒喝多了,和小姐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众人各自开溜时,自顾不及,只留下男子一人呼呼大睡。男子被检查人员叫醒后,一看眼前这个架势当时也有点懵了,好在老板娘久经沙场,解释说开始在外间帮他洗头,后来见他酒喝多了,就让他在里面睡了。那男子也是老油子,一听老板娘的话马上心领神会接口附和。片警在一旁避重就轻,明斥暗护。检查人员明知有猫腻,但没有现行,再说也犯不着花费那个精力,把那男人训得三孙子一样,让他回家了。事后片警狠狠骂了小D一通,小D除了道歉,还给他当月的工资翻了两番才算摆平。
  严打期间,老板的日子不好过,客人的日子不好过,小姐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严打”影响了发廊的生意,小姐们的收入下降,心情自然不好。而且经常会连着好几天不能开门营业,那些原先住在店里的小姐们突然成了流浪儿。白天是马路天使,晚上到网吧鬼混,半夜后开房大睡至第二天12点结帐退房。收入减少,开支增加,小姐们个个脸上挂霜。
  有一次“铁三角”去HS路上的一家网吧消磨时间,阿丽和两个混混发生发生摩擦,双方从小吵发展到大吵,从网吧里吵到网吧外,阿丽更被混混施以咸猪手侮辱。阿丽本是个暴碳,平素从不让人,无理尚要争三分。眼看吃亏岂肯善罢甘休,对阿兰说,你打电话给小D,让他叫几个人来,我就不信搞不定他们。阿兰掏出手机还没打,混混听说“小D”两字,竟然立刻堆下笑脸说姐姐对不起,认错道歉,还买了一堆冷饮赔礼。(待续)
  阿红也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口袋里钱少的可怜,又不好意思一直向男友伸手要钱。更要命的是,妈妈在家从楼梯上摔下扭了腰,躺在床上不能动,住院钱也不够。阿红知道男友的收入也不高,平时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所以没敢马上开口。等了两天,还是吞吞吐吐的对男友说自己要去一个朋友家,让他陪她一起去。男友自然要问什么事,阿红说妈妈病了要去借钱。男友听了心如刀割,问她要多少,阿红说一千,男友二话不说把钱送去。当后来男友得知阿红另外又向其他小姐借了五百,自己拼命敲背了一个星期省吃俭用还清债务后,忍不住埋怨了阿红几句,随即抱住她一起流出了眼泪。
  小姐们心绪不佳,男友们只能比平时更加用心伺候她们,经常带她们去卡拉OK散心。小姐们没了往日的疯痴劲,唱歌也病病恹恹的。阿红想起病床上的母亲,悲从中来,点唱了一首打工谣。
  离开父母和朋友
  眼含热泪挥挥手
  风吹雨打不呀不停留
  长长路上我默默地走
  多少冬夏与春秋
  面对车流和高楼
  茫茫人海
  去呀去寻找
  想要的幸福真难求
  三月三呐九月九
  汗滴泪水满身流
  烈日晒呀寒风透
  亲人的笑容
  只在梦里头
  有苦留在心里头
  东奔走啊西奔走
  再多的忧愁
  不愿说出口
  再多的忧愁
  不愿说出口
  (全文完)




  HS发廊全景记实(第二集)

   小姐们心绪不佳,男友们只能比平时更加用心伺候她们,经常带她们去卡拉OK散心。小姐们没了往日的疯痴劲,唱歌也病病恹恹的。阿红想起病床上的母亲,悲从中来,点唱了一首打工谣。
  离开父母和朋友 / 眼含热泪挥挥手 / 风吹雨打不呀不停留 / 长长路上我默默地走 /多少冬夏与春秋 / 面对车流和高楼 / 茫茫人海 / 去呀去寻找 / 想要的幸福真难求 /三月三呐九月九 / 汗滴泪水满身流 / 烈日晒呀寒风透 / 亲人的笑容 / 只在梦里头 /有苦留在心里头 / 东奔走啊西奔走 / 再多的忧愁 / 不愿说出口 / 再多的忧愁 /不愿说出口
  阿红的《打工谣》唱得太投入,感染了其他几个小姐,眼框里都水汪汪的。阿红的男友见状,强堆起笑脸唱了一首Michael Jackson的《Heal The World》,只是改动了几个字。
  There's a place in your heart / And I know that it is 发廊 / And this place could be much Brighter than tomorrow / And if you really try / You'll find there's no need to cry / In this place you'll feel / There's no hurt or sorrow / There are ways to get there / If you care enough for the living / Make a little space / Make a better place ……Heal the 发廊 / Make it a better place / For you and for me / And the entire human race …
  小姐们不懂英语,只说好听。经阿红男友翻译,众人恍然大悟。大家心情转暖,嘻哈一番,总算有了一些气氛。
  严打了两个月,发廊基本可以正常营业,但有时尚有余震。一天,两个负责本块的检查人员突然来到发廊,小姐们吃了一惊。
  小D不在,检查人员就直接对老板娘说,这两天市里卫生大检查,注意点。并走进里间对老板娘说,所有布帘都要拉掉。检查人员的口气有点生硬,不象以前那么温和了。老板娘有点纳闷,送走了检查人员,打了个电话给小D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小D接到电话,心底自明。原来,小D有好几家发廊,每个月每家店都要上贡。而HS发廊在一片旧房中,已经有了拆迁的规划。小D不愿再为HS发廊多花钱,已经在开始物色新的地方,所以这个月少交了一例。片警立马还以颜色,其他店照常营业,HS店必须关门两天!
  小D在电话里长话短说,不耐烦挂了电话。老板娘心里骂了一句(不知是骂老公还是骂片警),挂上电话,无聊地拉开抽屉数起营业款来,突然杀猪般的叫起来:哪个又收了一张假的一百元钱?!
  在上海,出租车司机经常会在半夜收到客人的假钞,尽管谨慎再谨慎,但还是有漏网之“钞”。 出租车司机不小心收了假钞,最好的出手途径就是发廊。所以,有客人对小姐戏言,如果遇上出租车司机来敲背,千万小心他的假钞。老板娘平时要求小姐让客人到外间买单,如果是百元大钞,她都会亲自验看一下以防伪钞,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小姐们听到有假钞个个如丧考妣,因为如果查不出是哪个小姐收的,大家就要平摊。经过一番盘查,假钞出现的时段只有五位小姐接待过客人。其中四人无话可说,按老规矩每人拿出20元,却有一人破口大骂收假钞的小姐,并毫不示弱地同老板娘争吵起来。
  发飙的不是别人,正是老板娘的胞妹阿兰。姐妹俩素来不和,假钞只是导火索而已。
  阿兰小她姐姐两岁,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姐姐的小孩已经三岁了,而阿兰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因为阿兰相貌不佳看且肥胖臃肿(写到此令我想起活脱脱一个“会翻墙的肥兔”),所以虽然有很多男性网友,但视频后没一个愿和她见面的。更难以想象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是厚彼薄此,关心姐姐甚于关心自己。别看阿兰平时在客人面前嘻嘻哈哈毫无忧虑的样子,但“铁三角”里的阿红阿丽都知道,她的内心有很多的心事和忧愁。
  和姐姐大吵一场后,阿兰点上一枝烟,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忽见一位客人从里间出来问,19号在吗?阿兰站起身说,我就是19号。
  那个客人是阿丽的熟客,见外间没有阿丽就径直走到中间去找,还是不在。探头往里间一瞄,连个鬼影都没有。客人掏出手机给阿丽打电话,阿丽说出去买衣服了,不在店里,让他找自己的“老婆”19号敲背。客人见了阿兰的样子,虽然不是喜欢的那种类型,但碍于阿丽的面子,也只好将就了。
  阿兰跟着客人进了里间,余气未消。客人还象往常和阿丽敲背一样,规规矩矩地躺在按摩椅上,同阿兰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哪知阿兰没说几句话,手就伸进客人的上衣抚摸起来。原来阿兰长的吃亏,为了吸引客人,往往动作出位,已经习惯成自然了。摸了一会,阿兰更是以舌代手。里间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对男人来说,关了灯,都是一样的女人。客人初时还沉的了气,不久便搂住阿兰主动进攻了。
  两个正自缠绵,阿兰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阿兰在温州的表哥打来的,阿兰说自己这会有客人,完了会打过来。送走客人后,阿兰和表哥通了话。表哥因为好久没联系阿兰了,所以礼节性的问侯一番。但阿兰刚和姐姐吵了一架,积怨难平,便对表哥说想到温州散心几天。表哥是个聪明人,所以也不详细再问,爽快地答应下来。阿兰挂电话前对表哥说,她要带两个好朋友一起来。
  晚上阿丽阿红回来,阿兰对她们说起此事。阿丽拍手叫好,而阿红皱着眉头说自己晕车,这么远的路还是不去了。阿兰阿丽知道,阿红除了晕车,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妈妈的病更严重了,根本无心游玩。两人也不勉强,第二天一早风风火火地打的去了新客站。(待续)
  阿红躺在中间屋里,尚在睡梦中,却被一人推醒。睁开半个眼睛一看,身边站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阿红被人从梦中推醒,不由小姐脾气上来,对着老头喊道,你干嘛?!
  老头皮笑肉不笑道,不干嘛,敲背。
  老婆老公去了温州,阿红一下子觉得很失落,心情很差。大吼一声,不敲!说着一把拉过被子盖住头。
  老头一怔,暗骂,靠!什么玩意儿,有生意不做?刚想迈腿走人,可越是吃不到的葡萄越是甜的念头油然而生,心想,老子今天吃定了你!于是客客气气地笑道,小姐,脾气别那么大么。你我都是做生意的,对客人总要客气一点才对。
  阿红其实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对待客人有点过火,何况妈妈生病需要用钱,如果不接客人哪里来的钱啊?于是顺水推舟,说自己先去梳洗一下。
  老头说没事你慢慢弄,自己去里间等了。
  阿红梳洗完毕来到里间,在老头身边坐下,嘴里还在强硬,说,说好了不能碰我的。
  老头眯眼一笑,说,没问题。心里操了阿红好几遍了。
  阿红在老头的手上腿上办公似的按摸起来,心里却一会想着男友,一会想着老公老婆。神游之间突然感到老头的手搭上了自己的大腿,吓了一跳,声音虽轻但有点严厉的警告老头规矩一点。
  老头说,你个做小姐的,客人碰你是很正常的,哪有象你这样的小姐?说着手不但没有抽回,反而伸前埋入阿红的大腿之间。
  阿红一下子跳起来,大叫,你干什么?!声音响得惊动了外间的小姐,引来一阵嘻笑。
  老头也被她楞住了,没想到她会这样,弄得很没面子,进退两难。因为一个钟还没到,而老头又不走,所以接下来两人就这样僵着。
  外边的小姐凝神侧耳,安静了好一阵,突然传出老头几声无奈的叹息,不由哄堂大笑。
  一个钟到了,老头出来买单,犹在唉声叹气。阿红收了钱,记好帐,刚洗完手,突然接到嫂子的电话。
  阿红的哥哥常年在外跑运输,每到一个地方,最大的爱好就是进发廊敲背,并在外和女人鬼混。嫂子说了多次也不见效,而公婆又护着儿子,一气之下只身带着6岁的女儿来到上海,开了一间洗衣铺,也算是个要强的女人了。
  阿红在上海发廊做事,全都瞒着家人。但纸包不住火,终究让哥嫂发现了。哥哥虽然常进发廊,却怎么也容忍不了自己的亲妹妹做发廊小姐。三番五次打电话,甚至专程来上海,连劝带骂,一定要让阿红回家。阿红争吵一回,求饶一回,哭哭笑笑,软硬相间。想到生计所迫,哥嫂只得为阿红瞒着父母。哥哥下午骂完妹妹,晚上自去发廊潇洒。而嫂子却常常让阿红抽空去她家玩,自己赚钱虽然不易,但每次总给阿红几百元补贴。
  嫂子在上海有许多老乡朋友,而她们大多也在发廊一类场所谋生,因此她知道这两天全市检查,怕阿红出事。于是打电话让阿红这两天住在她家。
  中午十二点钟,发廊拉上了卷帘门。阿红给男友发了短信,告诉她这两天在嫂子家。一个人在沙县小吃店点了一笼蒸饺,这是她最喜欢吃的,然后打的去了嫂子家。男友晚上加班,不忘发几个短信问候一番。而已到温州的阿兰阿丽则整个上半夜短信不断,老公长老婆短,东拉西扯,肉麻矫情个不停。
  第二天阿红早早醒来对嫂子说要到朋友那边玩,晚上不过来了。嫂子知她喜欢自由,也不强留,只是一再叮嘱阿红千万小心,临走硬塞给她300元。阿红的朋友也在发廊做小姐,阿红和她混了一天。到了晚上,眼看朋友的出租屋里小姐人满为患,实在挤不下多一个人了,阿红只得告辞出来。月光下,阿红在马路上闲逛了好久,到了十点多,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男友。
  男友正在加班,闻讯吃了一惊,问她为什么不住在嫂子家。阿红说自己有认床的习惯,嫂子家的床睡不着,还不如发廊的按摩椅睡的踏实。男友听了直叫晕,但也无法,只能打的赶去。为阿红在一家和旅馆差不多的宾馆开了房间,房价一晚报120元,连押金300元。两人聊了一会,男友叮嘱了一番,起身要走。
  阿红吞吞吐吐,说……
  阿红对男友说,老公,你就丢下我一人啊?阿红一直称呼男友为老公,手机上的男友名就叫老公。手机上阿兰的名字叫老婆,阿丽的名字叫丽老公。真是有趣的一塌糊涂。
  男友是个很本分的人,虽然非常喜欢阿红,但从没想过在结婚前就和她有性关系。他不好意思地问道,怎么啦?
  阿红说,老公,如果你走了,我会害怕的,我从来没有一个人睡过。
  男友听了头大一圈,问道,真的?不会吧?
  阿红说,是真的,在家时就和父母睡一屋。当初哥嫂在的时候,如果父母正好外出,她会将哥哥从床上赶到他朋友家去。
  男友做事有自己的底线,说了好多话总算让阿红放心,这才离去。
  阿红将门反锁,开着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看电视。到了晚上2点多,有些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朦胧中外面过道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阿红紧张的睁大眼睛,汗毛直竖。
  草木皆兵了大半夜,阿红终于在极度的困倦中,在灯光和电视的陪伴中,完成了她人生中一个人的处女睡。发廊经过两天的“禁闭”也恢复了正常营业,而阿红晚上又可以回到那“躺得安心”的按摩椅上睡觉了。经过“严打”“散打”的折腾,发廊的生意清淡了不少,老板娘整天阴着脸。晚上十一点多,三个客人一起走进发廊,令老板娘精神一振。
  三个小姐起身招呼,但客人却说不急,先在外间抽枝烟再说。三个人在外间的沙发上坐着抽烟,同时和小姐们插科打浑开开玩笑。烟毕,三人挑了小姐一起进里间,其中一位帅哥挑了长相非常一般的11号小胖妹。小胖妹受宠若惊,将帅个服务的非常体贴到位。帅哥似乎也格外喜欢这位小胖妹,又亲又抱,令到小胖妹妹high.一个钟到,三个人来到外间,付了钱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掏出烟点上。三个人在镜台附近拿起梳子喷雾在头上搞了一通,嘻嘻哈哈开着玩笑。烟抽完,帅哥一声“走”,三人齐齐出门而去。
  小胖妹尚在兴奋中,手上拿着小费想放进抽屉,伸手去摸口袋里的钥匙,却摸了个空。心里一惊,返身去里间按摩椅上寻找,也没有。小胖妹清楚记得敲背中自己还用手摸过一次钥匙,一脸疑惑回到外间试着拉一下镜台下属于自己的抽屉,竟没锁上。拉开一点点,只见钥匙好好地躺在抽屉里。小胖妹松口气,拍了拍胸口。等到抽屉拉开大半,她的眼睛也拉直了。小胖妹大叫起来,我的钱和手机没了!(待续)
  没有老公老婆的日子,阿红还真有点无所适从。发短信给阿兰阿红问她们去哪里玩了,她们说去玩海盗船过山车了。阿红有晕车晕船的毛病,听到玩这些东西,人已经晕起来了。阿红说,我一个人好孤单啊。对方赶快安慰,说宝贝我们也很想你哦。阿红骂道,想我就赶快给我死回来。对方嘻嘻哈哈,说过几天就回来。
  阿红哥哥打电话来,说妈妈的病更严重了要住院,需要钱,自己已经给了1万元,让妹妹想办法再出5千元。阿红没有办法,只能给男友发短信求救。
  “老公,我有事想请你帮忙。家里急需用钱,需要5千元。我自己存有3千元,你能不能借2千元给我?”
  “……”男友正在开会,来不及回复。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我晚上拿过来”男友赶紧跑进洗手间回复。
  “老公,说好是我借你的。我会赚回来还你的。”
  晚上男友带钱过去,阿红说起小胖妹的事,男友关照阿红千万小心。第二天一早还特意询问阿红钱是否汇出了,只到确定钱已汇出才放了心。又过了几天,阿兰阿丽来短信说,明天回沪,让阿红去新客站接。
  第二天晚上,阿红打电话给男友,说清晨四五点钟要去新客站接老公老婆。男友一听心知肚明,笑说道,你是个路盲,你去接人,人没接到,自己都要失物招领了。阿红在电话那头坏笑,男友说得了,到时候我陪你去吧。阿红说你先睡吧,她们到上海半小时前回来短信,我再叫你过来。男友挂了电话安心睡了,不知睡了多久,阿红打来电话风风火火的说,老公你快过来,她们已经到了新客站!
  男友也不多说,打的接了阿红赶往新客站。男友问阿红,不是说好提前半小时告诉你的吗?阿红说,她们在火车上睡着了,等到醒过来已经下客了。男友摇头干笑,等到了新客站,阿兰阿丽已经傻傻地等了半个多小时了。男友心想,其实根本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阿兰阿红直接打的回店,也就20来元钱,反而省时省力省钱。不过想到她们都是异乡客,人生地不熟,明明10元起步费的路程都可以被无良司机开到四五十元,她们也是被吓怕了。
  四人打的回店,一周不见,相逢格外亲热,免不了一番嘻闹。但阿丽明显没有了往常的风火劲,一付垂头丧气的样子。阿红捶了阿丽一拳,老公,怎么不说话啊?却看到阿兰使劲在使眼色,不由心中一楞。
  阿兰回到店里后,和姐姐再不说话,形同陌路。其他小姐准时上下班,中间还不能随便外出。而以阿兰为首的“铁三角”则我行我素,进出随意,连招呼也不打。老板娘睁一眼闭一眼,其他小姐则敢嫉不敢言。
  阿丽人如其名,不仅在“铁三角”内,而且在整个小姐群中都是最出挑的。面容娟秀,身材娇好。平时素面朝天,已经引得一班浪蝶飞舞;若薄施脂粉,则更楚楚动人,看上去与高档写字楼里的小姐一般无异。口齿伶俐,性格爽朗,脾气火暴,活脱一个再版晴雯。
  许多客人都是阿丽的常客,其中不乏有钱的大款。银弹攻势一波接着一波,但阿丽始终不为所动。因为在遥远的深圳,有她最心爱的男友毅。阿丽尽管身处风尘之地,却一直完璧以待,平时客人略加轻薄都不能容忍。阿丽对男友一直忠心不二,然而在温州时男友的一次电话长谈却让阿丽差点动了轻身的念头。
  男友毅人帅学历高,在深圳开了一家公司,每年能赚个几十万元。身边不乏追求他的女孩,而毅却独独看上阿丽。那时候阿丽在深圳的一家发廊做小姐,正好毅带生意上的客人来店消遣。毅对阿丽一见钟情,但出于礼貌让给了客人。客人酒喝的多了一点,对阿丽动手动脚,被阿丽直骂得狗血喷头,恼得当场拂袖而去。最后迁怒于毅,生意也不给他做了。毅不但不恨阿丽,反而更欣赏她了。以后三天两头去发廊,成了阿丽的常客。阿丽日久生情,知道毅对自己是真心,于是就和毅恋爱了。
  毅当然不愿阿丽一直呆在发廊这种地方,于是把阿丽接出来,安排在租来的房子里。阿丽人虽漂亮,但文化不高,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工作。毅平时工作很忙,阿丽经常独自一人或者独守空房,或者打麻将消磨时间。但日子久了,越发觉得无聊,于是又偷偷返回发廊重操旧业。毅知道后大怒,和阿丽大吵了一场,阿丽任性惯了,一气之下离开深圳来到上海。
  因为两人都是真心喜欢对方的,所以经过几次电话的沟通,阿丽也承认自己的脾气太急,并说自己在上海朋友这边玩一些日子,年底会回到深圳一起过年。其实阿丽这样做,粗看好象一点都没有道理,但阿丽有自己的想法。毅喜欢自己,这一点阿丽毫不怀疑。但毅有一点让阿丽放心不下,那就是毅是个极孝顺的独生儿子。今年劳动节,毅曾带阿丽回老家。毅的父母都是当地的高级知识分子,老人家凭丰富的阅历一眼就看出阿丽的华表之下掩饰不住的那份风尘味,虽然脸上很客气,但骨子里却透着怀疑和冷漠。阿丽也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所以她认为将自己的前途天真的绑定在毅身上,变数太多。
  所以,阿丽宁愿放弃貌似舒适的无忧寄身生活而回到发廊,是为了抓紧赚点钱,以后可以做做生意什么的。这也是大多发廊小姐的想法和打算。这些小姐凭着年轻,每月大致可赚三至五千,和其它的工作相比显得更轻松自在,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女孩投身此业的原因。
  阿丽的担心终于在温州游玩时变成事实。男友的父母派人调查了阿丽的背景,明确告诉儿子这个家庭绝不接受一个发廊小姐做媳妇。毅在一番权衡后,终于没有做出“孔雀东南飞”的决定,向阿丽射出了负心之箭。阿丽虽然有所预警,但突然的伤心之箭仍让她悲痛异常,差点想从过山车上往下一跳了之。
  阿兰粗中有细,因为事先偷听到了他们的电话,再从阿丽的神情上已经猜出发生了什么,所以一路上对阿丽格外的关心和关注。当阿丽在过山车上举止有异时,阿兰死死地拉住了她。阿兰真的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阿丽,整个晚上,她用最原始最简单的拥抱让阿丽放弃了轻身的念头。
  “铁三角”看似风光,却各有说不出的苦。农历初一,善解人意的阿红男友带着“铁三角”去庙里烧香祈愿。晚上十二点不到,一行四人赶到下海庙,竟然庙门紧闭,全不见烧香客的踪影。男友一阵诧异,差点怀疑自己搞错了日子。但“铁三角”却坚称日子没错,她们都带有农村的传统习惯,知道每天是农历初几,连过生日都是按农历过的。男友问了边上19路公交车的调度员,获悉要早上5点才开门。一行人虚惊一场,先去雨花发泄一通,5点返回下海庙。“铁三角”每人买了许多鲜花燃香,又是下跪又是磕头,在一大堆老头老太香客中显得格外注目。
  阿兰至今未有男友,而阿丽刚失去男友,两人惺惺相惜。有次阿红的男友加班回来,没有和阿红打招呼就直接进了发廊。因阿红在里间忙,于是就和阿兰阿丽在中间聊天。她们说,很羡慕阿红,有一个对她那么好的男友。男友开玩笑说,改天给她们每人介绍一位男友,两人忙说好好。阿红知道男友来了,婉拒了客人加钟的要求,送走客人后忙将男友拉进里间,两人免不了一番缠绵。岂料阿兰阿丽嘻嘻哈哈进来,一把拉开布帘,大模大样地坐在按模椅旁的扶手上,东拉西扯地聊起来。
  阿红两人见被搅局,也只能哈哈一笑松开对方,陪她们瞎聊起来。阿兰阿丽吵着要学英语,边问“老公”“老婆”英语怎么说。阿红男友回答“husband”“wife”。“铁三角”边互相之间“husband”“wife”叫起来,阿红男友在一旁笑,明知没有这种叫法,但想到越解释越解释不清,也就随她们胡闹。阿兰阿丽又问猪狗英语怎么说,结果里间一片“pig”“dog”声,连其他客人也忍不住笑了。最后阿兰阿丽玩得过火了,甚至搂住阿红的男友做亲昵状,若得阿红醋意大发,“滚,滚,滚!”,连骂带推,将两个活宝撵了出去。
  早上六点多,就象平时的工作日一样,群走出自己的家。但和平时的工作日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去接他上班的班车那里,而是独自一人流荡在街上,眼光里一片空虚。昨天下午他的顶头上司叫他到会议室,当他看到人事经理也在座的时候,已经知道凶多吉少了。接下来上司的话他没听进去多少,他也没去多作解释,因为他知道他对于自己的岗位做的并不称职。他唯一能做的最后一个努力就是让上司加他一个月的补偿金,而上司也痛快答应了。昨晚他一夜没有合眼,也没敢告诉妻子。他不知道一旦妻子知道家里的中坚力量失去了工作,会是怎样的吃惊。在无助和彷徨中,群看到了HS发廊旋转的霓虹灯,忧郁了两秒钟,还是推门进了发廊。
  早上这个时候,外间只有两三个上早班的小姐。一位小姐站起来打招呼,群根本没心思挑三拣四,随她进去后,四肢无力地躺在按摩椅上。小姐在他身上胡乱摸着,群一点也没感觉,脑子一片空白,两眼发直。当小姐的脸很近地出现在他眼前时,他一下子搂住小姐狂亲她的嘴,同时在她身上乱摸起来。他需要把所有的悔恨发泄在小姐的身上,他将小姐翻身按倒在按摩椅上,将手伸进她的短裙,一把扯下她的内裤。
  群不知道哪里生出一股激情,将中指进入小姐的下 体用力抽插,同时含住小姐的乳 头疯狂又吮又舔。小姐呻吟着,扭动着,下体渐渐流出水来。群呼吸急促地对她说,和我做好吗?小姐柔声说道,这里不做的,我用手帮你打出来吧。群来过HS发廊几次,知道这里的规矩,刚才自己是控制不住了,所以才那么说的。
  暗淡的光线下,群觉得身边这位娇小的女孩特别柔美,特别善解人意。他对她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只在十年前和他现在的妻子初恋的时候才有。他没有让她打飞机,反而帮她整理好衣库,然后拥着她象初恋情人一样长吻起来。临走时女孩告诉他自己叫小青,18号。
  出了发廊,小青的吻似乎还留在群的嘴边,但外面的空气让群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群在街上漫无边际地遛了一会儿,思考着如何告诉妻子真相,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去了上海书城看书解愁。手机铃响,竟然是父亲的声音。“阿群,你在哪里?最近还好吗?”群支支唔唔,全然失去了往日的机灵。父亲最后的一句话差点让群没拿住手上的手机,“失去工作不要紧,可以再找,千万别想不看啊。”(待续)
  群纳闷了,被公司解除雇用合约的事,自己没有告诉任何人,父亲怎么会知道的呢?半小时后,妻子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平静的语气中透着关注。群说自己在书城看书,下午有个会。妻又和他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听口气好象并不知道他失去工作的事。
  几天后群从父亲的口中得知,那天上午妻正好有事找群,打手机关机(那时群关了手机正和小青在一起,出了发廊才开的机),便打到了群的公司。哪知部门的人说群已经不在这做了,妻大吃了一惊。如果是正常的跳槽,群不会不说,肯定是被炒了鱿鱼。手机打不通,妻担心群想不开做出蠢事,一急之下打电话给了群的父亲。后来知道群在书城没事才放了心,但当时并没点穿,晚上等群回了家才耐心的让群摊牌,并鼓励他继续找工作,不要气馁。
  群扣留了一个月的补偿金一万元,开始在网上报上留意招聘信息,发简历,面试。同时也在考虑是否有合适的生意自己开公司做,因为随着年龄的增加,自己技术方面的优势将会被新生代冲击的荡然无存,迟早要被淘汰。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不冒风险其实是最大的风险,于是群将80%的精力用于考虑如何找到一个好的创业点子。
  有了时间又有了闲钱,心里既想着创业工作,也想着那迷人的小青,群又一次来到发廊。
  在外间,近二十位小姐坐得满满当当,唯独找不到小青,群便问老板娘18号今天是否上班。老板娘看着上班板尚未开口,小青却从中间的屋子跑了出来,两人进入里间。群说,我以为你今天没上班呢。小青说,外面小姐太多坐不下,自己就在中间休息一下,听到有人叫喊18 号就跑出来了,没想到是你。群一阵激动,搂住小青很深情地吻她。小青也柔情蜜意,小鸟依人般回应群。
  群说,我很喜欢你,做我的妹妹吧。小青笑说,好啊,那我就叫你大哥啦。小青说她是广西人,今年19岁,出生在当地山村一个贫穷的家庭,还有一个10岁出头的弟弟在念小学。小青曾在广东的一家台资工厂做过小工,每月才五六百元。来上海在发廊做,才一个多月,已经给家里寄去了3000元。小青说了很多,群搂住她静静地听着,不时深情地吻她。
  群试探地问小青,你还是处女吗?小青含羞一笑说,不是,否则我怎么会让你摸我的下面呢?
  群感到一丝意外,虽然现在社会上婚前处女非常少,但是小青还只有19岁啊。群将小青搂在怀里,决心要好好照顾好这个小妹妹。小青告诉群,因为家里有些事,大概一星期后要回老家一次,呆上十天半月。群问她在家干些什么,小青说会带弟弟到镇上去晚,抽空还要帮父母料理农活。
  群整天泡在书城翻阅大量的书籍,以期获得一些创业的灵感。虽然在外企干了好几年,但还从未下过海,所以他要好好地做些市场调查和分析,希望能用较少的资本杠杆撬动自己人生转折的支点。
  过了几天,群又去发廊,没见到小青。但看值日牌有18号,说明小青有客人。群心念一动,随便叫了个小姐进去,躺下后并不说话,任由小姐随意在自己身上按摸,自己则留心其他座位的说话声。隔了大约五分钟,邻座传来熟悉的声音,群能听出是小青柔柔的声音,非常动人。慢慢的,伴随那熟悉的声音而来的是那熟悉的呻吟,而且持续了好一会。
  群对小青的失望只维持了一秒钟,他知道小青还是原来的那个小青,变的是自己对她的感觉。想想自己已为人夫还经常出入发廊,本来就不是什么纯洁的事了。奢想在发廊这个地方寻找一份纯纯的恋情,无疑是天方夜谭。而且即使在社会上,不带功利的纯纯的爱,也已经变得非常稀缺了。
  群的自我调节能力相当一流,对于存在的东西总是让自己去适应,“市场永远是正确的”。一个钟毕,小青也正好送走她的客人,群将小青唤至身边。产绵依旧,只是少了那份真情。临走多给了小青300元钱,告诉她自己要出差一段时间,不能来送她了。
  群的创业计划渐渐形成,一天下午,来到四平路原台湾城的一幢大楼里。这里有好几家代理注册公司的服务机构,群推开了其中一家的门。
  两位办公小姐见群进来,很热情地招呼,一开口却带着一些南汇地方的口音。小姐问需要注册什么样的公司,公司的业务是什么。群说是计算机软件方面的培训,小姐说那就注册个信息咨询公司吧。开公司必须有合伙人,群自己有劳动手册没有问题,小姐让他再去找一个人,但是不能是自己的丈夫或妻子。群说自己的姐姐是否可以,小姐说可以啊,并问姐姐有工作吗?群说有,小姐说,让你姐的公司人事部开个离职证明就可以了。群说大概有些困难,小姐说得了,你交50元,我们给你办吧。群第一次大概总共交了两千多元,他问小姐还要交多少钱才能办好注册公司啊?小姐说不多不多,再有一千多就行了。临走群写了5个公司的名字给她们,因为同行中公司不能同名,所以要多给几个选择。
  群走出大楼的时候,接到小青的短信,说自己已经上了火车。群回了条短信祝她一路平安,便立即将短信删除。这几天忙于筹备公司,发廊也没去。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每星期都会有至少一至二次的冲动需要发泄。发泄需要激情,群和妻子已经都失去了那种激情,所以群按捺不住自己,又来到了HS发廊。小青不在,反而令群有一种赦然,他看到一位小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透出一分少妇的韵味,脸蛋身材均过得去,于是就和她一起进了里间。
  一按二摩三聊天,三部曲过后,少妇模样的小姐已经躺在群的身边了。群将手伸进小姐的文胸摸她的乳头,小姐没有拒绝。群问她,来这里多久了,怎么上次来没见到她?小姐说,才来两天。聊了没一会,小姐的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对群说不好意思接个电话。群点点头,趁着小姐接电话,手没闲着,还去吻小姐的耳垂,小姐怕痒微微躲闪着,还差点笑出声来。
  等小姐接完电话,群笑道,看你说话的语气,好象对方是你的老公哦。没想到小姐说,没错,是我的老公。群知道不管有没有结婚,小姐们都将自己的丈夫或男友称为老公。于是问她,你结婚了吗?小姐说没有。群问你老公在上海吗?小姐说是,他在上海有一份工作,每月可有6,7千元的收入。群问那你老公怎么还会让你来发廊做呢?
  小姐叹了口气,说,自己的老公有一个上海本地的女朋友,自己喜欢上他不久,就知道自己是个第三者,但还是不能自已。两个女的都喜欢那个男人,为此争吵甚至撕打,分分合合,并且有一段时间三足鼎立一屋,不过最后因斗不过那女的,自己败下阵来重回发廊。那男的两个都喜欢,都不愿放弃,因次就这么拖着。
  群见她说的不象是编故事,又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遂将她搂紧去吻她的嘴,小姐没有拒绝。群很深情地长吻她,问她,我们象不象恋人一样在接吻呢?小姐摇摇头说,感觉不一样的,当我和老公接吻时,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吻。群肃然起敬,她虽卑为小姐,虽卑为第三者,但那份执着的爱却是谁也不能动摇的。
  一星期后,群接到电话说,公司的名字已经注册完,让他明天去六合路某大楼内办理相关手续。
  第二天上午,群来到六合大厦南汇某经济开发区市区办事部,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人。那是二零零三年的十一月份,越来越多的人或主动或被动地选择开公司做生意,代理注册公司的办事处取证券营业部而代之,成为发廊和房屋中介之后的又一道景观。你只要付一万元左右(现在已经便宜多了)就可以在各郊区注册一个有限公司,注册资金50万元(由经济区先垫付,随后抽离),还可以享受50%的地税返回。
  群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轮上,各种费用,包括管理费年检费银行开户费会计聘用费刻章费,等等等等,一拥而上,总费用已超一万元。众人怨声载道,纷纷指责当初咨询的时候听说只有三四千元才来办理的。抱怨归抱怨,上了贼船也只能听凭摆布了。一切停当,群被告知三天后去南汇买发票。
  另一方面,公司其他方面的前期工作也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物色办公地点,招聘员工,购置电脑器材等等,群一个人忙的不亦乐乎。同时心里又突然挂念起小青,想想小青也该回上海了。于是忙里偷闲,某天晚上抽空去找小青。进了发廊没见着小青,问老板娘18号在吗?老板娘说在,她在外面便利店买东西马上回来,让群先进里间等着。群在按摩椅上躺下,点上一枝烟,抽到一半,一位小姐翩然而至。群见她年轻漂亮,比小青有过之无不及,问道,你是18号?小姐一笑说,是啊,我就是18号呀。
  小姐坐在群的身边开始按摸他的手臂,打量了群一会,问道,我以前和你敲过背吗?群摇摇头。小姐笑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是18号的呢?小姐口齿伶俐,人又出挑,群暗暗赞了一声,发廊里少有的精品啊。群将烟头往地下一扔,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笑着说,我敢打赌你在这里还不到一个星期。小姐有些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群说,从你眼睛里看到的。小姐更好奇了,拉着群的手一个劲的让群快说快说。
  年轻漂亮的小姐大多恃貌自傲,目中无人。如果对她们冒然唐突,肯定会碰一鼻子灰;一般的甜言蜜语也不会有太大的效果,只有出奇制胜才能得尝所愿。发廊小姐终然美过天仙,大多是绣花枕头,群心情上来,早已想好要和这位小姐玩一点新鲜的东西。
  群干咳一声,对小姐说出一番话来。
  群说,我有个习惯,和人初次见面首先看他的眼睛;我也有个本事,通过对方的眼睛,在五秒钟内大致能判断出他的地位和能力。小姐扑闪着大眼,一脸期待。
  群继续不慌不忙地说道,人与人之间的角力,除了体力较量外,眼神的对视更显功力,是更高一级的较量。绝大部分的人和人对视不会超过5秒钟,这些人大多地位一般,普通小职员而已。如果能够和别人对视5秒钟以上而脸不改色的话,基本上是主管经理一级的人物。一般来说,一个人在社会上多混一年,可以敢多看对方一秒。所以……
  小姐忍不住插嘴,你快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才来这里不到一个星期的?群笑了,说,我看你坐着也蛮累的,不如躺在我身边,听我慢慢讲给你听。说完用手拍了拍躺椅扶手。(待续)
  小姐犹豫了两秒钟,身不由己乖乖躺在群的身边。群手臂伸开,小姐的头自然落在上面,群能闻到她头上洗发水的香味。
  力士洗发水的味道不错,群调侃一下,继续买弄。刚才你进来的时候,看我的眼睛不到一秒钟,显示你是个菜鸟新人;过后你又忍不住看了我的眼睛一眼,还是不到一秒钟,说明你不讨厌我,甚至有点喜欢我。
  小姐笑道,你别瞎说了。眼睛还是不敢看群。
  群暗道你还嘴硬,继续说下去。我猜测,这里的18号是个最好的号码,不是非常漂亮的小姐还得不到这个号,有点象足球队里的十号。
  小姐惊喜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的?我刚来的时候是11号,后来老板对我说18号最好,就给了我18号。
  群说,恩,看的出老板很喜欢你。对了,说了老半天,你叫什么?
  小姐说,你就叫我阿珍吧。
  群说,你可以叫我群哥。群话锋一转道,以前的18号叫小青,是个广西女孩,她是否不在这里做了?
  阿珍说,我第一天来的时候见过她,后来再没来过,听老板娘说她到其它发廊去做了。群听后说不上是惋惜还是解脱,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直到后来才知道,小青和小D有一腿,被老板娘识破,扫地出门了。
  群问阿珍,你在家乡念过书吗?阿珍道,小学毕业。群问,你喜欢数学还是语文?阿珍答,我喜欢语文,不过数学也还可以。群说,哦,那我给你做一题24点,看看你的数学怎么样?阿珍笑道,好啊,说来听听。群说,7,8,9,10.阿珍想了有两分钟说出了答案。群鼓励了她一下,说再来一题比较难的,5,5,5,1.阿珍想了半天没想出答案,群见她痛苦的样子,说,算不出了吧,我告诉你答案吧。阿珍连连摇头说再想想,群一笑,手慢慢伸进她的衣服内,阿珍浑然未觉。阿珍突然大叫一声,群吓了一跳,赶快将手退回来。
  阿珍大叫,我算出来了!群一听答案告诉她错了,见她一脸沮丧,不由笑出声来。阿珍连说自己好笨,群安慰她说你已经蛮聪明的了。心想她的数学能力也就到此为止了,杀手锏7,7,3,3也就没忍心出手继续为难。阿珍好强,说我数学不行,来点文字题目吧。群说算了吧,阿珍不肯服输,执意要来。群激将道,要来可以,一人出一题,你输了我亲你一下,我输了你亲我一下。阿珍早已晕了头,不假思索答应下来。
  群先出题,说如何把一头大象放进冰箱。阿珍瞪大眼睛想了半天,摇头认输。群说,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错,告诉你答案吧。第一,打开冰箱门,第二将大象放进去,第三关上冰箱门。阿珍大叫,这也算啊?你……小嘴早已被群一口堵上。
  阿珍用手抹了一下嘴唇,说我来出题!一个人划船过河,在河中间船进水沉了,前后左右突然出现很多鳄鱼,问他是如何过去的?群说,游过去呗。阿珍说,不对!他是晕过去的!阿珍说完大笑起来,洋洋得意。群笑说,我输了,你亲我一下吧。阿珍凑嘴上来快速亲了群一下,突然醒悟过来,嗔道,不对!我是女的,输赢我都吃亏,TMD你真坏。阿珍一急,连粗口也出来了。
  群的手机响了,对方是一位中年男性。“X老板,您要租的办公室电话已经就位了,明天来签合同吧。”
  群的办公室选在黄兴路长阳路口的一幢商住两用大楼20层,两房一厅。管出租的老李报价每月2500元,租房合同为期一年,首次付三押一,以后每季一付。群瞥了一眼老李桌上的收据本,不露声色地开始同他砍价。公司开张前期,钱如水般哗哗流出,群需要精打细算。他挑剔说大楼的下面就是高架,噪音太响(其实关上窗还可以的);另外朝向不好光线太暗也是不足,加上周边人气不旺对客户可能产生不利影响,等等等等,抱怨了一通。然后说合同可以和你两年一签,租金每月2000元,也不要你开发票了;一周后入住,今天先交定金500.老李纠缠不过,又急于想将房间租出,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群又向老李拿了钥匙,用了两三天时间出钱叫人将办公室简单装饰一下,然后办公桌,电脑电话等一切就位。《人才市场报》的招聘广告也如期登出,群在办公室里面试并选中了几位应聘者。其间抽空去南汇买了发票,又聘用了一位兼职会计。一切就续,二00四年一月八号,群挑了个吉利的日子,没有鞭炮没有花篮,公司悄然开张。
  群开展的业务是计算机软件和应用方面的培训,他在IT领域里闯荡多年,生意先捡熟的做。市场上的IT培训名目繁多,更有各种级别证书做诱饵,而群单枪匹马,要在市场上寻找立足之地并非易事。商场如战场,兵力多寡占决定因素。一个排碰上敌人一个营,如果是在开阔的平地,这个排没有生还的可能;但如果是在狭窄的崎岖山路相逢,因为一个营施展不开,则有的一打。套在商场上就是“市场细分”或“特色经营”。
  和市场上常见的分科培训不同,群采取学员年会制培训模式,从windows操作系统到office办公软件,从VB / Delphi到SQL数据库,一揽子解决。用户可全学,也可选学,各取所需。另外一个特色是,培训以远程模式为主,用户在家就可接受培训,非常省时省力。
  点子虽好,想法不错;万事俱备,只欠客户。如何让需要的人知道此项业务,是摆在群眼前的一个首要问题。
  群没有选择直接在媒体或门户网站做广告,基于两个理由。第一是没有充裕的资金,第二是自己的业务不知道是否能得到市场的认可。群印制了许多小广告卡片,雇人去大街上居民小区内四处散发。
  公司开张第一天,群从欧尚买了好多零食饮料和员工一起享用。群虽然一直轻松地和他们一起闲聊吃喝,心却无时不在自己办公桌上的那台电话,他希望那台电话快快响起来,希望尽快听到有人打电话来咨询。到晚上6点,一个电话都没有。员工爽了一天高高兴兴地下班走了,群望着满屋狼籍,一声苦笑。不过既然已经下海,群已经做好了最艰苦的打算。
  离开办公室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仍然没有电话。群离开办公室,尚未走出大楼,却接到阿珍的电话。
  手机里不时传来噪音,阿珍说她手机卡里没钱停机了,现用公用电话打的。她说她现在浦东三林塘,下午去朋友家玩,吃了晚饭,现在在路上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浦西。群问她怎么去的,她说是打的去的,现在口袋里只有十几元钱。阿珍暗示群最好去接她回来,但群因公司刚开张,不想花过多的时间在这上面,也就装糊涂,只是详细告诉了她如何回发廊的公交路线,让她自己回店。阿珍又求群,能不能帮她买一张手机充值卡,万一路上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联系。群觉得也对,遂买了卡将密码告诉了她。
  一直到第三天上午,群才接到第一个咨询电话。群打起精神,费尽口舌才说动了客户,立即打的上门为他办理报名手续。可到了那里,客户又犹豫了,并对群说自己只想参加三个月的培训。群解释了一阵还是不行,最后只能妥协,答应了他的要求,聊胜于无。
  等群回到办公大楼底楼,却发现电梯停了,并看到有几个警察。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位年过六旬的老汉,偶然经过大楼,突发奇想,想到大楼最高处眺望上海的景色。于是老汉乘电梯至顶层,饱览风光之后,按钮电梯想下楼。趁电梯上来的空隙,老汉还不忘多看窗外几眼,等意识到电梯上来,赶紧想进电梯。电梯门已经在慢慢合上,老汉人未进手先进,然后花了点力气和时间终于将电梯门拉开。岂料电梯本身发生安全问题,电梯门虽未完全合上,电梯却已下降。老汉未及细看,一脚跨入,人直如断线风筝,自由落体在电梯箱的上方,一命呜呼。电梯受到撞击,嘎然停在17楼。
  大楼地层围了好多人,调查取证的,安全检查的,物业解释的,围看热闹的,乱作一堆。群没时间多看,只能徒步上楼。虽是冬季,等一气爬上20楼,已是气喘吁吁,满身出汗了。群向大家说了发生的事情,员工都吃了一惊,女员工小孙更是变了脸色。群安慰大家说,警察已经来了,估计很快会处理完,让大家不必担心。到了下班的时候,没想到电梯还是没有,大家只能走楼梯下去。不过因为是下楼不太累,一群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还觉得蛮有趣的。到了17楼,大家还一起探头看一下出事的楼层,却传来小孙见鬼一般的惊叫。群一看,电梯旁赫然一裹尸袋,在灰暗的灯光下,阴森逼人。
  员工们下了楼,各奔东西。群特意问了下保安电梯的事,保安说电梯明天会正常的,群才略微放心。想到今天成了第一笔单子,虽然只有三个月,但总算有了一个开始。群要犒劳一下自己,便走进路边的一家小饭店,点了几个菜,一瓶啤酒。酒足饭饱,想起老汉之死总有些不吉利,群怪念一闪,决定去发廊找个小姐将灰气泄掉。
  路边几家发廊,粉色灯光倩影迷离,群随意选了一家推门而入,却发现小姐们长的都挺一般,比HS发廊的小姐差多了。群犹豫间刚想退出,里间出来一位年轻苗条小姐,虽不及小青阿珍,但总算差强人意。群示意要她,两人一起进了最里一间。小姐问群要喝水吗,群点头,小姐去外间倒水,群自在一张单人床上躺下。小姐拿水进来,群说先放着等会喝。小姐将水往床边小柜上一放,对群说,往里躺一点。群挪了一下,小姐“蹭”地上床躺在了群的身边。
  群去过发廊不少次,这么主动的小姐还是第一次见到。群于是装着老实被动,看她如何表演。小姐开始和群聊天,她问一句,群答一句,不是“是”就是“不是”,非常简短,显得不善言辞。小姐笑了,说你好老实哦,看来是不太来敲背的,说话轻声轻气,很温柔啊。群嘴上诺诺,心里暗笑。小姐说了半天,突然问一句,你想怎么敲啊?群装糊涂,什么怎么敲啊?小姐笑的有点不好意思,,小背50,中背100,大背150.
  群说,那就敲个大背吧。群虽然会经常去发廊,但只是淘淘糨糊,从未干过真军,于是搂住小姐前戏。真在又吻又摸的时候,群的手机响了。
  “X老板吗?”
  “是我,你是谁?”
  “我是阿山,小卡片发完了,还要不要继续发?”
  小姐趴在群身上舔着他的乳头,群感到一阵麻痒。
  “才几天,5000张就发完啦?”
  “是啊,X老板,工作效率高嘛,嘿嘿。”
  “好吧,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里再拿5000张”
  “好的,X老板,那明天见。”
  群挂上手机,皱着眉头,怀疑阿山的发卡效率,因为电话回馈率相当底。小姐笑嘻嘻地说,老板啊,干嘛不开心的样子?你洗过吗?群点点头,问,你呢?小姐也点头,脱掉短裙短裤,平躺在床上,竟然没让群带套。群见她清秀的样子不象有病,虽有犹豫,但还是欲令智昏,匆促上阵了,幸好没有中奖,事后尚在后怕。第一次和别的女人做,的确有些刺激,但做完了,群又有一丝愧疚。
  第二天,群一早来到办公楼,令他担心的事终于没能避免。电梯仍然没能开启!
  阿兰和姐姐再不说话,她知道自己长得吃亏,于是重做了发型。觉得还不过瘾,便想去整个鼻梁,拖着阿丽阿红要去第九医院。阿丽没了男友整天没精打采,吃了睡睡了吃,竟然还能保持一级的身材,也真有本事。每见阿红一对亲密无间的样子,阿丽总是说不出的酸,缠着阿红男友要他给介绍个男朋友。阿红男友见她一付可怜美人的样子,心生怜悯,答应她给介绍一个。阿红男友打电话给他的老乡朋友说起此事,朋友嘴上说好,就是没见动静,不知是真忙还是嫌阿丽是个发廊小姐。阿丽心急如火,等着相亲却不能如愿,打扫卫生的时候借机摔拖把泄怒。
  十一月,上海进入名义上的冬季,气候还算温暖。但寒流却提前进入HS发廊,严打过后,生意大夫下降。老板娘对市场无奈,转而加强内部管理,铁腕对付“铁三角”的自由懒散,取得上风。“铁三角”胳膊扭不过大腿,寄人篱下,只好以守为攻,寻找机会。
  有个小伙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非常喜欢阿丽,天天来看她,要陪阿丽去买衣服,要阿丽一起出去玩。阿丽不太喜欢他,但因为是客人,也不能过于无礼。介绍的男友石沉大海,身上的薄衣眼看抵挡不住将要到来的寒流,阿丽终于答应小伙,一起去买了羽绒服。小伙大喜,攻势更猛,约出阿丽共餐。岂料阿红阿兰讨厌他,三人一起出去共宴。吃完饭,小伙想叫阿丽单独陪他散步,阿红脸色一沉说我们要回去了。小伙说,坐公交还是……,阿兰粗声粗气,打的!弄得小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与此同时,另一客人也对阿红展开攻势。阿红告诉男友,男友笑道,这么说,我有了竞争对手了?阿红紧紧抱住男友说,我不会理那个神经病的,我只要你老公一个人。
  “铁三角”在老板娘的淫威下屈服了没几天,阿红受不了管束,终于小姐脾气爆发,与老板娘大吵了一场。
  电梯前贴了一张通告:电梯设备检修,暂不运行。一大堆人围在那里,抱怨声指责声一片。群问了物业管理,回答明天就好了。虽然不敢抱十分希望,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在胸口划一十字了。群加入了登楼大军,拎包的,买菜的,还有背米的,男女老少,蔚为大观。低层的自嘲,不错不错,真好锻炼身体;高层的怒目相向,不说一句话,生怕浪费精力走不到房间。
  群中间停顿了两次,喘着气来到20楼。打开办公室门,见两个男员工已经就座,吹气如牛,脸赛关羽。群问候了几句,孙小姐打来电话,说自己在15楼趴下了,群赶紧叫两个男的下去把她架上来。群笑道,大冷天的,爬楼的感觉还真不错,是最好的运动啊,既增强体质,又可减肥,明天电梯好了,还真舍不得呢。众人苦中作乐,一顿自嘲。
  不久大家安下心来,开始工作。群上午接了两个电话,耐心解答,浑然忘了电梯的事。第三个电话玲响,群刚“喂”了一声,对方说,你们订的盒饭现在楼下,没有电梯,你们自己下来拿吧。群一听傻了,感情把这事忘了,这该死的电梯。群连忙说,麻烦你帮我们送上来,我多给你20元劳务费。对方心动,要30元。群说ok,你送上来吧。午饭的事终于搞定,群松了一口气。
  到了下午,群不放心,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打给物业,追问电梯的事。物业说明天保证好,信誓旦旦。群忧心冲冲,电梯不好,这生意还怎么做啊?刚把电话放下,听到有人按门铃。群以为是物业的人,大步上前将门打开,正准备开口骂娘。只见一位眼镜先生双手插腰,大口喘气问道:“请问,这里是,电脑培训,的吗?”群激动的差点没对他跪下,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忠诚的客户!(待续)
  第三天上午,电梯依旧没开。群一打听,才知道事情没有自己原来想象的那么简单。原来大楼租用至今,两台电梯一直没有通过安全验收,属无证运营!这事解决起来,说短可三天两日,说长可真没个准。群一面安慰员工稳定军心,另一面则开始另找办公楼,以防万一。这是群的一个思维习惯,他总是会设想,如果现在的某一情况发生根本变化,是否另有后续手段延续自己的生意。市场有风险,防患于未来,是成功生意人的法宝。
  一星期过后,做了三笔单子,群马上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公司上下班的时间和客户上下班的时间一样,几乎都是朝九晚五,对客户来说很不方便。于是群立即将工作时间调整到下午一点至晚上九点。整个一月份才做了五单,连员工的工资都不够,更别说其他开销了。不过群并不气馁,他认为,新公司就想刚出生的婴儿,需要精心养育,当然是只有付出没有回报的事。
  电梯停运带来的麻烦接二连三,员工和群都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幸好到了春节放假,才将此事略放一下。但群已决心另择办公地点,因此即使在春节其间,还是抓紧时间多跑中介多看房。有一次看房的地点离HS发廊不远,群就顺路过去见见阿珍。发廊里小姐出奇的少,许多小姐,包括阿珍,都回老家过年了。群和老板娘打个招呼,挑了一位很丰满的小姐进了里间。
  生意开局不利,加上电梯事件的困扰,群的心情的确不好。所以小姐在给他按摩的时候,群一直在考虑公司的事情,完全没有进入状态。胖小姐在群身上又摸又亲,见群无动于衷,笑道,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群这才意识过来,心想愁也白愁,既来之,则兴之。反正黑灯瞎火的,摸上去很肉感,另有一种味道。群很少在发廊打飞机,因为他知道对身体很不好,会影响男人正常的性功能。而这一次群让胖小姐打了飞机,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原因。
  过完年重新回到办公楼,电梯依旧停运,更大的麻烦兜头而来!
  大年初一一早,群曾去过下海庙烧香拜佛。在对财神爷弯下腰的一瞬间,群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创业之路会是“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电梯事件可能不会在短时间内得到解决,所以群物色新的办公室的进程也在加快进行。春节后上班的第一天,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群的所料。
  物业办公室发出了新的通告,说接到市供电局的通知,将在三天后停止电力供应,各商务租户敬请尽速另择办公场所,并于两周之内办理退租手续。云云,语焉不祥。群了解到的真相是,此大楼已欠了两年的电费。供电局发出最后通牒,限两周内补足欠交电费,否则就拉闸断电!大楼所属公司不知是无钱填空还是拔腿想溜,决定弃楼,苦了一班租户。
  群安慰员工,说新的办公地点基本落实,两周内肯定搬迁;同时决定为弥补断电给大家带来的损失,本月双薪,才算稳住了军心。幸好是开张处期,客户不多,群打电话给每个客户说明情况,承诺断电后员工将上门培训。三天后准时断电,群和另一位员工轮流留守接听电话。大楼过道内一片漆黑,群打着手电上下楼梯接听电话,苦不堪言。没有电,水也打不上来,剩下的一桶桶装水也所剩无几。
  一周后,新的办公室快速就位。群雇了几个收废品的人,将电脑办公桌等生生从20楼搬到楼下,再运到新办公室。在新的办公室,群和员工回想着发生的一切,不由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群过了第一道坎。当天晚上群又接到阿珍的电话,群以为她回上海了,不料阿珍说自己和姐姐在杭州玩。
  阿珍告诉群,她和姐姐在杭州,玩是一个方面,另一个目的是看一下有什么生意可做,特别是服装方面的生意。群鼓励了阿珍几句,说生意上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自己可以尽力。自从小青的事情发生后,群就告诫自己,对任何发廊小姐,都不可以动真情,因此群和阿珍只是场面上客套。岂料阿珍在挂电话前,竟然对群说,自己身上没几个钱,问群能否给她再买张手机充值卡!群勃然变色,说,阿珍,你太过分了吧!说罢挂断电话,此后阿珍又打过几次电话,群一概不接。
  群在撤离原来的办公楼时,前后已经住了一个多月。因为电梯事件及后来的变故,物业办公室的那些人自顾不暇,群只付了500 元定金,以后就再没付过任何房租,也算沾了一些便宜。另外,新的办公楼的电话号码都是新的,原先的小广告卡片上印制电话号码不能再用了。成堆的小广告发了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果重新印制必然造成浪费。群事先想了妙招,撤走之前,在原来的电话机上设置了无条件转移功能。这样一来,所有电话都会自动转接到新的办公室来。
  群始终认为,作为男人,模样好坏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能力。而能力包括赚钱的能力和性能力,群坚信,好强男人大多好色,古今中西概莫能外。群用卡耐基的书籍来激发自己的赚钱能力,群又不断的进出发廊来提升自己的好色心。群对自己说,如果哪天自己对女人没有了兴趣,估计对钱也没什么兴趣了。群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道德的,他常常暗中独自忏悔,但又不能控制自己。
  挂上阿珍的电话,群心里骂着阿珍,腿脚却不听使唤的向HS发廊迈去。群自己骂了自己一声,抬眼看到一家发廊,门上写着一加一六十分钟。群想,今天不如去敲一个绿色健康的背洗涤一下自己肮胀的灵魂吧,于是推门而入。
  发廊很小,只有一间十多平米,进门处用搁板简单隔离一下,几位小姐坐在沙发上闲聊。小姐们模样都很一般,群也懒的挑,其中一位站起来招呼,群也就随她往里走。三四张按摩床一溜排开,中间没有布帘遮拦,已经有一位客人躺在床上,边上一位小姐卖力的在按他的腿。群躺下,要了一杯水。小姐开始按他的头和脸部,群则闭目养神,思绪飞到过去。
  群不记得发廊是何时红遍大江南北的,但群知道自己开始注意发廊大概是九五九六年之间。那时群在一家外企上班,因为是做技术工作的,平时很少和客户外出应酬,所以对各种风月场所知之甚少,属于后知后觉一类。群最早接触的发廊,就是所谓的一加一。客人坐在理发椅上,小姐先帮你干洗和按摩头部,然后再给你按摩手脚,一个钟下来,消疲养神,的确是价廉物美的休闲方式。群住家附近有一家发廊,里面有一位小姐长的不错,群经常找她洗头。群喜欢她坐在自己的身边,那时候,只要她拿起自己的手,群都会产生愉悦的感觉。群现在去发廊从不洗头,因为发廊的劣质洗发水会让你的头越洗越痒。
  “这样是不是太重了?”小姐的问话打断了群的思绪,群说“可以”,喝了一口水。小姐开始按摩群的手,群继续闭眼回顾。群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敲背,也是在一家很小的发廊,最里面放了一张简易的木床。小姐很丰满(不好意思说胖,群对她没感觉),拉上布帘哼吃哼吃地在群身上乱按一气。群闭着眼睛一句话都没说,临了小姐说50元,群暗吃一惊,就这样也要50元啊?靠!
  小姐将手伸进群的衣服摸他的胸部,群才有了一点感觉。群很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敲“荤”背是在五角场附近的一家发廊,离他上班的地方不远。那天灯光很暗,群觉得那位小姐很美。群搂住那小姐小心地问她,我能吻你吗?小姐看出群是个菜鸟,笑道,那要很多钱的哦。群先给了她100元,见小姐没说什么,便楼住她狠狠的亲吻起来。这是群结婚七八年后第一次吻老婆以外的女人,群陶醉其中,到家了仍在回味,拉住老婆大干了一场。
  过了春节,转眼到了三月份,天气渐渐转暖,但群的生意依旧没见大的起色。每天打电话来咨询的人没几个,群怀疑阿山在派发广告中偷工减料,于是某天暗暗跟在阿山的背后进了一居民小区。刚开始阿山还老老实实的往信箱里一张一张的塞广告卡片,后来边几张几张甚至一小迭一小迭的塞。群看得火气上来,正想上前指责,没想到阿山从口袋里掏出所剩的数百张卡片,一骨脑扔进了垃圾桶里。群怒极反笑,当时也不屑和他理论就离开了。一周后阿山打电话来再要领取广告卡片,群告诉他不要到这里来取,某居民区垃圾箱里有不少。阿山一听知道事情暴露,赶紧挂上电话,连劳务费都不好开口要了。
  打发了阿山,群自己也曾亲自晚上去居民区散发。但人们大多讨厌这种广告,视为骚扰,信箱里拿出来就往地上扔,很少会去看一眼。反馈情况的确不妙,群试探着在报上做了一个月的几行字的小广告,但并没快速见效。群见生意做不上去,也无心再去发廊,日思夜想,一时苦无良策。有一天周末休息,群又去书城,阅读了许多营销方面的书籍,但还是找不到低成本的推广途径。
  群坐在拥挤的过道边,手里拿着书,眼睛却呆呆的望着前方。书城内人流如潮,自动扶梯上人挤人前胸贴着后备。群突然灵光一闪,他找到了一个低成本,至今还很少有人用过的推广方法!真是读书破万卷,好方法竟在书本之外。
  “老公,我和老板娘吵了一架,我不想在那里做下去了。”接到阿红的短信,男友吃了一惊。“发生了什么事啊?”“没什么大事,她在背后乱说我,而我也受不了她指手画脚。”“铁三角”现在外出会向老板娘请假。老板娘表面无法拒绝,背后却恶言恶语拨弄是非,因此而离开的小姐有好几位。当初阿兰阿丽从温州回来,两人执意要走另找谋生的地方,是阿红苦苦相劝才留下的。没想到最先离开的却是阿红。
  男友问阿红,那你有何打算啊?阿红说,自己也不知道,先到大嫂家住几天再说。男友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安慰几句。因自己工作繁忙经常加班,晚上也只是短信联系一下。却经常遇到阿红手机停机和关机,男友不放心,打电话给阿兰阿丽,想了解一下事情的根原以及阿红的现框。阿兰阿丽说好象没听说和老板娘吵架,阿红离开几天了,只来拿过一次衣服,连短信也没有。
  男友愈加不放心,好容易电话联系上阿红,一听她不在大嫂家却在也是在发廊做小姐的朋友那里鬼混,气得大骂,阿红当时就哭出声来。事后男友软语相劝,将阿红约出来,先陪她去吃饭。席间仔细问了阿红这两天的情况,见没发生什么大事才略微放心。而她和老板娘之间的磨擦,男友也无意细问,知道阿红是个性直简单的人,发生这种事也不算太过以外。
  阿红问男友,星期天阿丽生日,自己送什么好呢?男友笑了笑,摸出500元给阿红,说,送什么自己拿主意。剩下的钱负责你一个星期的开销。阿红吐了下舌头,将钱塞入口袋。却听男友说道:“阿红,你这样成天无事乱窜,我不放心,你大嫂也不放心,你父母更不放心。听我一句话,不到两个月就是春节了,不如先回家,。你妈妈生病,也应该回去好好看看妈妈,照顾妈妈。过了春节再回来,我陪你一起去找工作。”
  听了男友的话,阿红支支吾吾,没有立即表态。男友也不想逼她,等到过完阿丽的生日再说吧。阿红在家是最小的一个,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全都宝贝她,宠得不行。但成人了总要离开父母,总要走向社会。阿红虽然上过一些美容培训,但那些皮毛的东西在上海根本没用武之地,最终还是流入发廊。
  阿红和老板娘一言不和,率性离开发廊。在大嫂家住了几天又感到无聊,便在几位发廊做小姐的店或住所轮流蹭,对男友自嘲是个“没人要的流浪女子”。男友心想,出来打工,哪个不受人管啊。自己的工作压力也挺大,终使再不愿被人管束,但必须要吃饭,必须要工作。这就是生活!想到阿红的性格,想到两人的未来,男友一阵迷惘。
  周末的一天下午,男友怕阿红无聊,便约她和阿丽阿兰出去吃饭购物唱歌,搞到很晚才散。阿兰阿丽先回发廊,男友送阿红去她朋友的店住宿,不料时间太晚已经关门了。打电话给大嫂,带着孩子去朋友那里住也不在家。男友只得带她到HS发廊附近的旅馆开了房,让她叫阿兰阿丽来陪她睡觉。阿红知道男友不会陪她晚宿,发短信给阿丽。
  “丽老婆,完了,我没地方去了。”
  “红老公,那你到我这里来睡吧。”
  “我不想见那臭婆娘。”
  “那给你大嫂打个电话?”
  “大嫂也不在家。”
  “那你在哪里啊?我马上过来。”
  阿红还在开玩笑,对方阿丽已经急得不行。男友又气又笑,抢过阿红手机,“HL宾馆,207房间!”。对阿红说,你还有情绪开玩笑!阿红嘻皮笑脸说,我只是想知道她们是否真的关心我。男友正色道,你这样子我不放心,还是尽早回家吧。阿红弱弱地说,我想再等一些日子,春节前和阿兰阿丽一起回去。(待续)
  群派人将小广告塞进书城的书里,立竿见影。广告虽然无孔不入,但书店里的书还未被广告破“处”,等于为群免费做了独家宣传。咨询电话多了,客户量也随之上升,群暗自庆幸,好歹可以先生存下去。但群知道,他的“妙招”对书城而言是“损招”,不可能让他一直弄下去而熟视无睹,这只是过渡阶段的应急方法而已。
  电话多了,群鼓励员工“全民营销”,既做业务培训,也做“来电问答”。群将自己的销售经验与员工分享,他对员工说,当你们一个电话接完后,我大致知道这个电话的成功率是多少。员工很不相信,问群缘故。群说,很简单,电话营销的成功率和你在一个电话中说话所占时间的长短成反比。如果80%都是你在说话,那成功率就是20%左右。
  群解释道,做销售,你能提供什么服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客户需要什么。具体到电话销售中,你应该让客户详细将他的需求说出来,这样你才能知道你的服务(或者你的量身定制的服务)是否可以满足他的需要。客户说的越多,表示他越有兴趣。客户挑剔越多,越有可能成交。追客户就象追女朋友,穷追猛打是最愚蠢的,保持一定的距离,恰到好处的知道她的真正需要并提出解决方案,这才是销售的真缔。
  群从不让员工主动追问客户的电话,也不主动打电话追客户。因为他知道,只种做法除了使人讨厌,不会有任何效果。当客人受需求驱动时,只要他还记得你,他会主动打电话给你的。关键是广而告知,用“大数法则”将销售量提上去。
  生存危机暂时过去,群绷紧了一个多月的神经松了一下,某天晚上又去HS发廊消遣。那小姐告诉群,自己曾是个文员!
  群在一堆小姐中一眼看出她的与众不同来。她穿着一般,脸蛋和身材都不算很好,还比不过小青阿珍,年龄也有二十五六岁了。但她的眼神非常平和,既没有发廊小姐的风尘,也没有菜鸟小妹的幼稚。群自己在职场中打拼多年,他很熟悉这种眼神。寒喧没几句,群知道她是湖南长沙人,于是单刀直入:如果我没猜错,你有至少5年的工作经历。她微微吃惊,笑着点头承认。
  群四十左右的年龄,略显年轻,阅历加上知识使他有一种成熟男人的气质。加上谈吐文雅幽默,很讨女孩的喜欢。她告诉群,自己在老家是妇产科的医生,每月只有几百元收入。后来到广东一家私人鞋厂打工,工作很累,最要命的是那些粘剂有毒易挥发,人接触时间长了,头晕眼花,实在受不了,因此来到上海。在上海的一家私人企业做文员没三个月,公司倒闭,老板员工作鸟兽散,经朋友介绍来发廊谋生。
  说到后来,她伏在群的身上,小鸟依人般,两张脸离的很近,群不由去吻她。都说小姐不吻,而群特别喜欢吻小姐,当然群是有选择的。群有时也会去其它发廊敲大背,群从来不吻那些小姐。敲大背的小姐多半可吹,群嫌脏。只有那些不做不吹的小姐,群才有可能吻她们,但群决不强吻。首先他要对这个小姐有吻的感觉,而且还要小姐对自己有好感不拒绝。发廊小姐对客人是否有好感,看她的脸是否主动靠近你的脸,如果她讨厌你,哪怕她的身体随你欺负,但她的脸一定尽可能离你远。
  群将她按在自己的身下,很用情的吻她,她也热烈的回应群,就象一对恋人一样。群又吻她的乳房又摸她的下体,搞得她身子不停起伏,娇喘连连。最后她帮群打了飞机,可能是比较投入的缘故,竟然浑身出汗,头发散乱。
  自己做生意,听上去不受人管束,很让人羡慕的样子。其实业务起步的时候,属于“人找钱”的阶段,一般都很艰难。群每天的工作量远远超过以前在外企的时候,既要考虑广告,又要接触客户;既要优化服务,还要加强管理。里里外外,方方面面都要费心。前半年根本不赢利,能够维持开销已经算走运了。群经常对员工说,自己以前为洋老板打工,现在是为你们几个打工。因为除去成本开销,几乎没有利润,所以群自己连工资都没有。
  客户中也有难对付的。有一次群上门登记,那客户一家人三堂会审似的,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看了营业执照还要记下群的身份证号。群都很客气很耐心地配合,他理解客户的心情,不希望自己的钱被人骗走,或者花钱买了很差的服务。还有一次接完客户电话,应约穿过整个上海,从杨浦区赶到闵行颛桥,结果客户死活只愿参加一个月。群没办法,只能无功而返。
  创业第一年,群经历了太多的曲折磨难,但想方设法让公司的运作维持下去。转眼到了2004十月,书城给群打了几次电话警告他不能再往书里发广告了,群没理他们,继续我行我素。书城怒了,当场将发广告的抓住并打电话给110处理,群为此事还被罚了5000元。
  群创业时和妻约法三章,家里拿出一笔启动资金,以后就靠群以战养战了。群没好意思向向妻子开口,而资金链已经断裂,群的几张贷记卡也已透支完烂在那里。每当临近发薪日付房租日付电话费时,群都有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群没有办法,只能向朋友借钱。
  周家嘴路旺旺火锅城。夜幕降临,室外的气温降到零度以下,而三楼的一间包房内却热气腾腾。阿兰阿红,阿红的男友,阿丽的亲表哥齐聚一堂,为阿丽过二十二岁的生日。阿丽长发披肩,上身雪白毛衣,下着休闲牛仔裤,比之邻家女孩更多一份淡淡的风韵。除了阿丽的表哥外,阿红男友平时和她们混的很熟,所以大家无拘无束,吃吃喝喝,谈笑风生。
  阿红这几天真如“丧家之犬”,四处鬼混。前一天晚上还在另一家发廊朋友这里住宿,睡到2点多,大嫂打来电话要她回来睡。阿红不肯,大嫂怒了,说你一个女孩子这样四处流荡象什么样子,并威胁说如果再不听话,就告诉阿红父母。阿红最怕这一招,怪怪就范,连夜打的回嫂子家去了。
  阿兰和她姐姐还是不说话,她在席上抱怨,以前生意好的时候,发廊一天最多可以做一百二十个客人!而现在每天也就二十来位,那么多小姐,一天做不到一笔生意也有。有时候逼得没法,只好打厚着脸皮打电话给熟客,勉强度日。表哥见阿兰情绪低落,拉着她猜拳饮酒,将她灌得稀里糊涂。
  阿丽长的美人胚子一个,但吃相却豪爽不输男人。阿丽能吃能喝能吸,一点也不节制,却依然身材傲人,让胖阿兰嫉妒的不行。阿丽平时最喜欢吃两样东西,火锅和肯得基,一顿可吃两个汉堡外加薯条饮料。阿红不善饮酒,两杯啤酒下肚已经趴在桌上,阿丽便缠着阿红男友一杯接着一杯痛饮。阿红男友知道阿丽的境遇,想想如花美人生日竟无知心男友相伴,真应了那句“红颜薄命”,心生怜悯,就陪她喝了起来。
  七八杯啤酒下肚,阿红男友已经有些醉眼朦胧,而阿丽面不改色,没事人一个。阿丽兴致上来,决心乘胜追击,放倒阿红男友。阿红急得大叫起来,死命夺下男友手中的酒杯,阿丽这才作罢。
  酒足饭饱,一行人移师雨花。阿丽心怀鬼胎,又去超市买了一打啤酒。表哥有事先走了,阿兰在沙发上躺倒象个死猪,阿红则一直在回短信,大嫂死活让她快点回去。阿丽唱了几首歌,又缠着阿红男友饮酒,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决意要放倒他。阿红男友苦着脸,一付舍命陪太后的样子。岂料三罐下肚后,阿红男友脸色一振,每拉一罐都是一气干完。而阿丽却从大口变成小口,气喘连连,叫道,你平时都是装出来的呀,这么能喝,妈呀,以后我再也不和你喝了!
  群分别向几个朋友借了一些钱来维持生意,为了降低风险,群将每笔借款分成十份,每月归还一份,十个月还清,第十一个月的那一份算作利息。书城的“陈仓”再也不能暗渡了,群除了在报纸上做做小广告外,开始尝试电话推销,因为效果很差,没多久又放弃了。群整天愁眉苦脸,甚至有过放弃的念头。但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穷则思变,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群开始反思并优化自己的服务模式,同时将眼光放到互联网这个大环境上来。群在一些相关的IT论坛发表了一些文章,介绍自己的业务和服务理念,引起了一些客户和同行的关注。现在的服务模式主要面向上海本地的客户,如果想通过互联网得到发展,必须打破地域空间的限制。吃不到肉的群,已经在考虑如何享用海鲜大餐了。
  因为手头拮据且有大量外债,群的日子过得很苦,发廊也很少去了。但群每月至少会去一次,每次去群一反常态近乎变态的对付小姐。他不想让自己的雄心泯灭,他需要维持激情,从小姐身上,传递到生意场上。
  就这样不好不坏又维持了一两个月,群终于遇到了创业以来最致命的一击:先是房东提出要收回租房,再是几位员工相继提出辞职!Be,or not to be.群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应付不了,生意将会无疾而终。
  群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生死成败的挑战和考验。在办公室,表面上大家还是一切如常,可一个月后,这些员工都将相继离开,空气中弥漫着怪怪的味道。群想过放弃,但不是你说关门就关门那么简单。学员都是付了一年的学费,如果关门,将面临一笔巨大的赔偿费。群隐隐感到,自己现在是背水一战,已经没有退路了。
  另招员工另择地点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但决不是个好方法,以后这样的问题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群在思索,有没有一种全新的模式,可以不受办公场所和员工等常见因素的困扰。群坚信,危机常常是最好的改革良机,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他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一个星期过去了,群苦思穷想,还是找不到好的解决方法。晚上,群独自一人徘徊在街上,时而对着星空长叹,时而对着自己的影子苦笑。群感到双肩不能承受生命和事业之重,男人的责任,男人的尊严,压得群喘不过气来。“天无绝人之路。”群对自己鼓励了一下,强作精神,向HS发廊走去。当时的心情,和群被解雇后去发廊的那天清晨如出一辙。
  群挑了一位长的不错的小姐,年龄约在二十四五,她自己说是温州人。小姐按摩群的大腿,笑着说,你的腿很结实,应该是经常运动的吧。群点头说,每天晚上都要跑步半小时以上,风雨无阻。聊了一会儿,小姐和群慢慢混熟了,撒娇地伏在群的胸前。群吻了她一下,小姐笑着轻声叫道,你的胡子扎得我好痛!群这才想起,因为心境不好,有两三天没挂胡子了。
  群搂住小姐接吻,却吻得索然无味,全没有往日的兴奋和愉悦。他又让小姐舔他的乳头,自己也将手伸进小姐内裤又摸又掏,奇怪的是,自己的下体还是反应不大。群对小姐说,帮我打飞机吧。群想早点了事。
  小姐算卖力了,边打飞机,边舔群的乳头,搞了近十分钟汗都出来了,群还没出来。小姐叹了一口气,哀怨地对群说,你好厉害啊。群自己也有点蒙了,这种情况可从来没有发生过,难道生意上的挫折竟让自己阳萎了?他让小姐休息片刻,强作精神主动进攻小姐,等到下体有些膨胀了,便让小姐再来。
  小姐没法,因未到一个钟,只能继续帮群打飞机,打了几分钟仍未出来,手已酸得不行。群眼红了,心想老子难道真的废了?对小姐说,我自己来!一边自慰,一边褪下小姐裙裤,也不管小姐同意与否,竟将头埋进小姐的双腿之间。小姐扭着身子想退缩,却被群紧紧拉住,既恐惧又愉悦,半推半就。群失态加变态,终于倾泻而出,溅了自己一身。
  小姐拿来卫生纸帮群擦干净身体,群浑身瘫软紧闭双眼,四肢无力地躺着一动不动。小姐见群脸色不好,关心地问群不要紧吧?群摇摇头,喉咙发甜,一口吐出血来。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群迎着红日,唱着红日,强迫自己振作精神向办公室走去。
  经过几天的苦思苦想,群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一个基于互联网的虚拟的培训中心。没有专职员工,所有工作人员都是业余兼职,工作时间都安排在晚上,而且在家办公。因为不能当面监控,群需要一个自动计时系统来统计兼职员工的工作量。群在报上看到一条“一号通”的虚拟电话系统介绍,详细了解到其中的计时系统对自己很有启发,于是委托有关技术人员开发了一套计时系统。虚拟培训中心在技术上完全实施。
  接下来群发布了相关的招聘广告。因为是SOHO模式,自由方便,应征的人出乎意料意料的多。群经过涮选测试后,合格的全部留下。因为人多,群也不规定他们必须上网工作,完全自由,按时取酬。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完全无为而治,却运作的有条不紊。
  没有了昂贵的房租和员工的固定工资,群的成本大幅下降。虽然开始一两个月的营业额没有显著变化,但利润却出来了。最令群兴奋的是,由于突破了空间地域的限制,自己的业务如遇良机,可能得到飞速的发展。功夫不负有心人,二零零五年五月,群的生意迎来了第一次真正的发展良机。
  群的虚拟培训中心建立后,每天会接到5-10个咨询电话。五月的第二个周末,来问讯的电话骤增,群几乎一整天在接电话,一个人都忙不过来。真中奖了,群嘟哝着,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老子运气来了呀!但群不迷信,认为有果必然有因。晚上十点多了,还有一位上海的华小姐打来电话问讯。群忍不住了,问华小姐,你是从哪里知道我们的培训消息的?华小姐咯咯笑道,我是从新浪首页看到你们的信息的呀。
  华小姐的声音天籁般的动听,群差点酥倒。赶紧看新浪首页,果然有一个文字链接,点开后发现竟是自己以前写的一篇隐性广告文章,被收录在新浪的一个IT论坛上。群狂喜,天助我也!要知道,在新浪头版做文字链接广告,价格是5-10万/天。群当月的营业额直线上升,一扫颓势。更深的意义是,群看到了他的业务在全国具有巨大的市场,群信心倍增。好事成双,一些培训机构也来和群接洽,商谈合作事宜。
  群在互联网上找到了自己业务的卖点,生意长足发展,很快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自己还买了车。以前去HS发廊是步行或坐公车,现在群自己有了车,跑得更欢了。有一天,群来到发廊,小姐一大堆,群尚未细看,站起来一位小姐招呼。群见她长的不错,颇有好感,边随她进了里间。
  没多久,小姐说自己有个妹妹也在这里做,不如姐妹俩一起来帮你敲背好不好?群对她已颇有好感,心想她的妹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而且自己从未叫过俩个小姐一起敲背,反正口袋里钱多,趁机体会一下也不错。于是点头说好,小姐对外间叫了一句话,随即进来一位漂亮的小姐。群见了她,差点叫出声来,原来她竟是……
  进来的漂亮小姐竟是小青!群有点吃惊,可小青却没认出群来。群再仔细一看,发现两人长的很象,应该是姐妹俩了。俩人分坐群的左右,一边聊天一边按摸群的手脚。群故意装着不认识小青,问她们怎么称呼,才知道小青的姐姐叫小玲,年长小青两岁。群虽然知道小青和小D的关系,但仍对她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姐姐显得比较拘谨,很正统的按摸群的手脚。而小青仍是一惯的轻佻,伏在群的身上摸他的敏感部位。群也不管她姐姐在一旁,搂住小青和她接吻,小青很热烈的回应。群正投入间,手机铃响了,传来令他陶醉的声音。是华小姐。
  群有点尴尬,本想三言两语打发华小姐,不料华小姐似乎谈兴甚浓,在电话里滔滔不绝。群怕执意中断电话反而会引起华小姐的怀疑,只能恩啊应付,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在小玲身上乱摸。小青姐妹掀起群的上衣,一口一个,舔起群的乳头来。群舒服的忍不住哼了一下,华小姐意识到了什么,问群在干什么呢?群说在家看电视呢,小青姐妹轻轻一笑。
  华小姐似乎一点也没有挂断的意思,一个人在那里扯东拉西,群心思在小青姐妹身上,也不知道华小姐具体说些什么。群只是“嗯”“啊”,又搂住小青抽空吻几口,而小铃则褪下群的裤子,帮他打起飞机来了。
  一个钟到,华小姐好不容易挂上了电话,小玲也完成了任务。群单独留下小青加了一个钟,言语中不断暗示小青,并装着不经意的问她一些情况。两个一边聊天,一边温存,最终小青也没认出群来。群走出发廊,自嘲一声,我只不过是她其中的一个客人而已啊。
  自打发廊长聊后,华小姐经常有事没事的打电话给群。从谈话中,群知道华小姐是上海某大学大三学生,外贸专业,因为想提高计算机方面的应用能力,也参加了群开设的虚拟培训。华小姐和小青之流完全是两种不同层次的人,群和她经常挑灯电话长聊;从经济到销售,从生活到理想,相谈甚欢。有时群怕妻子听到,干脆用英语和华聊天,俨然互相视为知己。
  七月上旬,群的母亲生重病住院,群很担心。华在电话里一再安慰群,并为群的母亲祈祷,让群大受感动。群决定跨出一步,和这位心仪以久的红颜知己见一次面。华小姐接到群的短信邀请,两小时后才回复答应见面,还挑战道,“你要想好一晚上的活动内容喔”。
  双方约好下午6点在美罗城门口见面。还差2分钟,群赶到约会地点。美罗城门口人还不少,更有四五位美女俏笑以待,其中的任何一位都让群感到心跳。群掏出手机,“God bless me”,拨通华小姐的手机。华小姐悦耳又略带羞涩的声音传来,群的心跳加快,语气也不如平常镇定自若。他告诉华小姐自己的穿着特征,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向自己挥手示意的女孩。
  上帝啊,这样一个千里挑一的女孩竟会让我遇见!群脑子一热,差点流出鼻血。
  群见过恐龙,但没见过这么吓人的恐龙!群发誓,如果在徐家汇随意抽出1000位女孩,其中的一位比眼前这位华小姐还要恐龙的概率大致和自己买体彩中一等奖的概率相当。又矮又肥又丑又土的华小姐站在那里向群挥着手,笑得比哭还难看。群已无法躲藏,硬着头皮趋身向前,走了七步,嘴里暗“靠”了七下,竟又恢复了平静的笑容。群后来自嘲,自己当时悲情七步,和当年曹植七步有得一拼。
  群脸不改色的和华小姐点头问候。华小姐眯缝着一对小眼盯着群的眼睛笑道,我是不是和你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啊?群哈哈一笑说,你真聪明,我刚想问你相同的问题,却被你先问了,哈哈。一招化解了难题,不容华小姐多想,一把拉住她说道,走,我们找个地方先去吃饭!带着华小姐进了披萨店。
  群西装革履,气宇不凡,彬彬有礼。而华小姐却显得越来越拘谨,全失了往日电话中的灵动机巧。点菜时,群若无其事,关心地问华小姐想吃什么,并向华小姐热心的推荐了一款新品披萨。女服务员各看了两人一眼,掩饰不住一丝惊讶,连菜名也写错了。
  两人边吃边聊,群海阔天空,旁证博引,不卑不亢,从容而谈。华小姐完全被群的气势镇住了,象个小学生一样,不停点头,偶尔插一下嘴。群嘴上不停说着,脑筋飞速运转。群心想,泡妞容易甩妞难,此言不虚,今日应在自己身上。再大的困难我都挺过来了,区区甩一个妞,会难得倒我吗?
  群看似占尽上风,象巴西队一样水银泻地般豪华进攻,但心理丝毫不敢松懈。他清楚地知道,华小姐才识过人,绝不是现在表现出来的那样软弱无能。刚才见面时华小姐的温柔一刀其实非常凶险,幸亏自己七步之内未雨绸缪,及时化解才过了第一关。看看吃的差不多了,群问道,你们学校晚上什么时候关门呢?貌似关心,实为暗示。华小姐微微一笑,群竟没看出笑来。华小姐问群,今天晚上的节目你都准备了什么呀,说给我听听好吗?群暗叫一声好,暗叫一声苦,对华小姐笑道,我们去楼上喝杯咖啡吧。群买了单,带着华小姐进了楼上星巴克,两人各点一杯咖啡,在室外露天吧就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徐家汇夜景迷人。群却无心观赏,对面华小姐的脸融入夜色,更让人琢磨不透。两人一起回顾了几个月的对话过程,有时发出几声不融洽的笑声,气氛显得很诡秘。华小姐问群,今天你见了我,能不能给我做个评价啊?群笑道,你很聪明,很有学识,在同龄人中确属非常。华小姐突然笑得很爽朗,恢复了她在电话中的自信满满,对群说。
  “说真的,见面聊和电话里聊确实有些不同。我好怀念我们在电话里无所不谈的时候啊,那时我关心你,关心你的生意,关心你的家庭,关心你的母亲。而你也关心我,关心我的学业,关心我的将来。你说你会将我当作你的妹妹,永远疼我,永远爱护我。那时,我真的感到自己好幸福。”
  华小姐娓娓而谈,似乎在回忆当时的醉人时分,又似乎在埋怨此刻的激情不再。每一句话就象一把剑,直刺群的心脏。(待续)
  群暗暗打了自己几个耳光,点上一支烟,为自己争取时间。他对华小姐笑道,你真的很不一般,我为有你这样一个妹妹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吸了几口烟,又喝了几口咖啡,群可以想象烟雾中对面的华小姐正眯着小眼看自己如何表演呢。群又喝了一口咖啡,没想到杯中已空,尴尬地放下杯子。
  华小姐仍是一言不发,静观其变。群急中生智,已有后招,一把将烟熄灭,不慌不忙对华小姐说道,我真的很开心,我想我的妹妹听到她又有了个姐姐后,会是怎样的喜出望外。一直如石佛般坐着的华小姐扭动了一下身子,语气中透出掩饰不住的吃惊。你还有一个妹妹?你不是说你在家排行最小吗?
  没错。群悠悠说道,知道自己到现在才真正掌握了先手。群继续道,我有一个和你一样的妹妹,一年前才认识的,她非常可爱,非常聪明。我非常喜欢她,疼爱她。你会向我一样喜欢疼爱我这个妹妹吗?
  华小姐这下傻眼了,再也保持不住那份冷静,对群说道,我只要你一个人的关心,我不能忍受另外一个人来和我分享你的关心。越说越激动,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群假意无可耐何道,因为她是先来的,我不能喜新厌旧。你再考虑考虑,另外一个妹妹那里我去做做思想工作,说不定她会接受你这个姐姐的哦?
  华小姐大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真看错了人!说罢也不打招呼,离桌而去。群暗笑道,昔日死诸葛吓退活司马,今朝假妹妹逼退真姐姐。有趣有趣。
  阿丽生日的那天晚上,一行人从雨花出来,便在宾馆开了一间房间。阿红男友小坐片刻后起身告辞,留下“铁三角”三人继续撒疯。阿红还在和嫂子短信相接,一个要留,一个要走。最后阿红吃不住嫂子的威胁,眼泪汪汪地打的回嫂子家睡了。嫂子这次动了真火,威严一亮,嫂子变嫂娘。平时嫂子在身边的时候,阿红连手机也不敢开,阿丽阿兰以及阿红男友接连几天没有阿红的消息,一筹莫展。
  阿丽佳人独寂寞,缠着表哥在外滩豫园疯了两天,又引起老板娘的不满。老板娘放出话来,要走就走,要做就好好做!阿丽一肚子火,又加上生意清淡,遂萌生了走的念头。她托朋友帮她留心一下,是否有其它合适的发廊。
  阿兰前几天又和父母在电话里吵了一架。本来阿兰就自惭形秽,又得不到亲人的照顾和体贴,再加上阿红已经离开,而阿丽也打算离开,不由得举目凄凉,悲从中来。她给阿红发短信说,自己真希望一觉睡去,永远不要醒来。
  阿丽见阿兰这样低落,也非常为她担心。阿兰以前好几次提到要去整容,所以就鼓动阿兰,约好阿红一起去第九医院,阿红男友自然成了向导。说好上午9点动身,可了中午十一点,阿红还是没到,手机也关了。一直到十二点都过了,才见阿红匆匆赶来。阿丽阿兰把阿红骂得狗血噴头,阿红则不停道歉,说嫂子看的很紧,直到中午她有事外出,自己才逃了出来。众人又好气又好笑,打了的饥肠噜噜赶往第九医院。
  到了第九医院已是下午一点多了,阿兰挂了专家门诊上了七楼整形外科。接待阿兰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专家”医生,眉目善良,鼻子很挺。阿兰问讯下来,动这样一个手术要两千多元,如果用进口材料,总计四千元左右。阿兰一方面考虑价格因素,另一方面考虑是否会留下疤痕,一时犹疑不定。
  阿红阿丽在一旁叽叽喳喳,也说不出个决定来。阿红男友提议先去吃饭,顺便考虑一下。医生关照今天如想动手术,3点之前必须决定下来。四人在九院附近找了一家小饭馆,点了几个菜,边吃边讨论。阿兰一会儿决定做,一会儿又问别人到底要不要做啊,弄得其它人哄堂大笑。最后还是决定做。
  一行人出得饭馆,正要过马路,阿丽惊叫,我的手机忘在饭馆了。于是阿丽返身回去找手机,阿兰他们在马路对面等。阿丽回到饭馆,看见自己的手机还在桌上,不由松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急急冲出饭店,便穿路口,也没注意人行道的灯正在转红。堪堪过了面前一辆出租车,到了马路中间,只见右侧一辆轿车快速驰来。阿丽花容失色,惊叫一声。(待续)
  群的生意走上正规,稳步发展。北京的一家培训机构邀请群加盟,准备借奥运会契机,在北京设立一个包括电脑英语等的综合远程培训中心。群将上海的业务委托给别人管理,去北京谈合作,签合同,写计划,招人才。足足呆了好几个月,前期事务基本搞定,这才回到上海。
  妻对群说,女儿的牙齿有点畸形,需要矫正。于是群便开车带女儿去第九医院,挂了专家门诊,看过以后说,具体治疗大约要等上三个月左右。群想,回家后再找人托关系加塞吧,于是带着女儿驾车回家。刚拐出院门,在一个路口遇上红灯。转绿灯时,女儿要喝水,群将饮料给女儿。等启动时已和前面一辆车拉开一点距离了。群提档加速,却不想一位白衣女孩快速横穿而过。群大吃一惊,猛地踩下刹车!
  幸亏群刹车及时,才没有撞倒女孩。可女孩突如其来受到惊吓,一个身歪,自己摔倒在地。群赶忙开门下车,发现竟是一位美女。群问女孩伤了没有,要带她去九院检查一下。美女站起身来,惊魂未定,对面两女一男冲过来指责群。虽然群并没错,但群知道新的交通法规,所以很客气的说,如有任何问题,一切费用由自己来出。美女走了几步,说没事算了。群发现她的白色羽绒服摔破了一长条,于是掏出800元钱,往美女手中一塞,说声不好意思,驾车扬长而去。
  因为事务繁忙,群已经好久没去发廊了,晚饭过后,群又来到久别的HS发廊。进了门,一堆小姐中站起一位招呼群,群没看中,也不离她,继续在人堆里搜寻。突然群的眼神凝住了,他看到下午自己驾车差点撞倒的那位美女赫然坐在其中。而那位美女也认出了群,双方情不自禁异口同声,噫?!
 (第二集完)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集分解


  《发廊24小时》第一季

  二零零五年十一月十一日。以下事件真实发生在HS发廊内。
  中午。12:00:00——12:15:00
  “上海东方电视台,现在播放午间新闻。”
  外间,老板娘和两位小姐正在打牌赌小钱,另有几位小姐在看电视消遣。
  “小胖妹。”老板娘手里拿着一把牌,头也不抬。“换台,新闻有个JB好看!”
  小胖妹一声不响,拿起遥控器刚要转台。
  “等等!”老板娘突然抬头,扯开破嗓子,盯着电视机。
  “今天——11月11日,是年轻人热炒的光棍节。很多人认为:光棍节不是单身族悲哀之日,而是给单身族一个快乐的理由,找个娱乐的借口,让这些单身男女彻底放松。”新闻播报员在娓娓而谈。
  “哇!今天是光棍节,生意一定不错。你们都精神一点,让客人都好好放松放松。”老板娘两眼发光,将一对Q狠狠砸在小桌上。众小姐一阵起哄。老板娘好象又想起了什么,叫道:“小胖妹,叫你换台啊!”
  小胖妹正不知怎么办,听到老板娘的话,嘴里不清不楚的嘀咕着,拿着遥控器一顿乱按。小卫生间的门突然“咣”的一声拉开,声音响得吓人,众人一起转眼来看。
  阿兰走出来,一手端着牙刷杯,另一手笔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眼皮没抬一下,从她们身边走入中间。老板娘自讨没趣,嘴里哼起邓丽君的歌来,“送你送到小村外……”。阿兰将杯子往搁板上一放,喊一声,“起床了!”,顺手将按摩椅上的被子一把掀起。
  “你个神经病!”阿丽尖叫着,穿着一身睡衣从椅上“腾”地坐起,眼睛尚未睁开。
  “快起来了。”阿兰陪起笑脸。“阿红男友刚来了短信,十分钟就到。他说第九医院看病的人很多的,去晚了怕今天看不上医生了。快快快!”
  “哎呀,你个鼻子不难看啦,做完手术搞不好变猪八戒。”阿丽嘴上说着,一边穿衣。突然手机短心铃响,半睁开眼一看短信:“选择题答案:1B2C3 A4A……李老师”不知哪个混帐老师将考试答案错发到了阿丽的手机上,阿丽一头雾水,气的大骂:“神经病!”
  12:15:00——12:30:00
  阿丽拿着牙刷杯和毛巾去小卫生间漱洗,阿兰则对镜妆容。阿红男友短信来催,说出租车已停在门口。阿兰拿起小包走到外间,见阿丽尚在镜台前梳理,夺下她手里的梳子说道:“快走,车已到门口了。”不由分说,拉住阿丽往门外走。
  阿丽嘴里嚷着:“要死啊,我还没弄好,这样出去象个鬼啦。”阿兰人肥劲足,象拖个小鸡似的将阿丽拽出门外。阿丽嘴硬脚软,顺手抢了一把梳子,骂骂咧咧随阿兰出了门。老板娘嘴角一撇哼了一声,恶狠狠道:“白天没B事,晚上B没事。臭美!”话音未落,门口闪进一人,说道:“嫂子说谁呢?不是说我吧?”
  老板娘定睛一看,见是巡店的王强,没好气地说:“你丫是白天没JB事,晚上JB没事。”众小姐本来都忍住没笑,现在一下轰堂大笑。小D在HS路上有好几家发廊,王强负责轮流巡店。王强尚未回过味来,小胖妹插嘴道:“他是老婆在没事,老婆不在尽是事。”众人又笑,王强走到小胖妹面前嬉皮笑脸地说:“男人不坏,有点变态;男人不骚,是个草包。男人不花心,绝对有神经;男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小胖妹,走,进去帮我敲背去。”说完一把抱住小胖妹就往里走。小胖妹急得大叫:“死王强,你敢乱来,我不告诉你老婆我就不是人!”
  王强哈哈一笑,放下小胖妹,说:“你本来就快象个猪了。”,话音未落,背上早中了小胖妹一拳。王强东蹭蹭,西蹭蹭,见没人理他,便在沙发上坐下,点上一支烟,开始说起黄色笑话来:“有个老头病重躺在床上,老婆问:吃饭吗?
  老头没反应,老婆又问:喝水吗?老头还没反应。老婆气说:做爱吗?老头睁开眼说:扶我起来试试。“其它人没什么反应,只有小胖妹”咯咯“笑了两声。
  王强又走到小胖妹身边,轻声对她说:“小胖妹,我,我想和你……”小胖妹圆眼一瞪:“死王强,想干什么呀?”王强一把抱住她说,“我想要你敲背,真的,不骗你。”说着拿出五十元钱晃了晃。小胖妹看他不是完全在胡闹,半推半就,两人进了里间。老板娘在外间大声说道:“王强,台费40,少一分我就打你老婆电话。”
  12:30:00——12:45:00
  “也真不容易TMD奇了怪了,”老板娘甩出一付顺子。“死王强别人不要,偏要找小胖妹敲背。”
  阿玲在一旁酸酸地说道:“王强老婆肯定是个瘦肉精,王强吃了没味呗。”
  众小姐和老板娘边打牌边拿王强小胖妹开涮,笑闹声一直传到里间。
  里间最靠墙的一张按摩椅,被布帘拉的严严实实,王强和小胖妹躺在一起抽着烟轻声说话,一问一答。
  “老板娘这两天有没有在背地里说小D什么?”
  “她没说小D,但有说小D的姐了。”
  “都说些什么?”
  “反正是些坏话,骂她母夜叉什么的。”
  “……”
  “阿玲这两天呢?那个男人来找过她吗?”
  “来过两次。”
  “这个贱货!小D说了,这个贱货敢拒绝他,就一定要让她滚蛋!”
  “那小D直接叫她走不就可以啦?”
  王强狞笑了一声,拿出一张百元假钞,在小胖妹耳旁低语了几句。
  小胖妹脸露怯色:“这行吗?”
  “放心!”王强又摸出一百元塞给她。“小D说了,只要你把事情办妥,他另有重赏。”说完翻身将小胖妹压在身下。
  小胖妹咯咯一笑:“死鬼,小D出钱给你敲背,爽死你了。”
  “TMD,今天手气真背!”老板娘连输几把,嘴里不停骂娘。
  “我还不是一样,”阿玲也是一付苦脸。“今天都让妈妈赢去了。”
  所谓妈妈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小姐,风韵犹存,其他小姐都叫她“妈妈”,她也就顺水推舟,把她们叫“女儿”“媳妇”。正谈笑吵闹间,“吱……”门被拉开,众人抬眼一看,全都楞住了。一位年近七十的老汉,面色红润的吓人,颤步而进!
  12:45:00——13:00:00
  众小姐都没动,老板娘开了口。“老先生敲背啊?”
  老汉“恩”了一声,衰眼四顾,欲光四溅,扫过一干小姐。
  “阿玲,”老板娘提高声音。“该你了。”
  阿玲看看老汉,有点犹豫,更有点紧张。
  “快点,别输了点小钱就象死了娘似的。”老板娘有点不耐烦了。
  “既然阿玲不做,”妈妈站起来说“那就我来吧。”说完,见老汉不拒绝,便拉着他进去了。
  “就这里吧。”妈妈见靠墙一端有人,便示意老汉在另一端的椅上躺下。拉上布帘,问:“要喝水吗?”
  老汉摇头:“不喝。”
  妈妈坐在一旁为他按摩。“你的气色很好哎。”
  老汉“嘿嘿”笑了几声,不置可否,手却不老实地往妈妈胸前摸来。
  “死鬼,你轻一点啊!”那端小胖妹忍不住哼出声来。“弄得我那么痛!”
  老汉显然受到刺激,一把将妈妈搂在胸前,在她脸上脖子上和胸前一顿狂亲。
  妈妈虽然有点厌恶,但也不能发作,将头扭过一旁。老汉气喘加剧,格外亢奋,欲望比一般的青壮年都要强烈,妈妈暗暗吃惊。老汉有拉下妈妈的内裤,摸了一会,竟然又去解自己的裤带。
  妈妈大吃一惊道:“不行,这里不敲大背的”
  老汉掏出一叠有四五百元,急急地说:“我多给些钱,帮帮忙做一下。”
  妈妈说:“我们这里真的不做的。隔壁有一家发廊做的,你去那里吧”
  老汉说:“我刚去过了,还没开门,所以就来这里了。帮帮忙,我憋不住了。”
  妈妈看他真的欲火焚烧,看看这四五百元,想想自己要敲一个星期的背。再忖他那么大年龄了,即使做也不可能长久,三下五除二应该可以搞定。念头飞转,不觉有点动心了。
  “啊……啊……啊”那边传来小胖妹淫荡的呻吟。
  13:00:00——13:15:00
  妈妈心念转过,伏在老汉耳旁悄悄对老汉说:“看你那么大年龄,就做一次,不过要快一点。”
  老汉忙点头。
  “我坐你上面,你可以省力一点。”妈妈很体贴的样子,其实她是打好主意,万一有什么事情,自己可以轻易抽身而退。
  老汉说“好”,妈妈坐了上去,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那你先把钱给我吧”
  老汉想都不想,将钱递上。妈妈放钱进袋,帮老汉褪下裤子,先用手给他弄硬。
  小胖妹上衣全被掀起,露出两对花白肉团。王强伏在上面,一手在她下体,一手在她乳上,嘴还凑上她的脸,忙得不亦乐乎。小胖妹“嗯嗯啊啊”越叫越浪。
  而另一端老汉和妈妈也有浪声发出,似乎以进入状态。
  此起彼伏的声音若隐若现,传到外间。小姐们见空司惯了,面无表情,照旧打牌看电视,好象没听见一样。老板娘手风回转,输的钱基本快赢回来了,情绪一高,屁话也多了起来。阿玲还是输,将牌一扔说“不打了!”老板娘正在兴头,哪肯放过,连说带劝硬将阿玲拉回牌桌旁。
  正拉扯间,外门拉开,进来一人。老板娘低头看牌,尚未注意。阿玲恰好面对大门,看见来人,脸都白了。她用脚踢了一下老板娘,轻声说:“老板娘,有人来了。”老板娘嘴里说着“谁呀”,抬眼一看,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
  来人一身警服,正是当地派出所片警小李!
  13:15:00——13:30:00
  “哟,李警官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呀?”老板娘到底是老江湖了,立刻回过神来,加高声音,提醒里间的人。
  “老板在吗?”小李根本不接老板娘的茬,语气严肃,不怒自威。
  “哦,小D在新店那边,要不要打个电话叫他过来。”老板娘特意把老公的小名挂在口上,意在拉近乎。
  “不用了。”小李环视了一下,说:“下周市里要卫生检查,你这样的卫生状况可不行,要好好整一下。”
  “好好好”老板娘心领神会。“李警官您坐一会,阿铃,给李警官泡茶。”
  老板娘现在心定了,那怕小李现在进去检查,估计里边都恢复正常了。
  小李尚未开口,只听“吱”外门声响,扭头一看,进来一中年男。中年男甫见里面有一警察,也是卒不及防,脸色微变。
  听到老板娘的提示,小胖妹腾身而起快速整好衣服,坐在按摩椅顶端前的凳子上,煞有介事的为王强按摩头部。王强则躺在椅上闷喘,额头渗汗。妈妈也是大惊失色,轻声告诉老汉“警察来了”,飞身下椅,整好衣裤。老汉一听,全身发硬,只有那东西软了,光喘气不动弹,下身全裸在那边。妈妈赶紧三下两下胡乱给他拉上裤子,又见他气喘愈烈,怕外面听到,急的用手一把捂住他的嘴。
  中年男是这里的熟客,毕竟老走江湖,当下也不退回,反而沉声说了两个字:“洗头。”自己坐在椅子上。
  小李的眼神里露出一丝轻蔑和好笑,也不理他,转头对老板娘说:“你和老板说,这里的拆迁马上就要启动了,让他快点搬走。”边说边走向大门,和中年男透过镜子对视了一眼,出门而去。
  老板娘一迭声“知道了,您慢走。”送走了小李,关上门大声对里屋说道:“没事了!”
  阿玲拿来洗发水正要为中年男洗头,中年男说声:“不用洗了,进去敲背吧。”
  说罢下了椅子,自往里走去。刚到中间,王强和小胖妹快步出来。中年男认识王强,点头招呼一下,继续往里走,却听到一声“啊——”的悲叫。
  13:30:00——13:45:00
  小李走后,妈妈才放开手。老汉憋得难受,“啊——”长出一气,脸涨得更红了。妈妈问老汉:“还要做吗?”老汉点点头。妈妈拉下他的裤子,老JJ耷拉着软弱无力,便用手先将它搓硬。可是任妈妈如何动作,老汉偏见吟不见硬,妈妈搞到出汗也不见效,只能对着老汉苦笑。
  阿玲随中年男来到里间,两人挑了刚才王强小胖妹的座位。中年男躺下,阿玲拉好布帘,坐在一旁为他按摩。
  阿玲:“今天怎么有空啊?不上班吗?”
  中男:“嗯。今天休息。你好象还记得我?”
  阿玲:“记得啊,你上次来好象是一个星期之前了,也是在这个位子。”
  中男:“呵呵,那你知道一共和我敲过几次背吗?”
  阿玲:“嗯,我想想。一,二,一共四次,对不对?”
  中男:“你记性真不错。”
  阿玲:“这里附近的发廊你都去过吧?”
  中男:(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没有”
  阿玲:(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般的客人都会到处走走,看看哪里更好。”
  “算了吧。”老汉很没面子的说。
  妈妈闻言,帮他拉上裤子。老汉颤颤起身,自己整好衣裤。妈妈心有不忍,掏出钱来:“算了,我退你两百元吧。”
  老汉嘴里客气,手里拿好钱塞进口袋,边往外走。妈妈紧随其后,刚到外间,忽见老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妈妈抢步上前,扶住老汉在沙发上坐下,又为老汉递来茶。
  老汉眼睛冲血,嘴唇颤抖,面色红的极不自然。他用手挡开妈妈递来的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看了几行,终于暴怒:“我操你姥姥!”
  13:45:00——14:00:00
  阿玲将手伸进中男的内衣抚摸,中男享受地“哼”了一声。
  中男:“你老家在哪里?”
  阿玲:“福建。你呢?”
  中男:“浙江。你有多大啦?”
  阿铃:“你看我有多大?”
  中男:“二十五六吧。”
  阿玲:“你猜的真准,二十六。”
  中男:“结婚了吗?”
  阿玲:“女儿都五岁了。”
  中男:“那你老公呢?”
  阿玲:“他在江西,做石材生意。”
  中男:“那挺不错的呀?他怎么会让你到发廊来做呢?”
  阿玲:“是啊,如果做的好,一年可赚二十来万。可是……”
  外间,众人一片吃惊。老板娘上前问老汉:“老先生,怎么啦?”
  老汉气得直哆嗦,将纸扔给老板娘。老板娘接过一看,见是一张“XXX壮阳口服液”的广告说明书。
  “操!”老汉用手指着那张纸说:“我花了200多块钱,买了这东西。她说怎么怎么的有劲。屁!我去药房找她算帐!”一把夺过纸,起身往外走,半天没拉开门。
  妈妈赶紧上前帮他拉开门,见老汉出了门往前,颤颤偎偎,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妈妈叹一口气,拉上玻璃门。
  14:00:00——14:15:00
  阿玲:“今年是第一年做石材,运气不好,石头打进去一看,颜色太红了。
  所以钱没赚到,还亏了十几万。“
  中男:“怎么亏那么多啊?”
  阿玲:“做石材生意需要自己买车修路,打通当地政府部门的关节,还要招工人。反正用钱很多的。”
  中男:“亏了那么多钱,怎么办啊?”
  阿玲:“以后慢慢还吧。”
  中男:“那他之前做什么生意呢?”
  阿玲:“他以前在厦门那里。你知道有个人叫赖昌星的吗?”
  老板娘和小姐们一边打牌,一边还在谈论那老汉。
  “这老头怪可怜的。”
  “年纪那么大了,还出来风流。”
  “一定是很久没做,吃了药憋不住了。”
  “现在的药都是骗人的,真真叫吃药。”
  门外,一高一矮两个学生模样的男孩鬼头鬼脑凑近玻璃门在张望。老板娘见状,起身前往招呼,两小屁孩了晃一下闪了。老板娘打开门:“喂,别走啊。”
  已经不见男孩的踪影。刚想拉上门,一胖熟客走来。老板娘一边招呼,一边让进门来。
  胖子进门看了一下屋内的小姐,问老板娘:“18号小青在吗?”
  老板娘道:“她回老家了。”
  胖子“哦”了一声:“她不在就算了。”转身要走。
  老板娘:“其他小姐也一样的呀,来了就敲一个嘛。”
  胖子摇摇头,说:“不了,下次吧”走出发廊。
  老板娘脸色一沉,“切!”回到桌旁继续打牌。
  未料门又被拉开,进来两人肩背书包,正是刚才俩小屁孩。
  14:15:00——14:30:00
  阿玲:“那时候赖昌星在厦门的时候,那里的走私很厉害。他和朋友一起做,赚了不少钱。”
  中男:“还好,所以现在亏点也没什么。”
  阿玲:“不是。他是那种赚多少花多少的人,大手大脚惯了。所以也没什么存款。”
  中男:“现在的生意都不好做啊。”
  阿玲:“后来他又去玩六合彩,又输了十几万。”
  中男:“女儿现在你爸妈那里?”
  阿玲:“嗯。他没钱,我爸我妈和我女儿的生活费用,都是我每月邮寄回去的。”
  中男:“前几次你对我说去过广东北京江西好多地方,一个女的在外打拼,你也不容易啊。”
  中男有点忘情的将阿玲搂在胸前,阿玲没有拒绝。中男吻了她一下,阿玲眼神略带羞涩。
  阿玲:“前几天我劝他说,把车卖掉,人先回来。亏了就亏了,以后慢慢赚回来。说两人一起开个服装店,每年有个五六万也可以了。”
  中男:“他怎么说?”
  阿玲:“他说,十万二十万不是我追求的,我要赚就赚一千万,让你一辈子过上好日子。”
  中男:“男人有野心是好事啊。”
  阿玲:“认识他九年了,还是我给他的钱多,呵呵。”
  中男:“你还爱他吗?”
  阿玲:“嗯。当时追求他的人很多,可他唯独看上了我这个农村穷女孩。他家人都反对,所以我到现在他家其他人见都没见过。”
  中男:“他们为什么要反对呢?”
  阿玲:“因为他家很有钱,他爸妈都定居在香港。他在家里最小,有两个哥哥。他爸妈在香港和福州都给他买好了房子,只要他回心转意,回去和那个女的完婚,一切都是他的。”
  中男叹了口气:“没想到发廊这种地方,还有藏龙卧虎的故事啊!”
  “小朋友敲背啊?”老板娘起身招呼,有客人来对她来说是最兴奋的事了。
  她才不管对方是老人还是小孩,台费就是一切。
  “对,敲背。”高个男孩说话虎声虎气。
  “那你们可以自己挑,看中那位就叫她进去好了。”老板娘说。
  “算了,阿拉还是回去伐。”矮个男孩有点娘娘腔,羞着脸,眼睛都不敢看小姐。
  “戆X!来了么就白相相,怕啥,反正阿哥买单。”高个男孩大声说道,底气十足。并很老练地用手指着一位小姐:“侬,给我敲背。”
  妈妈站起来对矮个男孩说:“小朋友,走啊,进去敲背。”拉着他,四人一起进了里间。
  14:30:00——14:45:00
  中男望着阿玲,越发觉得她楚楚动人。对她轻声说道:“躺到我身边来好吗?”
  阿玲脸微一红,点点头,脱了靴,和中男躺在一起。中男用手搂住她的脖子,能够闻到她的气息。
  中男:“你老公一个人在外,你放心他吗?”
  阿玲:“没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只要他对我好,哪怕和其它女人有来往,我也不在乎,再说也管不了。”
  中男:“……”
  阿玲:“不过我还是相信他的,有时候两三个月没回去,见了面他会对我说,许多女人会给他发情书,他看都不看。他告诉我信箱里都塞满了。我打开信箱一看,果然满满当当,拆开一看,真的有好多女人写给他的情书。”
  四人进了里间,见靠墙端有人,便在另一端选了两张椅子。矮个男孩怕羞,故意又隔了一张椅子。妈妈拉上布帘,见矮个男孩低着头仍背着书包傻傻地站着,不由笑道:“躺下啊,来,我帮你把书包放好。”取下书包挂好,推矮个男孩躺在椅上。
  “小姐,帮我这位兄弟好好敲哦,消费我付。”那边传来高个男孩的声音。
  “你放心吧,呵呵。”妈妈笑道,伸手要给矮个男孩按摩头部。
  矮个男孩连忙摇摇手,红着脸轻身说道:“阿姨,不用了,我们说说话就可以了。”
  妈妈一笑,尚未答话,那边高个男孩嚷开了:“戆X!给她小费的,油随便揩。来,小宝贝,让我亲一只。”一声“啵”后,传来小姐“咯咯”的笑声。
  妈妈见矮个男孩那付样子,便不动手,乐得清闲,开始和他聊天。
  “小朋友,你有多大啦?”
  “17岁。”
  “今天不上学吗?”
  “星期五,下午没课。”
  “为什么会来发廊玩啊?”
  “我不想来,是他硬拉我进来的。”
  高个男孩那边传来接吻声和小姐的娇喘,矮个男孩脸涨得通红。高个男孩还在大声说道:“戇X,爽不爽啊?哈哈哈!”
  中男吻了阿玲一下:“他对你还算不错的。”
  阿玲:“怎么说呢?你今天不上班吗?”
  中男:“嗯。我是自由职业者。”
  阿玲:“哦?你住这里近吗?”
  中男:“不太近。”
  阿玲:“那你怎么过来的?坐车还是打的?”
  中男:“我自己开车过来的。车就停在门外不远处。”
  阿玲:“你以前一直说是顺路过来的,你骗我哦?”
  中男:“呵呵。”
  阿铃:“你结婚了吗?”
  中男:“我也有个女儿,不过比你女儿大多了。她出生在福州,我老婆生她的时候,彭丽媛住她隔壁的病房,也在生小孩。”
  阿玲:“真的?!”
  中男:“是,我的岳父岳母都住福州。我结婚在福州办婚宴时,来了不少当地有头有面的人。公安局长都没坐上主桌,因为连副市长都出席了。”
  14:45:00——15:00:00
  阿玲再显惊奇:“这么说,你在福州很有背景咯?”
  中男点头:“差不多吧。”
  阿玲:“以后有可能在福州做生意的话,你能不能帮忙啊?”
  中男:“我会尽力。”
  两人交换了名字和手机号码。
  阿铃:“有些男人第一次敲背就问我的手机号,还要我和她一起开房间。”
  中男:“有些人是真心喜欢,有些人是逢场作戏,你能看出来吗?”
  阿铃:“当然能看出来,从他的眼神里。”说完伸手将中男眼角的一丝眼垢轻轻抹去。两人拥吻在一起。
  妈妈和矮个男孩还在聊天。
  妈妈:“你在念高中吗?”
  矮个男孩:“高二。”
  妈妈:“以前来过发廊吗?”
  矮个男孩:“没有。”
  妈妈:“以后不要再来了,好好读书,啊?”
  矮个男孩:“恩。”
  “戆X,哪能没有声音了啦?”高个男孩声音传来。“你的这个蛮大的嘛,嘿嘿。”又是一阵摸索和嘻笑声。矮个男孩红着脸没有回应他。
  妈妈:“我也有个儿子,在念小学。”
  矮个男孩:“你儿子知道你在这种地方做吗?”
  妈妈:“不知道。我没告诉他。”
  矮个男孩:“他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但你为什么还要做呢?”
  妈妈叹了口气:“如果我不做,他就没钱上学了。”
  阿玲:“我发现上海的男人蛮开放的。”
  中男:“怎么说?”
  阿玲:“马路上一对夫妻在走,女的碰到一个认识的男的,就会和那男的说很长时间的话,把自己老公扔在一旁。如果在我们那里,男的肯定会发脾气。”
  中男:“上海的男人修养好吧,呵呵。”
  阿铃:“我看不是,他们第一次就会对你动手动脚。不像广东那里的男人,如果想泡你,绝对不来碰你,很有礼貌的。”
  中男:“那叫放长线,吊大鱼。”
  15:00:00——15:15:00
  老板娘突然想起什么来,把牌一扔,说声“不打了”,掏出手机拨号。“喂?
  新店吗?我是陶姐,小D在吗?什么?他不在?“再拨小D的手机号,却被告知暂时无法接通。嘴里骂着”死鬼,又不知滚到哪个婊子那里去了“,一边百无聊赖的走到门口,隔着玻璃看外面的街景。
  这个时候,街上道路两旁出现了许多小摊。卖菜的,卖水果的,贩牒片的,还有新疆人卖羊肉串的。熙熙攘攘,煞是热闹。老板娘目及远处路口,瞥见一辆五十铃快速弛来停在发廊斜对面一座居民小区的进出口处,车上“执法车”三字特别显目。众小贩顿作鸟兽散,纷纷将小车推到附近的支路或小弄堂里。但也有腿脚慢的老弱贩者,尚未撤离,便被飞速下车的城管人员截住,菜果家什全被收缴上车。
  有一老汉肩背一大袋废旧品收货刚从小区出来,一见自己的小三轮车正被城管人员搬上执法车,急得甩下蛇皮袋,飞奔至前哀求城管将车还他。城管人员眼都不正视一下,一边呵斥一边不耐烦的推开老汉,上了车准备离开。老汉红了眼,走到执法车前,一屁股坐下。司机启动车子开了过去,老头的身子往前移,想挣扎,但车子越开越快,老头身子失去平衡,就这样往前被推了10多米,倒在地上,身子正好处在车轮中间。执法车扬长而去!
  老板娘“哎哟”了一声,打开玻璃门刚想出去看个究竟,不料听见妈妈在身后喊一声:“陶姐。”
  老板娘回头一看,见妈妈她们和两个小屁孩从里间出来,便问妈妈:“怎么啦?”
  妈妈手里拿着一张10元的人民币一扬:“这两个小孩说身上只有十元钱!”
  15:15:00——15:30:00
  老板娘脸色一沉:“怎么?没钱也敢在这里敲背?胆子也太大了吧?!”
  矮个男孩低着头不吱声,高个男孩眼睛一瞪:“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好吗?谁没钱啦?我口袋里本来有一百元的,上午借给同学,后来忘记这件事了。”
  老板娘“哦”了一下:“那你们留下一个人,另一个人去拿钱吧。”
  高个男孩嘻皮笑脸道:“我们记帐好不好,下星期我再来敲背一起给钱?”
  “放你娘的屁!”老板娘大怒。“没钱也可以,身上有手机吗?先抵押在这里,等有钱了再赎回去。”
  高个男孩哈哈一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中男:“最近生意好吗?”
  阿玲:“总的来说不太好,不过我还可以。”
  中男:“比起其它发廊,这里还算不错了。同样的生意,有人做的好,有人做的亏。”
  阿玲:“如果我开发廊,一定赚钱。”
  中男:“哦?”
  阿玲:“招两个小姐,自己也兼着做。我以前在福建晋江开过发廊,一年赚了八万。”
  中男:“哦?那后来为什么不做了呢?”
  阿玲:“我老公就是在那时候认识我的,后来他就不让我做了。”
  中男:“哎,世事难料啊!”
  高个男孩道:“这点小事有什么好搞的,我打个电话给我老头子,让他送钱过来。”
  一通电话打完,两个小屁孩坐在沙发上等。老板娘又走到门口向外看。
  那老汉头朝上仰侧躺,后脑、脸部均在流血,衣服好几处都磨破了,膝盖也烂了。更令老板娘奇得是,先前那辆执法车一样的五十铃又开回来了,下来几位城管还问“出什么事了,有无报警?”一名小贩指着该车说:“就是这辆车,我认得这个司机,就是他开的车。”几个城管如狼似虎一起质问:“你看见了?你不要乱说话!”连同司机在内的5人朝该小贩快速走去,小贩吓得骑上车子就跑了。
  15:30:00——15:45:00
  一辆110鸣叫着驰来,下来两位警察。隔壁书画店老板拉着警察语气激动,显然是他报了警。警察问城管人员情况,他们一口否认。
  书画店老板大声说:“小区入口处应该有监控录像,一看就知道了。”
  于是一干人拥到小区门卫室去看录像。
  阿玲:“你好象蛮空的,这会都有时间来敲背。”
  中男:“呵呵,不是空,是自由。以前打工的时候,一天做10小时就觉得冤屈。现在自己做生意,每天都要工作14个小时以上。有时想到一个策划,半夜两点钟都会起来工作。因为都是为自己干,所以也不觉得累。”
  阿玲:“那是。”
  中男:“我辞职的时候,每月收入已经一万,不过还是决定自己做。现在竞争都很激烈,帮人打工,随时有被老板炒鱿鱼的可能。而且随着自己年龄的增加,优势越来越少,危机感也越来越重。自己创业成功了,就不怕掉饭碗了。”
  阿玲:“恩,不过我们做生意只是亏钱,所以我还是喜欢打工。”
  中男:“不过你这个生意也不能长久做啊。”
  阿玲:“再说了。说来也奇怪,其实我还是蛮喜欢这里的。自由,环境舒适,钱也比较好赚。”
  中男:“而且还有男人。”拉开阿玲的上衣吻她。
  老板娘还在看西洋镜,对面一群人还在小区门卫室,老汉还仰面躺在街上。
  老板娘看到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衣裤笔挺,顶上头发和足底皮鞋锃亮,夹着一个公文包,边打手机边朝发廊走来。老板娘拉开门,男人跨了进来,还在通话:“你叫老李把那篇‘坚持三个代表,创建和谐社会’的稿子再审一遍,下星期一上午各科室集中开会,我要做报告。”
  15:45:00——16:00:00
  男人关上手机,挺胸昂脖,扫视了一下众小姐,一付君临后宫的样子。
  来发廊的客人三教九流,老板娘的眼睛很毒,一看就知道来人是个公务官员。
  当下堆起笑脸,“先生敲背啊?您看一下,喜欢哪位小姐?”
  男人刚想开口说话,却瞥见两个小屁孩坐在沙发上,眼光略挫,淡淡说道:“先洗个头吧。”用手一指其中一位小姐。
  老板娘连忙道:“小叮,过来帮这位先生先洗个头。”
  阿玲躺在椅上,上衣全开,中男伏在她的身上吮吸她的乳头。阿玲扭动着身子,用手紧紧抓住中男的后背,发出低低的呻吟。中男的舌头慢慢往上,越过阿玲的脖子,两人的舌头绞在一起。长吻过后,两人搂在一起,脸对着脸。
  阿玲:“你说,男人和一个女人久了,会不会就失去那种激情。”
  中男在一秒钟之内就意识到这是个两难的问题,不过还是马上点头:“是的。”
  阿玲:“如果那个女人做了新的发型,换几件新款的衣服,男人会不会觉得有新鲜感?”
  中男:“应该有吧。”
  阿玲:“你说,我的咪咪是不是有点小?”
  中男:“挺好的,我很喜欢。嘿嘿。”
  阿玲:“我觉得太小了。我很想去隆一下,听说第九医院的手术很好,不过要一万多元,那是我两个多月的收入啊。”
  中男:“如果搞的好,的确不错。”
  阿玲:“到时候回去,再穿几身漂亮的新衣,我老公一定会非常喜欢。他每次看见我,如果有点胖了,他就会开心地抱着我说,‘玲玲又胖了,我真喜欢!
  ‘。“
  官员模样的男人端坐在椅上,纹丝不动。小叮往他的头上倒了一些洗发水,开始为他干洗。来发廊的客人,不要说是理发,就是洗头也是很少的。小叮在发廊以动作出位闻名,是有名的“小骚货”,但洗头却不行,动作僵硬,看着也别扭,真是英雌无用武之地。好在那男人似乎也不太讲究,小叮胡乱搞了一会,冲洗一下,帮他头发吹干。展开媚眼电了他一下,柔声说道:“进去敲个背吧。”
  男人“恩?”了一下,貌似不解。小叮用手在他胸前轻轻一拂,低下头凑近他的耳边:“进去敲一个嘛,很舒服的。”
  官员正做犹豫状,门拉开处,进来一位四十左右的男人,脖子上一根粗大金项链闪闪发光,身上穿着也是一付暴发户的样子。进得门来,扯开嗓子对沙发上的小屁孩训道:“小赤佬!勿好好读书,竟敢来白相小姐。侬啊是昏头勒?!”
  16:00:00——16:15:00
  高个男孩见老子来了,一点不秫,从沙发上站起来,嘻皮塌脸说道:“老爸,难般来白相一次,忘记带钞票了,不好意思。”
  暴发户老爸上前一个暴栗:“小赤佬,啥人叫侬到格种地方来白相啊?”
  高个男孩咧下嘴:“侬自己不是经常……”
  暴发户老爸喝道:“好了!不要多讲了,回去收拾侬!要几钿啊?”
  高个男孩:“两个人一个钟,一张大分。”
  暴发户老爸从裤子后袋摸出一只鼓鼓囊囊的皮夹子,抽出一张一百元给了老板娘。“还站着干吗?快走!”带着两个小屁孩骂骂咧咧出门而去。
  老板娘走到门口,眼睛往外一瞟,对面人群已散,警察城管老汉俱已不见踪影。刚想关门,却见一小青年走来,往老板娘手里塞了一张纸,快速离去。老板娘一看,纸上写着:“难言之隐,一试了之。‘贞德红’人造处女膜让您重做圣女。若配以痛苦呻吟或害羞状,效果更佳。”老板娘“操”了一声,将纸扔在大街上,关上门,回头却见那官员跟在小叮身后正向里间走去。
  中男仰面躺着,阿玲伏在他身上,香舌在他胸前游走。当阿玲舔到中男的乳头时,中男明显有了反应。
  阿玲问:“你是不是这里很敏感啊?”
  中男点头:“嗯。你哪里敏感啊?”
  阿玲笑道:“我全身都敏感。”
  中男哈哈一笑,摸了阿玲一把臀部。阿玲褪下中男的裤子,玉舌渐渐往下移去。
  “这边吧。”小叮领着官员在另一端,拉上布帘。官员将包放在搁板上,又脱下外套挂好,然后躺下,闭上双目作养神状。小叮在他头脸部应付了几下,开始按摸他的手肩。那官员纹丝不动,一本正经。小叮暗笑,来这里的男人没正经的,有也是假正经。凭我小叮的功夫,还没有搞不定的。当下也不管他的反应如何,两手径直伸进官员的衣内。
  16:15:00——16:45:00
  中男第一次见到阿玲时,就被她吸引住了。虽然“铁三角”中的阿丽阿红更加青春靓丽,但中男还是选择了阿玲——这位风韵别具的年轻少妇。虽然没有真刀真枪,但双方娴熟的抚慰技巧都征服了对方,可以说是亲密始于肉体。现在经过长谈,彼此之间又融入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更有如鱼得水的感觉,全然忘记了外面的喧嚣和时光的流逝。阿玲的舌头沿着中男的大腿和腹部做圆圈运动,一直没有涉及圆心。中男既希望阿玲越雷池一步,又希望她尽早撤离,左右矛盾。
  小叮玉指轻轻地揉着官员的两个乳头,官员仍然闭着眼无动于衷。无声就是默许,小叮手指加劲,柔柔地问道:“这样有感觉吗?”
  又是一个两难问题,官员必须回答。如果说“有”,那就表示自己先前的矜持是一种做戏;如果说“没有”,那就表示自己不是个男人。
  官员睁开眼,“哈”了一声,反问:“小姑娘还蛮开放的嘛。你今年多大啦?”
  小叮也反问:“你看我有多大呢?”
  官员:“二十出头?”
  小叮:“出了多少?”
  官员:“两三岁吧?”
  小叮:“你猜得很准唉。”一边腾出一只手来,慢慢移到官员裤档中间揉摸起来。
  电话铃响起,妈妈拿起听筒:“喂?”
  电话那头,一个男声:“阿丽在吗?”
  妈妈:“我儿媳妇不在。”
  男声:“阿兰呢?”
  妈妈:“我女儿啊?她也不在,两人一起出去了。”
  男声:“真搞笑,你是她们的‘妈妈’?”
  妈妈:“我就是‘妈妈’呀”
  男声“呵呵”挂断电话。
  妈妈“哈哈”大笑放下听筒,笑音未落,门拉开处,进来一人身形魁伟赛过北极熊,而且银发碧眼,居然是个老外!因为正好轮到妈妈,她定了定神,站起身来,冲着老外:“马杀鸡?马杀鸡!”谁知老外手一摆,“No.”,用手却一指和他身形相配的小胖妹。
  16:45:00——17:00:00
  阿玲的舌头弄得中男的下体酥酥痒痒的,阿玲又掀起上衣,用自己的乳房摩擦着中男的身子,渐渐向上,两人又忘情地吻在一起。中男觉得自己的下面涨得难受,一边和阿玲接吻,一边拉起阿玲的短裙,扯下阿玲的內裤。两人虽然没有做爱,却想做爱那样一起一伏。中男实在忍不住了,用手抓住自己的小JJ就想硬塞进去。阿玲屁股一抬,翻下身来。
  “你好象不太喜欢说话啊?”小叮继续揉搓官员的裤档,她见官员说了没几句话又闭目不语了。
  “嗯,为什么一定要说话呀,到这里主要是休息一下。”
  “你是不是工作很辛苦啊?”
  “是啊,工作很忙啊。”官员话音未落,手机铃响,掏出先看来电号码,一边“喂”,一边用食指贴住自己的嘴唇对小叮示意不要说话。小叮点头一笑,仍旧不紧不慢的用手隔着裤子挑逗他。
  “小张啊?我在外面开会啊。”
  小叮一乐,手上一紧,感觉里面的东西更硬了一点。
  “什么事啊?嗯。刘科长看过吗?哦,那你把她的简历放我桌上,我今天不回单位了,下星期抽空看一下。好,好,你告诉秦处长,他侄女的工作包在我身上。”
  官员挂上手机,嘴里说着:“你这个小妞。”伸手拉住小叮就想往怀里带。
  未料小胖妹带着北极熊进来,冒冒失失地拉开布帘,“这里有人吗?哦,对不起”。
  官员一惊,手伸到中途半端,硬生生停住。急中生智,另一手也伸出,“真累啊”,伸了一个很不协调的懒腰。
  “这里不能做那个的,让别人听见很不好。”阿玲望着欲动的中男柔情地说道。
  “我知道。”中男搂住阿玲又吻了她一下。“其实,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听你说说你的事,我已经很开心了。”
  阿玲:“你还想听我的故事?”
  中男:“嗯。”
  阿玲:“我的故事很曲折的。我十七岁就出来闯荡,我以前在北京还做过两年传销。”
  中男:“是安利吗?”
  阿玲:“仙妮雷德。”
  17:00:00——17:15:00
  阿玲:“我当时已经做到主管级了,有12个下线,都是男的。”
  中男:“我看你有这个能力。那后来为什么不做了呢?”
  阿玲:“后来被国家取缔了,就不做了。”
  中男:“那应该也赚了一些钱。”
  阿玲:“以前年轻的时候,贪玩。口袋里有了一些钱,就四处游玩,半年没工作。钱花得差不多了,才想到去挣。直到现在,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存钱的人。
  有了一些钱,就想怎么样通过投资做生意把它做大。“
  中男:“这点到和我类似。”
  阿玲:“没想到,唉,我们是运气不好。钱越做越少,还欠了许多债。这几年我老公做生意亏了很多,我也为他借了八九万,这钱他不可能还得出,所以我只好出来做,慢慢把钱还掉。”
  北极熊大喇喇躺下,喏大的一张按摩椅竟还显局促。小胖妹在发廊虽是出名的肥,可现在坐在北极熊身旁一比较,简直象只童子鸡。小胖妹敲背无数,但接待老外还是第一次,且又语言不通,于是打定主意,给他敲一个“素”背。小胖妹给他按摩头部和脸部,她发现熊眼已经闭上,但喘气声比一般人要沉重的多。
  小叮何等怪巧,趁官员双臂张开尚未收回,一下伏在他的胸前,甜甜笑道:“刚才为什么不好意思了呀?”
  官员还在装13:“什么不好意思呀?”
  小叮“嘻嘻”一笑,将脸凑到他脸前五公分处停下来,一手反转往下伸入他的裤内。官员再也装不下去了,搂紧小叮一阵狂吻。
  中男:“你老公那么惨,他父亲那么有钱,一点都不资助一下吗?”
  阿玲:“我老公从小就是奶妈带大的,所以和他父亲没什么感情,好象不是父子一样。”
  中男:“可毕竟是他的亲身儿子啊?”
  阿玲:“他的儿子有很多。大老婆有三个儿子,还有两个小老婆,各又有几个子女,都忙不过来了,也不缺他一个。”
  中男:“是这样啊?”
  阿玲:“还是他妈妈对他好,打听到他在外面的情况,偷偷给他凑了十几万元。”
  中男:“妈妈总是妈妈啊。那应该可以还清许多债了吧?”
  阿玲:“哪里啊?我老公前两年用赌的方法去投机,家里七十多万现金输了不算,还欠了赌债一百多万。”
  阿玲之前一直说得轻描淡写,直到现在才动了情,眼睛里含着泪。中男怜爱地看着她,眼前这样一位娇小可人的女子,经历了常人没有经历过的人生,并正在承受着不一般的压力。中男叹口气,拭去阿玲眼角的泪水,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17:15:00——17:30:00
  官员怀里搂着下一代正啃着,手机铃又响。松开小叮,照旧给她一个收声的手势。“喂?哦,我还在外开会,什么事啊?”
  小叮将官员的衣服往上掀起,手指挑逗他的乳头,却惊异地发现他的乳头一个大一个小。
  “这个事晚上等我回家再说!”官员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霸道。“晚上不回来吃饭,有应酬。先这样!啊?”
  对方还在唠叨,官员“嗯,嗯”不耐烦的应付着,用手搂住小叮的脖子将她的头引向自己的胸部。小叮朝他媚笑一下,用舌头舔起他的乳头来。
  按完头脸,小胖妹转到椅子旁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熊掌按摸起来。那熊掌又厚又毛,小胖妹感到自己的脸部有点抽筋,就象在摸一只真的熊一样。熊身子扭了几下,似乎先前躺得不太舒服,那按摸椅被他压得“吱吱”作响,仿佛快要散架似的。小胖妹边按边出神,如果自己被他压在身下的话,肉丸子多半要变成肉饼了。
  中男:“欠那么多债,怎么还啊?”
  阿玲:“赌债不一定要还的,到时候找个地方躲一阵就没事了。”
  中男:“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老公之前的生意带‘黑’的。”
  阿玲:“嗯,他曾经被拘留两次,幸亏他老爸在当地很有关系,第二天就保出来了。”
  中男:“为什么事啊?”
  阿玲:“别人欠他的钱还不出,他就砍掉了人家的手指。他是个没文化的人。”
  中男:“怎么会呢?他家境那么好,从小应该接受很好的教育的。”
  阿玲:“他从小就很野,不服管教。开始在福建念小学,被开除。后来他老爸把他转到深圳念书,没多久又被开除。以后再也没念过书。”
  中男:“明年有什么打算?”
  阿玲:“劝他回厦门那里设法搞些贷款。”
  中男:“做什么生意?”
  阿玲:“放高利贷!”
  外间,有人送来预定的饭菜,老板娘和几个小姐围在一张小桌旁开始吃饭。
  猛然听到里间小胖妹杀猪似的一声惨叫!
  17:30:00——17:45:00
  小胖妹的一声惨叫,惊得妈妈险些跌落手中的饭碗,老板娘和其他小姐也都屏神静息,却再也没有声音传出。
  妈妈轻轻对老板娘说:“小胖妹会不会出事啊?”
  老板娘摇摇头:“不知道。”
  妈妈:“我去看一下?”
  老板娘:“等等。”因为一般情况下,其它人是不能随便进去打扰客人的。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妈妈将手中饭碗往桌上一搁,“我去看看。”
  也不管老板娘的意见,站起身来往里就闯。
  妈妈刚到里间门口,劈面就见小胖妹正好往里出来,脸色惨白。妈妈刚想开口问,小胖妹身后出现北极熊巨大的身形,脸上似笑非笑。妈妈吓得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遂返身一起来到外间。众人的眼睛齐唰唰扫向小胖妹,又齐唰唰扫向北极熊。北极熊问小胖妹,“howmuch?”。小胖妹傻瞪着眼,其它人也不明就里,不知所以。到底老板娘精怪,猜到他是问多少钱,于是伸出一根食指,表示一百元,存心要翻他一倍价格。北极熊也聪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来。老板娘一边点头一边“yes”,这是她唯一说得出的英语单词。北极熊笑着将钱递给老板娘,又对小胖妹说了一句生硬的中国话“谢谢”,就要扬长而去。
  妈妈一个箭步上前挡住北极熊的去路:“慢着!”脸色庄严。
  北极熊一脸疑惑:“What?”
  妈妈大声问小胖妹:“那死老外对你怎么啦?”
  小胖妹瞪大眼睛:“他没对我怎样啊?他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很好的呀?”
  妈妈以为她不好意思开口,急得大叫:“那你刚才干嘛象没命似的大叫呢?”
  小胖妹一跺脚:“你们都误会了!刚才我和他在里边的时候,一只毛绒绒的大黑鼠从我手上窜过,我吓死了,才大叫了一声。”
  老板娘对着小胖妹一个暴栗:“死人,不早说,害得大家都担心死!”
  妈妈对着北极熊连连点头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边为他开门。
  北极熊憨厚地咧嘴一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跨出门坎,差点与两位女孩撞个满怀。“妈呀!”两女孩见门里出来一人,铁塔金刚一般,差点撞翻自己,不由失声尖叫起来。
  妈妈定睛一看,来人正是自己的“女儿”和“儿媳”,阿兰阿丽!
  17:45:00——18:00:00
  “女儿媳妇回来啦?”妈妈冲阿兰阿丽笑道。
  “回来了,妈妈。”两人一边朝妈妈挤眉弄眼,一边旁若无人地穿过外间来到中间。
  “累死我了!”阿丽往按摩椅上一倒,伸了个懒腰。
  “晚上你请客啊,旺旺火锅!”阿兰将坤包一扔,也在另一张椅上躺倒。
  “请你个头!”阿丽点上一支烟,“你开刀,我陪你去的,应该你请客才对。”
  “你个死老婆!”阿兰劈手夺过烟来自己吸了一口。“你今天赚了八百元,不请客,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反正我不要脸,否则我就和你一起做美容去了。”阿丽快速反击。
  “你的乳头怎么一个大一个小?”小叮坏笑着问官员。
  官员打着哈哈没有正面回答,显然这是个很尴尬的问题。
  “一定是这个大的让小姐舔多了,”小叮继续逗他,低头在那大的上面又舔弄几下,“是不是这个更有感觉?”
  官员平时任何话题可以谈笑风生,但这种过于隐私的事情却难于张口,而小叮说来却面不改色,拉家常一般。官员说不过她,便来粗的。他将小叮搂在身旁躺下,自己抬起身来,一只手从她的脸慢慢往下摸,到了胸前却没有往里探,而是直接继续往下。手在小叮的小腿上停留了一会,脱掉小叮的一只鞋,摸着小叮光滑的小脚说:“你的脚摸上去真舒服。”
  中男:“你来上海有多长日子了?”
  阿玲:“才十几天。”
  中男:“去过哪些地方?”
  阿玲:“除了附近的一家超市,没去过其他地方。”
  中男:“过两天我抽个时间,开车带你全上海兜一圈。外滩,南京路,淮海路,陆家嘴,很多好地方。”
  阿玲:“好啊,我也想看看上海。”
  中男:“晚上还有事要处理一下,我先走了。对了,你可以跟你老公问一下,如果他愿意在福州找一份差事,我可以安排一下,那里有我的一家分公司。”
  “老婆,你说我这个鼻子,到底要不要做啊?”阿兰扔掉烟头问阿丽。
  “我看还是做吧。”阿丽闭着眼睛快要睡着的样子。
  “我真的吃不准哎,万一留下疤痕怎么办啊?”阿兰还在自言自语,阿丽懒得理她,不发声音。
  “阿丽!”外间妈妈高声说道,“有人找你敲背。”
  “不敲!”阿丽狠声说道,一翻身,又想睡觉了。
  “是你的朋友。”妈妈话音未落,一青年已径直走至中间,怯生生对阿丽说:“什么事火气那么大呀?”
  18:00:00——18:15:00
  阿丽一听声音,便知来人是谁,睁开眼坐起身来对青年说:“你来啦,我们到里边去吧。”
  青年二十七八岁的光景,身材硕长,脸蛋蛮帅的。青年“哦”了一声,看上去很老实的样子,随阿丽向里间走去。
  阿兰在他们身后笑道:“帅锅,你很准时哎,每天六点钟都要来报道。”
  青年没有吭声,阿丽则骂道:“死老婆,有你什么事啊?有本事你也找一个来啊?”一边进了里间。
  官员此时已经挪了位,自己坐到了椅子顶端后的一张搁凳上,将小叮的一双脚丫子捧在胸前轻揉慢捻。小叮在发廊久经沙场,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动作没做过?可是,今天被客人捧着自己的脚,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你的脚很小啊。”官员一边抚摸一边说话。
  “女孩子的脚嘛,都很小的。”小叮被他摸着,竟然有一种愉悦的感觉。她想起自己曾去足浴的场合,也是差不多的感觉,不过现在是别人出了钱为自己服务,感觉更爽。
  中男和阿玲来到外间,从皮夹子里拿出一叠人民币。阿玲算了一下,“六个钟,300元。”中男抽出三张给阿玲,阿玲对他说,“再坐一会吧,我给你添些茶。”
  中男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点上一枝烟。阿玲过来坐他身边,陪他说些闲话。中男悄悄将手中多出的200元塞给阿玲,阿玲不好意思接受,两个正暗中纠缠,大门忽啦一下被拉开。阿玲见有人进来,怕别人看见不好,只好收起钱来。
  进来两人一少一长,少者在前二十上下,眉清目秀,象个大学生;长者在后五十开外,戴着金丝眼镜,一派学者风度。
  老板娘热情招呼:“两位先生,敲背啊?”
  长者面无表情,冷眼察看着屋内的小姐;少者看着老板娘点头说:“嗯”。
  两位小姐起身迎来,少者很随意,和其中的一位小姐点点头表示同意。回头再看,却见长者摇摇头。少者脱口而出:“王老师……”顿了一下,“你看谁合适?”
  长者横了少者一眼,用手一指阿玲。
  中男掐灭烟头,起身对阿玲说:“有客人了,你先忙吧。”说完,出门而去。
  18:15:00——18:30:00
  阿玲四人正朝里间走去,长者突然问阿玲:“有没有洗手间?”
  阿玲用手一指,“有,大门左边就是。”
  长者“哦”了一下去洗手间了。少者悄悄对阿玲说:“小姐,服务到位一点,完了小费问我要。”
  阿玲望着他又稚嫩又老练的样子,不禁好笑,“知道了。”
  少者随小姐进了里间,阿玲在过道口等那长者过来,看见阿兰,顺便问道:“小兰,手术做了吗?”
  阿兰回答:“没有,今天排满了做不上了,再说吧。”
  “你很喜欢摸你老婆的脚吗?”小叮望着官员好奇地问道。
  “我很喜欢摸你的脚。”官员一边摸着一边将小叮的脚引向自己的胸部摩擦起来。
  小叮看着这位衣冠楚楚的父辈一般的男人正有点变态地玩弄自己的双足时,不仅内心暗叹:都说女人贱,可贱的男人也不少!小叮忽然有个恶作剧般的想法,她想知道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贱,有多变态。于是伸一足慢慢向上,轻轻搭上官员的脸。见官员没有反感,胆子一大,脚趾往他嘴边移去。
  “你看上去象一位大学教师。”阿玲坐在长者的身边帮他按摩手臂,一边同他随意答话,脑子里却在回味和中男相处的时光和对话。阿玲有丰富的经历,看人的职业也出奇的准。
  “你蛮会看人的嘛?”长者既没肯定,也不否认,打了个哈哈。
  “你看上去挺斯文,说话温温柔柔的,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有文化的人。”阿玲想起少者的吩咐,故意用手在他的敏感部位快触了几下。
  “你是哪里人?有多大?”长者好象在调查户口一样。
  “这套衣服好看吗?”青年躺在椅上,说话小心翼翼的。
  “蛮好看的。”阿丽坐在椅子扶手上,“可惜今天下午出去的时候,摔了一跤,衣服弄破了。真不好意思啊。”
  “衣服不要紧,如果你想要,明天再去买一件给你。人怎么样,没摔坏吧?”
  青年的语气中透着强烈的关心。
  “人没事。”阿丽不紧不慢,一付温氽水的样子。
  青年:“晚上有时间吗?”
  阿丽:“什么事啊?”
  青年:“我们去看电影好吗?”
  “那个人是你的老师吗?”少者刚躺下,小姐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少者:“你怎么知道的?”
  小姐:“你自己刚刚叫他‘王老师’的嘛。”
  少者:“哦”
  小姐:“看你年龄,和我差不多,应该是个大学生吧?”
  少者:“你这位小姐蛮有水平的嘛。”
  小姐:“学生带老师来敲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是尊敬师长吗?”
  少者压低声音:“屁!我要他帮我搞定毕业论文。”
  18:30:00——18:45:00
  小叮的脚移近官员的嘴,大脚趾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轻轻撩拨了一下他的唇。就在这时,官员的手机又响了。他一手摸出手机,另一手还抓住小叮的一只脚。
  “喂?哪位?”照例是官腔官调。
  “哦,是你啊。”声音一下低了八度,偷眼瞥了一下小叮。“我刚到家里,老婆在厨房里做饭,一会我给你电话好吗?宝贝,让她听到不好。”
  小叮捂嘴一笑,另一只脚往官员裤档伸进。
  官员还在疲于应付那个电话,“小宝贝,我知道了,明天晚上陪你去,好好好,就换诺基亚的,对对,最新一款的。”急忙挂断电话,长舒一气。
  小姐听了大学生的话有点吃惊,“你们大学生就这样的啊?”小姐没有文化,词不达意。
  大学生一笑,知道她的意思,嘴角一咧轻笑道:“告诉你吧,现在大学生有几个好好念书的?还不都在混?何况,就算你用功读书,毕业后能不能找到工作,还说不定呢。”
  “象你这样混到毕业,还真有本事啊。”
  “男生陪嫖,女生陪睡。不用好好读书,保你稳稳毕业。”
  小姐伸了一下舌头,“怎么大学听上去和我们这里差不多啊?”
  大学生:“本来就差不多。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姐:“小菲。”
  “最近店里人手不多,而且老板管得比较严,”阿丽吞吞吐吐,显然她不愿接受青年的外出邀请。
  青年自从见了阿丽,魂不守舍,每天一下班便来发廊,展开攻势。前两天终于约出阿丽外出,买了一套白色套装给她。虽然花了不少将近自己月薪的三分之一,但仍为自己的推进感到兴奋。今天又想约阿丽外出看电影,见阿丽犹豫的样子,动情一急之下,抓住了阿丽的手,道:“答应我,好吗?”
  来发廊和阿丽在一起已有两个星期了,还是第一次和阿丽有肌肤间的接触。
  捏着阿丽娇柔的小手,青年的心在狂跳。
  “温州人,二十七。”阿玲随口应付,不熟的人不会深谈。
  老师:“结婚了吧?”
  阿玲:“嗯。”
  老师:“为什么要出来做这个呢?”他觉得这些发廊女有些可怜。
  阿玲:“为生活啊。”
  老师:“苦是苦了一点,不过有可能接触到一些名人,比如我。”
  “嗯?”阿玲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老师:“我在上海高校界很有名气,你应该感到很荣幸啊,哈哈。”说的半真半假,象在开玩笑,又象是真的。
  阿玲:“哦?”
  老师:“可以算的上是个名人,你应该没见过什么名人吧?”
  阿玲笑了,“嗯。我前年在北京桑拿城的时候,给黄格选做过按摩,不知道他算不算名人。”
  老师有点惊讶,“哦,似乎听说过,是个歌手?”
  阿玲:“没错。他给了我600元的小费。”
  老师没声音了,不知道是名气比不过,还是小费比不过。
  阿玲继续,“如果他不算名人,另一个应该肯定算名人。”
  “谁?”
  “范伟!”
  18:45:00——19:00:00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讲究缘分。对眼前的这位青年,阿丽说不上有什么反感,但却怎么也产生不了一种亲近感。阿丽总觉得他的穿着太随便,好象有两三天没洗澡的样子。阿丽和大部分女孩子一样,极爱干净,哪怕在发廊也一样。现在青年抓住自己的手,竟有微微讨厌的感觉,只是看在人家给自己买衣服的份上,才没有当面让他难看。男女之间情感虽然重要,但如果缺少肉体上的相互吸引,情感也就失去了生长的土壤。
  “真的,”阿丽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说好,“我不太习惯和别人经常出去的。”
  “和我出去也不习惯吗?”青年还在坚持,不过他的下意识告诉他,希望不大。
  “我看,”阿丽望着可怜兮兮的他,不忍当时拒绝。“还是过两天再说吧。”
  小菲搂住大学生的脖子,甜甜地对他说:“加个钟好吗?我弄得你舒服一点。”
  大学生摇了摇头,小菲长的太一般,他连碰她的兴趣也没有。
  “加一个嘛,”小菲还在发嗲,“从昨天到现在,你是我第一个客人。”
  “怎么会呢?”表面上奇怪,心里想,就你那模样,这不明摆着嘛。
  “轮到我的时候,客人都不要我,都挑了其它的小姐。”
  “下次吧,一会还要陪他喝酒。”
  小菲直起身来,之前的媚劲立时烟消云散。“你们大学生很有钱啊。”
  “没钱可以贷款啊,呵呵。”
  “贷来的款就这样花啊?”
  “都这样。”
  “哎,要是你们老师吃了你的喝了你的,”小菲好象想起一件很有趣的事一样,“最后不帮你办事,你不是空喜欢一场了吗?”
  “是吗?”大学生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哼哼,那我就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得了性病,一起去报警吧。”
  “范伟?!”老师这回吃惊不少。
  “嗯。开始还没注意,后来才认出来。”阿玲说得轻描淡写,“你猜猜他给了我多少小费?”
  “至少一千吧。”
  “三十。”
  “你留个电话给我,下次请你吃饭好吗?”老师对阿玲有点意思,想进一步发展。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和别人外出。”阿玲回答得斩钉截铁。
  “哦,”老师自讨没趣,干咳一下,“你帮我捏捏背吧。”本想轻薄一下,现在已经兴趣阳萎了。
  “要死了!”老板娘经常没事就打开抽屉数钱,眼瞪的好大,“怎么又有一张假钞?!”
  小姐们都坐着没动,冷冷地看着老板娘。只有小胖妹走过来,“哎呀,真的是假钞哎!”
  老板娘看了一下记录本,“妈妈,小胖妹,阿玲,三个人平摊!”
  妈妈急得马上过来辩解,小胖妹却一点也不慌乱,三人正在叽叽歪歪,官员夹着公文包出来,小叮随后。官员付了钱,昂首出了发廊。
  “这人象个大官哎”不知哪位小姐嘀咕了一下。
  “哼!”小叮一脸鄙视,“变态的官员哦!”
  19:00:00——19:15:00
  外间,老板娘妈妈小胖妹尚在为一百元假钞争执不休,阿玲小菲老师学生从里间出来。老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自顾出了门。学生拿出一百元匆匆递给老板娘,快速跟出。
  “阿玲,”老板娘手里扬着那张百元假钞对阿玲说,“这里又发现一张假钞。
  我查了一下,这段时间只有妈妈小胖妹和你有钟。我现在记起来了,妈妈给我的是一张五十元;小胖妹的客人外国佬的一百元是我亲手拿的,拿的时候我验过没问题。所以只可能是你收了这张假钞。“
  “不可能的!”阿玲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他是我的熟客了,怎么会给我假钞呢?”
  “我不管!”老板娘的语调不容分说,“现在这张假钞在这里,你必须赔出来!”
  “你怎么那么不讲理啊?”阿玲噙着泪,一转身进了中间独自生气。
  人生的艰辛曲折,很不公平地过早地强加于这位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子身上。老公的商途不顺,家庭的沉重负担,巨大的债务,换了其它的女人,可能早就支撑不下去了。来到HS发廊没多久,就遭到小D的纠缠。阿玲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不长。不依小D要走人,假钞就是导火索;依了小D也得走人,老板娘知道了不会坐视。阿玲闭上眼睛嘴唇颤动,老天啊,你为什么对我那么不公?!
  阿丽的手被他拉住,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和毅牵她手时那种触电的感觉截然不同。虽然毅对她说了绝情的话,但阿丽还是幻想这只是他一时冲动所致。
  她每天还在暗暗想念着毅,每次手机铃响,她总是第一时间看来电显示,希望是毅,但每次都是失望。她也曾想过主动打电话给毅,但少女的矜持和尊严,无数次让她打消了念头。
  青年看出阿丽明显不在状态,仿佛意识到自己再怎么追求都是徒劳,不由心灰意赖,抽回手道:“今天是不是太累了?”
  阿丽从神游中醒过来,“啊,是有一点累。”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吧。”
  “嗯”
  青年付了小费台费黯然离去,阿丽则将手用肥皂仔仔细细洗了一遍。
  阿丽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阿红,“老婆,你在哪里?”
  阿红:“和我老公在欧尚买东西。”
  阿丽:“买什么?”
  阿红:“想给妈妈买一串玉珠,听人说对健康有好处的。”
  阿丽:“一会叫你老公请我们吃晚饭啊。”
  “我要吃火锅!”阿兰边说边从里面出来。
  阿红:“好吧,一会再联系。”
  阿丽挂上手机对阿兰说:“一听到吃就没命,你个馋鬼。”
  阿兰:“你自己不也一样?你是出名的酒鬼烟袋加饭桶,哈哈。”见阿丽扑上来作势要打,扭身闪向门口,却和门外刚进来一人撞个满怀。阿兰尚未看清来人,却已被一股浓烈的酒气差点熏倒!
  19:15:00——19:30:00
  阿兰本能地退后两步,定睛细看。来人四十出头,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眼充血丝,步行S道。阿兰刚想退回中间,不料那人用手一指自己,“小姐别走,给我敲背。”客人点将,小姐一般不能拒绝。阿兰虽不情愿,也只好无耐将他领进里间。那人显然有些喝高,躺下后还在自言自语。
  阿兰道:“你喝得不少,我去倒杯茶给你。”来到外间倒水。
  阿丽走到她身边轻身说:“那人喝多了,你小心一点哦。”
  阿兰笑了笑:“没事。”返身进了里间。
  阿丽来到中间脱下那身白色套装,换上一套绿色短群装,越发显得娇媚可人。
  见阿玲独自一人坐在椅上愁眉不展,便上去问候安慰一番。阿玲来店时间不长,但为人厚道,和“铁三角”的关系一向不错。当初阿红母亲病重,阿玲还借给她500元。阿丽阿玲各怀不顺,同病相怜,免不了互相倾诉,惺惺相惜。
  阿兰给醉男喝了一口茶,便开始为他按摩手脚。岂料醉男将阿兰一把拉倒在自己身旁,酒气满口便来吻阿兰。阿兰平时和客人之间经常动作大胆,不惧出轨。
  但眼前这位客人实在觉得讨厌,与是将头扭向一边避开他的臭嘴。醉男亲不到阿兰的嘴,一边伸手摸乳,一边在阿兰脸上狂亲狂舔。阿兰觉得恶心,但还是忍着。
  醉男扯开阿兰胸衣,含住阿兰的乳头,更一手探进阿兰的下体。醉男动作粗野,近乎发疯地对阿兰猛咬蛮掏。阿兰痛得受不了,大叫一声,将醉男掀在一旁,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地奔出来。
  阿丽见了大吃一惊,甩下阿玲问阿兰:“老婆你怎么啦?”
  阿兰摇头不语,醉男从后赶出:“操,一个钟还没到,你跑什么?”
  阿兰回头愤愤说道:“你太过分了!”
  醉男:“你装什么B?我没干你,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这时老板娘和几位小姐见里面争吵,纷纷来到过道往里看。
  阿兰气急:“你还是人吗?你个王八蛋!”
  醉男:“你个小X,竟敢骂老子?”抡起一掌打在阿兰脸上。
  阿兰扑上去和他撕打。老板娘嘴里说着:“有话好好说,干什么打人啊?”
  却站在原地不动,其他小姐也没人敢上前。
  独有阿丽见老婆被欺,不由怒从中来,抄起拖把,尖叫一声,豹一般向醉男扑去!
  19:30:00——19:45:00
  醉男全神贯注在阿兰身上,没有意识到有人助战,背后挨了阿丽重重一棍。
  醉男大怒,将阿丽第二棍反手用力一拨,棍端反弹到阿丽颈上,阿丽吃不住,向后退了几步一跤跌倒在地。妈妈眼看事要弄大,急得大叫,“陶姐,快打电话给老板!”醉男一听此话醒悟过来,他知道开发廊的都有背景,恋战下去自己最后要吃苦头。于是匆忙挡了阿兰几下粉拳,夺路而出,众小姐也不敢阻拦,醉男拉开门飞奔出去。阿兰阿丽追至门口,早已不见醉男的踪影。
  老板娘嘴里骂着醉男,回到沙发上坐下。店里的小姐形形色色,有开放的,也有保守的。除了不做不吹,老板娘希望小姐们能满足客人的任何要求,这样才能使发廊顾客盈门。阿丽阿红初来时,客人都碰不得,经常和客人争吵,老板娘当然火气很大,你是来打工还是来做客的?刚才的纠纷,醉男当然有不对的地方,但老板娘认为阿兰也有责任。如果每个小姐都那么娇气,这生意还怎么做啊?以前如果和顾客纠纷没有拿到台费,小姐自己还要垫出来。这次因为是自己的妹妹,才没好意思说出来。老板娘赚钱第一,姐妹情意却放在了一边。
  阿兰阿丽回到中间,阿兰尚在抽泣,阿丽无声地搂着她,妈妈阿玲也过来轻声安慰。刚才混战中,阿兰的手背起了青块,阿丽的脖子添了红杠。天生长的又肥又平常的阿兰,没有男友的关怀,缺少家庭的温暖,常受客人的戏弄,极度自卑又极度自尊。她将自己的满腔热肠,献给阿丽阿红,去付出和享用那份人间难得的真诚。这时阿红打来电话,叫阿丽阿兰出去吃火锅。阿兰心情不好,本想推托不去,却被阿丽死缠烂打拖了出去。
  阿玲一个人在中间呆着无聊,也来到外间沙发上坐下。
  老板娘问阿玲:“你这张假钞,什么时候赔出来啊?”
  阿玲气道:“为什么要我一个人赔啊,要赔三个人一起赔!”
  两人正在争论,有人拉门进来,便暂时收了口。
  来人五十岁左右,戴着眼镜,前顶几乎谢了,颈后却拖着长发。衣服穿的很普通,甚至有点拖蹋。
  小胖妹轮值,起身迎客。但来人目光一转,用手一指妈妈,“你。”
  19:45:00——20:00:00
  妈妈领着眼镜男刚进里间,外门拉开又进来一老人,看上去有六十多岁,显得苍老憔悴,饱经风霜。
  老板娘一看,赶紧起身迎前,“爸,你这么自己过来啦?”
  老人拉着老板娘的手,“我在新店一个人也憋得慌,所以过来看看你和小兰。
  小兰呢?“
  “小兰出去吃晚饭了。”老板娘一边说,一边将老人引到中间。“爸,你先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你好象是第一次来这里吧?”眼镜躺下后,妈妈一边给他按摩,一边主动搭话。
  “对。”
  “你好象不太喜欢说话?”
  “哦?”
  “是不是有点累?”
  “是。”
  “那我给你好好按摩一下。”
  “好。”
  眼镜惜字如金,妈妈也不再多说,专心按摩起来。
  “爸,您晚饭吃了吗?”
  “吃了。店里做的我不喜欢吃,到外面去吃了碗牛肉拉面。”
  “干嘛吃得那么简单,小心营养不良。”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随便应付一下就可以了。小D昨天过来睡的?”
  “没有啊?他昨晚没在新店睡?”
  “没看见他,以为和你在一起。今天一天也没见他的面。”
  “可能到西渡去了,那里的‘安踏’服装铺也要经常照看。”
  “你实话对爸说,你还想和他一起过下去吗?”
  老板娘没有吱声,眼泪却流了出来。
  “你躺下好吗?”半晌,一直闭目养神的眼镜突然睁开眼说。
  “嗯?”妈妈吓了一跳。
  “我想和你说说话。”
  妈妈见眼镜不象好色之徒,便在他身旁挤下。“想和我说什么?”
  “你结婚了吗?”
  妈妈笑着点点头。
  “如果你在外面挣钱,而你的丈夫却只能在家闲着,你会怎么想?”
  外间,小姐们在无聊地看着电视,只有小叮对着镜子在专心致志地涂着唇膏,将嘴弄得象孙悟空的屁股一样。门外进来一男,阿飞打扮,色眼死死叮着穿着性感暴露的小叮。小叮将唇膏往桌上一扔,“帅哥,是不是看上我了?”起身媚笑着往他胳膊上一挽,“走,到里面去让你看个够。”
  20:00:00——20:15:00
  “不和他一起过,你让我怎么过啊?”老板娘一脸无助,一脸无奈。
  “唉,”老人长叹一声,“真没想到小D会变成这样!他有今天,还不都是咱家撑着他?当初他刚到上海的时候,不过就是个穷光蛋。开发廊,开服装铺,他从我这里拿了多少钱?”
  “爸,您再好好和他说说。”
  “前天我又和他说了,开始态度还好,后来说着说着竟然变脸,叫我少管闲事,还威胁让我般出去住。”
  “他这样子对你说啊?”
  “他忘了,当初他上我家做客的时候,我亲手将他喜欢吃的菜夹到他的碗里。
  这个畜生!现在竟然翻脸不认人。“
  老实巴交的父亲抱着女儿一起流泪,轻声抽泣。
  小叮领着阿飞进来,见状伸了一下舌头,既同情又幸灾乐祸。
  阿飞躺下道:“现在都流行老少恋?杨振宁的影响力真不小啊。”
  小叮嘻嘻一笑,“别瞎说,人家是父女俩。杨振宁是谁呀?”
  “是你大爷。”说着将小叮一把搂近,去解小叮的衣扣。“让我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小叮半推半就,“呵呵,女人嘛,还不都一样?”
  阿飞也不废话,三下两下,解开衣口,扯下文胸。小叮精巧突致的前胸一览无遗。
  “我不知道怎么想,”妈妈眼中暗泛泪光,“我只知道我会尽自己的力去做。”
  “其实,”眼镜咳一下,掏出一支三五点上,“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让老婆养着自己。”
  “是啊。”妈妈附和着,等他继续说下去。
  “这两年,我一直很自卑。”眼镜边吸边说,“一直很想找个陌生人聊聊,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好啊,”妈妈笑了,“听故事还有钱赚,不错啊。”
  “啊呵,”眼镜干笑,“在家里呆了两年,老婆女儿都看不起我。老婆更是不让我和她同床。”
  外间,门拉开进来一个男人,问道:“小兰在吗?”
  阿玲道:“她不在,出去吃晚饭了。”
  男人掏出手机,拨通阿兰。“小兰,是我。”
  阿兰:“表哥啊?你在哪里?”
  表哥:“我在你店里,刚从闵行赶过来。你在外面吃晚饭吗?”
  阿兰:“刚吃完,那你先坐一会,我马上赶过来。”
  20:15:00——20:30:00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妈妈问眼镜。
  “三年以前,我一直在海X局工作,离开的时候已经做到科长了。”
  “大学学历?”
  “交大。熟悉吗?”
  “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要离开海X局呢?”
  “我有个哥哥在嘉定开了一间公司,拉我做合伙人,所以就辞职下海了。”
  “后来呢?”
  “刚开始,生意做的很苦,东西卖不出去,发工资都很困难。”
  “哦。”
  “不到一年的时候,我觉得公司的前途不好,于是就从嘉定回到家里,想自己做。”
  “啧啧啧,真不错。”阿飞握住小叮双乳,边抚弄边赞赏。
  “你年纪不大,却象个情场老手哎。”小叮一点也不害羞,嘻笑自如。
  “彼此彼此。你知道女人的乳房怎样才能保持坚挺?”
  “被男人天天摸?”
  “不仅如此。”阿飞开始用嘴去亲小叮的乳房。
  “告诉我,”小叮一手抓住阿飞的裤档,“你知道男人的小JJ怎样才能保持坚挺?”
  “小D在外面有女人,你知道吗?”
  老板娘点点头,“知道,不过我不会去管他,只有他还有一丝良心不抛弃我就行了,我也不指望他会再对我好。”
  老人叹一口气。
  “爸,天晚了,您先回去睡吧。”
  “嗯。再住两天,我也回家了,反正在这里也没用,他根本就不听我的。”
  两人一起走出中间,老板娘拉开门,“爸爸,我给你叫辆车。”
  “不用了,我走回去。”
  “你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老板娘不容分说,拉着父亲到马路对面。
  半分钟不到,一辆“大众”驶过来,老汉伸手扬招。
  “爸,有客人的。”老板娘看到车顶顶灯没亮。话音未落,“大众”却在身前停下,当先出来一人让老人吃了一惊。“小兰?”
  阿兰也是一怔,“爸,”一眼见姐姐在旁,也不想多说什么,“我先回店了。”
  阿兰在前,阿丽和阿红男友在后,三人一起进了发廊。
  老人望着阿兰的背影,又愧又怜,长叹一声,钻进“大众”离去。
  20:30:00——20:45:00
  阿兰三人进了发廊后,阿兰和表哥去中间说话;阿丽给阿红男友倒了杯水,坐在外间沙发上陪他闲聊。
  “你对阿红那么好,我和阿兰都羡慕的要死。”阿丽望着阿红男友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啦。”阿红男友嘴上谦虚心里乐,“以后你会找到一个比我这样还要好的男人的。”
  “我没那么好的福气哦,”阿丽叹口气,“对了,上次托你给我介绍朋友,怎么还没回音啊?”
  “我朋友最近太忙,过段时间吧?”
  “哎,象我们这样的人,谁会要啊。”
  “你那么漂亮,追你的人还不排队啊?”
  “以前跟着哥哥做,”眼镜一支接着一支三五,“还不觉得什么。回去自己想搞,却还真是知道创业不易了。”
  “恩,”妈妈被他的烟呛的难受,尽量少说话。
  “我比较喜欢搞技术,自己设计并弄出了一些电子产品,想找合伙人投资,难啊!”
  “为什么呢?”
  “因为家里设备简陋,不能对产品做高精度的检测,所以产品虽有新意,却不能达到很高的技术标准。”
  “哦哦,”眼镜又说了一些很专业的话,妈妈听得云里雾里。
  “一晃两年过去了,人也老了不少,哪怕出去找工作,也不会有人要了。”
  “那你老婆是做什么的?”
  阿飞笑了,是那种坏笑。“也用嘴啊。上面的,下面的,都可以。”
  小叮又笑,手上一紧,“回去买个南瓜煮熟,冷却后一个人慢慢用吧,台湾很多男人都这样的。效果好,省钱。”
  阿飞哈哈大笑,“回家我试试。”搂主小叮很投入的亲热一番,小叮也是大施媚功,两人一顿狂乱。
  “你很厉害,”阿飞嘴里还回味着小叮身体的余香,“今天还有事,先走了。”
  “急什么?”小叮一边整理衣服,“再加个钟,我帮你打飞机。”
  “不了,”阿飞匆忙掏出皮夹子付了钱,“下次再来找你吧,我的小美人。”
  “再玩一会嘛。”小叮水蛇般缠住他,两人又吻在一起。
  “真的要走了,”阿飞挣脱小叮,刚走没几步,小叮在后冷冷说道:“帅哥,占了我的便宜不算,还要占有我的手机吗?”
  刚才阿红男友和“铁三角”一行四人在旺旺吃火锅,本来打算吃完后去雨花唱歌的。结果阿兰表哥来电,原计划只能取消。阿红对男友说,自己打车回嫂子家,让他打另一辆车顺路将阿兰阿丽送回发廊。阿红男友考虑到两路方向不同,阿红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叮嘱了几句分道而回。阿丽在车上硬要阿红男友去发廊坐一会,阿红男友点头同意了,倒不是因为阿丽的邀请,他有其它方面的考虑。
  老板娘送走父亲,没有直接进店,而是去搁壁21便利店买了一些杂品。刚回到店门口,撞见一人,好生面熟。“哟,是群老板啊?好久不见。”
  群哈哈一笑,“出差有好几个月,昨天刚回来。生意还好吧?”
  老板娘:“托老客户的福,还算凑合。”
  “小青在里面吗?”
  “你说的那个小广西啊?她不在这做了。”
  “哦?”群明显透着失望。
  “被别人包起来了,拿了几万元钱。”
  “这样啊。”
  “小青不错的,不过现在店里有几位小姐也很好,进去挑一个吧。”
  “好。”
  老板娘拉开门,群随后跟进,一边打量着小姐们。
  阿丽和阿红男友说着话,感觉有人进来,抬头一望,正和群双目相对。两人同时一怔,“噫?”
  20:46:00——21:00:00
  群和阿丽同时一怔,同时想说下一句,话到嘴边却又都咽了下去。群随即若无其事般反客为主对阿丽说:“敲背?”
  阿丽点点头,扭头对阿红男友说,“你先坐一会,我忙完再来和你说话。”
  阿红男友点点头,“没事,你忙吧。我找老板娘说会话,也要回去了。”
  “那我先进去了。”阿丽站起身来,领着群往里走。迎面碰见阿飞急急如丧家犬低首而出,差点撞上。
  “阿丽,”表哥和阿兰正在中间说话,见阿丽进来,对他扬手打个招呼。
  “表哥你好,”阿丽也扬手示意,“老婆,你和我表哥切切琢琢说些什么呀?”
  “搞清楚没有?”阿兰大嗓门,“是你的表哥还是我的表哥呀?”一眼看清阿丽身旁的群,“噫?阿丽,他不是下午差点撞倒你的那个人吗?”
  阿丽“啊”了一声,群接口道:“没错,你记性真好。我是专程来道歉的。
  对了,下午你从马路对面冲过来,手指差点碰到我的鼻子啊。“
  阿兰嘻嘻一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表哥,你先坐一会,忙完了再和你说话。”阿丽领着群走到里间,小叮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个钱包,边往外走边自言自语:“和本格格斗,你还嫩点。
  一会看你还有脸来要这个钱包。“
  “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她说说,好不好?”表哥用恳求的语气对阿兰说。
  “你个大男人,自己不敢直接对她说啊?”
  “我不太好意思,怕被她拒绝。帮帮忙,帮帮忙。”
  “那一会她忙完出来,我就说,‘阿丽,我们去唱歌好吗?’。”
  “好好好,一切由你安排。”
  “我帮你了,谁帮我啊?”
  “包在表哥身上,今年春节回家,安排你去相亲。”
  “说话要算数哦。”
  “当然,当然。”
  阿红男友站起身,想坐到老板娘身边和她说几句话,却收到阿红的短信。
  阿红:“老公,你在哪里啊?”
  男友:“我在店里。”
  阿红:“你怎么在店里啊?”
  男友:“阿兰阿丽一定要我坐一会再走。你到嫂子家了吗?”
  阿红:“我现在欧尚买点东西,一会就回去。”
  男友:“小心一点。”
  阿红:“老公,我想你。”
  男友:“我也想你,特别是晚上。”
  阿红:“我爱你,老公。”
  男友:“我也爱你。我再坐一会就回去。”
  没有回信。
  隔了大约十分钟,短信来了。
  “去你妈个鸡巴!”
  21:00:00——21:15:00
  阿红男友一头雾水。转念一想,可能是某个衰男短信骚扰阿红,惹得阿红发火。因此也不太在意,回了一条短信,问她回嫂子家了没有。
  “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老板娘过来打招呼。
  “晚上陪阿兰她们吃火锅,顺便过来坐坐。”阿红男友和老板娘在沙发一端坐下。
  “阿红没有过来?”
  “她直接回嫂子家了。”
  “她有在外面做吗?”
  “还没有,一直在她嫂子家。其实,我和阿红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一周一次吧。”
  “阿红她们在这里做的时候,其实我还是挺照顾的。可是她们实在太贪玩了,要都象她们那样,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如果我劝阿红再回到这里做,你还肯收她吗?”
  “你叫阿丽?”群在按摩椅上躺下后,习惯性的直视阿丽的眼睛。每次和人初次相见,群都会和别人对眼,很多人在五秒之内落败,走过十秒的更少。
  “你怎么知道的?”阿丽三秒后将目光移开,在群手臂上随意按捏起来。
  “刚才那个女孩这样叫你的。对了,你怎么叫她老婆啊?”
  “她叫我也是老婆啊。”
  “有趣。下午的事,实在不好意思。真没摔坏吧?”
  “没事,是我自己不好。哦,你给我的钱太多了,新买一套都不用那么多的钱,一会我还你。”
  “小意思,别那么客气。我们还真有缘,没想到这么快会再相见。”
  “是啊,更没想到是在这种场合?”
  “我老婆现在和几个人合伙开了一家公司,”眼镜又点上一枝三五,“做修船的生意。”
  “生意还好吗?咳……咳”妈妈快被烟熏晕了,喉咙很不好受。
  “马马虎虎吧。只是一个女人在船上爬上爬下,够为难她了。”
  “你既然还疼你老婆,那自己不能再呆在家里了呀。”
  “唉,”眼镜苦笑,“我现在是虎落平阳,做人真是失败啊。对了,你老公做什么的?”
  “和你一样,在家闲着。”
  “为什么?”
  “他的双腿被汽车碾碎了,只能整天躺在床上。”
  “只要阿红愿意回来,我没问题啊。”老板娘一拍胸脯,“不过,我臭话对你先说了,该管的我还是要管。”
  “那是。”
  “以前我妹妹还蛮专心做生意的,跟她们一起都惯坏了。”
  “她们几个还小,贪玩吧。”
  “那个阿丽也是,刚来的时候也不习惯。小D为了挽留她,带她玩陪她吃,就是想把她留下来。现在小D也说了,实在不行,只能让她走人了。她还经常跟我说没生意,一天只做两三个。是她自己挑剔嘛,人家小叮勤勤恳恳地做,一天都能做八个十个的。”
  “人和人都不一样啊。”
  “你劝劝阿红,让她回来好好做。这里安全绝对没问题,客人实在过分,我也不会强迫她做啊。当然了,你愿意给她钱花养着她,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就我这点工资,也养不起她啊。”
  阿红男友手机铃响,“喂?”
  “老公!”传来阿红急急的声音,周围好象很吵,“我的手机被人偷了!”
  21:15:00——21:30:00
  “怎么会的呢?”阿红男友也急了。
  “超市里人很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机就没了。”阿红焦急的语气中夹杂着愧疚和沮丧。
  “你也不用急,先回你嫂子家吧。”
  “好的,到家了我给你电话。”阿红挂了电话。
  阿红的手机是两个月前男友花了近两千元给她新买的,对一个普通职员来说,两千元是个不小的数字。所以,阿红男友有些心痛,毕竟,赚钱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谁来照顾他呢?”眼镜刚刚发觉自己烟抽得太厉害,令到妈妈咳个不停。一枝烟才吸了几口就掐灭扔到地上了。
  “儿子照顾。”妈妈用手挥去眼前的烟雾。
  “你儿子多大啦?”眼镜这才发觉妈妈的眼框红红的。
  “刚上小学。”
  “他能照顾得来吗?”
  “农村的孩子,从小什么都得学着做。不会做也要做。”
  “你在发廊做,你老公知道吗?”
  “知道,我对他说的。我没觉得有什么丢脸的,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我也这么想。”群淡淡一笑。下午的事发生后,他的潜意识里有一种再见阿丽的欲望。但如果给自己选择的话,的确不希望是在这种场合见面;阿丽应该也有同样的想法吧。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阿丽快嘴利舌,问的话看似随意,对群来说却都是棘手的两难问题。
  “来过几次吧,不过最近好几个月没来了。”群喜欢既有脑子又有面子(容貌)的女孩。
  “奇怪,我在这里也有好长时间了,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呢?”
  “真的?不可思议啊。”
  “可能以前一直注意别人了。告诉我,以前你一直找谁敲背的呀?”
  “阿红怎么啦?”老板娘瞎忙了一会,见阿红男友还没走,又过来问他。
  “她的手机丢了。”
  “阿红从小冒冒失失的,这么大了,还没变。”
  “我也为她担心。前两天我带她去一些正规的美发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工资少一点没关系。可是难啊,没有手艺,别人怎么会要她啊。”
  “得了,还是让她回我这里做。”
  “那我就代阿红谢谢你老板娘了。”
  阿红又来电话:“老公,你现在哪里?”
  “我还在店里,你到家了?”
  “没有,我嫂子不在家。一会我打的过来,你在HL宾馆门口等我好吗?”
  “你先到店里来再说。”阿红男友正好要劝劝她。
  “好,我十分钟就到。”
  “嗯,我等你。”
  21:30:00——21:45:00
  “我已经有近一年没碰女人了。”眼镜的手在妈妈的背上抚摸着,“虽然天天和我老婆睡一张床,却一点也没有做爱的欲望了。”
  妈妈没有作声,静静地听着。
  “对一个男人来说,吸引老婆的性魅力,不仅来自下半身,更来自他的赚钱能力。男人有钱就性感,这话一点没错。”
  妈妈还是没有吭声,一方面眼镜说得太过文气,另一方面遭遇不同,无法感同身受。
  “我怕再这样下去,自己的雄性会一点不剩。”
  “所以要来发廊?”妈妈好象有点明白眼镜的意思了。
  眼镜点了点头,开始搂着妈妈温存起来,动作既生疏又急躁。
  “以前对18号小青有点映象。”群知道,与其掩饰不了,不如爽快承认。
  “哦?她是怎么跟你敲背的呀?”
  阿丽的咄咄逼人让群想起了华小姐,不过阿丽的面容让自己感到愉悦。“那我一边说,你一边做好吗?”
  阿丽“咯咯”笑,尚未开口,阿兰说声“对不起打扰一下。”,也不管阿丽和群如何,一把拉开布帘闯了进来,群愕然后笑。
  阿兰和阿丽用泰顺话说了半天,群一句也没听懂。末了,阿兰嘻皮笑脸问群:“你带烟了吗?”
  “有有,”群从口袋里摸出烟,递给小兰一支,自己也点上。
  “怎么我没有啊?欺负我啊?”阿丽在旁大叫。
  “你也抽烟啊?没想到,呵呵。”
  阿丽吸了一口,“我们俩个一起帮你敲好吗?”
  “可以啊。”群不知道是拒绝好还是接受好。
  “新店那里生意还好吗?”阿红男友一边等阿红,一边和老板娘闲聊。
  “生意没这里好,因为那里老顾客少。”
  “那里的条件应该比这里好吧?”
  “好多了。上上下下有好几百平米,有空过去看看。”
  “房租不少吧?”
  “一万八一个月。”
  “那么贵?”阿红男友暗暗吃惊,“现在房租应该是往下跌的趋势。”
  “本来要两万,好不容易才谈下来的。”
  “那你每月成本不小啊?”
  “是啊。房租签了五年,首付三个月近五万,加上前期装修,大概投入三十万。”
  “厉害。”
  “开张一个多月,每天亏。等今年春节回老家,好好招一些漂亮的小姐。”
  老板娘说得喋喋不休,阿红男友看看表,已经过去近二十分钟了,按道理阿红早应该到了呀?
  21:45:00——22:00:00
  “你个死鬼!”阿兰朝阿丽身上轻捶一拳,“我才没空陪你们聊呢。走了。”
  和群打个招呼起身出去了。
  “怎么啦?”群笑问阿丽。
  “她来替我说媒,要拉我去相亲。”阿丽轻描淡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将烟掐灭,又替群按摩起来。
  “哦?那是好事啊。”
  “我最怕相亲啦。去年过年别人拉我去相亲,结果那男的叫了许多朋友,吓死我了。”阿丽嘴上说吓死了,却一脸的若无其事。
  “呵呵,有点象商品鉴定会啊。”
  “差不多,哈哈。要不要重一点?”
  “嗯,感觉象给我挠痒痒似的。”
  “不好意思啊,我手小,力气小,将就一点哈。”
  “没关系,其实挠痒痒也可以是一种服务啊?”
  “嗯?”阿丽歪着头,觉得群一定是在开玩笑。
  “真的。我去过日本,那些按摩店里有各种各样的服务,列在一张清单上。
  有色情的,有变态的,也有挠痒痒,价格最便宜。呵呵。“
  “真的?”
  “是啊。如果在中国开一家挠痒痒店,估计生意不会差。”
  阿丽“咯咯”大笑起来。
  一辆小货车慢慢驶来停在发廊面前的人行道上,强光灯在夜色中显得非常刺眼,车前一米处拦着一辆摩托车。司机按了几声喇叭。
  “车怎么开到人行道上来了?”阿红难友问老板娘。
  “没事,一会他会进来的。”老板娘若无其事地说道。
  果然,一两分钟后,司机下车拉门进来问:“前面的摩托车是你们的吗?”
  老板娘摇摇头,“不是。”
  “哦”,司机的眼睛在小姐们的身上扫了一圈,回身出了发廊。
  “那么宽的马路不走,偏要到人行道上来。不可思议。”阿红男友道。
  老板娘冷笑一声:“哼,一会还会进来!”
  当司机第二次进来的时候,阿红男友以佩服的眼神打量着老板娘,觉得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
  “你们这里有什么服务?”司机问老板娘。
  “敲背。”
  “多少钱?”
  “50元,小背。”老板娘强调了一下。
  “哦。”司机犹犹豫豫,又看了几眼小姐们,“我知道了。”说完又出了发廊。
  “他是想来敲大背的。”老板娘对阿红男友说,“50元敲小背又嫌贵,穷鬼一个,切!”
  妈妈能感到眼镜在抚摸自己身体的敏感部位时,他的手在微微发颤。妈妈用手一摸他的下体,两腿之间硬梆梆的。
  “帮你打飞机好吗?”
  眼镜点点头。
  妈妈起身出去拿了几张卫生纸回来,眼镜自己已经将裤子褪下来了。妈妈开始打飞机,又附下身来吸他的乳头,这样会快一点。
  眼镜舒服地哼了几声,用手紧紧按住妈妈的头,“你再慢一点,我……”话音未落,身体一阵颤栗。
  妈妈暗笑,这也太快了吧。
  阿红男友看看表,又过去了十分钟,不禁焦急起来。阿红怎么回事?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一辆“巴士”驶来停在发廊当门口,下车的却是个男的,推门进来。
  阿红男友打量此人,年龄比自己略大一些,但绝不会超过30岁。衣着整洁,气质不凡,一看就是个白领,而且至少是主管级的。轮到小菲起身招呼,白领没有理会,眼睛转了好几圈,最后停在小叮脸上。“小姐,你和我敲背好吗?”,说话文质彬彬,不卑不亢。
  22:00:00——22:15:00
  小叮引着白领往里去,走至中间,和妈妈眼镜擦肩而过。小叮看到阿兰和他表哥还在一起说话。两人进入里间拣了一张空椅坐下,小叮开始为他按摩。白领静静躺着,中规中矩。小叮心想,嗯,这人的素质蛮高的,长得也挺有形,有男人的气派。心中一有好感,手上的动作也认真起来。
  “你是哪里人啊?”白领开口说话。
  “湖南。”
  “多大啦?”
  “你看我有多大?”小叮暗笑,几乎每个客人都开始同样的问题。
  “二十二三岁?”
  “二十二。”小叮每次都是随口说出,有时候真地都快忘了自己的岁数了。
  “你帮我打飞机吧。”
  小叮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要。“哦,我去拿纸。”
  “等等,”白领叫住小叮,“刚才那个长得很一般的小姐,她叫什么名字?”
  “小菲。”
  “你叫她一起过来吧。”
  “你在忙吗?”阿玲收到短信,一看,竟是中男发来的。
  “我在看电视。”阿玲在沙发上坐了好久,心里不时会想起中男。突然收到他的短信,有点兴奋。阿玲不太会打字,所以回信很短很慢。
  “我在闵行回来的路上,被堵在高架上了。”
  “那我飞过来陪你聊天?”
  “好啊,不过要小心飞机不要被恐怖分子劫持了。哈哈。”
  阿玲低着头只顾打字,却看见一双男人的黑皮鞋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抬头,原来是个熟客,前两天刚来过,和阿玲聊天聊了四个钟。
  阿红男友走出门外四处张望了一下,回到店里,径直走到中间。
  “小兰,你有阿红嫂子家的电话吗?”
  阿兰一惊,“你还在这里呀?”
  “嗯。阿红刚才打公用电话来说,她在欧尚买东西的时候手机被人偷了。她先说回嫂子家,过后又说嫂子不在家,要到店里来。她说十分钟就到,我等了快半小时了,她还没到。”
  “不会吧?!她嫂子家在双辽支路,打的过来最多10分钟了。不会出事吧?”
  “我也不知道,你有她嫂子家的电话吗?”
  “没有啊,我去问问阿丽。”说罢站起身来往里走去。
  小叮带着小菲进来,动手扯白领的裤子。
  白领将手一摆,“让小菲来吧,你到另一边去。”
  小叮走到另一边,小菲手脚麻利地褪下白领的裤子,开始打起飞机来。
  “把脚给我。”白领对小叮说。
  “哦。”小叮想,怎么又来一个?心里暗笑,俯身去脱鞋。
  “不用脱。”
  “很脏的,我擦一下。”
  “不用,就这样。”
  小叮连鞋带脚搁在白领身上。
  “来,”白领的声音沉静的出奇,“踩我的脸!”
  22:15:00——22:30:00
  阿兰进了里间,边叫“老婆”,边掀布帘闯进。
  群又好气又好笑,幸好只是和阿丽在聊天,否则还真有点尴尬呢。
  “你知道阿红嫂子家的电话吗?”阿兰永远是粗嗓门。
  “我不知道呀?怎么啦?”看到阿兰咋咋呼呼的样子,阿丽一脸茫然。
  阿兰将阿红手机丢失之后的事长话短说了一通。阿丽也急了,腾地站起身,“会不会出事啊?”
  阿红男友也跑进来,一脸焦急:“你们都没有电话号码?”
  阿兰阿丽同时摇头。
  一直躺在椅上没有作声的群呼地坐起,“我开车带你们去她嫂子家附近看看!”
  小叮将脚贴上白领的脸蹭了几下,和小菲对视了一下,两人一起吐了下舌头。
  “用点劲。”白领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既象是在对小菲说,又象是在对小叮说。
  小菲手上加劲,小叮则以咬牙,脚上慢慢发力,她看到白领的脸扭曲着,两手握住自己的一只脚,发出愉悦的呻吟。
  “再用点劲!”小菲小叮同时发力,白领渐渐兴奋起来,一脸高潮前的陶醉。
  “噢!”他叫出一声,用嘴去亲小叮尖尖的高跟鞋根,最后整个含入,又舔又吮,嘴里发出亢奋的声音。
  熟客躺下后,阿玲坐在他身旁按摩,一边闲聊着,心里却不时想起中男和他的短信。
  熟客和阿玲寒暄了几句,夸奖阿玲柔顺善良成熟等等,说了一通屁话。阿玲微微脸红,以前老公也没那么吹捧过呀。
  “敲完一个钟,你跟我出去好吗?”熟客说完盯着阿玲的眼睛。
  “出去?”阿玲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到哪里去啊?”
  “出台啊。”熟客笑了。
  “我,”阿玲有点无措,“我要上班的,不能随便外出的。”
  “你几点下班?”
  “早上五点。”
  “那我就敲到早上五点,然后带你出去!”
  “我……”阿玲尚在吞吞吐吐,熟客坐起身来,从搁板上拿起自己的小皮包,当着阿玲的面拉开拉链,里面放着两厚叠钞票,估计有两万元。
  “我有的是钱,”熟客底气十足,“你陪我去开房,我给你两千!”
  外间,电话铃响。坐在电话机旁的妈妈随手抄起听筒,“喂?”
  “阿兰在吗?”
  “你等一下,”妈妈往里大声叫道,“阿兰!电话。”
  阿兰应声出来,身后紧跟着阿里阿红男友和群。“喂,我是小兰,你是谁呀?”
  “小兰,我是阿红的大嫂。”
  22:30:00——22:45:00
  “阿红和你在一起吗?我打她手机,没人接。”
  “她不在我这里,她的手机掉了,我们也在找她。”
  “这个死丫头,又不知疯哪里去了!”嫂子在电话的另一端恨恨说道。
  “大嫂你放心吧,一会找到阿红,我们给你打电话。”阿兰安慰道。
  “好吧。”
  “大嫂,如果阿红到家了,你也告诉我们好吗?”
  “好。”
  “大嫂,你告诉一下我们你的电话号码,我这里是投币电话,没有来电显示。”
  阿兰记下电话号码后,挂断电话,对群等人说,“走吧,我们一起去找阿红。”
  “小兰,”群道,“你还是留在这里,阿红说不定会来店里。我们三个人出去找就行了。”
  阿兰想想也有道理,点头说“好”,群和阿丽以及阿红男友一起出去找阿红了。
  “怎么样?我说话算数的。”熟客直视阿玲。
  “钱不是万能的吧?”阿玲缓缓说道,“再说我也不是那种轻易和别人出去的人。”
  熟客有点惊讶,“是不是嫌钱少?”
  “你误会了,我不会和你出去的。”阿玲这次回答得斩钉截铁。
  “是真的?”
  “嗯。”
  熟客大怒,扔出50元在椅上,说了阿玲几句很难听得话,起身要走。
  阿玲也有点恼怒,“时间还没到,我帮你敲完一格钟再走吧,我做生意一直讲究职业道德的。”
  “不用了!”熟客拂袖而去。
  阿玲不明白,上次还是很有修养的一个人,怎么会变得那么不通情理?唉,男人哪,真不可捉摸。
  白领含住小叮的高跟鞋底,脸上带着鞋底留下的黑痕,扭曲着,兴奋着,低吟着。
  小叮微笑站着象看戏一样盯着白领的脸,而小菲则搞到手酸,不时发出职业的浪叫声。
  白领渐渐高潮,脱掉小叮的鞋,将小叮的脚趾一个一个舔过来,下面终于井喷而出。
  两分钟后,白领整好衣裤,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他对小菲说道:“你先出去吧,我和她再聊一会。”
  小菲答应一声出去了,小叮坐在椅边,“要不要帮你按摩一下背?”
  “好吧,”白领翻过身来,小叮开始为他按摩。
  “小菲也是湖南人吗?”白领问小叮。
  “她是云南人。”
  “哦,她结婚了吗?”
  “结了。”
  “她出来做,老公一定不知道吧?”
  “她是逃出来的。”
  “嗯?”
  “她被人贩子从云南贩到泰顺,卖给一个当地人做老婆。泰顺的女人都出去打工了,除了过年,平时很少有女人,是有名的男人县。那里的男人找不到当地女孩做老婆,很多人就从人贩子那里买个女人做老婆。”
  “小菲命真苦。”
  “她老公也出外打工,她就逃到上海来了。唉?你怎么对她那么感兴趣啊?”
  “我有个小学同学,长得和她很象。”
  22:45:00——23:00:00
  阿玲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正在独自感慨,却接到中男的电话。
  “阿玲,你在忙吗?”
  “没有,我在看电视。”
  “我走了以后,有没有接到生意啊?”
  “接了一个。你还堵在高架上吗?”
  “没有,已经下了高架。”
  “要注意安全哦,开车打电话很危险的。”
  “我知道。一会我来看你。”
  “真的?大概什么时候到啊?”
  “马上。”
  话音未落,门拉开走进一人。阿玲抬头一看,却不是中男。
  “那我等你,快点哦。”
  来人三十开外,穿着普通,理个平头。平头进门后,眼光缓缓四顾,最后落在阿玲脸上。阿玲见状,起身往卫生间走去。经过平头身边时,听到他对自己说,“小姐,帮我敲背?”阿玲回答:“不好意思,我已有客人了。”继续往前走,刚想拉开卫生间的门,中男一脚踏了进来。阿玲顺势挽住中男的手臂,“你来啦?”
  也不管平头和其他小姐的目光,领着中男进了里间。
  平头嘴里嘀咕,“靠!我先来的,干嘛和他敲?”目光又扫了一圈,停在小叮身上,刚想开口,门外进来一位漂亮小姐,令平头眼睛一亮。那小姐进了门,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径直往里走。平头上前招呼:“小姐,敲背?”那漂亮小姐眼睛看都没看他,说声“不敲。”,快步走了进去。平头一头雾水,“见了鬼了。”
  小叮极其乖巧,笑嘻嘻上前挽住平头的手,“帅哥,走,我陪你敲。”边用胸脯去蹭平头。
  平头笑着晃晃脑袋:“好。奇怪,怎么你们这里的小姐都那么傲啊?”边说边喝小叮往里走。
  中间传来阿兰炸雷般的叫声:“你要死了,阿红!你跑哪里去了?!”
  23:00:00——23:15:00
  中男坐在按摩椅上,阿玲坐在中男的腿上。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我一直觉得你很象一个人。”中男望着阿玲的脸细细端详。
  “我象谁呀?”阿玲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前两次来,我就有这样的感觉,可一直想不起来。”
  “现在想起来了?”
  “嗯,你看过日剧《白色巨塔》吗?”
  “没有。我喜欢看韩剧。”
  “哦。你和剧中的一位日本明星有六七分相像,她叫黑木瞳。”
  “我不熟悉。不过以前我十八九岁在北京的时候,许多客人都叫我小日本。
  那时我的眼睛没现在这么大,还有点单眼皮呢。“
  “帅哥以前来过这里吗?”小叮边为平头按摩边和他聊天。
  “没有,这是第一次。”
  “你经常敲背吗?”
  “我平时生意很忙的,没时间玩,很少出来敲背。”
  “帅哥做什么生意啊?”
  “外贸生意。”
  “那一定很赚钱哦。”
  “钱有得赚,可人够辛苦的。”
  突然铃响,平头拿出手机来看了看短信,又放入口袋。
  小叮和平头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平头突然掏出手机来,“喂?哪位?”小叮一愣,自己怎么没听到铃响啊?
  “你跑哪里去啦?”阿兰冲着阿红咆哮。
  “没去哪里啊,”阿红贼忒嘻嘻,反过来觉得阿兰让她吃惊似的,“我在朋友那里坐了一会。”
  “你不是和你老公说好到这里来的吗?”
  “我不是来了吗?我老公呢?”
  “他和阿丽出去找你啦。”
  “去哪里找啊?”
  “你嫂子家附近啊。”
  “真的?”阿红傻笑着。
  “你老公说你胸大无脑,还真是说对了。气死我了。”阿兰掏出手机给阿丽打电话。
  “你在北京的时候,钱比较好赚吧?”中男搂着阿玲一起躺下,一只手伸到她的背后轻轻抚摸。
  “我只做正规的按摩,叫做保健(不可摸),60元一个钟。一个大房间好几张床,中间不隔开的。如果打飞机就叫推油,都在包房里做,房费加小费要3 00元。”
  “好贵啊。”
  “嗯,那时九七九八年的时候。其他还有欧式的(可做爱),港式的(可摸),泰式的(顶背踩背),不过我那时很害羞,只做保健。”
  “那钱可不多啊。”
  “一天做三四个保健,一个月有三千元左右,我觉得已经够了。”
  “一直做保健吗?”
  “后来也为客人打飞机。第一次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客人,当我看见他那个直挺挺的东西时,脸都红了。我不知道怎么做,是他拉着我的手教我的。”
  23:15:00——23:30:00
  “当有白色的液体从他那个东西里面射出来的时候,”阿玲继续说道,脸已经红了。“我吓得一松手,差点跌倒。”
  “哈哈,”中男笑道,“很难想象,一个这么单纯的女孩会选择这一行。对了,你是如何想到要离开自己的家的呢?”
  “上初中的时候,我的语文数学成绩很好,但英语不好。有一次学校统考得了全校第七,奖了10元钱。妈妈用这10元钱给我做了一条新裤子,我有好几年没穿新衣服了。我就想,家里那么穷,我再这样念书又有什么意义呢?于是我对妈妈说,我要出去打工,赚钱回来,穿新衣服,盖新房子。妈妈苦苦劝我,我也不听,就随堂姐到了广东一家锁厂打工。那年我才16岁。”
  “你真懂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中男怜爱地在阿玲额头上亲了一下。
  “现在许多十六七岁的孩子,只知道整天上网打游戏,想要用钱就向父母伸手,而且还不会对父母感恩。咳。”中男长叹一声,“后来呢?”
  “王总啊?啊你好,这么晚还没睡啊?……”平头对着手机喋喋不休,无非是一些生意上的事和一些客套话。
  小叮听得晕糊糊的,手里按摩着,眼皮却不时打架。
  “怎么你困了吗?”平头关上手机问小叮。
  “哦,没有。”小叮用手揉揉眼睛,又打了一个哈欠。“你好忙啊?这么晚还在谈生意。”
  “你们也不一样吗?这么晚还得工作。你一个月能赚多少啊?”
  “一二千吧?”
  “这点钱能过日子?”
  “没办法啊,谁叫我们没文化没本事啊。”
  “什么时候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一个月三四千没问题。”
  “是吗?”小叮又想打瞌睡,这样的话已经听得很多了。
  平头又掏出手机,“喂?哪位?”
  小叮瞌睡醒了,“我怎么又没听见手机铃响啊?”
  “在锁厂做了一年,累得要死,每月只有几百元,一年到头,除去自己吃的用的,根本就存不下钱来。”阿玲道。
  “我听说广东那里有很多台湾人开的工厂,抠得要命。”中男继续抚弄阿玲的背部,轻声附和着。
  “后来堂姐又带我出来去了福建,我跟着一个工头做,为他物色发廊的小妹,他每月给我300元。”
  “哦?”中男瞪大眼,“有点人贩子的性质啊,呵呵。”
  “嗯,”阿玲也笑了,“有一次带了两个14岁的小女孩和一个16岁的女孩,因为发廊靠近农村,所以就坐拖拉机赶路。路上遇到两个年轻人来抢人,我和16岁的女孩逃走了,两个小女孩被他们抢上了山。”
  “是吗?”中男静静地听着。
  “在山上,她们被关进一间房里,偷听到那两个年轻人说要把他们卖给山里人做老婆,把她们吓得半死,哭个不停。后来一个人去找卖主,另一个人就来强奸她们。其中一个女孩很倔强,不知从哪里拣到一把剪刀,说,如果你强奸我,我就自杀。另外一个女孩比较胆小,不敢反抗,就被他强奸了。”
  “真是命苦。”
  “半夜里,倔强的女孩不知怎么将屋里的电闸拉下,两人趁着黑夜逃出来,在山里整整逃了两天。见到她们的时候,身上已经被灌木树丛划得不像样子了。”
  小叮搂着平头施展媚功,在他敏感地带又亲又摸。半小时到了,小叮使出惯用的招数,让平头high了一阵,然后亲热地问道:“帅哥,加个钟好吗?”
  平头看看表,摇摇头说,“今天不行了,下次吧。”
  小叮不依,缠着他脖子,“加一个嘛,帅哥?我好好帮你敲。”
  平头摇有更坚决了,“不骗你,我真的有事。”
  小叮眼看无戏,热情也一下子消失了,马马虎虎弄几下,说声,“到钟了。”
  平头和小叮一起到了外间付了钱,刚想拉门出去,阿丽走了进来。平头看见,咽了一下口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阿红男友群和先后进了门。平头走到门口,掏出手机象是和谁在通话,眼睛却不时瞟向门内。
  23:30:00——23:45:00
  “后来呢?”中男显然对阿玲的遭遇非常感兴趣。
  “后来觉得300元太少了,就自己也在发廊做,和老板分成。又做了两年,自己招了两个小姐自己做老板。”
  “后来呢?”
  “后来就遇上了我老公。”
  中男吻了一下阿玲,两人拥在一起,有两分钟没有说话。
  “你会喝酒吗?”中男突然冒出一句。
  “会一点。”阿玲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喜欢喝什么酒?”
  “啤酒,不过最喜欢红酒。”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你怎么搞的?!”平时一向很温和的阿红男友冲着阿红发火了。“说好在这儿等的,怎么又独自去了朋友那里?”
  “我没搞啊?”阿红还是傻兮兮的笑道:“我上了出租车,一不小心随口说了朋友那里的地址,所以就在那里坐了一会。”
  “你真是……”阿红男友又好气又好笑,“那你至少打个电话来啊?”
  “怎么啦?!”阿红强脾气上来,“不就是一会会的时间吗?”
  “你……!”阿红男友一时无语。最近为阿红的事,他耗了不少心思,也想了很多。他现在才体会到,爱一个人,有时很累很累。
  阿兰阿丽知道阿红发脾气的时候是蛮不讲理的,所以静立一旁也不作声。
  群干咳一下,“阿丽,我们进去敲背吧。”
  平头在门外打了一通手机后,又拉开门进了发廊。眼珠四处转动,却找不到阿丽的身影,露出些许失望。和小叮眼光一对旋即避开,叫了小胖妹进去敲背了。
  小叮嘴毒不饶人,冷笑一声,对妈妈说道:“什么东西!没人给他电话,自己会拿出手机装模做样接电话,好像忙得什么似的。叫他加钟,他说没空,除去打了一通电话,又回来了。还不知道刚才的电话是不是自己打给自己的呢?”
  妈妈笑着捶了小叮一下,“你这个小妖精,不要这么刻薄好吗?”
  小叮和妈妈还在叽叽喳喳,却见中男进来,一手拿着一瓶酒,一手拎着一大马甲袋。
  小叮叫道:“哟,老板请客啦。”
  中男哈哈一笑,酒瓶往腋窝下一夹,伸手从马甲袋里随意拿出几样吃的扔给小叮她们。也不说话,更不停步,直来到阿玲身边。将酒往隔板上一放,马甲袋在按摩椅上兜底一翻,袋装鸡爪鸭膀红肠豆干等散落一椅。中男拿起酒,倒进两个一次性塑料杯中,对阿玲道:“来来来,今晚与你对酒长谈,不醉无归!”
  23:45:00——24:00:00
  中间,六个人站着,一片寂静。
  阿红和她男友低头不语,阿兰和表哥齐齐看向阿丽,阿丽回看了一眼表哥,犹豫着。
  群有点茫然,重复道:“阿丽,我们进去敲背?”
  “好吧,我们进去。”阿丽终于表态。
  “时间不早了,”表哥掩饰不住失望的表情,“我也要走了。”
  “表哥,”阿丽笑得有些不自然,“真不好意思,我现在有客人。等有时间了再陪你聊好吗?”
  “没关系,你忙吧。各位再见。”表哥边说边往外走。
  阿兰看了一眼阿丽和群,“表哥我送你。”陪着表哥出去了。
  “阿红,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进去了。”阿丽说完,和群进了里间。
  “我们也进去敲个背吧?”阿红男友道。
  “嗯?”阿红抬起头,一脸不解。
  “我有话对你说。”男友说完,径直往里走去。
  阿玲喝了一口酒,咬了一口鸡爪。“刚结婚的时候就想,每天晚上炒几个菜,和老公一起坐在阳台上,边吃边聊,该是多么美好啊。”
  “这个要求并不高啊?”中男在啃着鸭膀。
  “咳。”阿玲长叹一气。
  中男看出阿玲眼神背后的哀怨,遂改变话题。“最近有和你女儿通过电话吗?”
  “昨天刚通过,我每星期要和她通两次电话。”
  “她怎么说?”
  “她说妈妈我好想你,过年回来给我买摩托车(指专给小孩玩的车)。”
  “哦。”
  “我说妈妈今年没钱,明年给你买。”
  “你女儿长期看不到父母,也够可怜了。”
  “今年六月我和老公在江西的时候,她打电话给我说,‘妈妈,我想你,我想见你。’我当时就流泪了,第二天买了车票,也没和我老公说,一个人就回家看她了。”
  阿红和她男友并肩躺在按摩椅上,虽然被男友搂着,却感觉不到以往的热情。
  “我刚才和老板娘说了,如果你愿意回这里做,她说没问题。”
  “我才不会回来做呢,我不想看见她。”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男友忍住没有发火。
  “老公,我有个朋友在延吉东路那里做,她要我去她那里做。”
  “你有去看过吗?”
  “看过了。”
  “你怎么考虑的呢?”
  “她要我做白班,早上九点到晚上七点。她说夜里不好,有许多喝醉的客人,很难搞得。”
  “你答应了?”
  “老公,我不知道坐什么车去呀,我又不会骑自行车。”
  “没事,我带你去一次,会告诉你如何坐公交的。”
  “不过,那里规定要穿短裙的。”阿红伸了下舌头。
  “谢谢你,开车陪我们去找人。”阿丽对群道。
  “不用谢。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群笑道。
  “我们今天刚见面,你就把我当作朋友啦?”
  “凡事一回生,两回熟。你这样坐着累不累啊?如果不嫌弃做我的朋友,你就躺到我身边来吧。”
  阿丽尴尬笑着,没有动弹。
  群笑道,“女孩子就是不太主动啊。”伸手去拉阿丽,阿里略一犹豫,顺势倒下,躺在群的身边。
  群伸出手臂搂住阿丽,闻到她散发出来的发香。刚想说话,阿兰掀帘进来问群:“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了。”
  群苦笑,“呵呵,没关系。”
  “你会英语吗?”阿兰问群。
  “嗯?”群以为她是来找阿丽的,“会啊?”
  “外面来了四个外国人,我们和他们说不清楚,你去帮我们看看好吗?”
  00:00:00——00:15:00
  群和阿丽随阿兰来到外间,一群小姐中间站着四个身材矮小穿着五颜六色的青年,抄着怪异的发音,正同小姐们比划着,鸡同鸭讲。群去过许多国家,一看来人就知道是来自泰国或马来西亚附近的东南亚人。
  群上前道:“hello,massage?(你好,按摩吗?)”
  其中一位穿绿色花格衬衣的问道:“kiki?kiki?”
  群一时不解,“sorry?(什么?)”
  绿衬衣继续:“kiki?kiki?”,一边做手势。
  群有点明白了:“makinglove?(做爱?)”
  绿衬衣猛点头:“yes,yes.(是)”
  群用英语和他们说:“这里没有做爱,只有纯按摩。你们是泰国人吗?哦,这就相当于你们泰国的传统按摩。”
  绿衬衣笑了,点点头表示明白,回头和他的同伙一阵叽哩咕噜,四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绿衬衣问群:“附近又没有可以做爱的发廊?”
  群假装思索,道:“附近的发廊和这里一样,没有做爱的。不过这里的小姐是最好的,纯按摩,50元45分钟,相对泰国来说还是便宜啊。既然来了,何不享受一下呢?”
  四人叽哩咕噜几句,绿衬衣道:“ok.”
  群说:“你们看中哪位小姐,就和她一起进去好了。”
  另外三人各自挑了小叮小兰妈妈等三人进了里间,绿衬衣盯着阿丽道:“你跟我?”
  群哈哈一笑,双手一圈将阿丽抱住,对绿衬衣道:“她是我的老婆。”
  绿衬衣尴尬一笑,挑了另外一个小姐进去了。
  “你刚才和他说什么呀?”阿丽笑问群。
  “我说你是我的老婆。”群笑道,“我们继续吧。”拉着阿丽往里走去。
  “我怎么是你老婆啊?”阿丽还在追问。
  “去泰国的游客,常会租一个泰国女孩作临时玩伴,都叫老婆。”
  “我女儿昨天还说,今年过年回去,要给她买巧克力和糖果。”阿玲边说边举杯和中男碰了一下。
  “她怎么不让她爸爸买这些东西啊,呵呵?”中男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她问过她爸爸,她爸爸说,‘爸爸没钱,宝宝问妈妈要吧。’,所以她知道她爸爸没钱,不会问他要。”
  中男默默无语,拿起酒瓶为阿玲和自己续酒。
  “我女儿以前还问我,妈妈你是不是赚很多钱啊?”
  “你怎么说?”
  “我说,妈妈会赚一点钱,但不是很多。她说,那你要买好多东西给我哦。
  我说,妈妈赚了钱,要负责外公外婆的生活,还要还债,所以不能给你买很多东西。你在家也要乖,不要整天让外公外婆给你买东西。“
  “你可真不容易啊。”
  阿玲嘴唇一颤,没说出话来。中男见她眼眶湿了,举起酒杯,“来,喝酒。”
  阿玲尚未拿起杯子,手机铃响,一看来电,“喂?是你啊,这么晚还来电话。
  我已经睡了。“
  外间,电话铃响。老板娘抄起听筒,“喂?”
  “小D在吗?”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不在,你是谁呀?喂?喂?”对方已经挂了。“傻X!”老板娘愤愤将听筒重重一搁。
  平头出来,对着镜子理了一下头发,出门而去。
  小胖妹随后出来,一脸不快,“操!还做生意的呢?40元钱也来敲背。”
  看着平头出了门,小胖妹一口吐沫落地,“呸!”随即一愣一喜,“噫?”她看到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狗跳了进来。
  00:15:00——00:30:00
  小狗进了发廊又跳又叫,外间所有人都往门口看去。狗的主人穿着睡衣睡裤拖鞋,三十出头,嘴上一撮小胡子特别显眼,活像抗日影片中的日寇宪兵队长。
  老板娘招呼他:“先生敲背?”
  胡子点头,“多少钱啊?”
  老板娘:“50元。”
  胡子:“那么贵啊?”
  老板娘:“敲背都是这个价,进去敲一个吧,看中哪个小姐自己挑一个。”
  胡子犹豫着,眼睛却瞟来瞟去。发廊的漂亮小姐几乎都在忙,胡子最后看中了小胖妹身上的一堆肥肉,“你帮我敲吧,谁帮我看一下狗。”
  老板娘道:“交给我吧。”她好像特别喜欢狗,抱起小狗吻它的嘴。
  “哈,可真够热闹的,”群搂着阿丽躺在一起,笑着说。里间传来“噼噼啪啪”的响声,那是小叮她们在为四个泰国人敲背。“这才是真正的敲背啊。”
  “那你以前来这里是敲真的背还是敲假的背啊?”阿丽一脸坏笑。
  “都有吧。”
  “假的背都怎么敲得呢?”
  “你要不要试试啊?”
  “不要。”阿丽话音未落,小嘴已被群吻住。
  “出来做,很多事由不得自己啊。”阿红男友叹口气。
  “我最怕穿短裙了,在这里我从不穿短裙。”阿红吐了一下舌头。
  “我看还是回这里做好,你也安全,我也放心。”
  “我不要,我受不了她对我管头管脚的。”
  “出来打工,哪个不给别人管啊?要每人管你也行,就一辈子呆在爸爸妈妈身边,看他们养得起你养不起你。”
  “唉,做人正烦!”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想办法尽快上班啊。”
  “我知道了,老公。”阿红粘上来吻男友。
  “这么晚还没睡?什么?和胖子一起在家里喝茶?哦,他刚走?”阿玲在接电话,中男静静听着,他隐约猜到对方是谁了。
  “你妈要回来?啊?我不想见她。再说吧,嗯,就这样。”阿玲挂断电话。
  “是你老公?”
  “嗯。他每天都要给我通个电话。”
  “你老公很关心你啊?”
  “怎么说呢?我总觉得这样每天说几句话象是在演戏一样,他有许多事都不和我说。从谈恋爱结婚到现在已经有九年了,我突然发现,他对我越来越陌生了,我对他越来越不了解了。”
  “怎么会呢?”
  “我们很少交心,他生意上的事很少对我说,到了要钱的时候才想起我。”
  “其实,不管是朋友还是夫妻,交心是最重要的。”
  阿玲痴痴地发呆,我见犹怜的样子。中男忍不住将她搂住,轻轻吻她。
  00:30:00——00:45:00
  “你老公的妈妈要回来?”中男问阿玲。
  “嗯,她还想见我。”阿玲道。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
  “结婚到现在,一直住娘家或单独住,从来没有婆家的感觉。现在她要见我,还真的没有习惯。”
  “你老公和前妻的事已经了解了吗?”
  “嗯,两年前老公将泉州的一套房子过户到她儿子的名下,算是了结了这桩心事。”
  “还有儿子?”
  “嗯。那女的带着孩子苦苦等了他八年,其间他爸妈一直想让他回到她的身边,但我老公坚决不肯。”
  “那你老公已经和她离婚了?”
  “他们没有领证。同居后生了个男孩,那时她才19岁。”
  “你和你老公当初谈恋爱的时候,知道他有女人和孩子了吗?”
  “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自己也拔不出来了。”
  “你家离这里不远哦?”小胖妹一边按摩,一边问胡子。
  “嗯。”胡子含糊其辞,饥不择食般在小胖妹身上上下其手。
  “你怎么喜欢穿睡衣到外面来呀?”
  “穿睡衣轻松随意啊。”
  “这么晚了还来遛狗啊?”
  “啊啊,”胡子尚未细说,手机来电,一看号码,脸色已变。“喂?是你啊?”
  女人:“我刚回家。”
  胡子:“啊?你回家了?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
  女人:“阿四头被他老婆揪回去了,三缺一,就回来了。侬怎么不在家?”
  胡子:“哦,我在遛狗啊。”
  女人:“这么晚遛狗,侬脑子坏特啦?”
  群搂着阿丽美美地接吻,阿丽开始还有点羞涩,但不久便积极回应了。群得陇望蜀,伸手刚想探入阿丽的胸内。
  阿兰掀帘而进,大声咋呼:“不好意思,老外不知道怎么付钱,再请你出去帮一下忙。”
  群暗道,我这销魂良宵早晚要毁在这个肥妞身上。碍于阿丽的面子,又不便发火,只能起身同阿兰一起出去。来到外间,四个泰国人正在叽里咕噜,小叮妈妈等人围在一旁。群低低骂了一句,心想他妈的你们这几个鬼佬一定是打飞机了,不过速度也太快了,这么不劲打?了。
  绿衬衣一见群,便用英语问道:“怎么付钱啊?”
  群问小叮:“是不是打飞机了?”
  小叮等人点头。
  群对绿衬衣道:“你们打飞机了,每人100元。”
  绿衬衣道:“ok,三个人打了飞机,三百五十元。”
  群问小叮:“三个人打飞机?”
  小叮等齐道:“都打了。”
  群问绿衬衣:“怎么她们说四个人都打了呢?”
  绿衬衣双手一摊:“我没打呀?”
  群问小叮:“他没打?”
  小叮急道:“打了,没打出来。”
  群脸色一变,对绿衬衣道:“没打出来也算打,四个人,每人一百!”
  00:45:00——01:00:00
  绿衬衣见群脸色不善,尴尬了一秒钟,现出勉强的笑容,“ok,ok”,从钱包里抽出四百元来。他可能将群当作老板了,懂得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这种场合,识时务者为俊杰。
  群对绿衬衣更无好感,当初他要挑选阿丽,自己心中突然窜出一股酸火。而且这些泰国佬几次三番坏了自己和阿丽的好事,所以公报私仇,将小费翻了一番,也算出了一口鸟气。
  泰国人出门而去,乐坏了小叮等四人,忙不迭向群道谢,因为同样一个钟,她们只要付20元台费,自己可以拿进80元小费。
  小叮:“这个瘦黑鬼真厉害,打了半天都不出来。”
  妈妈:“我那个还可以,不过出来之后用手指自己的脸,要我亲他一下,呵呵。”
  某小姐:“我那个给我看了他的证件,好像是什么来着?”
  群:“护照?”
  某小姐:“可能是吧,他对我说了两个中文字‘船员’”。
  “晚上出来散散步,对辉辉也有好处啊。”胡子低声下气陪着笑脸,虽然对方看不到他。辉辉是那只狗的名字。
  “好侬个死特!”女人的声音高八度,连小胖妹都听到了。“马上给我回来。”
  “好好好,我马上回来。”胡子挂断手机,坐起身来整理衣服。
  小胖妹看他手忙脚乱的熊样,不禁好笑。“你那么怕你老婆?”
  “不是怕,”胡子拿出5张10元给了小胖妹,“是尊重老婆。”
  小胖妹拿着钱笑道:“这钱是你平时买菜节省下来的吧?”
  胡子脸一红:“你别瞎说。”在小胖妹胸前摸了一把,快步出了里间。
  “那时我老公是真的很喜欢我,”阿玲喝了一口酒继续道,“他几乎每天来找我敲背,一个月要敲掉三四千元。”
  “嗯,追女孩子嘛,肯定要有投入。”中男还是不紧不慢地说着话,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阿玲,偶尔喝一口。
  “他来敲背的时候,经常会有熟客找我。本来他一个钟就走的,知道熟客来了,就故意要加钟。有一次一个很倔的熟客,来了几次都没见到我,知道我在和相好敲背,于是坐在外面高声对我说,‘我今天等你。’我老公一听吃醋了,也高声道,‘我要敲10个钟!’那客人也强,‘我就等10个钟!’。两个人结果真的僵了10个钟,最后我老公发脾气,将那熟客打跑了。”
  “呵呵,有趣有趣。正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他经常这样,熟客都给他赶跑气跑了,这生意还怎么做啊?所以后来我和我妹就去了北京。那时我很幼稚,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他爱我,我爱他。”
  “爱情使人盲目。这么说,你和你老公结婚的时候还是处女咯?”
  “不是。”
  阿红搂着男友撒娇亲吻,但男友却心事重重,吻得索然无味。
  男友:“明天我还要上班,想早点回去了。”
  阿红:“哦,那你早点回去吧。”
  男友:“你呢?”
  阿红:“我一会给嫂子打个电话,或者回嫂子家,或者和阿丽阿兰在一起,再说吧。”
  两人一起走到外间,阿兰拖住他们又说了一会话,劝阿红留下。阿红总算答应,男友叮嘱几句起身要走。
  门外又进来一男,看见阿红,喜道:“你不是和我说不在这里做了吗?我还到XX路去找你,那里的小姐说你不在。”
  阿红连使眼色,那男的混不知觉,还在婆婆妈妈。阿红再看男友,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01:00:00——01:15:00
  那男人后知后觉,好久才意识到阿红身边的男友,这才讪讪地掏出一支烟坐在沙发上吸了起来。
  阿红男友冷冷地对阿红道:“我先走了。你有客人,先忙吧。”
  阿红弱弱地说:“没事,我再陪你坐一会。”
  男友:“不用了,”站起身来,“自己小心一点,明天再联系。”
  阿红:“嗯。我送你一下。”一起来到门口,轻轻说道,“晚安,老公。你放心,我会很乖的。”
  男友点点头,心事很重地走了。他理解阿红最后一句话的含义,她心里只有他,不会和其它客人乱来的。以前阿红曾开玩笑说,许多小姐有了男朋友后都离开了,因为男朋友都不让她们继续做下去了。男友听了百感交集,谁会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是个发廊妹呢?可是,这些发廊妹除了干这行,还能干什么呢?自己这些微薄的收入,除了每月寄点回去给父母贴补,衣食住行下来所剩无几。自己养活自己已经不容易了,如果再养个女友闲着,根本就是不现实的。至于今后的事,男友一片迷惘,想都不敢想。
  阿红和那男人刚要进里间,被阿兰叫住,于是阿红便让那男人先进去。
  阿兰:“你老公生气啦?”
  阿红:“总是不太开心吧。”
  阿兰:“是你不好啊,当着你老公的面,换了谁都会生气的。”
  阿红:“我也不想啊。可是小兰,我不瞒你说,我身上没钱了。我又不好意思跟他要,嫂子面前我也开不了口。”阿红差点掉下泪来。
  阿兰看她可怜,叹了口气,拿出一百元硬塞给阿红。“那你小心一点,听别人说,这个男人敲背的时候不太老实的。”
  “你放心吧,”阿红点点头,“我有分寸的。”说完用手背抹了一下泪痕,进了里间。
  群回到阿丽身边,阿丽笑问:“怎么样啦?”
  群将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这几个泰国人,应该斩他们一刀(上海话意为抬高价格)补偿补偿。”
  “补偿什么呀?”阿丽瞪着漂亮的大眼。
  “你明知故问嘛。”群将阿丽放倒在按摩椅上,搂住她深情地吻着。
  阿丽开始还“吃吃”发笑,一会便热烈回应起来。正投入间,手机响,“喂?”
  阿丽脸色骤变,“是你?你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我?”
  “不是?!”中男这次有点吃惊了,酒杯还没碰到嘴唇马上就放下了。
  “嗯,”阿玲笑得很不好意思,“在认识我老公之前,我在泉州的一家发廊做小妹。有一位客人很喜欢我。”
  “我能想象你那时一定非常吸引男人。”中男直视阿玲,想象她六七年之前的风采。
  “呵呵,”阿玲听了很受用,“他几乎天天来找我,还在外面租了房养着我,告诉我他会准备娶我。”
  “后来呢?”
  “后来我知道他是当地海关的一个所长,权力很大,也很有钱。”
  “嗯。”中男在等她继续说。
  “再后来,”阿玲顿了一下,眼神突然黯淡下来,“我发现他居然已经结婚了!”
  外间,开着电视。老板娘和几位小姐闲着无聊打起牌来。
  一辆摩托车疾驶而来,嘎然停在发廊门口,小D脸色微红醉意朦胧,一脚踏进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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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D拉门进来,老板娘和众小姐看了一眼,又各自继续打牌或看电视。小D在沙发上坐下,掏出一支“红双喜”点上,扫视了一下小姐们,然后边抽烟边看电视。小D最近压力很大,新店由于老客户不多,一直处于亏损状态。白天去了西渡那边的服装铺看了一下,销售情况也不尽如人意。晚上带相好一起出去和朋友外出喝酒,本想借酒浇愁,不料在黑店被人斩了一刀,愁上加愁。
  手机铃响,一听是相好,但声音很模糊,听不太清楚。小D道:“电视机开轻点。”
  小菲刚将音量调低,那边老板娘突然大声笑道:“哈哈,这牌居然让我赢了!”
  小D抓起一只烟缸往地下一扔,“啪!”,大声喝道:“都他妈的给我轻一点!”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阿丽不容分说挂断手机,情绪变得很激动。
  群坐起身来喝茶,自言自语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三秒内必再来电。”
  话音未落,手机又响,阿丽既没接又不挂,看得出有点矛盾。
  群道:“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阿丽一咬牙,“不用!”再次拿起手机,“你不是亲口对我说过,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吗?我不想和你再说什么了。”嘴上这样说,却不舍得放下手机。
  群笑着摇摇头,点上一支烟,悠然躺下,吞云吐雾起来。
  阿红坐在椅旁为那男人按摩。
  男人:“你不是告诉我到XX路去上班了吗?”
  阿红:“你真的到那里去找我了?”
  男人:“昨天晚上去了,小姐说你没去那里上班。今天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在这里。”
  阿红:“这么晚了,是去朋友家玩吗?”
  男人:“是。对了,你饿不饿?我带你出去吃夜宵好吗?”
  阿红:“我刚吃过。”
  男人:“那明天陪你出去,买几套衣服给你好吗?”
  阿红:“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
  男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被你迷住了!”
  “看来你很受打击啊。”中男喝口酒,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干。
  “嗯,”阿玲也举杯,将小半杯红酒一干而尽,伸手去拿酒瓶,中男已经快一步为她续酒了。阿玲继续道:“所以我就离开了他,自己在福建开了个发廊做老板娘。”
  “后来就认识了你现在的老公?”
  “嗯。”
  “你的经历真的很曲折啊。”
  “这几年来,形形式式的男人我基本都见识过,领教过了。”
  “随便问一个问题,你接触过的男人里面,地位最高的是谁?”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在中南海上班,还经常和江泽民一起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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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中男挺了挺身子,露出好奇的眼神。虽然阿玲说的比较奇怪,但能从她的嘴里吐出“中南海”和“江泽民”来,此人至少是个部级人物。
  “你不相信?”阿玲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是五六年前,我在北京桑拿城里做。他每天都来看我,每次都消费1000元,连续一个多月。按理应该在总台付费,但是他怕太招摇,每次都把领班叫来,让她去付费。”
  “会不会是公款消费啊?呵呵。”
  “怎么会呢?他钱多得花都花不完,钱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而已。他告诉我,他是管铁道建设以及开矿什么的。”
  “哦,难怪那么有钱。”
  “他每次来都带着一个随从,所有开销也由他出。”阿玲喝口酒,继续道。
  “有一次他提出要带我出去玩。我说,我从没有一个人和别人出去过,如果要我出去,我要带上我的堂姐一起去。他说没问题,他本来也要带他的随从一起去的。
  所以我们四人就一起去玩了,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坐飞机,而且还是头等舱。“
  “真不错啊。”
  “我们一起游玩了杨贵妃洗澡的地方。”
  “华清池?”
  “嗯,你看,这是他给我拍的照片。”阿玲说着,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照片。
  中男接过来一看,照片上印有日期‘0055,那是2000年5月5日拍摄的。照片上的阿玲头戴一顶耐克旅游帽,长发披肩;鼻梁上架一副墨镜,精巧的小嘴,红唇性感迷人;吊带深蓝色的无袖短上衣,露出雪脂般的肌肤,脖子上一串项链点缀得恰到好处;同样是深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耐克鞋;显得青春迫人,风华正茂。
  阿丽拿着手机很少说话,群看出她相当激动,胸脯一起一伏。
  良久,阿丽说道:“我知道了,我考虑一下再说。今天很晚了,我要睡了。”
  说完挂断电话,拿着手机还在独自发呆。
  “你没事吧?”群问。
  “哦,没事。”阿丽嘴上虽这么说,魂却没回过来,眼神空空,若有所思。
  “如果你把我当作你的朋友,”群道,“不妨说出来我听听。”
  “嗯?”阿丽看了群一眼。
  “作为一个过来人,或许我能给你一些建议和意见。我做任何事都讲究双赢,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说损人利己的话的。”
  “你是故意夸我吧?”阿红一笑。
  “不是,”男人有点激动,伸手想拉阿红,但又旋即放下。“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阿红岔开话题。
  “我在邮局做,每天开车去各邮局取邮件。对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开车带你全上海逛一圈。”
  “用你的邮局车?呵呵。”阿红望着他,觉得他有一种苍老的感觉,虽然他可能只有四十多岁。
  在那么多小姐面前被小D训斥,老板娘显然挂不住脸,“我们打牌说话,要你管那么多啊?”
  小D道:“你给我闭嘴!”
  老板娘依然不住还口,小D对着手机喊,“你过会再打过来!”关上手机,对老板娘大怒道:“你个臭婊子,早点给我去死!”
  老板娘把牌往地下一扔,“我死了你就可以大胆找女人了?你个不要脸的流氓!”
  众小姐停止了打牌看电视,冷冷地在一旁看戏。
  小D恼羞成怒:“我操你妈的个B,不收拾你还真上了天了你?!”
  阿兰从中间冲出:“你怎么这样说话?!”
  小D用手一指阿兰:“我们俩的事,你少来搀和!”
  阿兰也不示弱:“你们俩的事我不管,你要把我妈妈搀进来,我就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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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见妹妹上来助阵,不觉胆壮起来,起身上前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初你只是个穷光蛋。你有今天,还不是全靠了我们家?!”
  小D见老板娘在众人面前露自己的底牌,大光其火,“你这狗X!”一掌往她脸上打去,却被她避过。小D哪肯放过,追上要打,阿兰上前拦住。小D怒道:“你滚一边去,我今天非要打死她。”
  阿兰气急,喊道:“好啊,你打,今天我看你打!打出人命来,我打110报警!”
  小D哪里听得进,上前一掌将老板娘打翻在地上。早有阿丽阿红和群赶将出来,分别将三人死死劝住。
  群将小D拖出门去,阿红阿丽拉着阿兰到中间,老板娘在沙发上作死作活,被妈妈拼命按住。
  偏在此时一人闪进屋来,见此情景,不觉好奇。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好像忘了自己是进来敲背的。
  小叮起身招呼道:“先生敲背啊?”来人点点头。小叮笑容可掬地将他拉了进去。
  “她们俩公婆吵架,你夹在中间干什么呀?”阿丽声音不大,但语气中充满了责怪。
  “可她是我姐啊。”阿兰委屈又无奈。
  “她可没把你当妹!今天你被客人打的时候,她上来劝了吗?她把你当妹了吗?”阿丽越说越气。
  “……”阿兰欲说无语,想到先前自己受辱,只有阿丽挺身相助,而自己的亲姐姐却袖手旁观,不禁悲恨交加,泪如雨下。
  “的确很漂亮,”中男将照片还给阿玲,“换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追你。”
  “他带我每到一地,”阿玲脸微微一红,听出中男的弦外之音,故意没接他的茬,继续说道,“都有很多官员来接他。那天我们到西安,下了飞机就被接到宾馆。吃饭时来了好多人,我不太说话,但他非常关心我,不时和我说说话,还向别人介绍说我是他的助理。”
  “他真的很不错。”
  “晚上我有点累,不想出去,他就陪我在宾馆看电视。正好看到新闻,我对他说,‘你看,这人是不是下午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他点点头说,‘是’。
  我差点跳了起来,‘他是西安市长啊?’。“
  “哦?”中男也动了一下。
  “他说,‘是啊?’一点都没事的样子。我说,‘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呀?’他说,‘我怕你拘束,所以才没和你说。市长也没什么嘛。’”
  小叮带着来人进了里间,让他在椅上躺下,自己为他按摩手脚。她发现来人长得挺帅的,年龄也不大,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很讨女人喜欢。小叮对他有了好感,双手便在他的敏感部位揉搓起来。
  来人却道:“帮我打飞机吧。”
  小叮见过爽快的,没见过这么爽快地,坐下还没一分钟啊?没办法,只得为他褪下外裤,小叮一下子傻眼了。
  她打过无数个男人的飞机,见识过各种各样男人的内裤,但从没有见过眼前这条男人内裤。这条内裤用帆布做成,紧紧搭在腿上,有一个密码锁。前面象根软管子隆起。小叮将他的老二轻轻抽出,却只能露出一半。小叮马上意识到那男人穿了这条内裤,如果不能解锁褪下的话,可以小便,但不能做爱。
  那是一条专为男人特制的“贞操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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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叮吐了一下舌头,笑道:“你老婆把你看得那么严啊?”一边用手抚弄他的老二。
  那男的苦笑一声,“别瞎说了。你用心一点,好好做,打出来我会重赏,我有的是钱。”
  小叮应了一声,也不多说,专心致志为他打飞机。可是由于只能握住他的一半,借不着力,所以打起来非常艰难,十分钟下来仍未成功。
  那男的看小叮辛苦,也蛮体谅她,拉住小叮的手说:“不急,歇一会再来。”
  将小叮拉倒在他的身上。两人的脸靠得很近,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相视两三秒后,很自然地接吻起来。
  群在门外拖住小D劝说了半天,小D火气渐消,骑上摩托车找相好去了。群回到里面,见老板娘还在哭哭啼啼,妈妈在旁拉着她说话,也不理她,径自来到中间。只见阿丽和阿兰两人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群掏出烟来,“来,抽支烟,消消气吧。”
  阿兰阿丽接过烟,群为她们点上。
  群吸了一口烟,对阿丽笑道:“今天我不是来敲背的,我好像是来做老娘舅的。”
  阿丽叹口气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阿红回到邮局职工身边,继续为他按摩。不料外面妈妈在喊“阿红,电话。”
  阿红跑出去一听,是嫂子打来的电话。
  嫂子:“阿红,你还在店里?”
  阿红:“嗯。”
  嫂子:“你打算回那里继续做吗?”
  阿红:“我还没想好。”
  嫂子:“那就回来睡吧,快一点,我等你。”
  阿红:“好的,我马上回来。”
  阿红回到里间,对邮局职工说:“我要回嫂子家去了,以后再和你聊吧。”
  邮局职工很客气地说:“没关系。这么晚了,我正好开车来的,就送送你吧。”
  “西安回来后,”阿玲继续道:“有一次按摩,他对我说:”你回家吧,不要在这里做了。' “
  “嗯。”中男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包养情人的第一步。
  “我没吭声,他又说:”你先回家待着,生活问题不用担心,我每月会给你寄5000元钱的。‘我说:“让我考虑一下吧。’几天后,我想自己来北京后很久没回家了,也想看看爸爸妈妈,所以就答应他回家。”
  “呵呵。”中男笑了。
  “他替我买了到温州的机票,然后叫我打的回自己农村的家。他再三叮嘱我要记下出租车的车牌号码,如果发生什么事情,马上告诉他,他可以在两小时内找到那辆车,不管他逃到什么地方去。”
  “好一个细心的男人!”中男赞道。
  “回到家的第二天,就收到他寄给我的5000元钱了。”
  外间,老板娘已经停止了哭闹,众小姐或看电视,或躺在沙发上打瞌睡。门拉开处,进来两个学生,只有13,4岁,年龄比下午来的两个更加小。老板娘见了孩子有点头疼,但又不愿放弃生意,起身道:“小朋友敲背啊?”
  “是。”俩小孩点头。
  “身上带钱了吗?”老板娘这次有了预见,没钱就轰人出门。
  “我们有钱。”其中一个孩子从口袋里掏出钱来。
  老板娘看到有几张一百元的大钞,点点头:“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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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菲和另外一个小姐站起身来,领着两个孩子往里走。走到中间时,小菲似乎意识到什么,对另一个小姐说:“就在这里敲吧。”
  小姐已经一脚跨进里间,闻言不解,转身问小菲:“为什么?里面还有位子啊?”
  小菲紧走两步,凑到她耳旁低语道:“这两孩子太小,里面不太合适。”
  小姐一听醒悟过来,连说“好好好,就在这里。”她知道,里间高潮时,就像一个黄色电台,什么样的浪声淫语都能飘进你的耳朵。
  两小孩乖乖躺在中间的相邻按摩椅上,一动不动,任凭小菲她们按摩手脚。
  小菲问她的小客人:“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啊?”
  小客人闭着眼镜道:“一直在网吧玩游戏,网吧关门了,就到这里来睡觉。”
  “我们也进去吧?”群对阿丽说,“不要影响其它的客人啊。”说罢用嘴示意边上的两个小孩。
  阿丽点点头,又劝了阿兰几句。
  阿兰道:“我没事,你们放心进去吧,我一会会睡一会。”她用手指指另一边靠墙的一张按摩椅。
  “她怎么说‘你们’放心吧?”群一边和阿丽往里走,一边轻声打趣。
  “我怎么知道?”?阿丽暗暗掐了群手臂一下,“你自己去问她吧。”
  “我还是先问问你,”群懒懒地在椅上躺下,“你的男友对你好不好呢?”
  “真好!”和小叮长吻之后,贞操裤男似乎意犹未尽。
  “什么真好啊?”小叮伏在他身上,脸微微泛红。
  “感觉真好,”贞操裤男蜻蜓点水般又吻了小叮一下,“不一样的感觉!”
  “告诉我,和你老婆接吻与和我接吻有什么不同?”
  “和她接吻纯粹是性的一部分,和你接吻时,我感受到了情。”
  “你老婆管你管得很严啊。”小叮用手碰了一下他的裤裆。
  “她不是我老婆。”贞操男道,脸上突然变得毫无表情。
  “来,干杯!”中男举杯和阿玲碰一下,又递给她一小袋麻辣鸭脖,“你好像很喜欢吃辣的东西,呵呵。”
  “嗯,谢谢。”阿玲接过鸭脖,咬了一口,继续说道,“在家呆了一个月不到,我又回北京了。”
  “为什么?”
  “那时我自己每月就可以赚七八千的,所以我不想接受每月五千元的条件,而且那时我还有自己另外的想法。”
  “哦。”
  “他知道我回北京后,约我在长城饭店建了一次面。他给我看了一本存折,里面有35万元存款。他说,‘如果你答应我,这就是你的了,还有这件东西也是你的。’”
  “什么东西?”
  “他拿出来一双筷子。”
  “筷子?”
  “对,筷子。一双纯金的筷子。”
  02:30:00——02:45:00
  “那应该值不少钱啊。”中男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孤陋寡闻了,他也从来没见过纯金打造的筷子。
  “他告诉我,那双金筷子值十五六万。可是,”阿玲似乎并没多在意那双筷子,马上接下去说,“那时,我正和我现在的老公热恋当中。在我的脑子里,我只想着恋爱结婚,两个人好好努力,建立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从来没想过要去做别人的二奶。”
  “所以你就拒绝了他的要求?”
  “嗯。”阿玲点点头,“他也是个很干脆的人,他对我说:”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我就尊重你的意愿。‘从那以后,我们就再没见过面。“
  中男叹了一口气,说不上是惋惜还是理解。
  “你有没有发现?”阿玲望着中男道,“和我比较谈得来的客人都是比较成熟的男人,不太张扬,话不多却很有说服力;拿得起,放得下,有责任感,很男人的那种男人。”
  “你的意思是说,”中男意味深长地看着阿玲道,“我也是那种类型的男人?”
  “也谈不上好不好,”阿丽道,“象我们这种在发廊做的,有人愿意做你的男朋友,已经很不错了。”
  过度的自卑和自尊往往是一对孪生姐妹,群没有对阿丽挑明,他怕阿丽理解不了这种充满哲学辩证意味的话。“你是想一直这样坐着?我可是做好了在这过夜的打算啊。”
  阿丽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往里边挪一点。”
  群哈哈一笑,腾出空位,让阿丽躺在身边。“事情很清楚了,既然他爱你,你也不讨厌他,而事情的发展又不顺利,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阻力来自对方的父母,而原因是你的职业。”
  阿丽瞪大眼睛望着群,一脸惊讶和敬佩,“那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吗?”
  “说实话,我现在对你有了好感。”群楼住阿丽,“可以把我们现在的交谈当做是调情的一部分,不过内容却是如何让你回到你男友的身边,你说好笑不好笑?”
  “不是你老婆?”小叮虽然这样问,却一点也不奇怪,如果是老婆的话,这样对待老公,反倒有点不正常了。
  “啊,”贞操男摇摇头,岔开话题,“我是租给了她,租期一年,租费20万。”
  小叮笑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么多啊?”
  贞操男双手搂住小叮的脖子,“因为你给我不一样的感觉。”
  “哪里不一样啊?”小叮又笑。
  “这两年来,我接吻做爱过的女人,自己都数不清了。而刚才和你接吻时的感觉,只有当初和我初恋情人时,才有那种感觉。”
  “你不会是……?”
  “没错,”贞操男点点头,“我知道,你想说的是,我是个鸭。确切一点说,我曾经是个鸭。”
  阿兰躺在中间的一张沙发上迷迷糊糊,刚要进入睡眠状态,不料手机铃响,一接听,却是阿红男友。
  男友:“小兰吗?我是阿红的老公。”
  阿兰:“哦,你好,什么事啊?”
  男友:“帮我叫一下阿红好吗?”
  阿兰:“好,你别挂。”起身来到里间叫道:“阿红?阿红?”
  阿丽说道:“好像不在里面。”
  阿兰又来到外间,问妈妈:“妈妈,看到阿红了吗?”
  妈妈摇摇头说:“没注意。”
  小胖妹在一旁大声说道:“阿红刚才和一个男人一起出去了!”
  阿兰一惊,赶紧轻声拿起手机说道:“她好像不再啊,可能回嫂子家乐吧。”
  男友“哼”了一声,“那就算了。”随即挂上电话。
  阿兰从他的语气中明白他已经听到了小胖妹的话,不由恨恨地瞪了小胖妹一眼。
  门外又进来一男人,三十多岁,短发,看上去很精神。他环顾了一下小姐们,最后锁定阿兰:“你帮我敲背。”
  “我?”阿兰有些疑惑,坐在外面的小姐中,比自己漂亮的有好几个,为什么他会选中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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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兰带着短发男人来到里间,挑了一张空位让他躺下,自己坐在一旁为他按摩。
  刚拿起他的手捏了没几下,短发道:“你也别忙了,躺到我身边来,陪我说说话吧。”
  阿兰应一声,在他身边躺下,问他:“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短发说,“不过我对发廊还是很熟悉的。”
  “这么晚了,怎么不在家陪老婆啊?”
  短发惊讶了一下,好像在想阿兰的问题怎么那么不连贯,自己说话的思路都被她搞乱了。短发反问阿兰:“问你个问题,如果丈夫在发廊和小姐一起的时候,老婆闯了进来,会产生什么结果?”
  “吵架?”
  “离婚!”
  “那我俩今天就来个鸡同鸭讲。”小叮笑道,眼神里除了好奇,更有一种亲近感。
  “其实我的故事不说你也很熟悉,”贞操男说,“只是我以前的客人都是女的罢了。”
  “你以前是在酒吧里做吗?”
  “更确切点说,是在俱乐部做。不过钱比你们好赚多了,随便做个台,都有好几百元的小费;如果出台的话,小费至少一千元以上。”
  “是吗?”小叮瞪大眼睛。
  “发廊里可能会有民工进来消遣一下,而到俱乐部消费的,全都是富得流油的女人。”
  “如果你信任我,不妨将你们之间的事说给我听听,看看我能为你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抽支烟?”群掏出烟来问阿丽。
  “好吧。”阿丽接过烟,开始将她和男友之间的事长话短说告诉群。
  中间,小菲和另外一个小姐几乎无声地在俩小孩手上脚上按摩着;而那两个小孩也几乎睡着了,一动不动。小菲按着按着自己也打起瞌睡来了,她在想,这可是轻松到不能再轻松的生意了。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两个不起眼的小孩,差点让HS发廊关门歇业!
  酒瓶里空空如也,按摩椅上一片狼藉。
  中男笑道:“我们俩也挺会吃的。”
  阿玲笑了笑道:“你等一会,我收拾一下。”起身将所有东西都用大毛巾包起来,拿到外面处理掉。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条干净的大毛巾,重新铺在按摩椅上。
  两人并肩躺着,中男将阿玲紧紧搂住。
  “我很喜欢喝了一点酒后的感觉,有点晕晕的,但又没醉。”阿玲道,脸上泛着红晕。
  “你可别忘了,酒能乱性啊。”中男半打趣,半挑逗着,同时去吻阿玲的耳朵。
  阿玲怕痒,笑着躲开。
  中男道:“没想到你这么敏感啊?”
  阿玲道:“只有你才让我那么敏感。”
  中男哈哈一笑,又要强吻阿玲的耳朵。阿玲翻身而起,伏在中男身上,“我怕痒,还是我来亲你吧。”掀起中男的上衣,拍拍他的肚子,“你的身材不错,就是这地方需要减肥咯。”伸出香舌,慢慢游走在中男赤裸的上身。
  中男一阵酥麻,舒服地闭上双眼享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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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玲的舌头经过中男的乳头和肚脐时,明显可以感到中男的反应很强烈,阿玲故意在这些地带多做停留。
  中男笑道:“你这样简直让我在受罪。”
  阿玲不解:“怎么啦?”
  中男道:“以前,你挑逗完我,还可以帮我打飞机。”
  阿玲笑道:“嗯,现在让我再帮你打飞机,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中男点头:“所以说,你挑起了我的欲望,我又找不到发泄的途径,真的是让我在受罪啊,呵呵。”
  阿玲头一歪:“你回去不是可以找你老婆吗?”
  中男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支吾道:“这么晚回去,她已经睡着了,怎么还好意思弄醒她呢?”
  阿玲问道:“你前两次来,都是夜里两三点钟回去的,你老婆从不问你吗?”
  中男道:“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阿玲道:“如果是我,一定会醒的。”
  中男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我和老婆晚上不睡一个房间。”
  “有那么多女人和你做爱,又可以赚很多钱,真的很不错啊。”小叮调侃道。
  “听上去不错,”贞操男苦笑,“那些女人年龄都比我大,性欲特强。说实话,我现在对做爱都有了恐惧感了。”
  “我能理解。有时候,为了生活,很多事都是没办法的。”
  “其实做我们这行的,包括你们这行,一半是被迫,一半是自愿的。”
  “嗯,”小叮点点头,用手去摸他的贞操裤。“现在你已经不在俱乐部做了吗?”
  “是,”贞操男道,“大概做了一年,一位客户要求包我一年,报酬是20万元,条件是我的下半身只能献给她。”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是上海一家公司的董事长,很有名的企业家,和之前的老公离婚后,一直一个人过。”
  “那你男朋友刚才打电话来怎么说的呢?”群问阿丽。
  “他说,他还是喜欢我的。他要我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再找他父母说情。”
  阿丽说的无精打采,她觉得希望不大。
  “虽然说你男朋友是个还没长大的缺乏主见的男孩,不过婚姻大事,每个人要考虑的事情还是很多的。我是指,除了两个人相爱以外。现在的社会,纯纯的男女爱情,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你有什么好办法啊?”阿丽显然对群的说教不感兴趣,她关心的是现实问题。
  “问你一个问题,”群很严肃地看着阿丽,“如果你不在发廊做,你能告诉我,最适合你的工作是什么?”
  阿丽想了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群道:“既然你男朋友在打理自己的公司,你为什么不去帮他一下呢?”
  “以前有一个客人在这里敲背的时候,他老婆闯进来大哭大闹,还打了小姐一个耳光。不过,回去是不是和他老公离婚,我就不太清楚了。”阿兰对短发男说。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短发男道,“我就是在发廊敲背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被她发现的,闯进来大吵大闹。一星期后,我们就离婚了。所以我现在又是个快乐的单身汉了,又走出围墙了。”
  “就因为一次敲背?”
  “当然不是因为一次敲背,她一直怀疑我在外面乱搞女人。”
  “那你有吗?”
  “现在的男人,只要不是穷的叮当响,绝大部分都有情人,或者去夜总会发廊泡妞,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阿兰刚想接嘴,手机铃响,是阿红的嫂子。
  嫂子:“小兰吗?阿红还在你这里吗?”
  阿兰:“没有啊,她应该已经过来了吧?”
  嫂子:“她没来啊?这个小丫头,三更半夜,又野到哪里去了。”
  阿兰想起小胖妹说过,阿红是同一个客人一起走的,心中不由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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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兰挂上电话,替阿红担心,一时无语发愣。
  “没事吧?”短发男问阿兰。
  “没事,”阿兰笑了笑,“刚才说到哪里了?”
  “我是个做生意的,客户之间的应酬是少不了的,所以经常会去光顾一些娱乐场所。”
  “你老婆知道了?”
  “只是风闻,没有实据。”
  “发廊里可是现行啊,天底下没有一个女的能容忍自己的老公在外面胡搞的。”
  “话是没错。不过我老婆抓我现行,另有她的打算。”
  “什么打算?”
  “我也是后来才想通的,原来她一直想和我离婚。”
  中间,俩小孩已睡着了。小菲和另外一个小姐,各自坐在一旁,打着瞌睡。
  “我有想过,”阿丽道,“可是不知道怎样才帮的上忙啊。”
  “是吗?”群道,“哪怕留在他身边,在生活上给你男朋友一些帮助也是好的呀。”
  “我男朋友的公司,一年只忙三四个月,季节性很强,平时却很空闲。以前刚认识的时候,他坚决不让我出来做。”
  “你是说,现在你出来做,他并不十分反对喽?”
  “我闲在他身边,一个人的收入,两个人的开销,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的呀。”
  群叹口气,顿了一顿道:“道理不错,可是作为男方的父母,要接受这个事实,的确不容易啊。”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听天由命吧。”
  “企业家?女的?”小叮一脸惊讶。
  “没什么可奇怪的。”贞操男道,“在商界,她可是一个很风光的人啊。”
  “想不到这样一个名人,还会包二爷啊。”
  “包二爷,这个说法真有趣,呵呵。”贞操男笑了,“这个世界上,许多名人都有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面。”
  “你为什么要接受她的条件呢?”
  “当然是为了钱啊。”
  “钱有那么重要吗?”
  “还有什么比钱重要呢?”
  “比如说,爱。”
  “哈哈。我之所以要钱,就是为了得到我的爱。可当我最心爱的人知道我的钱很不干净时,她拒绝接受我的爱。”
  “可能你心爱的人并没有把钱看得那么重要。”
  “我永远忘不了她曾经对我说过,‘没有钱,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这个社会,女人那,咳。”
  “真的?怎么会呢?!”阿玲看着中男,好像刚认识他一样。
  中男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夫妻生活久了,就缺少那份激情了,甚至对做爱都有一点排斥了。对了,你和你老公在一起的时候,每个月做爱几次呢?”
  阿玲神色一暗,“很少,有时候一次也没有。”
  “怎么那么少?”
  “他一直事业不顺,所以每到晚上当我想要的时候,他总是说很累,很早就独自睡了。”
  中男不说话了,将阿玲搂在身下,和她接吻。又解开阿玲的上衣和文胸的扣子,用情地亲吻舔吮她的乳头。阿玲受不了刺激,又不好意思发出声音,只好不断地扭动自己的身体。中男乘热打铁,将阿玲的连裤袜和内裤一并褪下,自己也褪下裤子,强行就要进入。
  阿玲既想要又怕要,挣扎了几下,竟翻了个身。中男欲火焚身,从后面一插而入。按摩椅发出有节奏的扭动声,阿玲想阻止却身不由己,慢慢拱起身子。中男知道阿玲的意思,两人身体没有分开,很默契地从按摩椅上站到地下。阿玲双手扶住墙,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中男也不发声音,闷头苦干,终于一泻如注。
  阿玲往下蹲着,轻声对中男道:“坏了,我没有拿纸唉。”
  03:30:00——03:45:00
  阿玲出也不得,呆也不是,正在进退两难,中男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肯德基的餐巾纸递给阿玲:“还好,这里有一张纸,中午去肯德基买了一杯可乐,随手就将它揣在口袋里了。”
  阿玲接过纸,如释重负,草草应付一下,拉上裤袜,对中男道:“我去拿些纸来。”说完掀帘而出。
  中男提着裤子暗笑,这肯德基山姆大叔今天也跟着自己沾了桃花运了。
  阿玲拿来一迭纸给中男,两人又先后去卫生间清洁完,搂在一起躺在按摩椅上继续聊天。
  “你说,”阿玲的脸上还泛着红晕,“男人和女人之间有没有可能做纯粹的朋友啊?”
  中男被她的认真劲逗笑了,“不敢说没有,但很难。”
  “两个人在一起,如果彼此有好感,总会做那个吧?”
  “没错。”中男又开始吻她。
  “她为什么想要和你离婚呢?”阿兰问道。
  “有两个原因,”短发男道。“第一,她在外面已有相好的男人了。”
  “我也猜到了。第二呢?”
  “离婚了她可以得到房子,至少值一百万元。她达到了目的。”
  “是你给了她机会哦。”
  “哈哈,说的没错。我打拼了四五年,到头来两手空空,又回到老爸老妈家里去了,真的很没面子。”
  “你老婆漂亮吗?”
  “那还用说。美女祸水啊,现在我看见漂亮的女人,身上就会起鸡皮疙瘩。”
  阿兰点点头,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选中自己来敲背了。
  “光顾说话了,”小叮歉意地笑笑,“我来帮你打飞机吧。”
  “不用了,”贞操男道,“你能陪我聊聊天,我已经很开心了。”
  小叮起身将他的外裤拉好,在他身边躺下。“你住这附近吗?”
  “没有,我住古北一带。”
  “古北在哪里啊?我对上海一点都不熟悉。”
  “离这里很远。”
  “那你是路过?”
  “我是听朋友介绍这里不错,所以专程过来。”
  “哦,你出来,她知道吗?”
  “知道,她今天,不对,是昨天上午去杭州出差,今天上午才回来。”
  “既然你爱他,他也爱你,那就努力争取吧,不要轻易放弃。”群嘴上这么说,心底却虚。他也不知道怎样做对阿丽最好。
  “他说他会再找他父母说说,让我等他的回音。”阿丽说的有气无力。
  “也只能如此,边走边看吧。”群看到身旁的美人一付愁容,不由怜惜起来,搂紧吻她。
  阿丽也不拒绝,也不热情,好像在演戏一样,只是应付,决不投入。
  群将手慢慢伸进阿丽的上衣内试探,阿丽用手抵住,给群发出明显的信号。
  群颇尴尬,只得将手轻轻抽回,转而狠命地吻着阿丽。
  虽然和群认识不过一天,但阿丽欣赏群的成熟体贴,对群颇有好感。但她又知道群是个有家室的人,昨天下午看到群的车里有个十几岁的女孩,那应该是他的女儿。男友这里悬而未决,远水近火,作为一个女人,阿丽陷入情感的彷徨之中。
  阿丽正在迷惑,手机来电,一看是陌生电话,不由奇怪,“喂?”
  “阿丽吗?”对方一个女声,说话很慢,卷着舌头。
  “谁呀?”阿丽觉得声音很熟,“阿红?”
  “嗯——”果然是阿红。
  “你怎么啦?说话怎么这个样子?”
  “我喝酒了,难受死了,我一个人,你过来陪我好吗?”
  阿丽一惊,阿红平时几乎滴酒不沾,而且听她的语气也感到发生了什么事。
  阿丽心急,也不想那么多,冲口问道:“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HL宾馆,216房间。”
  03:45:00——04:00:00
  阿丽挂断手机,转头对群说:“阿红有些麻烦,你送我去HL宾馆一下好吗?”
  群手一扬,亮出车钥匙:“我早已待命了。”
  两人相视一笑,少了一份表面的客套,多了一份心灵的默契。
  阿丽冲到阿兰座前:“老婆,阿红一个人在HL宾馆喝醉了,我去看看她。”
  “要我一起去吗?”阿兰看了看短发男,有些犹豫。
  “我先去,你陪客人吧。如果有什么事,我再打电话给你。”
  “好,我等你电话。”
  阿丽说完,和群急急往外就走。拉开门一脚跨出,和门外一人撞个满怀。阿丽无暇细看,说声“对不起!”,闪身而去。
  群在后却看得仔细,来人几乎谢顶,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
  阿丽刚走,短发男就对阿兰说:“那位小姐好漂亮啊!”
  阿兰道:“她是我们这里的当家花旦。怎么,你看上她啦?”
  “哪里,”短发男笑道,“我现在见了美女就过敏。话说回来,我以前的老婆算漂亮了,不过还是比不上她啊。”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老婆再好,总比不过别人的,呵呵。”
  短发男认真地审视一遍阿兰,弄得阿兰有点不好意思。
  “你那样看我,我觉得好奇怪啊。”阿兰笑道。
  “听你说话,好像肚子里墨水不少。什么当家花旦啦,妻不如妾啦,是个才女嘛?”
  “可我只有初中毕业啊。”阿兰听了,心里喜滋滋的。
  “我发现以你的才学,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工作啊。”
  “我也有这个想法,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对了,你有什么好的工作介绍给我啊?”
  短发男笑了,心里笑得更欢。
  “作为一个企业家,她平时应该很忙的吧?”小叮问。
  贞操男点点头:“是。她在商场上和床上一样,气吞万里如虎!”
  “你说话很有文才啊?”
  “我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那是不是有点委屈啊?”
  “我不这么认为,干那行还不都是卖?钱是王道!”
  “你在和她做爱的时候,你会很投入吗?”
  “我是假装投入。我抽她的时候,要么是晚上黑灯瞎火;如果是白天,我就闭着眼,想象自己是在和某个电影明星或者AV女郎做爱。即使那样,我也吃不准自己能否坚持一年。”
  “为什么?”
  “因为她身体上有个致命的缺陷,让我几乎忍无可忍。”
  “什么缺陷?”
  “狐臭!”
  阿玲正和中男热吻,手机铃响。阿玲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按下切断,继续和中男接吻。未料手机又响,阿玲看也不看。
  中男问她:“怎么不接啊?”
  阿玲脸一红:“是个老客户,神经病。”
  手机铃还在响,中男道:“既然是老客户,那就接一下吧。”
  阿玲道:“不用接。”
  中男:“说不定人家是在追求你哦?”
  阿玲:“你说的一点不错,他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硬要我做他的女朋友。
  我对他说,我女儿都已经五岁了!“
  秃顶老头进得门来,对着一干小姐左看看右瞧瞧,最后看上了妈妈。妈妈带他往里走,经过中间时,正好小菲掀帘出来。
  妈妈道:“小孩睡着了?”
  小菲道:“嗯。我也找个地方躺一会。”
  妈妈笑笑走进里间,秃顶老头随后跟进,在一张空闲的按摩椅上躺下。没说几句话,妈妈还想要帮他按摩,秃顶老头已经一把搂住妈妈,用手抚摸她的脸蛋。
  妈妈虽觉唐突,却也不敢开口,随他动作。秃顶老头的手从妈妈的脸上往下移,伸入她的内衣摸那两个咪咪,过后又往下探,慢慢将妈妈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几乎都摸遍了。
  妈妈被他摸的有点刺激,正在猜想不知他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时候,秃顶老头两手一收,掏出50元钱给妈妈,道:“换一个小姐,你到外面再帮我叫一个进来。”
  04:00:00——04:15:00
  妈妈一愣,心想这老头好奇怪,进来才不过10分钟,这小费拿得也蛮轻松的。接过钱答一声“好的”便往外走,来到中间,见小菲睁眼躺在沙发上休息。
  妈妈知道小菲的身世,一直很同情她照顾她,于是对小菲说:“小菲,里面有个客人,你去吧。”
  小菲精神一振:“谢谢妈妈。”一轱辘翻身下了沙发,往里去了。
  妈妈掀开布帘,俩小孩早已沉睡,另一个小姐也已不见踪影。望着按摩椅上的小孩,心想要睡觉的话又何必来发廊呢?妈妈叹一口气,来到外间,几位小姐裹着薄被毯子横七竖八在沙发上挤作一团睡觉,却不见了老板娘的影子,妈妈知道她一定上小阁楼睡了。妈妈来到门口往外张望,天色将亮未亮,街上行人稀少,有一位清洁工在打扫马路。妈妈梳洗了一下,因为沙发上已经没有空位,只能歪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外间的投币电话铃响,小姐们睡得死猪一般没人理睬,妈妈无奈,下了椅子去接电话。“喂?”
  对方是一个男孩,语气很急:“妈妈?妈妈?我是康康啊。”
  妈妈一惊,是自己的儿子。“康康,这么早打电话,家里出了什么事啦?”
  小叮一阵翻胃,到外间喝了杯茶,又回到贞操男身旁。
  “不好意思啊,”贞操男满脸歉意,“没想到你的反应这么强烈。”
  “没事,”小叮道,“你也真是不容易啊。”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小叮坏笑道:“我看你是只能屈不能伸了。”用手一摸他的裤裆。
  “区区胯下之辱,不算什么,就算学学当年韩信了。”贞操男打个哈哈,眼里却有一丝悲愤。
  小叮很会读人,身体贴近他,去吻他的脸和耳朵。
  贞操男一把搂紧小叮,将她压倒在身下。
  小叮闭上眼睛,说来奇怪,她现在渴望贞操男能释放他的主动和粗暴。可是许久,却没感到贞操男有所动静。
  “告诉我,你的电脑打字速度怎么样?”短发男问阿兰。
  “我打字很快的。”阿兰连忙接口。
  “哦?”短发男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真的,”阿兰急了,“我经常去网吧聊天,经常一对多,都练出来了。”
  “good!”短发男一点头,“我和别人合伙的公司,正在招一名文员。
  对了,“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阿兰,”这是我的名片。“
  “哟,还是个经理嘛。”阿兰看了一下名片笑道。
  “光打字快还不行,还要掌握计算机办公软件,你熟悉吗?”短发男说道,脸上换了职业性的庄重。
  阿兰摇摇头:“我没用过。”
  “如果你真想得到那份工作,首先你必须参加一些必要的培训。”
  “培训费要多少啊?”
  “不贵,才一千多。如果我代你报名,八百就可以了。”
  “呵呵,”中男一笑,“他怎么说?”
  “他不相信啊,说我看上去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有小孩了呢?说我骗他。”
  阿玲说完也笑了。“
  “你如果生的是儿子就更好了。”
  “嗯?”阿玲一时不解,“你们城里人也有这种想法?”
  中男知道阿玲误解了,摇头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你生个儿子,可能更容易被他爷爷接纳。”
  “哦,”阿玲恍然大悟,“不过我也无所谓了,我已做好靠自己的能力来养活自己和女儿了。”
  “不管怎么说,你老公背负一百多万元的债,对他对你,总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啊。”
  “我老公现在一个人呆在厦门自己的家里。”
  “采石场的生意不做了?”
  “烂在那里了,也不去管它了。他现在无所事事,整天忧心冲冲。”
  “一百多万的债,谁会不愁呢?”
  阿玲笑道:“他可不是愁那一百多万的债,他是愁每个月的生活开销没着落。”
  04:15:00——04:30:00
  “嗯?”中男显然一时没有听懂阿玲的话。
  “他老爸非常有钱,拿个几百万出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所以那一百多万的债,最后肯定靠在他老爸身上了。”阿玲说的很有自信。
  中男点点头,明白过来了。“那现在他失业了,生活费从哪里来呢?”
  “他妈妈会给他零用钱,每次都会给他个两三万。不过他还是经常跟我说身上没钱。其实今年我哥我妹和我一共投了十几万,全部打水漂了。如果再和他呆在一起,不要说扶养女儿了,就连生活也困难了。”阿玲边说边叹气。
  “所以你就自己出来做了?”
  “嗯。我是今年过了春节出来,和我老公一起去了江西。九月份离开他,先回妈妈家里。我女儿由我妈妈领着,这八个月我一分钱也没给妈妈。”
  “妈妈的爱才是最伟大的爱啊。”
  “回到妈妈这里,我也身无分文了。到上海来的车钱也拿不出,还是问我妈妈要了300元钱。”
  中男怜惜地搂住阿玲吻了她一下:“那你是怎么想到来上海的呢?”
  阿玲道:“因为我妹妹也在这里做啊。”
  “妈妈,”康康有点哽咽,“爸爸从床上摔下来了。”
  “什么?!”妈妈一惊,“现在怎么样?”
  “我把爸爸抱到床上,我一直叫他爸爸,可他眼睛直直的,没有反应了,5 55555”电话那端,康康的哭声越来越响。
  妈妈拎着听筒,一时无语,脸上也没有强烈的表情。
  “妈妈,妈妈?你快回来吧。”
  妈妈被儿子的叫声唤过神来,“康康,妈妈今天就回来,上车前我再打电话给你哦。”
  妈妈挂上电话,呆坐在那里一脸茫然无助。
  小菲从里间出来,推醒小胖妹,在她耳边轻语几下。小胖妹揉着惺忪的眼睛往里去了。
  “妈妈,你怎么啦?”小菲见妈妈异常,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妈妈疲惫地笑了笑,回到镜台前的椅子上,望着门外的晨曦,独自发呆。
  “你怎么啦?”小叮睁开眼,贞操男正痴痴地看着她的脸。
  “怎么会那么象呢?”贞操男反复端视着小叮。
  “象谁啊?那个甩掉你的女孩?”
  “不是,”贞操男摇摇头,“象我的初恋情人。”
  小叮笑了,“那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初恋情人好了。对了,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初恋的,我没有兴趣听那个的。”小叮说着,一副久经历练的神态,其实她也是在委婉地提醒贞操男,不要拿她当替身。
  “那还用说。”贞操男有点不好意思,“我不会再提她了。”俯下身去吻小叮。
  而小叮却失去了刚才的热情,只是勉强在应付他。
  “八百元?那也蛮贵的嘛。”阿兰道。
  “无价值的东西,一元钱也贵;有价值的东西,一万元也不贵。”短发男打起精神,“记住,你这个不是消费,是投资,以后会连本带利收回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参加培训,现在就把钱给你咯?”阿兰一脸天真。
  短发男看了阿兰几秒钟,“哪里,现在收你钱,你还不当我是个骗子啊?”
  说完哈哈大笑,眼睛却没笑。
  阿兰没笑,眼睛却在笑。
  正在此时,手机铃响,阿兰看了一下号码,“阿丽,阿红怎么啦?”
  “老婆,阿红出事了!”
  04:30:00——04:45:00
  “阿红怎么啦?!”阿兰吃了一惊。
  “喝了半小瓶白酒,现在躺在床上说头痛,被子都被她抓破了!”电话那头阿丽透着焦虑。
  “她一直有头痛毛病的,要不要紧啊?”
  “不知道呀,已经给她老公打电话了,等他一到,就送阿红去医院。”
  “你问过阿红怎么回事了吗?”
  “问了,可她只是哭,不肯对我说,我也没办法。”
  “她不是说好去嫂子家的吗?怎么突然又在宾馆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阿丽放低声音,“老婆,我在床上发现有七八百元钱,可是下午阿红还告诉我,她身上只有几十元钱呢。”
  “小胖妹说她是和一个客人一起出去的,难道阿红……?”
  “你妹妹?”中男讶异道,“也在这里做?”
  “是啊。”阿玲笑道。
  “是哪一位?她在外面吗?”
  “昨天她有事请假,今天她上早班,六点来上班。”
  中男看看表,“那我一会会看到她咯?”
  阿玲点头。
  中男问:“她和你长得象吗?”
  “有一点吧。”
  “她叫什么?”
  “你叫她小娜吧。我到这里来做,就是因为我妹也在这里呀。”
  “哦。”中男话锋一转,“你老公一个人在家,也蛮寂寞哦?”
  阿玲笑了笑没有作声。
  “如果我猜的无错,”中男眼睛直视阿玲,“你老公在厦门一定有女人。”
  “你怎么啦?”贞操男察觉小叮有些敷衍。
  “没什么,”小叮笑得勉强。
  女孩的心,六月的天。贞操男心想,笑了笑,从小叮身上下来,侧躺在她身边。“刚才你说要我把你看做我的初恋情人,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小叮摇摇头。
  “初恋情人应该是让人难忘的,而我这个初恋情人绝对让我一生难忘。”
  小叮打个哈欠,心想,如果他再说下去,自己很快就会睡着的。
  贞操男一挽衣袖,臂上露出一道细长疤痕,小叮吃了一惊,睡意顿消。
  贞操男一字一顿地说:“这就是她亲手在我身上留下的烙印。”
  妈妈坐在椅上望着门外,却目空一切。老公从床上摔下,按儿子说的情景,多半是脑溢血。十二三岁的时候,自己的爷爷也是那样,在床上躺了两年多。自己作为家里的长女兼长子(没有兄弟),照顾爷爷的任务就压在她的身上。喂饭灌水,插身洗脚;冬天怕受冻,夏天怕捂疮,护理的人苦不堪言。而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眼看又要儿子康康承担起来。家境从坏变得更坏,妈妈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如果老公从床上摔下来摔死了,对他,对自己,对儿子,或许倒是一种解脱。
  小胖妹从里间出来,又叫了一位小姐进去。那秃顶老头在不到一个钟的时间里,叫了好几位小姐,只摸不干,现在已是第四位了。小胖妹想想都觉好笑,这老头一个钟要花几个钟的钱,真正应了那句话:人傻,钱多。
  04:45:00——05:00:00
  “妈妈,你怎么坐在椅子上啊?”小胖妹见妈妈闭目养神的样子,走近身前轻声道,“到沙发上去躺一会吧。”
  妈妈没有任何反应,小胖妹以为她睡着了,也就不去打扰,自回沙发上躺下,脑海里还在浮现刚才那老头抚摸自己全身的情形。
  妈妈其实根本没睡着,她的思绪已经断断续续飞回到好多年以前:漆黑的夜,被三个男人劫持,轮奸;转手给人贩子;被卖到泰顺一个贫穷的村里,做一个长她二十岁的男村民做老婆;一起做农活,起早摸黑;在和老公毫无感情的情况下儿子出生;儿子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老公去县城的路上被车压断双腿,至今未找到肇事司机;三个月后因实在无法维持家庭生活,随老乡来到上海发廊做事,留下儿子照顾躺在床上的老公。
  “老公,可怜可怜我们母女俩,求求你早点死吧!”妈妈对自己的心在吼,泪水夺眶而出。
  “她要你死?”小叮用手指指贞操男手臂上的刀痕。
  “不是,”贞操男道,“是我要求她这么做的。”
  “为什么?”
  “我对她说,既然我不能得到你,那你就留一道疤痕在我身上,作为永恒的纪念吧。”
  “你好可怜,总是被女孩甩啊?”
  “不是,这一次是我甩她。”
  “哦?!”小叮瞪大眼睛,“你甩她?”
  “嗯,”贞操男点点头,“三年前,我们还在同一个大学念书,我是她的学长。当我偶然知道她课余时间出去陪客后,我就决定结束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我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友是个鸡,哪怕只做过一次!”
  阿玲望着中男,眼里露出一丝忧郁。
  “被我说中了,”中男道,“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有正常的性需求。你老公对你熟视无睹,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外有女人了。”
  “她比我老公大两三岁,自己在厦门开了一间酒店,她姐夫很有钱,在厦门房地产圈子里很有名气。”
  “那女人长得一定很普通。”
  “嗯,反正我没觉得她有多漂亮。我老公那时做一些产品的销售代理,经常会送一些货品去酒店,所以他们常常有时间呆在一起。”
  “你从来不去干涉吗?”
  “我有说过我老公,他也向我保证过不再和那女人保持关系。可那女人一直缠着我老公,甚至在我家浴室里用刀片割自己的手腕相威胁!”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阿丽在电话那端道,“如果真那样的话,那阿红也太过分了,她老公对她那么好。”
  “对了,”阿兰想起什么来,“阿红和那个客人一起出去的时候,好像她老公知道的哎。”
  “她老公怎么会知道的呢?”
  “她老公找阿红,打电话到店里,好像是小胖妹随口说出来的。”
  “这个死胖猪,要她多嘴!”阿丽气坏了,“怪不得刚才我打电话给她老公的时候,她老公很不开心,说‘让她去好了,她是自作自受!’”
  “她老公这样子啊?以前她老公对阿红一直很体贴的呀。”
  “后来还是群在电话里和他说了,他才……老婆,我不和你说了,阿红又吐了!”
  05:00:00——05:15:00
  “不好意思啊。”阿兰挂了手机,歉意地对身边的短发男说道。
  “没有关系。”短发男耸耸肩。
  “刚才,我们说到哪里啦?”
  “呵呵,”短发男笑了,“说到培训报名的事。”
  “哦,”阿兰拍拍自己的头,“我想起来了。对了,你好像说,不需要我现在就给你报名费是吗?”
  “没错。因为我认识培训中心的经历,所以我可以先报名,后付款。明天上午,不对,应该是今天上午,我会把听课证和发票给你带来,那时候再给我钱也不迟。”
  “你不怕我到时候反悔?”阿兰笑道。
  短发男意味深长地注视了阿兰几秒钟,说道:“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我不会看错人的,只要你自己上进,你一定会跳出这个框框的。”短发男说的信心满满。他清楚地知道,对于阿兰这种相貌平平的女孩来说,称赞和激励是最有穿透力的。
  “你想甩掉你的初恋情人,但你又要她在你身上留下永久的烙印。啊呀,我没有文化,实在搞不明白了。”小叮皱眉,不得其解。
  “当时我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贞操男既象在对小叮说,又象是自言自语。“我爱她,但我更恨她。越恨她,也就越爱她。所以我就用一种忘不了她的方式甩掉她。”
  “你当初那么恨她,是因为她做那个,可是你现在不也在做她当初所做的事吗?”
  “嗯,”贞操男狠狠点头,“我选择这种生活方式,也是对我当初的决定的一种忏悔吧。”
  “所以你一辈子都忘不了她了?”
  贞操男看着小叮没有回应,他伸手想拉小叮。
  小叮翻身而起,眼神黯淡:“我帮你打飞机吧。”
  “那女人也太强横了吧。”中男道。
  “尽管我老公事后在我面前一再保证,但他还是以送货的名义去酒店。”阿玲一脸无助。
  “据我的经验,你老公目前的状况,很难离开那个强势女人的。”
  “我管不了他,也无所谓了。其实,有好几次,我差点要将离婚两个字说出口,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今后没有爸爸,我就怎么也下部了那个决心。”
  “你女儿一定很可爱吧?”中男怕她忧伤,故意移开话题。
  “当然。”阿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也很懂事。去年春节的时候在超市,她要买一辆儿童电动车。因为买了许多其他的东西,不方便拿,就给她编了个理由,说下次再买。其实她可能知道是因为爸爸妈妈缺钱,虽然心里很想要,但一直不说出口。这次来上海前又去超市,我妈妈问我女儿要不要买车,她看着我不说话,其实她内心很想要的。我自己没钱,也就没吭声。我妈偷偷将钱塞给我,让我买给她。回家后我问她喜不喜欢,她只是点点头,也没有非常开心的样子。
  其实我知道她的心事,这么小,想得太多啊。“阿玲说着,差点落泪。
  秃顶老头从里间出来,身后跟着第五位小姐。摸了五朵金花,钱花得也不算太多,就二百五!带着一脸满足,一声咳嗽,拉门而出,室外已是曙光微露。
  小菲被咳嗽声吵醒,想起什么,走进中间拉开布帘,见俩小孩还在呼呼大睡,又折返会外间。早有一青年走进门来,环顾一圈见各小姐均已入睡,便对小菲道:“敲背。”语气短促而坚决。
  小菲揉揉眼,点点头,领他进入里间。
  青年躺在按摩椅上,小菲刚一摸到他的手臂,便觉到硬铁一般的肌肉,不禁暗暗称奇,忍不住向他脸上望去。
  青年也正好看她,四目相对。小菲尚未开口,青年已经拉住她的手道:“我要跟你做,多少钱?”
  小菲一愣:“做?做什么啊?”
  “做爱啊?快一点,我时间不多。”青年说话很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我不做的。”小菲脸都红了。
  “为什么?”
  “这里不能做的。”
  “怕什么?哪怕警察来,也没问题。”
  小菲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你不相信?”从怀里掏出一本证件往小菲眼前一亮,“我是武警!”
  05:15:00——05:30:00
  小菲没见过这种阵势,也不知道青年的真实用意,一下子手足无措傻在那里。
  武警收起证件,“你不用害怕。我是武警,不是流氓无赖,不会以强压弱。
  我只想和你做一下就走,价格只要合理,我一分钱也不会少给。“语气坚定却不霸道。
  “可是,”小菲找不到合适的词,“这里真的不能做的呀。”
  “你不用担心,更不用害怕。我是个武警,同时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一个需要正常性生活的男人。我老家在东北,已经结婚了,媳妇儿子也在老家。我一年直回去一次,平时没法和老婆做,只能到发廊,一个月做一次。我做这一切都是堂堂正正的,我和我队长说清楚,也和我老婆说清楚。这是我的性格,明人不做暗事。”
  “不是我故意为难大哥,”小菲觉得他是个很通情达理的男人,很能理解他,甚至有些喜欢他。“可是,这里是有规定的。如果我偷偷和你做了,老板娘知道了,会开除我的。”
  “这么说,如果老板娘同意,你是愿意做的咯?”
  小菲点头。
  “你带我去找老板娘!”武警不由分说,拉起小菲往外走。
  “其实对我来说,”贞操男读出了小叮的眼神,不免有些丧气。“性或者发泄,我都有些厌倦了。”
  “可是你要在发廊寻找性以外的东西,你自己觉得有可能吗?”小叮本来想解他的裤子,听他一说,手也停住了。
  “impossibleisnothing.”
  “你说什么啊?”小叮笑了。
  “没有不可能的事。”贞操男望向小叮。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相对无语。
  就在这时,贞操男收到一条短信。“上午十点到家。”
  “你女儿真懂事。”中男道,“不过这世上比你女儿生活的苦的小孩多的事,这样一比,她还算幸运的。”
  阿玲叹口气,一时无语,似乎还沉浸在对女儿的思念中。
  “隔壁好像有一家洗脚的,生意怎么样?”中男岔开话题,没话找话。
  “你是说小王足浴店啊?生意很好的,许多客户专门来这里洗脚的。你喜不喜欢洗脚啊?”
  中男摇摇头,“只洗过两三次,没感觉。”
  “洗脚健身的呀。”
  “我基本上经常做室外运动,慢跑,打球,根本就不用靠洗脚来促进血液循环了,呵呵。你喜欢吗?”
  “嗯,我大概每星期都要去洗一次,很舒服的。”
  “那下次我请你去洗一次吧。”
  “你不是不喜欢洗脚的吗?”
  中男一拍按摩椅扶手:“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这张椅子。”
  “你真的认为我行?真的愿意帮助我?”阿兰的眼睛里闪出火花来。
  “自助者天助也,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机会,今后的路还要你自己走。”短发男侃侃而言,象成功学培训班上的老师一样。
  “谢谢你啊,作为报答,我来为你好好做一次正规按摩。”阿兰翻身而起,尚未出手,手机铃却想了。
  “阿丽?你们现在哪里啊?”
  “老婆,我们现在新华医院。”
  “阿红没事吧?”
  “现在吊瓶,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一瓶吊完就可以回家了。”
  “你们都在一起?”
  “他老公和阿红在一起,我在走廊上和你通话。阿红到现在什么话都不说,她老公都陪着她哭呢。”
  “真的?”
  “嗯。老婆,我冻死了,不和你说了,出去吃点东西。”
  “你和那个群一起去吃鸳鸯火锅吧,哈哈哈。”
  “死老婆,看我回来不撕你的嘴!”
  小菲和武警来到外间,老板娘刚好从小阁楼上下来一会,还在刷牙。小菲一指:“她就是老板娘。”
  “老板娘。”武警走近老板娘身前。
  “嗯?”老板娘抬起头来,一嘴牙膏沫沫。
  “我要和这位小姐做,她说要你同意。”
  “同意?什么同意?”老板娘吐掉牙膏沫,“这里不能做的。”
  武警手一摆,“你不用多说,我今天一定要做,出事我负责,我是武警,警察来了照样摆平他。如果你今天不让她做,我就摆平你这个店。你看着办吧!”
  05:30:00——05:45:00
  以老板娘久混江湖的经验知道,在发廊能够如此直横的,大致只有当地官员和军警人员。从对方的年龄和精气神状态一看就知道青年属于后者,这两类客户都是开罪不起的。
  老板娘嘴上不输,心里早软。“我都已说清楚了,出了事我可不管!”
  武警一听心知肚明,对小菲说声“走”,拉着她进了里间。
  老板娘望着武警的背影,嘴一撇轻声啐道:“切!武警了不起啊?到了发廊还不都是……”
  “桃姐。”老板娘话到中途,听到有人叫她,扭头一看是妈妈。“怎么啦?”
  “我想回去几天,今天就走。”妈妈道。
  “家里有事吗?”
  “刚才我儿子打电话来,说我老公从床上摔下来,估计是脑子摔坏了。”
  “是你主人的短信?”小菲说道,脸上显出一丝坏笑。
  “她只能算是我的客人,或者叫客户,呵呵,她说上午回来。”贞操男道。
  “那你要走了?”
  “差不多吧。今天也呆了不少时间,能见到你我很开心。”
  “不打飞机了?”
  贞操男笑着摇摇头。
  “可你刚进来的时候还急着要……”
  小叮话音未落,贞操男突然搂紧小叮,不由分说去吻她的嘴。
  几十秒后,贞操男松开嘴道:“我希望能在这里找到我真正的主人。”扔下好几百元,“我还会再来的。”说完扬长而去。
  “我看你也挺忙的,一直在接电话。”短发男对阿兰道。
  “不好意思啊。”阿兰刚挂断电话,歉意地笑道。阿兰人粗心细,她有点担心阿红和她老公之间的事了。
  “没关系。今天上午我去给你报名,然后将听课证给你送来。”
  “那太谢谢你了。”
  “好了,我走了。”短发男掏出钱给阿兰。
  “我送送你。”话音刚落,手机又响。
  “是小兰吗?我是阿红老公。”
  中男搂住阿玲,两人缠绵亲热起来。
  中男看了看表,“哟,快六点了,你要下班了?”
  阿玲点点头,“嗯。”
  “下了班在哪睡觉啊?”
  “就在外面沙发上啊。对了,你也一晚上没睡,回去好好睡哦。”
  “今天星期六周末,我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到外面去找个地方,一起好好睡上一觉?”
  阿玲望了中男一眼,笑道:“什么好地方啊?”
  “附近有个莫泰168连锁,去开个房间怎么样?”
  武警和小菲回到里间,两人略做亲热,便欲直奔主题。
  武警突然问小菲:“你不是处女吧?”
  小菲笑着摇摇头:“我都有老公了。”
  “那我就放心了。”
  “嗯?”
  “我不会和处女做,对女孩子不公平。”武警从身上摸出一只套戴上,对准目标就要挺入。
  忽听外间一人大声嚷道:“操!我就不相信你这里不敲大背,老子进去瞧瞧!”
  05:45:00——06:00:00
  望着贞操男出门的背影,回味着唇上的余味,小叮若有所失尚在心事,却见一胖子在踌躇,半天找不到入口。小叮上前打开门,差点被胖子身上的酒气熏倒。
  胖子一个趔趄,进得门来,拉住小叮道:“小姐,敲……敲背。”
  小叮道:“好的,跟我进来吧。”领着胖子往里来。
  “敲大背。”胖子打一嗝。
  “这里没有大背的。”
  “开什么玩笑?”胖子停在中间,斜眼瞟了一下小叮,口气已是不耐。
  小叮似笑非笑,“没开玩笑啊,这里是没有大背的。”
  胖子勃然大怒,拉开嗓门:“操!我就不相信你这里不敲大背,老子进去瞧瞧!”边说边走S步往里间去。
  小叮暗暗好笑,随后跟进,指着一张空位道:“这里……”
  小叮话音未落,胖子嘴里嘀咕着“老子就不信!”早已一把扯开边上布帘。
  见一短发男和一肥胖小姐站着,那小姐还在打手机。“靠!”胖子也不拉上布帘,又往前拉开另一排布帘。
  小叮看到阿玲吃惊的神色,忙说“对不起,这人喝多了。”一把拉住胖子,“喂,你不能乱拉的。”
  胖子见一男一女搂在一起,道:“还没做啊?”甩脱小叮的手,又去拉边上的布帘,却见一男骑在小姐身上。胖子大笑:“哈哈哈,这里不是……”
  小叮急的大叫:“你不能……”却听“砰”的一声,胖子诺大个身躯往后往后便倒,差点压翻自己。
  胖子跌了一跤,酒已半醒。“操!敢打老子?”爬将起来,却发现布帘已经拉上,伸手又要去拉,里面冷冷说道:“你再敢乱来,小心我废了你!”
  胖子嘴硬心软,刚才那一下,知道遇上会武的了,嘴里骂骂咧咧,手却不敢去拉帘子。小叮在后连拖带拉,胖子顺水推舟,自找台阶下了。
  “没事,一个客人喝多了。”阿兰拿着手机说。
  “小兰,我问你件事。”阿红男友道。
  短发男对阿兰笑道:“你忙吧,我不打扰你,先走了。”
  阿兰对着手机:“你等一下,别挂。”抬头对短发男道:“不好意思,那件事就拜托了。”
  短发男:“放心,包在我身上。”
  “那我不送你了。你不能骗我哦。”
  短发男诡秘一笑:“你知道什么是骗的最高境界吗?”
  阿兰一仰头:“嗯?”
  “骗的最高境界就是,当你以为我在骗你的时候,实际上我并没骗你。”潇洒一挥手,出门而去。
  阿兰又对着手机:“不好意思,你要问我什么事啊?”
  阿红男友:“阿红说你今天借钱给她了,是吗?”
  “神经病!”阿玲狠狠骂道,又对中男道:“你刚才说到哪里?”
  “莫泰。”
  阿玲笑的意味深长:“你怎么那么熟啊?是不是经常去啊?”
  中男也笑:“没有,我只是开车经常路过。你不要冤枉好人啊,我可是很纯洁的。”
  “你还纯洁啊?哈哈哈。”阿玲忍不住大笑起来。
  却听一人走近,拉开布帘,一位小姐对阿玲道:“姐,你还没下班啊?”
  06:00:00——06:15:00
  阿玲一抬头,“小娜,你来啦?我马上下班了。”
  小娜笑笑,对中男也点头示意。“不打扰你们了。”拉上布帘走了出去。
  “她就是你妹妹小娜?”中男问阿玲。
  “是啊?她和你敲过背?”
  中男笑着点点头。“其实我和你认识,说起来还是你妹妹介绍的呢?”
  “哦?”阿玲瞪大眼睛。
  “我现在想起来了,第一次和你敲背,一开始是和你妹,可能是正好轮到她吧。敲了大概有10分钟左右,你妹问我要不要两个人一起敲,当时我也不知怎么就点头了,你妹就把你叫进来了。”
  “我当时刚到这里,我妹妹总是介绍客人给我。哇!这么说,那一次是我们姐妹俩一起帮你敲的咯?”
  “呵呵。”
  “你可够花心的呀?”
  “应该说是我们之间有缘吧。明明是你妹妹的生意,可最终让我们俩连在一起,如果这不是缘份的话,那是什么呢?”
  “你可真会说话。”
  “呵呵。怎么样,你也到下班时间了,跟我一起去开房吧。”
  “看来我是只能同意喽?”
  “那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我换套衣服,一起走!”
  胖子躺在按摩椅上,醉眼朦胧,喘着粗气,也不要小叮按摩,让他直接打飞机。
  小叮拿了纸,褪下胖子的裤子,看见他的小JJ耷拉着,和他那隆起的肚子形成鲜明的反差。想起一个笑话来,这样体型的男人站着小便时,是看不到自己的小JJ的,不由笑出声来。再看胖子,已经微微打呼了。小叮套弄了半天,手中的东西不见有太大的反应。小叮想,胖子的酒真的喝多了,今天这活不太容易干啊。小叮一手套弄,另一手去摸胖子的奶头,想让他反应强烈一些。
  “这……”阿兰拿着手机支吾着,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是好。
  阿红男友:“小兰,请你告诉我实话好吗?”
  “阿红现在怎么样啊?”阿兰避开原先的话题。
  “她在吊瓶,没什么大事,估计再过个把小时就可以回来了。”
  “哦。”
  “小兰,你知道我对阿红一向不错,如果她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要说我要生气,你和阿丽也会不答应的,是吗?”
  “当然。”
  “如果你还把我当作你的朋友,请你如实告诉我,你有借钱给阿红吗?”
  “我,我没有借钱给阿红。不过,我相信阿红不会……”
  “我知道了,谢谢。”
  阿红男友抢过话头,挂了电话。阿兰能听出来,他的声音有些可怕。
  小娜正在中间换衣服,阿玲也过来打个招呼换衣服。
  “姐,你要出去?”
  “嗯,这里睡不好,出去睡。”
  小娜凑近姐姐的耳旁:“和他?”
  阿玲点点头。
  小娜笑道:“小心我告诉姐夫哦。”
  阿玲笑啐:“死丫头。”拍了妹妹一下头。
  姐妹俩换好衣服。阿玲和中男大模大样一起出了门,小胖妹看得眼都直了。
  小娜坐在外间沙发上,刚化妆了一半,进来一位客人,三十开外,一身牛仔。略略扫视了一下,其他小姐都将醒未醒,唯见小娜看得舒服,便对小娜一指。
  小娜领着牛仔来到里间,拉上布帘准备先给他按摩。不料牛仔并未马上躺倒,竟从身上抽出一根擀面杖一般的短木棍来!
  06:15:00——06:30:00
  牛仔将木棍往小娜手里一塞,自己在按摩椅上翻身向下躺平。“打我。”
  小娜拿着木棍暗暗一笑,心想,最近变态的客人越来越多了。再过几年,可能变态的客人要超过正常的客人了。“打哪里啊?”
  “随便。”
  “哦。”小娜用木棍轻敲他的双腿。
  “重一点。”
  小娜暗自用劲,木棍击向牛仔的臀部。
  “噢!……”牛仔发出快感的呻吟来。
  阿兰觉得不妥,打电话给阿丽。
  阿兰:“阿丽,阿红老公刚才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借钱给阿红了。”
  阿丽:“他也问我了,我告诉他没借。你怎么说?”
  阿兰:“我也只能老实说没借,阿红那样做是不是太过分啦?”
  阿丽:“我偷偷问过阿红,阿红向我保证,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
  阿兰:“可今晚的一切又怎么解释呢?”
  阿丽:“我相信阿红的话,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对她很了解的。”
  阿兰:“但愿如此,阿红只要向她老公证明自己是完整的就可以了。”
  阿丽:“她没法证明。”
  阿兰:“嗯?”
  阿丽:“阿红早就不是,那个了。”
  阿兰:“你还和群在一起?”
  阿丽:“嗯。”
  阿兰:“你现在哪里?”
  阿丽:“在医院,再过几分钟阿红就可以回来了。回来再说吧。”
  阿兰:“好吧。”挂断电话,这才注意到旁边小菲的呻吟越来越响,最后和一个男的大叫一声,颤音渐消只有沉重的呼吸。阿兰暗笑:这小丫头,从来没这么兴奋过呀。
  “你可真厉害。”小菲大口喘气,勉力睁开眼睛。
  武警一笑,“我在家的时候,一晚要三次。”
  “那你老婆吃得消吗?”
  “饿你一天,你会一顿吃三碗的,呵呵。”
  两人收拾停顿,小菲对武警道:“再做一会吧,我帮你捏捏背。”
  “那我抽支烟就走,你也不用忙乎了,坐下聊一会吧。”武警掏出烟点上。
  小菲坐在一旁望着他的侧脸,“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和你做吗?”
  “不会因为我是个武警吧?”武警笑得很阳刚。
  “你说对了。”
  武警有些认真地看她。
  小菲眼神飘忽,喃喃自语:“好几年前,有一次,我被几个男人绑架了……”
  小叮发现自己的手都出汗了,可手上的东西还是软软的。
  胖子酒也醒了三分,乳头在小叮的摸索下渐渐变硬,嘴里也开始哼哼哈哈,可下面就是微软。
  小叮伏上身来,干脆用舌头去舔胖子的乳头。
  胖子激动了一阵,下面有了一些动静,一把拉过小叮的头。
  小叮凑上嘴,以为胖子要和自己接吻。
  却不想胖子张开嘴,“把你的口水给我。”
  06:30:00——06:45:00
  小叮毫不犹豫将口水狠狠吐进胖子的嘴里。这样的客人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反正自己没什么损失,总比和那些讨厌的客人亲嘴要好得多。
  胖子脸通红,神色亢奋,不断吞下小叮的口水。(MD,写得自己都有些恶心了。不过因为是全景描述,不得不写。去吐一下。)
  小叮不久口渴,去倒了一杯水,边喝边吐,开水口水俱下,手里加劲。胖子猛抽一下,小叮手上已是粘粘的了。
  一棍,两棍,三棍……,小娜记得以前在家晒被子收回家时,就会拿个被拍左一下右一下的乱拍,小时候觉得特别好玩。
  “重点,再重点!”牛仔嫌小娜拍得太轻,不断催促。
  小娜手上用劲,牛仔哼着,脸上露出满足的快感。
  手机振动,“不好意思。”小娜一看来电,眉头一皱:“喂?”
  “小娜吗?”一个男声“是我。”
  “昨天晚上找你很久,可你手机一直没人接。”
  “昨天我出去了,手机忘抽屉里了。有事吗?”
  “昨天是周末,本来想请你出去吃晚饭的。”
  “哦。”
  “你今天有时间吗?”
  “今天我要上班。你怎么那么早就给我打电话呀,星期六上午睡晚点呀?”
  “小娜,你好像故意要躲着我啊,我对你不够好吗?”
  烟灰落在武警的手上,他把烟头掐灭,“在那种情况下,每个有正义感的人都会挺身而出的,更何况是武警了。”
  小菲眼神痴痴的,“我相信,如果你遇上了,也不会不管的。”
  武警撩起衣袖,露出几道疤痕,“你看。”
  “这是……?”
  “一个月前,有一次我外出坐地铁,看见两个贼正在偷一位女士的钱包。我上前抓住其中一个,想把他扭到值班室。大约走了十几步,后面突然冲上来六七个人,围住我拳打脚踢,其中一个还抽出小刀。我一个人和他们打,周围围了许多人,可没有一个人出来帮我。”
  “后来呢?”
  “后来他们见我也不好对付,四散逃开了。好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的命很苦,我很同情你,下次有机会再找你聊。”
  武警付了钱,和小菲一起来到外间,正好看见老板娘,点头示意一下,又对小菲说,“我走了,再见。”
  老板娘有口无心地应付着:“再坐一会嘛。”
  武警说声“不了。”大步出门而去。
  “陶姐,”
  老板娘一扭头,妈妈拎着电话听筒向自己示意。
  老板娘接过电话:“喂?”
  “桃桃,爸爸呆不下去了,你给我买车票,我马上回去!”
  06:45:00——07:00:00
  “爸爸,怎么啦?”从父亲的语气中,老板娘猜测一定有坏消息了。
  “小D这个王八蛋,简直不是人!”老人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骂小D,“昨晚是不是和你吵架啦?”
  “嗯。”
  “我本来已经睡着了,他回来后一直骂骂咧咧不停。我气不过说了他几句,可他竟骂我老不死。要我马上滚蛋,还差点动手打我。”
  “这个畜牲!”
  “我一夜没合眼,想来想去,还是走的好,省得在他眼前讨人嫌!”
  “……”
  “你安排一下,我行李已经整理好了,马上就走。”
  “好吧,爸爸。您先回去也好,小D这里我自己处理,一会再给你电话。”
  老板娘放下电话,发呆半晌,转身对妈妈说:“妈妈,你今天回去的时候,把我爸爸也带上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啊?”小娜对着电话道。
  “可我总觉得你好像故意躲着我,小娜,我真的很,很……”
  “我知道的,你别说了好吗?”
  “那我一会到店里来看你。”
  “你平时做生意很忙的,星期六上午就多睡一会啊?”
  “小娜,我睡不着啊。”
  “我现在有客人,一会再说吧。”小娜强行挂断电话,叹了口气,一时发呆。
  “是你的男朋友吧?”牛仔问道。
  “没有,不好意思。”小娜拿着木棍继续敲打着牛仔的身体,心里却矛盾重重。
  虽然外面已经天亮,可里间却暗得很,只有一盏暗红的灯微微发光。
  “可以了。”牛仔说道,从小娜手上接过木棍放在一旁,手里却多了一支手电筒。一按开关,一道刺眼的亮光直射小娜的脸。
  小叮送走胖子,走到洗脸盆旁,用肥皂将手洗了三次。又刷牙洗脸完毕,来到中间想找地方睡一下。但见小菲几个已经各占沙发蒙被大睡,小叮只得回到外间,和小胖妹挤在一个沙发上,闭眼打盹。妈妈在收拾行李,老板娘在一旁关照什么,妈妈不住点头。老板娘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来,妈妈死活不要,老板娘硬塞到妈妈的手里。
  “啊……!”一声,睡在中间的一位小孩醒来,揉揉眼睛,见自己睡在按摩椅上,迷迷糊糊觉得有点奇怪。想了一下,醒悟过来,拉开布帘,叫醒旁边的同伴。两人见身边没有小姐,也不打招呼径直往外便走。老板娘察觉不对。一边拦住小孩,一边大声往里叫道:“这两小孩是谁敲的背?”
  小菲从梦中惊醒,赶忙拉起另一位小姐赶将出来。
  老板娘破口大骂:“客人跑了都不知道,睡你们个头啊!”
  小菲不敢还嘴,忙问小孩:“你们谁付钱啊?”
  其中一个小孩掏出钱说:“我付。”
  小菲接过钱一点,只有三百元。对小孩道:“你们是晚上两点一刻来的,现在是七点,每个人……”小菲搬着手指算了算,“七个钟,350元,两个人一共700元。”
  俩小孩傻瞪着眼,“啊?睡个觉这么贵啊?我们只有三百元啊。”
  07:00:00——07:15:00
  老板娘见状,不耐烦道:“一个钟50元45分钟,老少一个价。”
  “阿姨,”男孩却生生地说,“我们只有三百元,都给你们了,行行好,让我们走好吗?”
  “放屁!”老板娘脸色一沉,“年纪这么小就想揩油。没钱?打电话给你们的家长,让他们拿钱来。”
  “阿姨,”另一男孩嘻皮塌脸道:“我们真的没钱,打死我们也没钱啊。”
  “不用打你们,没钱是吧?那就留下来做小工,打扫卫生洗衣服,一天算5 0元,做满一星期放你们走。”
  老板娘说的当真,俩小孩一看混不过去,交头接耳了一阵,对老板娘说道:“那你借电话给我们用一下。”
  小娜被牛仔按倒在椅上。
  牛仔伏在她身旁,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指随光移。手电光从小娜的双眼往下,停在她的嘴上。
  牛仔手指轻轻按在小娜鲜红的双唇上,“好性感的嘴唇!”
  小娜不自然地笑一下,他想仔细看一下牛仔的脸,但在光照的反衬下,四周越发变得模糊了。他感到牛仔的手指企图突破她的唇,小娜咬紧牙关用力屏住,不让他得逞。她突然想起上周自己过生日的时候,那个把自己当作女友的商人小伙子,在喝了较多的酒后,拥住自己接吻时,他的舌头企图强行入关时的情景,当时自己也是这样抗拒的。
  “呵呵,你还蛮倔的。”牛仔的笑声将小娜从迷思中唤醒,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胸罩有一半被扯了下去,低头一看,一束电光正照在自己粉红的乳头上。
  老板娘掏出一元钱给小孩,示意小桌上的投币电话。
  小孩犹豫片刻,鼓了鼓气,走到电话旁,投币,拨号,做了个深呼吸。
  “喂?妈妈?……我在外面和同学一起玩,睡着了……妈妈,我在一家发廊,……我没干什么,就在那睡觉了……我身上钱不够,店里不让我走……我付了3 00元,还缺350元……是两个人……哦,哦。”男孩将听筒伸向老板娘,“阿姨,我妈妈让你听电话。”
  “什么?”老板娘有点意外,接过电话。“喂?……是啊,你们小孩在这里消费了一夜,你赶快……什么?放他们回家?你说胡话呢?……你来吧,我怕个鸟!HS路XX号,交钱走人!”
  老板娘挂上电话,余怒未消。“不给钱,还想威胁我,这种妈妈怎么当的,切!”转头对小菲等:“给我看好了,人跑了,你们自己赔钱出来!”
  一语未了,门开处,阿丽一脸疲惫脚步发软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脸色惨白的阿红和她的男友。男友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但还是向老板娘打了个招呼,一行三人往里直进。
  老板娘不满阿丽目中无人,“也不看看自己是谁,都来撒野?!”
  “谁敢和你撒野啊,呵呵。”群一脚踏进店来。
  07:15:00——07:30:00
  “这不,”老板娘一指坐在沙发上的俩小孩,“这么小也来撒野,钱不够也敢来泡通宵,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啊?搞清楚了,在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老板娘指桑骂槐,群嘻嘻一笑,也不多说,径直来到中间。只见阿红男友一人独自闷头抽烟,却不见阿丽阿兰阿红“铁三角”,便问阿红男友:“她们几个在里面?”
  “嗯,”阿红男友点点头,“阿丽阿兰在和阿红说话。”掏出“红双喜”给群。
  群略一犹豫,接过烟点上。
  阿红男友带着歉意道:“今天晚上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群哈哈一笑:“别客气,希望你没有麻烦,呵呵。”
  “阿红,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三人一起出来的时候,曾经许诺过什么吗?”里间,铁三角坐在一张椅上,人手一支烟,阿丽在问阿红。
  阿红低着头,点点头道:“记得,可以卖笑,绝不卖身。”
  “那好,现在当着阿兰的面,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老公的事?”阿丽声音不响,性子却急,说话连珠炮一般。
  阿红抬起头,满脸委屈:“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阿兰也急了:“你光说没有,我们可以相信你,但你老公怎么相信你啊?你快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否则的话,我们也帮不了你了。”
  “阿红?你说呀?唉呀真把人急死了。”阿丽急得跳脚。
  “好吧,”阿红叹口气,“我说。”
  “你这样看女人,可真有些变态哦。”小娜看着牛仔朦朦胧胧的脸道。
  “是吗?”牛仔笑了,手电光和手指一起在小娜裸露的乳头上来回巡航。
  “男人喜欢女人,男人喜欢看女人,男人喜欢摸女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怎么说我变态呢?”
  “你的方式和别人的不一样啊?”
  “你是说我用手电?谁让这里黑不溜秋的,我什么都看不见,嘿嘿。”
  牛仔的电光慢慢移向小娜的短裙,手伸到里面。
  小娜刚想说什么,小叮跑进来说:“小娜,你男朋友来了!”
  阿红把话说完,三个人一起低头叹气。
  嫂子打电话给阿兰来找阿红,电话里语气很硬,一定要阿红回去。
  阿红挂断电话刚要走,群进来对阿丽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了。阿丽让群开车送送阿红,群答应一声,领着阿红往外走。在中间,阿红看到男友欲言又止。
  阿丽对阿红男友道:“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群和阿红刚出门,一辆“大众”驶来在门口停下,从车里下来一位少妇,衣着得体,很有修养。群暗暗喝声彩,领着阿红走了。
  少妇径直进得门来,一眼瞧见坐在沙发上自己的儿子,厉声道:“没出息,回去再和你算账!跟我回去!”领着俩小孩要走。
  老板娘斜刺里拦住:“回去?回哪里去啊?钱不付,别想走人!”
  众小姐一起抬眼来望。
  少妇一撇嘴:“他们不是已经给你300元了吗?”
  老板娘道:“对,还少350元!”
  少妇不怒自威:“我再问一遍,你让不让他们走?”
  老板娘也怒了:“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少妇冷笑一声,掏出手机:“喂,110吗?HS路XX号发廊,请赶快过来一下,这里容留小孩消费,违反娱乐场所治安条例。”
  07:30:00——07:45:00
  老板娘显然没想到少妇有这一招。事已至此,纵使心虚,嘴也不肯服输。
  “110来就110来,谁怕谁啊?”
  少妇嘴角一撇:“我怕你还不成吗?”软的比硬的还要可怕。
  “那就等着吧。”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暗使小胖妹去里面清场。
  小胖妹应一声往里走。
  少妇抽出一支白色细长的烟点上,悠悠然在沙发上坐下。
  阿红男友掏出烟来,也给了阿丽一支,点上火。
  “你躺下吧。”阿丽吸口烟,她感到自己单独和阿红男友面对面坐着,距离太近,有点尴尬。
  “好。”阿红男友躺下,“阿红都对你说了吗?”
  “嗯。”阿丽点点头。
  “她有什么话不能亲自对我说呢?”男友显然心中有气。
  “有些话,她不好意思当面对你讲,怕你不相信。再说了,有些话女孩子之间讲要方便一些。”
  “阿丽,就算我理解阿红的种种难处。我现在只要一句话,阿红她还是处女吗?”
  阿丽愣住,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他,竟会问出这样粗鲁直率的问题,显然他是被焦怒丧失了理智。
  阿丽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刚好小胖妹进来咋呼:“警察要来了,快散开!”
  牛仔一听此言,飞速从小娜裙内抽出咸猪手,起身欲走。
  小娜边整理衣裙边急道:“你钱还没给我呢?”
  牛仔将一百元扔在椅上,飞速奔出。(据说这时候练冲刺是最有效果的,建议短跑运动员常来体验)
  小娜一眼看到椅上留下的木棍和电筒,骂声“有病!”,随手拿起往黑暗角落里一扔,关了灯并将所有布帘收拢,才往外走。
  “小娜。”小娜刚来到中间,就被一人抓住,定睛一看是自己的男友。
  小娜道:“你来干什么呀?”
  小娜男友道:“我来看你呀,小娜……”
  “哎呀,”小娜边走边急道:“有话待会说,警察快来了,你先出去。”一边用手推他。
  小娜男友刚出大门,一辆110“嘎”在门口停下,下来两位巡警,进得门来问道:“谁报的警?怎么啦?”
  07:45:00——08:00:00
  少妇将烟头扔在烟缸里,站起身来道:“巡警同志,是我报的警。”
  巡警问:“什么事情?”
  少妇一指俩小孩:“他们被这家店扣留了,不让走人。”
  巡警:“这里谁管?老板呢?”
  老板娘在一旁说:“我是老板娘。”
  巡警语气一硬:“你为什么不让他们走啊?”
  老板娘道:“他们钱没付清,你说我怎么让他们走啊?”
  少妇一旁插话:“他们已经付了300元了。”
  巡警问老板娘:“还欠多少?”
  老板娘道:“还欠350.”
  巡警眉头一皱:“怎么那么贵?你到底提供了什么服务啊?”
  老板娘道:“保健按摩呀?”
  巡警斥道:“保健按摩要那么贵?”
  老板娘道:“时间长呀。”
  巡警转头问少妇:“你怎么说?”
  少妇神定气闲:“巡警同志,俩个小孩做个保健,他们竟要750元,这不是敲诈是什么?再说我也问过小孩了,他们基本上是在睡觉,洗浴城里睡一晚不过四五十元,难道你这里的床是金子做的?”
  老板娘没吭声。
  “再说了,娱乐场所也不允许小孩进入,这一点你不会不懂。”
  老板娘还嘴:“搞搞清楚,这里是美容美发,不是娱乐场所。”
  巡警怒道:“美容美发就允许你引诱小孩啦?好了,我现在问一句,你们想不想调解?”
  少妇道:“300元付了就算了,另外350元我是不会付的。”
  巡警问老板娘:“你怎么说?”
  老板娘道:“那我不是吃亏了吗?”
  巡警喝道:“你如果不接受调解,那好,就一起跟我们去局里。我不是威胁你,到时候你这个店能不能开下去,谁也不敢保证。”
  老板娘听出话音,只得屈服:“那就算了,我接受调解。”
  少妇冷笑道:“你如果不接受,我都可以去告你!”
  巡警打圆场:“好了好了,人家接受调解就算了。老板娘,你自己做生意最好规范点。哦,还有你,自己的小孩也教育教育好,不要再让他们到这种地方来了。”
  少妇和老板娘各不作声。
  巡警作了记录,双方签字毕,各自散去。
  08:00:00——08:15:00
  小孩风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老板娘松了口气。
  晚班的小姐早已下班,阿兰小菲几个或在店里中间,或回自己租的房子睡觉;而小叮等三人哄着小胖妹又去附近的棋牌室打麻将了。小胖妹猪身体猪脑袋,打麻将输多赢少,这个月已经输了近两千了。虽然一再告诫自己收手收手,却经不起小叮几个软磨硬泡的诱惑,两脚不听自己使唤。阿兰几个私下都戏言,小胖妹都快成了小叮她们的取款机了。
  阿丽和阿红男友以及小娜和她的男友成对坐在里间谈话。
  外间,妈妈的行李已经整理完毕,坐在沙发上只等老板娘的父亲过来,一起回家乡了。另有两个上早班的小姐,也坐在沙发上静候客人。发廊一时显得格外清静。
  “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呀?”小娜的口气中明显带着一丝责怪。
  “你看,”小娜男友扬起手里的一个礼品盒,“我送点东西给你尝尝。”
  “什么呀?”小娜边问边打开一看,是几盒高级的海蜇皮。“你怎么又送这些来呀?我都快吃腻了。”
  “上次你姐说,她很喜欢用它下酒,所以我……”
  “噢,”小娜抢过话头,“原来不是送给我吃的。”
  小娜男友涨红着脸,“不是,不是,小娜,你听我说。”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呀?别吞吞吐吐的好不好?”
  “小娜,”小娜男友咽了一下口水,喃喃道:“我爸妈要来上海。”
  “嗯?”
  “他们想见你。”
  “阿丽,刚才我的情绪不太好,你别多心,我不是故意要这样问的。”阿红男友边道歉,边抽出烟给阿丽。
  “是吗?”阿丽看着他,没去接烟。
  “真的。”阿红男友一脸诚恳。
  阿丽叹口气,接过烟,阿红男友连忙点上。阿丽抽着烟,没有说话。
  阿红男友憋不住了,“阿丽,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我先问你,”阿丽细眉一扬,“我和群到宾馆之前,阿红是不是和你打过电话?”
  “是。”阿红男友点头。
  “他要你去宾馆陪她,你不但不去,还出口伤她。她是被你气的,才跑到小卖部去买的酒喝。你知道,她很少喝酒的,这次她喝了那么多的白酒,喝出人命怎么办?你考虑过吗?!”阿丽快嘴快舌,连珠一般发问。
  阿红男友猛抽几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阿丽,我骂她虽然不对,但并不是一点都没道理。阿红有没有告诉你?她是一个人去的宾馆,还是和其他的男人一起去的?”
  阿丽嘴一动,没说话。
  “昨天下午去医院的时候,阿红告诉我她兜里只剩几十元钱了。你和阿兰都没借钱给她,她哪来的钱去宾馆开房啊?”
  “也有可能是其他客人借钱给她呀?”
  “好!”阿红男友点了几下头,“阿丽,你也不用和我绕圈子了,你告诉我,阿红是不是和客人一起去了宾馆?”
  阿丽注视了他有好几秒钟,然后认真地点点头:“是。”
  08:15:00——08:30:00
  阿红男友脸色一沉发作道:“阿丽,不管阿红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她和别的男人去开了房,我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阿丽叹口气:“你不要那么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阿红男友大喘气几秒钟,终于强迫自己忍住,然后点点头。
  “我还是从头说起吧,你最好有点耐心,不要发火,等我说完了,要闹要跳,随你们去。”
  “好,我听你说,阿丽。”
  “给我一支烟,你还是躺下吧。”
  两人点上烟,阿红男友躺下。
  阿丽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来。“嫂子打电话叫阿红回去,正好那个客人有车,于是主动提出来送阿红过去。车没开两分钟,阿红突然对客人说,你想不想现在和我一起去开房?客人一愣,说你没开玩笑吧?阿红很认真地说,我没开玩笑。”
  “怎么样?”见小娜没有反应,小娜男友有点急了。“见不见啊?你说话呀?”
  “你叫我怎么说呀?”小娜低下头。
  “小娜,我爸我妈就我一个儿子,我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在老家的话,早就结婚,爸妈也可以抱孙子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做水产生意,虽然没有暴发,可也比一般打工的要强得多。我爸我妈别的都不担心,就等着我早点娶媳妇了。我把你的照片寄给我爸我妈看了,他们看了很满意。我对他们说过年争取带你回家让他们看看,可他们等不及,非要赶着上来看你。”
  小娜脸一愠:“我还没答应呢,你怎么有点自说自话呀?”
  小娜男友低声下气道:“我这不在征求你的意见吗?小娜,我是真心的,就连你姐也当面夸我对你好呢。”
  小娜没有作声,姐姐阿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却在耳边响起:“小娜,发廊里认识的男人,绝对不可以做老公,你不要走姐姐的老路!”
  “嫂子!”
  外间,门打开,王强提着行李走进门来,身后跟着老板娘的父亲。
  老板娘连忙从沙发上起身,将父亲迎到沙发上坐下。
  “谢谢你王强。”
  “嫂子这话见外,你老爷子的事就跟我自己老爷子的事一样。”
  “王强啊,好事做到底,一会叫辆车代我送我爸去车站,妈妈有事正好一起回去。”
  王强一拍胸脯:“嫂子放心,什么时候走啊?”
  老板娘一看挂钟:“九点钟这里出发,十点半有一辆班车。对了,你知道在哪上车吗?”
  王强挠挠头:“以前去过……”
  “不知道就不知道,”老板娘打断王强,“大宁路共和新路,靠近闸北体育场和马戏城,知道了吗?”
  “知道了。哦,嫂子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事。新店新来了个小妞,小D让我带过来。”
  “人呢?”
  “小芳,进来!”王强朝门口喊道。
  08:30:00——08:45:00
  门口转进一位少女,拎着一只简易旅行包,衣着平实,脸带青涩。
  “小芳过来,这是老板娘。”王强对少女说道。
  “老板娘好。”小芳说话声音很轻。
  “你叫小芳?”老板娘问。
  小芳点点头。
  “以前做过吗?”
  小芳摇摇头。
  “今年多大啦?”
  “17.”
  “以后有客人问起,就说19,知道了吗?”
  小芳又点点头。
  老板娘叫来一位小姐:“你帮她安排一下,有生意照顾她一下。换套衣服,记得一定要穿短裙!”
  小姐带着小芳进去换衣,老板娘来到父亲身旁坐下。“爸,一会我叫王强送你和妈妈去车站,一路上不用担心,妈妈会照顾你的。”
  “你姐没在?”小娜男友见小娜不理那个茬,便转移话题,曲线救国。
  “她和外公开房去了。”小娜道。
  “外公?”小娜男友不解地问道。
  “就是外面的老公。”
  “哦!”小娜男友恍然大悟,笑道:“那你姐也是别人的外婆啦,哈哈。”
  小娜应付着笑了笑,心里却笑不出来。除了姐姐对自己说过的话外,还有三个因素,促使自己不能接受他成为自己的未婚夫。
  王强闲着没事,轻手轻脚蹑到中间。中间暗的很,一排按摩椅上各有小姐在睡觉。王强隐约看到最边上的小姐身躯肥大,想来应是小胖妹无疑了。慢慢靠近,却见那人的脸被被子遮住大半,一头青丝纷纷如垂柳。王强将鼻子凑近,贪婪地嗅吸着那散发出来的发香。
  “小胖妹今天用的洗发水好像和平时用的不一样啊,怎么那么好闻?”王强念头一闪,色意顿起,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
  那小姐被吓醒,睁眼一看,不由大怒:“王强,你个王八蛋,要死啊你?”
  王强一听声音,大吃一惊:“对不起,我以为是……”
  “啪!”王强话音未落,脸上早被重重甩了一巴掌。
  阿红男友狠狠抽着烟,一语不发。
  阿丽继续说道:“客人又问了一次,你真的没开玩笑?阿红说,没开玩笑。
  客人说,以前我请你吃饭买衣服你都拒绝,这次怎么决定这样啊?阿红说,实话对你说,我需要钱。“
  阿丽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客人听后没再说话,就和阿红来到附近的H L宾馆,进了房间后客人问阿红,你要多少钱?阿红说,你看着给吧。那客人拿出七八百元给阿红说,我身上的钱都给你了,一次或者一夜,由你决定。阿红接过钱没有说话,客人说,时间很晚了,上床吧。”
  阿丽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
  阿红男友忍不住,“后来呢?你说下去啊?”
  阿丽道:“客人脱了衣服上了床,阿红也开始慢慢脱自己的衣服。客人嫌她动作慢,一把拉住阿红说,我来帮你脱吧?阿红突然挣脱客人的手,‘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哭着说,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
  08:45:00——09:00:00
  阿红男友的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客人有点吃惊,”阿丽继续说道,“问,你妈怎么啦?阿红哭着说,我妈住院动手术需要钱。客人说,你现在朝我跪下,是不是既想要我的钱,又不想和我做?阿红点点头,又摇摇头。客人又怒又笑,说,你以为我是个傻瓜吗?阿红说,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如果你喜欢我,那就帮帮我,这笔钱就算我借你的,我一定会赚了钱还你的。客人说,你好像有个男朋友的,你不会问他要钱吗?阿红说,他已经给了我很多钱了,他自己也不宽裕,我不能再问他要钱了。”阿丽对阿红男友一伸手,“再给我一支烟。”
  阿红男友递烟给阿丽,点上火,自己却没抽。
  阿丽继续说道:“那客人看了阿红几秒钟,突然下床将阿红强行抱到床上,说,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今天钱可以给你,但你的人一定要给我。客人说完就去脱阿红的衣服。”
  “小兰,不好意思,我把你当成胖妹了。”王强捂着脸道歉。
  “滚滚滚!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阿兰余怒未消。
  “小兰,是真的,不骗你。你看我平时有哪次和你不正经啦?”
  “你敢?好了,滚远点,别烦我了,我要睡觉了。”阿兰将被子一头蒙住。
  王强讨个没趣,又在其他几个座位上察看了一番,嘴里嘀咕着:“这个死胖猪,一大早死哪去了?”一边讪讪踱到外间。
  第一,小娜嫌男友长的不好。男人并不要求很帅,但小娜觉得他的长相连一般都说不上。
  第二,小娜嫌男友长的不高。自己穿上高跟鞋和他就一般高了,走在马路上很不般配。
  第三,小娜嫌男友没有男子汉的气概。他总是疑神疑鬼,自信不足,迁就有余。说到底,大部分女孩子都希望自己的男友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阿红没有反抗,客人脱了阿红的外衣,正要解开阿红的内衣,却发现阿红的眼泪不住流出来。”阿丽说着,自己也有些激动。“客人停住了手,叹了一口气说,我相信你,你没有对我撒谎。这钱你先拿着,算借的也好,送的也好,以后再说吧,先给你妈治病,我也只是个普通工薪阶层的,没有更多的钱来帮你,我送你回嫂子家吧。阿红又跪在地上,不住谢他,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客人走后,阿红就给你打电话了。可你一接电话就骂她,你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阿丽,”阿红男友冷冷说道,“我不认为我过分。如果现在阿红在这里,我也照样要骂她!”
  09:00:00——09:15:00
  “哦?”阿丽手中的烟停在中途半端。
  “第一,我骂阿红不知廉耻!”阿红男友全然不顾阿丽惊异的神色,愤愤说道。“她救妈妈没错,但不该有出卖自己肉体的想法,因为她完全可以和我商量,找到更加适当的办法。”
  阿丽插嘴道:“阿红是怕为难你才这样做的呀?”
  “这不是理由。”阿红男友手一摆,“第二,我骂阿红太过任性。她明知道她妈妈住院需要钱,就算她也知道尽量不要再给我增加困难,可你看看这半个多月来,阿红都在干什么?!”
  阿丽低头不语。
  阿红男友续道:“她和老板娘一言不合,就耍性子不做了,到她嫂子家做起闲人。她不是小孩了,她既然知道要为家庭承担责任,就应该懂得忍辱负重。天底下打工的,谁又不是身不由己的呢?其实她一定不要在这里干,我也不是硬要反对,可她转了半个月,还是没找到更合适的地方。象她这种人,除了发廊,又能做什么呢?”
  话一出口,阿红男友不禁后悔起来,因为他看见阿丽的脸色非常难看。
  “王强,叫你少惹她,现在信我的话了吧?”见王强一脸尴尬出来,老板娘不禁笑道。
  “误会,我哪敢招惹小兰啊,呵呵。”王强打落门牙往里吞。
  “小兰在里面啊?”父亲站起身,缓缓走进中间,来到小兰身旁,轻轻唤道:“小兰,小兰。”
  小兰蒙被不语,父亲知道女儿故意装睡,想起往日对她的所做所为,不由悔恨交加。“小兰,爸爸知道你恨我,你没错,都是爸爸不对。爸爸要回去了,过年和你姐姐一起回来,爸爸一定把你的婚事放在心上,为你安排相亲。”说罢,不由老泪纵横。从衣襟里摸出一叠钱塞进被子,“小兰,听说你要去整容,这点钱会有用。”见阿兰还是没动,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老板娘看挂钟,对父亲道:“爸爸,时间不早了,动身吧。”
  父亲点点头。王强提着行李先出门拦车,老板娘将父亲和妈妈一起送至路边。
  车来了,父亲紧紧握住老板娘的手说:“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好你妹妹!”
  “小娜,你对我到底怎么样啊?”见小娜低头不语,小娜男友低声下气地问道。
  “什么怎么样啊?”小娜最讨厌男友这种缺少男人气概的不自信,语气冰冷。
  男友再笨,也觉察到了小娜的态度,不由心灰意冷道:“小娜,既然你有难处,我也就不勉强了,如果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打我的手机好吗?”
  小娜点点头。
  男友付了钱,起身告辞。小娜送到门口,男友黯然神伤而去。
  “小娜。”老板娘刚目送父亲离去,进门叫住小娜,指着坐在沙发上的小芳道:“这是新来的,她叫小芳。你多带带她,有生意照顾一下。”
  小娜看着小芳一笑:“好啊,没问题。”
  老板娘对小芳道:“还不快谢谢小娜姐。”
  小芳害羞道:“谢谢小娜姐。”
  小娜尚未回答,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位客人,客客气气对小娜说:“你帮我敲背好吗?”
  小娜一见此人,四十左右,红光满面,西服笔挺,很有气派。小娜笑道:“好啊,进来吧。”眼角扫到他上衣口袋上方一个熟悉的标志,一时想不起来。
  等客人躺下后,小娜才想起来自己每次去银行存钱的时候,都能看到那熟悉的标志。
  客人躺下后,小娜为他按摩手脚,客人也彬彬有礼地和小娜聊一些家常,并夸奖小娜长的漂亮。小娜也暗暗高兴,心想今天又碰到了一位好客人。
  却不料客人突然说道:“小姐,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满足我好吗?”
  小娜听得头皮发麻,一脸紧张。
  客人笑道:“你别怕,我保证一点都不碰你。”
  09:15:00——09:30:00
  “你要我做什么呀?”小娜小声问道。
  “你用手在自己身上,”客人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示意小娜自慰,“最好能叫几声。”
  “你是让我自慰?”小娜笑了,“并且假装高潮?”
  “就那个意思。”客人点点头。
  “你喜欢女孩子那样?”小娜笑得更甜了。
  “嗯。”客人也被小娜的情绪感染了,身子挺了一下,“那样我也会高潮的。”
  “呵呵呵呵,”小娜笑得花枝乱颤,“你可真……”
  “真什么?”
  小娜陡然收起笑容:“真变态!”
  “对不起,阿丽。”阿红男友连忙道歉,“我有点激动,说话不太周全。”
  阿丽沉着脸:“你说的没错,象我们这种人,本来就什么本事都没有,只能在发廊里受人欺负了。”
  “阿丽,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皮厚,被人说两句没事的。不过,你那样骂阿红,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阿丽,为了阿红,我想我已经做得够多了。”
  “是吗?”
  “记得刚认识阿红的时候,我象大多数发廊女孩的男友一样,一再劝说阿红不要再在发廊做了,爱她,就要改变她的生活,改变她的工作。我带她去正规的美容店找工作,可是没有手艺的她,哪个店会要她呢?”
  “你说的没错,我承认自己变态。”客人不以为杵,神色自然地说道。“怎么样?答应不答应?”
  “你知道,”小娜认真地对他说,“以前我在北京桑拿城做得时候,客人答应,如果我脱一件衣服,他就给我一百元。我都没做。”
  “我知道了。”客人点头,脸显失望。
  双方沉默了好一会,小娜率先打破僵局。“你这套西服挺漂亮的,上面有个标记,是不是银行做的啊?”
  “你眼光不错。”客人的神色稍缓,“我在银行工作,而且是个经理。”
  “以您的年龄和地位,一定有个幸福的家庭啊。”
  “我有个十几岁的儿子,他很聪明。”
  “你一定还有个漂亮的妻子吧?”
  “我妻子的确很漂亮,”银行经理的眼神变得哀怨,“不过,两年前,她得了癌症,过世了。”
  阿红男友继续说道:“我做了一切努力想改善阿红的处境,那也是为了我俩今后的将来。可是,唉。”他摇摇头,掩饰不住一脸的失望和沉重。
  阿丽感同身受,默默无语。
  “刚才,我找老板娘,求她重新接纳阿红。”阿红男友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别人不了解,可能还会怨我,哪里有这样的男友,硬把自己的女友往火坑里推啊?可这就是生活!”
  阿丽半晌未语后,缓缓问道:“阿红的做法是不妥当,但她脑子简单,不会想的那么多。你能原谅她吗?”
  “阿丽,”阿红男友一字一顿说道:“麻烦你转告阿红,今后我不会再见她了。”
  09:30:00——09:45:00
  “为什么?”阿丽闻听此言,眼皮一跳。
  阿红男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掏出烟来。
  阿丽没有理会他递过来的烟,“你还是不能原谅阿红今天发生的事?”
  阿红男友点上烟,摇了摇头。“阿丽,其实,这句话我很早就想说了。”他向阿丽摆摆手,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我不否认,我很喜欢阿红,也很爱她。”
  阿丽还是忍不住插嘴:“阿红也知道你很爱她,她也很爱你啊,可是你为什么要甩她呢?”
  阿红男友继续自己的思路:“我爱她,不是一般盲目的爱,而是有责任感的爱。”
  阿丽听得云里雾里。
  “所以我想得很多,想到我们的现在,更想到我们的将来。我自己现在只能勉强自保,还要补贴自己的父母。如果再加上阿红和她的家庭,我实在没有这个能力去承担和支撑下去。如果阿红不能从我这里得到长久的幸福,那么,现在分手,对双方都是正确的选择。”
  阿丽发作道:“你是不是对阿红麻木了?没有当初那种新鲜和激动的感觉了?
  又或者你有了其他的女人?“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太多。”小娜低声道。
  “没有关系。”银行经理摇摇手。
  “那你就没有再找过其他的女人?”
  “找过,好多啊,可是却没有一个成功的。”
  “不可能啊?你的条件那么好。”
  “自己想想也觉得奇怪。可能是追求女孩子太心切的缘故吧,所谓欲速则不达。”
  “这个道理不太充分呀?”小娜有点不解。
  “可事实就是这样,现在我都不敢去追女孩子了。”
  小娜双眼灵动,突然道:“我帮你打飞机要不要?”
  “阿丽,”阿红男友很认真地说道。“我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阿丽不依不饶:“那你说,为什么不想再见阿红了?”
  “我都已经说过了,交往下去,我们都会非常艰苦的。其实,我对阿红一直保持着分寸,同时也是保护她。那次我和她在宾馆,虽然睡在一个床上,可我们什么也没做。如果我不能保证她的幸福,那么我就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来。”
  阿丽看着他,冷冷说道:“有时候,所谓的爱,是多么的虚伪啊。”
  “不是虚伪,是现实。”
  “那你至少应该和阿红当面讲清楚的呀?”
  “我想,还是不见为好。”
  “其实,阿红妈妈生病后,阿红一直要回去的。她之所以留着不走,全都是为了你。”
  “不要!”银行客人脱口而出,璇又恢复自如,笑着问小娜:“你怎么突然会那么说?”
  小娜边笑边点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你追求女孩子追求不到,所以来发廊消遣。你能告诉我,作为一个男人,他应该有正常的性生活。你是怎么处理的呢?”
  “不怕你见笑,我常常在晚上睡觉时会在梦里和女人做爱,也会在梦里达到高潮。”
  “我想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嗯?”
  小娜从容不迫的笑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肯定在那方面不行的。”
  09:45:00——10:00:00
  银行经理尴尬一笑,不置可否。
  “其实,你最好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小娜认真地说道,“很多时候,都是心理方面的原因。”
  “你知道的可不少啊?”
  “以前我在北京桑拿城做的时候,有一位客户他就是心理医生,都是他告诉我的。”
  “谢谢你的好意,小姐。”银行经理笑道,“不过,我不是你说的那种类型,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小娜一笑,心想既然他自己都不愿承认,自己也就不再多说了。“要不要帮你捏两下?”
  银行经理一看表,“今天就这样吧,下次有机会再来找你。”说完起身,付钱走人。
  阿红男友沉默了几秒钟,对阿丽道:“我知道阿红喜欢我,可是这样下去,对我对她都很艰苦。刚才我已经把话说透了,爱情,有些时候,在现实面前是那么的弱不禁风。”
  阿丽有些不平,“我和阿红都没有什么文化,不会象你那样,把人甩了还会说出那么多的理由,有文化真是好。”
  阿红男友锣鼓听音,不觉脸红。“对了,上次和你说的,给你介绍一个朋友,最近他有空,你想不想见他?”
  “我看还是算了吧。”阿丽显得毫无兴趣,“万一你那个朋友以后也说出你那样的话来,我不就是第二个阿红了吗?”
  阿红男友敷衍几句,起身告辞。临走他掏出两百元给阿丽:“我也没注意几个钟,这点够吗?”
  阿丽将手一挡,冷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们这些发廊妹了!”
  父亲走后,阿兰捏着那叠钱,一直缩在被窝里,好几次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她需要的不是钱,她需要的是亲情。父女之情,母女之情,以及姐妹之情。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普通人不花钱就可以得到的天伦之乐,自己从小至今却一点也没有感受到,难道是自己长得丑的缘故吗?
  “老婆!”阿丽变推阿兰边叫她。
  “嗯?人家还在睡觉呢?”
  阿丽一脸怒气:“阿红被她男友甩了!”
  “你说什么?”阿兰瞪大眼睛,“不可能啊,他对阿红那么好。”
  “刚才是他亲口对我说的,以后再也不见阿红了。”
  “她那么绝情啊?”话音未落,手机铃响。“喂?”
  “你是阿兰吧?培训证我已给你办好了。”
  送走银行经理,小娜来到小芳身边坐下。小芳此时已换了衣服,梳洗一新。
  小娜笑道:“小芳妹妹,你看上去像个纯情的学生妹哦。”
  小芳红着脸低着头:“小娜姐姐,我刚出来做,你多教教我噢?”
  小娜将她手握在自己的手里,“你放心吧,我会照顾你的。”腰间手机铃响。
  “哪位?”
  “小娜,我是姐夫。你姐在店里吗?”
  “哦,姐姐不在。”
  “我打她手机,可她关机了,你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吗?”
  “可能手机没电了吧,姐姐可能去超市买东西了。”
  “小娜,见到你姐让她回我电话。唉,小娜,你姐夫真不想活了!”
  10:00:00——10:15:00
  “姐夫,别这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小娜听姐夫的语气不象开玩笑,不免有些担心,起身来到大门口站着通话。
  “小娜,”姐夫在电话那头唉声叹气的说,“你姐也肯定和你说过,今年的石材生意,我们亏了十多万。我现在背着一身的债,家里的水电煤和物业管理费都好几个月也没交了,想想真是做人没意思啊。”
  “姐夫,不要那么说吧。这些困难都只是暂时的,翻本的机会总是有的。”
  “我现在想翻本,可是没有资金啊。”
  “姐夫,做生意急不出来的。现在一时没本钱,可以先找一份工作,先解决基本生活要紧啊。”
  “小娜,你姐夫除了做些黑道生意外,其他的本事一点没有。我没文化没知识,字都认不得几个,上哪去找工作啊?”
  “是吗?”阿兰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担心。
  “是的,”短发男在电话的另一头说,“中午我给你送过来,你把钱准备好。”
  “哦。”阿兰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挂了手机后还是忐忑不安,便将事情的来由简单地对阿丽说了一遍。“你说,他是真的还是在骗我啊?”
  阿丽一脸茫然:“我也吃不准啊。”灵机一动,“我打个电话给群,听听他是怎么看法。”
  阿兰点点头,阿丽拨通了群的手机,好久才听到群迷迷糊糊的声音。
  “我是阿丽,你还在睡觉吗?”
  “哦,是阿丽啊,什么事?”
  阿丽将阿兰说给她的话对群又说了一遍。
  群在电话里回答的斩钉截铁:“他在骗阿兰!”
  “再说了,”姐夫继续在电话那头垂头丧气地说,“你姐也不关心我,扔下我一个人在家,唉,想想活着真没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姐夫,”小娜正色道:“姐姐出来做,也是为了还债,抚养爸爸妈妈和女儿。姐姐已经够不容易了,你也要体谅她啊。再说,作为男人,姐夫应该成为家里的顶梁柱,负起更多的责任才对。”
  “你说的我都知道,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也不会麻烦你姐。小娜,这两天我头痛的厉害,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我脑子里长了个什么泡,要先住院观察几天,再决定是药物控制还是开刀动手术。”
  小娜听的头皮发麻:“姐知道吗?”
  “前两天我对她说了,我要去医院观察治疗,让她回来照顾我几天。”
  “那姐怎么说啊?”
  “你那么肯定?”阿丽瞪着一双大眼,对群不假思索就下结论感到意外。
  “很简单,如果我是公司的老板,当我想招聘一个文员或秘书时,我会去发廊里找?”群的语气不容质疑。
  “我想也是啊,可那个人说培训证已经办好了,这又怎么说呢?”
  “阿丽,现在社会上办假证的多的是,所以他拿一张假的培训证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那呆会他来了怎么办呢?”
  “到时让阿兰打我手机,我来搞定他吧。”
  “好吧,谢谢你。”
  “别客气,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哦,阿红男友对我说,他不想再见阿红了。”
  群在电话里发出笑声。
  阿丽气道:“你笑什么呀?真的!”
  “我没有说不是真的呀?”群继续笑道:“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的,不过没想到他那么快说出来。”
  “你好像料事如神的样子唉,那你说他这是为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群的语气很奇怪。
  “我怎么会知道啊?”阿丽急道。
  “小傻瓜,”群叹了一口气,“因为他喜欢上了你。”
  10:15:00——10:30:00
  “他喜欢我?!”阿丽脱口而出,猛然想到阿兰在旁,瞥了一眼,发现阿兰张着大嘴瞪着自己,脸一下子就红了,赶紧往里间走去,同时放低声音。“你别瞎说了,怎么可能呢?”
  “呵呵,”群在电话里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你比阿红更漂亮,他追求你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嘛。”
  “你不要开玩笑哦!”阿丽急了。
  “我不开玩笑。”群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还记得我和你一起去宾馆找阿红吗?”
  “嗯。”
  “我俩先到,后来打电话给阿红男友让他来。当他走进房间时,他看阿红的眼神,让我替阿红感到难受,因为他那眼神里已经没有关切和爱了。”
  “你倒挺会观察的。”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特别喜欢和别人对眼,当然也能从别人的眼神里读出什么来。”
  “嗯。”一向快嘴利舌的阿丽此时此刻却只有“嗯”的份。
  “我开始还奇怪,为什么在阿红最需要她男友的时候,他却冷漠的可以。不过,当我看到他看你时的眼神时,我就全明白了。”
  姐夫重重叹了一口气。“你姐说让我先观察一下再说,反正那意思就是能不回来就不回来。我知道,她在故意躲着我。”
  “姐夫,姐姐可能有她自己的考虑吧。”对于姐夫,小娜是哀其不幸怒其不振。“不是我帮着姐姐说话,姐夫可以先住院观察一下,如果要开刀,再让姐回来。如果是药物控制,那姐就不用回来了。姐这样来回一次,不仅花时间,还花不少钱。现在大家都很不容易,钱也要用在刀口上,姐夫,你说对吗?”
  小娜一席话有理有据,说得姐夫无法反弹,只能道:“小娜,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等你姐回来后,让她打个电话给我吧。”
  “好的,姐夫,你也多保重。”
  挂完电话,小娜想着落魄的姐夫,想着坚强的姐姐,想着此时姐姐正和客人在宾馆同床共眠,一时心内五味杂陈,站在门口茫然望着外面。
  “小娜姐,在想什么呢?”
  小娜一回头,看到小芳站在自己身后,露出纯纯的笑容。
  “我怎么没感觉到呢?”阿丽道。
  “你不会感觉不到,”群继续道,“或许你曾闪过某种念头,但想到阿红和你小兰之间的关系,你觉得不太可能而已。”
  “可是单凭你说的眼神,还是不太让人信服啊。”
  “当然。他如果是喜欢你,肯定会有其他的暗示。比如说,刚才你们谈话快结束时,他是否婉转地暗示要和你再见面呢?”
  阿丽冰雪聪明,一下子醒悟过来。“你说对了,他说他有个朋友想介绍给我做男友,不过被我拒绝了。”
  “哈哈,”群又笑了,“我敢以我的人头担保,那个朋友就是他自己。”
  阿丽一时无语发呆。
  “阿丽?”
  “嗯?”
  “我有个朋友是上海金碧辉煌夜总会的股东之一,你想不想在那里找一份好一点的工作?”
  “小芳?”小娜笑了,她从心底喜欢这个新来的纯纯的小妹妹。
  “小娜姐,你在想什么呀?”小芳一脸天真。
  “没什么,是我姐姐家里有点事。对了,你以前在发廊里做过吗?”
  “没有。”
  小芳压低声音:“有男朋友吗?”
  “还没交过男朋友。”小芳脸都红了。“小娜姐,发廊生意好不好啊?”
  “还好吧。”
  “我来上海的路上,发现有许多发廊,真有那么多人来发廊消费吗?”
  “是啊,有些人一敲就是好几个钟,而且经常来。”
  “他们怎么那么有钱呢?”
  “这个世界上穷人不少,有闲又有钱的人也不少。”
  小芳好奇地瞪大双眼,小娜笑了笑,继续说道:“有一位客人经常来一敲就是四五个钟,他有个女儿嫁给温州人在欧洲做生意,女儿每月寄回家一千欧元,他拿四百,他老婆拿六百。这四百欧元,他就每个月用来打打麻将敲敲背。”
  “四百元也不多呀?”
  “傻瓜,那是欧元。四百欧元相当于四千人民币吧。还有一位老头也是经常来并且加钟,我问他怎么那么有钱,他说原来的住房拆迁了,一下子拿到二十多万。”
  10:30:00——10:45:00
  小芳脸上显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那么多钱,就这么花掉啊?”
  小娜笑道:“是啊。在这个社会上,有人为赚钱发愁,也有人为花钱发愁啊。”
  小娜话音未落,走来一位中年男子。小娜一见脸熟,想起是姐姐的老客户了,赶紧拉开门。小芳见有客人进来,浑身紧张,吓得逃回沙发上坐下了。
  客人也认识小娜,向她点点头。“你姐姐阿玲在里面吗?”
  小娜脱口而出:“我姐和别人出去了。”
  客人脸上立显失望:“她有相好了?”
  小娜自知失言,连忙赔笑:“不会吧,要不要进来我帮你敲一个啊?”
  客人摇摇头,说声:“算了,下次再说吧。”转身走了。
  小娜轻轻掌了自己一下嘴,回到小芳身边坐下。“你怎么逃开啦?”
  小芳轻轻道:“小娜姐,我见到有客人来,就好害怕唉。”
  “金碧辉煌夜总会?”阿丽皱起眉头。
  “是啊,”群道。“上海比较有名的大夜总会。”
  “我以前在萧山的一家夜总会做过,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在那种地方做,每天晚上要喝许多酒,我都厌了。”
  “阿丽,我怎么再会让你去出台呢?”
  “那你叫我去做什么?”
  “前两天我那个朋友和我一起喝酒的时候说起,那里有一位女经理需要招一位助理经理,协助她做一些事务处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你有兴趣,一会我打个电话问清楚了,再告诉你好吗?”
  “好啊,只要不出台,我什么都愿意做。只是我没什么文化知识,不知道别人要不要我。”
  “阿丽,千万不要看不起自己。在社会上立足,有比文化知识远远重要的东西。只要你肯学,相信自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那就麻烦你了,谢谢啊。”
  阿丽挂了电话,一边想着夜总会的事,一边又在想着阿红男友的事。经群这么一说,阿丽脑海中想起了许多事,在当时好像是无心插柳,而在目前看来,却都是有意栽花。
  自己生日的那天,阿红男友送给自己的红包,是所有在场贺客中钱放的最多的。
  还是生日的那天,从旺旺火锅城出来,一行人去雨花K歌,阿红男友唱的第一首是张学友的《暗恋你》,自己当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天也是阿红男友喝的最多的一天,当阿红已经快醉倒在沙发上时,阿红男友还在和自己喝的不亦乐乎。
  就在刚才,除了编造他朋友想见自己的故事外,临走还试图给自己两百元钱。
  当时觉得有些侮辱自己,现在想来,应该是一种示爱吧。
  阿丽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大了,信步来到中间,阿兰早已睡得象个猪一样,四肢全部露在被外,还发出间隙的鼾声。
  “不用怕,”小娜摸了小芳一下头。“一开始可能不太习惯,慢慢就会没事的。”
  “嗯。”小芳点点头。“小娜姐,刚才那个客人怎么走啦?”
  “他是我姐的老客人,听说我姐不在,和别人一起出去了,他就吃醋了。”
  “吃醋?”
  “是啊。熟客如果知道自己喜欢的小姐另有相好,就会吃醋,就会不开心,说不定以后会来的很少,甚至从此再也不来了。”
  “这样子啊?”小芳听了,一脸好奇,象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一样。“小娜姐,客人会找小姐做情人吗?”
  “当然会。”小娜点点头。“一般的小姐都有一个情人的客人。现在的男人,特别是广东福建一带,男人之间出去聚会,一般都是带情人出去的。如果哪个男人带自己的老婆,或者单身一人赴会的话,会觉得非常丢脸的。所以,很多人会找小姐做情人,有时候是临时客串一下。”
  小芳听得云里雾里,浑然不知已有一位客人进来。那人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身材魁伟,进门后走近小娜小芳,先看了一眼小娜,又将目光移向小芳。
  小芳见他注视自己,羞得低下头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10:45:00——11:00:00
  小芳低着头,眼里只有客人那双大尺码的黑皮鞋,不是那么干净,好像有几天没擦了。寂静,虽然只有几秒钟,对小芳来说,却像几分钟那么漫长。
  “你,帮我敲背。”
  小芳听得头皮发麻,哆哆嗦嗦刚想站起身来,身旁的小娜已经起身笑道:“好啊,进去吧。”小芳浑身一松,才知道客人点的是小娜,尽管这样,心还是“扑扑”跳个不停。
  小娜和客人进去了,一旁的老板娘对小芳说:“客人来了,你怎么把头低下去了?”
  小芳小声道:“老板娘,我有些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呀?”老板娘提高嗓门,“就那么回事,客人也不会把你吃了哇。”
  小芳听了默默不语,脸更红了,心跳更快了。
  青年躺下后,小娜坐在一旁为他按摩。
  青年道:“刚才坐在你身旁的那位小姐,好像很害羞似的。”
  小娜笑道:“她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上班,当然有些紧张咯。”
  “哦,难怪。她应该很年轻吧?”
  “是啊。哎,你为什么不挑她?很多客人都喜欢新来的小姐。”
  “她太年轻了,不够成熟啊,呵呵。”
  小娜一笑不语,继续为他按摩。
  “这店不久就要拆迁了吧?”青年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小娜觉得奇怪。
  青年笑道:“我就住在后面的小区,也要拆迁了。”
  阿丽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阿兰,将被子替她盖好,不觉睡意袭来,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环顾中间几张按摩椅,已经被小菲等一人一个占领,自己想睡也没位子了。于是拿起牙刷牙膏和毛巾,来到外间梳洗一番,便在外间沙发上坐下,想着心事发呆,全然没注意到新来的小芳坐在一旁,正偷偷地打量自己呢。
  小芳暗暗吃惊,怎么发廊里会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姐啊。对比之下,简直觉得自己有些老土和幼稚了。不过自己现在最紧张的还是有客人来盯着自己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门外又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秃顶男人,小芳紧张得赶紧低下头。
  秃顶进来后一眼就看上了阿丽,让阿丽给他敲背。阿丽一夜没睡,本已倦极。
  但想到没有地方好睡,只好先坐生意,权当休息了。
  阿丽和秃顶来到里间,秃顶躺下后还算老实,任由阿丽为他按摩手脚。阿丽一边按摩,一边勉力睁开双眼,不让自己睡觉。朦胧中忽听秃顶对自己说道:“小姐,你躺到我身边来好吗?”
  “那么巧啊,”小娜笑道,“那你可以拿到好多钱哦。”
  青年没有立即回应,反而慢慢打量起小娜来,看得小娜怪不好意思的。“你是哪里人?”
  小娜道:“温州的。”
  “今年有多大?”
  “你猜呢?”
  “二十二三岁吧。”
  “你眼光真好。”
  “你结婚了吗?”
  “我还没男朋友呢。”小娜半开玩笑半认真,这些问题客人经常会问,小娜也已经习惯了。
  “那你跟我结婚吧?”
  小娜笑了。“不会是真的吧?”
  “当然不是真的。我想和你假结婚。”
  11:00:00——11:15:00
  “你这人可真够幽默的,呵呵呵。”小娜笑得弯下了腰。
  “我是认真的。”青年一脸庄重。
  小娜看他那样子,笑得越发厉害了。
  “我刚才说了,这里快要拆迁了,我还没结婚,是个单身,也没有女朋友。
  你知道,如果我结婚有了老婆,拆迁的时候就可以多拿不少钱。“
  “那你赶快找个女朋友结婚呐。”
  “哪有那么简单,再说我也不想那个女孩和我结合,纯粹是为了我的钱或房子。”
  “所以你就想和我做一场戏?”
  “是的。等拿到钱后我们再去办离婚手续,当然我会给你一笔佣金的。”
  “你把结婚当成儿戏了。”
  “说好假结婚,当然不会动你一下。这样吧,你也不用急着给我回答,不妨考虑几天,怎么样?”
  “那我考虑考虑。”小娜已经习惯这样不卑不亢地去应付客人了。
  青年一把拉住小娜:“再说你也很漂亮,即使真的结婚,说不定我也愿意哦。”
  小娜有点想挣脱青年的手,却不想他手劲很大,被他一把拉去,身不由己伏倒在他身上。
  阿丽假装没听见,装模作样继续按摩。
  秃顶又说一遍:“小姐,躺到我身边来好吗?”
  阿丽没法,虽然有点讨厌秃顶,但他终究是自己的客人,很不情愿地躺下。
  秃顶望着阿丽精致的面容,凑近前来贪婪地嗅着阿丽的发香。阿丽故意扭转头去。秃顶的手隔着阿丽的外衣,在阿丽的胸前轻轻抚摸,称赞阿丽道:“你真漂亮。像你这样漂亮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做呢?”
  阿丽道:“我们是农村来的,没有文化和学历,有口饭吃,已经不错了。”
  秃顶嘴里含糊着,阿丽的身体似乎对他的吸引力更强,他将手慢慢移到阿丽的腰间,试着将两根手指钻入她的衣内,指尖触摸到阿丽细嫩的肌肤。又看了看阿丽。
  阿丽扭着头,没有反应。
  小娜和青年脸对脸,嘴对嘴。青年忍不住去吻小娜,小娜一笑,将头扭过一边。青年也不强来,一边亲着小娜的耳垂和脖子,一边抚摸小娜的身体。小娜的体香和发香令他有些抓狂,动作也渐渐火爆起来。
  小娜扭动着身体笑道:“开心不开心?”
  青年“嗯”着,将小娜的短裙向上翻起,在小娜浑圆的臀上又捏又摸。
  “要不要再叫一个小姐一起敲?那样会更开心的。”
  青年停住手,“是刚才在你身边的那个?”
  “嗯,她今天刚来,还没开张呢,照顾她一个生意怎么样?”
  青年在小娜脸上亲了一口:“好,看在你的份上,叫她进来吧。”
  秃顶的手慢慢往上移,想想能轻薄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姐,自己平生还是第一遭,不由心里激动,碰到阿丽的胸罩时,手指抖动起来。
  秃顶刚想再进一步,阿丽一手按住胸前,也不说话,只是不让他得寸进尺。
  秃顶试了几下无功而返,虽有些许失望,但仍不死心,将嘴凑上去吻阿丽的脸。
  阿丽将头扭的更往下。秃顶急了,两手抱紧阿丽,在她脖子上亲吻起来。
  阿丽没有激烈反抗,冷冷说道:“先生,不要这么热情嘛。”
  秃顶边亲边道:“小姐,你真漂亮,我真的很喜欢你。”
  阿丽的脸更冷了:“在这里大家只是逢场作戏,不要搞得象真的一样哦。”
  秃顶被阿丽接连两盆冷水兜头浇下,刚才的欲火已经去了一半,但面对如此诱惑的肉体,又不愿善罢甘休。秃顶正在左右为难,阿丽的手机响了。阿丽顺势坐起来,拿起手机:“喂?”
  “阿丽吗?我是群。刚才我和朋友通过电话了。”
  11:15:00——11:30:00
  “他怎么说?”阿丽问群,一边轻移身子尽量躲开秃顶的咸猪手。
  “他说有个女经理的确需要一个助理经理,我看你蛮合适的。”
  “主要做什么事呢?”
  “既不是小姐,也不是妈咪。助理经理管所有的妈咪,负责所有小姐的坐台轮次安排,当然还要协助经理安排其他事项,有时候还可能是经理的一些私事,呵呵。”群笑道,听上去很轻松。
  “我行吗?”阿丽有些忐忑不安。
  “我看你行。当然你自己要好好工作,在工作中用心学习。另外,报酬我也替你问过了,实习三个月,每月五千,转正后每月八千。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工作从晚上七点开始一直到半夜三点,一年四季无休,你能行吗?”
  小娜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外间。小芳正傻坐在那里,小娜一把拉起她说道:“走,我给你介绍了一笔生意。”
  小芳涨红着脸道:“小娜姐,我怕,我还是不去了吧。”
  小娜又气又笑:“傻丫头,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再说,有我和你在一起,我会照顾好你的。来吧。”边说边将小芳拉进里屋。
  青年见小芳一脸青涩的样子,不由笑道:“小姐,只是敲个背嘛,又不是娶你做媳妇,有那么难为情吗?”
  小芳低头红脸僵在那里,小娜嘻嘻一笑道:“小芳,这位大哥已经说了,他会照顾你的,你不用害怕。来,姐姐去那一头,你在这里坐下。”说着去另一头,一边按摩青年的手脚,一边示意小芳有样学样。
  小芳坐下,跟着小娜按葫芦画瓢,低着头闷声不响。
  青年的手在小娜的身上揉摸着,一双眼睛却瞟着小芳,坏笑道:“这么纯清的小妹,我在发廊里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我没问题。”阿丽道。
  “那好。”群道,“今天你我都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晚上,我在小南国请客,就算是面试吧。”
  “好的,谢谢你哦……你干嘛?!”秃顶的手从阿丽的裙下探入,阿丽又怒又急。
  “阿丽?你有客人?”群的语调明显带着酸气。
  “嗯。”
  “那好,就这么定了。明天我来接你,你也抓紧休息,多睡一会,啊?”
  “好的,我知道了。”阿丽挂断手机,坐在那里瞪着秃顶。
  秃顶道:“小姐,躺下来吧?”
  阿丽没动。
  秃顶邪笑道:“小姐,你看我的态度多好?你在接客的时间内和别人通话,我也不计较,也不要你补时间。怎么,不愿躺下?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阿丽有些气苦,无奈只得重新躺下。
  秃顶干笑两声,双手早已圈住阿丽,凑上脸硬要去吻阿丽的嘴。
  阿丽躲闪了几下,终究气力不加,被他强行堵住嘴唇,只觉一股难闻的口气直冲自己的鼻孔。阿丽实在忍受不了,大叫一声用力推开秃顶,同时一口吐沫飞到秃顶脸上。
  阿兰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发现短发男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阿兰问道:“报名的事办好了吗?”
  短发男笑道:“办好了。”说着拿出培训证来。
  阿兰拿着培训证仔细端详,却越看越模糊。
  短发男道:“别看了,肯定是真的。我还有事,你快把钱给我,800元。”
  阿兰想起阿丽曾告诉过自己,如果短发男来了,让自己给群打个电话。于是阿兰对短发男说道:“你先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说着想找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正在这时,自己的手机响了,阿兰听的到却找不到手机,急的大叫一声。
  才发现自己从梦中醒来,满头大汗,身上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
  阿兰有气无力拿起手机:“喂?是谁呀?”
  “老婆,我是阿红。”
  11:30:00——11:45:00
  “阿红?”阿兰的眼皮跳了一下,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打电话来啦?”
  立即感觉不妥,紧跟一句:“你没有睡觉啊?”
  “老婆你怎么啦?”电话那头的阿红疑心顿起。“阿丽和我老公谈的怎么样啦?”
  “这个,我不太清楚。”阿兰心想,这个烫山芋还是扔给阿丽本人吧,再说,阿红老公决定和阿红分手,很可能和阿丽有关。自己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刚才阿丽接电话时漏出的一句话和接下来的神态,足以表明此事和阿丽有关,尽管阿丽本身可能是无辜的。“阿红,你打电话亲自问一下阿丽好吗?”
  “我刚打过阿丽的手机,可没人接,阿丽在干什么啊?”
  “她可能在忙吧。”
  “老婆,你实话实说,阿丽有没有告诉你她和我老公谈话的结果?”
  “嗯。”阿兰支支吾吾。
  “那我老公到底怎么说的呢?”
  “阿红,我告诉你,你冷静一点啊。”
  “老婆,你快说!”阿红在咆哮。
  “你老公说……他说,他不想再见你了。”
  可怕的沉默,一下子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阿红?阿红?你没事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红突然发疯一样笑了起来,令阿兰毛骨悚然。
  青年在小娜身上上下其手,目光却在小芳身上不怀好意地来回摇曳。
  小娜若无其事,谈笑自如,手上还不断接触青年的敏感部位。而小芳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两只手在青年的大腿上不知所措。
  “再加个钟吧?”小娜很温柔地问道,手指夹弄着他的乳头。
  “好啊,”青年的爽快令小娜意外,“不过,让她一个人敲吧。”用手一指小芳。
  小娜站起身来笑道:“谢谢这位大哥。我这位小妹今天第一天上班,还请大哥多多照应啊。”
  “好说好说。”青年的眼睛也在笑,笑得小芳发慌。
  “小芳,那我到外面去了,别害怕,啊?”
  小芳勉强点头,看得出来十分紧张。小娜在她肩上拍了一下,走出里间。手机响,一看是姐姐阿玲的来电。
  “姐?你刚才怎么关机啦?姐夫在找你呢。”
  秃顶显然没有防备,老羞成怒,一手抹去脸上涂抹,骂一声:“你这个臭婊子!”一手按在阿丽脸上,强行将她放到。“老子付了钱来消费,你就得伺候老子!”
  阿丽怒道:“你滚吧,我不想为你服务,我也不要你的臭钱!”
  秃顶哈哈大笑:“你叫老子走,老子今天偏不走,老子今天偏要玩死你!”
  身子压在阿丽身上,另一手直入阿丽短裙内一把紧抓。
  阿丽痛叫一声,双腿一绞,想把秃顶翻下身来,无奈如蚍蜉撼树,情急之下,抓住秃顶一根手指狠狠一口咬下。
  秃顶闷哼一声,抽出手来,一掌向阿丽脸上重重挥去。
  “小妹妹,你今年多大啦?”青年问小芳,脸上似笑非笑。
  “十九。”小芳太嫩,不像其他小姐都会反问“你猜呢?”
  “哪里人啊?”
  “浙江。”
  “温州泰顺的吗?”
  “嗯。”
  “呵呵,又是泰顺的。听说上海的发廊里有很多泰顺的女孩啊。”
  小芳低头不语,青年继续说道:“泰顺女人在发廊界可是很有名气啊,一个人出来做,然后带一家人都出来;一家人出来后,会带好多家人出来做,最后全村的女孩都出来做了。”
  小芳低低说道:“这样啊。”
  青年一点头:“我很喜欢泰顺女人,又温柔又漂亮,哈哈。”话锋一转,“小妹妹,你躺到我身边来好吗?”
  小芳不知道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心里没底又加上胆小,犹豫了一下,还是温顺地躺下了。
  青年搂住小芳,两手在小芳身上不规矩起来。
  小芳又惊又怕,哆嗦着身子不敢拒绝,感觉他的手从自己的胸前慢慢往下移,象蛇一样游进了自己的短裙。
  11:45:00——12:00:00
  男女之事,小芳虽然通过电视等知道一些,但从小至今,还没有和其它的男人有过身体上的接触。青年的呼吸犹在耳旁,他的手指慢慢滑入小芳的内裤。小芳的身体发生了从没有过的感觉,是刺激,也是紧张。
  青年久泡发廊,各种小姐见的多了,但象小芳这样青涩的小妞还是第一次见到。难道会是处女?见鬼!现在社会那来十九岁的处女,早就被人开了,清纯,都他妈的装出来的吧。想到这,手在小芳的下体轻轻揉摩一阵后,中指慢慢进入,却没有感到想象中的湿滑。
  “我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了。”阿玲道,听声音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
  “没什么事吧?”小娜有些不放心,边说边来到外间。
  “没事,他就像个孩子,只是要我回去一次他才安心。”
  “这样子啊?”(这是泰顺女人的口头禅)
  “我说,我在外来来去去很不方便的,又花时间又花钱,就不回去了吧?他说,老婆,我也是个正常男人,我想你啊。我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就答应明天回去了。”
  “哦,姐,你现在和那个人在一起?”
  秃顶的手扬起往阿丽脸上挥去,刚到中途半端,一团黑影闪进来,大喊一声:“我操你妈的!”黑影扑在秃顶身上,一起翻倒在地上。阿丽随即听到一声闷哼,也不多想,腾身起来,粉拳绣腿往秃顶身上招呼。
  秃顶没料到这些发廊女如此凶悍,心里也怯,知道发廊多有背景,事情弄大对自己不利。于是随便回了几下,拔脚飞出去了。
  阿丽只听到老板娘在外面大呼小叫,也不理会,伸手去扶。“老婆,起来,老婆?”
  阿兰没有站起身来,没有说话,只是发出痛苦的呻吟。
  手机铃响,阿丽一摸,发现不是自己的。从阿兰身上掏出手机,不耐烦地大声问道:“喂?谁呀?”
  “小兰吗?”对方的声音在发颤。
  “你是嫂子?我是阿丽啊?”
  “阿丽,你们快过来呀!阿红她在浴室里用玻璃割了手腕!”嫂子的声音歇斯底里。
  “是的,他说我老公真不象话,一点也没有男人的责任和气度,说我老公这样,我也有责任。”阿玲属羊,说话也很柔顺。
  “他说的也有道理啊。”小娜对姐夫也感冒。
  “经他这么一说,我又不想回去了。”阿玲一向没有主见。
  小娜忽然听到里间传来小芳的哭声,由轻到重,小娜意识到有些不妙,没有挂掉手机,对老板娘说:“老板娘,小芳在哭呢,会不会出事啊?”
  老板娘心里想着刚才没付费就逃走的秃顶,一肚子火气,不耐烦道:“会出什么事啊?新来的都这样娇气,象大小姐似的!没事的,不用理她!”
  “小娜?”阿玲在电话里问,“怎么啦?”
  “姐,新来的小芳在里面哭呢,可能是客人欺负她,她又不敢拒绝。”
  “她多大?”
  “十六七吧。”小娜话音未落,小芳从里间走了出来,一脸痛苦,小娜一眼瞥见小芳白色的短裙上有鲜红的血迹。小娜心一沉,脱口而出:“糟了!”
  “怎么啦?”阿玲问道。
  “姐,小芳的下身在流血。”
  “哎呀,”阿玲失口道,“小芳一定是个处女,被人摸掉了!”
  “姐姐,是我介绍她的生意,我对不起她呀。”
  “小娜,泰顺女孩出来发廊做,有许多女孩都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在发廊被人摸掉了处女。阿红也是这样子的。”
  “姐,不和你说了。”小娜挂掉手机,上前将小芳搂在怀里,泪水如掉线的珍珠直落下来。
  大门拉开,短发男进来大声道:“阿兰在不在?敲背!”
  (全文完)




  《发廊24小时》第二季

  12:00:00——12:15:00
  “都是我不好,”小娜紧紧搂着小芳。“对不起,小芳妹妹。”
  小芳一脸惶恐,看着小娜连连摇头。
  “没事的,没事的。”小娜知道她有些吓坏了。
  “请问,”短发见没人注意他,只好再问一次。“阿兰在吗?”
  “她在里边睡觉,”老板娘开口,“你自己进去找她吧。”
  短发应了一声,往里便走,却和正从里面出来的青年打个照面。
  青年有些不自然地看了小芳一眼,从钱夹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小芳。
  小芳茫然若失,没有反应。小娜接过钱,青年来到靠近门口的洗脸池拧开龙头洗手。
  “阿红割手腕?怎么会这样?!”阿丽惊得手机差点脱手。
  “我也不知道,天啊,这可怎么办啊!”嫂子在电话那端大呼小叫,慌了手脚。
  “阿红知道了他老公决定分手的事。”阿兰有气无力,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恩?”阿丽未及多想,“嫂子,你赶快打120叫急救车送医院,到了医院马上给我们打电话。”
  “好。”嫂子急急挂上电话。
  “你是怎么跟阿红说的呀?”阿丽急得跳脚。
  “我没说什么呀?阿红迟早要知道的。”阿兰在椅上坐下,呼吸急促。
  “老婆,你没事吧?”阿丽一把抓住阿兰的手臂。
  “没事。”阿兰摇摇头。
  “这里空气不好,老婆,我们到外面去。”
  阿丽拉着阿兰来到中间。
  “阿兰?你怎么啦?”短发看到阿兰气色不佳,抢步上来。
  “阿兰有点不舒服。”阿丽让阿兰在一张按摩床上躺下。“你给她倒杯水来好吗?”
  阿丽拿起手机拨号:“喂?是群吗?”
  “阿丽?你怎么还没睡呀?”群的声音表示他还没睡醒。
  “阿红出事了,割了自己手腕。”
  “恩?!”
  “她嫂子现在叫急救车送她去医院,一回我也要去。”
  “哪家医院?”
  “现在还不知道,一会嫂子会打电话来。你有时间吗?”
  “我马上来!”
  “谢谢你,给你添那么多的麻烦,我很过意不去,真的。”
  “没时间客气了,你等我,15分钟。”
  阿丽挂了电话,随即拨号:“喂?阿红老公吗?”
  “别怕,没事的。”小娜还在安慰小芳。“来,姐姐陪你去清洁一下。是不是还有点痛?”
  小芳点点头。
  “待会吃粒药片,再睡一会就没事了。”小娜说完,拉着小芳进了洗手间。
  青年用肥皂将自己的手仔仔细细洗了两遍,想想自己运气实在不错,竟然遇上了个处女,待会出去买张福利彩票,说不定会中奖。心里一得意,嘴里吹起口哨,拉开大门,和外面的一位彪形大汉打个照面。
  青年往后一退,让他先进来。
  大汉站在门口身形未动。
  青年走上一步:“麻烦让一下,我要出去。”
  大汉面无表情:“朋友,我们得好好谈一谈。”
  12:15:00——12:30:00
  青年心里“蹬”一下,知道今天遇到麻烦了。脸上若无其事:“谈一谈?什么事?”
  大汉依然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你很清楚。这里说话不方便,到里面去说。”
  大汉搭住青年的一只手臂,青年身不由己,随他往里走去。大汉将青年带到最里端的一张按摩椅旁,顺手拉上布帘,自己占住出口要道。
  大汉站在那里,两手交叉胸前:“你破了人家小姑娘的处女身,打算怎么补偿?”
  青年低头想了十秒钟,决定先听听他的:“你要我怎么补偿?”
  “爽快!2000元,一口价。”
  “这么贵?”
  “2000元开个处,价格很公道。”
  “你这不是敲诈吗?”
  “随你怎么想。”大汉不和他绕圈子。
  “如果我不想给你钱呢?”青年说完,眼睛直视大汉。
  “阿丽?”阿红男友显然有点出乎意料,语气中透出一丝惊讶和期待。
  “是我。”阿丽紧走几步,不让阿兰她们听见。
  “有什么事吗?”
  阿丽深吸一口气:“你走后,我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我有话想当面对你说。”
  “现在?”
  “是的。”
  “一定要现在吗?”
  “如果你现在不过来,恐怕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你在店里?”
  “恩。”
  “30分钟,我打的过来。”
  “阿兰,你没事吧?”短发将一杯水递给阿兰。
  “没事。”阿兰喝了一口水,神色好了许多。
  “怎么回事?”
  “有个客人欺负阿丽,我进去打报不平,结果摔了一下,现在没事了。”
  “看不出你还有一副侠义心肠,呵呵。对了,阿兰,听课证我带来了,还有发票。”短发从手提包里取出东西来。
  “不好意思,我现在又有点不想学了。”阿兰说得轻描淡写。
  “为什么?”短发有点猝不及防,死死盯着阿兰的眼睛。“阿兰,你和我开玩笑没什么,但不能和自己开玩笑,不能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
  “象我这种人,有碗饭吃就不错了,还谈什么事业哦。”
  “你知道富人和穷人的区别吗?”
  “什么?”
  “富人总是去寻找和抓住机会,而穷人总是在逃避机会。”
  “那好吧。我不太懂这个,一会阿丽的朋友群要过来,他是这方面的专家,请他帮我拿主意吧。”
  “你不相信我?”短发一脸失望。
  “阿红老公一年多来对阿红一直那么好,今天变心了。我还能相信谁?我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大汉的眼睛发出吓人的光来:“不给钱也行,不过以后发生什么事,谁也不能担保。”
  青年眼神有些示弱:“你现在就会对我动手吗?”
  大汉摇摇头:“没人会在店里动你,不过出了这个店就难说了。你有可能会残废,也有可能会失踪,没人知道。爽快一点,现在告诉我,这个钱,给,还是不给?”
  青年沉思了一会,掏出钱夹看了看:“我没那么多现金。”
  大汉一眼瞥见钱夹里插着许多信用卡:“我陪你去取款。”
  青年点点头,两人刚走到外间。
  大门拉开,小李一身警服跨进门来。
  12:30:00——12:45:00
  “老板娘?”小李一进门,眼睛扫到正绻缩在沙发一角的老板娘。“老板娘?”
  “啊?”老板娘睁开惺松睡眼。“哦,是李警官呀。”赶紧起身上前。“什么事啊?”
  “见过这人吗?”小李将一张纸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个男人的头像。老板娘摇摇头,“没见过,是谁呀?”
  “抢劫犯。”小李目光扫过大汉和青年。“昨天有人在辽阳路上被人追踪抢去了5000元钱,这是根据受害人的描述画出来的,你让大家都传一下,如果有人看见过这个人,马上打电话举报!”
  小李话音未落,小胖妹从外急急进来,见到警察,吐了一下舌头。
  小李站在当门的位置,大汉和青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僵在原地。大汉不断用眼角观察青年的动静。
  “小胖妹,”老板娘将画像递给小胖妹。“你看一下,见过这个男的吗?”
  “等一等看,我要上厕所。”小胖妹风风火火扑向洗手间。“谁在里面啊?
  快出来,我急死了!“
  门开处,小娜领着小芳出来,小胖妹迫不及待窜了进去。
  小娜和小芳款款走过青年身旁,在沙发上坐下,小芳一直低着头。
  青年见到小芳,不由心内窜火:“臭婊子,竟然给我设仙人局!”嘴唇微动,眼睛朝小李看去。
  “你打电话给阿红老公了?”阿兰问道。
  “恩。”阿丽点点头。
  短发被晾在一旁,极其尴尬,只好抽烟解闷。
  “阿红割腕的事,他都知道了?”
  “我没告诉他。”阿丽摇摇头。
  “为什么?”
  “我怕他不肯过来,所以我用了另外的理由。”
  阿兰看着阿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他还是蛮听你的话哦?”
  阿丽笑了:“是吗?”
  “不是吗?”阿兰还想说什么,手机来电。“嫂子?阿红她现在怎么样啦?!”
  小胖妹方便完出来,在中间找了一张空按摩椅躺下。虽然很疲倦,可小胖妹却很兴奋,一点也不想睡。
  今天一早,小胖妹和小叮几个去棋牌室。麻将打了不到一圈,小叮接到一个电话,神经兮兮急着要走,几个人都拉不住。另两个小姐垂头丧气回出租屋睡觉,而小胖妹则来到网吧视频聊天。
  女孩子长得平庸是一大不幸,象小胖妹这样长得既平又胖的,简直是雪上加霜。两个月前她害怕打开视频,因为和她聊天的对象很少有下一次的。小胖妹极度沮丧,极度自悲,直到她遇上了一个网名叫“小马哥”的男青年。初次聊天时,小胖妹以为他和其他人一样,不会有下一次了。可是小胖妹没想到,小马哥一直和她聊了两个月。
  “小胖,”小马哥喜欢这样称呼她,“今晚我会用鲜花蛋糕巧克力来向你发动立体攻势,还有一样你意想不到的大礼。”
  小胖妹心醉了。今天是她20岁的生日。
  “民警同志,”大汉抢上一步,掏出烟来递给小李。“来,抽支烟。”
  “不客气。”小李本来不想接他的烟,可抵御不住“中华牌”的诱惑。
  “辽阳路就在这附近啊,”大汉殷勤地为小李点上火。“这强盗胆也够大的,这种地方也敢抢。”
  “不要说大杨浦了,”小李吐出烟圈,“前两天在淮海路那种地方,都有人敢抢。”
  “5000元,也不少啊。”
  “不少?人家是外来打工妹,近一年的积蓄,在去银行存钱的路上被抢了。
  昨天她来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那个惨!咳,不说了。老板娘,你让她们都看一看,平时也多注意点,有情况即使向我通报。“小李说完转身便走。
  “民警同志,”一直沉默的青年开口了。“请等一下。”
  12:45:00——13:00:00
  “什么事?”小李回转身来。
  大汉也紧张地看着青年。
  青年看了一眼小李,又看了一眼大汉,显得犹豫不定。
  “什么事啊?快说!”小李提高嗓门,两眼直视青年。
  青年的目光由暗淡变得犀利,复又渐渐变得暗淡。“对不起,是我认错了。”
  “认错什么?”小李没转过弯来。
  “我以为昨天见过这个人,”青年扬扬手里的抢劫犯画像。“仔细看看,不对,那人嘴角边没有这颗痣。”
  小李哼了一下,转身出门而去。
  大汉如释重负,从青年手里拿过画像递给老板娘,对青年道:“我们走。”
  “好点了吗?”小娜给小芳倒了一杯水,用手轻抚她的头发。
  “嗯。”小芳点点头,看上去恢复不少。
  “第一次,对谁都不容易。许多……”手机铃响,小娜对小芳说了声“我接个电话”,起身来到门口。“姐,还没起床啊?”
  “早起来了,在吃饭呢,你猜我在吃什么?”
  “毛血旺?”小娜发现走来一位客人,闪身让出道来。
  “哈哈哈哈,你怎么知道啊?”阿玲笑得很开心。
  “看你那得意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在吃毛血旺。姐,你下午怎么安排?”
  “他下午要办事,吃完我就回店了。”
  “那你带一份毛血旺回来,我还没吃呢。”
  “好的,我叫他再买一份。对了,那个小芳好点了吗?多劝劝她,没事的。”
  “好很多了,第一次,没有心理准备。她现在……”小娜扭头去看小芳,“姐,她又有客人了。”
  “医生说幸亏抢救及时,阿红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嫂子的语气稳定下来。
  “哦。”阿兰长出一口气。
  阿丽急问:“阿红现在怎么啦?”
  “已经没有危险了。”
  阿丽一掌拍在阿兰身上:“谢天谢地,阿红总算没事了。”
  “现在阿红的情绪不是很稳定,还在观察。”嫂子继续说道。
  “嫂子,快告诉我们在哪个医院啊?”
  “新华医院,二楼急救病房。”
  “好的嫂子,一会儿我们就会过来的。”阿兰挂上电话,看着阿丽:“你的群怎么还不来啊?”
  阿丽两手一摊,摇摇头。
  “来了。”群应声而到。“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阿红有最新消息吗?”
  “在新华医院,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阿丽道。“你要喝水吗?”
  “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去吧。”
  “我已打电话给阿红老公了,他马上就到,我们等他来了一起走。”阿丽给群倒了一杯水。
  “群?”阿兰开口。
  “嗯?”群看着阿兰阿兰一指短发:“上午我和你说过培训的事,现在他把听课证带来了。”
  群放下水杯,对短发道:“能让我看一下吗?”
  短发很不情愿地拿出听课证递给群。
  “培训费是多少?”
  “1200,我认识人,只要800.”
  “北大清鸟举办的?”群拿起听课证仔细看了看。
  “是的。”短发点点头。
  群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短发。“你介意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吗?”
  短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你不相信我?”
  “仿佛如同一场梦
  你我如此短暂的相逢
  你像一阵春风轻轻柔柔吹入我心中
  而今何处是你往日的笑容
  记忆中那样熟悉的笑容
  你可知道我爱你怨你想你念你深情永不变
  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日的誓言
  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
  别忘了寂寞山谷里角落野百合也有春天“
  ……小胖妹躺在按摩椅上,虽然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嘴里哼着这首“野百合也有春天”,让自己深深沉醉在幸福的感受中。
  “小胖妹,哼什么呢?”
  小胖妹睁眼一看,“哦,老板娘,没哼什么呀。”
  “你看一下,”老板娘将画像纸递给小胖妹。“抢劫犯,抢了人家5000元钱,看完给大家传一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个人。”
  “哦。”小胖妹接过画像,怎么有点脸熟?起身拿到亮光处仔细一看,她惊讶地张开大嘴说不出话来。
  13:00:00——13:15:00
  小胖妹突然觉得象被人猛击一棍似的,连呼吸也有点困难了。她闭上眼,又睁开眼,画像上嘴角边那颗痣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扎眼。小胖妹踉跄回到按摩椅上躺倒,深呼吸,再深呼吸。
  “这世界上长相相同的人多的是,未必就是我的小马哥呀?”
  小胖妹掏出手机,发出短信。“小马哥,你在干嘛?”
  半分钟不到,小马哥回复:“我在睡觉。你呢?”
  “我睡不着,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晚上我们又可见面了。”
  “你真的给我准备了鲜花蛋糕巧克力了吗?”
  “当然。今天是你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我最重要的日子。”
  “你说还有一样很重的礼物要送给我?”
  “是的。”
  “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暂时保密,到时给你一个惊喜。不过肯定不是定婚戒指,哈哈。”
  “我猜到是什么了。”
  “什么?”
  “是给我弟弟的。”
  “小胖,你真聪明。”
  小胖妹一下子跌进冰窟,手机从她手中滑落在椅上。
  两个星期前,妈妈打来电话哭哭啼啼:“胖囡啊,家里实在凑不出5000元学费,弟弟快要退学了,你帮妈妈想想办法啊。天啊,真把人要逼死了!”
  小娜挂了电话,径直来到里间。掀开布帘,客人躺着,小芳在为他按摸手臂。
  小娜道:“帅哥,两个人帮你一起敲好不好?”
  客人不置可否:“两个人敲?”
  小娜展开笑脸,施展媚功,两手圈住客人的脖子:“两个人一起敲,感觉不一样哦。左拥右抱,左右逢源,那多爽啊。”
  客人笑了:“听你一说,两个人敲比一个人敲有意思?”
  “那还用说?怎么样?包你舒服。”
  客人还在笑:“不好意思,今天我只对这位小阿妹感兴趣,下次找你一起来吧。”
  小娜毕竟老练,笑容依旧:“行,今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帅哥,这位小妹妹今天刚上班,你多多照应一点?”
  客人道:“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小娜看了小芳一眼,小芳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小娜姐姐,我没事的。”
  群的眼睛直视短发。他喜欢这种对眼,那是一种人的意志和定力的赤裸裸的较量,他喜欢从这种冷酷的对决中得到快感。
  短发也不示弱。
  阿丽阿兰愣在一旁,时间和空气在一刹那凝固。
  短发坚持了十秒钟,败下阵来。他的目光移向一边:“随你便。”
  “谢谢。”群掏出手机,略一踌躇,来到外间门口外。
  “请问这是哪里?”
  “北大青鸟上海培训部。”
  “星期三是不是有个办公自动化综合培训?”
  “是的先生。”
  “能告诉我具体地址吗?”
  阿红男友兴冲冲赶来,见到群,很觉意外。和群点头示意后,进了发廊。
  群核对了听课证上的地址,完全一样。
  “谢谢。请问培训费多少?”
  “2000元。”
  “怎么那么贵?”
  “北大名师主讲,而且培训结束后,有单位定向招聘。”
  “有内部优惠价吗?”
  “没有,这是统一价,先生。”
  “谢谢。”
  “好人难做啊。”短发深深吐了一口气。
  阿丽阿兰面面相觑。阿兰王顾左右而言他:“阿红老公怎么还不来啊?”
  话音未落,阿红男友匆匆进来,一眼看到阿兰短发也在场,脸色不太自然,先和阿兰打个招呼。“阿兰,你好。”
  “你也好啊?”阿兰的回应极其古怪。
  阿红男友尴尬一笑,转向阿丽:“阿丽,你有话要对我说?”
  阿丽冷冷道:“老婆,你对他说吧。”
  阿红男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阿丽,又看看阿兰。
  “阿红她割自己手腕了!”阿兰开口道。
  “什么?!”阿红男友吃了一惊。“现在她怎么样了?在哪里?”
  “现在人已经没有危险了,不过情绪很不稳定。”阿兰道,“她在新华医院。
  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和我们一起去医院看她。“
  阿红男友看着阿丽,脸色数变。
  “我们马上走。”阿丽淡淡说道,毫无表情,活脱脱一个冷美人的样子。
  “阿丽,”阿红男友沉声说道:“我现在不想见阿红。”
  “什么?!”阿丽暴跳起来,“你还是个人吗?!”心头火起,控制不住自己,一掌向阿红男友脸上扇去。
  13:15:00——13:30:00
  “叭!”地一声,耳光响亮。
  阿红男友没能躲开,也没想躲开。他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甚至都没想过去抚一下自己发烫的脸颊。“阿丽,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阿丽吼道。
  “吵什么吵?烦死人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小菲骂骂咧咧从按摩椅上坐起身来,到外间梳洗去了。
  “阿丽,等我把话说完,要打要骂随你便,我绝不还手。”
  阿兰心想,你对阿丽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啊。当下冷冷说道:“老婆,你让他把话说完,说不定他是有什么很充分的理由呢。”
  “阿丽,小兰。”阿红男友听出阿兰话里带刺,“今天上午我已表态,我和阿红这段感情,我没有勇气继续下去。阿红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很内咎,也很自责,我承认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因此发生的一切医疗费用。”
  “你以为我们付不起那些医疗费用?”阿丽火气又上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阿红男友略显尴尬。“阿红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而我又说服不了自己和阿红重归于好。我即使去了,恐怕非但不能让阿红平静下来,反而会让她更加激化加重病情。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阿丽阿兰无法反驳,一时语塞。
  “他说的有点道理,”不知什么时候群走了进来。“感情的事需要时间,急不来的。不过小兄弟,我建议你和我们一起去医院,先不见阿红,相机行事,怎么样?”
  短信铃响,小胖妹有气无力从按摩椅上拿起手机。
  “小胖?怎么不回我啊?”
  小胖妹吃力地回了一条:“我现在有客人,晚上见。”
  小马哥回信:“晚上7点,雨花大酒店,不见不散。”
  小胖妹扔下手机,从随身的皮夹子里掏出一张照片,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位帅帅的小伙子,意气风发,背景是如花园般的大学校园。
  接到入学通知的那一天,全家都兴奋的一晚没睡。来道喜的村民络绎不绝,那可是解放后全村第一位大学生啊!全家倾囊而出,凑齐了第一笔学费和生活费。
  一年后的某天晚上,小胖妹从梦中醒来,听到父母在哀声叹气。
  “阿文的学费我拿不出来啊,本来指望茶叶有个好收成,没想到全给洪水冲走了,哎!”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让阿文别去念大学了。”
  小胖妹睁眼到天亮,趁父母不备,收拾行李出门,留下一张字条:“爸爸妈妈,我到外面打工去了。你们不要来找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弟弟的学费我一定给你们寄回来。”
  “你今天刚来的?”客人看着小芳的脸。
  “是的。”小芳低着头,在他的腿上按按捶捶。
  “嗯,我相信你是新来的。我是这里的常客,这里的小姐我都很脸熟了。你是哪里人?”
  “温州。”
  “今年多大?”
  “十九。”
  “哦?”客人突然伸出手来拉住小芳。“别敲了,躺到我身边来。”
  客人将小芳拉到自己身旁躺下,能够闻到小芳健康的体香,他发出一声满意的“嗯”来。他的手伸进小芳的上衣摸索一阵,见小芳没有抵抗,干脆将小芳的上衣全部掀起。手指抚弄着小芳的乳房:“你看,那么小,还没完全发育成熟嘛,嘿嘿。”
  “我没意见。”阿红男友看到群,好象总是有点自卑的样子。
  “那我们赶紧走吧。”阿丽催促道。
  “小兰,”群将手里的听课证递给阿兰。“我核实过了,他说的都是真的。”
  阿兰接过听课证,对短发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呢。我是个粗人,你别放在心上。”
  短发看了群一眼,诡异地对阿兰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最高级的骗,就是当你以为我骗你的时候,实际上我并没有骗你。”
  阿兰搞不懂这种玄机妙语,傻笑着将800元钱交给短发。
  “我们快走吧。”阿丽拉着阿兰往外就走。
  阿红男友看了一眼群,跟了出去。
  “我也得走啦。”短发伸了个懒腰。
  群站着没动,短发经过自己身边时,他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帮阿兰?”
  “我也是受人之托。”短发边说边走了出去。
  13:30:00——13:45:00
  望着短发离去的背影,群自语道:“小兰要福星高照了?”一边向外走去。
  刚到外间,手机响,拿起一看来电,不禁哑然苦笑:“华小姐?”
  “群老板,最近可好?”电话里传来华小姐天籁般的美妙声音。
  “还好,你呢?”
  “一直在准备雅思,下星期六就要考试了。”
  “哦,那也够辛苦的。”
  “群老板,你有没有重新考虑过那件事啊?”
  “什么事?”
  “做我哥啊?”
  群立时起一身鸡皮疙瘩,几个月前徐家汇美罗城星巴克妙计退妞的情景在脑中一闪而过,没想到这位华小姐如此难缠。
  “这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忙,先挂了。”
  群不等华小姐回应,挂断手机,紧走几步。刚拉开门,一位小姐手里提着一袋吃的东西迎面而来,差点撞在一起。
  小姐“啊呀”一声,群连忙让过一旁:“不好意思。”
  小姐一笑:“没关系。”进了发廊。
  群一脚踏出门口,手机又响,不由恼怒起来:“华小姐,我跟你说过……”
  “我警告你,”一个男人冷冷的声音。“离阿丽远点,否则要你好看!”
  “你是谁?!”
  对方挂了电话。
  “我是处女。”
  小胖妹来到上海的第二天,找到一家发廊,开门见山对老板这样说。
  老板有些意外和惊讶:“怎么啦?”
  “你帮我找个客人。”
  “你要多少钱?”
  “两千。”
  老板仔细打量了小胖妹一下,摇摇头:“最多一千五。”
  小胖妹一咬牙:“一千五就一千五!”
  从第一个客人起,就没有人把她当人看。在客人眼里,她只是一堆肉,一堆能够引起客人肉欲并能发泄的肉。
  只到她遇上了小马哥,她从小马哥的眼神里突然感受到,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充满尊敬和爱的感觉,象电一样流过全身。
  小胖妹拿起手机,建立一条新的短信:“小马哥,赶快离开上海,他们在抓你。”
  “真是不错。”客人一手逗弄着小芳的乳头,另一手在小芳的腹部来回抚摸。
  他看看小芳的脸,小芳正紧闭双眼和双唇。
  “看来你已经学会享受了,那就让你多享受享受。”客人说完,用嘴含住小芳的乳头。
  小芳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客人勾起强烈的欲望来,一边用力舔吮,一只手往下移,有点费劲地伸入小芳的内裤。
  客人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嘴也离开小芳的乳头,有点奇怪地看着她。
  刚才在洗手间里,小娜拿出一条卫生棉递给小芳:“如果客人胡来,你就这样说。”
  小芳睁开眼望着客人:“对不起,我今天不方便。”
  “姐,你可回来了。”小娜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我都快饿死了!”
  阿玲笑嘻嘻地:“一顿不吃就饿死啦?”
  小娜抢过马甲袋,拿出毛血旺一顿狼吞虎咽。
  阿玲坐在小娜身边:“慢点,不把你辣死,也要把你烫死哦。”
  小娜一边吃,一边忙里偷闲取笑:“姐,在大床上睡舒服不舒服啊?”
  阿玲给她一记暴栗:“快吃,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问。”
  姐妹俩正在嘻闹,进来一壮一少两位客人。
  壮年五十左右,红光满面,衣饰考究,金戒金链闪闪发光。
  少年二十开外,穿着普通,脸色拘谨。
  两人来到阿玲姐妹身前。阿玲和小娜起身招呼:“敲背啊?”
  客人点点头。
  阿玲小娜领着两人来到里间,在相邻的位置上安排好客人,拉上布帘。
  阿玲对壮年,小娜对少年,开始按摩起来。
  壮年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重重吐出烟来,咳嗽一声:“你这次闯祸闯大了!”
  少年几乎哭出声来:“阿叔,你一定要帮帮我,否则这次我死定了!”
  13:45:00——14:00:00
  “你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吗?”壮年看了一眼阿玲,阿玲正专心埋头按摩。
  “他们都是山上下来的,都是些老流氓!”
  “我知道,阿叔。”少年的脸上仿佛写着世界末日,小娜暗暗发笑。
  “刚才坐在我边上的那个黑皮,你知道他的包里放着什么吗?”
  少年沉默不语。
  “是一把刀!”
  阿玲小娜同时眼皮一跳。
  “如果当时你不答应他们两个月还清,你走出茶室试试看?!”
  少年还是不语,重重叹了口气。
  “我也搞不懂了,你没钱还一键按下去。两三千块小弄弄也就算了,你狠,一出手就是五万!”
  “阿叔,我想那场球宝大祥的。再说晓晓在边上说,有赢无输,他和庄家很熟的。”
  阿玲两手不停为壮年按摩,心却早已飞到莫泰去了……
  阿玲和中男出了发廊,打的很快到了莫泰。
  “差半小时。”中男订好房间,和阿玲一起乘电梯上楼。
  “嗯?”阿玲不解的望着中男。
  “现在是五点三十分。”中男笑道:“如果六点以后,就可以明天中午退房了。”
  阿玲会意,笑着点点头。
  电梯来到三楼。
  “3011”中男看了一眼房卡,两人马上找到了3012房,却怎么也找不到3011房。两人在迷宫里穿进穿出,“哦,我明白了!”中男一拍脑袋,“最后一位表示区号,3011在一号区,3001,3011,3021,…
  …是这样排列的。“
  阿玲笑了,暗想,看来你这里真的没来过啊。又转念一想,这个人阅历丰富,城府很深,说不定是在和自己演戏也说不准啊。
  来到房间,关上门。
  阿玲有一种既刺激又害怕的感觉,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对待她。
  小芳看到客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她听到客人对她说:“你帮我打飞机吧。”
  小芳起身,整理好自己的上衣,然后褪下客人的裤子,脸色菲红。她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活,男人的阳具在自己的眼里显得那么突兀。
  “轻一点,别那么重。”客人皱了皱眉,显然对小芳的技术不太满意。
  “哦。”小芳有点手忙脚乱,不一会,只觉得自己手臂发酸发麻,汗从自己的脸上滴下。
  “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把纸给我。”
  客人的话让小芳吃了一惊:“啊呀!对不起,我忘了拿纸了,我去拿。”
  等小芳拿纸回来,客人已经自己把衬衣的扣子全部解开。
  “来,”客人将小芳的头按向自己的前胸。“亲亲它。”
  小胖妹按下“发送”键,出来一屏:请输号码。
  小胖妹输入小马哥的手机号,手指放在“确认”键上,心跳加快。
  这一键按下去,自己和小马哥就是同党帮凶了。如果小马哥最后被抓,自己也要进监狱。
  小胖妹忧郁了,她意识到这一“确认”键按下去的严重性,自己的一生可能因此毁掉。
  小胖妹没有勇气发出这条短信,她按了“退出”键。
  我应该怎么办?
  小胖妹闭上眼睛,思想在激烈斗争。
  她睁开眼睛,又拿起那张画像看了一会。终于,她的目光停留在右下的举报电话上。
  “小马哥,我对不起你。”
  小胖妹眼泪直流下来。
  14:00:00——14:15:00
  那举报电话的八个数字,就象刀子一样。
  小胖妹每按一个数字,心就被狠狠扎一下,同时也在自己心爱的小马哥身上狠扎一刀。
  所谓心在流血,莫过于此。
  上帝为什么对自己那么不公呢?
  上帝让自己投胎到一个家徒四壁的山村农户,上帝给了自己一副糟糕的容貌和身材。现在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出现,可上帝却对自己开了个更大的玩笑。
  手指按在绿色拨出键上,小胖妹闭上眼睛,深呼吸。
  手机突然铃响。
  “姐姐,生日快乐。”
  “谢谢你,阿文。书读的还好吗?”
  “不太好,明天我准备找校领导。”
  “什么事?”
  “退学!”
  “放屁!”壮年勃然大怒。“认识庄家?笑话!认识庄家你不是照样输五万元?”
  “阿叔,我知道自己真的错了。这次你无论如何要帮帮我。”
  沉默。
  刚才茶室里的那一幕,让少年至今心有余悸:“废话少说,爽快点!”双臂纹着图案的光头凶神恶煞般看着少年。“这五万元,还,还是不还?还,多少天内还清?不还,说一声,我们马上走人。”
  少年望向自己的叔叔,叔叔也是一筹莫展。
  光头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严厉。
  少年额头渗出冷汗,脑子一片晕眩。
  少年从牙缝里吐出两字:“我还。”
  “怎么还?”光头咄咄逼人。
  “我每个月还两千。”
  光头冷笑一声:“不行!你当我们是要饭的?!”
  阿玲傻傻地坐在床上,看着中男不慌不忙地打开空调和电视机。
  “吆西,这里竟然还有日语台。”中男对阿玲笑道,突然想到什么。“哦,你不喜欢看的。哎,这个不错,香港新知台。我去烧点水。”
  中男放下遥控器,拿起电水壶去洗手间灌水。
  “一晚没睡,有点累了吧?快去冲个澡,早点休息。”中男灌水回来,很体贴地对阿玲说。
  “你先去洗吧,我看一会电视。”
  “好的。”中男说完去了洗手间。
  在这一刹那,阿玲既有一种恋爱的感觉,又有一种家的感觉。
  “是不是真的呢?”阿玲问自己。“象他这种有地位有财富的人,真的会喜欢我吗?”
  小芳伸出舌头去舔客人的乳头,脸上发烧,舌尖却有苦涩的味道。
  客人在自己熟悉的频率下,低吟一声,很快射出。
  小芳屏住呼吸,用纸替他擦净下身。
  客人穿好衣服,付钱走人。
  小芳来到外间,用肥皂狠狠地将手洗了三次。
  小叮推门进来,手里拎着文胸,嘴里唠唠叨叨:“变态哦!我晾在外面的内裤又不见了!”
  门尚未关上,一瘦高个男人一边进来,一边接嘴:“除了我,男人都变态的。”
  小叮回头一看,冷笑一声:“切!”往里就走。
  瘦子一把拉住小叮:“走,进去敲背。”
  小叮展开媚笑:“敲背啊?”
  瘦子骨头都轻了:“是啊。”
  小叮收起笑容:“这次钱带够了吗?不要又象上次,揩我的油哦?”
  “哪里。”瘦子尴尬一笑,手里扬出一张百元大钞。“你看。”
  两人来到里间按摩椅上,瘦子迫不及待将小叮搂住,又摸又亲。
  小叮边笑边喘气:“瞧你那猴样!对了,最近,你们联防队有没有什么突击检查活动啊?”
  14:15:00——14:30:00
  “今天晚上就有一场大的行动。”瘦子嘴里说着,手里可没闲着。
  “你别吓我?”小叮的心“别别”直跳,盯着瘦子的脸看。
  “吓你干嘛?”瘦子的一只手放在小叮的大腿上,坏坏地朝小叮笑了一笑。
  “不过不是针对发廊。”
  小叮松了一口气。“那是针对什么呀?”
  “XX路上的助动车自行车地下交易市场。”
  “哦。什么叫地下交易市场啊?是不是都不开发票?”
  瘦子摆出一付老懂经的样子:“车都是偷来的或克隆来的。”
  “你们和警察一起去行动?”
  “还有很多便衣。”瘦子的手已经摸到小顶的超短裙里去了。
  少年低下头,显得很痛苦很无助。
  晓晓站起身,对光头说:“给我们五分钟的时间,我和他到外面商量一下。”
  光头点点头。晓晓拉着少年出了茶室。
  “他妈的搞什么搞?!”黑皮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几个女服务员站在不远处又紧张有好奇,象看电视剧一样入了迷。
  壮年咳嗽一声,发了一圈“中华”。
  “你的脸蛮熟的,我们应该打过交道的。”光头点上烟,看着壮年说。
  “应该没有打过交道。”壮年微笑,高深莫测的样子。
  “哦。”光头道:“我想这个圈子,你不会陌生。他今天既然把你请来,你也说句公道话,我们有做的过分的地方吗?”
  “嘿嘿。”壮年干笑一声,没有正面回应。“这小赤佬真没脑子,糊涂蛋一个。”
  作为叔叔,他何尝不想为自己的侄子说话,可事情的全过程摆明了这小赤佬是自跳火坑。对方几个人都不是善类,如果今天自己夸口应付一下的话,到时候惹麻烦的就是自己了。
  晓晓和少年重新回到茶室坐下。
  少年缓缓开口,连声音都发抖了:“我考虑了一下,决定这样,你们,你们看行不行?”
  阿玲坐在床上,心不在焉看着电视。
  电水壶的加热红灯灭了,阿玲泡了两杯袋泡茶。
  中男洗完,只穿一条短裤出来。“我洗好了,你去洗一下?”
  “嗯。”阿铃答应一声往洗手间去,关上门前听到中男说:“吆,茶都泡好了,谢谢你啊。”
  ……
  中男躺在床上。
  阿玲洗完出来,用白色的大浴巾将自己身体的重要部位裹得严严实实。
  中男笑了:“你这样看上去更白了。”
  阿玲站在原地笑了笑。
  中男拍拍床沿:“你不过来?”
  阿玲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床躺在中男的身边。
  中男将阿玲搂在怀里,温柔地亲吻她的嘴,同时慢慢地将她身上裹着的浴巾解开。
  中男忍不住笑了:阿玲的身上还穿着胸衣和内裤。
  “阿文,你别乱来!”小胖妹急了,声音突然放大。
  “姐,我考虑了很长时间,作出这个决定,我也非常痛苦。”
  “阿文,你是我们全家的希望,爸爸妈妈,还有你姐所做的一切,就是要保证你顺利念完大学。钱的问题不用你操心,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的。”
  “姐,你和爸爸妈妈的心意,我知道的很清楚。可是我不能再拖累你,再拖累这个家了。我已考虑好,退学后,我就去找工作。”
  “你一个退学生,在北京能找到工作?我听人家说,大学毕业生现在找工作都不容易呢。”
  “就是啊,既然毕业了都不一定能找到工作,那这书念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大不了,我去摆地摊,我去做民工。我是个男人,我有力气……“
  “你没有脑子!”小胖妹火了。“你念书不是仅仅为你一个人念,你也是为爸爸妈妈念书,你也是为你姐念书!”
  “可是姐,这钱……”
  “别说了,”小胖妹打断弟弟。“学费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明天你就能收到!”
  挂断电话,小胖妹心潮起伏,拿起那张画像又看了一眼,反面朝上往镜台上一放。
  14:30:00——14:45:00
  “还有便衣?”小叮身体扭动一下表示抗议。
  “那些便衣眼睛很凶,”瘦子浑然未知,手指在小叮短裙里越发放肆。“倒车的,卖粉的,偷钱包的,他们一眼看去,八九不离十。”
  “他们的手一定没有你们联防队员灵活。”小叮挖苦他。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瘦子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手指依然我行我素。
  “我们平时是清清场子,玩猫和老鼠的游戏。而便衣一出来,那就是要抓人了。”
  “警察也和你们一起清场子?”
  “带我们的警察叫大老李,快五十的人了。平时没什么事,一上班就往茶室里一孵,把一切都交给我去处理。”
  “把方便留给自己,把危险留给别人?”小叮从不放过一个嘲讽的机会。
  “我们这一行,整天和坏蛋打交道。看上去危险,实际上并不危险。”
  “为什么?”
  “警察告诫我们: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的安全最重要!这话不仅是对我们联防队员说的,也是对他们警察自己说的。”
  “有话爽爽快快的说!”黑皮忍受不了少年吞吞吐吐的样子,不耐烦地说道。
  “我打算,”少年怯怯地看了一眼黑皮,又望向光头。“每个月还六千左右,两个月还清。”
  壮年看了一眼侄子:“你连工作都没有,拿个屁来还啊?”
  光头一点头:“好,这话可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说的。两个月虽然长一点,但我今天给你面子,就依你,五万块两个月还清。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想跟我们玩失踪游戏,你可能要失踪一辈子!我们走。”
  光头黑皮等一拥而出茶室。
  晓晓对少年说:“那我们也走吧?”
  少年道:“你先回去吧。”
  晓晓看了一眼壮年,点点头也走了。
  “叔叔?”少年哀求的目光望向壮年。
  “哼!”壮年冷笑一声,掏出中华烟来。
  “叔叔,”少年看了一下身后,四五个服务小姐看杂耍一样目不转睛。“我们去隔壁发廊坐一下吧。”
  “你笑什么?”阿玲明知故问。
  “呵呵呵。”中男还在笑。“你似乎有点想在这里守身如玉抗战到底的意思咯?”
  阿玲羞怯一笑:“我可是良家妇女哦。”
  “我也是个好男人。”中男温柔地解开阿玲的文胸,低头去亲她的乳房。
  阿玲一边笑,一边欲拒还迎。
  中男紧紧压住阿玲,吻遍她的上身,最后又紧紧堵住她的嘴。
  两人一边深情接吻,一边脱下对方的内裤。
  中男摆好架势,挺身要入。
  阿玲突然问道:“要是别人来查房怎么办?”
  “嗯?”中男愣了一下。
  “我有点害怕。”
  小胖妹拿着牙刷杯和毛巾来到外间,漱洗一番后,来到老板娘身边坐下。
  小胖妹低低地说:“老板娘,晚上我有点事,请一会假好吗?”
  “什么事?”老板娘最讨厌小姐请假。“是不是和客人约会?把台费付出来,你走。”
  “不是的。”小胖妹看了一眼四周。“我弟弟明天一定要把学费付清,否则就要退学了。”
  “哦?”老板娘看了一眼小胖妹。
  “晚上我朋友给我送钱来,”小胖妹继续说道。“我去拿一下,很快就回来的。”
  老板娘尚未回答,大门开处,一位十七八岁的朴实农村小伙子进来,目光奇怪地看着大家。
  更令老板娘吃惊的是,那小伙怀里还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
  老板娘正在怀疑他是否走错地方时,身后的小菲尖叫一声,起身向小男孩扑了过去。
  14:45:00——15:00:00
  “佳佳!佳佳!”小菲从小伙手里一把抱过小男孩,狂热地亲他。
  小男孩两眼呆滞,面无表情。
  “佳佳,是妈妈呀,快叫妈妈!”小菲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小男孩蹩了很久,才叫出一声:“妈妈。”
  “佳佳!妈妈的乖宝贝!”小菲的泪水夺眶而出,全部滴在自己儿子的脸上。
  “姐,”小伙子开口说话。“佳佳有大半年没见到你了,都快认不出你了。”
  “佳佳,妈妈和你再也不分开了!”小菲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对了,你怎么没打个电话给我?害得我一直心神不定。”
  “姐,我等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找到机会将佳佳带出来。等我上了车想给你打电话时,才发现手机掉了。”
  “你确定他没有察觉?没有跟踪你?”
  “应该没有吧。”
  “那就好。”小菲舒了一口气。“如果让他发现了,他会杀了我。”
  壮年和少年躺在按摩椅上沉默了许久。
  壮年开口说话:“你要我怎么帮你啊?让我去和你老爸求情?”
  少年急忙打断:“阿叔,千万别和我老爸说。上次我拿了学费逃学的事,那笔帐我老爸还没有和我算清。这件事要再让他知道,他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壮年咳嗽一声,没有说话。
  “阿叔,”少年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能不能在两个月内帮我先垫五万元?”
  “我自己做生意,头寸也很紧的。”壮年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拒绝。
  “阿叔。”少年递给壮年一张照片。
  “这不是芸芸吗?”壮年端详着照片上那个时髦轻佻的女孩——自己侄子的马子。
  “是啊。阿叔,如果你愿意帮我这个忙,芸芸说了,她会报答你的。”
  壮年冷哼一声:“你可真出息!”
  “阿叔,实话跟你说了吧。按下那一键的,不是我。”
  “是芸芸?”
  “有什么可害怕的,呵呵。”中男一挺而入。
  阿玲娇吟一声。
  “查房是查卖淫嫖娼,”中男轻轻地抽动起来。“而我们不是。”
  “那我们是什么?”阿玲用身体迎合中男的节奏。
  “小傻瓜,我们是情人。”
  “人家怎么知道呢?”
  “我们做爱,没有金钱上的交易,这是最根本的区别。”
  “哦。”
  “另外,你我都叫得出对方的名字,那就没事了。”
  “情人之间开房间是不是犯法啊?”
  “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但肯定不犯法。”
  “哦,你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阿玲伸双臂搂住中男。
  中男吻了她一下。“你有很长时间没做爱了吧?”
  阿玲羞涩一笑:“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脸上,小痘痘都长出来了。”
  “你们没有枪,当然以安全为重。”小叮的脸扭向一边,不让瘦子亲她的嘴。
  “其实警察和我们一样,也没有枪的。”瘦子退而求其次,吻小叮的脸颊。
  “就算是110巡警,也只有警长才配枪。”
  “哎,你们联防队工资很高吧?”
  “高个屁!一个月才八九百块,交给老婆六百家用,剩下的抽烟喝酒都不够。”
  “那你还有钱来发廊泡妞?”
  “烟酒是我放不下的,女人,我也放不下,否则就不是个男人了。”瘦子将小叮的胸衣掀起,“再说,这一百元是我的奖金,那次抓新疆小偷有功,嘿嘿。”
  瘦子抓住小叮的乳房揉搓起来。
  “我们看到你们联防队员可没什么好感哦,检查的时候,那付表情!”
  “我们也是没办法,混混饭吃嘛。包括那些警察,他们也是没办法。上面要严打,层层下压,你说有什么办法?”
  “为什么要严打啊?”
  “每次严打,都是有原因的。”瘦子在小叮的乳头上亲了几口。“比如去年出了名的静安区发廊事件,整个静安区所有发廊统统关门。”
  “为什么?”
  “一个大学生去发廊敲背,小姐打飞机把他的小弟弟打肿了,路都不能走,学都不能上。他妈妈一气之下,将发廊告上法庭!”
  15:00:00——15:15:00
  “这样子啊?”小叮忍不住笑了。
  “小姐的水平可能是个问题,”瘦子继续说道:“那大学生可能也是第一次,说不定连包皮都还没割掉呢,嘿嘿。”
  “一会我帮你打飞机的时候,你也要有思想准备哦。”
  “你个死丫头!”望着小叮一脸的坏笑,瘦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强行去吻她的嘴。
  小叮边躲边笑:“还有什么有趣的故事,一起说来听听啊,呵呵。”
  瘦子好不容易亲到一口,顿时兴致勃勃。“你知道上海有一条路叫东宝兴路吗?”
  “我只知道西宝兴路。”小叮说完,忍不住又笑起来。
  “东宝兴路离西宝兴路不远,那里有一段路,二十几个门面,一家挨着一家,几乎全是发廊。”
  “是吗?”
  “那真叫蔚为壮观,晚上去那里一看,粉红色的灯光下,一个个小姐坐在沙发上,都跟你一样妖里妖气的。”
  “切!”小叮掐了他一把。
  “听说在香港都上了报,出了名了!”
  “那天我说打五千元。”少年道,“可芸芸在我旁边说,这场球肯定赢的,干脆加个零,还亲自按下了键。”
  “哼!”壮年冷笑一声。“好玩吗?这下给别人玩死了吧?”
  “阿叔,事到如今,你就帮我们一下吧。”少年求道。
  壮年没吭声。
  “阿叔,芸芸她说了,如果你答应,一年之内,只要你吩咐,她随叫随到。”
  壮年又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孩。“你和她现在关系怎么样?”
  “玩玩而已,再说这次也是她自作自受。”少年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壮年叹口气,将照片还给少年。
  “阿叔,你答应了?”
  “我帮不了这个忙,你们自己去解决吧。”
  少年盯着照片,注视了有好几秒钟。“阿叔,那次短信的事,婶子问了我们好几次,我和芸芸可一直都替您瞒着啊。”
  “你怎么知道的?”阿玲脸色一红。
  “正常的有规律的做爱,人就会精神焕发,皮肤就会很光洁,脸上也很少会有小痘痘。”中男诡秘一笑。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所以说,”中男没有停下来。“做爱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
  ……
  一场温馨家常式的云雨后,两人清洗干净,躺在床上。
  “感觉怎么样?”中男温柔地问道。
  “真舒服。”阿玲露出满意的神情。
  “是在夸奖我吗?”
  “我是说,这个大床真舒服。”阿玲坏笑。
  “恩?”
  阿玲伸了个懒腰:“要是天天能睡在这样的大床上,该有多舒服啊。”
  想到每天晚上,阿玲蜷曲在狭小的按摩床上,连翻身都不敢。一个普通人所拥有的一张普通的床,对阿玲来说竟也是一种奢侈,中男将阿玲搂紧怀里:“好好睡一觉吧。”
  “来,我们进去坐。”小菲抱着佳佳,领着弟弟来到中间。
  “佳佳,你又瘦了!”小菲心痛,不断亲吻自己的儿子。
  “姐,佳佳他住哪里呢?”弟弟环顾四周,发廊里显得空间狭小。
  “今天现在旅馆将就一晚,明天我去找房子。”
  “你一个人又带孩子又要上班,能行吗?”
  “弟弟,姐姐身边还有一些积蓄。你先替姐姐带佳佳住上个十天半个月,姐姐再想办法。”
  “好的。”弟弟点点头。“姐,姐夫他不会找到你吧?”
  “你放心,他不知道我在这里,也不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小菲话音刚落,手机铃响。“喂?”
  “你个死女人!”传来老公暴怒的吼声。“你是不是偷走了我的儿子?快给我送回来,否则我一定杀死你!”
  15:15:00——15:30:00
  小菲全无防备,惊得手机差点脱手。
  “你个死女人怎么不说话?啊?佳佳一定在你身边对不对?”老公在那头语气愈躁,干脆吼叫起来。“佳佳!佳佳!”
  佳佳望着妈妈惊恐的脸,“哇”一声突然哭了起来。
  小菲这才醒过神来,将手机通话键按掉扔在椅上。
  小菲和弟弟面面相觑,一时茫然失措。
  手机铃声又响,小菲看着手机不敢接。
  弟弟拿起手机:“这是我的手机号。我知道了,那上面有你的名字和手机号码,所以他能够打到你的手机。”
  手机铃声反复响着,两人都没去接,最后小菲干脆将手机关机。
  “不会有事的,”小菲既在安慰自己,也在安慰弟弟。“他不知道我在这里,他找不到我的。”
  “姐,糟了。”弟弟一脸凝重。“我的手机上面也有你这里的地址。”
  壮年脸露凶相:“你小子,竟敢威胁起我来了?!”
  “阿叔,”少年语气不软不硬。“我只是想说,阿叔的事,能帮忙我们一定帮忙的。反过来,我们小辈有困难,阿叔也不会见死不救的,是吗?”
  壮年怒极反笑:“你现在怎么这么会说话啊?这种伶牙俐齿放在刚才那帮人面前显出来,那才叫有种!”
  少年沉默不语。
  壮年道:“你是算准了我不敢碰芸芸?”
  少年一声不吭。
  壮年突然起身:“我去外面打个电话。”
  小娜抬起头来,正和少年四目相遇。
  少年道:“小姐,你和我的女朋友有点像哎。”
  小娜笑道:“为了五万元,你把你女朋友卖了?”
  少年挤眼一笑:“卖给我叔,等于不卖,呵呵。”
  壮年回到里间,往椅上一躺。“你有困难,阿叔不能见死不救。但阿叔没有这个福气,也没有这个道理去为难你的芸芸。刚才我打了个电话给我的一位朋友,他对芸芸很有兴趣。你安排一下,明天他想当面见见芸芸。”
  “这么厉害啊?”小叮瞪大双眼。
  “当然。”瘦子很得意,双手更加肆无忌惮。“很多香港人到了上海,专门打的过去啊。”
  “那生意一定很好哦。”
  “没错。不过那地方正好靠近一个公交车站,人来人往,太扎眼啦。许多良家妇女下了班,一下车就看到满园春色,心里突然明白了。”
  “明白什么?”
  “原来自己的老公经常晚上出去游荡,原来都去那种地方了。”
  “男人嘛,哪有不吃腥的。”小叮在瘦子档下摸了一把。
  “有人一怒之下,写了封信到市里。结果一星期之内,关掉三分之二。”
  “那个地方也太厉害了一点哦。”
  “再说九八年的严打吧,上海的发廊一下子关掉四分之三,小姐都跑光了。”
  “为什么啊?”
  “三件事情一起发生。一,有人为小费太高写信到市里;二,有个客户和小姐有了感情,自己离婚后,那小姐又不同意和他结婚,失情又失钱的他一怒之下在发廊里将小姐杀了。”
  “我的妈呀!”小叮吐了一下舌头。“那第三件呢?”
  “第三件,”瘦子将手从小叮裙里抽出,在椅子扶手上擦了一下。“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不死,吃了药去发廊,一下子叫了两个小姐,左拥右抱,结果做爱做死了!”
  阿玲闭上眼,过了一会又睁开眼:“一下子不习惯,又睡不着了。”
  中男笑道:“没事,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阿玲看了中男一会,笑道:“你这样静静地抱着我,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哦?”
  “两年前,我和我妹在温州自己开个小发廊。有一天边吃晚饭便看电视新闻,正好是一个什么重要的会议,在红太阳宾馆举行。我突然叫了起来:”小娜,你快来看呀,这个人到我们这里敲过背的。“
  中男看着阿玲。
  阿玲继续道:“我妹过来一看,说,真的哎。”
  中男问:“他是谁?”
  阿玲道:“他是温州市的领导,正在台上做报告呢。”
  中男笑了:“不会认错人吧?市领导会到你这种地方来?”
  “不会错的。我的发廊就在红太阳宾馆的一条街不远的地方,那个宾馆经常有一些重要的会议,有一些重要的人物出现。”
  “没想到啊,呵呵。”
  “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人,风度不错,彬彬有礼。我问他‘先生贵姓啊?’,他也没回答,他只是很温柔地抱着我,就像你现在一样抱着我。”
  中男突然很促狭地问道:“那你有帮他打飞机了吗?”
  15:30:00——15:45:00
  “什么?”阿玲没有完全听清中男的问题,因为正好枕边的手机响了。
  “你后来有帮那个温州市领导打飞机了吗?”中男重复了一遍。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阿玲笑了,一边拿起手机。
  “纯粹好奇,也纯粹无聊。”
  “我老公。”阿玲对中男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翻了个身。“你还没睡啊?”
  “一个人睡不着啊。”阿玲老公有气无力的声音。
  “找个女人陪你睡啊。”阿玲调侃道。
  “你知道我不会乱来的。”
  “呵呵”阿玲笑出声来,中男在吻她的后背,令她发痒。
  “笑什么?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阿玲喘过一口气来。
  “老婆,我的脑子里长出一个东西,要住院动手术,你回来一次好吗?”
  “什么?你不要吓我!”
  等到通完电话,阿玲这才注意到耳边传来中男微微的鼾声。
  少年显然没有想到阿叔魔高一丈,一时进退两难。
  “怎么样?阿叔可是全心全意帮你解决困难啊。”壮年道。
  “阿叔,你朋友是干什么的?”
  “私企老板,有钱有房有车。”
  “他有多大?”
  “和我差不多,长得比我有型啊。”
  “哦。”
  “芸芸既然都不拒绝我,我想她更不会拒绝我朋友了。”壮年坐起身来。
  “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回去和芸芸商量一下,晚上给我回音。反过来说,你们的选择也不多。”说完自顾往外就走。
  “阿叔!”少年赶紧付给小娜两个人的小费和台费,追了出去。
  “哎,先生,你还没付钱呢?”阿玲如梦初醒,向外叫道。
  “姐,”小娜说道“都付在我这里了。”
  “这两人蛮好玩的,五万元。”阿玲笑道。“我老公欠了一百多万赌债,一分没还。人家找上门来,我老公就叫人来把他们打跑。”
  “六七十岁。”小叮张大嘴,“欲望够强的,你可能还不如人家呢,呵呵。”
  瘦子脸一红,做出扒裙子的样子来。“我的欲望绝对不输给别人,只是,嘿嘿,口袋里的钱输给别人。没办法,只能偶尔来这里淘淘糨糊。”一面加紧轻薄。
  “现在上海小偷好多啊,前几天我还被人家偷走了两百元钱,回到店里才知道。”
  “你运气哦?”
  “恩?你是说我被偷的不多?”
  “我是说你当时没有发觉,才是运气。”
  “你个死猪,幸灾乐祸!”小叮狠狠拧他一把。
  “哎哟!”瘦子叫一声。“我说的是真的。我们管辖的那地方,特别乱。小偷偷你东西时,如果你发觉并反抗,他就会用刀子捅你。”
  “妈呀!这么凶啊?”
  “不光小偷,连黄牛也牛。一般联防队员上去赶他们走,他们理都不理。我是小队长,看见我,还算给点面子。”
  “怎么会那么乱呢?”
  “这个区的警察和我们联防队员的待遇不好,象徐汇闵行等区的警察一年的收入都有十二三万,而我们区的警察只有一半。所以大家积极性提不起来,做事也就不那么卖力咯。”
  “这么说,他会找到这里?”小菲有点紧张。
  “不清楚。”弟弟摇摇头。“这个地址没有和你的名字连在一起,希望他不会看到。”
  小菲毫无头绪,无意识地重新打开手机,却发现新来一条短信。
  “你看。”小菲将手机递给弟弟。
  弟弟接过一看“你个死女人,我知道你在上海的发廊做。如果你今天还不给我回音,明天我就来上海,我会一家一家的找,直到把你找出来为止!”
  “这么说,他还不知道我的确切地址。”小菲喜忧参半。
  “难说。”弟弟摇摇头。“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故意用短信来迷惑你,你要早作准备。”
  小菲想了一下,“你说得有道理,我们现在先去旅馆安顿好佳佳。
  弟弟尚未回答,老板娘在外间喊:“小菲,有人找你!”
  小菲吃一惊,差点将抱着的佳佳脱手。
  15:45:00——16:00:00
  小菲看看佳佳,又看看弟弟,显然有点草木皆兵,神经兮兮。
  弟弟道:“我来抱佳佳,你去看一下。”
  小菲点点头,将佳佳递给弟弟,起身来到外间。
  “是你啊。”小菲大松一口气。
  “是不是有点意外?”武警微笑道。
  “嗯,是有一点意外。”小菲顺道下坡。
  “我到步行街去买了点东西,后来发现我的武警证不见了。”
  “是吗?”
  “因为其他的东西都没丢,所以我想是不是上午丢在这里了,你看见过吗?”
  小菲摇摇头。“没有看见。可能掉椅子上了吧,我带你进去找找。”
  “好。”武警随小菲来到里间,在上午坐过的按摩椅上仔细翻查一遍,结果没有发现。
  武警摇头苦笑:“看来是找不到了。”
  “在这儿呢。”小菲从椅子底下爬起来,手上拿着那本武警证。
  “谢谢你。”武警接过证件。
  “不用谢。”
  “刚才你的脸色让我很吃惊,发生什么事了?”武警注视着小菲,“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阿玲和小娜一起来到外间。
  “姐,”小娜指着在沙发一端静坐的女孩。“这就是小芳。小芳,这是我姐,你叫她阿玲姐就行。”
  “阿玲姐姐。”小芳赶紧站起来。
  “快坐下吧,小芳妹妹。”阿玲和小娜分坐小芳的两边。
  阿玲拉着小芳的手:“听口音,你也是泰顺人?”
  小芳点点头:“是的,阿玲姐姐。”
  “刚从家里出来吗?”
  小芳摇摇头。“我是从东莞那边过来的。”
  “噢?”
  “我在那里一家台湾人开的电子厂打工。”
  “做了多久啦?”
  “一年左右。”
  “怎么想到到上海来的呢?”
  “阿玲姐姐,我在东莞每个月只有六百元工资。前两天,一位老乡打电话给我,说你来上海做吧,这里每个月可以赚两三千元钱。我一听蛮不错的,就过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阿玲笑了。
  “可是,我哪里知道是做这个的呀?”小芳说完,满脸通红。
  “警察和警察之间差别那么大呀?”小叮很好奇。
  “因为是区里自己的经费,而区和区之间的条件又不一样,所以就有差别。”
  瘦子一脸卖弄,洋洋自得。
  “再怎么说,反正也是警察啊?”
  “你以为警察那么好当?”瘦子哼一声。
  “怎么啦?”
  “警察也难做,哪里有你们这样自由散漫没人管?据个例子:重要的道口都有一名警察,警察要方便一下,都要向110总台请假。”瘦子用手作对讲机通话状。“总台总台,我是XX路段警察王老五,现在我要去方便一下。”
  小叮开始咧嘴。
  瘦子还没打住:“总台明白。”
  小叮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死我了!真的假的呀?”
  “骗你是小狗。”瘦子一脸严肃。“警局内务稽查会开着一般的车子来回巡查,如果发现有警察开溜,掏出摄录机摄像,两三分钟长度的样子。然后连报告带录像往局里一送,这警察就有好看了。”
  阿玲摸了小芳的头一下:“可是你决定还是留下来了?”
  小芳不好意思点点头:“前天到的新店,昨天开始上班。新店生意不好,昨天一天只做了一个生意。”
  小娜悄悄问:“有什么感觉啊?”
  “我碰到男人浑身发抖,”小芳低下头。“后来还偷偷地哭了。”
  “那怎么会来老店的呢?”阿玲问。
  “老板对我说,老店生意好,缺人,就让我过来。”
  阿玲小娜还想安慰小芳几句,大门拉开,进来一位古稀老汉,气色看上去很不错。
  小娜一见,微笑着站起身来迎上去。
  老汉也朝小娜一笑,两人进了里间。
  “他有七十岁了吧?”小芳目瞪口呆。
  “他自己说有七十四岁。”一旁对镜描红的小胖妹插嘴。“每周两次,从五角场骑车过来,雷打不动。”
  “这么厉害呀?”小芳再吃一惊。
  “还有更厉害的,他每次来都要打飞机呢。”老板娘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据他自己说,这些年来敲背敲掉了有十几万元!”
  16:00:00——16:15:00
  这次轮到阿玲小胖妹有些意外了。
  小芳更是张开嘴合不拢:“十几万?”她在算后面有几个零,可是怎么也算不清楚。
  “这社会上有钱的多了去了。”老板娘一脸不屑,来到小胖妹身后。“你什么时候走?”
  “六点左右吧。”小胖妹透过镜子瞟了老板娘一眼。
  “这么早就打扮,不会是去相亲吧?”
  大家一阵哄笑间,进来一位驼背,四十多岁的样子。
  众小姐收住笑声,但没人起来招呼驼背。
  小芳思想激烈斗争,终于战胜自己,鼓足勇气站起身来:“先生敲背?”
  老板娘阿玲忍不住大笑起来。
  驼背眯着一双色眼,打量了小芳一下。“你要帮我敲背?”
  小芳莫名其妙,点点头:“恩。”
  驼背笑了:“你是新来的吧?”
  小芳尚未回答,阿玲一把拉过小芳,轻轻说道:“他是这个发廊的大老板。”
  小娜和老汉来到里间,选了一张空位子坐下。
  “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真的很不错。”老汉对小娜说。
  “是吗?”小娜笑了。
  “她们也应该说你这套衣服很有品位吧?”
  “你好象是说在你的眼光很有品味吧?呵呵。”
  “我的品位越来越好了。”老汉搂住小娜去亲她。
  小娜将脸迎上,将嘴避开。
  老汉亲着小娜的脸颊。“提篮桥服装市场的品位太差,四川路马马虎虎,下次我带你去步行街的置地广场看看。”
  “恩。”小娜应了一声。
  老汉兴趣上来,一阵狂亲狂摸。
  小娜怕痒,忍不住笑出声来。
  “对了,”老汉突然想起什么来,松开小娜。“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子。“猜猜看是什么?”
  小娜笑着摇摇头。
  老汉暧昧一笑,打开首饰盒,拿出一条黄澄澄的金项链来。
  “真漂亮!”小娜脱口赞道。
  “喜欢吗?”老汉望着小娜。“送给你的。”
  小菲犹豫了一下。“没发生什么呀?”
  武警笑了。“我能在公共汽车上一眼看出谁是小偷,我的眼睛不会骗我。”
  小菲低头不语。
  “我也是顺道过来再敲个背的,你就让我一直站着吗?”
  小菲抱歉一笑。“对不起,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小菲来到中间,掏出五百元钱给弟弟:“你先带佳佳去HR旅馆,开好房后打电话告诉我房间号,我一会过来,晚上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好的,”弟弟点点头。“可是我没手机啊?”
  小菲道:“旅馆房间里有电话,快去吧。”
  弟弟抱着佳佳出了发廊,小菲倒了杯水来到里间。
  “中间那个小男孩,”武警接过水杯道。“不会是你的儿子吧?”
  小菲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武警笑道。“看来让我说对了?”
  小菲点点头。
  武警喝了一口水,抬头看着小菲。“你们是不是碰到麻烦了?”
  “这警察有麻烦了?”小叮扬起头问道。
  “恩。”瘦子点点头。“警纪处分一次,当月奖金扣除。”
  小叮一吐舌头。“这么认真啊?”
  “认真?”瘦子斜瞟小叮一眼。“如果不幸在这个时间段里发生两抢,交出警徽都有可能!”
  “警察也真不好做呀。”
  “警察内部考核,也有末位淘汰制。年终分数最差的,第二年发配到其它所去做小三子一年,呵呵。”
  “真好玩。”
  “好玩?跟你说了那么多废话,真的要好好和你玩一下了!”瘦子意识到时间不多了,在小叮身上手嘴并用。
  “你那么厉害,”小叮边笑边躲。“你老婆吃得消你吗?”
  “老婆?我看到我老婆一点冲动都没有。”
  “你不和你老婆做爱?”
  “差不多是这样。”
  “那你怎么解决啊?”
  “没钱的时候用自己的手,有钱的时候嘛,”瘦子握住小叮一只手。“借别人的手用一下。来吧。”
  小叮“呵呵”一笑,起身褪下瘦子的裤子,用手握住瘦子的小弟弟套弄起来。
  瘦子也不让自己闲着,一只手伸进小叮的内裤。
  小订一边加快节奏,一边发出职业的呻吟来。眼看瘦子就要出来了,小叮的手机响了。
  小叮忍住没去接,可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小叮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点号码:“喂?”
  “小叮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上午和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16:15:00——16:30:00
  “我现在有客人,一会打给你。”小叮轻轻说道。
  “好的,我等你电话。”男人挂断电话。
  “是你男朋友?”瘦子略带酸味问道。
  “我还没有男朋友呢,你帮我介绍一个?”小叮笑嘻嘻放好手机,一手抓紧套弄。
  “你的鬼话谁会相信?嘿嘿。”瘦子的手指已经进入小叮的下体。
  “你配合一下哦?”小叮发出轻微淫叫,同时又俯首去舔瘦子的乳头。
  瘦子呼吸加重,眼一闭,身子一抖。
  “你可真厉害!”小叮职业性的夸了瘦子一下,用纸替他擦净。
  瘦子走后,小叮洗净手,在外间的一张沙发上坐下。
  今天上午在棋牌室,小叮和小胖妹她们刚打了一圈麻将,她就接到贞操男的一个电话。
  “我的女主人有很多不义之财,我想替她减轻一些罪孽。”贞操男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
  “怎么个减轻法?”小叮笑了。
  “我们两个一起来帮助她吧。我已有具体的计划,需要有个人配合。”
  “为什么找我?”
  “你说呢?”
  “送给我?”小娜吃惊的语气,可是眼神却很镇定。
  “是啊。”老汉将项链往小娜脖子上挂。“带在你身上一定很好看。”
  “不。”小娜将项链从脖子上取下。
  “你不喜欢?”老汉有些失望。
  “我不喜欢现在就挂在脖子上。”小娜神秘一笑。“一会出去会被她们说的。”
  “呵呵,反正我已经送给你了,随你怎么处置。”
  “谢谢你。”
  “是要好好的谢谢我。”老汉将小娜揽在怀里,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小娜也热情地回吻了他一下,将项链放回首饰盒中。
  小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这条项链很贵吧?”
  老汉一笑:“不贵,才三千多元,发票在盒子里面。”
  “还不贵呀?你为我花了这么多钱,你老婆如果知道了,一定有你的好看咯?”
  “我老婆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那你和子女一起住?”
  “我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在美国,每月都会给我寄钱来。我现在一个人住两房一厅,平时很孤单啊?”
  “那你再去找个伴啊?”
  老汉两眼发光:“我正在找啊。”
  “是有点麻烦。”小菲点点头。
  武警看着小菲,等她下文。
  “我刚把儿子从乡下偷出来。”
  “呵呵。”武警忍不住笑了。“自己的儿子还用偷?”
  “我一直想带着儿子离开我老公,我想离婚。”
  “他对你不好?”
  “前两年,他还能外出打打工赚点钱。儿子由爷爷奶奶照顾一下,我在这里也能赚点钱,日子也将就过得下去。”
  “现在呢?”
  “半年之前,我老公患了间歇性癫疯,每周都要发作一次。他也不出去打工了,整天在家喝酒打麻将赌钱,家里都不象个样子了。”小菲说的神色哀伤。
  “你的命真苦。”武警很同情小菲,不由自主拉住小菲的手。
  “我提出离婚,可他不肯。我去找当地的妇联会,她们根本不管。”
  “我知道。”武警对农村的情况看来很了解。
  “所以,我把儿子偷出来。”小菲忿忿道。“我要逃婚!”
  “小D今天来过吗?”驼背在老板娘身边坐下,眼睛却瞟着小芳。
  “没来过。”老板娘没好气地说。“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昨晚还和我吵架呢!”
  驼背笑了:“弟妹也要体谅小D,现在做生意都不容易。新店刚开没多久,人气没这里旺,可房租却那么贵。所以我有压力,小D也肯定有压力呀?”
  “他有压力就拿我发泄?他有压力就可以在外面乱搞女人?”
  “男人嘛,嘿嘿。”驼背掏出烟来点上。
  “我可没有你老婆这么好说话。”老板娘哼了一声。
  “我老婆也要管我的。”驼背透过烟雾,欣赏起小芳的美腿来。
  大门拉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渐渐走近,驼背看到他脸上那引人注目的鹰钩鼻子,脸色一变。
  鹰钩鼻子叫了阿玲进去敲背。
  驼背起身来到门口,掏出手机。
  “小D吗?你带王强他们几个过来一下。”
  16:30:00——16:45:00
  驼背打完电话一回身,小叮拿着手机正好出来。
  “你的衣服越来越露了,小心着凉啊,呵呵。”驼背盯着小叮惹火的身材半开玩笑道。
  “谢谢大老板的关心。”小叮半真半假,扭身来到门外,掏出手机拨通贞操男。
  “我是小叮。”
  “上午和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啦?”
  “有没有风险啊?”
  “风险当然有,不过利润更大,值得去做。”
  “利润有多大?”
  “一百万。”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具体的计划?”
  “差不多了。如果你答应,晚上我过来,一起商量一些具体的细节。”
  “如果事情败露,会不会去坐牢?”
  “相信我,绝对能成功的!”
  “看来只好跟你一起赌一把咯?”
  “我很高兴你能同我合作。不过……”
  “不过什么?”
  “你要有献身的思想准备。”
  “咯咯咯咯。”小叮笑了。“献身给你?”
  “不是我,她的另外一个情人。”
  “逃婚?”武警注视着小菲的眼睛。“你准备一个人抚养你的儿子?”
  “那个家,我是没法再过下去了。”小菲很坚决。“我也考虑过,一旦我带着佳佳离开,我老公和他的父母会失去生活来源,会过的很惨。”
  “你儿子叫佳佳?”
  小菲点点头,继续说道。“可是,如果不离开,我和佳佳也会被他们拖死。”
  “我能理解。”
  “我下这个决心,也是考虑了很久,大概有一年了吧。”
  “你能确信,你老公不会找到你?”
  “问题就在这里。我弟弟刚把我儿子从乡下偷出来,我老公就打来电话追问。”
  “他知道你在这里吗?”
  “不清楚。”小菲摇摇头。“我弟弟不小心把手机丢下了,那上面有我的地址和手机号码。”
  “看来你要换个地方了。”
  “也许吧。”小菲点点头。“可是,我知道我老公的脾气,他会把整个上海的发廊都找个遍。”
  手机响,小菲吓了一跳,脱口说道:“他又打电话追来了。”等到一看是本地号码,才松了一口气。“喂?”
  “姐,”电话那端传来弟弟慌张的声音。“佳佳不见了!”
  “还没找到吗?”小娜的话意味深长。
  “我想,”老汉盯着小娜目不转睛。“我已经找到了我的意中人,可是……”
  “可是什么?”
  “我不知道她是否会接受我。”
  小娜看了一眼首饰盒。“我想,只要你坚持追求的话,成功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你说的对。”老汉点点头。“对了,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什么私人问题?”小娜笑道。
  “你有男朋友吗?”
  小娜把头一歪:“怎么说呢?算是有吧。”
  老汉笑了:“怎么叫算是有呢?”
  “因为有个男孩对我有感觉。”
  “那你对他有感觉吗?”
  “不知道。”小娜摇摇头。“对了,刚才你说的追求的那个人,她对你有感觉吗?”
  老汉点头。“应该有感觉吧。只是,年龄差距是个最大的问题。”
  “那个女孩有多大?”小娜的眼神突然充满挑逗。
  “女孩?哈哈哈哈。”老汉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快五十岁了,已有一双儿女。”
  “小姐,你长的很漂亮。”鹰钩鼻子刚躺下,就开门见山夸奖阿玲。
  “是吗?”阿玲被他说的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按摩。
  “我以前有个秘书,长得很象你,不过比你要年轻一些。”
  “你有秘书?那你是个官咯?”
  “恩,我是一家单位的厂长。”
  “哦。”
  “你好象并不吃惊啊?”
  “有什么好吃惊的呢?”阿玲抬起头来,笑呵呵地说道:“我跟市长都敲过背啊。”
  鹰钩鼻子嘴一张,没说出话来。
  布帘被人“哗”地一下拉开,两个彪形大汉杀气腾腾出现在鹰钩鼻子的眼前。
  “你们干什么?”鹰钩鼻子神色紧张。
  “你很清楚我们要干什么。”小D从两名大汉身后走上前来,笑嘻嘻地凑近鹰钩鼻子:“还认识我吗?”
  鹰钩鼻子猛吃一惊,人不由自主从椅上坐起来。
  “看来你还记得我。”小D点点头。“这里不方便,我们到外间说话。”
  “说什么话?”鹰钩鼻子还在硬撑。
  小D脸色一沉:“你是自己走出去呢?还是让我们抬你出去?”
  鹰钩鼻子瞟一眼小D身后,乖乖地自己落地走到外间。
  驼背已经不知踪影。
  “到底什么事啊?”鹰钩鼻子看着小D,眼神恐慌。
  “你要装,那我就多说几句。”小D冷笑一声。“HS路前面不远,有一家很大很新的发廊,你应该知道吧?”
  鹰钩鼻子没吭声。
  “前天晚上九点左右,”小D继续说道。“你去那里敲背,中间一直上厕所。
  第二天中午,你最后一次上完厕所,就直接出门溜了。你敲了将近二十个钟,你没付钱就走人了!“
  “你们会不会认错人了?”鹰钩鼻子挣扎一下。
  “你他妈的还装?”小D怒了,“你要不承认,我可以把那位小姐叫过来当面对质,到时候补一罚一。”小D语气又一转,“现在如果承认了,你把台费加小费一千元拿出来就算了。我再问你一次,你承认不承认?!”
  鹰钩鼻子低下头。“我承认,可是我没钱。”
  “没钱?”小D向两位大汉示意:“给我搜身!”
  “什么?!”小菲跳了起来。“佳佳怎么会不见呢?!”
  “姐,我在总台登记开房,佳佳在一边玩。等我付完钱,回头一看,佳佳就不见了。”弟弟在哽咽。
  “那你有找过佳佳吗?”
  “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我都找过了,可就是找不到啊。”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房间里,312房。”
  “你呆在那里,我马上过来!”小菲挂断手机。
  武警从椅上“腾”地站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你自己没有事吗?”
  “今天是周日,我休息。走吧。”
  “谢谢你啊。”
  两人急冲冲走出发廊。
  “小菲,你上哪去?”老板娘急得大叫。“台费还没付呢?”
  小菲一点也没听到,自顾奔出门去。
  武警扔下一张百元大钞,头也不回,紧跟出门。
  小娜脸色数变,幸好里间光线较暗,否则真要失态了。
  沉默了一会,小娜酸酸地问:“是她嫌你老吗?”
  老汉摇摇头:“她倒没什么,就是他的子女强烈反对。”
  “为什么呢?”
  “他们认为自己的妈妈都五十多了,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家和子女就好了,再嫁人有些丢人。”
  小娜笑了起来:“现在的社会都那么开放了,有什么丢脸的呀?”
  老汉苦笑:“我知道,这只是借口。她的儿子已经成家有了小孩,和她住在一起。她简直就是家里的钟点工,烧饭洗衣打扫卫生照顾小孩,什么都是她干。
  她的儿子当然舍不得让她走,哪里找得到这么价廉物美的钟点工啊,呵呵。“
  “那她自己的态度呢?”
  “她是个没有主见的老实人,还在犹豫不定。”
  “你对她很有好感吗?”
  “我老啦。”老汉叹口气,“需要有个人在生活上照顾照顾了。”
  “我看是很有希望的,你只要更努力一些。比如说,”小娜将首饰盒扬起。
  “把这个送给她,不是更合适吗?”
  “你果然想的好主意!”小叮愠道。
  “这个社会,做什么不是卖?”贞操男道。“我知道这样做有些委屈你,可是为了将来,就不得不作出一些牺牲。你我既然已经早就走出这一步,那就不妨走的再远一点。”
  小叮不语。
  “如果你不反对,”贞操男道:“晚上我来找你,我们详细谈,好不好?”
  “好吧。”小叮挂完电话刚想返身进店,一辆摩托车驰来,“嘎”停在小叮身边。
  “小叮,你现在越来越妖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边停车,一边和小叮打趣。
  “哟,是你呀?好久不见。”小叮笑嘻嘻看着他。“你可是越来越老咯。”
  男人眼神一衰:“你就爱挖苦我,嘿嘿。”说着走进店来。“哟,小D也在?”
  小D冲他笑了笑。“过来敲背?”
  男人点点头。“嗯。”
  小D道:“我给你介绍一个新来的小姐。”用手一指小芳。“她叫小芳,还可以吧?”
  男人打量了一下小芳:“不错,就她了。”自己熟门熟路先往里间走去。
  小芳站起身来。
  小叮走到小芳身边,似笑非笑,轻轻在她耳边说道:“机会不错,他可是这个区的公安局副局长,呵呵。”
  17:00:00——17:15:00
  小芳被小叮的话有点镇住了,心里七上八下,来到里间,见那男人已经在一张椅上躺下。
  小芳拉上布帘,坐在一旁为他按摩。
  “你是新来的?”男人发问。
  “恩。”小芳点点头。
  “来几天了?”
  “今天上午刚到。”
  “哦。以前做什么的?”
  “在广东的工厂里打工。”
  “明白了。象你们这样的女孩子,在广东打工,每个月也就几百块钱。发廊不错,每个月两三千块是没有问题的。”
  “我也不清楚。”
  沉默了一会,小芳壮起胆子来问:“你真的是公安局长?”
  “公安副局长。”男人干笑两声。“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退休了?”
  “你看我象到了退休的年龄吗?”男人笑问,“以前我做副局长的时候,这个区的发廊老板哪个不来拍我的马屁?我自己都是几家发廊的大股东。不过,”
  男人重重叹了口气。“成也发廊,败也发廊!”
  老汉道:“你好象有点吃醋啊。”
  小娜酸酸道:“既然你在追求别人,把这个送给她,不是更好吗?”
  老汉道:“我忘了告诉你,虽然我老了,但许多人都叫我老教授,正宗的大学教授。凭我的经济和知识地位,我是不需要去追求别人的。至于她,我只是想找个人在生活上照顾我一下。”
  “那你送给我这根项链,有什么含义吗?”小娜追问。
  “呵呵”老汉笑了,“我有个坏习惯,开心的时候就会花钱。我不否认,我有点喜欢你,所以才会给你买衣服,才会给你买项链。你不感到开心吗?”
  “这么说,如果碰到别的女孩,如果你也喜欢她,你会给她买项链吗?”
  “小娜,”老汉的语气变得严肃:“就目前而言,你是唯一一个我送项链的女孩子。”
  “你是仅仅喜欢我,还是在追求我?”小娜半开玩笑半认真,似乎对这种若即若离的情感游戏很感兴趣。
  “那要看情况了。”老汉将小娜搂住,亲热一下。“帮我打飞机吧。”
  “只有二十元钱。”两个大汉搜了半天,搜出两张十元的纸币和一串钥匙。
  小D火了:“带这点钱就敢进来,你他妈的不是又想吃白食吗?!”
  鹰钩鼻子不言不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小D掏出自己的手机,对鹰钩鼻子道:“打电话,叫人送钱来!”
  鹰钩鼻子楞楞地看着小D.
  “打不打?!”小D又问一次。
  鹰钩鼻子没反应。
  小D一挥手,一个大汉出手一个巴掌重重打在鹰钩鼻子脸上。“我操你妈了个X!”
  鹰钩鼻子软了,捂着脸:“我打,我打。”
  小D将手机递给鹰钩鼻子。
  鹰钩鼻子拨通号码:“妈,我在HS路的一家发廊,你给我送一千块钱来。
  什么?没有钱?没钱人家不让我走啊?哦,哦,我让人家跟你说话。“对小D道:”我妈要跟你说话。“
  “什么?”小D接过手机。“喂?!”
  大门拉开,一位中年妇女拎着几马甲袋的快餐盒进来。
  “吃饭咯!”小叮从沙发上跳起来,很兴奋的样子。“我午饭都没吃,快把我饿死了!”
  中年妇女将快餐放在桌上,向老板娘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老板娘和几个小姐围桌吃起来。
  “这个鱼香肉丝做的不好,一点都不辣!”小叮一边吃一边评论,唧唧喳喳说个没完。一抬头,看见小胖妹傻傻地独坐一耦。“喂?小胖妹,怎么不吃饭?
  今天麻将只打了半圈,你又没输钱?“
  “我不想吃。”小胖妹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是该减肥了,再吃下去,真要变成猪了,哈哈哈。”小叮挖苦道。
  “你自己才是猪!”小胖妹回了一句就没话了,她知道和小叮斗嘴,自己永远也不会赢。
  小胖妹觉得有点累,就趴在镜台前,痴痴地想着心事,脑子里一片混乱。
  “小胖?”小胖妹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自己。
  小胖妹抬起头来,大吃一惊。“小马哥?!”
  17:15:00——17:30:00
  小胖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错,眼前站着的的确是自己一直牵挂在心的小马哥。
  “小马哥,你怎么到这里来啦?”小胖妹想站起来,可双腿发软不听使唤。
  “小胖,”小马哥神色凝重。“本来说好晚上在雨花等你的,可是因为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晚上我没法去那里为你庆祝生日了。”
  小胖妹心一沉:“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
  小马哥摇摇头:“小胖,我现在没法告诉你,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对不起。”
  小胖妹眼泪直流下来:“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孩了?”
  “不是这样的。”小马哥又摇头。“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喜欢你。”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晚上不能和我一起过生日?!”小胖妹吼起来。
  “小胖,”小马哥叹了一口气。“你弟弟的学费,我已经打入你的银行帐号。
  我不能和你多说了,我走了,对不起。“
  小马哥欠身一躬,返身便走。
  “小马哥!”小胖妹急叫,一把抓去却抓了个空,小马哥已经走出发廊门口。
  小胖妹这才看见,发廊门口停着一辆警车。
  “老板啊,行行好,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一个女人苍老的声音。
  “你儿子敲了背不付钱,你快送钱来,一千块。”小D大声道。
  “怎么会要那么多钱呢?”
  “你儿子敲了二十个钟的背!”
  “怎么可能呢?我儿子半小时之前还在家里呀?”
  “不是今天,是前两天的事。”
  “老板,求求你,我们没那么多的钱啊?”
  “没钱?没钱还出来乱消费啊?”
  “他有钱的。”阿玲吃着快餐,插嘴道:“他对我说,他是厂长,他还有秘书呢。”
  “你儿子自己说,他是厂长,很有钱的。”
  “厂长?你别听他瞎说,他脑子有病的。他是个吃低保的,每个月只有三百块钱……”
  “我不管那么多。”小D没了耐心。“HS路XX号,交钱走人!”
  小D不由分说挂断手机,斜着眼睛瞟了一眼鹰勾鼻子:“就你那吊样,还厂长?!”
  “你躺到我身边来吧。”男人抓住小芳的一只手。
  小芳看了他一眼,又怕又不敢拒绝,只好躺下。
  男人在小芳裸露的手臂上轻抚。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做局长了呢?”小芳强作镇静,她的声音在微微发抖。
  “不是我不要做,而是别人不让我做。”男人笑了,他显然被小芳幼稚的问法逗乐了。
  “为什么呢?”
  “红眼病啊!”男人叹道:“我那时工资不算,每个月可以从那些发廊提成近两万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让手下的人知道了,竟然打我的小报告,结果我就被开除了。”
  “这样啊?”
  “我运气背啊,局里上上下下,哪个没油水捞啊?操他奶奶的!”男人恨的咬牙切齿。“后来回去一想,我知道原因了。那帮龟孙检举我,不就是因为没从我这里分到好处吗?!”
  “那你现在不做局长,自己安心和别人一起打理发廊,不也是蛮好的吗?”
  “切!”男人苦笑一声。“我现在屁都不是,谁还会理我啊?”
  “你很厉害哟,每次来都要打飞机?”小娜用手在老汉的档间摸了一下。
  “我这个年龄啊,”老汉叹了口气,“来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所以,要靠别人帮助一下才行。”
  “你知道吗?”小娜笑道,“多打飞机,对男人不好,很伤身体的。”
  “我知道。”老汉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已经老了,无所谓了,活一天算一天,活一天快活一天,不管那么多了。”
  “你想的很开哦,呵呵。”小娜褪下老汉的裤子。
  可能是两人的心态都有些微妙,飞机打了很久都没打出来。
  “算了吧。”老汉叹口气表示放弃。“可能真的是打的太多了。”
  老汉付钱走人,眼中竟有一丝失落。
  “小娜,快来吃饭吧。”阿玲招呼妹妹。
  小娜应一声,仔细洗完手,来到桌前坐下吃饭。
  “这是什么?”阿玲看见那只首饰盒。
  “项链。”小娜头也不抬,自顾吃饭。
  “他送你的?”
  小娜点点头。
  阿玲笑了:“你要把握好自己哦?”
  小娜向姐姐眨了一下眼睛:“他那么老,我怎么会……”
  阿玲手机铃响,拿起一看,是自己的老公。“喂?”
  “饭吃过了吗?”老公的声音有气无力。
  “刚吃过。你呢?”
  “吃不下,唉!”
  “怎么啦?”
  “没心思吃。玲玲,我考虑了很久,我真的是山穷水尽了。我想把厦门的房子卖掉。”
  17:30——17:45
  “你怎么想到要把房子卖掉呢?!”阿玲感到自己的眼皮在跳。
  “贷款利息每个季度要两千多,”老公边说边叹气。“我现在每个月都赚不了多少钱,压力太大了!”
  阿玲没吭声。
  “再说了,”老公继续道:“即使死撑着还掉利息,明年要一次性付清十二万元的贷款,我们哪里来的钱呢?”
  “你要知道,”阿玲眼泛泪光。“如果我们把房子卖了,我们可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我知道,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怪只怪我们运气不好,石头生意不但没赚钱,还亏了十几万。”
  “你把房子卖掉,以后准备怎么办呢?”
  “房子卖了,先把贷款还清。”
  “那剩余的钱呢?”
  “我想再去赌一把!”
  “你怎么还要去赌呢?”阿玲跺脚。
  “除了赌,我还会干什么呢?”
  “如果再赌输了怎么办?”
  “我不知道,要么去死?”
  “那你现在没工作?”小芳第一次认真地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凄苦,一丝不甘。“是的,暂时失业。”
  “你有什么打算啊?”
  “目前暂时让老婆养着,吃软饭,呵呵。”男人苦笑几声。“不过,我自己还有一些私房钱,我想自己开间发廊。”
  “是吗?”
  “是啊。局子那里,至少不会太为难我。店面已经选好,正在装修。所以我现在主要做的,就是物色一些小妹。”
  小芳有点感觉到了什么,没有继续答话。
  男人看了小芳一眼,岔开话题:“你刚来不久,在发廊里还适应吗?”
  小芳摇摇头:“看到男人,我就怕。”
  “呵呵,男人没什么可怕的。”男人说着搂住小芳,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其实就那么回事。刚开始都这样,以后慢慢就会习惯的。”
  男人开始抚摸小芳。
  小芳又紧张,又不敢吱声。
  男人突然问道:“你还是处女吗?”
  小胖妹大叫一声“不要!”向门口扑去,却从椅上“蓬”跌落下来。
  “小胖妹,你怎么啦?”
  小胖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地上,老板娘正在一旁掺扶自己。
  小胖妹揉揉眼睛,仔细朝门口看去,既没有小马哥,也没有警车。
  “小胖妹,你怎么啦?”老板娘又问一遍。
  “没什么。”小胖妹傻笑着站起来。“我做了一个梦。”
  “做什么梦啦?”老板娘奇怪地看着小胖妹,“你看你满头大汗的。”
  “真的没事。”小胖妹在椅上坐下,拿起纸巾擦去脸上的汗珠。又喝了几口水,坐在那里痴痴地回想着刚才的梦。
  小胖妹歪着头想了一下,掏出手机拨小马哥。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小胖妹心头一沉,又拨一次,还是关机。
  小胖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对老板娘说了声:“老板娘,我早点去了。”
  失魂落魄般向外走去,在门口和迎面进来的一位女孩撞个满怀。
  “小胖妹,你要死啦!”女孩嚷起来。“走路不长眼睛的呀?”
  “对不起。”小胖妹几乎没看清来人是谁,一闪身,跌跌撞撞去了。
  “哟,吃饭时间到了,怪不的我的肚子咕咕在叫呢。”女孩回头招呼:“老婆,晚上我们吃什么呀?”
  “问你的群老板啊。”阿兰一脚踏进门来。“你们点什么,我吃什么。”
  “我随便吃什么,只要有酒喝就可以了。”阿丽往沙发上一倒,整个人象散了架一样。
  “想喝酒没问题,”群边进门边说。“晚上让你们喝个痛快!哟,老板也在?”
  “你好。”小D向群点点头,“今天有空过来呀?”
  “没空也得过来呀。”群苦笑。“怎么啦?”
  “这个穷瘪三冒充老板。”小D一指鹰勾鼻子,然后又指指群:“看看清楚,这个才是真正的老板。”
  “开我玩笑啊?”群哈哈一笑,又望向门口,问阿丽:“他们两个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阿丽闭上眼,伸了个懒腰。
  门口出现了阿红男友,他向一边招呼着,再招呼着,有点低声下气,又走过去用手拉。
  阿红很不情愿地来到门口,脸色苍白。
  17:45:00——18:00:00
  “我们一起去哪里吃晚饭?”看到阿红一对进门,群征求她们的意见。
  阿红和她的男友默不作声,阿丽好象快睡着了。
  “怎么都不想吃饭?还是在为我省钱啊?”群笑道。
  “我提议,”阿兰道。“去吃旺旺火锅!”
  “好啊!”阿丽睁开惺忪的眼睛,从沙发上直弹起来。
  “你刚才打瞌睡了?”群看着阿丽。
  “她只要听到吃,哪怕睡着了也会跟你跑的。”阿兰打趣道。
  “那我们走吧。”群说完,起步往外走。
  “我不想吃。”阿红冷冷吐出几个字来。
  群已到门口,闻言回过身来,看见阿丽阿兰正在劝阿红,而阿红男友站在一旁,神色木然。
  群刚想走过去说话,手机来了短信,一看是自己的妻子发来的:“群:看来上天注定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分手吧,这样你也可以回到你喜欢的女人身边。
  我会和女儿相依为命的。“
  一对母女来到发廊门口。看看上面的门牌号,又看看里面,犹豫了一下,经过呆若木鸡的群的身边,一前一后走进发廊。
  “你真是没出息。”老妈妈指着鹰勾鼻子道。“你看看她们,啊?都什么样子?不学好,这种地方你也来?真是气死我了!”
  “话不要多说了,钱带来了吗?”鹰勾鼻子一付不耐烦的样子。
  “哥,”妹妹急了,“我们在家花一元钱都要掂量掂量,你却来这种地方潇洒,你对得起死去的爸爸吗?”
  “好了,”小D打断她们。“家里的事,回家说去。你们把钱付清,赶紧走人。”
  “老板,”老妈妈问小D:“要给你多少钱?”
  “二十个钟,一千元。”
  老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包,细心地打开手绢:“老板,我们实在没钱,只有这三百元钱。”
  “什么?!”小D眉毛一扬,“三百元?这怎么行呢?!”
  “老板,求求你了。”老妈妈眼里流出泪来。“我们家很穷,我和我儿子都没工作,家里就靠我女儿站柜台一个月八百多元钱生活,我们真的没有钱啊。这三百元给你了,这个月剩下的日子我们还要去借钱才行啊。”
  “这怎么行啊?”小D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有些松动了。
  “老板,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老妈妈扑通在小D面前跪下,叩起头来。
  小芳楞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也在问自己:我还是处女吗?
  男人看着小芳问道:“是不是不好回答?”
  小芳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没什么,我想我应该还是个处女吧。”
  男人笑了:“你的回答很有趣,呵呵。现在这个社会,处女是非常稀缺啊。
  你有几岁了?“
  “十九。”
  “十九还是处女,不容易啊。在上海,有些有钱的老板专门喜欢开处,出价这个数。”男人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
  “哈哈,三千。”男人神秘一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介绍你做这笔生意。”
  “你不去想着好好经营一番事业,只想到死,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吗?”阿玲火了。
  “你骂我也没用。”老公在电话那头不愠不火。“我已决定了,你尽快回来,把房子卖了。”
  “我不同意!”阿玲嚷道,她已经来到门外。
  “房子一定要卖掉,否则,我们两个都要被拖死!”
  “你一定要卖掉房子的话,也可以。还掉贷款,剩下的钱都归我。”
  “恩?”老公有些意外。
  “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替你还债,女儿的费用也是我一个人出的,所以这钱我应该拿的。”
  老公沉默了一会,叹口气:“好啊,你把钱拿走吧。你以前也不止一次说过,我们两个合不来,不是同一类型的人。而且你跟我那么久,没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反而为我花了不少钱,我也很内疚,很痛苦。”
  阿玲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长痛不如短痛。”老公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老婆,我们离婚吧。”
  18:00:00——18:15:00
  “好啊!是你自己说的啊,你可别后悔。”阿玲大声道,一丝犹豫也没有。
  老公一时沉默无语。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挂电话了。”阿玲说完,挂断电话。
  阿玲在门外发了一会呆,回到店里坐下。
  “姐,怎么啦?”小娜过来轻声问。
  “没什么。”阿玲强作笑脸,心头作痛,思绪翻飞。
  …………
  “我现在明白了。”上午在莫泰,当两人都小睡了一会后,中男在爱抚阿玲的时候突然说道。
  “你明白什么啦?”阿玲好奇地问。
  “第一,在发廊做的结过婚的女孩,都有一段不美满的婚姻。首先,这些女孩都嫁了一个不怎么样的老公,否则也不会到发廊来做了。”
  “有点道理。”阿玲笑着点点头。
  “第二,因为长期分居,夫妻之间的感情必然淡漠,而老公则不耐寂寞,必然会在外寻花问柳,感情会越来越淡。”
  阿玲无语,中男的话打痛了她的心。
  “哈哈,真是有趣。”中男突然笑道。“在别人眼中,发廊妹是一些性生活很开放的人。其实,我现在才知道,发廊中有许多象你这样的女孩,性生活在你们的生活中,竟然是一片荒漠。”
  小芳没有反应。
  “怎么样?愿意不愿意?”男人又追问一次。“现在赚钱不容易,你既然在发廊做了,这种机会可不要轻易放过哦?”
  小芳很认真地看了男人一眼,摇摇头。
  “你肯定?”
  小芳点点头。
  男人若有所思了几秒钟,突然笑道:“好,我很满意你的态度。我刚才对你说过,我自己想开个发廊,正在物色一些女孩子。我就需要一些象你这样有自己底线的女孩子。”
  小芳看着男人,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发廊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开张了,到时候希望你过来做。你考虑一下,我还会来找你的。”
  男人说完,付钱走人。
  “老婆,不吃饭怎么行啊?一起去吃一点吧?”阿丽虽然是对阿红说话,眼睛却看着阿红男友。
  阿红男友对阿红道:“去吃一点吧?”
  阿红发狠道:“我真的不想吃,我吃不下!”
  阿丽和阿兰面面相觑,她们对阿红的性格知根知底,一旦她决定了,谁都改变不了。
  “既然阿红不想吃,”阿红男友道,“那你们自己去吃吧,我陪阿红在这里说说话。”
  “那也只好这样了,你们好好谈谈哦。”阿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阿红男友。
  “走吧,我快饿死了。”阿兰一把拉着阿丽就往外走。
  “你没事吧?”经过群的身边时,阿丽悄悄问道。
  “没事。”群笑的比哭还难看。
  “起来起来。”看到老妈妈跪下磕头,小D也觉得太严重了,赶紧伸手去扶。
  老妈妈问小D:“你答应了?”
  小D一时语塞。
  老妈妈很倔:“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小D没法,只好答应:“好好好,看在你年纪那么大的份上,今天就放你儿子一马,三百元就三百元吧。”小D也知道,打死他也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了。
  老妈妈这才起身。母女两个不住道谢,而鹰勾鼻子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好象这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
  “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小D的手指差点碰到他勾出来的鼻子:“如果以后再让我发现,我他妈的非打断你的腿。给我滚!”
  母女俩付了三百元,再次道歉道谢,领了傻呼呼的鹰勾鼻子出门而去。
  小D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对两个大汉说:“我在这儿坐一会,你们先回去吧。”
  驼背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轻轻对小D说:“小D,我们可能有些麻烦了。”
  18:15:00——18:30:00
  “怎么啦?”小D问道。
  驼背向小D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门外,驼背掏出两根烟来。
  “所里刚才来了电话,”驼背皱起眉头。“说我们新店装的顶杆不符合标准,要全部拆掉。”
  “什么?全部拆掉?!”小D急了。
  新店装的顶杆名义上是为了踩背用,实际上是挂布帘,用来隔开客人。
  “还有呢,”驼背叹了口气,“他说地下室一间间独立的小房间,既不符合消防要求,更违反了治安条例,不能用作营业场所。”
  “靠!”小D将烟头往地下一扔。“当初不是都说好的吗?”
  “我也这么说了,可是他说他也有压力。”
  “他有屁个压力!这么大的房间,上上下下,一个月的房租要一万八。这个不行,那个不许,这还让我们活不活啦?”
  “听他的意思,我们可能还要破费一点。”
  “我们已经破费的不少了!”小D忿忿道。
  “小D,”驼背拍拍小D的肩膀。“该花的钱还是要花,这次免不了要给他们所长好好意思意思了。”
  阿玲被中男说到痛处,黯然神伤。
  中男打趣道:“这么好的老婆,竟然被老公丢在一旁,真是可惜啊。”
  阿玲控制不住,眼眶红润。
  “我是开开玩笑,你怎么哭了?”中男拭去阿玲眼角的泪花。
  阿玲一边哭一边笑:“谢谢你,总算还有人理解我们。”
  中男拥住阿玲:“你们在老百姓的眼里是不知羞耻的,在狼友的眼里是淫荡自私的。”
  “那在你的眼里呢?”
  “是一群可怜的人。因为我不仅用眼睛来看你们,更用我的脑子,用我的心来理解你们。”
  “你不要把自己看的那么伟大好吗?”阿玲转泣为笑。
  “当然,我在伟大的同时,也是一个普通的客人。”中男笑着亲了阿玲一口。
  “再做一次?”
  “你已经不是我的客人了。”阿玲娇憨地捏了一下中男的鼻子。“第二次,你行不行啊?”
  阿红男友拖着阿红来到里间,让阿红在椅上躺着,自己在一旁坐下。
  “阿红,对不起。”阿红男友做了一个日式道歉。
  “对不起什么?”阿红冷冷道。
  “我没想到你会……”阿红男友半路打住,“幸好你只是割破了一点皮肉,否则我真的会……”
  “你恐怕只是嘴上说说吧。”
  “不是,阿红,我是真的……”
  “你真的还爱我?”阿红盯住他的眼睛。
  阿红男友避开阿红的目光,低头不语。
  “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有今天的,我真傻。”阿红自嘲道:“那次在旅馆,也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我们睡在一张床上,睡在一个被窝里,就这样互相拥抱着,一个晚上就这样拥抱着,什么也没做。”
  “阿红,我是个比较传统的人,我觉得结婚之前就那么做,对你不公平。”
  “我那时也是这么想,哼。”阿红冷笑道:“我也认为你是个有责任性的男人。现在我才知道,你只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阿红,”阿红男友涨红着脸。“我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阿红语气变得粗暴。“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要去和阿丽说?!”
  一位戴着墨镜的男士来到发廊门口,抬头看看店招,故意从驼背和小D两人中间穿过,推门而进。
  小娜轮值,起身招呼:“先生敲背啊?里边请。”
  墨镜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小娜,往镜台前的椅上一坐,冷冷吐出两字:“理发!”
  小娜脱口而出:“先生,我们这里没有理发的,进去敲个……”
  “什么?”墨镜转身看着小娜。“没有理发?”
  小娜见他面色不善,不敢说话,只是胆怯地点点头。
  “笑话!”墨镜起身指着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你这不是理发行业的执照吗?理发行业不理发?那这里干什么呀?”
  小娜张口结舌,楞在中间。
  老板娘一看不对,连忙上来圆场:“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理发的大师傅今天休息,真是不巧。”
  墨镜看看老板娘,又看看地板,嘲笑道:“哈哈,这理发店地板上找不到一根头发,你们的清洁工作做的相当不错呀,啊?哈哈。”
  老板娘也没好话可说了:“如果你真的想理发呢,请到别的地方去吧。”
  墨镜一拍镜台:“我今天就要在这里理发,否则我就打电话给消协投诉!”
  “你……?”老板娘和一干小姐面面相觑。
  驼背和小D也紧张地注视着里面。
  “先生,”一位小姐笑嘻嘻站起身来。“我来为你理发,一定包你满意。”
  18:30:00——18:45:00
  小叮在众小姐惊讶的目光注视下,神色自若地来到墨镜座后。
  墨镜透过镜子上下打量了小叮一番。“你会理发?”
  “是啊。”小叮笑着点点头,随手拿起一块毛巾披在墨镜肩后,又从镜台上取过一瓶洗发露,往墨镜头上就要倒。
  “喂喂,你干什么?”墨镜急得用手一档。
  “先帮你洗一下头啊?”
  “我不洗头!”
  “先洗一下,一会剪出来的发型就好看啊?”
  墨镜道:“我从不在发廊洗头,谁知道你们的洗发水是不是伪劣产品?再说了,我天天在家洗澡洗头,所以,你就直接帮我剪吧。”
  “好吧。”小叮一笑,放下洗发露,从镜柜里挑了一把梳子和一把剪子,又往墨镜头上喷了一些水。“先生,你想怎么剪?”
  “照原样,稍微修一下。”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小叮一出手,老板娘和众小姐还在云里雾里,墨镜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小丫头身手不凡!
  “你是不是认为我老了?”中男笑着,翻身将阿玲压在身下。
  “老不老要看你的表现咯。”阿玲也笑,是一种坏笑。
  “那就让你看看我的表现吧。”中男说完去亲阿玲的乳头。
  阿玲开始还“吱吱”微笑,一会扭起身子,最后“哈哈”大笑着忍不住用手挡住自己的双乳。
  “怎么啦?是不是受不了了?”中男继续在阿玲的裸胸上亲吻着。
  “恩,我真的受不了了。”阿玲不断扭动身体。
  “没想到你还这么敏感。”
  “和你在一起,我哪里都敏感。”阿玲忍不住又笑。
  中男向上和阿玲脸对脸。“那就快让我进去吧。”
  阿玲用手帮一下忙,中男一蹴而就,阿玲发出一声娇嗔。
  中男一边轻轻抽动,一边和阿玲接吻。
  看着阿玲渐渐兴奋,中男也振作精神:“让你看看我的表现吧。”
  话音未落,门铃突然响起。
  中男和阿玲面面相觑,一时手足无措。
  “阿红,当面跟你说,我怕你受不了。”阿红男友仍然细声细气说话。“而且,我不想彼此太尴尬。”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和阿丽说呢?”阿红倔脾气上来。
  “阿丽是你的好朋友,我不和她说,和谁去说呀?”
  “你可以和小兰说呀?”
  阿红男友又好气又好笑:“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谁知道你和阿丽一起说话的时候,你们还干了什么?!”阿红声音响起来。
  “你……?我和阿丽只是说话,我和她还会干什么呀?”阿红男友红着脸辩解。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阿丽,才要和我分手的?”阿红死死盯住他,嘴唇抖的厉害。
  “阿红,你想到哪里去了。”阿红男友苦笑两声。
  “你别不承认了,小兰早就告诉我了!”
  “阿红,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我之所以提出和你分手,完全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和阿丽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叮出来圆场,驼背和小D松了口气。
  小D问驼背:“你打算怎么意思意思那个所长?吃饭?唱歌?还是洗桑那?”
  驼背道:“这些都已经没吸引力了。”
  “那直接送钱?”
  驼背笑着摇摇头:“你认为人家会直接收你钱?”
  “那你说怎么办呢?”小D挠挠头,他想不出其他的腐败方式了。
  “我托人了解了一下所长,知道他有收藏古董的雅兴。”
  “恩?”
  “敲背啊?里边请。”驼背身子微微一侧,让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进了发廊,继续对小D说道:“我有个朋友自己开了一家古玩店,过几天约一下,让他自己去那里挑几样东西吧。”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一起去新店了。
  男人进了发廊,小娜忙上前招呼:“敲背吗?”
  男人点点头。
  小娜领着男人进了里间,选了张空位让他躺下。
  “老板以前来过这里吗?”小娜一边按摩,一边闲聊。
  男人不住打量着四周,笑道:“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没想到大陆的按摩院这样简陋,呵呵。”
  18:45:00——19:00:00
  “这不叫按摩院,这叫发廊。”小娜笑道。“你好象是从台湾过来的?”
  “没错。”台湾人点点头。“上海的发廊实在是多啊!晚上走在街上,眼睛看到最多的东西就是一个个不停在转的灯。”
  “不仅是在上海,其他地方也一样啊。”
  “这样啊?改革开放,果然名不虚传。”
  “看上去象不象红灯区?呵呵。”
  “有一点象。”
  “台湾是不是也有那么多的发廊?”
  台湾人摇头。“没有。”
  “台湾是不是有正式的红灯区啊?”
  “哪里会有呢?”台湾人笑了。“卖淫在台湾是违法的。”
  “哦?”小娜瞪大眼睛,露出一丝惊奇。
  “不过,”台湾人掏出一根红双喜烟来点上。“在台湾也有许多地下色情场所集中的地方,台湾人管那个叫‘青灯区’。”
  小叮手法娴熟,一招一式干净利落。
  老板娘和小姐们看得一惊一乍,墨镜也微微点头。
  “帅哥,”小叮边操作边对墨镜说。“你已经有不少白头发了,应该染一下,看上去会更帅更精神点。”
  墨镜一笑:“都老大不小了,还帅哥,哈哈。”
  小叮和墨镜不断说着话,谈得还算融洽。
  “好了。”小叮舒一口气。
  墨镜忧郁了一下:“这么多碎头发,还是帮我冲一下吧。”
  小叮帮他冲洗了一下头,又用吹风一吹。“怎么样?还满意吗?”
  “很满意!”墨镜不住点头。“多少钱?”
  小叮一楞,从来没人在这里理发,她也不知道要多少钱,便问老板娘:“桃姐,多少钱啊?”
  老板娘道:“十块钱吧。”
  墨镜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你没有零钱吗?”小叮问墨镜。
  “不用找了,”墨镜诡秘一笑。“你再帮我敲个背吧。”
  “好,”小叮把钱往墨镜手里一塞。“等会一起算吧。”
  “哼!”阿红冷笑一声。“男人要敢做敢当,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
  阿红男友也有点怒了:“我做什么了啊?”
  “做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阿红,”阿红男友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我现在不论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你是个好女孩,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也给我带来了许多快乐。
  现在提出分手,我也知道你一定很伤心。可是阿红,如果我们继续下去的话,凭我的这点微薄工资,是没有办法为你带来幸福的。“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会觉得幸福的!”阿红大声道。
  “呵。”阿红男友苦笑着摇摇头。“阿红,生活不是一辈子谈情说爱那么浪漫那么轻松的。去找个比我更好的老公吧。”
  “这么说,”阿红死死盯住他的眼睛。“你是决定要甩掉我了?”
  “我们两个分开,对你,对我,或许都会比较好。”阿红男友语气淡定,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阿红?”
  阿红目光呆滞,一语不发。
  “小姐,敲背。”
  一个长脚瘦子走进发廊,略略扫视一下,径直来到阿玲身前。
  阿玲抬起头来:“恩?”
  “敲背。”长脚重复一遍,脸露笑容。他对阿玲的身材长相感到满意。
  “哦。”阿玲收拾起回忆,领着长脚进了里屋,一边为他按摩,一边心神不定。
  长脚和阿玲寒暄了几句,一把拉住阿玲:“躺到我身边来。”
  阿玲犹豫了一下,躺了下来。
  长脚搂住阿玲,手在阿玲的身上肆意抚摸起来。
  阿玲一会想着离婚的事,一会又想起中男,晕晕忽忽,神态迷离。
  “你的身材真好。”长脚将阿玲的上衣完全掀起,啧啧赞叹,连摸带亲,不断往下。
  “你干什么?”阿玲一惊,突然发现自己的内裤已经被长脚扒下。
  “没干什么。”长脚笑的很变态,将嘴凑近阿玲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有个特殊的爱好,如果你答应,我付双倍的钱。”
  “什么?”阿玲听得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想吃你的小便。”
  19:00:00——19:15:00
  “你想吃什么?!”阿玲以为自己听错了。
  长脚的手指在阿玲的三角地带轻轻一按:“我想吃你尿出来的东西,嘿嘿。”
  “你变态哦!”阿玲一把将长脚的咸猪手推开,赶紧拉上内裤。
  长脚嬉皮笑脸:“怎么?还怕难为情?别不好意思嘛,你爽我也爽。”动手又来扯阿玲的裤子。
  阿玲双手死命抵住,又急又羞。
  长脚脸上挂不住了:“不就是个小姐吗?装什么清纯?”
  阿玲坐起身:“你还是躺着,我给你按一下吧。”
  长脚叹口气:“操,老子给你弄的没了心情。”
  “那我给你打飞机?”
  “不用了!”长脚一脸不快,也从椅上下来。“你不撒,老子撒给你看!”
  拉开裤档拉链,拔出老二。
  “你怎么可以在这里……?”阿玲红着脸想阻止。
  长脚已经对着墙角撒出尿来。
  “你这人……!”阿玲捂着鼻子跑到外间。
  长脚跟着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百元大钞。
  “我找你钱。”阿玲伸出手来。
  “不用找了!”长脚将百元大钞一撕为二,把半张纸币往阿玲身前一扔,转身就往门外走。
  “青灯区?”小娜好奇道:“还有这种说法吗?”
  “有啊。”台湾人笑了。“可能这里没有这种说法吧,其实就那个意思。”
  “我听说,日本男人下了班都不回家,先去小酒馆喝杯酒。你们台湾男人是不是也这样呢?”
  台湾人摇头:“台湾男人下了班大多回家,和家人一起吃晚饭,很有家庭观念的。”
  “真有那么好吗?我不太相信,呵呵。”
  “这里是怎么样的呢?”
  “在这里,男人一下班就回家,会被人认为没有本事,没有交际。所以许多在国营单位工作的男人,一下班都聚在一起下棋打牌,骗老婆说加班。”
  “酱子啊?呵呵。”台湾人又从口袋里掏烟,带出一张纸落到椅上。
  小娜拣起一看,是一张名片。“老莫的春天茶餐厅,呵呵,怎么会起这个名字啊?”
  台湾人收起名片。“台湾有一部电影,叫老莫的第二个春天,你知道吗?”
  小娜摇摇头:“中国有很多电影,我都不知道。”
  “我的餐厅的名字就是起源于此,第二个春天,用你们这里的话来说,就是退休后再发挥余热。”
  小娜突然想到什么:“那你是不是姓莫?”
  墨镜躺着,小叮坐着。
  “没想到你的手艺那么好,”墨镜赞叹。“在哪里学的?”
  “以前在贵州学的,还在那里自己开过店。”
  “哦?那为什么不继续开下去呢?”
  “那里的消费很低,剪个头只有一元钱,一天忙下来最多几十元,越做越穷,呵呵。”
  “嗯,相比之下,敲背就比较容易赚钱了。”
  小叮看了墨镜一会,突然说道:“我躺到你身边来好吗?”
  墨镜一楞:“当然好啊?”伸开手臂。
  小叮头枕在墨镜的臂弯上,伸了个懒腰:“不好意思,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困。”
  “没事,”墨镜脸露笑意。“其实,我正在犹豫是否要叫你躺在我的身边,没想到你自己先开口了,呵呵。”
  “是吗?”。小叮一只手很自然地隔着墨镜的上衣轻轻抚摸。
  “这里好多小姐都是温州泰顺的,听你口音,好象不是那里的人啊。”
  “你说对了,我是湖北人。”
  “武汉的?”
  “离那里不远。”
  “我能摸摸你吗?”墨镜小心试探。
  “当然可以啊,我不也在摸你吗?”小叮笑了。
  墨镜伸手入衣,轻轻抚摸小叮的腹部区间。
  “有点痒,哈哈。”墨镜抚摸小叮的肚脐时,小叮忍不住笑了起来。
  墨镜的手慢慢下移。“嗯?”他的手突然停住了,看着小叮:“那是什么?”
  小叮脸一红:“是孩子出来的地方。”
  “阿红,”阿红男友轻轻说道。“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你。可是我没有办法。阿红,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踏进这个发廊一步,不会再和这里的任何人联系。”
  阿红依旧痴痴的看着墙,一言不发。
  “阿红,你自己多保重,我走了。”阿红男友说完,起身要走。
  “给我一支烟。”阿红突然开口。
  “你不是不抽了吗?”阿红男友嘴里这么说,但还是掏出烟来递给阿红,并为她点上。
  阿红深吸一口:“没想到,我们近一年的交往,今天走到了尽头。这一年来,你对我的好处,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上个月我妈看病,我向你借了两千块钱。当时我答应,我一定会自己赚钱来还这笔钱的。”
  “阿红,钱的事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你放心,”阿红摇摇头。“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阿红……”
  阿红摇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你看到了,我这只手上,永远留下了我们感情的伤疤。哪怕我们已经决定分手了,我也要在你的身上,留下我对你的爱。”
  阿红男友望着阿红。
  阿红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
  阿红男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握住了阿红的手。
  阿红一咬牙,将滚烫的烟头往他手上直按下去。
  19:15:00——19:30:00
  烟头在阿红男友的手背上“吱吱”作响,他闷哼一声,那只手死死握住阿红的手,额头痛出汗来。
  阿红不忍,赶紧扔掉烟头。
  “这下我俩扯平了?”阿红男友问。
  阿红声音发颤:“你,你走吧。”
  阿红男友抽出手来,脸上有痛苦的表情,说不清是手痛还是心痛。
  阿红望着天花板,呼吸局促。
  “你多保重!”阿红男友说完,起身下坐,缓缓往外走,在中间迎面碰上从外间走来的阿丽和阿兰。
  “怎么你们那么快就回来啦?”阿红男友有些尴尬。
  阿兰将手中的马甲袋一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们都没心思好好吃一吨饭。”
  阿红男友连忙道歉:“对不起。”
  “阿红呢?”
  “她在里面。”
  “你要走了?”
  “对,我还有事要办,我先走了。”阿红男友说完,向阿兰点了下头,又看了一眼阿丽,欲言又止,往外便走。
  “小兄弟。”群刚好进来,拍了一下阿红男友的肩膀。“我有话和你说。”
  台湾人点点头:“你很聪明,我的确姓莫。”
  小娜笑了:“哇,你这个餐厅的名字很有意义哎。”
  “可以这么说吧。”
  “你一定赚了好多钱吧?”
  台湾人不置可否地笑笑。
  “有钱人现在都看不出来的。”小娜一副很世故的样子。“你这个餐厅开了多久了?”
  “不到半年,我从一个温州人手里盘下来的,以前叫永和豆浆。”
  “永和豆浆很有名的,我也经常吃。对了,那你为什么不继续用永和豆浆那个名字呢?”
  “如果用那个名字,我就要另外付给他一笔加盟费。”
  “那当然啦,我想在台湾也是一样的啦。”
  台湾人笑了:“如果在台湾开一家永和豆浆,根本不用付什么加盟费。”
  “不会吧?”小娜瞪大眼。
  “永和是台湾的一个地名,就象你如果开一家上海豆浆,难道还要付什么加盟费吗?呵呵。”
  墨镜摸了摸小叮的脐下,又附身凑近仔细看了看,那是一道五六公分细长的疤痕。
  墨镜有些惊讶:“你已经有小孩了?”
  小叮点点头:“剖腹产,有八斤多重。”
  “是儿子吗?”
  “女儿。”
  “一点也看不出来呀?我还以为你是个小丫头呢,你保养的很好呀。小孩有多大?”
  “两岁。”
  “爷爷奶奶带着?”
  小叮摇头。
  “你老公带着?”
  小叮还是摇头。
  “那……?”
  “我把她寄托在一家私人的脱儿所了。”
  “这么小……,真可怜!那你老公一定做生意很忙咯?”
  小叮凄惨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自从他赌六合彩输钱后,我们就很少在一起了。”
  长脚拉开门,一脚已经跨出。
  阿玲冲上来一把拉住他:“你怎么不给钱就走?”
  长脚回头冷笑,用手示意地上的半张钞票:“那不是钱吗?”
  “这钱叫我怎么用啊?”
  “我管你?!”长脚一把甩开阿玲,往外便走。
  平时象小绵羊般柔顺的阿玲,接到老公要离婚的电话后,心情变得非常不好,她母老虎一般扑出门来。
  长脚回头一看,撒腿就跑。
  阿玲眼看追不上,脱下脚底一只凉鞋向长脚扔去。
  凉鞋在长脚身后落下,发出声响。长脚回头,威胁阿玲道:“你再这样,小心我揍你!”
  阿玲哪里听的进去,另一只凉鞋也飞了出去。
  长脚闪身避开。
  阿玲顺手抓起身旁水果摊上的一只水蜜桃,狠命一扔,堪堪在长脚脸上开花。
  长脚恼羞成怒,操起水果摊上的一把水果刀:“臭婊子,老子今天废了你!”
  一刀向阿玲劈来。
  19:30:00——19:45:00
  长脚拿着刀的手刚举到中途半端,手腕已被人扣住,接着虎口一麻,刀已被人夺去。
  “你他妈的……哎哟!”长脚骂语刚出口,手腕吃力生痛,咧着嘴才看见身边站着一位刚气十足的青年。
  阿玲也被一瞬间发生的变化蒙晕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阿玲姐,”小菲从青年身后走到阿玲跟前。“你没事吧?”
  阿玲摇头。
  “怎么啦?”小菲问。
  “他,他敲完背,把一张一百元撕成两半,扔下半张就走了!”阿玲边喘边说。
  “你欺负人家一个女孩子,还算个男人吗?!”武警怒了,声音不大,威势不小。
  长脚欺软怕硬,不吃眼前亏:“好好好,钱给你,大惊小怪。”从口袋里掏出另外半截纸币。
  小菲一把抢过钱,骂道:“神经病!”
  “现在小姐都那么凶,”长脚边说边撤。“一个个象雌老虎一样。”
  阿玲接过小菲递过来的钱,突然感到一阵委屈和凄苦,泪水夺眶而出。
  “这样子啊?”小娜很好奇。“那台湾一定有很多永和豆浆咯?”
  “是的。”台湾人点点头。
  “台湾的永和豆浆,我还是蛮喜欢喝的。一杯豆浆,一根油条,吃早餐不错哦,就是贵了点。”
  “永和豆浆虽然出生在台湾,其实是大陆人首先做出来的。”
  “哦?不会吧?你们台湾人很谦虚嘛。”
  “是真的。”台湾人的语气不象在开玩笑。“49,50年左右,舟山群岛有一批当兵的撤到台湾,后来有许多老兵做起了小生意,其中的一些兵就开起了永和豆浆铺。”
  “这样子啊?”小娜咧嘴笑了。
  “这边开个餐厅很麻烦。”台湾人叹了口气。“先要去工商局申请营业执照,开业了也经常会有什么消防卫生之类的检查,一不小心就要被罚款。”
  “哪里都一样啊?”
  “在台湾就简单多了。比如你开了个小餐厅,只要去派出所备个案,以后就没人管你了。一切由市场来主宰,自生自灭。”
  “你老公是做什么的?”墨镜试探着问道。
  “原来他也是个理发师,”小叮叹了口气。“结婚后一起开了一家小理发店,因为赚不了多少钱,所以就改行做服装。”
  “我知道武汉有个汉正街很有名的啊?”
  “我们就在汉正街租了一个铺子啊?”
  “做的怎么样?”
  小叮苦笑着摇摇头。“我们到了冬天,铺子里还挂着裙子。亏了不少!”
  墨镜叹口气表示同情:“所以就出来在发廊做?”
  “要不是做生意亏了本欠了债,谁会到这里来做啊?以前我最看不起的就是KTV和发廊里的小姐,没想到最后自己……咳!”
  “造化弄人啊。以后有什么打算?”
  “多赚点钱,先把债还了。以后如果有点积蓄,回老家做点小生意,安安稳稳过日子,把孩子好好抚养大。”
  “那你老公……”墨镜话说到一半,小叮手机铃响。
  “不好意思。”小叮掏出一看,是贞操男发来的短信:“我现在打的过来,半小时到。”小叮凝神思索。
  “你有事吗?”墨镜问。
  “没事。”小叮歉意一笑,放好手机。“对了,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
  “这里面已经够暗的了,你为什么还一直戴着墨镜?”
  “你和阿红的事怎么样了?”群将阿红男友拉到门外。
  “我们决定分手了。”阿红男友道。
  “没有什么麻烦?”
  “除了这个。”阿红男友将烫伤的手背给群看。
  “呵呵,”群笑道。“这个代价不算大。”
  “我对阿红一直很好,我们也一直没有越过那个底线,我知道阿红对我用情很深,可是……”
  “我能理解。”群拍拍他的肩膀。“一开始可能没想那么多,可是真要和一个在发廊里做的女孩子结婚,对一个有你这样职业的男孩来说,几乎是miss ionimpossible.”
  阿红男友被群说破,一时低头无语。
  “你怎么看阿丽这个女孩?”群突然问。
  “恩?”阿红男友显然有些惊讶。
  “你和她们三个接触的时间比较长,应该有所了解。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阿丽,也是个不错的女孩。”阿红男友吞吞吐吐。
  “这两天我和阿丽呆的时间长了一点,有人发了个信息来威胁我。”群掏出手机,将那条短信给阿红男友看:“你怎么看?”
  阿红男友看了信息,笑笑:“你有情敌了。”
  “哈哈”群拍了拍阿红男友的肩膀,大声笑道,“你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演员!”
  19:45:00——20:00:00
  “你不会认为是我,或者是我指使的吧?”阿红男友的眼神里有一丝得意。
  群点点头:“我当然不会那么认为,我已经知道是谁在威胁我了。”
  “哦?是谁?”阿红男友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泡妞真是辛苦,甩妞也一样。”群岔开话题。“现在阿红已经相信,你之所以甩了她,是因为……”群的目光突然被一个染黄了的贝克汉姆式鸡公头所吸引,看着鸡公头进了发廊,群才收回目光。“是因为你爱上了阿丽。”
  阿红男友摇头:“我从来没和阿红这么说过。”
  “没错,你是没说过。”群点点头。“不过,现在阿红肯定会恨死阿丽的。”
  “怎么会呢?”阿红男友一脸无辜。
  “就凭阿红阿丽她们的智商,不这么认为,那才叫奇怪。你这么做,把阿丽无辜牵涉进来,可能导致她们之间反目成仇,你做的有些太狠了吧?”
  阿红男友笑了:“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保证,我和阿丽之间没有一点情感和故事!”
  “我刚才说你是个不错的演员,其实我说的还不准确,你实在是一个优秀的导演。”群的眼神炯炯有光。“因为你的确对阿丽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彼此彼此。”阿红男友毫不示弱。“别人打电话来威胁你,而你却拿一个子虚乌有的短信来试探我。”
  “阿玲姐,别哭了。”看着阿玲赤着双脚站在原地伤心,小菲赶紧拾起地上的凉鞋给她穿上。
  “你真的没事吧?”武警也关心地问阿玲。
  阿玲一边摇头,一边流泪。
  “小菲,”武警转向小菲,“我还要赶回营地报到,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恩。”小菲点点头。“你赶紧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真的太谢谢你了。”
  “没事。对了,儿子要小心看好,不要再搞丢了。”
  “我会的。”
  “有什么事,随时打我手机。”
  “我知道了。”
  武警挥手告别,小菲拉着阿玲进了发廊。
  鸡公头坐在椅上,阿兰在为他洗头。冲洗完头后,阿兰对他说:“进去敲个背吧?”
  “敲背?”鸡公头迟疑地看着阿兰。
  “是啊,”阿兰一笑:“进去敲个背,洗头的钱就免了。”
  鸡公头半推半就,被阿兰拉进里屋。
  阿玲坐在沙发上还在伤心,小菲给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她身边安慰。
  一个小青年进了发廊。
  “先生敲背?”小芳起身招呼。
  “恩。”小青年点点头。
  “到里边来吧。”小芳领着他来到里间。
  小青年楞头楞脑地去掀布帘,小芳急了:“别拉,里面有人的。这里空着,来。”
  小青年挠挠头:“这么多人啊?我不敲了。”转身要走。
  小芳一把拉住他,“没关系的,这里还有空位嘛。”
  “不敲了。”小青年挣脱小芳的手,径直出了发廊。
  “真是有毛病!”小芳嘀咕着来到外间,陪阿玲说话去了。
  阿玲小菲小芳大概说了没几分钟的话,发廊门又开了,进来一胖一瘦两位客人。
  小菲小芳起身招呼:“你好,先生,敲背吗?”
  两人点点头,跟在她们身后进了里间。
  胖子走在前面,到了里间,随手拉开遮住的布帘,只看见鸡公头躺在椅上,边上坐着一位胖小姐在为他捏腿。
  小芳又来劝阻:“不要拉,里面已经有人了。”
  “有人了?哦,对不起。”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去,又去拉另一个布帘。
  “你真是个聪明细心的女孩子,呵呵。”墨镜笑顾左右而言他。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哦?”小叮俏皮地笑道。
  “这么说吧,如果我摘掉眼镜,恐怕会吓着你。”
  “怎么会呢?我胆子很大的。”小叮作势去拿墨镜。
  墨镜赶紧用手护住:“还是不要拿掉的好,呵呵。”
  “你的肚子有点大哎,一定喜欢喝啤酒?”小叮摸着墨镜的腹部。
  “恩。”墨镜点点头。“是有点大,所以我现在经常跑步,并且尽量少喝啤酒。听说按摩会收腹,是不是?”
  “是啊。”
  “那你起来帮我按一下吧。”
  “好的。”小叮起身,坐在墨镜腿上,为他按摩腹部。
  “隔着衣服好象没什么感觉啊,嘿嘿。”墨镜坏笑着拉起自己的上衣。
  “一会让你有感觉。”小叮笑着,指尖在墨镜的双乳上轻抚一下,只听见有人在拉隔壁的布帘并且说话“有人啊,对不起。”
  小叮正自好笑,自己位子前的布帘也被人拉开,一个胖子闯了进来。
  “你这人怎么……?”话音未落,脸上早吃了胖子一记耳光。
  “都别乱动。”胖子掏出证件一扬:“警察!”
  20:00:00——20:15:00
  小叮脸色“刷”地惨白,赶紧从墨镜身上跳下来。
  墨镜脑子“嗡”了一下,还算反应神速,一把将上衣拉下。
  胖子用手一指墨镜:“恢复原状!”
  墨镜手拉着上衣下摆,不知所措。
  “听见没有?!”胖子语气严厉。“刚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墨镜无奈,将上衣微微拉起一点。
  “是这个样子的吗?!你看不清楚是吗?!是不是要我来帮你?!”胖子火了,一把摘掉墨镜,也不由一楞:这家伙是个独眼龙!
  墨镜没办法,只好将上衣拉至乳上。
  “你打个电话,”胖子对瘦子说,“叫他们马上派车过来。”
  “好。”瘦子应一声,掏出手记拨号。“喂?小张吗?赶快派车过来一下,XX路XX号,靠近XX路,边上有个超市。什么?哦,一共有四对。好,赶快过来。”
  “这算什么回事啊?”鸡公头叫起屈来,“我又没干什么。”
  “干没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胖子走过来呵斥。
  “我真的没干什么呀?我本来是在外面洗头的,根本就不想进来。”鸡公头一指阿兰:“都是她硬要叫我进来敲背,还说洗头就可以免费的。”
  阿兰冷冷看着鸡公头,心里暗骂:“瞧你这德性,操你妈X!唧唧歪歪象个祥林嫂,是男人吗?!”
  鸡公头还在喋喋不休:“警察同志,你也看到了,她只是帮我在捏腿。我这腿以前摔过一次,最近老发痛,我老婆也知道。不信我打个电话给我老婆,你可以亲自问她。”说着拿出手机要拨号。
  “你干什么?!”胖子一指鸡公头。
  “我打电话给我老婆,她可以证明我没有说慌啊?”
  “不许打手机!”胖子的语气严厉而又没的商量。
  “哎,这算什么呀。”鸡公头收起手机,垂头丧气。“本来我是到XX路那里去敲一加一正规背的,谁知道那里拆迁了,所以就来这里了,我今天算是背运,触霉头了!”
  “不要再多说了!”胖子也不耐烦了。“有话到所里去说!”
  台湾人躺在按摩椅上目登口呆,一语不发。
  “没事的,不用怕。”小娜轻声说道。
  “我怕什么?”台湾人放低声音。“我们又没干什么。”
  “呆会不管他们问什么,你只要一口咬定是来做一加一的指压的,做指压是允许的。”
  胖子大步过来喝止:“不许说话!”
  小娜和台湾人立马收声,互相看了一眼。
  “刚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胖子提高声音。“一会要来拍照。”
  胖子一边说,一边来到最靠墙的位子,不由一楞:“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个男人跑到哪里去了?”
  阿红冷眼看着胖子:“什么男人?本来就我一个人。”
  “你不要跟我耍滑头!”胖子习惯性地将手指伸出,差点碰到阿红的鼻子。
  阿红往后一让:“谁跟你耍滑头啦?”
  胖子问瘦子:“她是一个人吗?”
  瘦子点点头。
  胖子有点窝火:“你一个人拉上布帘在里面干什么?”
  “心情不好,一个人坐坐,不可以啊?”阿红倔脾气上来,谁也不放在眼里。
  “你……?”胖子一口气憋住:“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阿红掏出身份证给胖子。
  胖子接过来仔细查看,又看看阿红的脸仔细对照。“暂住证呢?”
  阿红一下子泄了气:“没有。”
  “小兄弟,不错不错,哈哈。”群笑着拍拍阿红男友的肩膀。“青出于蓝啊!”
  “您过奖了。”阿红男友的“您”字充满自信。
  “你以后一定会大有出息。”群意味深长道:“如果把这份心机用于工作上的话。”
  “我还要向你多学习。”阿红男友的话不知是褒还是贬。
  “我替阿红可惜啊,也替那些发廊小妹可惜。你知道吗?因为她们男人接触的太多了,所以一般情况下,男人对她们来说都是差不多的,很难真正让她们动心,除非……”
  “除非碰上你我这样优秀的男人,呵呵。”阿红男友一点也不谦虚。
  “没错,”群笑着点点头。“向我这样优秀的人都会上了你的圈套,何况阿丽她们……”
  群张着嘴没说下去,因为阿丽慌慌张张地开门出来。
  “怎么啦?”群问。
  “里面出事了,来了便衣,这下有麻烦了。”阿丽道。
  群和阿红男友同时一惊。
  警声嘶鸣,警灯闪烁,一辆依维柯警车在发廊门口噶然停下。
  20:15:00——20:30:00
  警车门打开,下来两位身穿制服的警察和一位便衣,推门进了发廊。
  群和阿丽以及阿红男友隔着玻璃门向里张望。
  便衣堵在门口,防止外人进入。
  群看到两名警察和老板娘说了几句话后,进了里间。
  群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受到挤压,一回头,哇塞!
  围观的闲人将发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手上指指点点,脸上幸灾乐祸。
  群他们三个费力挤出人群。
  “怎么回事?现在还在严打吗?”阿红男友看着群,但明显是在问阿丽。
  “今年国庆前后,一直查得很严,都快没饭吃了。”阿丽道。
  “我记起来了!”群的眼睛扫向旁边的超市。“刚才有个小青年进了发廊,一会就出来了,在超市门口掏出手机打电话,还不时向这里看。当时我就觉得挺奇怪,现在全都明白了。”
  “会有麻烦吗?”阿红男友嘴上这么问,脸上却一点都不急。
  阿丽冷冷看了阿红男友一眼,没有说话。
  “看来麻烦不小啊!”群叹口气,象是在自言自语。
  “谁是老板?”警察一进发廊,劈头就问老板娘。
  老板娘一看是街道派出所的片警,稍微安定一些。“老板不在。”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你打电话给他,让他一会到所里来一下。”片警对老板娘道。
  “好的。”老板娘连忙点头。
  “和你们说了多少次了,”片警用手敲了几下用来隔离的PVC板,提高声音,显然是让里间的人都能听到。“这些隔板全部都要拆掉。还有这些小姐,穿的那么露,想干什么呀?以后无袖的衣服和裙子一律不许穿!”
  “街上都是穿无袖衣服的人呀?”阿玲小声嘟囔。
  “谁在插话?!”片警闻声看到阿玲,把后面的凶话咽了回去。“你们是什么行业啊?别人可以穿,你们就是不能穿!”边说边进了里间。
  阿玲暗自好笑:前几天过来敲背,在我身上摸得痛快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话呀?
  “都在这里?”片警来到里间问胖子。
  “对。”胖子点点头,脸上有些不悦。“怎么那么久车才来呀?”
  “正在外面出警呀。”片警也语气冰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边拿出纸和笔,对台湾人小娜他们说:“把自己的名字写下来,不要写错了,写错了对你们没有好处的!”
  片警其实在暗示和警告他们:别拿假名来蒙混。
  名单写完后,胖子对片警说:“要不要拍照?”
  片警反问:“情节严重吗?”
  胖子道:“其他还可以,只有这一对,”用手指着小叮和墨镜的名字。“男的上衣掀起来了,女的坐在男的身上。”
  “我知道了。”片警在名单上作了注解。“照就不用拍了。”
  “你看着办吧。”胖子虽然不满,但也不好说出来。
  “她怎么回事?”片警一指阿红。
  “没暂住证。”胖子道。
  “那就一起带走,好了,都上车!”
  发廊门开了,便衣领头,身后跟着鸡公头和阿兰。
  人群自动闪出一条道来。
  鸡公头一边作瘸腿状,一边自言自语:“真倒霉,腿不好过来按一下,都会碰到检查,别人还以为我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咳,触霉头!”
  阿兰在鸡公头身边,看他还在演戏,恨不得踹他一脚解气。
  便衣也不耐烦了:“别罗嗦了,快上车!”
  “阿红?!”阿红男友和阿丽同时一惊。
  阿红虎着脸出来,看到自己的男友时,双眼狠狠一瞪上了车。
  “阿红又没有和客人敲背,怎么会……?”阿丽焦急地问。
  “我也不理解。”群苦笑着摇摇头,突然也吃了一惊:“老莫?!”
  台湾人和小娜一起出来,也看见了群,脸一下子红了,嘴唇动了动,赶紧钻进警车。
  “哇!”小叮和墨镜被最后带出,围观人群一片哗然。一个中年妇女笑道:“那只鸡打扮得好妖哦,那个嫖客也酷毙了,晚上还带着墨镜,嘻嘻。”
  有人解释:“这你就不懂了,戴墨镜是怕别人认出来。”
  小叮一边走,一边狠狠瞪了那个三八婆一眼,突然觉得自己满脸发烧。
  贞操男站在那个三八身旁,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呢!
  20:30:00——20:45:00
  警车驶去,看热闹的人群仍兴趣昂然,不愿散去。
  阿丽拨开人群推门挤进发廊,冲着老板娘大声问:“阿红怎么也被带走了?”
  老板娘本来心神焦乱,再加上对阿兰阿丽阿红“铁三角”一向感冒,当下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小菲在一旁插嘴:“阿红被查出来没有暂住证。”
  阿丽跺脚:“早就叫办暂住证了!都两个多月了还没办下来!”
  老板娘火了:“你以为我们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
  “你……!”阿丽刚要和老板娘吵架,被群进来劝在一旁。
  “阿红怎么啦?”阿红男友也走了进来。
  “都是你!”阿丽一腔怒火全喷向阿红男友。“阿红是心情不好,才一个人坐在里边的。如果不是你,阿红怎么会被抓去呢?!”
  阿红男友被说的哑口无言,尴尬地望着阿丽。
  贞操男也挤进门来,老板娘道:“现在不营业,都出去!”把贞操男推出大门。又扯开嗓子对着观望的人群:“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呀?有什么好看的?”
  人群渐渐散去,小D推门进来。
  老板娘问:“你怎么没去所里?”
  小D道:“驼背去了,是怎么回事啊?”
  老板娘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小D问:“那胖子从来没见过?”
  老板娘摇摇头:“没见过。”
  “奇怪了。”小D歪着头,想不出来。
  “有没有麻烦?”阿红男友问小D.
  “阿兰小娜两个人问题应该不大;阿红可能要罚点钱;小叮就难说了。这个小叮……”小D话说到一半,掏出手机,试着给小叮发了一条短信:“你和客人怎么回事?”
  没想到小叮还能回信息过来:“没怎么回事。”
  “客人的衣服怎么拉上去了?”
  “客人怕热,自己拉上去的。”
  “那你怎么坐在客人身上?”
  “放屁!”小叮一向不把小D放在眼里,但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大家站在外间一时无语,群把小D拉到门外,两人点上烟。
  “你都看到了,”小D苦笑着摇摇头。“生意难做啊。”
  “不会吧?”群笑笑。“满大街都是发廊,如果生意难做,怎么没见关门打烊的呢?”
  “前两年还可以,最近钱不太好赚。”
  “听说你又开了个新店?门面很大?”
  小D点点头:“这里要拆了,催的紧,没时间,所以匆忙找了个店面,月租一万八。”
  “看来你是不惜血本了,呵呵。”
  “也不是我一个人投资,有好几个股东。其实,我是打算退出的。”
  “为什么?”
  “首先,照这个样子下去,亏是不会亏,但赚不了多少钱的。另外,我在外又和别人合伙做服装生意,川沙一个店面,西渡也有一个店面,都需要人手啊。”
  “哦。”群点头表示理解。
  “可是我老婆说她做发廊已经习惯了,坚决不肯退出。”
  小D手机铃响:“喂?”
  “小D,”驼背打来电话。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啦?”小D忙问。
  “阿兰小娜没什么事,阿红和小叮有些麻烦。”
  “他们准备怎么处理?”
  “还在讨论。”
  “她们人呢?”
  “还在所里坐着,等候处理。”
  “怎么会有便衣上门的呢?”
  “还在严打,这次是跨所检查。听所里的人说,因为上个月没完成抓人指标,所以这两天急着抓人凑数。不仅抓发廊,还抓棋牌室。四个人斗敌主,如果钱加起来超过一千元,都可以把你抓进去。所里的警察也很不满意他们这样的做法,可因为是上头的指令,所以也不能轻率处理。”
  “你还在所里?”
  “是的,我在等消息。小叮正被他们带出来进房间问话去了。”
  20:45:00——21:00:00
  “我就担心小叮!”小D皱起眉头。“她也太骚了点,这次我看够呛。”
  “小叮出来的时候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驼背道,“还朝我挤眉弄眼的。”
  “她这样子的表情?”小D有些吃惊。
  “小叮平时很机灵的,我想她大概以为能搞定那些警察吧。”
  “她能自己搞定,那最好啦。”
  “哈哈,你我都没能搞定她,希望这次警察能搞定她。”
  “是啊,照我的脾气,碰到是其他的小姐,早就让她滚蛋了!可是她又那么会做生意,想想就算了,赚钱也一样重要啊。”
  “我刚才和两个警察有过暗示,过两天让他们自己去挑几样古玩。”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这件事会尽量帮忙,但不能保证。”
  “妈的!”小D吐了一口唾沫。“胃口越来越大了!”
  “好了,”驼背道,“一会再打电话给你。”
  与此同时,小D的手机听筒里传来东西摔落一地的声音,接着是一个女人凄列的哭叫:“我不想活了,让我去死吧!”
  小D大吃一惊:“喂?喂?!”
  驼背已经挂了电话。
  “怎么啦?”群问小D.
  “我听到派出所那里有个女人哭着要寻死。”
  “是谁的声音?”群也紧张起来。
  “没听清。”小D摇摇头。“我再打个电话问问。”
  小D拨驼背的手机,却被告知已经关机。
  “他妈的!怎么突然关机了?!”小D莫名其妙。
  “估计是被警察叫去谈话了,不能开手机。”群道。
  “妈的!这次好像有麻烦了。”
  “我有个中学同学在分局做。”群道,“这样吧,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摆平。”
  “那太谢谢你了。”小D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小D.”老板娘开门叫小D.
  “怎么啦?”小D扭头。
  “你的电话。”老板娘一脸不悦。
  “你去吧。”群对小D道。“一会给你回音。”
  “谢谢你。”小D说完走进发廊。
  “喂?”小D进了发廊,拿起小桌上的投币电话。
  “小D呀。”听筒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是我,你是谁呀?”小D没听出来对方是谁。
  “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我是阿月呀。”
  小D心头一沉,偷瞟了老板娘一眼。“怎么打到这里来了?”
  “人家打你手机一直忙嘛。”
  “我现在很忙,过会我打给你。”
  “好不容易找到你,就说两句话。”
  “快说。”
  “第一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
  小D鼻子里哼了一下,发现老板娘的脸色象猪肝。
  “第二句,昨天我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怀孕了。”
  小D脑袋“嗡”了一下,额头上汗都出来了。“哦,那批货的事情,我会尽快处理的。”说完强行挂断电话。
  “什么货啊?”老板娘走过来冷冷问道。
  “哦,”小D支支吾吾,“是西渡的那批压货,一直卖不出去,过两天给送回去。”
  “送回去?”老板娘一头雾水。
  “小D,”幸亏群进来解围。“我刚才打过电话给我同学了。”
  “他怎么说?”小D忙问。
  “他说,只要没有发现现行,问题应该不大,让我放心。”群道。
  “他真的有把握?”小D还不放心。
  “放心吧,”群笑着拍拍小D的肩膀。“我同学在分局里可不是一般的职位,他说问题不大,那就肯定问题不大。”
  “真的太谢谢你了。”小D赶紧掏出利群烟来。
  “哈哈,”群掏出中华。“还是抽我的吧。”
  小D一脸不好意思接过烟。
  “我老婆都没事了?”阿丽一旁窜过来。
  “应该没事。”群点点头。
  “那太谢谢你了!”阿丽兴奋地跳了起来。
  “你准备怎么谢我啊?”群对着阿丽嘻皮笑脸。
  “啊?”阿丽脸一下子红了。
  “一会让阿丽好好给你敲个背啦。”小D在一旁打趣。
  “没问题啊。”阿丽很快恢复常态。
  “我有个问题。”群笑道。
  “什么?”阿丽一楞。
  “你告诉我,”群笑得更有型了,凑近阿丽的耳旁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叫人打电话威胁我?”
  21:00:00——21:15:00
  “恩?!”阿丽显得非常意外和吃惊,声音却意外的不大。
  群似笑非笑地直视阿丽的眼睛。
  “你说什么呀?”阿丽有些慌恐,避开群犀利的目光。
  “你比我一开始想象的要不简单啊,呵呵。”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丽忍不住又去看群的眼睛,她发现群的目光既可以迷死自己,也可以杀死自己。
  “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啊?”小D凑上来打趣,“搞得象夫妻一样,呵呵。”
  群若无其事一笑:“我和阿丽正在进行夫妻一样困难的交流。”
  阿丽和小D都没弄懂群的语义,一个脸红,一个干笑。
  “有时候……”群停住话题,因为手机来了短信。
  群掏出一看,笑着对阿丽说了声:“一会再找你算帐。”又对小D道:“我同学来了消息,事情都搞定了,小兰她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是吗?这么快?”小D脸显喜色。“真的太谢谢你了!”
  “小事一桩,不用那么客气。”群笑着拍拍小D的肩膀。
  “既然她们都没什么事了,”阿红男友凑上前来对群说,“那我也就先走一步了。”
  小D回到沙发上坐下,掏出一支烟点上,又喜又忧。
  喜的是抓人风波在群的帮忙下,终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忧的是阿月这个狐狸精突然给了自己一个意外。
  “要不要带套啊?”小D记得自己在宾馆的床上和阿月做前戏时,曾经这样问过。她虽然不是处女,但还没结过婚,小D不想惹出小孩的麻烦来。
  “没事的,这两天是安全期。”阿月安慰小D.
  在一丝不挂风情万种的阿月面前,小D没有时间和定力多去考虑。
  “操!”小D暗骂一声。“难道这臭娘们故意给我设套?”
  “那女人到底是谁呀?”老板娘坐到小D身旁,满脸狐疑。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小D不耐烦,没好气道。“是一个客户。”
  “客户?”老板娘冷笑看着小D,突然提高声音:“这个女人说话的口气,一听就是一个狐狸精!”
  众人吃一惊,转眼来看他俩。
  小D又羞又怒,起身对着自己的老婆暴吼:“你不要惹我发火!”
  “阿玲姐,”小菲和阿玲在外间沙发上相邻而坐。“还在伤心啊?”
  “没有。”阿玲揉了一下眼睛。“刚才的事,多谢你了。”
  “不用谢。”小菲笑着拉住阿玲的手。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阿玲的眼睛又湿润起来。
  “我们毕竟都是女孩子嘛。”
  “以前我和我妹在北京的时候,每天都要挤公交从出租屋去桑那城上班。北京的公交特别挤,有一次我妹挤上去了,我在后面挤了很久都没挤上去。你猜我怎么了?”
  “恩?”
  “我退下车,一个人在车站哭得稀里哗啦,连我妹都说我很没用。”
  “是吗?阿玲姐,小娜很快就要回来了,你还在担心她吧?”
  阿玲摇摇头。“我不担心。这种地方,我和我妹都进去过两三回了。”
  “哦?”小菲有点吃惊。
  “以前在温州自己开发廊时,有个同行出了问题怪我们没有通过关系帮忙,就派人装成客户来我们的店。我妹正在给他打飞机的时候,警察闯了进来。我和我妹都被抓了进去,他们要罚款一万元。经过讨价还价,最后罚了六千元。”
  “你要走了?”群问阿红男友,阿丽在一旁默不作声。
  “是的。”阿红男友有点讨厌群的目光。
  “阿红她们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不想再见她一面?”
  阿红男友摇摇头。
  “阿红被抓进去,你也有责任!”阿丽忍不住了,“至少你也应该为此向阿红当面道个歉吧?”
  “……”阿红男友望了望阿丽,一时语塞,叹了口气道:“既然已经分手了,相见不如不见吧。再见。”一狠心转身就往门外走。
  “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群略微提高声音。
  “什么事?”阿红男友在门口停住脚步。
  “我有个同学在新华医院当主治医生,下午阿红在医院里观察的时候……”
  “?”阿红男友转过身来,脸色有些吃惊。
  群淡淡一笑,“她告诉我,”走到阿红男友身边,附耳说道:“阿红可能怀孕了。”
  阿红男友看了群足足有好几秒钟,冷笑道:“搞笑!”转身拉开门走出发廊。
  门尚未关上,小胖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撞进店来。
  21:15:00——21:30:00
  小胖妹进门撞了群一下,也不打招呼,晕头晕脑地来到中间,一屁股跌在按摩椅上。
  ……
  下午赶到雨花大酒店门口时,小胖妹看了一下表,七点差十分。
  小胖妹很希望看到自己的小马哥已经手持鲜花在大门口等待,可是这样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一路上自己不断地拨小马哥的手机,可听到的总是这样一句话:对不起,您呼叫的手机已关机。
  小胖妹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可是又期盼所担心的不是现实。
  小马哥会不会在餐厅里等自己呢?
  小胖妹进去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悻悻地又回到大门口。
  天色渐暗,小胖妹的眼光吃力地从四平路上来往的行人中搜寻着自己的小马哥,并且不断看表。
  时间越过七点,小胖妹的心绪逐渐变得焦燥起来。
  当小胖妹又一次看表时,已经是七点十五分了。
  就在此时,小胖妹觉得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小胖妹抬起头,迎面看到的是一束漂亮的鲜花。
  鲜花后面是一张陌生的脸。
  “这样子啊?”小菲一脸惊讶。“要是我被抓进去,我肯定会害怕的。”
  “怕也没有用的。”阿玲道。“开发廊,除了要搞定方方面面,还要提防同行之间的报复。”
  “报复?”
  “是啊。我和我妹在温州开的发廊生意不错,附近发廊的老板就会派人来捣乱。”
  “他们是怎么来捣乱的呢?”
  “轻一点的,会叫人喝酒喝的醉薰薰的来店里打飞机。你知道,酒喝多了飞机很难打的。”
  “是的。”
  “我和我妹两个人轮换上去,打飞机打到手抽筋都没打出来。客人本来就是来捣乱的,钱也不付就走了。”
  小菲叹了口气。
  “重一点的,”阿玲继续道。“店老板竟会亲自找上门来找茬,还会动手打人。有一次把我和我妹的胸口都抓破,项链也拉断了。”
  “他是摆明了欺负你们姐妹俩啊。”
  “后来我妹报了警,被一起带到派出所。那个警察劝我说,本来是要罚他款的,可是他的手也被我们抓伤了。再说你还要继续开店,关系弄僵了对你也不利。
  只要他以后不再到你店里来捣乱,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那个警察不是在偏袒他吗?”小菲忿忿不平。“你怎么说?”
  “你在外面搞女人!”老板娘也站起身,毫不示弱。“是我在惹你,还是你在惹我?”
  “什么搞女人?我告诉你,你别乱说啊?”小D的食指差一点碰到自己老婆的鼻子。
  “你就是在外面搞女人,我不用看到,你还想骗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俩口子的争吵逐步升级,驼背一脚踏进门来,身后陆续跟着阿红阿兰小叮小娜。
  “别吵了,弟妹你也息息火。”驼背把小D拉过一旁。“今天的事还算顺利,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
  “都是这位朋友帮的忙。”小D指了指群,将来龙去脉长话短说了一下。
  “真太谢谢你了!”驼背上前又点头又敬烟。
  “别客气。”群淡淡一笑。“我和小D也算半个朋友,朋友之间帮点忙是应该的。”
  “没事了,可以继续营业了。”驼背对小D和众小姐说。
  “对了,”小D突然想起什么,问驼背。“刚才我在和你通话时,听到有个女人哭着要寻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婆,你们可回来啦!”阿丽叫着跳着扑向阿兰阿红。
  “恩。”阿红好象还在生谁的气。
  “是啊,”阿兰大大咧咧地笑道。“你有没有想我们啊?”
  “我都快急死了!”阿丽咬牙道。
  三人边说边来到中间。
  “今天多亏了群,他有个同学在分局做官,否则你们没那么快就出来的。”
  阿丽道。
  “哦。”阿兰瞪大眼睛。“怪不的,我还在想,今天怎么也没找我谈话,也没做笔录。”
  “你没事吧?”阿丽对一旁发呆的阿红说。
  阿红摇摇头,没吭声。
  “那个警察特别搞笑,”阿兰道:“他在车上对阿红说,你虽然是一个人在里边,但你穿的那么露,你想干什么呀?”
  阿丽啐道:“明知故问!”
  “他又问阿红,你会理发吗?你会理发,我马上就放你走。小叮插嘴说,我会理发呀。”阿兰渐渐眉飞色舞,好象在说一桩和她无关的故事一样。“那警察眼一瞪,对小叮说,谁让你插嘴啦?你的问题最严重,等会要严格处理你!”
  “那个警察神经病!”阿红开出口头禅来。“他还劝我不要再做违法的事了,去做些对社会有意义的事啦。你说他有没有毛病?!”
  “阿红问他,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呢?”阿兰接口,“那警察说,很多啊,你们实在闲着没事,可以去街道居委会,人家献爱心捐来的被子衣服鞋子,都需要分类拣出来,你们可以去干那个呀?”
  “神经病!”阿红狠狠道。
  21:30:00——21:45:00
  “我们都是一对一对坐在车上,”阿兰道。“阿红只有一个人,所以那个警察就坐在阿红身旁,不断说些屁话。哦对了,他还说阿红的头发做的象金毛狮王呢。”
  阿丽知道,一个星期之前,阿红花了她男友四百元钱做了这头发。当时阿丽曾经挖苦阿红:你好有钱哦!
  阿丽笑道:“阿红如果是金毛狮王,那你的那个客人就是金毛鸡王了。”
  “那个男人也是神经病!”阿红嘴里的贬义词只有“神经病”三个字。“一瘸一拐,装的象真的一样。上了车还怪是小兰硬拉他进来敲背的。”
  “如果不是警察在旁边,”阿兰气道,“照我的脾气,早就一脚踢上去了。”
  阿丽问:“那警察后来跟你们问话做笔录了吗?”
  “没有。”阿兰道。“到了派出所后就让我们坐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有个值班的看着我们。阿红说要上厕所,他都不让!”
  “我也没办法啊。”阿玲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还要开店做生意,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对警察说,如果他再来店里捣乱,我肯定……”
  “姐。”小娜走过来。
  “你没事吧?”阿玲问。
  “小娜姐姐,”小芳也凑上来,她和小娜特别亲近。“你没事吧?把我吓死了!”
  “没事。”小娜拍拍小芳的头,轻描淡写地笑了笑。
  “这次幸亏有他帮忙。”阿玲指指群。
  “其实我真的没做什么,所以我一点都不怕。”小娜道。“不过那位台湾客人很紧张,两眼瞪得好大,一句话也不说。”
  “他是台湾人?”小菲问。
  “恩。”小娜点点头。“我们就在派出所里傻坐着,一会小叮被叫出去问话。
  后来来了一个警察,让我们重新登记了名字和身份证号,又问哪几个是上海人,还说上海人比较好办。“
  “为什么呀?”小芳好奇地问。
  “那个女人啊?”驼背笑了。“小兰她们到所里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在了,好象是因为偷窃被抓进去的。”
  “哦。”小D又掏出烟来,递给群和驼背。
  “警察把那个女人叫到一间小房间问话,声音越来越大。我听到警察说那个女人是偷窃团伙的,可那个女人死也不承认。”
  “那后来怎么会要死要活的呢?”小D问。
  “后来那个女人可能被逼急了,脱下手上的一只玉镯摔到地上,抓起碎玉镯就往嘴里塞,想吞玉自杀。”
  “看不出,还是个烈女啊。”群插了一句。
  “后来警察一看要出人命了,赶紧上前阻止,后来就让那个女人走了。那时候小叮正好被带出来问话。”
  “对了,”小D问。“小叮碰到麻烦了吗?”
  “小叮这小丫头,鬼精灵一个。”驼背笑道。“刚才回来的路上,我也问她了。”
  “她怎么说?”小D问。
  “她说,警察问她客人的衣服怎么掀起来啦?她说,客人怕热,自己掀起来的。”
  “呵呵。”小D一笑。
  “警察又问她,”驼背继续道。“那你怎么会爬在客人身上的呢?”
  “你叫小胖?”陌生人问。
  “是啊。”小胖妹点点头,一脸疑惑。
  “有人叫我把这个送给你。”陌生人递上鲜花。
  小胖妹接过鲜花,再次打量着陌生人。
  “他还让我把这张纸条交给你。”
  小胖妹打开纸条,上面写着:生日快乐!我在X楼XX厅等你。小马哥。
  小胖妹捧着鲜花挤上电梯,身后正好有一位帅哥跟进站在她的身旁。电梯里所有的人都在侧目看着他俩,那眼神分明在说:这帅哥在骗财吧。
  到了包间门口,小胖妹深呼吸了一口,敲了敲门。她在想,餐桌上一定放好了生日蛋糕和蜡烛,小马哥一定会躲在门后的,自己走进去后小马哥一定会从门面抱住自己然后对自己说生日快乐的。
  小胖妹将所有可能让她惊讶的情况都预计了一遍,然后打开门。
  小胖妹还是吃了一惊。
  21:45:00——22:00:00
  一个光头男人迎向自己,小胖妹猝不及防,往后倒退一步。
  “小胖,”光头男人笑道:“生日快乐!”
  慌乱中的小胖妹这才看清了男人嘴边那颗熟悉的痣,脱口而出:“小马哥,你怎么……?”
  “快进来。”小马哥将小胖妹一把拉进房间,随手关上门。
  “你看,”小马哥一指餐桌,“我为你准备了生日蛋糕和你最喜欢吃的巧克力。”
  小胖妹的眼光在餐桌上只停留了一秒钟,“小马哥,你怎么剪了头发?”
  “不好么?”小马哥问。
  “我已经习惯了你以前的长头发。”
  “这样干净,洗头也方便,呵呵。”小马哥一笑,拉小胖妹在餐桌旁坐下,倒上红酒。“来,为你的生日,干杯!”
  “谢谢。”小胖妹抿了一口,放下酒杯。“小马哥?”
  “恩?”
  “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我一直在打你电话。”
  “哦,对不起。我的手机没电了,我在外面,一时没法充电。”
  “你为什么不在楼下等我,亲自把花送给我呢?”
  “这样更浪漫一些,不是吗?”小马哥一笑。
  “是真的吗?”
  小马哥注视了小胖妹一会,叹口气,“不瞒你说,我怕警察会跟踪而来。”
  “我也不清楚。”小娜摇摇头。“好象警察会根据我们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上网查询,大概是上海人比较容易查吧。”
  “我知道,”阿玲插嘴。“有很多外来的做过坏事的人,会经常跑到发廊浴室这样的地方过夜。所以如果不是上海人,警察就会查得特别仔细,花的时间也比较长。”
  “那两个上海人很快就查清身份了,我和小兰她们花了不少时间。”小娜道:“那个警察一开始没查到我的身份,怪我名字写的不清楚,搞到后来是自己打字打错了,切。”
  “不是有个台湾人吗?”小菲问道。
  “是啊,”小娜道,“那个警察也楞了一下,看着那台湾人说,台湾人也跑这种地方消费啊?那台湾人说,指压在台湾也有啊。”
  “他以为台湾人只会去KTV夜总会,”阿玲道。“其实我知道,有些台湾人就喜欢去发廊找小妹。”
  “你对台湾人很了解的嘛,呵呵。”一人进了发廊过来插嘴。
  阿玲抬头一看,喜出望外:“你怎么过来啦?”
  “连厕所都不让上?!”阿丽气得咬牙。
  “我才不管他呢!”阿红道,“我说,我憋不住了,怎么?上厕所也不可以啊?”
  “那值班警察一看阿红硬闯硬来,也没办法,叫来一个人,带阿红去了。”
  阿兰道。
  “那你们就在那儿傻坐着啊?”阿丽问。
  “是啊。也没人来找我们,只有小叮被叫出去问话了。”阿兰道。“不过小叮一直笑嘻嘻没事人一样,谈话回来后还一直和那个值班警察磨嘴皮。一会说人太多太热,电风扇不要只顾一个人吹呀。一会又说口渴了,要水喝。那个警察被小叮搞得七荤八素,说这也叫人多啊?上个星期一下子装来三车人,屋子里都站满了人。嘴上这么说,还是把电风扇搞成转动了,还叫人替我们买了矿泉水来喝呢。”
  “小叮怎么说啊?”小D问。
  “小叮说,”驼背道,“什么爬在客人上面啊?是客人要起来,我上去拉他的。哈哈。”
  “小叮很会说话呀。”群笑道。
  “不过还是靠你的帮忙啦。”驼背对群道。“后来警察特别客气,先把三个男人叫出来,对他们说,以后要做指压就去正规店做。那个鸡公头说,我们以为是正规的呀。警察说,实在要去,可以下午去啊。晚上黑灯瞎火一男一女,谁说的清楚啊?”
  “呵呵,真搞笑。”群也乐了。
  “那警察还打招呼,”驼背道,“说这次是分局跨所检查,弄得我们也很没面子。”
  “都有难处啊。”群叹口气。“你们继续聊,我找阿丽敲背去了,呵呵。”
  群来到中间“铁三角”身旁:“怎么,还没说完?”
  “差不多啦,”阿兰道。“今天多亏你帮忙,谢谢你!”
  “不用客气。”群笑笑,“阿丽,我们进去?”
  “走啊。”阿丽笑着点头。
  “阿丽,”并肩躺在里间的按摩椅上,群问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搞不明白。”
  “什么?还是那个威胁电话吗?”阿丽笑问。
  “不是。”群摇摇头,“象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在这种场所,以前不会一点故事都没发生吧?”
  22:00:00——22:15:00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吧。”阿丽笑道。
  “你的故事一定会比别人的更精彩,”群直视阿丽的双眼,“准确一点说,是更伤感。”
  阿丽掠过一丝忧郁:“你好象很了解我似的?”
  “不是了解,”群道,“是推理。”
  阿丽秀眉一扬,“推理?你能推理出来?”
  群笑着点点头。
  “那你说来听听?”
  “好!”群象大侦探似的故意咳嗽一下,“这两天我通过各种角度对你观察了一下,发现除了你那个似断非断的男友,以及那个似追非追的我,基本上没有其他的男人和你有瓜葛。”
  “我本来就很纯洁嘛。”阿丽坏笑。
  群摇头:“这不是纯洁不纯洁的问题,而是合不合逻辑的问题。”
  阿丽无语,群继续道:“以你的长相,追你的人一定不少。并且根据鸽槽原理,”群口没遮拦,自己都笑了,他估计阿丽不懂什么是鸽槽原理,乐得胡乱买弄一下。“追你的人中间,至少有一位是一掷千金的大款。”
  小胖妹一楞。
  小马哥一笑:“你一点都不惊讶,看来你早已知道了,说明我的判断没错。”
  小胖妹问道:“你真的抢了别人的钱?”
  小马哥点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餐桌上。“我曾经答应过你,我要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一份特殊的礼物——你弟弟的学费。”
  “你怎么可以抢别人的钱呢?”小胖妹急了,“这是违法的呀?”
  “我也知道是违法的。”小马哥起身过来抱住小胖妹。“可是我喜欢你,我就是一心想为你做些什么。我没有本事,不会赚钱,所以我就……”
  “你如果被抓住,那是要坐牢的呀?”
  “小胖,为了你,我什么都不管了。”
  小马哥一动情,吻上了小胖妹的唇,同时尝到了小胖妹滴落下来的咸咸的泪珠。
  “小马哥,”小胖妹轻轻推开小马哥。“我不能要这个钱。”
  “为什么?”小马哥一惊。
  “如果被查出来,我也会坐牢的,我害怕。”
  小马哥搂住小胖妹:“别怕,我不一定会被抓住。即使被抓住,我死也不会说出来钱是给你的。”
  “没想到吧?”中男哈哈一笑,一眼看到阿玲身旁的小娜,笑着点点头:“你好。”
  小娜有点不好意思:“你好。”
  “我们进去吧?”阿玲笑着起身,和中男来到里间躺在一张按摩椅上。“你看我和我妹妹两个人象不象?”
  “姐妹之间,肯定有相象的地方啊。”中男道。
  “说出来你不相信,很多客人都分不清我们姐妹两个,甚至有的人还说我是妹妹,呵呵。”
  “不会吧?”中男笑着,故意打量起阿玲来。
  “是真的。”阿玲道,“那你说说,我和我妹的区别在哪里?”
  “不会看人的人,通常会注意外表身材。其实你和你妹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眼神。”
  “眼神?”
  “是的,”中男点点头。“你妹妹的眼神飘忽,缺少自信,一看就知道是阅历尚浅的那种女孩。”
  “我呢?”
  “你的眼神比较镇定平和,应该是有许多经历磨练出来的。”
  阿玲心一酸:“我老公今天又来磨练我了。”
  “恩?”中男看着阿玲。
  “他今天来电话,说要和我离婚。”阿玲道。
  中男看着阿玲,笑了。
  “你笑什么呀?是真的。”阿玲嗔道。
  中男笑得更爽了:“哈哈,我敢和你打赌,你老公24小时之内一定会来电话承认错误,赔礼道歉的。”
  “怎么样?”小娜一把抓住小芳的手,“做了几个生意啦?”
  “两个。”小芳道。
  “习惯一点了吧?”
  小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还是有点怕。”
  “不用怕,没事的。”小娜轻抚小芳的头发。
  门开了,进来一位男子,扫视一圈,对小娜道:“小姐,敲背哦。”
  一口娘娘腔,让小娜头皮发麻。小娜起身,带他进了里间。
  小娜按了没多久,娘娘腔突然开口:“小姐,你这里有绳子吗?”
  “什么?”小娜楞了一下。
  “小姐啊,”娘娘腔说话的方式让小娜发涔,“我问你,有没有绳子啊?”
  “要绳子干吗?”
  “把我绑起来呀?”
  “没有!”小娜没好气道,心想,怎么变态的都让我碰到了。
  “真的没有呀?”
  “真的没有,我帮你打飞机吧。”小娜想快点将他打发掉。
  “好呀。”娘娘腔自己脱下裤子。
  小娜全神关注打了有五分钟,还是没打出来。“你配合一点好不好?”
  “要我配合呀,咯咯咯。”娘娘腔笑道,“很容易的。你给我点你的口水吃吃,很快就打出来了。”
  小娜犹豫了一下,凑近他的嘴。
  “不是这样,咯咯咯。”娘娘腔用手将小娜的脸移开:“你把口水吐到地上。”
  22:15:00——22:30:00
  “你说什么?”小娜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叫你把口水吐到地上呀?”娘娘腔的变态声型皆备。
  小娜疑惑地看着娘娘腔的脸有两三秒钟后,扭头往地上吐了几口。
  娘娘腔附下上身,头几乎碰到地面。
  等到娘娘腔回躺到按摩椅上时,小娜看到他那脏西西湿漉漉的嘴还在匝吧,一脸兴奋和满足。
  小娜赶紧趁热打铁,三下五除二将他的飞机搞定。
  娘娘腔起身穿好裤子,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不用找了吧?”小娜半开玩笑,常用这招取得双倍的小费。
  “不找也没关系。”娘娘腔意外地大方,在小娜耳旁轻轻说道:“下次来,让我吃你的大便,我给你200块。”
  小娜喉头一甜,赶紧冲了出去。
  娘娘腔一脸淫笑,“小薇呀,你可知道我多爱你。”边哼边出了发廊。
  “你真厉害!会看相算命的吧?”阿丽看着群,有点惊讶。
  “逻辑,”群得意一笑。“看相算命其实也是逻辑分析和推理,呵呵。看样子是被我说中了。怎么样?如果你愿意说说你的那些故事,现在正好有个无聊的又愿意听的人。”
  “好吧,”阿丽道。“我说之前,再考你一个问题。”
  “难不倒我,尽管问。”群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
  “除了发廊夜总会之类的地方,我还做过其他的职业,猜一猜是什么?”
  “销售!”群几乎没动脑子。
  “你真神了!”阿丽笑着一掌拍在群的肩上。“你是怎么猜到的?”
  “你说话节奏很快,有条理,如果没有做过销售,是不可能达到这个水平的。”
  “恩,两年之前我做过几个月的销售。”
  “销售什么?”
  “数码相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个男人开始追求我,他一共在我手上买去十部相机!”
  群笑了:“你对他没有映象都很难了!”
  “以后他就经常开车约我出去,平时送鲜花买衣服是家常便饭,有一次一出手,送了我一块一万多元的玉。”
  “他是做什么的?”
  “建材批发。”
  “你怎么那么肯定?”阿铃问。
  “你老公不过是一时气话,不用当真。”中男道。
  “说气话,什么都可以说,但离婚可不能随便说的呀。”
  “你老公脾气很倔,但又很要面子。”
  阿玲瞪大眼睛看着中男。
  中男继续道:“你不是告诉我,他有一个很富有的老爸在香港吗?”
  阿玲点点头。
  “你老公之所以穷死也不回到他老爸身边,是因为娶你的时候把话说死了,是因为他还想维护他的尊严。现在如果和你离婚,那就等于把他自己身上最后的一丝尊严也扒下来了。”
  阿铃没有说话。
  “看得出,你还是不愿意和你老公离婚的。”
  “如果我和我老公离婚了,”阿玲叹口气道,“会被我妈骂死的!”
  “小马哥,我还是有点怕。”小胖妹又激动又害怕。
  “别怕,小胖。”小马哥吻了小胖妹一下。
  小胖妹一激动,泪水直流下来。
  “你看你,怎么哭成这样?”小马哥笑着逗她。
  小胖妹边哭边笑,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滴。“我去重新花个妆,你等我一下。”
  “好,一会我们好好喝两杯庆祝一下。”小马哥将信封放进小胖妹的包里。
  小胖妹出门,来到化妆间,取出化妆盒。一丝恐惧又涌上心头:小马哥如果以后真的被抓,我是不是也会做牢呢?一会又想到弟弟退学的可能,矛盾重重,不断叹息。
  小胖妹突然好象下了决心,掏出手机,发出一条短信。
  发完短信,小胖妹长出一口气,开始补妆。补完妆,刚想出化妆间,手机来电。“喂?”
  “小胖,是妈妈呀。”
  “妈妈?!”小胖妹喜出望外,一边走出化装间。
  “生日快乐。”
  “谢谢妈妈。”
  “我没有钱给你买生日礼物,本来都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的。”
  “妈妈,你是我的妈妈呀,你的电话就是给我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妈妈很过意不去呀。”
  小胖妹突然停住脚步,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没动。
  包间的门打开,两名警察押着小马哥走了出来。
  22:30:00——22:45:00
  有几个食客围过来看热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小马哥神色黯然,脚步滞重,当他看到人群中的小胖妹时,脚下停顿了一下。
  愤怒,鄙夷,复杂的表情在小马哥脸上一闪而过。
  小胖妹不敢说话,只是含着眼泪微微摇头:小马哥,你不要怪我。
  小马哥被警察带入电梯下楼。
  小胖妹赶紧从另一部电梯跟着下楼,她看到小马哥被押着穿过大堂,上了停在大门口的一辆依维科警车。
  警车驶去,小胖妹站在大堂内呆若木鸡。
  “那人怎么被抓啦?”有人开始议论。
  “好象是抢了别人的钱。”
  “年轻轻的,留个光头,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他被抓,就是因为光头的原因。”一位礼仪小姐插话,“他怕别人认出来,下午特意去剃了个光头。刚才就是那个理发店的老板和警察一起来的。”
  小胖妹脑袋“嗡!”了一下,手机铃响。“喂,阿文吗?”
  “姐,我刚才收到你的短信了,我的学费你真的给我准备好了吗?”
  “恩,我明天一早就给你打到帐上,你就安心念书吧。”
  小胖妹无心说话,匆匆挂了手机。
  当小胖妹将手机放进自己的小包时,她全身僵住了:包里装着五千元现金的那只信封不见了!
  “你妈妈?”中男问。
  “是啊,”阿玲道,“我老公跟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给我一分钱,也没有给我家人一分钱。我妈妈有时候就会埋怨我,说别人家的女婿怎么有钱大方了,上门都是大包小包的礼品,而我老公经常会空手上门。”
  中男摇摇头叹口气:“男人没钱,简直生不如死。”
  “我一直对妈妈说,他是没钱,但他很爱我,就这一点,我也知足了。”阿玲道。
  中男对阿玲的言不由衷没有感到好笑,反而觉得沉重。
  “我妈说,只要你们两个能好好过日子,我也没什么好说了。现在如果真的要和我老公离婚,我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吗?我妈还不把我骂个半死?”
  中男摇头苦笑。
  “再说了,农村什么事都传得很快。我真的离婚了,让村里的人知道后,我妈的脸往哪里放啊?所以,哪怕真的离婚了,我也不敢告诉我妈的。”
  “没想到农村还这么保守,”中男道:“现在在城市里面,离婚都快成了一种时尚了。不过你放心啦,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老公是不会和你离婚的,至少目前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阿玲露出一丝笑容。“我相信你的话。”
  中男搂住阿玲亲吻:“上午在宾馆,我们两个在做爱的时候,有没有吓着你?”
  “他是做建材批发生意的?”群问。
  “恩,”阿丽点头。“他在一家大的建材公司做,人家都叫他什么总的。”
  “哦,原来是个老总。他有多大?”
  “三十多岁吧。”
  群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经常开车带我出去吃饭买东西,还教我许多以前我从来不懂的事情。”
  “哪些事情?”
  “比如说,进了电梯不要靠在边上啦;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说话不要大声啦,边上有什么好奇的事发生看一眼就足够啦等等。他吃饭很讲究环境的,他说肯德鸡麦当劳都是垃圾食品,千万不要去吃。”
  群“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你知道,我就是喜欢吃肯德鸡麦当劳,就是喜欢吃排档的啦。”阿丽继续说道。“所以每次和他一起出去吃,就觉得很不习惯。而且他吃饭很慢,细嚼慢咽的。你知道我吃的又多又快的,所以和他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真的很搞笑的。”
  “是啊,我真的服了你,胃口那么好,吃相那么难看,却还能保持这样的魔鬼身材。”
  “我就是吃不胖的,这里她们都好羡慕我呀。哈哈。”阿丽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还没有结婚?”
  “恩。”阿丽点点头。
  “三十多岁的老总,”群微微皱眉,“还是个单身,真的是传说中的钻石王老五啊。你太幸运了,这么稀有的品种都让你碰上了?”
  小娜小菲小芳在外间的沙发上坐着闲聊,贞操男推门进来。
  贞操男眼光一扫,问小娜她们:“小叮在吗?”
  小娜道:“不知道,你到中间去看看?”
  贞操男来到中间,也没看到小叮,便问:“请问小叮会不会在忙?”
  阿兰摇头:“她不在里面。”
  贞操男看了阿红一眼,又退出来到外间,摇摇头道:“她不在店里。”
  “刚才还和我们一起回来的嘛。”小娜道。
  话音未落,小叮推门进来,看见贞操男,笑了一下:“你来啦?”
  贞操男点点头,跟着小叮来到里间。
  “你刚才看到我上警车了?”小叮问。
  “是的,你没事吧?”
  “没事。”小叮一笑,岔开话题:“怎么,今天晚上你的女主人不在家?”
  “恩。”贞操男点点头。“之前我和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想不想和我一起干?一百万啊!”
  小叮笑嘻嘻地问道:“你要我和别人上床?”
  贞操男观察着小叮的神色好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小叮脸色一变:“滚!”
  22:45:00——23:00:00
  “怎么啦?”贞操男一楞,脸色有些尴尬。
  “你以为我是随便跟别人上床的人吗?”小叮冷冷道。
  贞操男审视着小叮,好象第一次见面一样。“你别激动,好好再考虑一下,机会难得啊!”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贞操男又摇头又叹气,“我以为在发廊里做的都很开放,对这种事情不会太介意的,看来我是估计错误了。”
  “我让你失望了?”小叮一脸嘲笑。“你去找别的女人吧。”
  贞操男哈哈大笑:“你没有让我失望,我很满意,我相信我是找对人了!”
  “你在试探我?”
  贞操男点点头:“你已经通过了我的面试。”故作神秘状一笑,压低声音:“下面我把我的计划说一下,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等到我们拿到钱,就一起远走高飞怎么样?”
  这次轮到小叮笑了:“那我更不能答应参加你的计划了!”
  “一开始我也不太相信,”阿丽道,“有一次他请我吃饭,还叫了另外几个人。他指着其中的一个女的对我说,她就是他的女朋友。”
  “哦?”群扭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
  “他说他们已经谈了八年了。那女的穿着一身职业套装,一看就是在办公室里做的。”
  “你怎么说?”
  “我只是笑笑。”
  “你不是很会说话的吗?呵呵。”
  “有他朋友在的场合,我都不敢怎么说话。因为他们之间谈论的一些事,一些外国人的人名,我听都没听到过。”
  “所以你怕言多必失。”
  “我和他好象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有一次他硬拉我去听什么音乐会,他听得很有兴趣,我都快要睡着了。”
  “是交响音乐会吧?”
  “好象是的。”
  “他和他女朋友的事,后来怎么样了?”
  “他后来对我说,他已经正式和他女朋友结束了。他还带我去他父亲的家,在徐家汇,很高档的房子。”
  “他父亲喜欢你吗?”
  “还可以啦。他父亲喜欢收藏古董,他指着一只镶有蓝色花纹的盘子对我说,这个东西值一百多万。”
  群耸了耸肩:“官窑?”
  “我一点都不懂。”阿丽突然笑起来,“有一件事特别搞笑,我坐着看电视,看到茶几上有一包鱿鱼丝,就拆开吃了起来。他跑过来一把夺走,说,你怎么吃这个东西?”
  群也笑了:“他一定说,这是给狗吃的。”
  “当时门铃一响,我想这下完了,一定是警察来查房了。”阿玲道,“把我吓个半死。”
  “一开始我也有些紧张,”中男笑道。“不过我一想,不太可能。警察查房,哪有上午来查的?所以我对你说,不用理他,一定是别人按错门铃了。事实证明我想的没错,哈哈。”
  “万一是警察呢?”阿玲坏笑。
  “那也不怕,我们是情人啊。我叫得出你的名字,你也叫得出我的名字。那就应该没事。”
  “那也不行的。”
  “恩?”中男一楞。
  “我有个老乡和她朋友在宾馆开房,正好碰到警察查房,虽然都能说出对方的名字,后来也被警察带走还刑拘了呢。”
  “为什么?”
  “警察说,不仅要说出对方的名字,还要说出对方身份证上面的地址才行。”
  “我晕,”中男笑了,“赶快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看,哈哈,免得下一次…
  …“
  “你想的美,还有下一次呢。”阿玲手指点了一下中男的额头,“说真的,要是我真的怀孕了怎么办?”
  小胖妹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化妆间给弟弟发短信的时候,还用手摸了一下那只信封。小胖妹冲进电梯上楼,仔细找了一遍,毫无结果。
  “小马哥被带出包间的时候,自己身边围了好几个人,一定是那时候给人偷走了!”
  小胖妹又回到大堂,呆坐在椅子上,脑子一片空白。因为自己丢失的钱是小马哥抢来的,自己根本都不敢去报案或告诉别人。
  小胖妹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店里的。
  ……
  躺在中间的按摩椅上,想到本来应该是开开心心的自己的生日,却发生了那么多不幸的事:自己喜欢的小马哥被警察抓走了。小马哥的眼神分明在说:是我把警察带来的。
  钱也被小偷偷走了,弟弟的学费怎么办?
  小胖妹不能承受太多的生命之重,失声抽泣。
  “小胖妹,怎么哭啦?出什么事啦?”阿兰过来关心问道。
  小胖妹有苦说不出,哭得更伤心了。
  阿红坐在一旁发着呆,全然不理会周围发生的事。
  阿兰还想劝几句,小菲领着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进来,对阿兰说:“小兰,这位客人指名要你。”
  23:00:00——23:15:00
  阿兰抬头一看老人,心想:“见鬼了,我又不认识你,怎么会点名要我呢?”
  嘴里却说:“是吗?那我们进去吧。”
  老人有点异样地注视了阿兰一会,点点头,跟在阿兰身后,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进了里间。
  待老人在按摩椅上躺好,阿兰随手在他腿上开始按摩。
  老人用手做了个手势:“不用按的,我们就这样聊聊天吧。”
  “好啊。”阿兰乐得轻松。“以前我跟你敲过背吗?”
  老人摇摇头:“今天第一次来这里。”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听别人介绍的。”
  “我又不是美女,怎么会介绍我呢?笑死人了!”
  “你在这里做多久了?”
  “一两个月吧。”阿兰信口胡编。
  “哦,那以前做过什么呢?”
  “差不多也是这种地方吧。”
  老人叹了一口气:“在这种地方做,是不是感到委屈啊?”
  阿兰忍不住笑了:“我们这种没有文化的人,不在这种地方做,你说到哪里去做呀?”
  老人沉默半晌,突然问道:“你父母待你还好吗?”
  “你不是告诉我,”中男道。“你已经放环了吗?”
  “已经放了很久了。”阿玲道:“说不定弄歪了什么的,也会怀孕的。”
  “你别吓唬我啊。”中男笑了,“即使没有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怀孕的。”
  “你还别不相信!”阿玲拧了中男大腿一把,“两三个月前,我妹妹就是跟一位客人做了一次就有了!”
  中男知道阿玲不会那自己的妹妹来编故事的。“后来呢?”
  “那个男陪我妹妹去医院检查打胎,在宾馆租了半个月的房间,又买补品又照顾我妹,花了好几千块钱呢。你说那个男老实不?碰到不好的男人,只有一次,谁会承认啊?”
  中男点点头:“现在他们还有来往吗?”
  阿玲摇摇头:“那男的后来对我妹说,自己的老婆管的很严,跑不出来了。
  那个只是借口,以前怎么能出来的啊?“
  “你妹妹一定很伤心?”
  阿玲笑了:“也没有,我妹妹一直就不太喜欢那个男的。有时候两个人出去吃完饭,那男的还想散散步什么的,我妹脸一沉说,我想回店了,你走吧!搞得人家灰溜溜的。有一次在店里打电话说,我要一千块钱,你赶快送来!象下命令似的。”
  中男道:“你妹妹真的对他没感情。”
  “那你呢?”阿玲粘上身来。
  中男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如果我怀上了,”阿玲拧住中男的一只耳朵,“你想甩也甩不掉我了。”
  中男笑道:“最好是个儿子。”
  “你也知道啊?哈哈。”阿丽一拳捶在群的肩上。
  “我女儿养了一只博美狗,也给它吃那个东西。”群笑道。
  “我总觉得,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想想今后如果真的和他过一辈子,我肯定会不习惯的。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我一个小姐妹,她骂我是个傻瓜,说你结婚了可以再离婚啊,那样不是可以拿好几百万啊?”
  “够毒的!”
  “我说,我不会那么做的,最多让他出点钱把我妈妈的家重新翻造一下就可以了。”
  “你还不算坏,哈哈。”群笑道。
  “我本来就不坏嘛。”
  “后来呢?”
  “后来我嫌做销售站柜台太累,就被老乡拉到这里来了。”
  “是被老板娘拉过来的吧?”
  阿丽点点头。“我骗他说找到一个新的工作了,每次他开车来接我,我都让他在前面很远的路口等我。他来电话,我都要躲在卫生间里接,生怕让他听到周围唧唧喳喳的声音。”
  群笑着摇头:“自讨苦吃。”
  阿丽做了一个鬼脸:“有一次他打电话来说,我怎么看见你跟另一个女孩从发廊里走出来啊?!”
  “为什么?!”贞操男挠头不解。
  小叮笑盈盈:“因为我已经结婚了。”
  “不可能吧?”贞操男眼睛瞪得老大,“不用骗我,也不要嫌弃我,我好歹也是个高材生,我想你和我在一起也不委屈你吧?”
  小叮掀起上衣,露出腹部,拉着贞操男的手按在上面:“你摸到那条伤疤了吗?”
  贞操男的手指轻移,点点头:“恩。”
  “我女儿就是从那地方出来的。”
  贞操男收回手,一脸惊讶:“你保养的那么好,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已经接过婚了。”
  “现在你对我没有兴趣了吧?”小叮笑问。
  贞操男无声楞住。
  “你还想让我参加你的百万计划吗?”小叮还在笑。
  “我想,”贞操男痴痴地盯住小叮的脸,“你的婚姻生活不会很幸福的。”
  小叮一楞。
  “否则,”贞操男更有信心了。“你也不会离开你老公到这种地方来做的。
  我们一起合作,等拿到钱,就和你老公离婚,怎么样?“
  “不可能的。”小叮摇摇头,“我不会和我老公离婚的。”
  23:15:00——23:30:00
  “为什么?”贞操男不解问道,“你老公对你并不怎么样,你有什么舍不得丢弃的呢?”
  “我老公对我再怎么样,我们毕竟是夫妻。”小叮道。“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话,我就会和我老公离婚的。不管怎么说,我和我老公结婚都快五年了,我和你认识才多久啊?只有一天吧?呵呵。”
  “时间不是问题。”贞操男仍不放弃。“我们可以先合作,等弄到钱后,我会给你充分的时间去考虑的。请相信我的话,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那你会不会真心喜欢我的女儿呢?”
  贞操男略一楞神:“如果你女儿跟着你,我会待她象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小叮认真地端详着贞操男,慢慢露出笑容,最后却摇了摇头。
  贞操男一把拉住小叮的手:“我是真心诚意的,相信我。”
  小叮冷笑着抽出手:“你刚才从另外一家发廊敲背出来,也是真心诚意的吧?”
  “你也想要个儿子啊?”阿玲问。
  “恩。”中男点点头。
  “那我就为你生个儿子,我们两个另外搞个家庭怎么样?”
  中男笑了:“哪有那么简单,你想生儿子就生儿子啊?”
  “这个是有方法的。”阿玲道。
  望着阿玲认真的模样,中男忍俊不禁:“这个还有方法?呵呵。”
  “是真的。”阿玲道。“女的在排卵期后两个月之内不要同房,再做的话,生出来的小孩,多半就是儿子。我哥哥嫂子就是用这个方法,他们两个月前,刚刚生了个儿子。”
  “万一我们有了自己的儿子,”中男半开玩笑半认真,“那你女儿怎么办啊?”
  “女儿可以让我妈妈养啊?只要每月保证生活费就可以了。说真的,我也一直很想有个儿子的。”
  “看来你重男轻女的思想还很严重啊,呵呵。”
  阿玲尚未作答,手机铃响。掏出一看来电,有些尴尬。
  “是你老公?”中男笑道。“他来道歉了。”
  “西洋镜戳穿了,呵呵。”群笑道,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当时吓了一跳,”阿丽继续说下去。“我骗他说,我有个老乡在那里做,我是去看我老乡的。”
  群叹口气,摇摇头:“象他这种层次的人,如果不把情况弄清楚,是不会贸然给你打这种电话的。”
  “你说的对。”阿丽点点头,“他说,你别骗我了,我已经跟踪你好几次了。
  他问我为什么要到那种地方去做呢?他还说,以他的经济实力,根本就不需要我到外面去工作的。“
  “当时他是既喜欢你,又嫌弃你,进退两难了。”
  “我当时火了,”阿丽没有理解群的意思,只管自己说下去。“我说,你怎么在背后跟踪我?他说,我每次开车来送你接你,你都是在十字路口下车,我就觉得不对劲。”
  “哈哈”群笑道,“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觉得不对劲的。”
  阿丽狠狠道:“我说,不管怎么样,你都没有权利那么做,你把我当成什么啦?说完我就把电话挂断了。”
  “你的脾气也不小嘛。”
  “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个脾气呀?”
  “后来呢?”
  “他又给我打了几次电话,但我听得出来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我也没有再跟他出去,以后就这样结束了。我也觉得没什么,反正我是不会和那种人生活在一起的。”
  “其实你的骨子里有一种非常叛逆的性格,”群盯着阿丽,“有时侯可能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所以你才会叫人打电话来威胁我。”
  “啊?”阿兰楞了一下,觉得好笑。“我父母对我怎样?”
  “是啊。”老人看着阿兰。
  “他们对我很好啊。”阿兰咧开大嘴。
  “我不相信。”老人摇摇头。“有人告诉我,你有个姐姐在这里是老板娘。
  你爸爸妈妈在你姐姐姐夫身上投了不少钱,而对你,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好好关心过。是真的吗?“
  “你听谁瞎说啊?我父母待我很不错的。”阿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痛得很。
  “你肯定在想,”老人没理会阿兰的表情,继续说道:“同样是女儿,为什么差别那么大呢?”
  “你别乱说了好不好?”阿兰不想和陌生人谈自己的家事。“我父母待我很好的,我爸爸今天回老家之前还塞给我不少钱呢。”
  “那是因为你姐夫伤了你爸爸的心,你爸爸一下子想通了许多事,他在为以前对你的不好感到后悔,他想补救了。”
  “你再这样乱说我爸爸,不要怪我不客气赶你走哦?!”阿兰有点生气了。
  “很多事你当然想不明白。”老人道,“不过如果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
  老人坐起身,靠近阿兰的耳边:“我说了,你不要大声叫出来。”
  “恩”阿兰点点头。
  “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23:30:00——23:45:00
  阿兰扭头看着老头:“你是谁?!”
  老人看着阿兰,没有答话。
  阿兰的心“别别”乱跳,声音却并不大:“你说这话谁会相信呢?我当然是我爸爸的亲生女儿咯。”
  老人道:“你好象并不感到意外。”
  “哈”,阿兰冷笑一声,“你说这样的话,有什么证据吗?”
  “你可以抽空打个电话给你妈妈,问问她认识不认识一个叫金保的男人。”
  老人说完,重又躺倒在按摩椅上。
  阿兰一声不吭,坐在一旁傻傻地发楞。
  小时候在家里,父母总是将好吃的留给姐姐和弟弟。放牛的事情从来不让姐姐和弟弟做,而自己家里的那头牛又特别凶狠。有几次被吓得撇下牛逃回家,就会招来父亲的拳头。那个时候,阿兰就会大哭大叫:“为什么苦的活都要我来做?
  难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女儿吗?!“
  “你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阿兰咬着牙问老人。
  老人点点头。
  “金保是我的亲生父亲?”
  老人又点点头。
  阿兰一阵冲动,声音都变调了:“你是金保?”
  老人摇摇头:“我不是金保,金保死了。”
  “你真的太厉害了!”阿丽道,“竟然能猜出是我让人打电话威胁你的。”
  “不是猜,是推理,呵呵。”群乐得买弄起来。
  “你倒说说看呢?”阿丽来了兴致。
  “你的长相决定了追求你的人中间不会没有大款,但你的性格脾气又决定了你不想过那种拘束别扭的生活,所以你会反过来去追求一种你认为是平淡的生活。
  可是你现在的职业又决定了找一个实在的不嫌弃你的男朋友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你既自傲,又自卑。你既对我有好感,又怕落入另一个大款陷阱……“
  “你说的慢一点,我头都晕了。”阿丽打岔。
  群没有理她,继续说下去:“你让人打电话威胁我,形式上是想摆脱我,实际上是不舍得离开我。”
  阿理开始笑了。
  “如果我被威胁电话吓住了,不敢再见你了,那么你也不会觉得遗憾,因为那种懦弱的男人是不值得继续交往的。”群两眼发光:“我有说错吗?”
  阿丽坏笑:“那你说说看,你不顾威胁继续和我交往,到底是想让我做你的老婆呢?还是想让我做你的情人?”
  贞操男有些尴尬:“你怎么这么说?”
  小叮还是笑的那么媚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有勇气做,没勇气承认?”
  “我是那种人吗?”贞操男就是不直接回答。
  小叮点点头:“那你告诉我,从我被警察抓走,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快两三个小时了,你到哪里去了?”
  “本来我想在店里等你的,可是老板娘说不营业,所以……”
  “所以你就去外面其它发廊敲背了?”小叮抢过话头。
  “你怎么那么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刚才从派出所回来,我又出去到话吧里给我妈妈打电话了。也真有那么巧,我就看见你从话吧对面的发廊里一边走出来,一边还在扣上衣的扣子!”
  贞操男低下头,沉默不语。
  “没话说了吧?”小叮冷冷一笑,“你们男人嘴上都说的那么好听,骨子里,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贞操男抬起头,一把拉住小叮的手:“走,我带你去那家发廊,我要让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那里!”
  “喂?”阿玲将手机放到耳旁,语气非常冷淡。
  “玲玲,我……”老公欲言又止。
  阿玲故意不说话,看了一眼中男。
  中男躺在椅上悠闲地抽着烟。
  “玲玲,我错了。”老公的声音压的很低。
  “你有什么错啦?哼。”阿玲故意反问。
  “下午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我不该说要和你离婚。”
  “离婚就离婚啊!”阿玲略微提高声音,“我和你结婚那么多年了,没有得到你一分钱,相反我辛辛苦苦七八年积蓄下来的十几万元都被你输掉了!换作任何一个男人,我都不会那么苦!”
  “玲玲,是我不好。你对我那么好,我又不能给你什么,我也感到很愧疚。
  我这两天压力很大,有时候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你和女儿现在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动力……“
  “你这话都说了好几遍了!”阿玲抢道,眼里充满泪花:“这日子我也没法过下去了。你不疼我,有人会疼我的。你不说要和我离婚,我还想说要离婚呢!”
  “玲玲,原谅我这一次?”
  阿铃没有说话。
  “玲玲,你听到手机里面有很大的风声吗?”
  阿玲暗想,是啊,怎么有那么大的风声呢?
  “我现在是在十六楼的过道里,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我真的会跳下去的!”
  23:45:00——24:00:00
  “不要啊!”阿玲脸色突变,失声叫了起来。
  中男不由看着阿玲,上身略微抬了一抬。
  “不要那么大声啊。”阿丽一旁笑着调侃,她以为客人在和阿玲胡闹。
  “玲玲,你原谅我了?”老公低低说道。
  阿玲沉默不语。
  “玲玲,玲玲?你到底原不原谅我啊?”
  “恩。”阿玲流着泪点点头。
  “玲玲,”老公长舒一口气。“你放心,我会重新开始的。我在南通有个做水产的朋友,他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南通做他的下手。钱虽然不多,但我想先积累一点经验,条件成熟了,我可以自己做。”
  “好啊。”阿玲的心情有了一些好转。
  “我如果去南通,厦门的房子也没人住,不如租出去,你说好不好?”
  阿玲想了一下:“好的。”看了一下中男,“不早了,你先回家睡吧,挂啦。”
  挂断手机,对中男笑笑:“不好意思,把你晾在一边。”
  “没事。”等阿玲重又躺到自己身边后,中男问:“你错过了不少过好日子的机会,最后却选择了现在的老公和这样的生活,你有后悔过吗?”
  “你去那家发廊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干吗要和你去呢?”小叮不肯动身,似怒实嗔。
  “我要让你相信,我要证明我自己,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贞操男信誓旦旦。
  “那你告诉我,你去那里干什么了?”小叮的口气松了一点。
  “看到你被警察带走,我马上给我一哥们打电话,让他想办法帮忙。他知道这边的地址后,让我去那家发廊找她们的老板,说那老板以前做过警察,地头上很熟的,应该可以搞定这件事,所以我就去找他啦?”
  “哦,”小叮点点头,“怪不得那警察接了一个电话后,对我态度就变好了,原来是你帮的忙呀?”
  贞操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电话起了作用,反正你回来了,我很开心。我对你是真心的。”
  小盯心里骂道:“继续撒谎吧,本小姐暂且不来点穿你。”脸上露出感激的笑脸:“我相信你。那你说说你的计划吧。”
  贞操男一轻松,重又躺回椅上:“第一步,我们要假装成夫妻,所以先要去办一张结婚证书。”
  小叮呵呵一笑:“你要我先离婚吗?”
  “当然不是。”贞操男摇摇头。“是先去办一张假的结婚证。”
  阿丽调侃完阿玲,回头盯着群:“说呀,你是想让我做你的老婆还是做你的情人呀?”
  群笑道:“我们先做朋友吧。”
  “朋友?”阿丽楞了一下,她没想到群会这么说。
  “一个比较亲密的朋友。”群搂住阿丽,“一个类似于哥哥和妹妹关系的朋友,怎么样?”
  “我不知道啊?”阿丽只有傻笑。
  “明天是星期一,我跟你说过,晚上在小南国请你见一下我的朋友,先把你的工作给安顿好。以后怎么发展,要看我们两个人的缘分了。”
  “那你告诉我,象我这样的朋友,你一共有几个呀?”阿丽坏笑。
  群尚未回答,手机来了短信,掏出一看,脸色微变。
  “怎么?”阿丽看着群,“这么晚,一定是象我一样的朋友给你来的消息吧?”
  群苦笑:“你想哪里去了。”
  “如果不是,那就让我看看?”阿丽不依不饶。
  “我看还是不要看了吧。”
  “我偏要看!”阿丽一把夺过手机,来信显示:“我很失望,这么晚还在外面,看来你是真的不要我了,我们分手吧!”
  “哼,”阿丽冷笑,“看来你的朋友还不少呀?!”
  群重重叹口气:“是我老婆。”
  阿兰楞在当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老人起身,掏出一百元递给阿兰。“今天也晚了,我先回旅馆睡了。明天上午我会再来看你。”说完径自出了发廊。
  阿兰脑子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老人说的话是否可信。
  “爸爸妈妈对我和对姐姐弟弟为什么不一样呢?”
  “我和姐姐为什么长相很不一样呢?”
  这些问题,阿兰问过自己好多遍,可惜没有答案。
  弟弟的意外死亡,爸爸妈妈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太多的恩惠和转变,反倒是剥夺了自己自由恋爱的权利。因为爸爸妈妈说家里没有男丁,一定要给阿兰招个上门女婿。相亲几次,双方都不满意。
  阿兰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妈?我是小兰。”
  “小兰,怎么这么晚还来电话啊?”
  “妈妈,我想问一下我爸爸的事。”
  “哦,你爸爸九点多就到家了,喝了不少酒,已经睡了,你放心吧,一会跟小桃也说一声。”
  “妈妈,我是问我亲生爸爸的事!”
  00:00:00——00:15:00
  “小兰,你说什么呀?”电话那端,妈妈的声音不响,但很意外。
  “妈妈,你告诉我,我的亲生爸爸是谁?”阿兰尽量压低声音,边说边往外走。
  “小兰,你在胡说什么?!”妈妈好象有些生气了。“你爸爸就是你的亲生爸爸呀!”
  阿兰没有说话,快速穿过中间的过道,来到发廊门外,关上门。“妈妈,你知不知道有个叫金保的人?”
  “金保?”妈妈仿佛猛遭重击,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金保是不是我的亲生爸爸?”阿兰紧紧追问。
  “小兰……”妈妈哽咽,话也说不下去了。
  阿兰得到了答案,反而觉得落实一些了。“妈妈,我不怪你一直不告诉我真相,你也有你的难处。我也不怪爸爸一直对我不好,因为他毕竟不是我的亲生爸爸。妈妈,我现在要问你的是,我的亲生爸爸是怎么死的?”
  “小兰,你在胡说什么呀?几天前我去镇上,还见过你爹金保!”
  “结婚证还有假的?”小叮看了贞操男一眼。
  “现在什么假证都可以搞出来,只要你肯花钱。”贞操男笑了。
  “然后呢?”
  “有了这张结婚证,就可以证明我们两个是夫妻了。”
  “那又怎么样?”
  “我会给你一个合适的时机,等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让你找上门来。”
  “然后我大吵大闹大叫大哭?”小叮边说边笑。
  “严肃点!”贞操男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然后你就摊牌,亮出我们的夫妻关系。”
  “然后呢?”
  “不管她愿不愿意放弃我,你都要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劲,坚决把事情闹大!”
  “她就会给我们钱?”
  “你以为她是二傻?她肯定会吓唬你,威胁你!”
  “她不会派人把我杀了吧?”小叮吐了一下舌头,“我好怕,还是不参加了,呵呵。”
  “不用怕,你说她勾引你老公,要把老家的亲戚都叫上来闹,还要请律师来告她。”
  “我哪里认识律师哦?”
  “放心,我有个同学的爸爸是律师,已经说好了,如果她真的不肯出钱,一定告她!”
  “我不后悔!”阿玲道。
  中男看着她,没有说话。
  “以前在北京的时候,”阿玲继续说道,“车子和房子,就好像放在我的身前,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可是你放弃了?”中男笑道。
  “我觉得,物质条件再好,如果只能过二奶一样的生活,那也是没有什么意思的。”
  “哦?”
  “你不相信我?我说的是真话。”阿玲笑道,“我在外面打工十年,差不多有二十万的积蓄,一半给我妈我哥买房子用了,另一半给我老公输掉了。我现在不但没有积蓄,每个月还要还债。你看我平时也嘻嘻哈哈的样子,一点也不象日子过不下去的人吧?”
  “泰顺的女人又温柔,又顾家,娶来做老婆真的不错,哈哈。”中男搂住阿玲,心里有一丝感动:这些女子在放浪轻佻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淳朴善良的心。
  “不会吧?!”阿丽吃惊地看着群。“你老婆要跟你离婚?”
  “恩”群苦笑着点点头。
  “为什么呀?是不是因为你在外面有女人啊?”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不是全部。”
  “那还为了什么呀?”
  “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慢慢和你说。对了,”群故意岔开话题。“明天去小南国,你……”
  阿丽抢道:“我知道了,衣服穿的好一点,妆花的好一点。你放心,不会给你丢人的。”
  群边笑边摇头:“我不是指这个,你已经够漂亮的了,随便怎么样都不会丢我的脸。只有一样要注意。”
  “什么?”
  “眼神看人的时候稍微温柔点。”
  “啊?”阿丽失笑。
  “你的眼神有一种很冷酷的感觉,尤其是在看男人的时候。”
  “是啊,好多人都这样说我。”
  “你有哥哥吗?”
  “没有,我只有一个弟弟。”
  “你的这种眼神是从小就带来的,已经变成习惯了。所以可以推论:你的父亲待你肯定不好!”
  00:15:00——00:30:00
  阿丽闻言,神色一悲。
  “我说的没错吧?”群见阿丽有些难堪,没有追问下去。“你弟弟和你关系怎么样?”
  “我弟弟对我很好的。”阿丽脸色稍微缓了一些。“小时候我缺钱花的时候,我弟弟会从我父亲那里偷钱来给我。”
  “哦?”
  “我父亲发现少了钱后,就打我弟弟,问他钱到哪里去了。可我弟弟死也不说,我在旁边看了差一点哭出来。”
  “幸好你有个弟弟。”群将阿丽怜惜地拥入怀中。“如果你有个哥哥,关系就不会那么好了。”
  阿丽两眼木滞,没有说话。
  “在城市里,哥哥一般会非常疼爱妹妹。可是因为农村穷,哥哥常常把妹妹当作劳动力使唤,通常不会非常疼爱的。对了,我注意到你平时走路非常快,一定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恩,”阿丽点点头。“我小时候什么农活都做。”
  “你妈妈对你怎么样?”
  “我妈妈对我很不错的,她就是这里有点问题。”阿丽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
  “恩?”群一楞。
  “我妈妈出去买东西,别人不找钱给她,她都不知道的。”
  中男和阿玲搂住互相温存了一会,阿玲道:“你明天还要上班吧?”
  中男抬腕一看表,笑道:“是今天,已经过十二点了。”
  “那你早点回去睡觉吧,别影响了工作。”
  “恩,那我先走了。”中男吻了一下阿玲,椅上坐起来,从钱夹里随意摸出七八张百元大钞递给阿玲。
  阿玲脸一红:“不用那么多的。”
  “别那么客气了,”中男将钱往阿玲手里一塞。“多余的钱给你女儿买零食吃吧。”
  中男和阿玲道别,来到发廊门外,看见一辆大众出租空车驶来,举手扬照。
  出租车在中男身前停下,中男拉开门刚想进车。
  “不好意思,”司机对中男道:“这辆车不走了,请另外叫一辆吧。”边说边熄了火关了灯。
  中男本要发作,一看后面又来了辆空车,想想和这些司机也不用一般见识,没说什么打了另外一辆车就离开了。
  司机走进发廊,径直来到阿玲身边:“阿玲,敲背了。”
  阿玲一看认识,笑道:“你先进去,我上一下洗手间。”
  阿玲从洗手间出来,进到里间,司机已在一张椅上躺下。阿玲一旁坐下,笑道:“最近怎么有空经常来啊?”
  “阿玲,我告诉你,”司机情绪很高,“每次到你这里来敲过背,生意就会非常好!你很有财运的!”
  “看来你准备的蛮充分的嘛?”小叮笑嘻嘻。
  “不打无准备之仗嘛!”贞操男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趁机在小叮脸上亲了一下。“一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不好好策划一下,钱有那么容易赚过来吗?”
  “是骗过来吧。”小叮道,“这好象有点违法的?”
  “不用怕,一切由我担着。”
  “我怕,我还是不参加了。”小叮作胆怯状。
  “你不相信我?”贞操男看着小叮。
  “她那么有钱有势力,到时候随便找个人把你我杀了,那就惨咯。”
  “哼!”贞操男冷笑一声,“我偷偷拍了她和我在一起做爱的录象,我会这样对她说,如果我有什么意外,我的朋友会将那盘录象向媒体公开的!”
  “一盘做爱的录象带,就可以吓住她吗?”
  “小傻瓜,”贞操男轻抚小叮的脸。“你都想象不出来,录象中的她有多变态!”
  阿兰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了,“妈妈,你真的看见我爸爸了吗?”
  “是啊,金保还拉着我说话呢!”
  “妈妈,这些年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阿兰眼眶潮湿。
  “小兰,是妈妈的不对,妈妈也有苦处……你爸好象醒了,明天有时间妈再跟你解释。”妈妈匆匆挂断电话。
  阿兰含着泪发了一会呆,用纸巾擦了一下眼睛,开门走进发廊。
  一位身材一米八左右的高个小帅哥紧跟着阿兰后面进了发廊。
  小帅哥左看看,右瞧瞧,最后挑中了小娜。
  小帅哥躺在椅上,脸侧向内。小娜一旁坐着为他按摩,一时两人都没说话。
  沉默了好久,小帅哥开口了:“你猜我有几岁?”
  小娜笑了:“我都没看清你的脸,怎么知道你有多大呢?”
  “那你看看。”小帅哥将脸转向小娜。
  “你有十八岁吧?”
  “哈!你猜得真准!”小帅哥笑道,一下子又没了话头,憋了很久,涨红着脸问出一句话来:“你告诉我,做爱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00:30:00——00:45:00
  “你还没有做过爱?”小娜问。
  “恩。”小帅哥点点头。
  “那要看情况的啦。”小娜笑了,“跟你爱的人做爱,感觉就会好;跟你不爱的人做爱,感觉就会不好。”
  “这样啊?”小帅哥若有所思。
  “你有爱过别人吗?”
  “我也不知道,”小帅哥道,“读书的时候,曾经喜欢过一个女生。每当见不到她的时候,就会想她。每当见到她的时候,心跳得就很快,手心都会出汗。”
  “那就是爱上她了呀!”小娜笑道。“你没和她做过爱?”
  “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爱我。”
  “哈哈,你的身材那么好,象个模特,那女孩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希望是这样。每次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好想吻她,可是我又不敢。”
  “男孩子嘛,当然要主动一点咯。”小娜打趣。
  小帅哥盯着小娜的脸看了半天,脸涨得通红,终于憋出一句话:“我可以吻你一下吗?”
  “你说我很有财运?”阿玲睁大双眼。
  “是啊,你不仅有财运,而且还有相夫运!我都对我的朋友说了,你很炀的。”
  大众司机说得眉飞色舞。
  “是吗?”阿玲想到自己的境遇,不由苦笑。
  炀,在上海话里表示旺的意思。上次大众司机也对阿玲说过“你很炀的”这句话,结果搞得阿玲满脸通红笑骂他流氓,以为是说自己性欲很旺盛呢。
  “什么时候请你去吃饭啊?”大众司机开始发动攻势。
  阿玲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吃完饭,我再陪你去买几件衣服。”大众司机继续道。
  大众司机曾经和他的一个朋友一起来敲过背,那个朋友对小娜说,这家伙(指司机)平时从不敲背,花钱省得要命,最近脑子搭错了,三天两头往这里跑,肯定是色迷心窍了。小娜自然会将这些话传给姐姐。
  阿玲看着大众司机笑道:“你要给我买衣服?”
  “是啊!”大众司机兴奋的差点要坐起来。
  “我要买的衣服可不是提篮桥几十块钱的哦,我都是在大商场里买的,一件都要好几百元的。”阿玲故意吓唬他。
  大众司机楞了半晌,咬咬牙:“没关系,我给你买。”
  “我只知道有许多男人是很变态的。”小叮笑道。
  “女人变态的也不少,”贞操男捏了小叮一把,“特别是难看的富婆,大多变态!”
  “人家一年给你二十万了,你还要去敲诈她,是不是有点太狠心了呀?”
  “二十万?”贞操男狠狠道:“我失去的人格和尊严,难道是用二十万就能买回来的吗?”
  “那你可以不做的呀?”
  “人活在世上,有许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但为了生活,又不得不去做。”
  小叮点点头:“不过你也太狠了点。”
  “无毒不丈夫嘛!”贞操男去搂小叮。
  “那我也要离你远一点咯。”小叮笑着向后躲闪。
  “对你,我是不会下毒手的,呵呵。”贞操男强行搂住小叮和她接吻。
  “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要报复敲诈她的呢?”小叮问。
  “从她给我穿上那条特殊的内裤那一天!”
  “计划听起来不错,不过我还是有点怀疑,一盒录象就能换来一百万吗?”
  “哈哈,”贞操男笑了,“如果不行,我还有让她更致命的东西!”
  群无语搂着阿丽,心中泛起一片怜爱。
  “所以,我很可怜我妈妈的。”阿丽喃喃说道。
  “你爸爸做什么的?”群问。
  “农村的,当然种地呀。”
  “现在有许多人都将地包给别人种,自己出去打工或做生意,你父母还自己种地?”
  “恩,我爸爸妈妈是那种非常老实本分的人。”
  “你读书读到什么时候?”群岔开话题。
  “读完小学就不读了。”
  “为什么呢?”群刚开口就意思到自己很蠢。
  “家里穷啊,我们那里的女孩都和我一样。”
  “那你弟弟还在读书吗?”
  “恩,他在读初中。”
  “那你一定经常寄钱回去,贴补家用和你弟弟的学费?”
  “没有。”阿丽摇摇头。“我有了一点钱,就会请假出去玩,买衣服。钱花完了,再来这里上班赚钱。”
  “哦?”群有点意外。“为什么呢?”
  “有时候想想,人活着真没意思。”阿丽神色颓废,“所以我有时候会去酒吧喝几杯。有一次还和朋友在酒吧吸冰毒,因为心情不好,一个人从凌晨吸到天亮,一星期都没有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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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心里有些疼,脸上若无其事地笑道:“赌毒二字绝对不能碰的,别说你口袋里没几个钱,就是百万千万富翁,也会落个倾家荡产的。”
  “还有那个黄也不能碰吧?呵呵。”阿丽看着群笑道。
  “我这个可不算黄,”群轻轻拍了阿丽一下头,“不开玩笑,以后千万别再去碰那个毒品了。”
  “我当时只觉得好玩……”
  “好玩?”群抢过话头,“等上了瘾就完蛋了!”
  “哦,以后我再也不碰了。”阿丽很乖的样子。
  “这就对了,”群笑了笑。“你几岁从家里出来打工的?”
  “十六七岁吧。”
  “那么小就出来打工?”群有些惊讶。
  阿丽淡淡一笑,“奇怪吗?我们那里的女孩子都是在那个年龄就出去打工了。”
  群踌躇了一会,“你出来后去做什么了呢?”
  “去广东厂里做。”
  “收入怎么样?”
  “一个月六七百块,我是班长,每个月有些津贴,但不多。”
  “哈,”群乐了,“凭你的长相和机灵,肯定有人提拔你的。对了,有人追求你吗?”
  “恩。那个提拔我的经理,一直在追求我。我很害羞又很害怕,说一个单位上班影响很不好的。后来,我经不起他的狂热追求,我的第一次就给他了。”
  小娜一楞,旋即笑道:“接吻和作爱一样,只有和自己喜欢的人接吻,才会有幸福的感觉。”
  “哦?”小帅哥似懂非懂的样子。
  “再说了,”小娜继续道:“随便和别人接吻是很不卫生的,会传染细菌和毛病的。”
  “这样子啊?”小帅哥显然有些怕了,但又不想放弃:“那让我摸摸你好吗?”
  小娜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来,伸手给他:“那你摸摸我的手吧。”
  小帅哥小心又兴奋地将小娜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
  “你年龄那么小,怎么会想到到发廊里来呢?”小娜问。
  “我是听别人说,发廊里很好玩的,所以我就来了。”小帅哥有些腼腆。
  “那你现在觉得,发廊里好玩吗?”
  “恩,发廊里有那么多的女孩子,是很好玩的。”
  “你爸爸妈妈是不是把你管得很严的?”
  “是的,他们不让我在外面乱交朋友,不让我晚上出去玩。”
  “那你今天晚上怎么出来的?”
  “我爸爸妈妈出去旅游三天,没人管我,所以我跑出来了。”
  小帅哥一边说着,手慢慢地顺着小娜的手臂往上移。
  在风月场所浸淫多年曾经风光一时的阿玲,曾经沧海难为水。熟悉的客户中请他出去吃饭买衣服的人都数不过来了,都被阿玲以各种理由拖着没有兑现。
  只到出现了中男。
  “你赚钱本来就不容易,还要养家糊口,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吧?再说,你们上海男人都怕老婆的,让你老婆知道,对你也不好呀。”
  阿玲心里拒绝,但嘴上不能不留余地,一旦客人觉得没有希望,他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老客户是生意的重要保证。
  “没事的,”大众司机道,“我有自己的小金库,我老婆不会知道的。”
  “你是不是把每天的饭钱都省到小金库里去了呀?”阿玲开玩笑。
  “没那么可怜吧。”大众司机也笑了,“每天回去,我总是给老婆少报二三十元的帐,日长月久,也有好几千块钱了。”
  “几千块钱?”阿玲笑了,“那我们出去几次就花完了呀?”
  大众司机一时语塞胸闷:“你是拒绝我了?”
  “不是这样的,”阿玲温柔一笑,“我不是个随便和别人出去的人。”
  大众司机勃然变色:“我今天中午开车路过莫泰,真巧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坐在对面的小饭店里吃饭呢!”
  “还有更致命的,什么呀?”小叮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贞操男有点不一般。
  “A要留在手里,都让人看到就没有效果了,下次再告诉你。”贞操男一笑,抬腕看表。
  “呵,你还挺神秘的呀?是不是要走了。”
  “是的。”贞操男道,“办结婚证需要一张两寸的彩照,你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
  “我身上没有,要去重新拍的。”
  “那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来取,顺便告诉你我的致命武器。”
  贞操男和小叮吻别,付了钱,两人一起出了里间。
  中间,小胖妹和阿红各占一椅已经进入梦乡,阿兰坐在椅上独自一人抽着烟发着呆。
  阿兰本来想去问姐姐有关自己亲生父亲的一些事,但和妈妈通完话后不久就接到了妈妈的一条短信:“千万不要让你爸爸和姐姐知道,否则我就没命了!”
  阿兰意识到自己的身世对妈妈来说是一个难言之隐。
  阿兰扔掉烟头,她现在最关心的是:“我的亲生父亲金保到底还活着吗?”
  阿兰还在沉思,身边阿红的一句梦话让她吓了一跳:“我不要打胎,我要把孩子留下来!”
  01:00:00——01:15:00
  阿兰扭头一看,阿红双腿乱蹬,还在说着梦话,盖在身上的被子也已一大半掉在地上。
  阿兰赶紧将被子重新给阿红盖好,一边推醒她:“老婆!老婆!”
  阿红醒来,双眼通红,额头上渗出细汗,一脸茫然看着阿兰:“啊?怎么啦?”
  “你在说梦话啦?”
  “我说什么梦话啦?”
  “你说打胎啦,孩子啦什么的。阿红,你怎么会说这种梦话啊?”阿兰觉得又好笑又惊讶。
  “真的?”阿红脖子一红,呆呆地楞了半晌,“丢死人了!”一把将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脸。
  “老婆,你不会真的和他有过那种关系吧?”阿兰打趣道。
  阿红一跃而起:“死鬼,再乱说,看我不撕你的嘴!”作势来扑阿兰。
  阿兰边笑边往后退,正好和进来的老板娘撞在一起。
  “阿哟,你个死……!”老板娘一看是自己的妹妹,把下面的话咽了进去。
  又看到躺在椅上睡觉的阿红和小胖妹,脸色一沉,大声叫道:“别躺了,这里要做生意的,都到外边去!”
  阿玲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却依然不慌不忙:“哦,你说那个人呀。人家要请我吃饭已经快一年了,不去一下,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也要请你一年,你才肯和我去吃饭咯?”大众司机还是一脸不开心。
  “恩,也许是吧。”阿玲笑着应付道。
  “你和那个人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吧?”大众司机看着阿玲。
  “你说什么呀?!”阿玲推了他一下,“他只是个普通的客人。”
  “那你告诉我,你在这里,有没有特殊的客人啊?”
  “什么叫特殊的客人呀?”阿玲装傻。
  “就是关系比较亲密的,情人之类的。”
  “没有啊,向我们这种人,哪里会有人看得起啊?”
  大众司机沉默一会,鼓起勇气:“我就不会看不起你,我们交个朋友好吗?”
  阿玲心中暗笑:你以为我们都是没层次的乡下土包子吗?其实我们经历的各种各样的男人数都数不清,交朋友,你这样的档次恐怕还不够。
  阿玲脸上作羞怯状:“交朋友?怪不好意思的。”
  大众司机完全没有弄懂阿玲的真实想法,起身一把抱住阿玲:“我喜欢你,真的!”
  小帅哥摸着小娜裸露光滑的手臂,有点触电的感觉,手指不禁有些颤抖。
  小娜笑道:“没想到,你也不太老实呀?”
  小帅哥脸一红:“这是人的本性呀。”,望着小娜丰满的前胸,不由想入非非,手指从小娜上臂无袖口处滑入。
  小娜赶紧一把用手抵住:“你还小,不能随便乱摸的。”
  “姐姐,求求你,我从来没摸过女孩子的胸部,你就让我摸一下吧,我会很轻的,我不会乱来的。”小帅哥低声请求。
  “那你摸一下就行了哦?”小娜无法拒绝,这是敲小背客人的合理要求。
  小帅哥手指进入小娜的文胸,第一次触摸到女孩子富有弹性的乳房和乳头,呼吸沉重起来,脑子也有点晕了,下体感到一阵冲动。
  “好了,摸一下就可以了。”小娜本想将小帅哥的手抽出来,可是自己也有快感,所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小帅哥将小娜的整个乳房掌在自己的手里,越摸越重,越摸越动情,身体突然一颤,闷哼了一声。
  小娜往小帅哥下体看了一眼,笑道:“怎么都弄湿了?”
  “后来他把你甩了?”群看着阿丽。
  “后来他才告诉我,”阿丽眼中充满怨恨,“他已经结婚有孩子了。”
  “你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了?”
  “那时侯我还小,什么都不懂,心里怕得要死,整天躲在屋内没脸见人。打完胎后,我赶紧逃离了那个地方。”
  群怜惜地轻抚着阿丽的秀发:“所以你恨男人,你的眼神里充满着对男人的敌意。你之所以摆脱以前那个条件那么好的男人,你也是害怕他会玩弄你之后再会将你抛弃。”
  阿丽的唇在颤抖。
  “而最近的一段恋爱关系多半要走入死胡同,”群继续说道,“所以你对生活对感情都快无所适从了。”
  阿丽被群说透心事,终于忍不住服在群的怀里抽泣起来。
  “别气馁,这就是生活。”群吻了一下阿丽的前额,“生活要靠自己去经营,振作起来,会越来越好的。”
  阿丽抬起头来,含泪惨笑,摇摇头道:“我已经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之类的谎话了,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了。既然永久的幸福没有可能,那么短暂的也好啊。”
  阿丽有些语无伦次了,群搂住她笑道:“别瞎想了,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不是在开玩笑。”阿丽挣脱群的怀抱,“我是认真的。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我们现在就去开房吧!”
  01:15:00——01:30:00
  “阿丽……”群多少有点意外,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阿丽的脸色也变了,“你不喜欢我?”
  “不是。”群笑得很不自然。
  “你害怕承担责任?”
  群看着阿丽没有吭声。
  “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我不会对你有什么要求的!”
  “阿丽,你听我说。”群用手指拭去阿丽眼角的泪花,“我很喜欢你,而我又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所以不会对你的要求无动于衷的。可是阿丽,你现在这样子破罐破摔的态度,除了让自己堕落之外,你什么也得不到。到时候你被抛弃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我不管!”阿丽咬着牙。
  “人的一生中总有低潮的时候,能不能从低潮中顽强地走出来,正是强人与弱者之间的根本差别。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话,是因为我相信你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得更好的生活,我也愿意尽我的力来帮助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阿丽扑在群的怀里猛烈抽泣。
  群搂住阿丽,心中也很迷茫:“对身边这个漂亮的女孩,对已经出现情感裂痕的家庭,我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小帅哥手足无措,嘟囔着嘴说不出话来。
  “你别动,”小娜笑道,“我去给你拿些纸来擦一下。”
  小娜拿来卫生纸和毛巾,褪下小帅哥的裤子,为他擦拭干净。
  小帅哥望着裤子上的湿迹,羞羞地对小娜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小娜安慰道:“没事的,你这个年龄嘛,容易冲动。”
  “不是的,”小帅哥摇摇头,“我有时候在网吧偷偷下载一些成人电影,经常没看一会,下面就会湿了。我知道自己有些不正常,既不敢和父母说,又不敢去医院问医生。姐姐,你们接触的男人多,你告诉我,别的男人这样的情况多不多啊?”
  “不是很多啊,”小娜笑了,有些厉害的男人打飞机打到手抽筋都打不出来,因为他们自己有控制的技术。“你这个可能是早泄,最好去医院查一下。”
  “我在网上查过,我也认为自己是早泄,我真没用。”小帅哥一脸沮丧。
  “没事的,”小娜安慰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心里上的问题。医生会告诉你一些方法,再吃点药什么的,应该会好的。”
  “姐姐,你真好,谢谢你。”
  “不用客气的。”小娜笑道,“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发廊这种地方尽量少来,你还小,对你不好的。”
  “姐姐,”小帅哥躺着没动,“反正我爸妈不在家,今晚我不想回去了,我就留在这里,你陪我说说话好吗?”
  “哎呀,不要这样,我很害羞的。”阿玲轻叫,想挣脱大众司机的手。
  大众司机将阿玲搂得更紧了:“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一边来吻阿玲。
  大众司机口腔中散发的劣质烟味让阿玲感到讨厌,她扭开头,脸上被亲了几下。阿玲用力推开他,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你不要这样啊!”
  大众司机也看出阿玲并不喜欢自己,失望之余有些恼怒:“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开出租车的?”
  “来者都是客,怎么会看不起你呢?”阿铃挤出一丝笑容。
  “你不用装了,我再笨,还看不出来吗?”
  喜欢可以装出来,但厌恶是很难伪装的,阿玲看着地上。
  “妈了个X的!”大众司机突然发作,“不就是个鸡吗?装什么装?”
  阿玲眼眶一湿:“你不要骂人好吗?”她搞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以前还一直彬彬有礼的,一翻脸怎么会那么凶相毕露。
  “骂你又怎么样?操!给我滚,换一个小姐!”
  老板娘把阿兰阿红小胖妹赶到外间,她刚刚为小姐们烧好了一大锅青菜肉丝汤面:“来,吃夜宵了!”
  “又是吃面呀?我都吃怕啦。”小叮嘴里抱怨,手里已经在往碗里捞面条了。
  小菲小芳也过来吃面,小胖妹坐在沙发一角傻楞着。
  阿兰道:“老婆,我们去吃麻辣烫!”一把将阿红拉出发廊。
  小D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面条,显然没有兴趣,又跑到门外去抽烟了。
  从马路对面的网吧里跑出来一个大汉,来到小D身边,点燃一枝烟,往发廊里看了看,问小D:“里面有没有敲大背的?”
  小D摇摇头:“没有。”
  大汉:“真的没有?不可能吧?”
  “真的没有,我不骗你的。”
  “我就不信,现在发廊里面会没有浆糊可捣。”大汉冷笑一声,两手往小D肩上一搭:“朋友,我们到对面说几句话。”说完,手里用力,将小D挟持到对面的网吧门口。
  “你要干什么?”小D问大汉,脸上还带着笑。
  网吧内又出来两个男人,三人围住小D.
  大汉将烟头往地下一扔:“朋友,你放聪明一点!”
  01:30:00——01:45:00
  小D看着三个男人没有吭声。
  “你很清楚,”大汉继续说道,“在上海,可以说没有一家发廊是不捣糨糊的,你敢说你的发廊里一定没有敲大背?”
  小D摇摇头:“绝对没有。”
  “好。就算没有大背,小背总是有的吧?打飞机总是有的吧?”
  小D看着大汉露出一丝笑容。
  “你知道,打飞机也是不允许的,是不是?”大汉有些得意,“如果我打1 10对警察说,你这里有男女流氓活动,我也没有冤枉你吧?”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小D问。
  “爽快!”大汉看了一眼四周,“我们其实和你无怨无仇,也不想为难你,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所以,你每个月给我们一千元,我们不但不来为难你,你如果遇到麻烦事,兄弟们还会为你出头。怎么样?我们的要求不过分吧?”
  小D笑了:“如果我不答应你们的要求呢?”
  “你想留在这里过夜啊?”小娜笑了。
  “是啊?”小帅哥点点头。
  “我们这里四十五分钟就要五十块钱,一晚上要好好几百呢!”
  “啊?!”小帅哥一楞,“我以为是一小时二十元呢。我看到马路边有许多发廊写着一加一,朋友告诉我就是一小时二十元的意思。”
  “我们这里和一加一不一样的。”
  “哦。”小帅哥在算,到天亮大概需要多少钱,不由心痛。
  “我劝你还是不要包夜了吧?”小娜笑道。小娜其实很希望客人能留下来包夜,聊聊天说说话,这种钱赚的最轻松不过。如果是一般的客人,小娜高兴都来不及。可眼前这位小帅哥太小,到时候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还要把家长叫来,容易找麻烦。所以对于年少的和看上去没几个钱的,小娜的策略是尽快打发走人。
  “那我就不过夜了。”小帅哥显然没有那么多的预算。“我给你一百,我再待一会吧。”小帅哥掏出钱来给小娜。
  “不用现在给的,呵呵。”小娜忍不住笑了,“一会到时间了再给我吧。”
  小帅哥红着脸将钱收起来,看着小娜羞羞地问:“姐姐,你这么漂亮,怎么不去公司上班,要到这种地方来做呀?”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阿丽伏在群的怀里还在流泪。
  “没有,”群安慰她,“如果心里不好过,哭一哭会好受一些的。”
  “你有遇到过不顺心的事吗?”
  “不会比你少,呵呵”群尽量缓和气氛。
  “那你说说,你都碰到过什么不顺心的事,又是怎么办的呢?”
  “举个例子吧,我辞职后自己开公司,有一段时间生意不景气,工资都发不出来。一想到还要交那些房租水电煤电话费,我就担心的睡不着觉。你看,这头上的几根白头发,就是那个时候愁出来的。”
  “那你碰到烦恼怎么办?会去喝很多酒吗?”
  “如果喝酒能解决生意上的问题,再多的酒我都愿意去喝,呵呵。我整天就想着如何让自己的生意走出困境,告诉自己觉不放弃。我向几个好朋友借了好多钱来维持公司的运作。有时候到了还钱的期限却还不出钱来,不知道如何向朋友解释,那种滋味,简直生不如死啊。”
  阿丽抬起头来:“你老婆是做什么的?”
  “她也在一家外企工作。”
  “收入应该不错吧?”
  “还可以。”
  阿丽露出奇怪的神色:“那你怎么不跟你老婆要钱呢?”
  “那你先把钱给我,我再给你叫一个来。”阿玲一肚子委屈,知道这个司机以后不会再是自己的客人了。
  “给你!”大众司机从钱夹里扔出几张零票。
  阿玲来到外间对小叮说:“小叮,里面有个客人要换小姐,你去一下吧。”
  “哦,”小叮放下碗筷进入里间,来到大众司机身边:“怎么,阿玲姐很不错的呀?你不喜欢她呀?”
  “不错个屁!”大众司机看了一眼小叮,又翻了翻钱夹。
  “你们男人呀,个个都花心,喜新厌旧,呵呵。你躺好,我来给你按摩按摩。”
  “算了,没意思,不敲了!”大众司机显然不舍得再花钱了,扔下小叮径直出了发廊。
  “这人脑子有病!”小叮嘟囔着随后跟出,重新坐回桌旁继续吃面。
  阿玲看着门外大众司机钻进汽车,呆呆发楞,眼睛突然一亮:“桃姐,你快来看呀!小D在对面和人家吵架呢!”
  老板娘来到门口一看,二话不说返回桌旁拎起电话。
  “啊?小D在和人吵架?”小叮放下碗抢步来到门口想看个究竟,却不想门被拉开,一个光头男人跨进门来,用手一指她:“敲背。”
  “哦。”一叮一边引光头进去,一边还不住回头看几眼外面。
  光头躺下后,小叮要为他按摩手脚。光头推开小叮的手:“敲大背多少钱?”
  小叮笑道:“我们这里只有敲小背,一个钟五十元。”
  光头看着小叮:“发廊不敲大背?哈,你开什么玩笑?!”
  01:45:00——02:00:00
  小叮笑着反问:“谁说发廊一定要敲大背的?”
  “哈,小姑娘蛮会说话的嘛!”光头点点头,“在我的影象中,除了那些一加一的发廊外,很少有不敲大背的。我住浦东,还没碰到象你们这样只敲小背的发廊。”
  “是啊,我刚到上海的时候,先去浦东发廊找工作,结果全部是敲大背的。”
  “恩。”光头若有所思,“不敲大背的女孩子有点出污泥而不染啊,有意思,有意思!”
  光头细细打量小叮,小叮假装害羞:“你不要这么看我好不好?有点冷哎。”
  光头一咧嘴:“你的气质不错,我可以给你打八十五分。”
  “哈,我小学毕业后,还没有人给我打过分数呀。”
  “问你个愚蠢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做呀?”
  小叮秀眉一扬:“为什么?我贱!我骚!我想男人呀!”
  光头楞了几秒种,突然暴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哈!爽!说实话,本来我是想拔脚走人的,不过我喜欢你这种性格,所以我决定留下来和你聊聊。”抬腕看表:“反正现在也没回浦东的摆渡船了。”
  “恩,现在回浦东的出租车也没了。”小叮损他。
  “哈哈哈。”光头更乐了,“先给你看样东西,让你知道一下我是什么东西!”
  小叮呵呵一笑:“你是什么东西啊?”
  光头捋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刺青。
  小叮惊讶:“狼?!”
  “你问我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做?”小娜微笑着问。
  “恩。”小帅哥点点头。
  “因为穷啊,因为想赚钱过好日子啊。”
  “那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打工呢?”小帅哥还是没弄懂。
  “我们没文化,谁会要我们呢?”
  “我听说在广东有很多工厂招工,不需要文化的呀?”
  “那种地方?”小娜一笑,“干死干活,每个月只有几百块钱,哈。”
  “我明白了!”小帅哥好象顿悟:“发廊里赚钱一定很轻松很容易,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来做。”
  小娜一时语塞:“你说的也对,也不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还小,很多事说了,你也不一定明白的。”
  “我问的问题是不是很愚蠢啊?呵呵。”小帅哥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身边小娜婀娜的身姿以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让小帅哥的下体又膨胀起来。“姐姐,你帮我打飞机好吗?”
  “说起来,是我自己提出的。”群道,“除了家里拿出部分积蓄用于公司启动资金外,今后的运作资金都由我自己想办法。有赢利最好,否则就向朋友借钱周转。”
  “为什么呢?”阿丽看着群,一脸茫然。
  “你想啊,借老婆的钱,没有还钱压力,反过来也减少了赚钱的动力。赚得回来最好,赚不回来也不怎么样。可如果是借朋友的钱,一旦到时候还不出,自己的信誉就扫地了,还有什么脸去面对朋友和江东父老?呵呵。”
  “哦。”阿丽点点头:“听你一说,也有点道理啊。”
  “结果也是这样,后来我扭转了生意,将债全部还清,还有赢余。所以,有时候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责任心和信誉度,负债,倒不失为一种刺激你致富的有效途径。”
  “这个话我就听不懂了,呵呵。”阿丽笑道,“那你应该谢谢你的太太才是啊。”
  “话虽这么说,可是,”群苦笑,“有一次我真的穷途末路向我老婆要钱的时候,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让我真正感到心寒了。”
  “那也是你自己夸口在前的嘛,生意上的钱自己想办法解决哦?”
  “那次不是生意上需要用钱。”群叹了一口气。
  “那是什么?”
  “那次是我妈妈过世,”群的眼神少有的忧郁,“我连给我妈置办丧葬的费用都拿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大汉再三打量小D,“小兄弟,我看你人长的象根晾衣杆,我们几个兄弟的拳头还真舍不得打下去呢。”
  大汗和两个同伙哈哈大笑,根本没把瘦弱的小D放在眼里。
  小D没吭声,眼睛瞟向店里。
  “我们也不一定要打你,”大汉继续道,“每天到店里玩你几下,你也够受了,还是乖乖跟我们合作吧。”
  小D瞟了一下马路另一端:“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大汉脸一沉:“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拉住小D手臂一拳挥来。
  小D用力挣脱,及时躲开。
  三人合围上来正要动手,两辆摩托飞弛而来,王强率另外三个壮汉手持木棍,杀气腾腾:“他妈的个X!谁敢打我们的老板?”
  三人一看不对,撒腿飞逃。
  “算了,别追了。”小D止住王强几个,朝店里一看,见老板娘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回新店!”小D骑上摩托飞速离去。
  老板娘一阵失落,连连叹气。
  “姐,怎么啦?”阿兰和阿红一起来到门口。
  “没什么。”老板娘欲言又止。
  三人一起进了发廊,阿红顺手关门,一位落腮胡子后脚挤进门来,对阿红道:“敲背。”
  阿红略一犹豫,点头道:“跟我进来。”两人进里间,落腮胡子躺下,阿红坐一旁为他按摩肩膀。
  落腮胡子伸手去摸阿红裙下:“你的腿真美!”
  阿红看了他一下,没说什么。
  落腮胡子揉摸着阿红的小腿:“刚才你一出麻辣烫店我就注意你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腿,我是一路跟踪而来的,没想到你是在发廊里做的,哈哈。”
    02:00:00——02:15:00
  阿红一惊。
  从麻辣烫到发廊有好几分钟的路程,这个人竟然三更半夜一路随后跟来。如果不是和阿兰在一起,如果自己是回家,如果……阿红想到这里,不寒而栗。再加上落腮胡子的手渐渐沿着小腿往上移,阿红身上顿起鸡皮疙瘩。
  “你的腿那么美,你人又那么漂亮,一定有不少客人追你吧?”落腮胡子嘴上忙着,手也没停。
  “没有啊?”阿红应付着。
  很多客人都会夸奖阿红漂亮,但直接夸她的美腿,落腮胡子是第一个。
  “你是那里人?”落腮胡子老生常谈。
  “浙江的。”
  “浙江哪里的?”
  “浙江温州的。”
  “哈,都说是温州的。”落腮胡子咧嘴一笑,手伸进阿红的短裙。“温州哪里的?”
  “怎么?”阿红倔脾气上来,用力将他的手甩出,声气一恶:“你调查户口啊?”
  “哟呵,看不出来你的脾气还挺大的嘛?”落腮胡子来了兴趣。“一定是泰顺的吧?”
  “是又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哈哈。小姐,你姓什么呀?”
  “我没姓!”
  “哦?那我怎么称呼你呢?”
  “你就叫我6号好了。”
  “好,6号,我们去敲个大背好吗?”落腮胡子淫笑着看着阿红。
  “这里不敲大背的。”阿红脸一虎。
  “我知道,”落腮胡子点点头,伸手去拉阿红,“我们去外面敲。”
  “打飞机不好的。”小娜道,“还是不要打啦,说说话蛮好的嘛。”
  “我上网查过了,”小帅哥道,“只要次数不多,偶尔手淫是不要紧的。再说,我真的忍不住了。姐姐,求求你,就帮我打一下吧。”
  “你真的要打?”
  “真的。”
  “那我去拿纸。”
  小娜从外面拿了一些纸进来,褪下小帅哥的裤子,笑道:“翘得那么高啊?
  哎哟,你的包皮怎么那么长啊?“
  小帅哥脸一红:“我是不是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啊?”
  小娜道:“你最好去做个手术,这样很不卫生,很容易引起某些疾病的。”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套弄起来。
  “真的?我一直以为是没事的呢。哦……!”小帅哥一声颤抖,已经缴械投降了。
  “怎么那么快呀?”小娜一边笑,一边手忙脚乱为他擦拭干净。
  小帅哥赶紧起身穿好衣裤,掏出一百元给小娜。
  小娜客套一下:“我再给你按一下吧。”
  “不用了,谢谢姐姐。”小帅哥红着脸低着头快速向外走去,拉开门跨出发廊。
  深夜,街上人迹稀少。小帅哥没走几步,被两个男人迎面拦住。
  其中一人低声道:“站住。你老实交代,刚才是不是去发廊嫖娼了?!”
  “是真的吗?”阿丽的眼睛瞪得老大。
  “我不会拿我妈妈的生命来开玩笑吧?”群苦笑。
  “你老婆怎么这样无情呀?”阿丽不能理解。
  “那一刻,我对她心如死灰。”
  群当时忧郁的眼神酷肖焦恩俊的李寻欢,阿丽的心扑扑直跳:“后来呢?”
  “后来我还是开口向朋友借了钱。我平时从来不哭,我妈死的时候,我也没掉过一滴泪。可是那次我借钱办丧事时,我当着我朋友的面哭了!”
  阿丽心里一酸,不知道去说什么来安慰群,只能紧紧地依偎在群的怀里,尽可能地给他体贴和安慰。
  “我感谢每一个让我受屈辱的人,我也感谢我的老婆。”群调整了一下呼吸,“真是由于她的冷酷无情,促使我十二分地去努力工作。我现在已经还清了所有的债,我终于让我的生意走上了轨道。”
  “你会和你老婆离婚吗?”阿丽抬起头看着群。
  “没错,我就是一头狼!”光头哈哈一笑。“我们有个小圈子,彼此之间都互称狼友。”
  “狼友?”小叮笑了,“听上去很吓人的。什么叫狼友啊?”
  “狼友就是那些经常出入风月场所的人的专门称呼。”
  “这么说,你对风月场所很熟悉咯?”
  “那当然!”光头一脸自豪,“今天本狼兴趣好,给你抖点料吧。”
  小叮捂嘴一笑。
  “你别笑,”光头继续说道:“首先,风月场所指夜店桑那发廊足浴这些地方。”
  “什么叫夜店呀?”
  “这你也不懂?”光头笑了,“夜店就是K房夜总会。”
  “那我问你,上海最高级的夜店在哪里呀?”
  “考我?难不倒本狼。”光头一拉小叮,“你躺我身边,我慢慢跟你说。”
  “是说不出来吧?”小叮嘻嘻哈哈在光头身边躺下。
  “上海最高档的夜店,”光头搂紧小叮,一手伸入她的衣背。“在曹家渡。”
  “曹家渡?没听说过啊。”
  “你没听说过是很正常的!”光头道,“曹家渡在一个范围很小的地方,只有”帝豪“、”天上人间“、”金色大帝“等极少的几家娱乐城,档次不仅在上海,在国内都可能是最高的,消费之大,可以吓死一般的普通老百姓。”
  “那里不会有警察查吧?”
  “查?哈哈哈哈!”光头大笑,“警察敢去那里查?真的是不要命了!”
  “为什么呀?”小叮笑问。
  “为什么?”光头哼一声,“可以这样说,那里是上海政府唯一特批的合法红灯区!”
  02:15:00——02:30:00
  “那么厉害?!”小叮一吐舌头。“你都去过?”
  “都去过?”光头两眼一翻,“本狼一家都没去过。奶奶的,那种地方,消费不起呀!都是听朋友说的,不过不会错。”
  “你不如跟我说说上海发廊的情况,万一这里混不下去,也可以到别处做,呵呵。”
  “上海发廊不少,不过都是敲大背的,这一点你要搞搞清楚了。”光头捏了小叮屁股一把。“由于政策的打压和市场的竞争,上海的发廊行业整体在走下坡路,不过航华地区是个异类,正在逆市而上。”
  “航华在哪里呀?”
  “在上海的西南角,靠近动物园。航华地区发廊的发展速度,这几年几乎达到了每年翻一翻的速度。”
  “真的?”小叮瞪大双眼。“你说你在浦东,浦东的情况你应该很熟悉吧?”
  “那还用说?”光头道,“栖霞路乳山路是浦东发廊的集散地,老牌子了。
  曾经有人要本狼用一句话来区别浦东和浦西的发廊小姐,我的总结是,浦西的小姐外貌占优,而浦东则在服务上更胜一筹。“
  “是吗?呵呵。”小叮咧嘴一笑。
  “今天看到你,更加证明了我的看法是不错的,哈哈。”光头边说边在小叮脸上亲了一下。
  “这么说,浦东也就那个什么霞什么山的路那里有名咯?”
  光头哈哈大笑:“我刚才只是抛砖引玉一下,说起浦东的发廊,就不能不提起浦东‘两南’!”
  “什么叫浦东两南啊?”
  “浦东两南就是上南路,下南路!”
  “我没有啊?”小帅哥卒不及防,心直跳。
  “我们亲眼看到你刚从发廊出来,你还敢说没有?!”男人声音不大,但语气是恶狠狠的。
  “我是从发廊出来,可是我没有嫖娼啊?”小帅哥红着脸辩解。
  “那你告诉我,你去发廊干什么了?去理发了?”另一个插嘴,同时还不忘观察四周。
  “我,我去敲背了。”小帅哥结结巴巴。
  “这不就结了?不管是敲大背还是敲小背,都是嫖娼行为。我们是联防队的,象你这种事,进去就是刑拘半个月再加五千块罚款,还要通知你家长。”
  小帅哥脑袋一晕,腿都软了。
  “看你还年轻,应该也不是常来这种地方的,”男人口气一缓,“我们决定还是教育为主,就不带你到局里去处理了,今后你还要做人对不对?”
  “谢谢两位叔叔。”小帅哥感激的差点跪下。
  “不过罚款还是要的,要给你一个教训,否则你下次还会再来。”
  “要罚多少啊?”小帅哥小心问道。
  “到里面是五千,我们从轻处理你,罚两千吧。”
  “叔叔,我身上没那么多钱啊?”小帅哥掏出自己的钱包,“我只有五百元钱了。”
  “五百元?”男人把眼一瞪,“不行!”
  “离婚?”群微笑着看着阿丽,“其实我和我老婆早就同床异梦貌合神里了。”
  “是吗?”阿丽也有些不解地看着群。
  “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群道,“家里的经济条件都不如我,平时夫妻之间也会经常因为各种琐事而争吵甚至动手。所以他们常常羡慕我,说我的条件最好,老婆又漂亮又有文化又有修养,又有车又有房,怎么看都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呀。”
  群苦笑着抚摸阿丽的秀发,“如果有一天我告诉我哥我姐,说我要离婚,他们一定会惊呆的,因为在他们认为……”
  “这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阿丽插嘴。
  群一乐,在阿丽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你也变的越来越聪明了,呵呵。可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其实最容易发生。”
  “那你会和你老婆离婚的咯?”
  “离婚是一定的。”群用了另外一种方式来表达。
  不过阿丽还没聪明到能听出其中的差别,“我问你,如果你离婚了之后,会不会再结婚呢?”
  “我也不知道啊。”群无奈一笑,“恐怕没有女孩子会看上我这样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吧?”
  阿丽笑着推了群一把,“都说离婚的男人是个宝,象你这样又帅又有才的男人,哪个女孩不动心啊?”
  “这么说,你也会对我动心的咯?”群目光既含蓄又深沉,令阿丽不知所措。
  “你说呢?”阿丽脸一红。
  群一笑,搂紧阿丽,却在内心对自己说:“我怎么可能去娶一个发廊小妹呢?”
  “到外面去敲?”阿红看着落腮胡子。
  “就是去开房啊,哈哈,这你也不懂?你是故意装傻吧?”落腮胡子哈哈一笑。
  “你以为我是随便和别人出去的人吗?”阿红鼻子里哼出声来,一脸鄙夷。
  落腮胡子显然有些被激怒了,“你们这些发廊小姐,说到底,不都是卖的吗?”
  阿红脾气上来:“你嘴里干净点!”
  “哟!哟呵!”落腮胡子两眼瞪大,“装什么装啊?我今天晚上出你五千,你不会跟我出去?”
  “你给我一万,我都不会去!”
  “妈的,把你当人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呢?不就一贱货吗?”
  阿红一吼:“你妈才是贱货!”
  “我操!”落腮胡子老羞成怒,抬起腿一脚向阿红蹬去。
  02:30:00——02:45:00
  阿红本能地一边往后避让,一边用手去挡,结果手臂上重重挨了一脚。
  “操你妈!”阿红暴怒,不顾一切狂扑上去和落腮胡子撕打。
  落腮胡子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很秀美的女孩,脾气竟然那么火暴,心理上没有准备,脸上竟被阿红的手指划了一下。
  落腮胡子大骂一声,将阿红甩开,从椅上腾身而起,挥拳击去,却被人在一旁用手挡住。那人正是群。
  刚才阿丽幸福地躺在群的怀里的时候,听到阿红那里有争吵,一下子坐了起来:“阿红有麻烦了!”一边飞身下椅,一边向外叫道:“老婆快进来,有人欺负阿红!”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动手打人家女孩子啊?”群责问道。
  “这贱人竟敢骂我,不是讨打呀?!你走开!管你屁事啊?”落腮胡子向群瞪眼威胁。
  “是你先骂我的!”阿红还想上去拼命,却被阿丽死命拉着。
  “你要不要脸啊?动手打我们女人?你还是个男人吗?!”阿兰一边用手指着落腮胡子,一边大骂。
  “她是我的朋友,我当然要管!你想打架,我们出去到门外单挑。打人家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群口气严厉。
  “我身上只有五百元钱,叔叔,你们行行好吧!”小帅哥低声哀求。
  “五百元肯定不行的,我们回去也不好交代。你真的只有那么多?”男人一把夺过小帅哥的钱夹,将里面的钱全部拿出来数了数,又抽出其中的几张银行卡看了看,忧郁了一下,还是将钱夹还给了小帅哥。“以后注意了,别再到发廊这种地方来玩了,知道吗?”
  小帅哥接过钱夹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拔脚要走。
  “等等!”另一人拦住小帅哥,“我不相信你身上就只有这点钱。”
  “叔叔,我不骗你,我真的只有这点钱,都给你们了。”
  “不行,我要检查一下。”那人说完,动手去翻小甩哥的口袋。“哟,这个手机不错,还是新的,就当罚款没收了。”
  “叔叔,这手机是我爸爸前几天刚刚给我买的。”小帅哥快哭出来了,“如果让我爸知道了,他会打死我的!”小帅哥抓住手机不放。
  “废话那么多干吗?”男人凶相毕露,“你再不配合,就跟我们进去说。”
  “小兄弟,放聪明一点吧。”另一人唱红脸,“你就跟你爸爸说,手机是不小心掉了。你自己想想,你是愿意让你爸爸知道你丢了手机呢?还是愿意让你爸爸知道你在发廊找小姐呢?”
  “求求你们了,这个手机就不要拿走了吧?”小帅哥实在舍不得。
  “他妈的你是不是想进去关几天才舒服?啊?”男人没耐心了,远远看见黑夜中闪烁的警灯。“你看,警车来了,我们也不管了,把你交给他们去处理,怎么样?”
  小帅哥看见警车,脑袋一紧张,反而清醒了。
  “这两个人会不会是假冒联防队的?”
  不远处,一辆警车闪着警灯缓缓驶来。
  “先说说上南路,”光头兴致很好,如数家珍。“那是浦东著名的发廊区。
  相比下南路,上南路更显得中规中矩。无论是价格,数量还是质量几乎都达到“
  国家标准“。”
  “这还有国家标准呀?”小叮忍不住笑了。
  “当然有啊。现在发廊的国家标准就是,小背打飞机五十,大背打一炮一百五,打炮带吹二百,那都是国定价。当然,如果小姐的质地比较差,打炮一百,加吹一百五,也不是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上南路这一大片,是我们广大浦东狼友的爽地呀,呵呵。”
  “那下南路呢?”
  “下南路在浦东更有名,原因主要是价格便宜,五十一百就可以打一炮。经济实惠,是泻火的好地方。不过,如果你要是追求服务质量和小姐容貌的话,那会失望的。下南路是一个低档次的红灯区,是低薪和民工的首选啊!”
  “我听客人说过,上海新客站那里也很便宜的呀?”小叮道。
  “新客站?”光头扬眉一笑,“那里黑店太多,一般人都不敢去!本狼送它八个字:鱼龙混杂,不堪入目!”
  “你以为我怕你?”落腮胡子打量了一眼群,显然从身高体重上没有成算。
  “在外边混,谁又怕谁了?”群道。
  “我去打电话叫人来,”阿兰咋呼道:“妈X的,敢在我们店里欺负人,把你打死你信不信?”
  阿兰的样子的确很粗很凶,落腮胡子看看以寡敌众,心里先有些软了,嘴里还强硬:“打死我?你这三八试试看?老子先打死你!”
  群和落腮胡子其实都不想真正的打架,所以只是嘴上吵得凶而已。
  落腮胡子一边骂,一边往外走。
  “等等。”群拦住落腮胡子。
  “怎么?”落腮胡子怪眼一翻,“你真要和老子打架?”
  “阿红,他有没有伤着你?”群问。
  “他踢了我一脚!”
  “踢在哪里了?”
  “他踢在我肚子上了!”阿红乘机往重里说。
  群一惊,一把拉住正往外走的落腮胡子,“你别走!”
  “干什么?”落腮胡子甩脱群,强行向外奔出。
  “他真的踢你肚子上了?”群又问阿红。
  阿红点点头。
  “你有麻烦了!”群说完,赶出发廊门外,一把拉住落腮胡子,“你不能走!”
  “干什么?”落腮胡子怒道。
  “那女孩子怀孕了,你要带她去医院检查!”
  “放你妈的屁!你要敲诈老子啊?!”
  落腮胡子刚要动手,一眼看见警车已经在他们前方不到三十米了。
  02:45:00——03:00:00
  “你把手放开!”落腮胡子扬起拳头威胁群。
  群也看到缓缓驶近的警车,一犹豫,被落腮胡子挣脱了手。
  落腮胡子骂骂咧咧,趁机快速离开。
  群既想追,又担心给发廊带来更多的麻烦,一时两难。
  “算了,别理他了。”阿丽出来拉住群。
  “阿红怎么样?”群问。
  “没什么要紧,只是手被踢了一下,刚才是故意说踢在肚子上的。”
  “真的?”
  “恩。”阿丽点点头,“是阿红亲口对我说的。”
  警车缓缓驶过,群和阿丽站在一起看着。
  手机短信铃响,在寂静的夜里特别刺耳。
  “你不看一下?”阿丽笑的很有意味。
  群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
  短信显示:老公你睡了吗?
  群快速瞥了一眼阿丽,阿丽正看着天上的星星呢。
  群一把拉住阿丽,“走吧,我们进去,外面挺凉的。”
  “你刚才怎么对阿红说她有麻烦了呢?”阿丽边问边推开发廊的门。
  “新客站那里很乱吗?”小叮问。
  “乱的很!”光头点点头,“首先是数量多,有些路上的每一个门牌号码都是发廊。其次是环境差,危险系数高。小姐流动频繁,黑店猖獗,本狼就吃过苦头啊。”
  “是吗?”小叮笑嘻嘻,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嘿嘿。”光头无奈地笑了笑,“再好的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再好的狼也有吃不到肉的时候。”
  “这么说,那里都是黑店吗?”
  “再差的班级里也会有好学生,”光头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句型中绕出来。
  “大统路上就有一家专业GJ店,除了小姐的相貌稍差,其服务质量,服务态度,安全程度都是值得信赖的,服务明星小吴如今更是带出了一批技艺高超的弟子。”
  “专业GJ店?”小叮瞪大双眼,“真恶心!”
  “恶心?”光头一笑,“狼友中好这口的不少。只可惜,发廊中这样的店却实在太少了,嘿嘿。”
  “这么说,浦东下南路在上海是最便宜的咯?”小叮移开话题。
  “当然……”光头拖长音,接下去“不是咯。”说完又笑,“说到价格最低,应该是在南汇镇了。小背20,大背40,是那里的公价。”
  “那么便宜啊?”小叮简直不能相信。
  “不过小姐都是些大嫂大妈一级的人物,当然和你相比,那要差十万八千里了。”光头说完,将手从小叮的后背移出,去摸她的前胸。
  “浦西哪里的发廊最多啊?”
  光头摸着小叮的前胸,“浦西发廊最多的地方,名字就象你丰满的胸部。”
  “你别逗了。”小叮笑着躲痒。
  “不逗你,那地方就叫……”光头一把捏住小叮的乳房。“丰庄。”
  小帅哥和两个男人僵持着。
  警车越来越近,三个人的脸色越来越不自然。
  “算了,”一人松了口,“看你还年轻,如果带到局里,会影响你的前途。”
  对另一人说,“手机还给他吧。”
  另一人松开手。
  小帅哥拿着手机,还在看着警车。
  “好了,快走快走,以后别再到这种地方来了!”两人边说边拔脚开溜。
  警车开过小帅哥的身前,他张了一下嘴,终究没敢叫出声来,眼睁睁看着警车远去。
  小帅哥将手机放进口袋,哀声叹气地离开了。
  “阿红她可能怀孕了。”群轻声道,和阿丽一前一后进了发廊。
  “真的?他……?”阿丽吃了一惊。
  “我们进去。”群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嘴上,两人来到中间。
  “你没事吧?”群问阿红。
  “没事。”阿红涨红着脸,嘴里还在骂。
  “吓死我了,幸好没踢到肚子。”阿丽上前搂住阿红,“你快坐下。”
  “我没事的。”阿红还倔着。
  “还说没事?”阿丽心直口快,“你知不知道你都怀孕了,还说没事?”
  群一惊,连使眼色,已经来不及了。
  阿红一楞,跌坐在椅上,看着群:“是真的吗?”
  群点点头。
  “他妈的!”阿兰扯开嗓子骂人,“你男朋友真不是个人!他这样拍拍屁股就走了?阿红,你把他的电话给我,我现在就找他!你怎么那么老实啊?我要放过他,我就不是人!”
  阿红泪流满面,痛苦地摇着头。
  “阿红!”阿兰狂怒跳脚,“你把他的电话告诉我呀!”
  “阿红,”阿丽搂紧阿红,为她拭泪。“他这样把你甩了,真是禽兽不如。
  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他的。“抬头看了看群,”是不是?“
  群点点头:“阿红,你别怕,我一定帮你找到他!他跑不了的。”
  阿红摇头,哭出声来:“不是他,不是他啊!”
  03:00:00——03:15:00
  “不是他?”阿兰两眼瞪圆了,“不是他还会是谁呀?”
  “老婆,”阿丽用纸巾擦去阿红眼角的泪花,“真的不是他?”
  “真的不是他。”阿红点点头。
  “那还会是谁呀?真见鬼了!”阿兰嗓门变大。
  “小兰,”群示意阿兰小声一点,“你让阿红安静一下,她已经够难受的了。”
  之前群告诉阿红男友阿红已经怀孕的时候,阿红男友那惊讶又鄙夷的眼神让群相信:阿红的大肚子绝对不是他搞出来的!
  “你们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阿红有气无力地说。
  “老婆?”阿兰还不罢休。
  阿丽将阿兰拉开,“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吧。”
  阿兰边摇头边叹气,去了外间。群和阿丽重新回到里间。
  阿红感到四肢虚脱,往按摩椅上一躺,两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
  几个月前,家里打电话来,妈妈从楼上摔下来住院,急需用钱。阿红没法,硬着头皮给男友发去短信。
  “老公,我妈妈住院了,你能再借我五千元钱吗?我一定赚了还你。”
  “宝贝,我真的拿不出钱了,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我相信你,老公。”阿红相信他是真的拿不出钱来了。她从手机中找到一个老乡的电话,老乡在浦东的一家发廊做。
  “妮妮,你这里敲大背的生意还好做吗?”
  “你说,阿红到底怎么啦?”阿丽问。
  群笑着摇摇头,“阿红不是个随便的人,所以她应该有说不出的苦楚。”
  两人并肩躺着,各想心事,一时无语。
  “对了,”还是阿丽打破沉闷,“昨晚检查时被带走的那个台湾人,你好像认识?”
  “你说那个老莫?”群道,“对,我认识他。我经常去他的小餐馆吃饭。”
  “他有多大啦?”
  “不到六十吧。”
  “台湾人到这里来开餐馆,一定赚了很多钱吧?”
  群笑了,“你以为做生意的都赚钱?那个台湾人没赚到钱,还亏钱。”
  “真的?”阿丽双眼瞪大,“是他告诉你的吗?”
  “是我告诉他的。”群道。
  “你真会开玩笑。”阿丽忍不住笑了。
  “不开玩笑,”群也笑,“有一天晚上,客人不多,我叫了几个菜和两瓶酒,拉上老莫一起喝酒。我对他说,我观察了几次,说句实在话,你的餐馆不赚钱啊。”
  “他怎么说?”
  “老莫一楞,说,我有告诉过你吗?我笑笑说,你的嘴没有告诉我,可是你的眉毛告诉我了。”
  “丰庄?”小叮呵呵一笑,“怎么听上去象我老家地方的名字啊?”
  “没错,就叫丰庄。”光头揉着小叮富有弹性的乳房,继续道:“丰庄可是当今上海的一线红灯区。”
  “有那么夸张吗?”
  “你还别不信!”光头狠掐了一把小叮的乳头。“丰庄是这几年才发展起来的,它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嘉定普陀宝山的交界处,三不管地区,以建德花园为轴心,向四周辐射。”老狼的另一只手伸进小叮的短裙。
  小叮娇吟一声。
  “如果有人让本狼推荐几个上海的爽地,那”丰庄“绝对是不容遗漏的。我告诉你,丰庄的特色是包夜,许多去那里玩的狼友都会选择包夜,400左右包一夜,和你差不多靓的小妞,爽不爽?”光头淫笑着上下一齐用力。“现在的丰庄,在我们的脑子里,已经不再是一个地名了,它更多的是一种象征。呵呵呵。”
  “上海的红灯区,你是不是都知道啊?”
  “那还用说?听我来给你总结一下其他的吧。”光头两手探出,比划起来。
  “金桥让人失望,吴淞看到希望。七宝地区欣欣向荣,法华镇路江河日下。东宝兴路一蹶不振,甘泉大华一路飚升。宣化昭化名不副实,北新泾大起大落。西部明珠虹桥,采花重镇梅陇。静安包罗万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还漏了什么?”
  光头一气说出,如数家珍。
  阿兰来到外间,小姐们一个个东倒西歪,老板娘早已上小阁楼睡了,阿兰见缝插针,挤在小菲身旁,也想打个盹。
  阿兰眼睛尚未合上,却看见门外一人踉踉跄跄,都摸不着开门的地方。
  阿兰起身来到门前,拉开门,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阿兰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醉汉两眼布满血丝,衬衣敞开,露出鼓鼓的腰包,边走S步边指着阿兰:“你——别走,敲,敲,敲背。”
  阿兰回头,快步闪入里间,她最讨厌醉鬼了。
  醉汉嘟囔着:“你,你别走。”
  小胖妹突然从沙发上跃起,过来扶住醉汉。
  “哈哈,”醉汉嘴里吐出沫来,一把抓住小胖妹,“胖,胖妞,我终于抓,抓,抓住你了。”
  小胖妹瞥了一眼醉汉的腰包,温柔地道:“走,我带你进去敲背啊。”
  03:15:00——03:30:00
  小胖妹搀扶着醉汉进了里间找了一张空位,拉上布帘。
  醉汉在往按摩椅上倒下的时候,也顺势将小胖妹拉倒在自己的身上。
  “我先帮你按一下。”小胖妹挣扎着想起身。
  “按,按什么?”醉汉将小胖妹搂得更紧,“让我好好亲,亲亲你。”凑起嘴来吻小胖妹。
  “你急什么呀,别……”小胖妹扭头想避开,却被醉汉双手箍住脖子不能动弹,嘴被醉汉一口堵住。
  醉汉的舌头随着扑鼻的酒气从口中钻出,小胖妹脑袋一晕,一瞬间什么都迷糊了,只有醉汉的腰包顶在自己的腹部,隐隐有些作痛。
  一阵狂吻后,醉汉精力不济,松开双手,喘起气来。
  “我帮你打飞机吧。”小胖妹直起身来,往醉汉档间一摸,不由笑道:“怎么没反应啊?”
  醉汉叽里咕噜,不知说些什么。
  小胖妹掏出醉汉的老二,一只手套弄起来,另一只手去抚摸他的前胸。
  小胖妹有意无意地去摸醉汉的腰包,同时瞥了一眼醉汉。
  醉汉一动不动,打出鼾来。
  “怎么?睡着了吗?”小胖妹用手指去揉醉汉的乳头,醉汉还是没有反应。
  “真的睡着了?”小胖妹又轻轻拍了一下醉汉的脸,醉汉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胖妹减小套弄的力度,另一只手从醉汉的乳间慢慢往下,一边按摩一边靠近他的腰包,眼睛始终盯着醉汉的脸。
  小胖妹的手在醉汉的腰包附近游移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轻轻拉开了腰包上的拉链。
  “没想到你对上海的情况那么熟啊?呵呵。”小叮有些佩服光头。
  “马马虎虎啦。”光头乐得谦虚一下。“对了,你们这种店的生意怎么样?”
  “我们老板的这家店是个老店了,老客户很多,最忙的时候里面外面的座位全满了。你别看店不大,小姐最多的时候有22个呢,你一走进来,保管将你晕死。”
  “那么厉害?”光头笑着摇摇头,“我是想像不出来,你们这种店只有小背,怎么还有那么多的人来玩。”
  “小背有小背的味道,多来几次,你就会知道了。”
  “也许吧。”光头道,“其实不管在发廊还是在桑拿,有很多种玩法。除了那些通常的打飞机打炮之外,还有漫游口暴毒龙冰火等,本狼什么没玩过?呵呵。”
  小叮笑道:“你真是一个色狼啊。”
  “还有一些更绝的,”光头哈哈一笑,“沙漠风暴,一剑穿心,空中飞人,你大概听都没听说过吧?”
  小叮脸一红,啐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实话,本狼玩过各种地方各种花样,玩了十年,钱越花越多,性趣越来越少,真是物极必反啊。想今天这样聊聊天说说话的样子,我还真从来没有过,”
  光头抬腕看表,“不知不觉已经聊了那么长的时间了。”
  “这么说我们还是蛮聊的来的嘛。”小叮笑嘻嘻道。
  “噢!我知道了!”光头一拍自己的光头。
  “你知道什么啦?”小叮一惊。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象你们这种只有小背的店,也会有那么多的客人!”
  “眉毛能说话?”阿丽忍不住笑了。
  “是啊,老莫也这么问。”群继续道,“我对他说,一个痛苦的人在强作笑容时,他的眉毛始终也不会舒展开来。你的眉毛长时间的打结,服务员有时侯动作不到位你会训斥,有时候我会看你自己去收拾桌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告诉我,你的生意不景气,你连投资都没收回来。”
  “你可真会观察。”阿丽道,“他怎么说?”
  “老莫楞住了,看着我足足有半分钟没说话。他后来说,我是第一个能看出他经营实质的人。那天他有些激动,说这单他买了,让我好好帮他分析一下。”
  “你又没做过餐饮生意?呵呵。”阿丽抿嘴一笑。
  “我说,我虽然没做过餐饮这一行,但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首先分析内部,我说你的这个餐厅有早点,有中午快餐盒饭,也有小炒酒水。但你能告诉我这几大类的变动成本各占多少个百分比,利润又各占多少个百分比?”
  “这么复杂啊?”
  “老莫说他说不出来,我也知道他说不出来。然后分析外部,我问他周围也有好几家餐饮店,他们都在卖些什么?价格是多少?”
  “他怎么说啊?”
  “老莫一脸茫然!”
  和妮妮通完话后,阿红考虑了好一会,终于下了决心,去浦东的发廊做一段时间。阿红向老板娘请假,说妈妈病了,自己要回去十天半个月的。然后给自己的男友发了一条短信:“老公,今天晚上你陪我好吗?”
  阿红曾经在发廊被客人摸掉了,虽然从生理上来说早已不再是处女了,但心理上,阿红一直把自己当作清白的女儿身。
  阿红想好了,要把第一次,献给自己爱的男人。
  阿红和她的男友一起在外吃了沙县蒸饺小馄饨,又散了一会步,阿红男友带她去莫泰,一问只有二百多的房间。
  阿红硬把男友拉出来,找了一家很普通的旅馆,50元开了一个房间。
  阿红知道,她的男友身上也没几个钱了,她没有心情再去奢侈一把。
  阿红和男友先后洗了澡,两个人上了床,但都穿着内衣内裤。
  阿红虽然心情不太好,但还是表现得比平时更温柔更妩媚,她希望男友能在激情之下,粗暴地扒掉自己身上的所有衣服。
  两人搂在一起接吻抚摸,可是阿红男友始终表现得相当的绅士,十几分钟过去了,始终没有去解阿红衣服的打算。
  阿红有些着急了,暗想:“老公,你怎么啦?难道要我自己脱去衣服吗?!”
  03:30:00——03:45:00
  “老公,你喜欢我吗?”阿红开口道。
  “喜欢。”阿红男友点点头,永远不温不火的样子。
  “真的?”阿红有些吃不准了,“有时侯,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很想你。你会想我吗?”
  “我也想你。”阿红男友在阿红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你骗人!”阿红嘴一撅。
  “我怎么骗你啦?”
  “我早就跟你说,要你哪天晚上陪陪我的,可到今天才……”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最近工作忙,一直加班,再说我也感觉很累。”阿红男友的确显得有些疲惫,不知是身累还是心累。
  “那你今天好好陪陪我。”阿红撒着娇又粘上去,手有意无意地接触他的下体,能感到他的膨胀。
  “我不是在好好陪你吗?”阿红男友搂紧阿红,显然在强制克制自己的那份原始冲动。
  两人又缠绵了一会,阿红男友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好好睡吧,明天一早我还要去上班。”
  “哦。”阿红气馁,但自己又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我要”这两个字来。
  两人迎面搂着,阿红发现男友已经合上眼睛。“老公,我喜欢你从背后抱着我睡觉。”
  “好啊。”
  阿红翻个身,泪水夺眶而出。很久了,阿红都在想这样一个问题:他究竟是一个传统负责任的好男人呢?还是他根本就开始不喜欢我了呢?
  “我又对老莫说,”群继续道,“我曾经在中午来吃过几次快餐,六块钱三素一荤,品种不少。你可能一上午都花了很大的人力来准备,表面上看起来人丁兴旺,可我几乎能算出来,这快餐你赚不了几个钱。”
  阿丽扑闪着双眼望着群。
  “我不是说一定不要做这快餐,老莫,你有两条路可以改革。第一,涨价,涨到八至十元,当然菜系也要相应精良。”
  “涨价?街边的都卖五块钱呀?”阿丽小嘴一嘟。
  “同样一杯可乐,在五星宾馆就可以卖到三十元呢!”群笑了,“你不懂很正常,可是老莫也这样认为,才让我真正觉得好笑!我又对老莫说,第二,可以增加二十元左右的商务套餐。关键问题是,你的客户群体是办公室的白领,还是工厂里的蓝领,又或是小区的居民?”
  “有点道理。”阿丽若有所思点点头。
  “还有其他一些问题,比如采购,收款等环节,如果没有一整套合理的监管机制,很容易被不良员工钻了空子。自己做的虽然很辛苦,到时候却赚不了钱,很有可能的。”
  群打了一个哈欠,抬腕看表:“哟!都这么晚了,该回去睡一会了,你也赶紧休息一下,晚上小南国见。”说罢起身。
  “你不回短信了?”阿丽一旁笑嘻嘻看着群。
  “回什么短信?”群一楞。
  “人家问你睡了没有,你都不回一个?”
  群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妮子眼睛贼尖啊,还是让她看见了。脸上笑得不太自然:“我老婆的短信都让你看到了?”
  “老婆会不知道你睡了吗?”阿丽的眼角和嘴角泛着嫉妒,“是情人吧?”
  “你倒说说看呢?”小叮问。
  “首先,”光头提了提精神,“必须有不少漂亮的小姐。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瞥了一眼,这里的小姐总体上不错,这样就会吸引很多的生客走进店来。男人嘛,总是挡不住美女的诱惑的。”
  “然后呢?”
  “客人进来后,哪怕没有他原来想要的大背服务,但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姐,不好意思,也不舍得拍拍屁股走人,坐下来聊聊天也是不错的。”
  “你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啊?呵呵。”小叮一笑。
  “算是吧。”光头也乐了,“其次,小背只有五十元,既可以捣捣小糨糊,又可以发泄掉,也算是一种低价消费,肯定会有一定的客户群。”
  “而且对男的来说,还比较省力。”
  “哈哈,说的对!”光头大笑,“还有,我猜你们这里长得漂亮的小姐,几乎都有一些老客户追求吧?”
  “恩。”小叮点点头。
  “敲大背的小姐因为象公共厕所,所以象本狼这样的,除了干那个事之外,是不会有其他兴趣的。而你们就不一样了,也算是这一行当中的良家妇女了。客人当然会想约你们出去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象个情人,感觉也不错的,今后说不定会一起去开房呢。”
  “是有这种情况的。”
  “这是第二类客户。第三类,”光头一指自己,“就象本狼这种的,玩的多了,反而觉得越来越没意思,女人的身体,说穿了,还不就那回事?所以说,象今天你我这样躺在一起撇撇情操,本狼,”光头打了自己一个嘴巴,“今后再也不说这两个字了!本人,倒觉得有凤凰蘖什么的感觉呢!哈哈。”
  “这么说,你是放下老二,立地成佛咯?”小叮笑道,她说起黄话,从来都不会脸红的。
  “佛,也是吃荤的佛。”光头一把搂住小叮,“明天晚上请你出去吃饭,怎么样?”
  小胖妹轻轻拉开醉汉腰包上的拉链,厚厚的一叠百元大钞,至少有三四千元。
  小胖妹的心狂跳,看了一眼醉汉,还在呼呼大睡。小胖妹犹豫再三,抽出四五张放进自己的胸衣里,重新拉上腰包的拉链。
  小胖妹快速来到中间,一个人都没有,赶紧掏出钱放进自己的抽屉锁好。
  小胖妹又来到外间,小姐们全都东倒西歪睡着了。小胖妹喝了一杯茶,拉开外间的一个抽屉拿出账本想看一看下午的一个生意是否忘了记账。里面有差不多一千元左右当天的营业额,老板娘还没来得及取走。小胖妹又上了一次洗手间,又回到醉汉身旁坐下。
  醉汉仍在梦乡,小胖妹无聊地掏出手机,弟弟的信息刺激着她的神经。
  小胖妹闭上眼,呼吸急促,用手揉着自己的胸口。好久,小胖妹长舒一口气,睁开双眼,露出吓人的目光来。
  小胖妹来到中间,打开储衣柜,挑了几件自己中意的衣服放进一个小旅行包。
  到了外间,轻轻拉开抽屉,将营业款悉数拿走。又来到里间,将醉汉的腰包掏个精光。
  小胖妹将所有的钱放进旅行袋,提着袋子轻手轻脚走到外间,看了一眼熟睡的姐妹们,轻轻拉开门。出了门,回头关好门,又不舍地望了一眼里面,叹口气,转身刚要走。
  一人迎面抱住小胖妹:“小胖妹,这么早到哪里去啊?”
  小胖妹险些灵魂出窍!
  03:45:00——04:00:00
  “死王强!你要吓死我呀?!”小胖妹的心一下子快跳出喉咙,却不敢大声吼叫。
  “嘿嘿。”王强看到小胖妹神色慌张,当下馋着脸笑道:“那么紧张干什么?
  是不是去做坏事啊?“
  “你瞎说什么呀?!”小胖妹挣脱王强,拔脚要走。
  “慢!”王强一把拉住小胖妹,“这么早去会情人?还带这么大一个包?”
  “王强,我跟你说。”小胖妹瞥了一眼发廊里面,“我刚接到我弟弟的信息,他在学校出了点麻烦,我现在赶着要去,晚上就回来,到时好好给你敲个背。”
  “免费的?”王强一乐,抓住小胖妹的手也松开了。
  “恩。”小胖妹在王强脸上亲了一下,趁王强晕忽忽的当口,快步离去。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
  王强看着小胖妹的背影消失,轻轻哼着小调开门进了发廊。
  王强看到外间的小姐们都睡了,便来到中间。阿兰和阿红各占一个位置,好象都已睡着了。形态各异的睡美人们让王强一阵冲动,但眼前这两个太妹都不是好惹的主,王强又返到外间,在小芳身边挤着坐下。
  王强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香烟有意无意地划过小芳的腿,点上烟吸了一口。见小芳睡得正熟毫无反应,王强胆子一壮,伸手放在小芳腿上轻轻抚摩起来。
  王强正自陶醉,背后突然被人踹了一脚。
  “死王强,滚一边去!”
  “你要请我吃饭?”小叮笑问。
  “是啊。”光头总觉得小叮的笑有些不太正常。“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呀。你想请我到哪里去吃饭呢?”
  “你想到哪里去吃呢?”光头心里没底,把球踢给对方。
  小叮忍不住笑出声来,“是你请我吃饭,我怎么知道要到哪里去吃呢?”
  “既然这么说,”光头一点头,“明天请你去金茂大厦的旋转餐厅,一边吃,一边还可以欣赏大上海的夜景。怎么样?那可是上海顶级的餐厅哦?”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好象很有钱啊?”
  “不能说很有钱,但请你吃顿饭的钱还是拿得出来的。你别看我们这些狼友很色,可我们大多都有很体面的工作,是那种叫什么来着?白领!这下你放心了吧?”
  “好啊。”小叮道,“我再带上一个人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啊。”光头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很勉强。“是你要好的小姐妹吗?”
  “呵呵。”小叮笑得很迷人,却在摇着头。“是个男的。”
  “我怎么会有情人呢?”群强作笑容,暗自庆幸里面的光线不亮。“如果有情人,那也是你。”群吻了一下阿丽。
  阿丽红着脸站在原地。
  群从钱夹里掏出一叠钱数了数,“这是一千元,给。”
  “不用那么多的。”阿丽用手一挡。
  “别客气了。”群将钱硬往阿丽手中一塞,“你也早点休息吧。”边说边往外走。
  “那我不送你了。”阿丽跟着来到外间,目送群出门,记好帐放好营业款,返回中间放好自己的钱。
  阿丽看了一眼躺着的阿兰和阿红,没有去打扰她们,自己也在一张按摩椅上躺下。虽然很倦,可满脑子都是群的影子,一时都睡不着。
  那个短信,摆明了是群的情人。自己虽然有些吃醋和不快,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喜欢上这个男人。翻来覆去一阵,想想群开车快到家了,忍不住给群发了条短信:“你到家了吗?”
  群回来短信:“已经到了,你还没睡?”
  “还没,想你了。”
  “我也想你,一个人时更想你。”
  “你老婆不在?”
  “她带我女儿去她姐姐家里还没回来。”
  在短信里说了晚安后,阿丽拿着手机发呆:难道是我错怪群了?
  如果不是,那这个男人太厉害了!
  阿红和她男友在宾馆的一夜,什么事也没发生。
  第二天一早,两人梳洗退房,各奔东西。
  吃完午饭,阿红带着几件替换衣物来到浦东。妮妮带她见了老板,又给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阿红开始了新的工作。
  虽然还是象往常那样坐在发廊的外间看着门外,但心情却完全不一样。以前是盼着有客人推门进来,而现在则一有人走过门口,心就碰碰乱跳。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来了第一位客人。
  客人一进门就盯着阿红看,阿红一阵迷乱。
  “先生敲背呀?”一旁妮妮站起身来,一指阿红,“这位漂亮小妹今天刚来,你就捧个场让她开个张吧。”
  “好啊。”客人点头。
  “阿红,带客人进去吧。”妮妮拉拉阿红的衣服。
  阿红领着客人来到楼上的小隔间。客人躺在床上,阿红给他按摩。
  “你刚来的?”客人问。
  “是。”阿红点点头。
  “你叫什么?”
  “阿红。”
  “哦,你这里都有哪些服务啊?”
  “小背六十。大背……”阿红觉得自己的脸发烫了。
  “大背多少?”
  “一百五。”阿红的声音象蚊子叫。
  “好,那就来个大背。”客人说完,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阿红扭扭捏捏脱下自己的底裤,躺在床上。
  客人很快一丝不挂,一看阿红:“你怎么不脱光?”
  04:00:00——04:15:00
  阿红一犹豫:“上面就不用脱了吧?”
  “不脱光我是没有感觉的。”客人上床,“还怕羞?那我来帮你脱吧,嘿嘿。”
  说着动手来剥阿红的上衣。
  “不用,”阿红用手一挡,“我自己来。”
  阿红一丝不挂躺在床上,羞辱和紧张使得她的身子微微发颤。
  “哇!这么好的身材!”客人摸着阿红的身体,“皮肤也这么好!”,扑在阿红身上又亲又摸起来。
  阿红闭上双眼。
  整天接触男人,对男人反而没有了感觉。客人在自己的身上恣意枉为,阿红没有快感,只有麻木。
  当自己的下体感到要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入时,阿红才吓了一跳,赶紧坐起身来:“等一下,带上套子。”
  阿红从枕边拿出套子,客人火热的目光让自己心慌意乱,手哆嗦得厉害,套子怎么也套不下去。
  “小姐,你带反了。我自己来吧。”客人自己带好套子,又将阿红压在身下,试图去吻阿红。
  阿红扭开头,客人还在努力,阿红用手挡住自己的嘴。“不行的!”
  客人不再坚持,用力一挺而入。
  阿红尚未滋润的下体,感到撕裂,阿红痛得惨叫一声。
  王强扭头一看,小娜正朝自己虎着脸呢。
  “怎么啦?”王强嬉皮笑脸。
  “别坐在这里,人家腿都伸不直了。”
  “伸不直,那就放我腿上好啦。”王强乘机摸了小娜大腿一下。
  “你给我去死!”小娜又是一脚踹来。
  王强用手一挡,“好好好,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让你还不行吗?”
  “你是君子,蟹都会笑了。”小娜挖苦道。
  在发廊里,除了“铁三角”阿丽阿红阿兰之外,另一个不好惹的就属小娜。
  小娜看上去蛮甜美温柔的,可如果谁想无故占些便宜,门都没有。小娜和她姐姐阿玲长相相近,却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
  王强找了个空椅子坐下,嘴里抽着烟,眼睛却一直盯着小芳。
  醉汉从里间蹒跚着出来,问王强:“厕所在哪里?”
  王强用手一指:“前面,拉门进去。”
  醉汉摸索着进了小卫生间,一会出来。
  王强乐了:“兄弟,门怎么不关?”
  “我关门了呀?”醉汉懵里懵懂。
  “这里没关。”王强一指他的裤裆。
  醉汉一低头,“嘿嘿,不好意思。”拉上拉链,手上来带到自己的腰包,习惯一摸。“恩?!”惊出一身冷汗。
  光头一楞:“男的?是你的男朋友?”
  小叮一笑:“男朋友?哈哈,我都有女儿了。”
  “真的?”光头惊讶地打量着小叮,“一点都看不出来呀,还象个黄毛丫头似的。”
  “我看上去有那么小吗?”
  “不骗你。”光头呵呵一笑,“那是你的老公咯?”
  小盯摇摇头:“也不是。”
  “那是……?”
  “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客人。”
  “我请你吃饭,你为什么要把他带上呢?”以光头丰富的阅历,也搞不清楚小叮的意图了。“不会是他很有钱,你想让他替我买单吧?呵呵。”
  “他傍上了一个富婆,他想和我联手敲诈那个富婆一百万。”小叮说的轻描淡写。
  “有意思。”光头心头一震,脸上若无其事。
  “他和我认识才两天,你说这种事有可能是真的吗?”小叮问。
  “哈哈。”光头笑了,“看来你不仅有一个漂亮的脸蛋,还有一个漂亮的脑袋。我喜欢你!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
  “草!”醉汉吓得酒也醒了,拔腿赶到里间,把按摩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一无所获。
  “草他妈的个X!”醉汉又跑到外间,将小姐们一个个仔细打量,伸手去掀她们盖的被子毯子,嘴里骂个不停。
  小姐们被惊醒,一个个抱怨起来。
  王强上前:“你干什么?”
  “干什么?”醉汉将自己的腰包一翻,“老子里面有好几千块钱,被那个臭婊子偷走了!”
  “你别乱说啊?是谁帮你敲背的?”
  “是,是。”醉汉一下子说不清楚,将外间的小姐看个遍,又到中间,掀开阿兰身上的被子。“就是这个死胖猪!”
  醉汉一个巴掌扇在阿兰脸上,一把将她揪起:“你个死胖猪,把钱还我!”
  阿兰从梦中被惊醒,披头散发,大叫起来:“你揪我干什么?!”
  “你偷了我的钱!快把钱还我!”醉汉咆哮。
  “你神经病!谁偷你钱了?你放手啊!”阿兰火了,一掌还给他。
  “草你妈!”醉汉再要动手,却被王强拦住。
  阿丽阿红也起来围在一旁指手画脚帮阿兰说话。
  一阵混乱,醉汉松开手,“你们人多,好好好。”推开众人出了发廊。
  “神经病!”阿兰气得哭了,“硬说我偷了他的钱,我一直都在睡觉啊!”
  “那家伙酒喝多了,没事了,小兰妹妹。有我在,谁敢欺负你呢?”王强一拍胸脯,一付英雄救美人的豪气。
  “草你妈的。”醉汉又从外面跑进来,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一把揪住阿兰的上衣,刀在阿兰面前一扬:“再问你一遍,钱还不还给老子?!”
  04:15:00——04:30:00
  看到醉汉的凶相和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刀子,阿兰吓得脸刷白,几乎哭出声来:“我真的没有拿你钱,我一直在这里睡觉,不信你可以问问她们呀?”
  “臭婊子!你还想赖?”醉汉吐沫四溅,“你今天不把钱交出来,老子就捅死你!”
  王强一看醉汉作势要动刀,上前一手抓住他拿刀的手腕,另一手顺势一扭。
  醉汉毕竟喝高了,虎口一松,刀被王强夺了去。王强长得人高马大,从部队复员后,一直混迹于此类场所做保安和打手。
  “妈的,竟敢到这里来捣乱,瞎了你的狗眼了!”王强一边吼,一边揪住醉汉的衣领往外拖。
  驼背和小D曾经关照过王强,遇到这种事,尽快放到发廊外去解决,越远越好。
  醉汉本来就没王强个大力壮,再加酒后乏力腿脚发软,即使挣扎也无济于事,很快被王强拉出门外。
  “给我滚!”王强一推,醉汉一个趔趄退出好几步远,差点自己绊倒在地。
  醉汉红了眼,扑上来揪住王强,嘴里乱骂一气。
  王强火了,拽住醉汉离开发廊有好几个门面,用力一推,将醉汉推倒在街上。
  夜幕渐退,晨曦微露。街上已经有几个早点摊生起火来,清洁工在扫着街面。
  醉汉爬起来,四周一看,去一个早点摊抢过一把切面粉的菜刀,返身来斗王强。
  在发廊内向外张望的阿丽,一看事情可能闹大,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叫人。
  “我怎么那么倒霉啊!”阿兰倒在按摩椅上,捂着被打痛的脸,哭出声来。
  “老婆……”阿红拉着阿兰的手,想安慰些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自己虽然躺了很久,却一直睡不着,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之中。浦东发廊短短两个星期的经历,由于疏忽和缺少经验,终于让自己尝到了羞辱和苦果。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有一个人来安慰自己。
  阿丽从外间跑进来,“老婆,”一看阿兰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赶紧抓过一把纸巾来帮她擦脸。“别哭了,别哭了。阿红,你去帮老婆弄块毛巾来,湿点水。阿红?阿红?”阿丽抬头一看,阿红站在一旁痴痴发呆。
  阿兰也看了一眼阿红,坐起身来。“我没事,自己去收拾一下就行了。”又附在阿丽耳旁轻轻道:“你去好好安慰安慰阿红。”
  “你真的没事?”阿丽还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阿兰说完,自己去小卫生间了。
  阿丽又拉住阿红,“老婆,我们一起睡。”两人躺在一个按摩椅上,盖同一条被子。
  “老婆,”阿丽勾着阿红的脖子轻轻问,“告诉我,你怎么会怀孕的呢?”
  阿红看着阿丽,嘴唇一动,话未出口泪先流下。
  “什么事啊?吵得人觉都睡不成!”老板娘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从小阁楼上拾梯下来。
  “有些人自以为事,好象我们这些小姐都是傻子,很容易被骗似的。”小叮冷笑一声。
  “骗子遇到你也算他倒霉,呵呵。”光头笑道。
  “其实我们接触的男人多了,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骗人的鬼话,不要几分钟,我就能听出来了。”
  “你有那么厉害?”
  “那当然咯,你不信?”
  “那我和你今天聊了这么多,我说的话是真心的话呢,还是骗人的鬼话?恩?”
  “你说的是真心的……”小叮故意拖长音,“……鬼话。”
  “哈哈,”光头一点头,“我懂你的意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大实话。”
  “所以我才会答应跟你去吃饭呀。”小叮一笑。
  “顺便教训一下那个耍你的男人?告诉我,要我怎么帮你?”
  小叮一看表,“这样吧,现在时间也太晚了,你先回去睡觉,我也要睡会觉。
  我们提前一点时间在餐厅见面,那时我在和你说吧。“
  光头也看表,“哈,不知不觉天应该都快亮了,是该走了。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离开自己的家到这种地方做?”
  “你不是已经问过我了吗?”小叮乐了,“我也告诉过你了,我贱,我骚,我喜欢男人呀?呵呵。”
  “我诚心的问你一次,你也诚心的回答我一次好吗?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有特殊的原因。”
  小叮扑散着机灵的双眼,“既然这样,我就把你当作我的朋友。我告诉你,我离开家,是因为我怕生孩子。”
  醉汉拿着刀走了没几步,摊主跑过来死命抢走了醉汉手里的刀,他怕万一出事,自己也会惹上麻烦。
  醉汉嘀咕着,又转了好几圈,走到扫街工的身旁,从扫街车上取过一把大铁铲,嚷嚷着朝王强挥来。
  援兵赶到,两个大汉加上王强,三个人围着醉汉一顿拳脚。
  “你们怎么这样打人啊?”
  一些闲人围上来抱打不平。
  “他偷了我们的钱!”王强反咬一口,还在不停的打。
  醉汉又气又羞,狗急跳强,抱住王强的大腿,狠命一口咬住不放。
  王强痛得一声,“草!”
  三人拳脚加重,醉汉就是不松口。
  王强大喊一声,手扬起,一刀刺在醉汉肩上。
  醉汉惨叫一声,松手倒在地上,鲜血只流。众人惊呼。
  “王强,快走!”两个大汉见事闹大,拉着王强要走。
  “不能让他走!”众人上来团团围住。
  早有人打110报了警,警车飞驰赶到。
  两个大汉拔脚开溜,王强手里拿着还在滴血的刀,楞楞地看着两个巡警走下车来。
  04:30:00——04:45:00
  两个巡警下了车,一看王强手里拿着刀,倒也不敢一下子逼近身前。
  “先把刀放下!怎么回事?”一个巡警看看倒在地上的醉汉,问王强。
  王强知道自己闯了祸,脑袋发热,拿着刀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巡警掏出对讲机,向上级要求增援警力以及拨打120急救车。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没有人提到发廊。巡警得到的信息是:街上殴斗。
  两个巡警站在原地等待增援。
  老板娘从小阁楼上下来,见阿丽和阿红不理自己的茬,有些恼怒,对阿丽道:“阿丽,你跟那个群老板交往,最好小心一点。这个人很花心的,以前在这里就追过小青和阿珍。他把女孩子泡到手后,就不理她们了。这个世界上,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我跟他没什么交往啊?”阿丽没好气道,“今天忙进忙出,还不都是为了阿红,你也都看到了呀?”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一下。”老板娘讨个没趣,来到外间,见小娜几个正在门口向外张望。“你们在看什么哪?”
  “有个客人喝多了在这里闹事,王强把他揪出去了,好像捅了那个客人一刀。”
  小娜回道。
  老板娘来到门前一看,门外不远处围着许多人。这时来了第二辆警车,跟着又来了一辆救护车。
  小娜几个想开门出去看,被老板娘喝止回来:“想把巡警引进来啊?!”
  大家挤在门前看,王强被巡警带上警车,醉汉也被抬上救护车。
  三辆车呼啸远去,几个闲人还在说个不停。
  小娜几个散回到沙发上,老板娘还在发愣。
  小D骑着摩托车飞驰赶到,开门进来,劈头就问:“王强被带走了?”
  “是啊,”老板娘道,“捅了人家一刀,这下有麻烦了。”
  “这个王强!”小D一跺脚,掏出手机拨通了驼背的号码。
  老板娘回到沙发上,习惯性地拉开小桌旁的抽屉,不由一惊,大声嚷道:“怎么只有这点钱了?!”
  “你不是说已经结婚,并且有了一个女儿了吗?”光头问。
  “是啊,”小叮一点头,“问题就出在这里。”
  “怎么讲?”光头不解。
  “在我们老家,很少有人只生一胎的,”小叮锁起眉头,“尤其象我这样只生了一个女儿的。”
  “那就为你老公再生一个儿子嘛,应该不用罚款的吧?”
  “你说的轻松。你不是女人,不知道生孩子的痛苦。我这辈子,打死我也不想在生第二个孩子了!”
  “那你公公婆婆会答应吗?”
  “是啊,他们不好意思直接逼我,就跟我说,遇到这种情况,村里哪家人家给了媳妇一笔钱离婚走人,另外娶个媳妇再生孩子;或者老公在外面搞女人生孩子,媳妇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老公怎么说?”
  “他倒没怎么逼我,反倒是我跟他说过几次,说如果你真想再要一个儿子,我也不要你什么钱,我们离婚,你再找一个吧。”
  “神经病!”老板娘一走,阿红照例的口头禅,“你交什么朋友关她什么事啊?”
  “别理她!”阿丽道,“老婆,你好好说给我听,怎么会怀孕的呢?你肯定不是他?”
  “不是他。”阿红摇摇头。
  “那到底是谁呢?”阿丽急得声音放大。
  “那个人,我也不认识。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怀孕。”阿红又流下泪来。
  “别哭,”阿丽用手拭去阿红脸颊上的泪花,“老婆,不管发生什么,说给我听,我们会帮你一起出主意解决的。”
  “那时我妈妈住院要用钱,一家人东借西凑,还是不够,我没办法,只好到浦东妮妮那里去做大背。”阿红不敢看阿丽的脸,因为铁三角之间曾经互相发过誓,永远不做大背。
  阿丽轻轻搂住阿红,没有去责怪她,自己的眼泪也不自禁的流下来:“那也要记得给客人带套啊?”
  “我是记得每次都带套的呀,可是有一次,那个客人特别厉害,搞了近半个小时,搞得我神志都不清了。我问他怎么那么久还不出来,都快把我搞死了。他说带了套没感觉,不如把它拿掉再做吧。”
  “你就答应了?”望着阿红,阿丽疼到心里。
  04:45:00——05:00:00
  “我没有答应。”阿红痛苦地摇摇头。“我再糊涂,这种事死都不会答应的!”
  “那……”阿丽想急,但又忍住了。自从和群认识后,阿丽不再那么暴躁了。
  “那个人见我不同意,”阿红继续道,“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更用劲了。中间有一段时间,我感到自己象梦游一样。不知又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意识到那个人从我身上离开。”
  “老婆。”阿丽轻轻地拂着阿红耳边的头发。
  “我对那个人说自己还想躺一会,那个人把钱放在床上后就先走了。过了一会,我感到身体下面有东西流出来,就赶紧下床去清洗了。当时我总认为那个人戴着套,不会有问题的,所以也就没往心里去。”
  “有可能时间太久套子破了,”阿丽道,“也有可能那个人在你迷迷糊糊的时候把套子拿掉又继续做了。”
  阿红两眼发呆,望着天花板。
  “老婆,别害怕。”阿丽搂住阿红,“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把他打掉。”
  阿红摇摇头。
  “没事的。”阿丽将阿红搂得更紧。
  阿红冷冷说道:“我只想去死!”
  “谁把钱偷了?!”老板娘气急败坏,手里扬着几张纸币。
  众小姐面面相觑。
  “到底是谁拿的?!”老板娘吼。
  “他妈的那么吵干吗?找死啊?!”小D正和驼背通话,狠狠瞪了老板娘一眼,跑到门外去了。
  “没人承认是吧?”老板娘再逼一句。
  众小姐纷纷道:“我们没拿过!”
  “好!”老板娘冷笑一声,将手里的钱往抽屉里一摔。“老规矩,缺多少钱,每个人平摊,谁也逃不掉!”
  小卫生间门“哐”地拉开,一人从里面出来:“我知道是谁偷的钱!”
  “看不出来,”光头哈哈一笑,“你倒还有一点牺牲精神的嘛?”
  小叮也笑了:“我老公脸一板,你瞎说什么呀?!”
  “他还算通情达理。”
  “他只是嘴上说说吧,”小叮嘴一撇,“我想他心里也是很想再要一个儿子的。”
  “现在在上海,绝大部分家庭都只生一个,生男生女没什么大的区别。还有一些刚结婚的,甚至都不要孩子,那就是所谓的丁克家庭。”
  “这要在我们老家,想都不敢去想啊。自从生了女儿后,我对自己说,打死我也不生小孩了。每次一想到他们家里还要我再生一个,我就好怕。哎!”小叮重重叹了口气,“做人好烦啊!”
  “那你老公每次都戴套?很不爽啊。”光头打趣。
  小叮脸一红,头往下埋。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哈哈。”
  “不瞒你说,”小叮抬起头来,“因为怕再怀孕,生了女儿后,我和我老公之间,就没有再做过。”
  阿兰从小卫生间出来,刚洗了澡,脑子清醒了不少,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也有了一点眉目。
  “你说是谁偷的?”老板娘疑惑地看着妹妹。
  “小胖妹!”阿兰还在用毛巾擦着脸。
  “小胖妹?”老板娘习惯性地扫视一圈,“哎?小胖妹哪去了?”又往里间喊:“小胖妹?小胖妹!”
  “她不在里面,人早就走了。”阿兰道。
  “你怎么认定是小胖妹呢?”老板娘问。
  “刚才那个醉汉说钱被人偷了,还说是我偷的。我现在才知道,他是把我当作小胖妹了。那个醉汉进来的时候,曾经要我敲背,我不肯,是小胖妹主动去帮他敲的。现在看来,醉汉很可能没有说错,他的钱是被人偷了。小胖妹不仅偷了醉汉的钱,她也偷了这抽屉里的钱。”阿兰不紧不慢道来,有理有剧,还真有点波洛侦探的味道。
  老板娘脸色铁青,掏出手机拨小胖妹。“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草你妈的个X!”老板娘气得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
  没人说话,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一位老汉推门进来,看了半天。“那个妈妈不在?”
  小菲站起来,“妈妈有事,回老家了。”
  “哦,”老汉点了一下头,“那就你帮我敲吧。”
  小菲领着老汉到里间,让他躺下。“以前一直是妈妈帮你敲的吗?”
  “是啊。”老汉点点头。
  “你怎么总是这个时候来敲背呀?”
  老汉尴尬一笑:“老婆管得紧啊,平时走不出来,只好利用早锻炼和买菜的时间咯。”
  05:00:00——05:15:00
  “你老婆把你管得那么紧啊?”小菲边说边为老汉按摩手臂。
  “是啊,老婆越老越会吃醋的。”
  “你有多老啊?”望着老汉发须皆白但表情天真的样子,小菲忍不住想笑,因为她一下子想起电视剧中的一个人:老顽童。
  “多老?哈哈。”老汉爽朗一笑,眼睛看着小菲。“你猜猜我有多老?”
  “六十多?”
  “多多少?”
  “多两三岁吧?”
  “多十五岁啦!”老汉又是一阵笑。
  “真看不出来呀,气色这么好!看上去最多象六十岁的人。”
  “你们这里的小姐就是会挑人喜欢的话说。”老汉很有经验的说。
  “是真的,我可不是在骗你。”
  “骗我也没关系。”老汉的手伸进小菲的上衣。“你有多大啦?叫什么名字啊?”
  “叫我小菲吧,你看我有多……哎哟。”老汉的手很不规矩,小菲用手抵了一下。“小心你老婆跟在你屁股后面哦。”
  “不会的。”老汉笑道,肆意地摸着小菲的上身。“我家住六楼,我老婆有骨刺,腿都变形了,她走不下来的。”
  光头盯着小叮看了半天,叹口气,摇摇头:“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你都可以几年不做爱?”
  “有什么奇怪的吗?”小叮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虚。
  “难道你不想男人吗?你知道,象你这样的年龄,真是欲望最强烈的时候啊?
  靠,要是本……本人几年没得做爱,那还不如去死算了,哈哈。“
  “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嘛,再说了,每天接触男人,对男人反而没感觉了。”
  光头又仔细打量了小叮一番:“你天生一副好身材,皮肤又那么好,只可惜因为很久不做爱,脸上就露出马脚来了。”
  “这跟没做爱也有关系吗?”小叮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怪不得,用了不少化妆品,脸上还是有小痘痘。”
  “做爱是最好的化妆品。”光头握住小叮的一只手,“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免费提供这最好的化妆品啊?呵呵。”
  小叮一嗔:“你想得美!”
  “开个玩笑,别介意。”光头一笑,进退自如。“不过说实话,我接触的女人算多了,但有你这么好的皮肤和身材,还真是不多。可惜啊。”
  “我还没结婚的时候,村里的男人就都夸我的身材皮肤。”小叮的眼神带着一丝忧伤。“可我的哥哥嫂嫂却管得我很死,夏天都不让我穿无袖的上衣和裙子。”
  光头一楞,没反应过来:“那让你穿什么呀?”
  “他们让我穿长袖衬衣和大大的短裤!”
  “什么死了活了的,瞎说什么呀?”阿丽轻轻捶了阿红一下。
  “我活的好累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阿红极度颓丧。
  “老婆,”阿丽放缓声气,“我也被人家甩过,我也受过很多苦,很多委屈。
  虽然过得不开心,但我从来没想过去死啊?“
  “其实我也怕死啊。”阿红又哭了,“昨天割自己手腕的时候,我就怕得要命。”
  “既然怕死,那就不要去死啊?”阿丽文化不高,不知道怎样劝人更有效。
  自己的手机来了短信,一看是群发来的:“睡了没有?”
  “好了,老婆。”阿丽拍拍阿红的头,“别瞎想了,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没事的。时间也不早了,好好睡一觉吧,我也去睡了。”
  阿红点点头。阿丽在另一张按摩椅上躺倒,盖好被子,给群回了一条短信:“还没睡,你怎么也没睡呀?”
  群:“可能是时差的原因,一下子怎么也睡不着啊。”
  阿丽:“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呀?”阿丽旁敲侧击一下,她对那条“老公,你睡了吗?”的短信一直耿耿于怀。
  群:“也没什么事。睡不着,就会想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就会想你给我说的那些经历。”
  阿丽:“我的经历很有趣吗?”
  群:“你说,你放弃那个大款的追求,自己又回到发廊来做,我真的有点想不出来啊。”
  阿丽:“这都是事实呀?”
  群:“我想,你只对我说了其中的一部分,有些很重要的事,你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老板娘来到中间,打开小胖妹的小柜,里面只剩一些零碎的衣物。老板娘骂骂咧咧回到外间,小D已经打完电话回到沙发上坐下抽烟。
  老板娘挤在小D身边:“驼背怎么说?”
  “他还在睡觉。”小D吐出烟圈,“他说上午会叫他弟弟去警署问问情况再说。”
  “小胖妹偷了钱,拿了行李逃走了。”
  “什么?!”小D眼瞪得老大,“小胖妹来这里已经有一年多了,不会吧?”
  “小兰说,她还可能偷了那个醉汉的钱。”
  “妈的,现在什么人都不可以相信了!”小D扔下烟头,起身想走。
  “我给妈打过电话了,佩佩的烧已经退了。”佩佩是老板娘和小D两岁的女儿。
  “哦。”小D显然不太关心,拔脚要走。
  “今年过年,”老板娘迟疑了一下,“我们是不是回老家把婚事办了?”
  05:15:00——05:30:00
  小D略微犹豫,“好吧。”毕竟女儿都两岁了,再拖下去也实在没有什么借口了。
  “新房装修得差不多了吧?”老板娘问。
  虽然两个人已经决定在上海打拼,但男家在老家如果没有一套像样的婚房,自己和父母的面子往哪里搁?
  “快完了,家具早就订好了,过几天就可以搬进去了。”小D望着老板娘那张毫无生气早已没有感觉的脸,说话无精打采。
  “那过年要提前一个月回去哦。”老板娘凭着女人的直觉,知道小D在外面一定另有相好,但自己只有先忍气吞声,生米赶紧做成熟饭。每天起床后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华色已衰的脸,老板娘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资本可用了。
  “你的嫁妆你妈都给你准备的差不多了吧?”小D掏出一枝烟点上。
  “我都跟我妈说了。”老板娘瞟了一眼小D,“我妈说不用那么多的嫁妆吧?”
  “哼!”小D冷笑一声,“女儿结婚也那么小气,你妈也真是……”
  “那我再跟我妈说说。”老板娘想,既然要嫁出去,自己当然也想从父母那里多捞一点。
  “算了算了!”小D不耐烦将烟头往地上一扔,“就你妈那种农村妇女,还能多抠出几个钱来?”
  阿兰从沙发上“腾”地窜起,冲到小D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你放什么屁?!”
  “啊?!”光头一楞,“都什么年代啦?还那么乡土?”
  “我哥是个很传统的人,”小叮道:“他说女孩穿得不三不四的,会败坏门风,会被别人笑话的。”
  “我靠!”光头有点气糊涂了,“你哥不是怕人家笑话你,他是怕自己被别人笑话吧?哎,对了,怎么你父母不管你,要你哥来管你呀?”
  “我父母住渔船上,”小叮眼眸一沉,“我从小跟我哥过。”
  “那你小时候一定很怕你哥吧?”光头轻拂小叮的手臂,怜惜之意溢于言表。
  “是的。”小叮点点头,“我嫁人之前一直待在家里,几乎没出过村,因此就学会了打麻将。农村人都很闲的,一年三季都在打麻将。我哥我嫂打起麻将来,可以白天连着晚上打,而我就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要回来做饭给他们吃。每天一清早,我哥我嫂还在被子里睡觉的时候,我就提着篮子去我家的菜园收菜。我家的菜园特别远,路上还要经过坟堆,天刚蒙蒙亮,我怕得要命,但没有办法。回来后,我哥我嫂要么去干农活,要么去打麻将。而我就在家里做菜烧饭洗衣服,还帮他们带孩子。”
  小叮说得很认真的样子,光头相信她说的都是真话,只觉得心头堵得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这样背着你老婆自己出来开心,很不好哦?”小菲打趣道。
  “有什么不好?”老汉一笑,“我老婆腿脚不方便,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来做的。我一早出来买菜,回去后要烧给她吃,要洗衣服,要搞卫生,每天还要给她洗脚洗屁股。”
  老汉说的粗俗,小菲抿嘴一乐。
  “虽然我老了,但这方面还有需要。”老汉的手在小菲上衣内摸索,“你总不能让我憋死吧?所以说,我平时能将自己的老婆照顾得那么好,偶尔出来花心一下,也不过份吧?否则做人还有什么意思呢?”
  “那……”小菲想了想,“就没有子女和你们一起住吗?”
  “我的大儿子一家和我们一起住。”
  “那你年纪那么大了,为什么还要自己烧呢?”
  “他们才不会烧给我们吃呢,哪里来那么好的事!”老汉脸色转怒,“他们巴不得我们早死,这样就可以得到我们的房间了!”
  阿丽的心头一阵刺痛,往事不堪回首!她不想告诉群,回短信:“没发生什么,是我自己不习惯,才又跑回来的。”
  群显然很聪敏,过了一会发来短信:“可能是我想多了,呵呵。我是不是个比较自私的人?自己睡不着还来打扰你?”
  阿丽:“没事,反正我一时也睡不着,聊聊天也不错呀?”
  群:“不打扰了,还是早点睡吧。晚安!”
  阿丽回了“晚安”后,真的睡不着了。
  ……
  “阿丽,你到底住在什么地方?能让我去看一下吗?”
  每当那个大老板开车接阿丽去玩去吃饭的时候,他总要开玩笑地问一下。
  “你一定要知道吗?”阿丽也总是半开玩笑地回答。心想,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睡在发廊里,那就死定了。
  大老板通过朋友的关系,为阿丽在一个很大的售楼处找了一份闲差,每月八百,另有提成。工资对阿丽来说无所谓,因为大老板会不时一千两千的给她零用。
  阿丽没法拒绝,也没法再在发廊住了。她对他说,自己想在上班单位附近另外租房。
  大老板二话不说,每个月两千五给阿丽租了一套一室半的酒店式公寓。
  铁三角分别,自有一番女儿矫情。
  阿丽又请阿红阿兰去自己的住处玩,自己做了很多菜招待。
  阿兰在沙发上床上开心地打滚。
  阿红口没遮拦:“老婆,你真有福气!我老公还乱说,”阿红习惯把自己的男友叫做老公,“他说什么象你男朋友那样有文化有学历的大老板,是不可能真正喜欢上我们这些发廊妹的!”
  05:30:00——05:45:00
  “你老公是妒嫉吧?”阿丽笑呵呵地回道。
  “我也这么说他。”阿红抓起茶几上的薯片往嘴里一阵猛塞。“我说,什么时候你也能在外面给我租房子住就好了。他眼睛一翻,不吭声了,嘿嘿。”
  “你老公不错的,以后会发大财的。”阿丽脸上在笑,她知道阿红是非常爱她老公的。阿丽心里更在笑,她为身边一下子有了个可以彻底改变自己生活的男人而有点晕眩。
  “哇!这么多吃的呀?”阿兰看着满桌的零食,手都忙不过来。
  “恩。”阿丽笑道:“他几乎每隔一两天下班就来看我,每次来看我都从家乐福买来一大堆吃的东西,连冰箱里都塞满了。”
  “咦?”阿兰拿起一瓶开了盖的“娃哈哈营养饮料”问阿丽:“你这么大了的人了还喝这个?”
  “是他硬要我喝这个的,好几块钱一瓶呢。”阿丽抓起瓶子喝了一口:“如果让他看见我喝可乐雪碧,不给他骂死才怪呢!对了,他连葵瓜子都不让我吃,你知道这是我最爱吃的东西。每次他来,我都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不让他发现,哈哈。”阿丽一边说,一边乐呵呵飞快地嗑着瓜子。
  “这花好漂亮哦!”阿红来到花瓶前,一脸羡慕。
  “每次来他都要给我买花,”阿丽道,“一百多块钱的花,放两天就扔掉了,多可惜,还不如买穿买吃的。每次我都心疼个半死,可我又不好说出来。”
  阿丽的这种好日子,让阿兰阿红足足眼红了好几个月。
  可是有一次傍晚,阿丽突然到发廊来找阿红阿兰:“你们陪我到外面去走走好吗?”说完,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那……”光头在想着找什么话题,“你结婚之前就一直呆在家里?”
  “我去帮我表哥在武汉市做过生意。”小叮道,“我嫂子一开始都不答应,说女孩子还没结婚就到外面去野,象什么样子?”
  “哼!”光头冷笑,“你嫂子最好让你一辈子做他们的免费钟点工。”
  “那次我第一次对我哥我嫂发脾气了,我说我一定要去,如果你们不让我去,那我就去死!他们没办法,只好让我走了。”
  “好!”光头轻轻拍手,“你天资聪颖,可惜被埋没了。凤凰怎么可能一直待在鸡窝里呢?”
  小叮脸一红:“你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光头一笑,“你表哥对你好吗?”
  “我表哥对我很好,很照顾我。”
  “他还没结婚吧?”
  “已经结婚了。”
  “哦?”光头笑得有些暧昧。“那后来是因为你要结婚了才没有继续在你表哥那里做下去的吗?”
  “没有。”小叮摇摇头,“我跟我表哥做了一年不到,我就回家了。”
  “哦?”
  “我和店里的另一个女孩吵架了,而我表哥帮她说话。”
  “为什么?”
  “因为我表哥背着我表嫂和那女孩子有关系,”小叮的眼睛直盯着某个地方,“那个时候的我,是最最讨厌最最恨这种事情了!”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少来插嘴!关你屁事啊?!”小D本来心情就不爽,被阿兰当面指责,不由气往上涌。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会管,”阿兰毫不胆怯,“可是你说到我妈了,我就要管!”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小D冷笑,“都这么大了,连男朋友也找不到,还有空整天管别人的闲事?”
  阿兰天生长得肥粗不讨人喜欢,姐姐出嫁后,家无男丁,爸爸妈妈死活都要为自己再招个女婿入赘,连生下的小孩都要跟阿兰的姓。本来找男朋友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这样的条件更是雪上加霜,将来自己的老公到底怎样,阿兰每次想到这件事,都会一个人偷偷地流泪。
  “我找不找男朋友管你什么事啊?”阿兰显然被碰到痛处。
  “我们不来管你,”老板娘从沙发上站起,“那你也不要来管我们。”
  阿兰嘴唇发颤:“他都这样说我妈了,那也是你的妈呀?你还帮他说话?!”
  “我为什么要帮你呀?”老板娘没好气地说,“我出嫁后,家里所有的东西,不都是你的吗?”
  “你……!”阿兰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能在这里上班,”小D阴阳怪气道,“已经蛮不错了,你还要怎样啊?”
  “你以为我不在这里做就会死?”阿兰一跺脚,指着小D,“好!我今天就走!”
  “怎么可以这样子啊?”小菲有点吃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不尊老啊?”
  “尊老?”老汉鼻子里哼一声,“现在有多少人会尊老?不来啃老,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其它的子女呢?”
  “也都好不到哪里去!”老汉道,“还好我们老两口自己有点退休工资和积蓄,否则真要饿死了都没人来管!”
  “你会饿死?”小菲一笑,“你都有钱出来花心了,呵呵。”
  老汉尴尬一笑,手从小菲上衣里退出来一看表:“哟,光顾说话,没多少时间了,你快帮我打飞机吧?”
  “你还要打飞机?”小菲一楞。
  “不打飞机,我来这里干啥?”
  “我是说,您这么大岁数了……”
  “你放心,没事的。”老汉不耐烦道,“我身体好着呢,虽然自己做不动了,但打打飞机,还是没问题的。别拖时间了,你不会变着法子让我加钟吧?告诉你,我从不加钟的。”
  “那是我想多了,你这样说就好。”小菲二话不说,褪下老汉的裤子,用手帮他套弄起来。
  “小菲姐姐,”小芳进来,“外面有个客人找你呢?”
  “这么早?”小菲没往心里去,“我正忙呢,你让他在外面等一下。”
  “他……”小芳还没说下去,一人进来拨开小芳,“她在这里?”
  小菲一听声音,吓得魂飞魄散。
  那人掀开布帘,上前揪住小菲的衣领,“啪!”重重一个巴掌。“你这臭婊子,和这么老的老不死乱搞。快说,我儿子呢?!”
  05:45:00——06:00:00
  “佳佳是跟着你的,我怎么知道啊?”小菲捂着生痛的脸,满眼恐惧。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打死你!”小菲老公揪住小菲的衣领,挥着拳头,眼里快要冒出火来。
  老汉赶紧起身系好裤带,想走又不敢走,因为小菲老公正好挡住了他的出路。
  “我真的不知道呀!”小菲心虚,口气也软了。
  “我草你妈个X的!”小菲老公不由分说,对着小菲又是一记耳光。“你在外面和男人乱搞不算,还把我儿子偷走,你快给我说!佳佳在哪里?!在哪里啊?!”
  小芳惊叫一声,边往外走,边大声道:“快来人呀,小菲姐姐被人打啦!”
  “我没有和男人乱搞,我……”小菲哭道。
  “还没有乱搞?啊?”小菲老公一指老汉:“你看这老不死的,都多大年龄啦?啊?你还要不要脸啊?!”
  老汉缩在原地,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不要脸?”小菲哭道:“家里所有的开销,还不都是我不要脸挣来的?
  你一个大男人,只会在家闲着,就连你妈你爸,还不都是靠我的钱养着?“
  “你还嘴硬?”小菲老公气极,对着小菲劈头盖脸打去,却被一人出手挡住。
  “你怎么可以这样打人家女孩子?!”
  小菲老公侧脸一看,身边一个光头男人,长得又高又大。“我是她老公,我打我老婆,关你什么事?”
  “是你老婆也不能这么打呀?”光头横在两人中间。
  “她在外面乱搞,还偷了我的儿子,我想怎么打她就怎么打她!你走开,看我今天不打死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小菲老公想推开光头。
  光头火了,“他妈的你敢推老子?”一把将小菲老公推倒在按摩椅上。
  小菲一看机会正好,赶紧往外奔出。
  老汉一声不响,随后跟出,溜之大吉。
  小菲老公气急败坏,也不和光头理论,一边骂着,一边赶紧追了出去。
  “我最看不惯男人打女人了!”光头回到小叮身边。
  “没想到你还是一头讲义气的狼哦?”小叮笑道。
  “我虽然泡过许多女人,但我从不欺负女人,这是我的原则。”光头道。
  “刚才我们说到哪儿啦?哦,想起来了,后来你表哥就让你回家了?”
  “没有,”小叮摇摇头,“我表哥只是劝我睁一眼闭一眼,不要为难那个女孩。”
  “你表哥还是蛮讲道理的嘛。”光头一笑。
  “我说我不想再做下去了,我说我一定要走!”
  “为什么?”
  “我当时实在不能容忍我表哥背叛我的表嫂,所以我对我表哥说,我一定要走,工资我都不要了。不过我表哥还是硬给了我三百块钱。”
  “男人在外面风流是难免的,再说他又是个做生意的。”光头道。
  “是啊,”小叮若有所思,“现在想想,我还真有点对不起他。”
  “你又没做出什么。”光头有些不解。
  “我表哥几个月前外出跑生意,”小叮的眼睛透出一丝哀伤,“出车祸死了。”
  “怎么啦?老婆?”阿红吃了一惊。
  “老婆,你怎么哭啦?”阿兰从里间赶出来。
  “没什么,”阿丽嘴上这么说,眼泪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我就是想到外面走走。”
  “老婆,”阿兰道:“我正好有个熟客,阿红,你陪老婆去散散步吧。”
  “好的。”阿红说完,和阿丽一起出了发廊,两人在街上慢慢走着。
  “怎么啦?老婆?”阿红问,“发生什么事啦?”
  阿丽眼睛虚无地看着前方:“阿红,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快乐?”
  阿红看了看阿丽,没敢说。
  “你们每个人都以为我很幸福,”阿丽叹口气,“可谁又能了解我的苦呢?
  我半夜里一个人常常睡不着,就会想起在店里的快乐时候,我们一起打牌,一起喝酒,一起发疯。“
  “是啊,”阿红道,“你走了之后,我们多无聊哦,我和小兰象傻子一样,一天到晚看电视。”
  “每当想起这个时候,我就会偷偷地一个人哭。”阿丽道。
  “那个男人对你不是很好吗?”阿红憋不住,还是先入主题了。
  “昨天晚上,”阿丽顺着自己的思绪,“他要我去浦东参加他和朋友的聚会,我怕人多,就坚持不想去。我坐他的车,在中途下来,找我一个小姐妹聊天,他答应我会尽快回来接我。我一直等到晚上一点钟,他才打来电话,说让我自己打的回家,这样他就可以从徐浦大桥就近回家了,因为明天一早还要赶到崇明去谈生意。”
  “怎么可以这样啊?”阿红忿忿不平。
  “我对他说,你要让我自己回家也早点说啊?现在都一点钟了,我都等了你五六个小时了。如果你不来接我,我就在马路上过一夜。”
  “后来呢?”
  “后来他没办法,只好来接我了,他喝过一点酒,很不开心的样子。我也没和他多说话,可是有一样东西从他身上掉下来,落在我的衣服上,把我给气坏了!”
  “什么东西啊?”
  “你看。”
  阿红看到,阿丽的手指间,正捏着一根柔长的古铜色女人头发。
  “怎么?你走了不起啊?”小D冷笑道,“用得着那么大声吗?”
  “我是没什么了不起!”阿兰气道,“我走了,也没人来对你们说三话四了,这样你们也就清净了,也不会自己再吵吵闹闹了!”
  “我们吵吵闹闹,是我们自己的事。”老板娘受不了阿兰的挖苦。
  “是啊,”阿兰气急反笑,“你跟着这个男人,以后有的好日子过了!”
  小D刚想说什么,小芳慌慌张张跑出来:“不好啦,那个男人是小菲姐姐的老公,正在里面打小菲姐姐呢,你们快进去看看吧。”
  小芳话音未落,小菲已从里面窜出,拉开门就往外走。
  老汉紧紧跟出,被老板娘一把拉住:“别走,钱付了没有?”
  阿兰朝小D狠狠瞪了一眼,回中间整理行李去了。
  小菲老公飞也似地赶出来,出了门一看,小菲正向远处逃去。小菲老公刚想追去,突然眼睛一亮!
  小菲弟弟正拉着佳佳的手走来,已在自己十步开外!
  06:00:00——06:15:00
  小菲老公饿狼一样飞扑上前。
  佳佳嘴里咬着一截油条,一边走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呢。
  小菲弟弟大吃一惊,抱起佳佳回身要跑,小菲老公已经快步上来一把拉住佳佳的衣服:“佳佳,佳佳,跟爸爸回去!”
  小菲老公和小菲弟弟,一个拼命想夺,一个拼命拽着不放,佳佳吓得“哇”
  地一声大哭起来:“妈妈!妈妈!”
  佳佳的哭声冲破了早晨的宁静。
  正在另一边奔逃的小菲听到哭声,浑身一个激灵,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撕心裂肺般叫出一声“佳佳!”,疯子一样赶扑过来,不知哪里生出一股气力,从背后抓住自己老公的衣服狠命一拉。
  小菲老公脚步踉跄,往后退了两部,抓住佳佳的手松开了。
  小菲往旁边一闪,小菲老公又退了两步,立不住脚,一跤仰跌地上。
  小菲一把抱过佳佳。
  “草你妈的,你个臭婊子!”小菲老公站起身来,一边骂一边又扑上来。
  小菲抱着佳佳,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老公。
  小菲老公的手拉住佳佳拽了一下,脚步发软退了两步,又是一跤跌在地上。
  他的脸开始扭曲,嘴角流出白沫,没人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他艰难地再起身,走了两步S,再度跌在地上,这下连起身也做不到了。
  “姐,”小菲弟弟看着小菲老公,“他怎么啦?”
  小菲紧紧抱着佳佳:“他的羊癫疯又犯了。”
  光头沉默半晌,问小叮:“怎么会的呢?”
  “我表哥要运一车棉花去其它地方卖,因为想要卖个好价钱,所以他坚持要亲自押车。没想到车在途中出了交通事故翻了车,司机和他都没活下来。唉!”
  小叮叹了一口气,“他今年才三十出头,儿子还在贵族小学念书呢?”
  “真可惜。”光头表示一下同情,“他赚了不少钱吧?”
  “几百万应该有吧。”小叮淡淡道:“他买了新楼新车,本来是多幸福的一个家庭,唉!”小叮又叹一气。
  如果我猜得没错,“光头盯着小叮忧伤的眼睛,”你肯定很喜欢你的表哥。
  “
  小叮脸一红:“你瞎说什么呀?”
  “哈哈。”光头一笑,“女孩子喜欢别人都放在心里。”
  “那你们男人呢?”
  “都放在嘴上。”光头看着小叮,“比如现在,我就会对你说,我喜欢你。”
  “不会吧?”小叮笑了,“我长得那么难看,这里比我好看的多的是,你还……”
  “别谦虚了,”光头打断她,“你有自己独特的魅力,还有,”光头一顿,“别怪我说的流氓,你的胸脯真美!”
  小叮笑出声来。
  “你别笑我,真的。”光头认真地道:“我们狼友之间有个说法,叫新手看脸,老手看胸。”
  小叮哈哈大笑。
  “有那么好笑吗?”光头挠挠自己的光头。
  “不是笑你,我是想起了有一位客人说过的话。”小叮笑得很迷人。“他说你们这个发廊有四大名旦,各有特点。”
  “哦?”光头来了兴趣。“哪四大名旦?都有什么特点啊?”
  “阿丽的脸,阿红的腿,小叮的胸,小娜的脚。”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阿红忿忿道,“你问他了吗?”
  “我问了。”阿丽点点头。
  “他怎么说?”
  “他对我说之所以弄得这么晚,是因为朋友聚会后又去唱歌了。”
  “切。”阿红鼻子里哼出一声,她曾经应朋友之邀去K房坐过两天台,因为怕喝酒又逃了回来。
  “他对我说,别人都叫了小姐,只有他没有叫。”
  “你相信吗?”
  “我问他,那这根头发怎么会跑到你身上来的呢?他说,应该是喝酒唱歌的时候不小心弄上去的吧。”
  “有这么巧?哈哈。”阿红气得傻笑。
  “我也这么说。”阿丽道,“他再三说他肯定没叫过小姐,而且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我想他平时对我那么好,有可能是我错怪他了,心一软就没再说什么。可是晚上一个人睡在床上,我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气。”
  “肯定有问题。”
  “刚才他从崇明回来,开车来接我去吃晚饭,我忍不住又跟他争了两句。没想到他对我说,昨天都已经说过了,而且向我保证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叫我不要再提了。我一气,叫他停车!他一楞。”
  “哦?”阿红也一楞。
  “他停下车,跟我再三道歉,我一开车门,打的就来找你们了。我也要让他知道,别以为我是那种一点脾气也没有的大好人!”阿丽说得气鼓鼓的,小嘴撅起。
  “就是,也要让那些男人知道我们的厉害,我们是谁呀?嘿嘿。”
  “老婆,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店吧。我这样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了。”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阿红走出没几步,便被阿丽叫住:“老婆,给我二十块钱打的回去,我身边一分钱也不剩了。”
  阿兰回到中间,见阿红阿丽都象睡着的样子,也就不去叫醒她们,自己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
  刚抽了没几口,阿兰将烟狠狠掐灭,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谁呀?”一个男人庸懒的声音。
  “你是风在起时吗?我是君子兰兰呀。”
  阿兰平时喜欢上网吧QQ聊天,但很少用视频。有个网名叫“风在起时”的男人和自己聊得一直蛮投缘的,几次三番要求和自己见面,都被自己婉言拒绝了。
  “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男人道,“如有需要,可随时打我电话。”
  对方楞了两秒钟,好像突然想起是谁了,显得很兴奋。“哦,是你呀?!”
  “你还在睡觉吧?这么早把你吵醒,不好意思。”阿兰尽量压低声音,以免惊动阿红阿丽。
  “没关系没关系!”男人很兴奋,声音响得让阿兰觉得刺耳。“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阿兰说得轻描淡写,“今天我们见个面好吗?”
  “好啊?什么时候?在哪里?”
  “我现在打电话是想了解一下你今天是不是有空。”
  “有空有空,今天都有空的。”男人一迭声道。
  “那好,我这里先处理一些事情,中午再打你电话,你再睡一会吧。”
  阿兰挂了手机,站在原地,看着阿红阿丽发楞:难道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吗?
  “小兰?”
  阿兰转过身来,见是昨晚来过的老人:“是你?怎么这么早啊?”
  “年纪大了,习惯早起啊。”老人道。
  “我们进去坐吧。”阿兰带他进了里间,让老人躺下,自己一旁坐着。
  “我昨晚打电话问过我妈了。”阿兰道。
  “所以你知道金保是你的亲生父亲了。”老人看着阿兰。
  “是的。”阿兰道,“可是我妈说她一星期之前还在镇上看见我爸了。”
  “你妈说的没错。”老人点头,“你爸是前天死的。”
  06:15:00——06:30:00
  “他……”阿兰迟疑了一下,改口道:“我爸是怎么死的?”
  金保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看来是不容置疑的事情。可不管如何,金保对自己来说,现在还只是个和符号或概念一样的东西。
  “你爸是遇到了车祸,送到医院的第二天就死了。”老人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阿兰怔怔地看着前方,说不出自己是怎样的一种感受。良久,才问老人:“请问您怎么称呼呢?”
  “哦,我叫祥根。我和金保从小是邻居,一起上学,一起参军。”
  “我爸他当过兵?”
  “是啊,后来我们又一起复员回乡,一起进了工厂工作。前几年企业转型,我和金保都被买断工龄,拿了几万块钱回家了。”
  阿兰问:“我爸他有自己的家庭吗?”
  祥根摇摇头:“金保一直没有结婚成家。”
  阿兰心一动:“为什么?”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像和你妈有一定的关系。”
  “祥根叔叔,”阿兰盯着老人的眼睛,“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要告诉我这些吗?”
  祥根从上衣内袋里摸出一封开口的信来:“这是你爸在医院临死前口授,由我写下来的一封信。”
  老人看看四周,突然压低声音:“你爸给你留了一大笔钱!”
  “四大名旦,有意思啊有意思!”光头轻轻拍手。
  “咽口水了不是?”小叮笑道,“你是不是都想试一试啊?”
  “试倒不必,有机会让我看看欣赏一下就可以了。”
  “吹牛吧?”小叮坏坏地看着光头:“还是每个都去试一下吧,真的很不错的。”
  “我真的不想试,也不会去试。”光头说的很认真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遇见了你。”光头说完,似笑非笑,盯着小叮的眼睛。
  小叮被他看得脸红,移开目光,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真是高手哦,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你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说的呀?”
  光头从容淡定地道:“你说我是高手,不错,我也认为自己是个高手。我接触过的女孩子自己都数不过来了,每一次我都不会君子,可今天我破例了。我和你都聊了快几个小时了,越到后来,我的手几乎没在你身上乱摸过。你知道,我本来是可以随便摸你亲你的,但我没有。为什么?因为我在乎你。在乎你,我就不能象一般客人那样轻薄你。在乎你,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那是因为你身上有我值得喜欢的东西。”
  光头的一番长篇表白,让小叮觉得心跳。“我有那么讨人喜欢吗?比我好的女孩子多的是啦。”
  “你虽然外表放浪,说话轻佻,但却有一颗纯真善良的心,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光头继续着他的说话频率。“你刚才哈哈大笑的时候很不自然,那就说明了你也喜欢上我了。我这个人说话直来直去,不会拐弯。”
  “你别那么自信好不好?”小叮脸一红,捶了光头一下。“谁说我喜欢上你啦?”
  “我一向很自信。”光头轻轻挽住小叮的双肩,凝视着她:“因为我给了你最重要的东西,那也是你们这些发廊小妹最想得到的东西。”
  “什么呀?”小叮扑闪着明丽的双眼。
  “尊重!”
  小菲老公两脚努力抬起,腰部发力,想要坐起身来。可每次都无功而返,身体在原地打着圈圈,就是起不了身。身上的衣服很快被地上的垃圾弄脏,越来越多的白沫从口中流下来。
  “姐,”小菲弟弟有些担心,“这样下去不行啊,快送医院吧。”
  小菲抱着佳佳,望着老公在地上的惨状,忍不住想去伸出援手。可一想到这个好吃懒做的男人给自己带来的折磨,想到家中丧失生活自理能力的婆婆,想到佳佳的未来,这些生活中所有的不能承受之重,自己除了带儿子出逃外,根本没有其它的选择。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议论纷纷。
  有个好心的大妈伸手要去搀扶小菲老公,却被一位穿着体面的男士拦住:“不要去拉他,这样很危险的!”
  有人附和:“是啊,不要拉他,最好给他咬一颗青菜就好了。”
  男士掏出手机:“你们都不认识他?”
  大家摇头。
  小菲向弟弟使了个眼色,拉着弟弟悄悄远去。
  男士拨了110,不一会警车开来。
  “怎么又是这里?”两个巡警从车里嘟囔着下车,简要问了一下情况,男士等几个人帮忙将小菲老公抬进车里送往医院。
  男士整了整套装,看了一下表,离开尚在议论的人群,径直来到发廊,推门而进,朝坐在沙发上的小娜一笑。
  小娜也一笑起身,领他进了里间。
  男士将外套脱下,让小娜替他挂在衣架上,自己躺下。
  “今天怎么那么早啊?”小娜坐他一旁。
  “不早,敲一个钟,正好赶去上班。”男士的手沿着小娜的腿往下,小娜的腿顺势抬起,凉鞋脱落在地。
  “别人都是工作第一,而你却是敲背第一,哈哈。”小娜笑了。
  男士将小娜的一只裸足捧在胸前,闭上双眼抚摸起来,一脸享受:“敲背是为了更好地工作。”
  阿红扑哧一笑:“老婆,他不是很有钱的吗?你怎么穷得这个鬼样子啊?”
  阿丽脸一红:“我钱在家里呢,我出门从不带钱的。”
  阿红一楞:“那刚才你打的的钱是那里来的呀?”
  “是他给出租车司机的,给多少我也不知道。”
  “估计那司机还有的赚。”阿红掏出二十元钱给阿丽:“够不够啊?”
  “够了。”阿丽接过钱,“过两天来找你打麻将,顺便还你哦。”
  “这点钱还要还啊?”阿红笑着打了阿丽一下。“对了,最近老板娘管得特别紧,出去打麻将要让她知道了,非被她骂死。”
  “老婆,”阿丽拽住阿红的衣袖,“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阿红大笑:“你现在还要我们可怜?”
  “你不知道哦,”阿丽皱起眉头,“他不来的时候,晚上我一个人,除了看电视就是和你们打电话聊天,没事干的时候象个傻子,无聊透了!他还劝我上夜校去学点东西,天!你知道我从小定不下心来念书的,打死我也不去的,呵呵。
  老婆,说好了啊,后天晚上来找你们打牌。“
  ……
  手机铃响,群的来电将阿丽从回忆中唤醒。
  “你好像不怎么睡觉哦?”阿丽调侃道:“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啊?”
  “你说的没错。”群哈哈大笑。“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哦?是什么?”
  “你最好提醒一下小兰。”群的语气变得认真。“我有预感,小兰可能正面临一个圈套!”
  06:30:00——06:45:00
  阿丽眼皮一跳。“圈套?”
  “那个替小兰办什么培训报名的短发小伙子,你还记得吗?”群问。
  “记得啊,感觉人挺不错的。”
  “这个短发不简单。”群顿了一顿,“我感到他正在给小兰设下一个圈套。”
  “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还记得短发对小兰说过的那句话吗?”群道。“他说,最高级的骗就是,当你以为我骗你的时候,其实我并没有骗你。这是意大利著名桥牌专家心理大师葛罗索的一句名言。”
  “我绕不出来。”阿丽很久没睡好,头晕得厉害。
  “短发有一句潜台词只是没有明说出来而已,那就是:最后的结果,你还是受骗了。”
  阿丽忍不住笑出声来:“有必要搞得那么复杂吗?”
  “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我倒宁愿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小兰有什么可以被骗的呢?骗财?小兰身边几乎没什么积蓄。骗色?小兰真愁找不到男朋友呢!那些和小兰交往过的男人听说结婚后要倒插上门,都逃得没影了。所以我倒真的愿意那个短发把小兰骗到手,而且把自己也骗到小兰家里做上门女婿呢。呵呵。”
  “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有头脑了,呵呵。”群夸道。“你说得一点没错,而这正是我所担心的。短发对小兰所做的,都是经过策划准备的。如果是针对你,那反而倒挺正常,象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小伙子苦心追求,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
  “你是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啊?”阿丽嘴上这么说,心里面可是甜甜的。
  “我怎么敢损你呢,呵呵。”群继续道:“短发不是采取那种通常的方法来取悦小兰,而是激励小兰向上,不仅替小兰办好报名手续,而且还自己垫了一部分报名费,小兰都不知道。”
  “有这事?”
  “是啊,我是亲自打电话问了才知道的。”群沉默半晌,“短发这么做,他的真正企图是什么呢?”
  “你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呵呵呵。”小娜被他摸得脚底发痒,忍不住笑出声来。
  “工作是为了生活,那是普通人的见解。”男士睁开双眼,象对待一件珍品一样细细抚摸着小娜的一只脚,嘴里还不紧不慢地继续道。“生活为了工作,那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只有象我那样,工作就是生活,生活就是工作,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你说话水平很高嘛。”
  “我的鉴赏力不同一般。”男士说话的样子很优雅。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女人的脚啊?”
  “恋足是一种亚文化。”男士道。
  小娜差点没笑出声来。
  “冯骥才先生的小说《三寸金莲》,你有看过吗?”男士问,却不看小娜的脸,而是专注于小娜的脚上。
  “没有,我看书很少的。”小娜笑着摇摇头。
  “女人的美足,绝对是个尤物。”男士边摸边感叹,“晶莹如白玉雕琢,隐隐泛着青青的脉络……”
  小娜忍不住插嘴:“你在作诗啊?”
  “恋足,其实是一门艺术啊。”男士陶醉在自己的快感中,“你的脚真的很美,非常非常的美。”
  男士说完,忍不住在小娜的足底亲了一口。
  小娜可没有那么高雅,轻轻叫出声来:“啊呀,很脏的!我上午起来后还没洗过脚呢!”
  “你说的真好。”小叮有些感动,差点流出泪来。
  “我只是实话实说。”光头将小叮搂得更紧了。
  “很多人都以为我们这些发廊小姐都是贪钱自私没有情感的动物,我承认,这样的小姐不少。但还是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心里面最最最最需要的,就是客人对我们的尊重。”小叮越说越激动。“可是在我们这个行业,你要说尊重两个字,别人会笑掉大牙的。别人会说我们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一个人不管他是很富有还是很贫穷,他可能不要名,他也可能不要利,但别人对自己的尊重,却是每个人都无法拒绝的。”光头说完哈哈笑出声来,“我们都快成发廊哲学家了。”
  “谢谢你今天陪我聊了那么长的时间,我很开心,真的。”小叮认真地说。
  “我也很开心。”光头看着小叮的脸,有一种去吻她的冲动,但他克制住了自己。
  “你知道,”小叮的眼神变得凄诉。“很少有人和我聊那么长时间的。”
  “你老公呢?”光头问。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小叮一丝苦笑,“我老公和我在一起,很少和我说话的。在家里是这样,在大街上也是这样,在床上还是这样。”
  “我靠!”光头忍不住冲出粗口,“怎么会这样?”
  “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他的性格吧。”小叮摇摇头,“每次我和他想多说几句话,他就会不耐烦地训我,去去去,说那么多干嘛?烦不烦啊?!他说完要么倒头睡觉,要么就出去打麻将了,剩下我一个人发呆抹眼泪。”
  “那你们是怎么结婚的呢?结婚之前双方都没怎么互相了解过?”光头不解。
  “我的婚姻很简单,爸妈带我相了一次亲,两星期后就定了下来,三个月我就嫁出去了。”
  “这么快?”
  “是啊,可以这么说,我们几乎没谈恋爱就结婚了,我倒现在还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滋味呢。”
  “这也说的太夸张了吧?比如说拉拉手,看看电影什么的,总是有的吧?”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小叮脸一红,“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进过电影院呢。”
  光头瞪大眼睛:“你不会把我当小孩吧?”
  小叮急了:“如果我进过电影院,叫我出门给车撞死!”
  光头连忙用手堵住小叮的嘴,“我相信你。这样吧,金茂吃完饭后,我请你去看电影。”
  光头松开手,在小叮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顺便让你尝尝恋爱是什么滋味。”
  阿兰刚接过信,听到祥根的话,身子一颤。“你说什么?”
  祥根看着阿兰,低声道:“金保给你留了一大笔钱!”
  阿兰满脸疑惑:“我爸他很有钱吗?”
  祥根点点头。
  阿兰又问:“我爸不是和你一起当兵,一起复员,又一起下岗的吗?他哪里会很有钱呢?难道我爸下岗后去做生意赚了大钱?”
  祥根咧开嘴笑了:“你爸下岗后,是在街上摆了一个地摊卖日用小百货,可那最多是混口饭吃,哪里会赚到大钱呢?”
  “那我爸……?”
  祥根一摆手,“小兰,你还是先看信吧。”
  阿兰点点头,打开信,移到光线比较亮的地方开始阅读。
  “小兰,我是你的亲生父亲金保。我的时间不多,所以只能简单地说。我之所以一直不敢认你,一是因为你的身世对你妈妈来说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二是我一直很穷,怕你误解以为我要靠你养老。一个星期前,我买彩票中了500万大奖。我身边没有其他的子女,所以我想,这是老天开眼,终于能让我们父女相认了。没想到,我这么快就遇上了车祸,而且医生说我活不过24小时了。我没有遗憾,这500万现在全部给你,我的女儿小兰,我也就能够安心地闭上眼睛了。
  祥根是我多年的好战友好朋友,他会陪你一起处理这件事情的。至于你妈,你可以适当拿出一部分,待我向她谢罪。但有一点,你千万不能让你的身世让你家人知道,否则你妈真的会没脸做人了。小兰,我的女儿,我爱你。我也爱你的妈妈。
  金保。2005年11月9日。“
  06:45:00——07:00:00
  读完信,阿兰一时楞神,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自己也说不上来。
  沉默半晌,阿兰开口问道:“我爸到底是怎么出的车祸?”
  “你爸之前一直在路口摆摊,一星期前他突然请我喝酒,人看上去非常兴奋。”
  祥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问他什么事那么高兴,他没说具体是什么事,只是连声说道‘是好事,是好事,今后再也不用摆摊了。’那天他喝了好多酒,最后要回家的时候,我听到他嘴里嘀咕着‘彩票’什么的。我以为他喝醉了,也就没怎么在意。前几天你爸出车祸那天,我接到医院给我打来的电话。我赶到医院后,你爸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医生告诉我那个司机在街上撞到你爸了。另外据交警说,出事的时候,那个司机和你爸都喝酒了。”
  祥根说话的声音很轻,阿兰一直附着身子静静地费力地听着。
  “医生给你爸开出了病危通知,所以你爸一醒过来,我就直接了当对你爸说了实话。你爸很吃力地说了这些话,由我写下来,当时还有院长也在现场。”
  “我知道。”阿兰点点头,她已经注意到了信尾有祥根和院长的签名。“那……”阿兰迟疑了一下,“那500万现在在哪里?”
  “实际只有400万,要交100万的税。”祥根道。“钱现在存在银行里,你这两天就和我一起回老家,我和院长一起会将那笔钱存入你的名下。”
  “要交那么多的税?”阿兰嘀咕了一句。“我爸是不是已经火化了?”
  “是的。”祥根点点头。“你回去后,我会帮你一起为你爸找一个好一点的墓,让你爸也能好好安息。”
  “祥根叔叔,这次的事多亏你照应了,谢谢你,我一定会酬谢你的。”
  “不用客气。”祥根摇摇手。“金保是我的战友,金保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这些事,我应该做的。”
  “祥根叔叔,”阿兰道。“我今天就想跟你回老家。”
  “脚美不美,和脏不脏没有直接关系。”男士笑道,显然小娜的俗气并没有减少他的雅兴。
  “真的不太好意思呀。”小娜心想,男人怎么会这样?连自己的脏脚都要亲。
  “脚美不美,首先要看脚型。”男士自顾自道。“首先是脚趾,靠近大拇指的脚趾不能最长,不然影响脚的整体美感。”
  小娜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姐姐的第二个脚趾特别长,穿鞋的时候也会扭痛。”
  “哦?那你姐姐一定是个性欲很强的人,呵呵。”男士笑着打趣道。“然后是脚踝,脚踝形状起伏过渡不能太剧烈。你的脚就正合适。”
  “是吗?”小娜听得饶有兴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
  “那还用说?否则美足就不是一种文化了。”男士继续道。“第二个是脚骨。
  脚骨小,显得肉感,就是性感。脚趾也是脚最性感的地方,脚趾骨小,脚趾才浑圆有度。“
  男士的手很有技巧地抚弄着小娜的脚趾,令小娜感到一阵愉悦。
  “第三是脚的皮肤,脚的皮肤上细致的纹路是最性感的地方之一。第四是脚的颜色,要求色彩均匀,颜色过渡自然,那种明显有鞋印的脚色是不受欢迎的。”
  “我脚上有没有鞋印啊?”小娜忍不住问。
  “还好啦,呵呵。”男士笑道。“最后一个就是脚趾甲,长了短了都不好。
  脚趾甲的形状要和脚趾形状自然相接,最后再微微上翘才是最美的。我不喜欢涂了各种颜色的脚趾甲,自然的才是最美的。总体来说,你的脚可以打90分。“
  小娜哈哈大笑:“昨天我的脚趾甲还涂了好些颜色呢,幸亏……”小娜突然止住笑声,因为自己的大脚趾已经被男士塞入他自己的嘴里了。
  小叮酸酸道:“是不是很多女孩都尝到了和你恋爱的滋味啊?”
  “哈哈哈哈。”光头大笑,“你的嘴又刻薄起来,不过我喜欢。再说了,你的话里有些醋意,那正说明你有点在乎我了。”
  “你想的美!”小叮被光头说中心事,脸有些发烫。
  “好了。”光头伸了个懒腰,“我该走了,晚上我会电话联系你。来,我们吻别吧?”说完凑上嘴等着小叮。
  小叮红着脸傻笑着没动,想想平时自己很会应付客人的,而今天却被这头老狼牵得头头转。
  “还不好意思?”光头主动深吻小叮的嘴。“好了,”光头起身掏出钱夹。
  “一共多少钱?”
  小叮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你是一点四十五分进来的,现在是七点,五小时十五分钟,正好七个钟三百五十元。”
  “我靠!”光头忍不住笑骂,“有五个多小时了?真的是被你迷住了,呵呵。”
  光头突然露出尴尬神色,看着小叮。“真不好意思,平时我习惯吃快餐,所以我身上只带了200元钱,你看……?”说着从钱夹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来。
  小叮有些措手不及,没吭声,笑得很不自然。
  “要不这样?我先给你这二百元,金茂吃饭的时候我再把剩余的补上,好吗?”
  光头说完递上钱。“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小叮笑着接过钱。
  “你不怕我骗你?”光头问道。
  “不怕。”小叮摇摇头,“我今天和你聊得很开心,所以哪怕你只给我台费,我也不会不开心的。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们发廊里的小妹并不是每个人都见钱眼开的。”小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递给光头。“你不是住在浦东吗?
  大老远的路,别回去了都没个车钱,拿着吧。“
  光头接过钱,将小叮搂紧怀里。“你真是一个好女孩,谢谢。我有回家的车钱。”光头深情地吻了一下小叮,将钱还给小叮。“再见!”说完向外走去。
  小叮站在原地未动,良久回味在他的吻中,突然感觉手里的那张五十元特别的厚,摊开手掌一看,不由楞住了!
  手里除了自己的那张五十元,还多了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你不是什么事都猜得很准的吗?”阿丽幸灾乐祸地笑道,“小兰这件事,你也搞不清了吧?”
  “呵呵,是有点匪夷所思。”群自嘲道。“不过一定有问题,那个短发一定有企图,这一点我可以以我的人头担保。难道最近会有什么大的意外出现在小兰身上吗?”
  “小兰会有什么意外?”
  “你别误会,我说的意外既可以是不好的事,也可以是大好的事。对了,小兰现在在睡觉吗?”
  阿丽看了看屋子。“小兰不在中间,要么在外间睡觉,要么在里面忙。”
  “你看见小兰,让她这两天小心一点,多长个心眼。”
  “好的,你还不想睡吗?”阿丽嘴里这么说,心里却舍不得就此挂电话。
  “说说话,又不想睡了。对了,阿红的事,和她男朋友有没有关系啊?”
  “没有,我问阿红了,是个意外。”
  “哦,那要赶紧带她到医院去啊。”
  “恩,今天下午陪阿红去。”阿丽嗔道:“你怎么净说些阿红小兰的事,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我呀?”
  “呵呵。”群笑道:“阿丽,你也知道,我最关心的是你。之前我一直在想,那个男人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又重新回到发廊了呢?”
  “我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吗?”阿丽一阵心酸。
  “你说的理由一点都不充分,哄哄别人还可以,但骗不了我。阿丽,其实你现在也不用告诉我了。”
  “你不在乎我?”阿丽撅起小嘴。
  “不是。”群道。“我想我已经猜到了,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
  07:00:00——07:15:00
  “你别说了好吗?我不想听。”阿丽实在没心情听别人来分析自己的心痛。
  “对不起,阿丽。”群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其实我想对你说的是,不管你做过什么,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都不要放弃去爱,堂堂正正的爱。你有权利,也应该能够得到那种堂堂正正的爱。”
  “谢谢。”阿丽随口应道,显然她没有咀嚼出群话语中的真味。“我有点累了,真的想睡了。”
  “那好,你先睡吧。”群道。“别忘了晚上的约会。”
  和群道别后,阿丽关了手机,用被子裹住自己,强迫自己闭上双眼。阿丽头又痛又涨,越想尽快入睡,越是睡不着。睡意不来,往事又上心头。
  …………
  某天晚上,男友出差在外,百无聊赖的阿丽拨通阿兰的手机。
  “老婆,出来陪我打麻将吧。”
  “不行啊。”阿兰低声道,“店里没几个人,今天驼背说话了,谁都不准请假的。”
  “那我一个人怎么办啊?我无聊死了!再说我有很久没打麻将了,手都痒啦!”
  阿丽死缠烂打,阿兰被逼不过:“今天出去是肯定不行的,要不这样吧,你过十二点来,我叫几个人在店里陪你打好不好?”
  “好啊!”阿丽马上答应,在家里看了几个小时的电视后,连夜赶了过去。
  摆开桌刚打了一圈,开门进来一位客人,将店里所有小姐细细打量一番后,来到阿丽身边:“小姐,你帮我敲背。”
  阿丽眼皮都没朝他抬,一边抓牌一边说话:“要的牌不来,不要的牌倒来个没完,真见鬼了。”
  阿兰对客人道:“帅哥,你到那里去挑一个吧。”一指其它闲坐在沙发上的众小姐。
  客人脸色一变:“怎么?客人难道不能挑小姐吗?我今天就是看上她了,就是要她敲!”
  “不用那么急,”祥根道。“你爸的大殓放在后天,都安排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坐车回去,应该来得及的。”
  阿兰心想自己也要做些准备,于是点头:“明天回去也好。”
  “小兰,”祥根起身,“今天我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我就不陪你了。你准备好,明天上午八点我到这里,我们一起走。”
  “好的。真的太谢谢你了,祥根叔叔,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这话就见外了。”翔根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阿兰轻声说:“你爸的丧事,最好不要让你妈知道,更不要让你妈来参加?”
  阿兰一脸不解:“为什么?”
  “说来话长,明天回家的路上,我再和你慢慢解释。”
  送走翔根,阿兰回到中间,看看阿红阿丽都已睡着的样子,自己在一张按摩椅上躺下。
  短短的几十分钟,自己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阿兰无法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身世,父亲,巨奖,走马灯似地绕着自己的大脑飞转。阿兰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这都是真的吗?!
  阿兰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得嘴都咧歪了。
  手机铃响,吓了阿兰一跳,一看是短发的来电。“喂?”
  “小兰吗?我上午跑客户,正好离你那里不远,我可能会过来看看你。”
  小娜看了一眼男士,他正全情陶醉其中,索性也闭上眼睛,享受起男士的舌头从脚趾上传来的快感。
  姐姐阿玲曾经带自己去隔壁小胖足浴店做过几次足底按摩,说实话,扬州小师傅的手法再精到,论起快感,还是不及眼前这位男士的舌功。
  快感阵阵传来,小娜感到自己的体内有一种欲望在升起。她睁开眼对男士道:“我帮你打飞机吧。”
  男士点点头。
  “我去拿纸。”小娜拿纸回来,解下男士的裤子。
  男士又把小娜的另一只脚捧在胸前又亲又舔起来。
  小娜发出职业的呻吟,三下五除二,很快将男士搞定。
  带着一脸的满足,男士付钱走人。
  “走好,有空再来。”小娜送男士至门口,回身准备洗手。
  “小娜。”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小娜的肩膀。
  小娜回头一看,一位年龄和自己相仿的漂亮女孩站在自己的身后,又惊又喜:“阿霞?你怎么来啦?!”
  阿霞一把将小娜拉出门外:“小娜,你这里还招不招人啊?”
  “干嘛?”小娜问,“你要介绍谁来做呀?”
  阿霞嘴一撇,“我自己来做呀。”
  “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呀?”小娜一拳捶在阿霞肩上,笑道:“你老公都自己开厂做大老板了,你要再回到这一行来,太阳真的要从西边出来了。”
  “我不和你开玩笑,”阿霞一脸认真,“我是真的要做!”
  小叮拿着钱怔了几秒钟,来到外间门口,早已没了光头的踪影。小叮回转身,去小桌旁写完帐,倒了一杯水,在阿玲身边坐下。
  “你今天可吃到肥肉了。”阿玲笑嘻嘻道。
  “怎么?”小叮喝了一口水,笑道:“只许你一个人吃肥肉啊?呵呵。”
  “恩,”阿玲道:“肥肉都是那些三四十岁的男人哦,又有钱,又有闲,不吃白不吃。”阿玲正说笑间,手机来电,是自己老公打来的。
  “你睡醒了?”阿玲问。
  “我根本就没睡过。”阿玲老公道。
  “你怎么不睡呀?不是说好今天要去南通的吗?”
  “不去南通了。”
  老公的善变让阿玲恼火:“昨天晚上都说好了,你怎么又变啦?”阿玲边说边来到没人的角落。
  “跟人家跑水产,一个月才一千多,没什么意思。”
  阿玲火了:“你大事做不来,小事不肯做,难道要我养你一辈子吗?”
  “你别发火,你听我说。”阿玲老公不紧不慢说道:“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介绍我一个生意,很不错的,利润很高的。”
  “什么生意啊?”阿玲懒懒道。她听多看多了,已经没有什么兴奋点了。
  老公的回答让阿玲头皮发麻:“收赃。”
  07:15:00——07:30:00
  “收……?”阿玲看了一眼四周,来到里间的一个角落。“收什么赃啊?”
  “笔记本电脑,手机,项链,劳力士手表等等。”阿玲老公一气说出。
  “都是从哪里来的呀?”
  “都是从一些高档的住宅小区,由小偷们入室偷出来的。”
  “到哪里去收啊?”
  “福州,泉州。小偷们将偷来的东西会统一放到一个大偷手里,大偷到时候会给我电话,我坐长途车下去,两三个小时就到了。”
  “那你收了以后怎么办呢?”阿玲又疑又惧。
  “厦门有一个人专门会收,都已经说好了。我在中间赚些差价,他收了以后会把那些东西拆零,然后运到深圳翻新重新组装出手。”
  “为什么要拆零啊?”阿玲搞不懂了。
  “傻瓜!”阿玲老公道。“不拆零,很容易被查出来的。”
  “那……”阿玲总有心惊肉跳的感觉。远华暴案之后,厦门的走私一蹶不振,老公也没有了用武之地。沉重的债务和生活负担,让阿玲几乎喘不过气来。虽然知道这种生意是违法的并且前途莫测,可狗急了还要跳墙,阿玲实在没有选择,只好默认老公的意愿。“那万一那些小偷被抓了,你不是就没东西收了吗?”
  “这你放心。”阿玲老公在电话另一头笑了。“这些小偷是一个团伙,他们每月交给那些警察八万元钱。所以就算被抓进去,用不了两三天就会放出来的。”
  “怎么啦?”小娜看阿霞的神色不象是在开玩笑,也收起笑脸。“你老公的打火机厂生意不太顺利?”
  阿霞鼻子里哼了一声:“打火机的生意虽然没有前几年那么好做了,但混混日子还是不用担心的。”
  “那你为什么……?”小娜收住话头,盯着阿霞的眼睛。
  阿霞的眼里闪过一丝忧伤,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别哭别哭。”小娜赶紧掏出纸巾为阿霞拭泪,“有什么委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心情就会好一些的。”
  阿霞一边拭泪,几次欲言又止。
  女人毕竟容易理解女人,小娜轻轻问:“是不是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阿霞点点头:“是他厂里的一个工人。你知道,在我们这种小地方,什么事能瞒得住啊,所以只要他有这种事,很快就会传到我的耳朵里。”
  “真没想到啊。”小娜摇摇头叹口气,“当初他到发廊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跪下来向你求婚的时候,不要说你,就是我们这些旁观的人都感动的要死了。”
  阿霞狠狠道:“宁愿相信天下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
  小娜握住阿霞的手:“你也别太生气了,先在这住几天,我陪你到处玩玩,消消气散散心。过两天再打电话和他沟通一下,男人嘛,犯个把错也是难免的,只要他认错,那就原谅他一次吧。”
  小娜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异常承重。自己和姐姐只差三岁,姐姐的女儿都六岁了,自己却还没有固定的男朋友。不是自己不想结婚,实在是周遍发生的一切,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婚姻大多是那么的无奈和艰辛,以至于自己对婚姻有了一种恐惧感。旁人都说自己挑剔眼界过高,只有姐姐阿玲一个人才真正了解自己的想法。
  “原谅?”阿霞冷笑一声,“我到他厂里当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的面和他对质,他竟然还护着那个女人。如果那个女人长得比我漂亮,我也就吞下这口气认了,要型没型,要样没样!你说我气不气?!这么差劲的女人你也要玩,那好,我也出去给男人玩!我要报复!”
  阿丽嘻哈一笑打出一张牌,对客人道:“不好意思,帅哥。我不是小姐,小姐都在那边坐着呢。”
  客人脸色有点难看。
  阿兰插嘴道:“她不是这边的小姐,人家是来这里玩的,你还是去那里挑一个吧?”
  客人冷笑一声,对阿丽道:“如果我没记错,你以前应该给我敲过背的,我还记得你的号码是8号。是不是现在眼界高了,一般客人你都不敲了?”
  客人的话有些毒,阿丽的嘴也从不输人。“哟,你记性不错呀,还记得我是8号。那你还记得我帮你打飞机的时候,我是用的左手呢,还是用的右手呢?”
  众人一阵哄笑,客人脸上有些尴尬,但仍不依不饶:“我不在乎啊,一会你用脚,我都没意见。”
  “有这么好的事?”阿丽打出一张牌,“可惜我现在已经不做了。13号!
  你不是喜欢用脚吗?这位帅哥包给你了。“阿丽说完,自己忍不住大笑起来。可接下来客人的一句话让阿丽目瞪口呆:”你可真是天真,以为那个男人是真的喜欢你?实话告诉你吧,那个为你租房的男人,上个星期已经和别人订婚了!“
  祥根的出现,差一点让短发从阿兰的心目中消散出去。阿兰心不在焉:“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短发道:“正好路过,就想顺便来看看你。”
  “我上午要睡觉,你如果有空,还是晚上来看我吧。”
  短发迟疑了一下,“那好,你先睡吧,到时再和你联系。”
  挂上电话,阿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可不知为何,一时就是无法入睡。
  “老婆,老婆。”阿红醒来,起身轻轻呼道,可阿丽和阿兰没有一个应她。
  阿红来到外间刷牙洗脸,刚准备停当,门拉开,一人一瘸一拐进了发廊,一双贼眼盯着阿红。“小姐,敲背。”
  阿红不想接客,装着没听见,闪身进了小卫生间。
  小叮拉了小芳一下,示意她起身接客。
  小芳迟疑地站起身,小叮连忙笑道:“大哥,这位小妹是新来的,大哥照顾一下生意?”
  瘸子打量了一下小芳:“好吧。”
  “谢谢大哥。”小叮刚让瘸子跟着小芳往里走,门拉开又进来一人,小叮连忙招呼:“先生,进去敲背呀?”
  那人微微一笑:“我不敲,就在这里坐一会。”说完在外间沙发上坐下,掏出一枝烟点上。
  瘸子回头,看着那人冷冷一笑,跟着小芳进了里间。
  瘸子躺下,小芳坐一旁,一边按摩一边和他寒暄。
  “那个人和你一起的吗?”
  “也是,也不是。”瘸子淡淡道。
  小芳听不懂,忍不住笑了。“你说话真有趣,他为什么不进来敲背呢?”
  瘸子看着小芳反问:“你知道什么叫看牢盯死吗?”
  07:30:00——07:45:00
  “看牢盯死?”小芳摇摇头。“不知道,那是什么呀?”
  “那是一种职业。”瘸子道。
  “职业?”小芳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职业。“那是干什么的?”
  “社会上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要上访,这些人就成了派出所的重点监管对象。”瘸子嘴动着,手也不闲着,在小芳的腿上轻轻抚摸起来。“在遇上重要的日子,比如两会期间啦,外国首脑来访啦等等,派出所就会派出一个警察和一个协警,对某个监管对象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控。这一警一协,就叫看牢盯死。”
  “这样啊?”小芳点点头,她对这种事情虽然不很清楚,但也略有所闻。
  “你刚才问那个人为什么不进来敲背,”瘸子掏出一根烟点上,“告诉你吧,他就是一警一协中的那个一协。”
  “那你是……?”小芳看着瘸子,为他按摩的手停了下来。
  “我当然就是被他们监管的对象咯。”瘸子若无其事喷出一口烟来。
  小芳被烟呛着,咳嗽了两下:“那,那他们为什么要看牢盯死你呢?”
  “告诉你吧,我以前也是一家发廊的老板,发廊里也有几个象你一样年轻的小妹。”瘸子道,“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了派出所的所长,于是他派人砸了我的发廊。我不服气,找他理论,街上那么多的发廊,你为什么只砸我的发廊?他对我说,老子不仅要关你的发廊,还要关你的人!结果把我判了两年。”
  “你胡说什么呀?!”阿丽嘴上强硬,心头却早已被客人的话击晕,腿都软了。
  客人看了一眼牌桌上的其他人,对阿丽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的情况,我们可以到里面坐下来说,我保证不会碰你。”
  “神经病!”阿红马大哈一个,出口啐道:“走走走,别妨碍我们打牌。”
  “阿丽,”阿兰人粗心细,她认为这其中定有曲折。“说不定真有一些事情你不知道,我和你一起进去,听听他怎么说。”
  三个人一起进了里间,阿丽阿兰坐在一张按摩椅上,客人坐在相临的另一张椅上。
  “我和你男朋友是同事。”客人说出了阿丽男朋友的姓名和公司名称及地址。
  “上个星期,他和别人订了婚。”
  “那个女人是谁?”阿丽问。
  “你见过的。”客人说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是他以前的女朋友?”阿丽一阵头晕目眩。“你骗人!他亲口跟我说过,他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客人笑得有些刻薄,站起身来。“说实话,你可以被称为发廊之花,但要做一个名门世家的媳妇,恐怕……嘿嘿,告辞了!”
  “我还是不放心,”阿玲忐忑不安,“万一被抓住怎么办啊?”
  “你不用担心,”阿玲老公道:“厦门那个收货的干了好几年,都挣了好几百万了,也没见出过什么事啊?再说了,我不干这个,你叫我干什么呀?我什么都不会干!”
  阿玲沉默不语。
  “你放心啦,”阿玲老公安慰道:“我也不会一直干下去,还不是给那些债逼的吗?我好好的做一段时间,等把债还清了,我就去南通和朋友做水产去。”
  阿玲出道至尽也赚了好几十万,其中的一半帮助哥哥在镇里买了房子,自己平时回家过年也会将父母从乡下接出来和哥哥嫂子一起住一段日子。另一半投资老公做生意,全部打了水漂。忙碌至尽,不仅身无积蓄,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那也只好这样了,你小心一点。”阿玲道。
  “我知道。”阿玲老公沉默半晌,“玲玲,收货需要一笔启动资金,你能不能先给我汇个一万元过来呀?”
  “我哪里来的钱呀?”阿玲急得跳脚,“每个月我都要给妈妈寄钱贴补女儿的生活费,剩下的都用来还债了。最近上海的生意又不好,我哪里还有钱给你呀?”
  “玲玲,”阿玲老公道:“你能不能开口向小娜借一点?”
  “瞎说什么呀?”小娜轻轻打了阿霞一下,“也不至于这样吧?”
  “我没开玩笑。”阿霞很认真地说,“你带我进去,和老板说一声。”
  “阿霞?”小娜还在犹豫。
  “哎呀你爽快点好不好?”阿霞一跺脚,“你不肯,我自己进去说!”说完往里就闯。
  “好好好。”小娜知道阿霞的脾气,决定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的。进了发廊和老板娘一说,老板娘一看阿霞的长相不在小娜之下,当然一口答应下来。小娜帮阿霞放好行李后,拉着她在外间沙发上一起坐着聊天。
  协警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无聊地看着电视,还不时地看着墙上的挂钟。
  “这人怎么不敲背呀?”阿霞轻声问。
  “不知道。”小娜摇摇头,用奇怪的眼神瞟了协警一眼。“怎么?心急了?
  一会有客人先照顾你哦。“
  “去你的!”阿霞笑着啐了小娜一口,“我着什么急啊?”话音未落,开门进来一位四五十岁的男人。“哟,怎么大清早也有这么多的客人啊?”
  “他不是客人,”小娜笑道:“他是我们这里驼背老总的弟弟,叫忠明,也是大股东之一。”
  “哦。”阿霞看了忠明一眼,正好忠明也在看阿霞,赶紧避开与他对视。
  “你别看他长得不起眼,他可厉害呢。”小娜轻轻道,“这家发廊之所以能搞定,都是通过他的关系。”
  “忠明,”老板娘过来打招呼,“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忠明将目光从阿霞身上收回:“哦,小D不在这里?”
  “是啊,他也不在新店?”
  “恩。”忠明点点头,“王强这次有麻烦了,估计要进去。”
  07:45:00——08:00:00
  “有那么严重吗?”老板娘一楞,“不就打个架吗?”
  “打个架?”忠明鼻子里哼一声,“王强动了刀子,把人给捅了!那人还在医院里躺着没醒呢!”
  老板娘一时语塞。
  忠明目光扫过协警,皱了皱眉。“王强倒底为什么要和人打架啊?”
  “那人喝醉了,硬说小兰偷了他的钱,还要打小兰。王强正好在,就和那人打起来了。”
  “你把这事给我问问清楚。”忠明道,“现在我让人家把这事当作一般的街头打架处理,尽量不要牵涉到店里,否则麻烦更大!”
  “哦。”老板娘应了一声,刚想离开。
  “还有,”忠明拉住老板娘,压底声音。“我得到消息,昨天中午有人在这里敲背后,被人敲诈了两千块钱,有这件事吗?”
  “怎么可能呢?”老板娘反问,“我可不知道。”
  “什么叫怎么可能呢?”忠明不满道,“人家都已经投诉了!”
  “不会吧?”老板娘口气软了下来。
  “你再想想,昨天中午。”忠明掏出烟来,“我问过下面的人了,他们都说没干过这事。”
  “昨天中午,”老板娘在尽力回忆,“有个小青年和小芳敲背的时候,用手把小芳做掉了,出来的时候又和另一个男人站在这里说话。那时侯小李又来查什么抢劫犯的事,反正乱七八糟的。”
  “这么说有可能是有人以破小芳的处女来敲诈那个小青年咯?”
  “估计是那样吧。”
  “小芳是不是处女,我们都不知道啊。”忠明眼睛一亮,扫过外间:“小芳呢?”
  “你是不是已经和别人订婚了?!”第二天晚上,男友来看阿丽,阿丽劈面就问。
  “谁和你说的?”男友显然有些意外,捧着鲜花的双手停在中途半端。
  “你别管是谁说的,我问你,到底有没有这事。”
  “有啊。”男友轻描淡写地点点头。
  阿丽意外地没有再问下去,她只是盯着男友的眼睛看。阿丽动怒了,眼神冷到极点。
  “你听我解释。”男友试着将花递给阿丽。
  “我不想听什么解释!”阿丽一掌将花打落在地,“我马上就搬走,这一切本来就不是象我们这种人能得到的!”
  阿丽回身,将衣橱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扔在床上。
  “阿丽,”男友叹了一口气,“我和别人订婚是迫不得已的。”
  “你一直在骗我!”阿丽顺手将男友送她的一件名贵貂皮大衣扔在他的脚下。
  “你买给我的东西,现在你可以去送给你真正喜欢的女人了!”
  男友捡起大衣:“阿丽,这事说来话长,我会和你慢慢解释的。不管我和谁订了婚,但我今生要娶的人,只有是你!”
  “小娜今年过年回去,也要准备相亲成亲的事,也需要用钱。”阿玲道,“再说上次女儿看病向小娜借的五千元还没还掉呢,我怎么好意思再向她开口呢?”
  “玲玲,”阿玲老公软磨硬泡,“我向你保证,这一万元钱三个月之内肯定还给小娜。哦不,连上次借的五钱元也一起还掉。”
  “你都向我保证过许多次了,有几次是说话算数的?”阿玲忍不住抱怨。
  “玲玲,这次我真的不会骗你。我都打听好了,肯定能赚钱的,再说了,朋友能害我吗?”
  阿玲忍不住想说“你借了那么多的钱不还,你的朋友都给你吓跑了!”,但阿玲终究没说出来。“从结婚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给你骗了多少次了。我现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骗我,我们之间就完了!你不要以为除了你,这世界上就没有其他人会喜欢我了。”
  “玲玲,这次如果再做不好,”阿玲老公的语气有些无奈,“你如果有什么合适的人,我也不拦你。”
  “那我去问问小娜,拜。”阿玲挂上电话,想了一下,给中男发了一条短信:“你能借我一万元钱吗?我有急用。”
  “这样啊?”小芳颇为同情。
  “你也看见了,我这腿,”瘸子拍拍自己的右腿,“进去不到半年就查出有问题,医生都说不放出来治疗会留下后遗症的。可那龟孙的拍着胸脯说:”关!
  出了事我负责!‘硬把我关足两年,我的一条腿就废了!“
  “好可怜哦。”小芳已经停下手来专心听他讲故事了。
  “出来后,老子可不会放过这龟孙了,闹到了所里。这龟孙的软了,让我开个价摆平这事。我说十万,他说所里哪里来那么多的钱啊,最多给三万。我说放屁,这事就悬着了。”
  “派出所不是很有钱的吗?”小芳道,“我听说有些民警都有自备车呢。”
  “那是穷庙富和尚!”瘸子啐道,“派出所是真穷,有时候连打印纸也买不起,领支笔都困难。”
  “不会吧?”小芳笑道,“过年的时候经常会有什么派出所和街道居委会代表联欢聚餐什么的,是不是钱都给吃掉了?”
  “那你就不懂了。”瘸子道,“这种聚餐不用派出所出钱,也不用居委会出钱。事前片警会打电话给某个人,比如那倒车的,或者那贩碟的,反正是干一些不正当生意的,说年底警民联欢,在什么什么酒店,什么什么时间,一共几桌。
  到时候吃了一半,那人会赶来把单买了的。“
  “有这么好的事?”小芳觉得很新鲜。
  “他要不买这个单,那明年他还能做那个生意?哼!”瘸子将烟头扔在地上。
  “撤远了。我的事没摆平,我就对那龟孙说,你走着瞧,老子要去上访,要去告你!所以就有了这一警一协二十四小时的盯着我。”
  08:00:00——08:15:00
  “那两个人二十四小时的盯着你,也够辛苦的。”小芳笑道。
  “那是他们自找!”瘸子往地上“呸”了一口,“有些聪明的看牢盯死会和当事人私下订好协议,一般在家的时候不用盯,外出的时候打个电话。”
  “这样子啊?倒蛮聪明的”小芳道,“那他们为什么不和你私下订协议呢?”
  “那还要老子答应啊?!”瘸子眼一翻。“这龟孙废了我一条腿,我会那么轻松放过他?”
  “你这样整天被人盯着,也难受啊?”
  “老子虽然出不了上海,但老子可以在上海市内活动啊。”瘸子又烧起一根烟来。“你想听听老子是怎么玩他们的吗?”
  “恩。”小芳捂住鼻子避开烟雾。
  “哈哈,”瘸子来了精神,“有一次老子出了家门就打的,那警察也赶紧打的跟着。到了一家饭店门口,我让司机停车,对他说,不好意思,我身上没带钱。
  司机楞住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兄别急,看见后面那辆出租车了吧?那里面有个穿警服的是我朋友,他会替我付车费的。“
  小芳忍不住咧嘴笑了。
  “还没完呢,”瘸子得意洋洋,“我下车进了饭店,那警察付了车费赶紧跟着我进了饭店。”
  “你当我是傻瓜?!”阿丽勃然大怒,“你和别人偷偷订婚,却又对我说要娶的是我。你是不是认为我们这些发廊小姐没有文化,所以你就可以随便说点什么来骗我吗?!”
  “阿丽,我没有骗你。”男友一贯从容淡定的样子。
  “你还说没有骗我?”阿丽吼起来,“你是不是既想和别人结婚,又不想放弃我?你是不是想让我做你的二奶啊?!”
  阿丽率直的话语让男友有点不适应,他有点急了:“阿丽,我们交往有好几个月了,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的。我是那种生活随便的男人吗?”
  阿丽一时语塞。
  阿丽曾将自己的非处经历开诚布公地告诉男友,他表示谅解。他告诉阿丽,自己虽然因为生意上的需要和客户应酬,但那种风月场所自己是尽量不去而由手下人代劳的。最重要的是,交往几个月来,男友一直细心呵护自己,却从来没有提出过上床做爱的事。阿丽也很佩服他,好几次用餐喝酒回来,酒精让阿丽冲动,只要他主动,阿丽绝对不会拒绝。可每次阿丽最后等到的,总是他那温文尔雅的吻别。
  “那你说,”阿丽迟疑了好久,吞吞吐吐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和那个女的订婚?”
  “我和她订婚,完全是因为,”男友轻轻叹了一口气,顿了一下,“如果我不和她订婚,我的公司,我的一切,我和你的一切,都要完蛋!”
  不一会,中男就回了短信:“没问题,你什么时候要?”
  阿玲非常高兴,马上回复:“太好了,谢谢你。今天可以吗?”
  中男:“可以。我怎么给你?”
  阿玲想了一下:“你今天白天有时间过来一下吗?”
  中男:“白天可能没空,今天是星期一,有很多事要处理,晚上不行吗?”
  阿玲:“我有急用,你能把钱打入我的帐号吗?”
  中男:“没问题。”
  阿玲将自己的农行帐号发过去。
  中男:“好的,今天上午会到帐。”
  阿玲:“谢谢你,我会尽快还你的。”
  中男:“不用客气,还不还无所谓啦。开个玩笑随便问问,如果我们万一不小心有了一个男胎,你愿意把他生下来吗?”
  阿玲脸一红,回了信息:“那一万元肯定不够的,我们这里借腹生子的行情是二十万哦。”
  “我进了饭店坐下来,大模大样地点了好多酒菜,一个人慢慢享受起来。”
  瘸子说得唾沫横飞,“那警察远远坐在一旁,看着我吃。”
  小芳差点笑出声来。
  “人家服务员还挺热情,问那警察要吃点什么,警察摇摇手说不吃就坐坐。
  服务员觉得奇怪,你上饭店不点菜干坐着,是不是有病啊?可一看人穿着警服呢,屁都不敢放一个!“
  “呵呵。”小芳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太好玩了。”
  “好玩的还在后头,”瘸子继续开吹,“吃完饭,我把嘴一抹,叫来服务员对他说,这单,那警察买单。说完,我就拍拍屁股打打饱嗝走了。”
  “你吃饭,警察替你买单?”小芳有些不信。
  “那当然。”瘸子扔掉烟头,“又不是他自己的钱,回所里可以报销,专款专用嘛。”
  小芳边笑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要加钟吗?”
  “靠!那么快就到点了。”瘸子骂一声,“不加了,老子还有事,今天便宜你了,哈哈。”说完捏了小芳胸部两把,起身摸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来。
  小芳接过钱,笑道:“我以为你敲背也是由他们来买单呢。”
  “如果你们有发票,老子就让他们买单,哈哈。”瘸子边说边走出里间来到外间,瞥了一眼协警,冷冷一笑,瘸出门外。
  协警赶紧跟出门外。
  小芳从里间出来,被老板娘叫住:“小芳,你过来一下。”
  “小芳,”忠明盯着小芳的眼睛,轻轻问道:“昨天中午你做第一笔生意后,进来一个长得很高大的男人,曾经拉住你的客人说话,后来又一起走出去了。那个男人,你认识吗?”
  08:15:00——08:30:00
  “那个男人?”小芳作痛苦回忆状,昨天中午的第一笔生意让她不堪回首。
  “是啊,你好好回忆一下。”忠明和颜悦色。
  小芳摇了摇头:“我不认识。我来上海才第二天,怎么会认识呢?”
  “小芳,你可不要对我们撒谎啊?”老板娘脸露凶相。
  “我真的不认识啊?到底怎么啦?”小芳急得差点哭出来。
  “听着,”忠明神色变得严峻起来。“昨天中午,你的客人出来之后被一个男人借口搞掉了你的处女敲诈了两千元,现在这个客人向有关方面投诉了。因为这个男人我们都不认识,但他怎么会知道你是处女并且被破处了的呢?”
  “我怎么知道啊?”小芳茫然地摇着头。
  “敲诈客人是很严重的事情,弄不好,店都得关门。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忠明声音不响,但语气很严厉。
  “你老实说,这个男人是不是和你一起的?”老板娘没了耐心,吼起来。
  小芳急得掉泪,一跺脚:“你们为什么要怀疑我?如果我认识那个男人,叫我现在出门就让汽车压死!”
  “呵呵,不开玩笑。”中男回了短信,“你好好想想,万一真的怀了孕,你打算怎么办?”
  阿玲想了一下,回信息:“我还真没想过,只有打掉吧。如果真的怀了孕,要是让我老公知道了,他肯定会要我的命。”
  中男:“你老公不在上海,应该不会让他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呀。”阿玲茫无头绪,也不知道中男到底何意。阿玲知道,凭自己的智商,是没法去猜透中男的心思的。其实当和他激情之余,阿玲也曾问过自己,以中男这种地位和身份的人,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比自己更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不计其数,以中男的实力和魅力可以随便捞一大把。阿玲想不出来,只好这样安慰自己:自己已经够累够苦的了,只要能开心,管那么多干嘛呢?
  “我是这样想的。”中男来信息,“如果真有了身孕,还是把他生下来。打胎不仅会影响女人的元气,也会影响女人的外型。”
  阿玲半开玩笑:“好啊,你给我租间房,养我,我也可以不用干活了。”
  “没问题。带小孩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我会专门雇奶妈照料小孩的。你尽快恢复后,我会在南翔那里开一间比较大的发廊,让你做老板娘。”
  阿玲一下子没想到那么远,她回了短信:“要是怀的是女孩怎么办呢?”
  “你这话我听不懂!”阿丽嘴上强硬,心已经有些软了。
  “阿丽,”男友上前拉住阿丽的手,和她一起在床沿上坐下。“你听我说。
  我最近经常往崇明那里跑,这你也是知道的。上海到崇明的海底隧道已经在规划建设当中,崇明未来的前景很看好。现在崇明岛上,没有一家大规模的建材厂,很多建材要靠从上海运输过去,成本自然就上去了。我计划在崇明投资一家最大的综合建材厂,这样就可以以成本优势,占领当地的大部分市场份额。“
  阿丽没啃声,男友的话她似懂非懂,也不想弄懂。
  “初步估算,”男友继续道,“投资这个厂要上亿资金,而我一个人又拿不出那么多的资金,只好找人合伙投资,所以……”
  阿丽不耐烦打断:“你快点说为什么一定要和那个女的订婚吧?”
  “好好,”男友一笑,“简单点说,找人合伙不是那么容易的,而那个女人可以提供这笔资金,不过条件就是要和我结婚。”
  “哼。”阿丽冷笑一声。
  “我现在先和她订婚,结婚的事情可以拖着。等到工厂运作顺利把钱收回后,我就和她摊牌:我真正想娶的是你。你现在刚二十出头不多,等我个三五年,我们正好结婚。”
  阿丽脑子飞转,但实在智商有限,不清楚他的话里面是否存有破绽,沉默了一会说道:“你现在不是做的蛮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去投资新的工厂,而且要以和别人订婚为代价呢?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在你眼里,是不是你的事业远远要比我重要呢?”
  “怎么啦?”小娜来到小芳身边,拉住她的手。
  “小娜姐姐……”小芳泣不成声。
  “到底怎么啦?”小娜看看老板娘,又看看忠明。
  “她……”老板娘刚开口,忠明用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拍了一下小芳的肩膀:“我相信你的话,没事了。”
  老板娘还在嘀咕:“肯定是认识的呀。”
  忠明道:“我相信小芳没对我们撒谎。”
  “那他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的呢?真是见了鬼了。”
  “很明显,”忠明道,“一定是有人故意捣乱,那个男的和小芳的客人是一伙的。”
  “谁会这么故意捣乱呀?有毛病!”小娜恨恨道。
  “还会有谁?一定是附近的同行咯。”忠明胸有成竹一笑,“小芳,如果看到那个客人或那个男的,你应该能认出来吧?”
  “恩。”小芳点点头。
  忠明道:“你今天不用上班了,一会我让人骑摩托车把你带上,到附近的发廊棋牌室转一天,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
  门被推开,进来一位客人,对着小娜:“哟,你正好在,进去敲背啊。”
  小娜一看是熟人,点点头,对小芳道:“别怕,我先忙去了。”说完带着客人进了里间。
  “你放心,”忠明对小芳道,“只是让你暗中认一下,不会有危险的。”手机来电,一看是所里的朋友。“喂?”
  “忠明,那件事有点麻烦了。”
  “兄弟,”忠明一笑,“这点事都摆不平?”
  “不是,那人写信到市里去了。市局压下来,这事一定要严查严办!”
  08:30:00——08:45:00
  “写信到市里去了?!”忠明突然觉得头有点大。
  “是啊,我早晨刚到所里就听说了,一会开早会,估计要讨论这事。”
  “你知不知道信里写些什么?”忠明开门出店,又将门拉上。
  “主要有两点,一是投诉收费过高,二是反映有色情按摩存在。”
  敲小背的发廊店50元一个钟在上海几乎是公价,但对外只能说是一个钟2 0元,即所谓的一加一纯指压。有经验的客户在遇到突击检查时,只要不是现行,会和小姐一起一口咬定是在做一加一的。上海成百上千个发廊能够存在,名义上都是打着纯指压的幌子,否则就失去了开店的依据。所以客户付了50元,然后投诉你收费过高,你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操他妈的!”忠明骂一声,“你认为这事会怎么处理?”
  “我现在也说不清。如果只是投诉在所里,内部就可以解决。但这事是从市局压下来的,那肯定会走正规的程序。至于最后怎么处理,要看调查的结果而定。
  我要去开会了,有情况我会告诉你,不过你这次最好要作好坏的打算。“
  对方不但投诉到所里,而且写信到市里,双管齐下,看来是有备而来,存心置自己于死地。而对于每一项指控,自己都拿不出过硬的证据来否认。
  忠明点燃一枝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两眼焦灼地看着远方。
  中男回来短信:“你告诉我,在你的内心深处,是不是非常想再要一个儿子?”
  中男的旁敲侧击让阿玲摸不着头脑,她老老实实回道:“是啊。”
  中男:“那我们两个人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也非常再想要一个儿子。”
  阿玲不和他饶圈子:“我问你呀,如果是女儿怎么办呢?”
  中男:“如果是女儿,大概只好先打掉了吧?”
  阿玲找不出反对的理由,但感觉有些怪怪的,所以一时没有回短信。
  “这事我们见了面再商量商量,”中男回道,“一会我去转帐,然后会短信通知你。”
  “哦,谢谢你。”阿玲回了信息,一个人坐在按摩椅上痴痴发呆。她发现自己已经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中男,愿意为他,也为自己,再生一个男孩。可同时她又很害怕,害怕这事让老公知道,更怕这事让家人知道,那样的话不仅自己脸面无光,家里人也会被邻居戳穿脊梁骨的。现实婚姻的结果让阿玲害怕选择又不得不再次选择。
  “我到底该怎么办?”阿玲问自己,满心彷徨。
  “阿丽,”男友柔情地抚摸着阿丽的手,“幸福的婚姻生活,离不开夫妻之间的恩爱,也离不开事业的支撑。相信我,我会两边都做好的。”
  阿丽沉默不语。她清楚凭自己的学养,根本没有能力说服男友。
  “阿丽,我知道我这样做你心里肯定很不好受,你要骂我打我都可以,我绝不还口还手。呵呵。”男友很奇怪地笑了笑,“不过,为了将来我们一辈子的幸福,你现在为我作出的牺牲,我会最大限度地报答你的。”
  阿丽看着他:“我暂时相信你的话,不过你要记住了,如果你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男友搂住阿丽:“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人拥吻在一起。
  “今晚你就不要再回去了,好吗?”阿丽脸带羞色。
  男友犹豫着:“明天一早还要去崇明,晚上回去还要准备一点资料。”
  “你真的要回去,我也不强留你。”阿丽鼓起勇气说出来,“不过,我现在很想,好吗?”
  阿丽粘上去,吐气如兰,让男友一阵晕眩。“阿丽,我也很想。可是,你忘了我曾经答应过你的,我要把我们的第一次,留在结婚那天的洞房花烛夜吗?”
  “可是我真的很想啊。”
  “阿丽,听我的话好吗?”男友温存着,同时也明确地拒绝着。
  阿丽推开男友,脸色一沉,发作道:“你如果真的爱我,你就不要拒绝。你连和我做爱都不想,你怎么让我相信你是爱我的呢?!”
  “你今天不上班吗?”客人躺下后,小娜照例坐在一旁先为他按摩。
  “我今天上午有事,向单位请假了。”客人回道。
  “有事?”小娜一笑,“有事还到这里来消遣?”
  “我说的有事,就是来这里敲背啊。”
  “呵呵。”小娜忍不住笑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敲背,不如再叫一个进来,两个人一起帮你敲背,保证你爽死咯。”小娜存心想照顾一下刚来的阿霞。
  “下次吧。”客人笑道,“今天来是特意来找你的。”
  “想不到你还蛮专一的嘛。”小娜顺手拧了客人一下脸蛋。
  “我住的房子马上就要拆迁了,上次来曾经和你说过,我们搞个假结婚,你考虑的怎么样啦?”
  “啊?”小娜一楞,“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我都忘记了。”
  “不开玩笑,是真的。”客人压低声音,伸出一只手,“我们可以私下订个协议,事成之后马上离婚,我给你五万,怎么样?”
  “这个……”小娜犹豫着。
  “你放心,”客人道:“这纯粹就是一个交易,我绝对不会以老公的身份向你要求性生活的,呵呵。怎么样?”
  小娜坏坏地看着他:“你就不怕到时候我要求和你平分拆迁费?”
  08:45:00——09:00:00
  客人望着小娜不动声色:“你长得慈眉善目的,不会那么狠吧?”
  小娜一笑:“很难说的哦。”
  “不开玩笑,”客人呵呵一乐,“说正经的,我们只是去办一个结婚手续而已,对你而言,没有任何的损失。”
  “损失大了去了!”小娜道,“以后我再结婚的时候,别人一看我是个离了婚的二锅头,那我不是掉价掉的厉害了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客人点点头,“不过到时候你可以把情况说明一下,那结婚证和离婚证的时间间隔最多也就一个月,别人应该能够相信的。”
  “这个……”小娜吞吞吐吐。
  客人见小娜没有一口拒绝,知道这事多半能搞定。“这样吧,我再多加你一万,你考虑一下,后天给我答复,好吗?”
  “那我考虑考虑。”小娜看了客人一会,“你有多大了?”
  “三十八岁。”
  “这个年龄怎么还没结婚?想当钻石王老五啊?”
  客人哈哈一笑:“钻石王老五是当不成咯,因为我已经结婚了。”
  阿玲在按摩椅上发了一会呆,叹口气,来到外间一楞。“阿霞?你怎么来啦?”
  “阿玲姐。”阿霞从沙发上站起,兴奋地拉着阿玲的手:“好久没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阿玲轻捶阿霞一拳:“我都老太婆了,哪里比得上你哦。怎么?过来玩吗?
  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阿霞拉阿玲身边坐下,“和老公吵架了。”
  “夫妻之间小吵小闹是常有的事,你在这里散散心,让小娜有空陪你出去逛逛,过两天你老公来个电话认个错,就没事了。对了,你老公的生意还好吧?”
  “不要谈他的生意!”阿霞狠狠道,“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乱搞,我要报复!
  所以我决定到这边来做。“
  “不会吧?”阿玲吃惊地望着阿霞。
  阿霞两眼瞪着地,气咻咻的模样。
  “男人怎么都这样?”阿玲也气了,“当初你是特意离了婚嫁给他的,做出的牺牲那么大,他竟然这样对你?”
  阿霞沉默不语。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是不要离婚的好。”阿玲看着阿霞,突然觉得女人的命都那么苦,同病相怜,一阵伤感涌上心头。
  “其实我跟我前夫也没有什么感情的,”阿霞目光空洞地望着门外,“因为在我结婚之前的二十年,我们从小生活在一起,他一直是我的四哥。”
  “阿丽,”男友看着阿丽,依然不愠不火。“因为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我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加倍地珍惜你。尽管你告诉我你已经不是处女了,但你在我的心中,仍然和处女一样纯洁。所以……”男友没有继续说下去。
  阿丽有一些感动,也有一些疑惑。男友虽然待自己很不错,但总感到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激情。阿丽在发廊里是有名的冷美人,由于多年的职业习惯,她对男人接触的太频繁了,内心便多了一份麻木和一份拒绝。可眼前的这个男人,让自己内心掩藏多年的爱火复燃。
  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够主动,不够热情吗?阿丽双手环住男友的脖子,深情地看着他:“我相信你的话,我爱你。”贴上滚烫的红唇。
  阿丽将男友推倒在床上,主动吻他的嘴,主动解开他的衬衣扣子,主动吻他的前胸,主动地用手去抚摩他的下体。她期望用自己的热爱去点燃他的欲火,她要逼他做爱。
  男友显得有些慌张,有些被动。
  “我要,我要。”阿丽一边和他缠绵,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扣。
  “阿丽,不要这样。”男友显得有些无措。
  阿丽的一只手在男友的档间,她没有感到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她的心一下冰冷:“怎么啦?”
  男友痛苦地摇摇头:“阿丽,我不行。”
  忠明推门进店,对老板娘说:“这两天小心一点,有人投诉,还有人写信告状。”
  老板娘问:“告什么状啊?”
  “乱收小费,色情按摩。”
  “扯他妈鸡吧,谁吃饱了没事干?!”老板娘破口大骂起来。
  忠明打断她:“你关照小姐,不是熟客,一律说只有指压,小背大背统统没有,等过了风口再说。”
  “哦。”
  “我先走了,找小D他们商量一下再说。”忠明说完,瞥了阿霞一眼,开门离去。
  老板娘去拉小卫生间的门,却发现门已经锁上了。“谁在里面?快一点!”
  “是我!”里面的声气也倔。
  老板娘听出是阿红的声音,想发火又觉得不妥,假装关心道:“是阿红啊,你身体恢复了吧?”
  “恩。”阿红在里面没好气地说。
  “那你多注意休息,如果……”老板娘一眼看见一个又漂亮又妖艳的陌生女孩子推门进来,一阵逼人的香水味差点将自己熏倒。老板娘皱了皱眉:“你是来找工作的吗?”
  女孩媚眼斜视,嘴角似笑未笑:“我是来找你老公的!”
  09:00:00——09:15:00
  老板娘一楞:“找我老公?”
  “是啊!”女孩秀眉一扬,反问:“小D不是你老公吗?”
  老板娘又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狐疑地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找他……,”女孩看了老板娘一眼,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小姐们,“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还是到门外去说吧。”说完,也不管老板娘的反应,自己开门来到门外。
  老板娘站着未动,不耐烦问:“你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他借了我一些钱,这是借条的复印件。我打他手机他也不接,你来看一下?”
  “他借你的钱?还有借条?”老板娘觉得好笑,边说边来到门外,拿过借条来看。
  本人今天借阿月10万元钱,定于半年后一次还清,特此为证。2005年5月8日。XXX老板娘哈哈大笑:“你叫阿月?小妹妹,你是不是看我们开个小店,就来骗我们的钱啊?你要说我老公借你100元钱呢,那我也就马上给你,就当打发一个要饭的。10万元,哈哈,你他妈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不怕我打1 10报警?”
  阿月笑嘻嘻掏出手机:“好啊,我也想打110.是你来打?还是我来打?”
  “你老公是你的四哥?”阿玲怀疑自己听错了。
  阿霞一笑,“当然不是亲哥哥。”
  “哦。”阿玲恍然大悟,“你那个四哥一定是领来的吧?”
  “不是,”阿霞摇摇头,“我上面有四个哥哥,他们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哎呀!”阿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很笨的,都快搞不清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阿玲姐,我才是被他们家领来的呢。”阿霞笑道,“其实也不算领来的,是交换。我生下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三个姐姐了。而三天之前,我现在的家里生下了第五个儿子,所以两家人家就把小孩换了一下。”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尽管阿霞描述的不是很有条理,但阿玲基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阿玲点点头:“这种事在我们老家那里还是经常有的。”
  “是啊。”阿霞笑了笑。
  “可是,”阿玲皱了皱眉,“虽说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但毕竟从小生活在一起,感情上和亲哥哥是没什么两样的。”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对我老公没有什么夫妻之间的那种感情的。”
  “我总感觉怪怪的。”阿玲看着阿霞,“你对你老公没什么感觉,那一定是你老公非常想娶你咯?”
  阿霞摇摇头:“他是一个非常老实的人,对我也没那种激情的。”
  阿玲瞪大眼睛:“那为什么你们要结婚啊?”
  阿霞叹口气:“是我爸硬要我们结婚的。”
  “你已经结婚了?”小娜有点吃惊。
  “是啊。”客人点点头。
  “那你怎么还来找我结婚?寻什么开心啊?”小娜有点不乐。
  “我没寻你开心,上个星期和我老婆离婚了,不信可以给你看离婚证书。”
  “你和你老婆感情不好吗?”
  客人道:“我和她感情不错啊?”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离婚呢?”
  “准确地说,是假离婚吧。等事情办完,你拿钱后,我们去办离婚手续,然后再和我老婆结婚。”
  “哦。”小娜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样的话两个人的拆迁费就可以变成三个人的了。”
  “你蛮聪明的。”客人笑道,“不过还不是最聪明。”
  “怎么啦?”
  “我老婆和我离婚后,也会去找一个男的假结婚。这样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一户变两户,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阿丽脑瓜一晕:“你怎么不行?!”
  男友痛苦地摇摇头。
  阿丽楞了几秒钟,从男友身上下来,呆坐在一旁。
  和男友交往了近半年了,他对自己生活上经济的照顾无话可说,就是很少和自己有非常亲密的举动。好几次自己很想要的时候,男友总是找借口或理由来推脱。阿丽总认为他可能是一个太正统的人,因此虽然有一些想法,但还是以大局为重,为将来长远的幸福和快乐着想,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阿丽侧头看男友,男友也在可怜地瞄着她。阿丽一阵冲动,又抱住他:“你别怕。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男人有这种病,但很多都是心理上的。我们去看医生,配合一定的疗程,你会没问题的。再说也有很多药可以吃,比如伟哥啊,有很多的。我们去看医生,你会可以的,哦?”
  男友摇摇头:“阿丽,不用去看医生的,我不是阳萎。”
  “那你……?”阿丽松开男友,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自己完全糊涂了。
  “阿丽,”男友苦笑:“从高中起我就发现我有一个毛病,我对女孩子没有那种冲动,我,我是个同性恋。”
  09:15:00——09:30:00
  阿丽身子剧震,差点厥倒。
  一直以来,男友和自己在亲热和性生活方面的审慎,阿丽曾经有过许多猜测和疑问,但最终都归结为传统和保守。这个答案,阿丽打破脑袋都没有想到。
  阿丽张大嘴呆呆地望着男友,男友尴尬地看着地板,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敢正视阿丽。
  沉默,足足相持了近一分钟,阿丽突然发问:“为什么?为什么?!”
  男友瞥了阿丽一眼,没有说话。
  “你说话呀?!”阿丽爆发了,“腾”地站起身来,手指直指他的鼻梁:“你是个同性恋,我不怪你。可是你既然是个同性恋,为什么还要找我?你告诉我呀?!”
  “阿丽,”男友声音很低沉,“我对你一直很关心,我一直试图能真正地喜欢上你,能和你结婚生子,可是,”男友显得很痛苦,“可是,我尽力了,但还是没法做到。我既困惑又痛苦,我的努力,在我的天性面前不堪一击。”
  “哼!”阿丽冷笑一声,“你现在终于说实话了,所以说,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要和我结婚什么的,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我没有骗你。”男友摇摇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是愿意娶你。我会保证你的生活无忧无虑,你想要什么,我会尽力满足你的。”
  阿丽看不出男友的脸上有一丝撒谎的表情,阿丽突然凄惨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你为什么想要和我结婚了!”
  “怎么那么奇怪?!”阿玲瞪大眼睛看着阿霞,“你爸让你和你哥结婚,那不是把你当成童养媳了吗?”
  阿霞苦笑一声:“就是啊。”
  “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不一样啊。”阿玲叹口气,“你爸一定很不喜欢你,一定待你不好。”
  阿霞摇摇头:“我爸从小待我很好。我是他家里唯一的女儿,他一直非常疼我,非常喜欢我的。”
  “喜欢你还让你和你哥结婚啊?”
  “就是因为喜欢我,我爸才让我和我哥结婚的呀。”
  “恩?!”阿玲听得一头雾水。
  “我爸说了,我是他最喜欢的女儿,他不愿意让我嫁到别人家去吃苦受累,他要我一直留在自己的家里,这样就可以让我享受一辈子了。”
  “哦。”阿玲虽然点头,但脑子一下子还没转过弯来。
  “我结婚生小孩后,都是我爸我妈照顾我的,我几乎什么都不用管。”
  “你真幸福。”阿玲望着阿霞,想起自己的坎坷,不由一阵羡慕。
  “幸福个屁!”阿霞啐道,“我老公象根木头,我一点都不喜欢呆在那个家里。所以儿子出生没几个月,我就一个人跑出来了!”
  “这样也可以啊?”小娜咧嘴一笑。
  “有什么不可以?”客人道:“现在这个社会,黑吃黑,墨墨黑!你如果老老实实安分守己,自己吃亏不说,还让别人骂你傻X!”
  “那你们动迁一次,就可以发笔小财咯?”
  “你说的没错。”客人点点头,“我们只是发些小财,而那些动迁组的家伙,才个个发大财呢。你知道我们那个动迁组长开的什么车吗?”
  “不知道。”
  “奥迪!”客人加重语气,“就按他那公务员的小工资,能开的起奥迪?哼!
  每次动迁结束,那些动迁组的家伙就到处游山玩水,差一点的桂林海南,好一点的港澳新马泰!至于私下拿进腰包的,都说不出有多少呢!“
  “真的?”
  “当然咯!你想,一次动迁的总费用都是几十个亿的。动迁组一开始给出的动迁费是很低的,能抠就抠。所以越早搬迁的人拿的钱越少,这动迁费的弹性足的不得了,你想想,这中间有多少可以中饱私囊啊?”
  “恩,搬的晚就可以多拿钱,钉子户肯定拿的钱最多。”小娜笑道。
  “这样说,一般没错。可是我有个同学,就因为动迁当钉子户,竟然被抓进去了!”
  阿月不慌不忙的神态让老板娘有些迷惑,犹豫几秒钟,还是一把夺过阿月的手机:“我打啦,你不要到时候后悔!”
  阿月笑嘻嘻:“打,你尽管打,我到里面坐一会,等着呢!”说完自顾开门进店,在一张椅子上大大咧咧坐下,点上一支烟,翘起二郎腿,旁若无人地吞云吐雾起来。
  “臭婊子!”老板娘暗骂一声,压住心头的火,刚想拨小D的手机,心念一转,改用自己的手机。
  “喂?”是小D的声音。
  “是我,你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老板娘恶声恶气。
  “怎么啦?”
  “怎么啦?你还问我?!”老板娘叫起来,“你是不是在外面借了人家十万元钱?”
  “放屁!”小D道,“我什么时候借别人的钱了?”
  “没借?”老板娘气急败坏,“那个叫阿月的骚货拿着你写的借条,上门来找你啦!”
  “操TM的!”小D骂一声,“你叫她听电话!”
  09:30:00——09:45:00
  “你真的没借她钱?”老板娘追问一句。
  “我不都跟你说过没借了吗?”小D明显不耐烦的语气。
  “哦。”老板娘拿着手机刚想进店,一丝疑窦闪过,又问:“你老实说,你和那女人有没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小D嘴硬,但口气明显软了。“你不要瞎猜什么了,快叫她听电话!”
  “如果你和这个臭婊子有什么关系,我不会放过你的!”老板娘吼了一声,气呼呼来到阿月身边,将手机一递:“我老公说他根本就没借过你什么钱,你自己跟他说。”
  阿月嘴角一撇,轻蔑地看了老板娘一眼,接过手机。“喂?小D啊,你怎么借了我的钱就不认帐呢?”
  外间的所有人眼光都注视过来,老板娘脸上有点热辣的感觉,带着一种天性的嫉仇恶狠狠地盯着阿月的脸。
  “什么?!这么快你就记不得啦?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哦,呵呵呵呵。”阿月夸张的表情夸张的笑起来,一手挥着那张借条,一只二郎腿还在上下翘动。
  “那天在莫泰,你有点喝多了。早上起床后,你不是写了这张借条给我了吗?”
  “操你妈的!”老板娘眼冒金星,一掌向阿月脸上扇去。
  “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哦。”阿玲看着阿霞,不知怎么说她才好。
  “什么福不福……”阿霞突然捂住鼻子,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
  阿玲赶紧递来一张纸巾:“怎么感冒啦?”
  “没有,”阿霞边擦鼻子边摇头。“我有慢性鼻窦炎,经常会打喷嚏流鼻涕,看了好几回都没治好,烦死了!”
  “你怎么得的鼻炎啊?”
  “我十五岁就出去打工缝纫服装,衣服上的那些碎絮天天往鼻子里灌,还能不得鼻炎?”
  阿玲想起自己也是从小出来打工,不由同病相怜,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怎么啦?”阿霞好笑地看着阿玲,“你真是会哭,都这么大的人了,怪不得你妹妹说你心肠太软。”
  阿玲傻傻一笑,自己拿纸拭泪。“对了,我听我妹妹说起,你离开你老公后是不是去了合肥?”
  “是啊。”阿霞点点头。
  “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容易啊。”阿玲深有感触。
  “我才不会一个人过呢。”阿霞嘴一撇,“我在合肥的K房上班,没几天就找到了一个朋友。他为公司的老板开车,他还出钱帮我在那里开了一间发廊,让我做老板娘呢。”
  “做钉子户被抓进去?”小娜有点不相信。
  “是啊。”客人点点头,“我同学住石门路那里,在拆迁规划里编号东八块。
  因为开发商之前同意原拆原迁,但后来又反悔了,所以有一些人就成了钉子户不搬了,我同学就是其中之一。因为钉子户里有些人是香港人,所以态度很强硬,这事就搞大了。“
  “哦。”小娜津津有味,权当故事来听。
  “开发商态度强硬,钉子户死不让步,于是出动警局抓了几个人,想杀一敬佰。没想到钉子户联合起来要去北京上访,警局连忙派人在火车站将那几个人堵了回来。”
  “呵呵。”小娜觉得好玩。
  “大陆居民能堵,但香港人不能堵啊。警局也有一套,让那个香港人回去,但扣留了她的回乡证,不让她回来。后来听说那个香港女人在香港接受媒体的采访,都登了报了。”
  “那个开发商怎么那么厉害啊?”
  客人低了低声调,故作神秘道:“内部消息,那块地的开发商是上海首富,后台是上海第一把手的弟弟。”
  “我原来以为,”阿丽很激动,“你对我那么好,是真正的喜欢我爱我。我也曾经感动,也曾经发誓这一辈子要好好报答你。”
  男友嘴唇动了动。
  “哈,”阿丽自嘲一笑,“现在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傻。你给我物质上那么多,在我是出乎意外,而在你却只是毛毛雨。你那么大的公司,那么高的层次,虽然你的天性不喜欢女人,但你需要一个形式上的家庭,需要一个形式上的老婆,这样才不会让人家看出来你的不正常。对不对?!”
  男友看了阿丽一会,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但不全对。其实……”
  阿丽手一摆,“你不用说下去了,我不会答应和你结婚的。虽然我可能物质上过得很富裕,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这里我一刻都待不住了,明天我来拿行李。”
  阿丽起身就走,刚拉开门,男友上来拉住她。“阿丽,你不要走,你听我说。”
  “你放手!”阿丽怒极,脑子一片晕眩,闭上眼用手打,用脚踢,拼命想挣脱而去。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阿丽睁开眼,惊出一身冷汗。
  “老婆你怎么啦?”阿红站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做恶梦啦?”
  09:30:00——09:45:00
  “你真的没借她钱?”老板娘追问一句。
  “我不都跟你说过没借了吗?”小D明显不耐烦的语气。
  “哦。”老板娘拿着手机刚想进店,一丝疑窦闪过,又问:“你老实说,你和那女人有没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小D嘴硬,但口气明显软了。“你不要瞎猜什么了,快叫她听电话!”
  “如果你和这个臭婊子有什么关系,我不会放过你的!”老板娘吼了一声,气呼呼来到阿月身边,将手机一递:“我老公说他根本就没借过你什么钱,你自己跟他说。”
  阿月嘴角一撇,轻蔑地看了老板娘一眼,接过手机。“喂?小D啊,你怎么借了我的钱就不认帐呢?”
  外间的所有人眼光都注视过来,老板娘脸上有点热辣的感觉,带着一种天性的嫉仇恶狠狠地盯着阿月的脸。
  “什么?!这么快你就记不得啦?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哦,呵呵呵呵。”阿月夸张的表情夸张的笑起来,一手挥着那张借条,一只二郎腿还在上下翘动。
  “那天在莫泰,你有点喝多了。早上起床后,你不是写了这张借条给我了吗?”
  “操你妈的!”老板娘眼冒金星,一掌向阿月脸上扇去。
  “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哦。”阿玲看着阿霞,不知怎么说她才好。
  “什么福不福……”阿霞突然捂住鼻子,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
  阿玲赶紧递来一张纸巾:“怎么感冒啦?”
  “没有,”阿霞边擦鼻子边摇头。“我有慢性鼻窦炎,经常会打喷嚏流鼻涕,看了好几回都没治好,烦死了!”
  “你怎么得的鼻炎啊?”
  “我十五岁就出去打工缝纫服装,衣服上的那些碎絮天天往鼻子里灌,还能不得鼻炎?”
  阿玲想起自己也是从小出来打工,不由同病相怜,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怎么啦?”阿霞好笑地看着阿玲,“你真是会哭,都这么大的人了,怪不得你妹妹说你心肠太软。”
  阿玲傻傻一笑,自己拿纸拭泪。“对了,我听我妹妹说起,你离开你老公后是不是去了合肥?”
  “是啊。”阿霞点点头。
  “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容易啊。”阿玲深有感触。
  “我才不会一个人过呢。”阿霞嘴一撇,“我在合肥的K房上班,没几天就找到了一个朋友。他为公司的老板开车,他还出钱帮我在那里开了一间发廊,让我做老板娘呢。”
  “做钉子户被抓进去?”小娜有点不相信。
  “是啊。”客人点点头,“我同学住石门路那里,在拆迁规划里编号东八块。
  因为开发商之前同意原拆原迁,但后来又反悔了,所以有一些人就成了钉子户不搬了,我同学就是其中之一。因为钉子户里有些人是香港人,所以态度很强硬,这事就搞大了。“
  “哦。”小娜津津有味,权当故事来听。
  “开发商态度强硬,钉子户死不让步,于是出动警局抓了几个人,想杀一敬佰。没想到钉子户联合起来要去北京上访,警局连忙派人在火车站将那几个人堵了回来。”
  “呵呵。”小娜觉得好玩。
  “大陆居民能堵,但香港人不能堵啊。警局也有一套,让那个香港人回去,但扣留了她的回乡证,不让她回来。后来听说那个香港女人在香港接受媒体的采访,都登了报了。”
  “那个开发商怎么那么厉害啊?”
  客人低了低声调,故作神秘道:“内部消息,那块地的开发商是上海首富,后台是上海第一把手的弟弟。”
  “我原来以为,”阿丽很激动,“你对我那么好,是真正的喜欢我爱我。我也曾经感动,也曾经发誓这一辈子要好好报答你。”
  男友嘴唇动了动。
  “哈,”阿丽自嘲一笑,“现在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傻。你给我物质上那么多,在我是出乎意外,而在你却只是毛毛雨。你那么大的公司,那么高的层次,虽然你的天性不喜欢女人,但你需要一个形式上的家庭,需要一个形式上的老婆,这样才不会让人家看出来你的不正常。对不对?!”
  男友看了阿丽一会,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但不全对。其实……”
  阿丽手一摆,“你不用说下去了,我不会答应和你结婚的。虽然我可能物质上过得很富裕,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这里我一刻都待不住了,明天我来拿行李。”
  阿丽起身就走,刚拉开门,男友上来拉住她。“阿丽,你不要走,你听我说。”
  “你放手!”阿丽怒极,脑子一片晕眩,闭上眼用手打,用脚踢,拼命想挣脱而去。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阿丽睁开眼,惊出一身冷汗。
  “老婆你怎么啦?”阿红站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做恶梦啦?”
  09:45:00——10:00:00
  “啊?”阿丽迷惘地看着阿红,“我怎么啦?”
  “老婆,”睡在相临一张按摩椅上的阿兰说话了,“你在哇哇乱叫,把我都吵醒了。”
  “老婆你没事吧?”阿红拉起被子一角笨拙地为阿丽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阿丽定了定神,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我没事。”
  事情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阿丽虽然尽量避免去想它,可睡梦中好几次往事重现,每次醒来后,心口又堵又痛。
  “真的没事吧?”阿兰不放心追问一句。
  “没事。”阿丽一看墙上挂钟,“哟,都十点了,该起来了。”
  阿红盯着阿丽的脸:“你的脸色好难看,好象根本没怎么睡过哦。”
  阿丽勉强一笑:“你不也一样?小兰你也别笑,你也一样,呵呵。”
  “我们三个都成鬼脸婆了,哎呀难看死了。”阿兰爬到阿丽身边,三人嘻嘻哈哈,扭作一团。
  外间突然传来杀猪般一声嚎叫,三人同时一楞,“怎么啦?”侧耳静听。
  “好象是你姐在跟人吵架。”阿红对阿兰道,“你要去看看吗?”
  “关我什么事?”阿兰嘴角一撇,无动于衷,突然脸现意外:“你怎么来啦?”
  短发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笑嘻嘻看着阿兰:“我有事找你。”
  “啪!”轻脆声后,阿月粉嫩的脸上立时起了红印。
  “操你妈了个X!你敢打我?!”阿月疯一般从椅上窜起,出手向老板娘脸上掴去,也重重回敬了她一下。
  两人立即互相抓住对方的头发,扭在一起撕打。
  阿玲小叮见状,赶紧过来又劝又拉,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
  阿霞坐在沙发上感到好笑:女人一打架,长得漂亮的和长得丑的都一个样。
  阿月披头散发,还想扑上去撕打,但被小叮死死拉住,嘴里骂个不停。突然意识到手里的手机还在和小D通话中,狠狠对小D说:“你那个死婆娘刚才打我了,我不会放过她的!我今天要不叫人来摆平她,我就不是人!”
  老板娘暴跳起来:“你这婊子养的!你叫人来摆平我?你试试看?”
  “你别乱来。”小D对阿月道:“我现在马上过来!”
  “好!我等着你!”阿月挂断手机,对老板娘道:“我现在不跟你吵,小D马上过来了,今天这事一定要说说清楚。借了人家的不还,还敢打人?哼!”
  “你个不要脸的骚货!打死你又怎么样?”别的女人亲口对自己说和小D睡过觉,这是老板娘绝对不能容忍的。
  门推开,进来一位大腹便便的胖子,停住脚步,楞楞地看着眼前的架势,一头雾水。
  “敲背啊?”阿玲一边拉着老板娘,一边招呼。
  “恩。”胖子的眼睛扫过阿玲和小叮,最后落在阿月脸上。尽管阿月现在披头散发,但胖子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少有的美人胚子。胖子上前笑嘻嘻对阿月道:“小姐,别生气了,和我进去敲背吧,我保证……”
  胖子话还没说完,阿月破口大骂:“敲你个头啊!你妈才是小姐!”
  “你……!”胖子又惊又怒,刚想发作。
  阿霞笑着上前拉住胖子的手臂:“老板不要生气,她不是这里的小姐,她不敲背的。”
  “她不敲也不能骂人呀是不?”胖子余怒未消。
  “好啦老板,我进去陪你敲啦,好不好?”阿霞笑得很灿然。“我今天刚来,老板就照顾我一下咯。”
  胖子瞪了阿月一眼,又比较了一下小叮和阿玲,最后再仔细看了看阿霞,点点头:“好吧,就你吧。”随阿霞进了里间。
  胖子大喇喇躺下,对阿霞道:“你们这些小姐就是喜欢撒谎。”
  阿霞一楞:“怎么讲?”
  “我又不是没进过发廊,”胖子鼻子里哼一声,“小姐都喜欢这样说,什么我才来一个星期啦。你倒好,干脆说是今天刚来的,哈哈,当我是三岁小孩呀?”
  “上海首富是谁呀?上海第一把手又是谁呀?”小娜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客人一笑,“上海首富姓周,上海第一把手姓陈。”
  “哦。”小娜随口应道,她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只是没话找话陪客人聊天打发时间而已。
  “姓周的犯了严重的经济罪,连香港都要治他的罪。可因为在上海,有第一把手罩着他,迫于舆论压力,才随便找个罪名轻判三年入狱。他在监狱里也是收到特别照顾,和外面没什么两样。香港人急的一再要引渡他审判他,可没办法啊。”
  “是嘛。”小娜听得快要睡着了,晚上没事看电视里面的韩剧,才是她最兴奋的时候。
  “撤远了,再说回到东八块的拆迁上来。”客人意犹未尽,一点都没注意到小娜的没兴趣,还自我陶醉在听来的小道消息中。“那些钉子户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联合起来,找了一个律师来帮他们打官司。”
  “哦。”
  “你猜结果怎么样?”
  “恩?”小娜还在神游。
  “那个律师的律师资格证都被吊销了!”
  10:00:00——10:15:00
  “嘻嘻。”小娜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在她的想法中,取消一个律师的任职资格和城管赶走一个摊贩没什么两样。
  “你觉得很好笑吗?”客人看了看小娜,一拍大腿,“是他妈的好笑,这事只有发生在中国!事情还没完,”客人继续道,“那几家钉子户联合起来,把上海首富和区政府有关部门一起告上了法庭。”
  “哦。”小娜两眼空空看着前方,手机械地在客人腿上按摩着。
  “所有的诉状都是那个律师代写的,虽然他本人不能出庭,但也把法庭弄得够尴尬的了。市里被逼急了,就让公安局以‘非法获取国家机密罪’把那律师抓了起来,判了三年。”
  “什么叫非法获取国家机密呀?”小娜问。
  “谁知道是什么!要你进去,随便给你个什么罪名就可以了。”客人咳嗽几声,继续说下去。“这个律师还不伏,继续上诉。你想那可能赢吗?所以最后还是吃了三年官司。因为那个律师之前为许多拆迁户打过官司,而几乎每个开发商的背后都有政府撑腰,所以人家曾经当面警告过他,说上海市的十个区长有九个对他不满。”
  小娜没有回应。
  “那个律师被关进去后,上海那么多的律师,有帮人家打刑事官司的,有帮人家打经济官司的,也有帮人家打离婚官司的,可就是没有一个律师再敢帮人家打拆迁官司的。你说着他妈的……”客人一看小娜,苦笑道,“怎么你睡着了?”
  “我真的是今天上午刚到呀?”阿霞笑道,“我这里还有昨天晚上从家里过来的长途汽车票,你要不要看看?”
  胖子看了阿霞一会,“你这么说,我只好相信你啦。以前你在这里做过吗?”
  “好几年之前,我在这里做过一个月。”
  “哦?那后来为什么离开了呢?”
  阿霞一笑:“有个客人看上了我,要和我结婚。”
  “所以你就……?”
  “和他结婚了呀。”
  “呵呵,”胖子一笑,“可真够浪漫的。那你现在还出来做,你老公知道吗?”
  “我老公对我不好,所以我想出来找个情人呀。”
  阿霞神色自若,胖子不自然地笑了笑,他不知道阿霞是随便说说还是认真的。
  “你很成熟,我是指你的心理。”胖子道,“其实要找情人不难呀,眼前就有一个。”
  “你是说你吗?”阿霞笑出声来。
  “是啊。”胖子点点头,“你觉得我怎么样?”
  阿霞伸手在胖子档下一摸,“你倒说说,你有什么资本让我做你的情人呀?”
  “资本?”胖子笑出声来,“我出一万,先包你一个月。如果双方满意,我们再续约,怎么样?”
  老板娘和阿月还在唧唧歪歪地争吵,好几次差点又打起来。
  阿玲拉着老板娘不知所措,小叮劝阿月:“你还是在门口等吧,小D来了,你们再好好说。”一边说,一边将喋喋不休的阿月拉到门外。
  “借了人家的钱,还那么凶!看她的样,和雌老虎没什么两样!”阿月看着店内的老板娘,嘴里还不放过她。
  小叮一笑,老板娘那模样,小姐们背地都叫她雌老虎,连小D也这么叫过。
  “你都上了人家老公了,她还会不凶吗?”
  “什么老公啊?他们还没结婚吧?没结婚,谁都可以上。”
  “可人家都有女儿了呀。”
  “这也难说呀。”阿月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坏笑,“到时候小D是不是真和她结婚,还真说不准呢!”
  “人家都已经在筹备婚事了,今年过年就要回老家结婚了。”
  “你说,”阿月问小叮,“如果你是小D的话,你是愿意和那个黄脸婆结婚呢?还是愿意和我这样年轻漂亮的结婚呢?”
  小叮尚未回答,小D骑着摩托车飞弛赶到。
  “阿月,谁让你他妈的在这里胡闹的?!”
  “什么事啊?”阿兰问短发。
  短发看了看阿丽和阿红,“我们到里面去说好吗?”
  阿兰带短发来到里间,短发躺下,阿兰一旁坐着。
  “还是那个培训的事吗?”阿兰发问。
  短发看着阿兰:“你好象有什么心事?”
  “我真想告诉你,那个培训我不能参加了。”
  “怎么啦?”
  “因为我明天就要回老家了。”
  “家里有事吗?”
  “我爸死了。”
  “哦,对不起。那培训的事我想办法让你延期。”
  “不用了。”阿兰摇摇头,“我不想参加什么培训了。”
  “为什么?”
  “培训对我没什么用啊。”
  “你怎么这么……”
  阿兰打断他,“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我一会还要出去买点东西。你快告诉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短发沉吟半晌:“小兰,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10:15:00——10:30:00
  阿兰一楞,看着短发:“你喜欢我?”
  短发点点头:“是的,我喜欢你。”
  阿兰脸一红,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个男孩子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表白过。
  “你喜欢我什么呀?”
  “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我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阿兰顿了一顿,“要钱没钱,你到底看中我哪一点呢?”
  “我看中的是你有一颗善良的心!”短发一把握住阿兰的双手,“小兰,我不在乎你的容貌怎么样,我也不在乎你有钱没有钱。我虽然只是个小职员,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两个相亲相爱,只要我们两个好好努力,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阿兰看着短发没有说话。如果短发昨天和她说这番话,自己或许会马上感动的掉下泪来。可自从祥根来后,自己的整个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表面虽然很平静,可内心除了那几百万的巨奖,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了。
  “这事以后再说吧。你先回去吧,我要回老家,需要准备点东西。”阿兰淡淡道。
  短发“腾”地坐起:“小兰,让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包我?”阿霞侧着头笑嘻嘻地看着胖子,“没看出来你很有钱呀?”
  “人不可貌相啊。”胖子一笑,“我不能说自己很有钱,但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的吧?”
  “你应该结婚了吧?”
  “小孩都十岁了。”
  “你包我,那你老婆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我老婆和我女儿都不在上海,我一个人在上海住。”
  “哦?那倒是蛮合适的嘛。”阿霞一笑。
  “这么说你答应了?”胖子问。
  阿霞一点头,“可以考虑!”
  “我平时自己做点生意,不用上下班的。”胖子道,“臭话说在前面,我在家的时候,你要陪着我。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不能擅自出去,要在家乖乖待着。
  怎么样?“
  “看在钱的份上咯。”阿霞装出无奈的样子,“那你什么时候带我走啊?”
  “马上就可以走。”胖子坐起身来。
  “那太好了。”阿霞笑道,“我拿几件衣服就跟你走,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哦对了!“阿霞突然想起什么,”我昨天刚来大姨妈了,你不会介意吧?“
  “哟,这么快就过来啦?”阿月看着小D,嘻皮笑脸的样子。
  老板娘一眼看见小D,疯虎般扑出来指着小D开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说,你和这个不要脸的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才不要脸呢!”阿月一点也不怵。
  “他妈的叫什么叫?!”小D朝老板娘发火,“是不是想让别人都知道啊?”
  一抬腿进了发廊。
  “桃姐,有事进去慢慢说啊。”小叮一边说,一边将老板娘拉进店去。
  阿月嘴里嘟囔着随后跟进。
  小D在沙发上坐下,掏出烟来。
  老板娘一把夺过烟来,往地下一扔,用脚狠狠碾碎。“你还有心思抽烟?你快说,你是不是和这个不要脸的睡过觉?你是不是还借了她十万块钱?!”
  “放屁!”小D一拍沙发扶手,“阿月,我什么时候借过你钱啦?”
  “小D,做过的事可不能耍赖哦。”阿月笑嘻嘻掏出借条递给小D,“那天晚上在莫泰168,你说要送我十万元钱作为报答。于是我就写了这张借条,你自己还签了名呢!”
  小娜没有回应。
  客人推推小娜:“喂?喂?怎么睡着啦?”
  小娜睁开眼:“哦,我睡着了吗?真不好意思。你刚才和我说什么来着?”
  “我在说我们两个假结婚的事呀。”客人笑了笑,“我们先签个合同,办完结婚手续,先给你一万。等拆迁费下来,我再给你四万。”
  “然后马上去办离婚手续?”小娜问。
  “没那么快。”客人笑道,“要过半年才能离婚的,否则你倒可以做结婚离婚专业户了,哈哈。”
  “你有病!”小娜捶了客人一拳。
  “好了,我有事先走了。”客人起身付费给小娜:“你考虑好了就给我回音,最迟不要超过明天。很快就要拆迁了,如果你不答应,我还要去找其他人。”
  客人和小娜一前一后往外走,来到中间,看见睡衣半开慵懒未妆的阿丽,客人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扬长而去。
  “神经病!”一旁的阿红狠狠骂道。
  阿丽笑了一下,尚未开口,手机来电。阿丽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阿红,将手机放到耳旁:“喂?”
  男声:“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恩,还好。”阿丽看着阿红,支支吾吾。
  男声:“群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不知道啊。”
  男声:“下次来的时候,尽量拖住他。我要让他老婆过来当场抓个现行!嘿嘿”
  10:30:00——10:45:00
  “哦。”阿丽机械而含糊地应着,不时瞟一眼对面的阿红。
  阿红也觉得有些别扭,点起一根烟,往按摩椅上一靠。
  男声:“阿丽,你是不是有些不愿意这么做?”
  “没,没有啊。”阿丽的声音很轻。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上那个群了,哈哈。”
  “你胡说什么呀?”阿丽脸不禁一红。
  “喜欢上更好。群一离婚,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你也可以大胆地追求你所喜欢的人了,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恩。”阿丽回答的似是而非。
  “阿丽,当初你在萧山的时候,你说你欠我一个人情。既然你不愿嫁给我,我也不逼你。所以,这件事结束后,我们两不相欠了。”
  “恩。”
  “记住,下次群来的时候,记得提前通知我。”
  “哦。”阿丽想挂电话了。
  “顺便夸一句,第九医院门口你在群的车前跌倒的那场戏,演得太逼真了。”
  “你说什么?”胖子僵在椅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阿霞。
  阿霞笑嘻嘻凑近胖子,贴着他的耳朵轻轻道:“我刚来了大姨妈。”
  阿霞的头发让胖子的脸颊觉得痒痒的,阿霞的气息更让胖子的心觉得酥酥的。
  胖子犹豫着脑交战,生生咽下一口唾沫,大头终于战胜了小头:“既然这样,那我还是一星期以后再来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你说是不是。”
  阿霞直起身来,脸若桃花:“是哦,否则你不就太吃亏了吗。”
  “也不是吃亏不吃亏的问题。”胖子红着脸死撑。
  “不过呢,”阿霞若有所思状,“一星期后,说不定我已经不在这里做了,也说不定我被别人包起来了。”
  “这个,”胖子尴尬咧了一下嘴。
  阿霞突然放声而笑:“看你认真的样子,哈哈,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胖子精神一振:“你是说你并没有来那个?”
  “我是说,我并没有想让人包我。”
  “为什么要跟我回去呀?”阿兰有点猝不及防。
  “小兰,”短发的神情绝对认真,“你说回去办理你父亲的丧事,那一定有许多事要你操心。你一个女孩子,许多事出头露面并不方便。我和你一起回去,至少可以为你分担一些呀。”
  “不用了吧。”阿兰疑惑地看着短发。
  “小兰,让我和你一起回去吧。”短发坚持道。
  “真的不用了!”阿兰坚决地摇摇头。
  短发的眼中露出失望:“小兰,是我配不上你吗?”
  阿兰又摇摇头。
  “你已经有了心上人?”短发追问不舍。
  阿兰还是摇摇头。
  “那到底是为什么?”短发有点急了。
  “你对我那么好,”阿兰慢慢说道,“说实话,我一下子真没适应过来。”
  “这事你也当真?”小D接过借条看了一眼。
  “你是男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要负责的哦。”阿月道。
  老板娘站在一旁怒怒地看着阿月,真想上去煽她两下,可十万元的借条让自己一下子有点气短。
  “负你妈个头!”小D边说边撕借条。
  “你怎么?”阿月扑上去抢。
  小D一边闪让,一边加快动作,很快将借条撕成碎片,对阿月道:“好了,你别在这里胡闹了,快给我滚!”
  “好啊!当初你跟我上床,还骗我要和我结婚,现在都赖掉了。”阿月手指小D,“这事我跟你没完!你等着!”边说边往外走。
  “你这个臭婊子!”老板娘疯狂扑向阿月。
  小D上前一把扯住老板娘,喝道:“你闹什么闹?”
  老板娘气炸了:“她都闹到我们店里来了,你还帮着她?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是不是想跟这个婊子结婚啊?!”控制不住,一个巴掌打在小D脸上。
  小D怒极,“草你妈的!”一拳砸在老板娘胸口,“老子就跟她结婚,你拿我怎么样?!”
  10:45:00——11:00:00
  老板娘干嚎一声,向后倒退几步,眼见就要跌倒在地,坐在沙发上的小叮眼急手快,一把扶住。
  “你个杀千刀的!”老板娘强烈反弹,头发散乱,嘴角流沫。“你竟敢这么狠地打我?我跟你拼了!”两脚一蹬地,要扑向小D.
  “桃姐,不要打啦!”小叮死死拉着老板娘,大叫:“阿玲姐姐快来帮我,我一个人拉不住她啦!”
  阿玲手忙脚乱过来,一起扯住老板娘。
  正走到门口的阿月停住脚步,转身幸灾乐祸看白戏。
  “草你妈了个X的!”小D往脸上摸了几下,男人被女人打脸,简直让他下不了台。“敢打老子耳光,我他妈的打死你个婊子养的!”
  以前小D和老板娘也经常有摩擦,但这次不管是嘴上还是手上,行为都升了级。
  老板娘被小D骂得气极伤了心,腿一软,眼泪流出,哭哭啼啼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这样打自己的老婆,这样骂自己的老婆,啊……啊,我在你眼里算什么?”用手一指阿月,“我连这个婊子都不如啊?!”
  “她妈的你自己才是个婊子呢!”阿月哪肯嘴上吃亏。
  阿玲一阵耳热。虽然发廊小姐讲粗话习以为常,但像今天这样的粗俗,自己也不禁听了脸红。
  小D还在火头上:“什么老婆不老婆的,我和你还没正式结婚呢?”
  老板娘又羞又急:“你这个没良心的!女儿都两岁了,你还有脸说这个话?
  你是不是真的要和这个婊子结婚啊?!“
  短发一时尴尬,不知说什么好,扯开话题:“外面这么吵,我们去看看?”
  阿兰有点讨厌“我们”这两个字,脸色相当冷淡:“要去看你一个人去好了。”
  短发一楞,“好象是你姐和姐夫在吵架啊?”
  “打死我也不会去管。”阿兰鼻子里哼一声,“再说也不是一回两回吵架了。”
  短发很机灵地顺水推舟道:“我知道平时他们对你并不照顾,你也过得很不容易。所以小兰,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好好照顾关心你好吗?”
  如果在以前,阿兰或许会感动得流泪,可现在,她总觉得短发的热情有点说不出的味道在里面。“我从小就独立惯的,没人照顾关心,自己也不照样过来了吗?”
  “小兰,”短发抓住阿兰的手,“我是真心喜欢你。难道你以为我这样对你是有什么企图吗?”
  “我没这样说啊。”阿兰撇撇嘴。“对了,昨天你曾经对我说过那样一句话。”
  “什么话?”
  “你说,当你以为我在骗你的时候,其实我并没有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哈哈。”短发一笑,“那是别人说的,我只不过是引用一下。意思嘛,就是我真的没有骗你。”
  “你真的喜欢我?”
  “真的。”短发认真点点头。
  阿兰看了短发半晌:“昨天我买彩票中了五百万大奖,你信不信?”
  “嗬!”胖子自嘲一笑,“看来你在耍我哦?”
  “不是耍你,”阿霞笑道,“我们这里有规矩的,不能敲大背,不能出台。
  你包我一个月,我回来就没工作做啦。“
  胖子已经兴趣不大了,“算啦,我也是和你开开玩笑的,走啦。”看了看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
  阿霞一看墙上挂钟:“两个钟,一百。”
  胖子再看表:“一个钟啊?”
  阿霞不急不慢道:“你是十点零五分进来的,现在十点五十五分了,过了五分钟啦。”
  “过五分钟就算两个钟啦?也太黑了吧?”
  “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超过一分钟都要算两个钟的,我也没办法的。”
  胖子看看阿霞:“这么说,一定要付两个钟的钱?”
  阿霞点点头。“是的,不好意思咯,先生。”
  胖子一笑:“既然我付两个钟的钱,那我还可以敲四十分钟是吗?”
  阿霞笑得有点尴尬:“也不一定要敲足四十分钟的呀?”
  “那是我的权利。”胖子将钱收回,重新躺下。“来,你给我好好敲敲。”
  阿霞无奈,坐在一旁开始为胖子按摩大腿。
  胖子一把拉过阿霞的手往自己的档间一放:“你帮我这里好好按摩按摩。”
  “恩。”阿丽含糊应着,“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挂了。”
  男声:“你只要……阿丽?”阿丽已经挂断电话。
  阿红坐起身来,将烟头往地上一扔:“那个男的还缠着你呀?”
  “没有啊?”阿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他还打电话给你干什么?你不是早就回绝他了吗?”
  “我是回绝他了,他打电话来只是想让我帮他办件事。”
  “这种男人最讨厌!”阿红现在对男人简直恨之入骨。
  “不能这么说呀,”阿丽叹口气,“毕竟他在萧山帮过我一次。那次如果不是他,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呢。”
  ……
  几年前在萧山的一家夜店,阿丽和另一位小姐坐台的时候,被一个喝得半醉的客人强行撤下胸罩。
  “你怎么这样流氓?”阿丽气道。
  “你说老子流氓?”客人惹毛了,两手分别抓住阿丽的两只裸乳,“那老子索性就流氓流氓。”
  阿丽又羞又怒:“你放手!”
  “老子就是不放!”客人说完用力一掐。
  “草你妈的!”阿丽痛得流泪,情急之下,抓起一瓶啤酒往桌上一拍,顺手将半截酒瓶用力砸在客人头上。
  客人惨叫一声,松开双手捂着头,鲜血和着啤酒泡沫一起从指缝中流出来。
  11:00:00——11:15:00
  在那一刹那,客人和他的朋友,阿丽和另一位小姐,全都惊呆了。
  “出血了!出血了!”客人的朋友抓了一迭纸巾,抢步上前替客人捂住流血。
  另一位小姐尖叫一声,夺门而出。
  “草你妈了个X的!”客人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你敢打老子?!”对着阿丽甩手就是两记耳光。
  阿丽惨叫一声,飞身跌在沙发上。
  “头上怎么样?”客人问他的朋友。
  “开了一条口子。”
  “你个臭婊子!”客人怒道,“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上前欲踹阿丽。
  阿丽叫一声,往门口逃,刚拉开门,已被客人拽住,后脑又被重掌几下。
  小姐带着妈眯和经理保安等正好赶到。
  分开双方,问明情况后,经理打圆场了:“先生,是我们小姐不对。这样吧,我让这位小姐给您道歉,然后我们陪您去医院,所有费用都由我们来出,您看怎么样?”
  “道歉?有那么简单?!”客人怪眼一翻。
  “那您想怎么样?”经理客客气气问道。
  客人一指阿丽:“我要她当着我的面跪下来,喝我的尿!”
  “好啊。”阿霞一点也不难为情,直接解开胖子裤裆的纽扣,伸手直入。
  “你干嘛?”胖子一楞,用手按住。
  “帮你打飞机啊?”阿霞道。
  “我不打飞机的。”
  “为什么?”
  “打飞机对身体不好,飞机打多了,容易阳痿。”
  “是吗?”阿霞笑得很动人,“可是我想帮你打呀。”
  胖子略一犹豫,“我的飞机很难打的,打到你手抽筋可不要怪我。”
  阿霞笑出声来:“以前我在这里,可是有名的快枪手哦,你撑得了五分钟,就给你免单。”一边已将胖子的老二掏将出来。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胖子闭上眼,两手反枕在自己的头下,拒绝一切可能的诱惑。
  “一般的客人在我手里两分钟就缴枪了。”阿霞一边说,一手套弄,另一手伸进胖子的上衣去摸他的乳头。
  “其实我也知道。”胖子仍然闭着眼睛。
  “你知道什么?”
  “你之所以急着要帮我打飞机,是想让我早点滚蛋。”胖子笑了笑,“男人都一样,射了以后,什么性趣也没有了。”
  短发笑着对阿兰道:“你可真幽默。”
  “是真的,不骗你。”阿兰一脸严肃。
  短发笑出声来:“哈哈,小兰,想不到你现在也会演戏啦。”
  “看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
  “不是不相信。”短发收起笑容,“即使你真的中了五百万大奖,那也是好事啊。噢!”短发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你是怕我看中你的钱是吗?哈哈哈哈,真有意思。”
  “我们的事,以后再谈好吗?”阿兰下起逐客令,“我真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聊天。”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了。”短发坐起身来,“如果需要我,随时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啊,谢谢你来看我。”阿兰淡淡说道,现在她的心思不在短发身上。
  短发从身上掏出一千元钱来,塞给阿兰。“你回老家,我来不及准备送你什么,那你自己去买点需要的东西吧。”
  阿兰执意不要,短发硬往她手里一塞。“我走了。”
  “那我送送你。”阿兰跟在短发后面,穿过中间,也不理外间那一堆人的吵闹,径直来到门口。
  短发刚拉开门,和一人碰个照面,不由“啊!”轻呼一声,脸色微变。
  阿兰在短发后面,也是一怔:“祥根叔叔?”
  “如果小D不反对,我就愿意和他结婚,气死你,哈哈。”阿月倚在门口放肆地笑起来。
  “你这不要脸的……”老板娘气昏,不知怎么去骂阿月,要想扑上去和她拼命,却被小叮阿玲死死拦住。
  “好了好了,”小D对阿月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他妈的可以先滚了。”
  “那你答应我的钱呢?”阿月还在缠。
  小D“腾”地起身,“你他妈的再给我提钱,我……”伸手从镜台上抓过一把梳子,向阿月扔了过去。
  阿月一闪,骂骂咧咧开门走了。
  老板娘没辙了,哭哭啼蹄,满嘴脏话喷向小D.
  小D也不理她,自己掏支烟抽起来。
  小叮和阿玲松开老板娘,回到沙发上坐下。
  阿玲悄悄说:“怎么会这样啊?”
  小叮撇嘴一笑,凑在阿玲耳边:“小D和阿月在唱双簧,这也看不出来?”
  小D将烟头往地下一扔,刚想离去,忠明来电话。
  “你在老店?有麻烦了,一会小李和所长要去你店里。”
  11:15:00——11:30:00
  “什么事?”小D的心“格登”一下。
  “具体什么事,小李没细说。”电话那头忠明的语气也显得沉重。“不过既然所长都出面了,估计不会是小事。”
  “妈了个X的!”小D骂一句,暗想最近老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快了。”忠明道。“你清一下场子,外面的小姐也不要坐太多,让她们出去几个先避一避。”
  “知道了。”小D应一声。“你现在哪里?”
  “我在路上,正往你这里赶,五分钟就到。”
  小D挂断电话,也不理一旁还在叽叽歪歪的老板娘,对阿玲她们说:“一会所里有人来,你们几个先出去避一避。”
  “哦。”阿玲应一声,对小娜说:“我们去提篮桥买衣服好吗?”
  小娜尚未开口,小叮抢过话头:“买什么衣服呀,都陪我去棋牌室打麻将去。”
  小D对老板娘道:“你进去看看,有客人的话,让他们付了钱马上走!”
  “不要这么说嘛。”阿霞笑嘻嘻道,手上没闲着。“打出来以后,还可以帮你按摩按摩呀。”
  胖子干笑一声:“你到挺会说话的,不过实话告诉你,我去发廊敲小背,最近打飞机从来没有被小姐打出来过。”
  “不会吧?”
  “不骗你的。”胖子道。“因为前两年飞机打得太多,到后来,只有我自己才能打出来。”
  “都打成老菜皮了?”阿霞笑出声来,但脸色已经有些不自然。“你现在别说话了,配合一下好吗?”
  阿霞手上缓缓用劲,附身又去亲胖子的乳头,同时发出职业的呻吟。
  胖子也闭上眼,将一只手伸进阿霞的裙内,想象她是某个AV女郎。
  胖子也感到阿霞的技术比一般的小姐都要纯熟,但任凭她如何发挥,自己就是找不到射的感觉。胖子将手从阿霞裙内退出来,“还是我自己来吧。”
  阿霞尴尬一笑,“哦,好的。”一边更用力地亲胖子的乳头。
  胖子在自己熟悉的手动频率下,很快找到感觉,高潮即将到来时,听到一人进来,扯着破嗓子喊:“警察要来检查了,赶快走!”
  “放你妈的屁!”阿丽冲着客人大骂,“你回去让你妈喝你的尿!”
  “先生,”经理插话,“你这个要求我们很难办到,是不是……?”
  “办不到是吧?”客人冷冷一笑,“我知道你这个场子有人罩着,我今天不会和你为难。不过这个婊子养的敲破了我的头,今天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客人说完对他的朋友道:“你打个电话给野鸡,让他带十个弟兄过来。”
  朋友点点头,掏出手机打电话。
  “朋友,有事好商量嘛,大家都是道上混的。”经理忙着打圆场。
  “还商量个屁!”客人狠狠道,一指阿丽,“今天老子要不把她残了,老子就不姓朱!”
  经理转头对阿丽道:“阿丽,你先给客人赔个不是。”
  客人手一扬:“我不要她赔礼道歉,现在她就是跪在我面前也没用!”
  客人的朋友放下手机道:“野鸡和他的兄弟们十五分钟后到。”
  客人点点头,对经理说:“到时候你要是还插手的话,砸坏了你的场子,可不要怪我们!”
  经理一脸不自然地看看客人,又看看阿丽。
  阿丽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强哥吗?我是阿丽。我现在店里,一会有十几个人过来要打我。你赶快带人在十五分钟内赶过来,否则我就没命了!”
  祥根显然也是一楞,对短发道:“这不是顺子吗?”
  短发有点尴尬地点点头:“祥根叔叔,你怎么到上海来啦?”
  “你们认识?”阿兰来到门外。
  “是啊。”祥根点点头,“我们是一个镇上的,我和他老子也比较熟悉。对了,顺子,你现在是不是在上海有工作?”
  “是啊。”短发点点头,“混口饭吃呗。”
  “顺子从小就读得好书,在上海念得大学,在我们镇上那可是有点名头啊。”
  祥根拍拍短发的肩膀,“好小子,有出息,你老子也光彩啊。”
  “祥根叔叔,”阿兰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插话道:“你是不是来找我的呀?”
  “啊……”翔根看了看短发,犹豫着没说下去。
  “你们有事,那我先走了。”短发识趣地告退。
  “你和他爸爸认识?”阿兰问祥根。
  “恩。”祥根久久望着短发的背影。
  “他爸爸是做什么的?”
  “开杂货铺的。”
  “哦。”阿兰松口气。
  “不过,”祥根转过脸对着阿兰,脸色很不自然。“他的叔叔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院长。”
  11:30:00——11:45:00
  “是吗?”阿兰略感意外地目视着短发远去的背影,又问:“祥根叔叔,我爸死的时候你和院长都在,你说,那个院长是个好人吗?”
  “我对院长也不是很了解。”祥根有点犹豫,“你怎么会认识顺子的?”
  “他到店里来,是我给他敲的背。”
  “认识他很久了吗?”
  “才两三天吧。”
  “小兰,”祥根看着阿兰的眼睛,神情严肃。“你想一下,顺子在这个时候出现,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应该不会吧?”阿兰在装傻,她已经暗暗告诫自己,在拿到钱之前,就当是一个玩笑,自己不会轻易地去相信任何人。“对了,祥根叔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考虑了一下,”祥根说的很慢,“我想我们最好今天就赶回去。”
  “你不是说今天下午还有事吗?怎么……?”阿兰话未说完,手机来了短信,一看是短发发过来的:“你要小心祥根,我听说他在外赌钱输了好多钱,欠了一屁股的债!”
  阿丽挂断电话,不甘示弱地看着客人,心里却忐忑不安。
  客人也不说话,恶狠狠地盯着阿丽,好象要一口把她吃下去似的。
  经理还在说些自己都感到不痛不痒的话,他在盘算如何将这次麻烦控制在本店之外。
  其他人也静静站在包厢内,仿佛都在等待冲突的爆发。
  客人朋友的手机突然刺耳地响起来,朋友:“喂?什么?已经到了大门口了?”
  客人一把抢过手机:“野鸡?我在305房间,赶快上来。”
  阿丽的心猛跳了一下。
  杂乱的脚步声从楼下传上来,很快房间门被推开,近十个男人闯了进来。
  阿丽一看那架势,一下子瘫坐在地板上,心想今天自己多半是没命了。
  “怎么啦?”为首一人问客人。
  客人一指阿丽:“这婊子养的把我的头敲破了,野鸡,你替我摆平他们。”
  经理上前一步:“朋友,你们是不是到外面去处理这件事?”
  野鸡一把推开经理:“你他妈的给我一边去!”顺手抓起一只烟灰缸将玻璃茶几砸得粉碎,“谁敢上来插手,老子今天就打死谁!”手一挥,上来两个手下的,将阿丽架到野鸡面前。
  野鸡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阿丽红的白的一起从嘴里渗出来。野鸡手一翻,手里多了一把小刀子。“老子先把你的相给破了!”
  看着眼前雪亮的刀锋,阿丽只觉得脑袋一晕,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惊叫:“大哥,不好啦!”
  阿丽看到强哥首先闯了进来,后面涌进许多人,统一的黑衣黑裤,手持短棍。
  阿丽眼一黑,晕厥过去。
  在发廊里敲背的客人,最怕听到的就是“警察来了”这几个字。
  胖子浑身一个激灵,下体在射出第一波后,立刻变软。胖子一把推开阿霞,腾地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裤。
  阿霞递给他几张纸:“你擦一下?”
  “不用了!”胖子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
  阿霞望着胖子裤裆渗出来的湿迹刚笑出声来,见胖子急急往外走,一把拉住他:“你钱还没付呢!”
  胖子扔下一张百元,丧家犬似地往外奔出。
  阿霞一边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一边来到外间。
  胖子已经不见踪影,阿霞看到小兰和一个老头站在门外一角说话。
  阿霞刚来到门口,和赶来的忠明打个照面。
  阿霞刚想退回来,忠明开口了:“你是新来的吧?”
  阿霞点点头:“我叫阿霞,你也是这里的老板?”
  “叫我忠明吧。”忠明一笑,“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忠明!”小D在沙发上招手。
  忠明对阿霞点了一下头,来到小D身旁坐下:“里面还有人吗?”
  小D道:“应该没人了。是王强的事吗?”
  忠明摇摇头:“没那么快吧,我估计……”忠明看着门外,张着嘴没往下说。
  小D扭头一看,所长和小李出现在门口。两人赶快起身迎上前去。
  “所长,里面坐。”忠明掏出中华烟来。
  所长仿佛没看到似的,站在原地,板着脸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
  忠明和小D看看所长,又看看小李,面面相觑。
  “一个月前,”所长继续道:“有人写了一封信到市里检举你们。”
  “检举我们什么呀?”忠明问。
  “一是收费过高,二是存在不健康的异性按摩。”
  “切!”小D笑出声来,“和其他发廊比,我们已经算是规矩的了。”
  “市里压下来后,”所长没有理会小D的情绪,“我们既很重视,也很慎重。
  经过认真的调查取证,我们认为,在你们店里的确存在以上的问题。“
  忠明瞟了一眼小李,小李耸耸肩,作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所以,”所长清了清喉咙,“所里经过开会讨论,做出决定:你们这个店,立即停业整顿!”
  11:45:00——12:00:00
  小D急了:“所长,这都是有人看我们生意还不错,故意在陷害我们呀!”
  所长冷冷道:“什么叫陷害?你敢说你这个店一点问题也没有?”
  “这……”小D一下子语塞。
  忠明看到小李在一旁暗使眼色,将小D一拉,对所长道:“所长,我们尊重您的决定,一定好好整改。”
  “不是所长的决定,”所长操着官腔,“这是所里的决定。”
  “对对对。”忠明连声附和。
  “小李,”所长对小李道:“我还有个会,接下来的事,你和他们交代一下。”
  “好。”小李点头。
  所长对忠明和小D道,“这件事是市里压下来的,希望你们要认真反省好好总结!”说完回身出了发廊。
  “妈了个X的!”所长刚出门,小D忍不住骂出声来。
  忠明将小李一拉,“走,我们里面去说话。”
  等到阿丽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里。
  “医生说你没事,”一旁的强哥笑容可掬,完全不象一个黑社会里打打杀杀的头目。“主要是受惊吓了,休息半天就可以出院了。”
  “强哥,谢谢你了!”
  “阿丽,嫁给我好吗?”某一天,强哥约阿丽在萧山最好的酒店进餐。“我是认真的。”
  阿丽婉拒了强哥,尽管强哥对自己很好,但她不想嫁给一个黑道中人,她不想过那种充满风险的生活。
  “强哥,我欠你一个人情。”阿丽充满歉意地对强哥道。
  ……
  三天前,强哥打来电话:“阿丽,你欠我的人情,现在是还我的时候了。”
  “你要我做什么?”阿丽问。
  “我有个朋友在上海开公司做老板,最近他的一个合伙人撤资走了,还带走了许多客户。我朋友觉得他很不上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想整他一下。”
  “我能帮什么忙呀?”
  “这个合伙人以前经常去你现在的那个店敲背,以后还会去。你想办法接近他,具体怎么做,我会和你详说。我朋友说了,不仅要让他经济破产,还要让他家庭破裂。”。
  “这么狠?”阿丽笑出声来。“那个人是谁呀?”
  “大家都叫他群。”
  阿兰心里一惊,快速瞥了一眼祥根。
  “怎么啦?”祥根狐疑地问道。
  “没什么。”阿兰收起手机。“我刚才问你,原来不是说好明天回去的吗?”
  “还是早一点回去的好。”祥根道,“钱的事,你爹的事,早一天办好,我早一天放心。”
  阿兰想了一下,点点头。“那好吧,准备什么时候走?”
  “晚上七点左右有一辆车,我们分别去准备一下,五点钟我再来,我们一起走。”
  祥根走后,阿兰来到中间,对阿丽阿红道:“老婆,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下,请假几天。”
  “是不是去私奔啊?”阿丽阿红打趣道。
  “我男朋友都没有,哪来的私奔呀?”阿兰红着脸道。“不跟你们说了。”
  返身又来到外间。
  “姐姐,姐夫。”
  小D和老板娘正在说话,阿兰插上来。
  “怎么啦?”老板娘奇怪地看着阿兰,妹妹好象很久没这么叫人了。
  “我有事,要请假几天。”阿兰道。
  “什么事呀?”老板娘问。
  “私人的事吧。”阿兰含糊应答,不管是钱的事还是自己亲爹的事,她都不会去告诉姐姐。
  “要请假几天啊?”老板娘也不追问下去。
  “大概一星期左右吧。”阿兰说完,进去收拾行李。
  “妈的X!”老板娘唾骂一声,“尽是些见鬼的事!”
  小D尚未开口,小李从里间出来,和小D老板娘点了一下头,出了发廊。
  “怎么样?”小D问随后出来的忠明。
  “整改是免不了的了。”忠明道。“这事捅到市里了,他们也做不了主。”
  “那不等于要关门吗?”老板娘嚷起来。
  “我刚才和驼背打过电话了,”忠明看着小D,“这里本来就要拆迁,所以我们商量下来,今天关门。所有小姐马上收拾东西,全部搬到新店去!”
  《发廊24小时》第二季完,第三季将在新店展开,继续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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