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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8(暂定)》


01

西元2150年8月28日,傍晚。

从我有记忆以来,这个季节的体感温度,就是这种典型的夏转秋型态,没雨时闷热无比,下雨後又略感湿冷。

我看著眼前那熟悉的巷弄转角,自以为会出现的那种热泪盈眶感受,其实并没有发生,唯一有的,只剩麻木两年了,我终於回来了,但,景致依旧,人事全非。

『台湾高雄』”曾经”是这个地方的地名,也是我出生,成长,陪伴我度过14年时光的老家所在地。

我还记得12岁那年,在这个街角发生车祸,10岁那年,在对面路口吵著要买玩具,被老爸一巴掌打翻在地上。

我的好朋友家,在那条巷子的第二个路口,我们数学老师则住在十字路口边上,这里的一切一切,对我而言是如此的熟悉,彷佛闭著眼睛也能想像出来似的。

曾经,这是个繁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城市。

而如今硬体设施一项没少,路上依然车水马龙,广告招牌一样杂乱无章的林立,只是,少了个很重要的东西 ”人”。

这是个没有人的都市,没有人的国度,甚至没有人的星球,西元2148年之之後的地球,末世後的地球。

「X~接下来搜寻哪里?这边是你老家,你应该比我们清楚,奶奶的~这巷弄怎麽看起来都一样啊?我们老家都是一条路通一户的。」

後方传来浓厚的东北口音,言谈间充满了豪放不羁的态度,这是D。

男性20岁,一头及肩的黑发,据说他老家在哈尔滨,也是幸存者,有著普遍东北人都有的健壮身材,皮肤偏白,刚认识时还以为是俄罗斯人。

目前的他,正热的打著赤膊,双手频频拭汗,两分钟前他甚至考虑把战术长裤也脱掉,被A与S同时制止。

「X,虽然这是你第一次带队,不过不是我要越权,但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个时间点,是否该准备过夜了?」

前方的黑发美女用柔和但坚定的嗓音询问著,但她并没有转头,眼睛尽责的盯著手中的仪器,这是A。

女性18岁,日本人,长相清秀,牛仔裤搭配白衬衫的随意穿著,留著一头及腰长发,左侧腰间挂著一把很长的武士刀。

「早说别让这家伙当队长,又没有特殊能力,真不晓得"上头"是看上他哪点,让他当队长」

虽然只是远方的嘟囔,但我依旧可以判断出,这是S。

女性19岁,英国人,小队里的三多,意见多,毛病多,状况多,金发,蓝眼睛,立体五官,这娘们拥有标准欧洲古典美女该有的一切外貌,看起来像精灵似的,却独缺危机意识,

或者该说公主病这个名词就是为她而设计的,蛮横,刁钻,得理不饶人,却极度缺乏认清周遭状态的能力。

或许在两年前,那个一切如常的世界里,这样的她不并会那麽讨人厌,但目前,我总觉得这娘们是个麻烦,一个只会消耗小队时间与资源的洋娃娃。

而走在我右前方的家伙,就是那手持AK步枪,正警戒著四周的黑人,这家伙是B。

男性20岁,非洲人,肤色是黑的,所以当时在学校我们很喜欢用B这个代表了黑色的缩写来调侃他,这家伙话不多,但却十分可靠,可能因为自家多年的内战,他对於武器的使用非常熟练,

所以队伍上唯一一苹自动步枪由他负责。

「快到了,没意外的话,等等转角的超商里应该有泡面,我家至少也还有瓦斯,今天晚上就在我家过夜,高达5层楼又有门锁,不需要担心普通野兽。」

为了安抚这些已经疲累的队员们,我信心满满的说著,手指向街角处的某栋大楼,这就是"当年"的我家,20层楼建筑,我家住5楼,至於房门钥匙,这玩意我可是保留了两年,一直视如珍宝。

摸著口袋里那熟悉的坚硬触感,回想起两年前出发时,我也曾息惯性的摸著钥匙确认没忘记带,如今,坚硬的触感依旧,但我怎样也想不到,只不过出门去玩几天,几天後会回来了

没想到,回来是回来了,不过却足足迟了两年,而且是以幸存者的身份。

02

末世,也可以说是世界末日,发生在两年前的某天下午。

2148年1月19日,地球上的"灵长类动物"由北半球开始陆续消失,没错~是消失,莫明其妙的就这样不见了,只剩下衣服与任何无机物。

想像一下,你的老婆小孩,至亲好友,前一秒还在你身边,下一秒忽然消失不见,彷佛不曾存在,所谓的世界末日差不多就这个状况,於此同时,我大概也失去了双亲,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一切。

然而,既然我还活著,就表示人类并非没有幸存者,根据事後的统计,约10万人会有一人存活。

我盯著墙上的字画,眼神却毫无焦点,神游天外的思索著,全台湾2400万人口,比例上来说该有240个幸存者才对,但这段时间内我们从中找到南,居然没有半个活口?这说不过去啊。

难道都在北部?

那麽,北边的小队也该连络才对啊,找到幸存者是大事,必须第一时间通报的。

从头说起吧,2148年1月14日,刚考完高中联考的我,由於成绩不错,父母犒赏我去美国大峡谷6日游,且是自由行,本来很欢乐的行程,就在我要回国的当天变了调,末世发生了。

当时,整个机场大厅我想像不出适当的形容词,总之,没经历过绝对想像不出那种景象,前一秒人声鼎沸,座椅旁,尿布湿了的婴儿哇哇的正在哭闹,他老妈正急著放下奶瓶腾出手来换尿布。

下一秒,万物死寂,哭声没了,广播声没了,连机场外繁忙的车流也顿时变的鸦雀无声,整个世界就只剩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低著头确认护照与机票,诺大的机场空无一人,就连机场外排班的计程车司机都消失无踪,眼前只剩几台手推车因为惯性还在孤单的滑行著。

而我,就这样好端端的坐在机场大厅东张西望,纳闷著四周怎麽变的这麽安静?

或许有人会怀疑"难道就这样凭空消失?" 但我得老实说~事发经过当下我并没有看到,事後也很庆幸没看到。

毕竟,当时的我正专注於确认登机时间与登机门,且整个事件发生到结束不超过1秒,所以,当我抬起头後,一切都结束了,只留下满地的衣物,首饰,行李,我坐位旁的奶瓶这时也才刚落地,牛奶泼洒了一地。

根据A的说法,她当时有清楚的看见事发经过,而这也是我庆幸的主因。

A表示,那状况有点类似气化,或者说"挥发"比较贴切,人体由表皮开始分解,快速的往体内蔓延,短短一秒内,整个人就消失了,但衣物依然存在。

最可怕的是,在这一秒内,如果你很认真的观看,会清楚的看到一个人的组织由外到内溃散,虽然当事人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虽然观看者连惊呼的反应时间都不够,但我很清楚,A这家伙在当时看到了惊心动魄的画面,而看过那足以让人当场发疯场景的A,至今却没有任何心理创伤,不得不说,A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强大了,换做是我,早就发疯了。

机场内,人生地不熟的我,惊慌的以为发生了某种恐怖攻击,就这样在机场躲了一周,也还好除了人之外,食物等等的没有消失,这让我免於饿死。

但一周後,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孤寂的折磨,跳上机场外的计程车,就这样沿著道路行驶,由於国中叛逆期我偷开过家里的车,所以我知道如何开车,更何况,目前的世界,半个人都没有,你只要知道油门刹车的位置就可以在路上驰骋了,靠著车用导航,我把目的地选定在最近的一个小镇。

沿路上,空著的车散落在高速公路的每一处,有的甚至就这样撞在分隔岛上,三小时後,我成功的到达目的地,但在我还来不及熟悉环境之前,就遇上了两个从直升机上下来,穿著美军制服的军人,不分由说的就把我带上直升机,当下的我,对於这种半强迫式的处理方式,颇有微词,但对於睽违一周的"活人"却又感到安心,就这样,抱持著这种矛盾的心理,我抵达了所谓的"基地",而听取了约10分钟的简报後,我开始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是什麽恐怖攻击,这是全球性,无国界的灾难。

这"基地",正是各大电影题材很喜欢用到的美国第51区,没错,真的有这51区,但即便在此区域内,也仅存数百人(事後了解是做某项实验时的所有研究人员,因为被隔绝於外在环境 ,所以没有消失,也因此才能在短短一周内连络上幸存的美国空军),末世之後,这些家伙就担负起搜寻美洲生还者的任务,一周後,当国民兵飞行员发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的车辆时,高兴的不得了,於是乎,这些美国大兵就把我给带了回来。

之後的情况就很复杂了,由於担心骚动,高层不想让幸存者得知过多资讯,却又不得不公开点资讯来让为数不多的人有生存的动力,於是,幸存的某些高层人士决定透露的一小部分的资讯来安定人心,加上我旁敲侧击後得知,此次浩劫,约10万人会有一人存活,且存活者或多或少都会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很难说是因为有特殊能力所以存活,或是存活後得到特殊能力,我想,这点连高层自己也不知道。)

但当时做实验的幸存研究人员至今依然是正常人无误,所以,我们这些幸存者就这样被当成实验品,囚禁在这地区被研究,时间长达半年。

03

半年後。

你不得不佩服美国人的协调性与执行力,当他们发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後,就开始以现有的资源做最好的配制,於是,美洲大陆所有的幸存者,无分国籍,就这样被尽可能的聚集起来,科学化的测定所有人的"特殊能力",以求最佳利用效率。

就我所知,这半年内,他们大概陆续找到了15万名"幸存者",扣除老小与成年人(成年人由於各有专长,专司国内发展,算是主力人口),约有两千名大於12岁不满25岁的青年,被设定为"新一代",开始有计划的教育与训练,我当年14岁,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吸收了,展开了为期一年半的训练计划,计划代号翻译过来应该叫做"复苏"吧。

好吧,事情发展至此,虽然我是台湾人,但也只能寄人篱下,走一步算一步了。

毕竟这种状况,即便有通讯设施也无法连络到人,至於台湾到底变怎样了51区也只能用少数还有控制权的几颗卫星空拍来猜测,到了晚上没半点灯光,好几天了同一台车辆依旧停在高速公路的同个位置上,再再说明了台湾这个东南亚岛国凶多吉少。

美国佬很务实,也很科学,半年内就整理出了一套对应"特殊能力"的分类方式。(这或许也是科学家的习惯吧,毕竟群聚的存活者就那麽一群科学家。)

用51区的分类方式来说,特殊能力首先分类为"物理系"与"精神系"两种。

物理系~很明显的就是指可以强化物理力量的能力,比方让手臂的力量强如银背猩猩,或者让双脚肌肉强如猎豹。

精神系~则是靠脑波共鸣的方式,让地球上存在的物质产生变化,举例起来非常麻烦当成魔法师理解就好,这些人可以操作火焰(氧化程序),水的三态,矿物结构,空气密度等等,这一切,全靠想像力。

而物理系与精神系的区分方式,51区以代码来做分类,物理系=P(力量),精神系=W(巫毒),P与W两者後来分成两个单位,开始了年长者教育年幼者的体制,这边~我称之为"学校",而我当年才14岁,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这"末世学院"的学生,第一届学生。

诡异的地方来了,身为幸存者的我,理应有些"特殊能力",但无论51区的科学家怎麽测试,就是看不出我有哪里异於常人,直到X组织出现了一个能力是"测定他人特殊能力"的家伙,根据他的说法我的特殊能力,很简单,就是"不死",或者这样说吧,我的身体细胞会以固定的方式排列,即便是被强迫转换了型态,细胞本身会吸纳转换的能量,最终依旧会以原有的方式组合起来,所以~当时的他是这样说的∶

「这家伙,即便你杀死他绞成肉泥且泡入王水融掉,他依然能够在24H内把所有炭化的组织找回来还原重整,并且好端端的变成原本的"人",记忆毫无缺失。」

「某方面来说,这是个无与伦比的能力,超乎想像,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家伙没有任何特殊能力,我指的是除了不死之外超乎常人的能力。」

为了证明这点,51区的科学家们杀了我三次,除了第一次很人道的使用枪械外,其他两次我认为你不会想知道细节。

总之,我不会死的事实在我死过三次後得到确认,但我也深刻的体会到,我不会死,并不表示我死的毫无痛苦,存留下来的记忆会让我记得上次死亡的痛苦,所以,我依旧竭力避免死亡,也由於这个能力很难分类为P或是W系列,所以我被编入了一个以前我从没听过,叫做X系列的特殊组织。

X组织,主要是为了那些能力过於特殊的人而设立的,当然,我不是第一个,在这组织里,我见到了不少诡异的存在,能瞬间移动的,能延展身体的,能看透人心的,甚至有个家伙可以无中生有,简直是变态,当时我们给她的绰号叫做"设计师",她可以从虚空中搜集微量基础成分,接著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排列,从而创造一些地球上根本没出现过的元素或是无机物。

约半年後,51区开始有计画的归类我们这些"有特殊能力"的幸存者们,并且以小队区分,由1~40为基数区分为班,每班由A到Z共有25个成员(别怀疑 只有25个),其中X从缺,因为X组织里只有10人,所以W~Y是直接跳过X的,只有1~10班里有X的存在,看出来了吧,这也是阶级制编班模式,1~10班是菁英班,10~40是普通班,而X组织里的每个人都被编入W系列里训练,估计是因为这些特殊能力很难与体能有所挂勾吧。

而我个人,身为代号X(正确点说应该是第W10班X),特殊能力却被高层限制不能公诸於世,这让我非常困扰,同班里的任何人或多或少都能操控某些元素,只有我是个普通人。

当总部下令要去东南亚搜寻生还者时,即使我大力反对,依旧被选定为队长(谁叫我是台湾人),虽然我对於回家有著无比的憧憬,但数据上的残酷告诉我,双亲健在的机率微乎其微,我在51区已经看过不少案例了,兴奋的出门搜寻,哭哭啼啼的回到单位。

这次任务分组,5~10班是负责东南亚地区,此区连络中断两年,无法得知情况,所以首要任务为恢复通讯,次要任务则是搜寻活人。

而我们10班的22人负责台湾区(因为有我的存在 整团幸存者里只有我是台湾人),分为4队,两队5人,另外两队6人。

5人的两队其中之一有熟悉地形的我,负责台中以南,另一组五人小队则负责整个东半部与离岛。(他们那组有F,少数会飞的幸存者。)

至於6人小队中,其中一支是通讯专长小队,务求切入松山空指部恢复通讯,另一支则专职台中以北,美国佬对台湾的地形人文都算了解,知道这边人口密度最高,所以刻意增加人手。

顺道一提,W10班有四位同学的特殊能力不适合出搜寻任务,所以留守,也因此,本班搜索队的人数是1~10班最少的。

04

晚间8点,台湾,高雄,某栋大楼内。

看著曾经熟悉,却无法发光的日光灯管,我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台湾这个海岛,到底还有没有生还者从台中往南搜索已经一周了,居然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这次任务同行的,有四个同班同学,分别是 ABDS两男两女(加上我就是三男两女),这边提一下,这字母的顺序也就是班上的"成绩",用51区的说法叫做"特殊能力表现",由A排到Z,所以我们这个小队,囊跨了A与B,可以说是菁英团队。

客厅里,我低头看著手上的泡面,食欲全消,整周都吃泡面与罐头的後遗症就是,我现在可以凭空想像出泡面的口感与味道,进而达到一种"看著泡面就会饱"的境界。

抬起头看看队员们,唉~委屈你们了,台湾这个鬼岛,野生动物不多,但还好超商不少,比起去印尼的8班,我们算是幸运的了。(没有生鲜蔬果?试问停电两年後的台湾哪里找的到生鲜蔬果? )

右侧的黑发美女露出嫌恶的表情咬下面条,吃了一小口後就把整碗泡面放在地上,眉头深锁,但厨房内的黑人则吃的津津有味,似乎泡面是某种神赐美食,连葱花都会舔乾净,哈尔滨小子则酷爱麻辣口味,只要是辣的他都吃得很欢快,英国娇娇女则彷佛有两个嘴巴似的,总能一边吃一边抱怨,通常抱怨完也正好吃饱了。

上述四人就是我们西南小队的菁英成员。

代号A~天翔瞳,18岁,日本居合道国宝级人物弟子兼女儿,特殊能力上来说是氧化,通俗点说就是火,由於有不俗的刀法加上这种能力,她的杀伤力惊人,所到之处一片火海。

随身没有携带热兵器,只有腰间的一把长太刀,听说这刀大有来头,但具体是什麽来头嘛我忘了,总之她对刀的保护超乎想像,你摸她屁股或许会死,但你有种去玩她的刀~你死定了。

这娘们在小队中,平时负责使用生命探测仪寻找生命迹象,战时负责保护队长。

根据我以往的观察,这娘们的缺点在於,身高有点太高,胸部有点太小,脾气有点暴躁,几乎开不起玩笑,且我根本打不赢她。

当然,如果你能忽略掉上述几点,那麽在战场上,A算是个非常可靠的女人,近身肉搏能力数一数二,且上次跟著她去出北卡罗莱纳州的任务时,烤肉我可没少吃,火烧能力不只杀敌方便,还能顺便烹调。

代号B~查布,他的全名太绕口,所以我们大多只叫最後的一个音节,20岁,非洲人,话不多,对枪械有专长,射击能力与警戒能力一流,特殊能力是激素,能极大化的加快新陈代谢率,这能力牵涉的范围极广,大至让植物与动物快速生长,小至让伤口快速复原,这就是B的本领,非常霸道。

配备有本小队唯一的自动步枪与12个弹夹,也是唯一有能力在黑暗中大部分解保养枪械的人,小队中专司保安与远程攻击。

而经过这一周的相处,我发现这黑人基本上与超人没多大分别,什麽他都懂,什麽他都会,我很难想像他说出"我不会"这三个字的表情。

代号D~吕强,中国人,算是与我没有语言隔阂的家伙(虽然目前大家都讲英文),身强体壮,特殊能力是矿物,战斗时能将周遭的矿物质凝聚,搭配上自身的体力,破坏力不俗,为人放荡不羁,但在S面前就变得异常腼腆,所以,D喜欢有公主病的S这点,不是瞎子的都看得出来。

这家伙专长也很简单,地底的探勘就交给这牛犊子,战斗时真要近身肉搏这家伙也绝不好惹,在班上曾经一拳干翻代号C的家伙,可见打架也是他的专长之一,而这次C没编在这队也是这个原因,C与D,不对盘,见面就要打。

至於地底探勘的需求性嘛,由於生命探测仪的地底穿透力有限,遇上深层建筑时就轮到他出马,就我个人的看法~D虽然与B同样是20岁,但他就像个大孩子,冲动,热血,但确实有实力在,虽然平时有点裙而啷当,但紧要关头却也足够可靠。

代号S~凯萨琳,英国人(抱歉,我只记得她的名子,姓氏太绕口),班上人称精灵妖女,身材火辣,脸蛋清纯,但个性恶劣,特殊能力是水,也就是H2O,理论上是很强大的属性,但实际上由於这娘们的操作水平偏低,所以只能确保搜索队的水源无虞,真正高端的对敌招式,她还不太能纯熟的使用,也因此,这娘们的排名是S,小队中负责後勤补给,毕竟她能够保证水源。

对於这娘们,我想除了D之外,很少有人可以给出好的评价,至少在这种并不缺水的环境下,少她一个,小队成员不会渴死,但多她一个则导致小队浪费了不少力气。

至於我~代号X,柳逸,台湾人,16岁,身材中等偏瘦,长相平庸,特殊能力是不会死,但这点班上没人知道。

只因为当年这里是我家,莫名的被指派为"队长",没有任何战斗力,顶多小时候学了两年空手道,配备一把贝瑞塔(这也是全体队员除了A之外都有的标准配备。)

而就这样的我,居然得主导这次的搜索生还者行动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小队中,我负责筹划路线与搜寻进度,且协调队员发挥专长。

这就是西南小队的整体阵容了,够豪华了吧,各种奇葩都在这,我这队长当的真是有点心虚啊。

想起来也好笑,事情发生至今两年了,地球上残存的人类才刚开始互相连络,美国方面由於有51区里的一小搓幸存的科学家,整合起来算快,据说中国与部分的俄罗斯直到上个月才有办法对外取得连系,至於更小点的国家(如台湾,菲律宾),事发後就有如全体阵亡般无声无息,因此才有了我们这个"搜索队"的产生。

我们的任务,就是搜索地球上任何一个可能有"人类"的区块,并且设法凝聚人力。

要知道,人类的基础建设与科技其实都没有消失,只是目前人口数仅存百万分之一,人力吃紧这是眼下的难关,从51区得无奈的把我们这些未成年的小孩当战力,急就章的满地球搜寻幸存者这点,不难看出,地球上真的没人可以用了。

而且~这浩劫最严重的地方在於,它并不像以往电影演的灾难片剧情,政府高层多数能存活。

此次浩劫过後,政府高层几乎都死光了,连军方高层也死的一乾二净,活下来的真的就只是普罗大众,虽然比例上来说,这才正常,但单靠我们这些"死老百姓"要整合,难度很高,看看中国吧,两年过去了才有办法对外连络。

资源都在,残存的人却不会用甚至根本不知道,目前别说查明真像了,让自己活下去都有很大的难度,所以要集结,抛开国家种族的隔阂,以"人类"存续为目标,尽可能振兴文明。

根据51区计划的步骤,第一步是尽可能网罗全球幸存的人口,将一个洲的最低运作人口数填满(据说目前以佛罗里达州为目标,这可是我偷翻资料看来的),接著以此为基础,逐步扩张,这就是51区的"复苏"计划。

05

晚间10点,台湾,高雄。

看著窗外那死寂的黑,曾经,这里的招牌灯整晚不灭,车辆即使是半夜依旧川流不息,而如今,这过往的人类文明表徵,变成了流浪狗天堂,数以百计的流浪狗充斥街头,如今,它们才是街道上的霸主。

即便我们一行人有枪炮,有炸弹,但你不过5个人,怎麽对上这数以百计的流浪狗呢?而这也是目前人类面临的最大的窘境,人太少,科技又有个屁用

且,搜寻幸存者行动最大的威胁还不在此,或许你会怀疑为什麽我们这搜索队得这麽在意所谓的”攻击能力”?毕竟流浪狗是驯化过的,且也不会飞天遁地,找台坚固点的车压过去就是了,但其实,搜索任务早在两年前就由美国本土开始进行了,需要如此强大的武力,这可是血与泪的交织,无数幸存者用生命换来的经验,因为,现在这个地球上,真正的危险是家畜。

没错,就是你认知里的那种家畜,牛啊,羊啊,猪啊,马啊,鸡鸭鹅等等,总之都是些你平常餐桌上看的到的东西,只不过,你看到的都是烹调好的"尸块"罢了。

唉~这样说吧,这也算是自作孽,全人类一起造的孽。

很多年以前,美国人开启了所谓的”基因改良”计划,从农产到畜产无一不改,除了加快生长,增加口感,加大产量外,还有两项最重要但却也是最不负责任的”强化抵抗能力”与”增加适应能力”。

诚然,不容易生病的畜体可以增加利润,美味的畜体更是销售冠军,但多年前也因为这样养出了狂牛症这种人畜共通的疾病,死了不少人,不过,人类从来不懂得由历史记取教训,随著时光推演,基因工程学的进步一日千里。

由於商人的贪婪与追本逐利,不计後果的随意改造基因,食用肉牛以目前来说,至少有十个以上的品种,短短百年间,牛这种”生物”已经演变成完全不像原始牛种的”产物”了(两年前要看真正原始的牛,你得去动物园排队,而现在你去动物园,估计是动物排队看你),有些美味的牛种甚至是肉食性的,拥有一切掠食动物的本能与武器,这种恐怖的基因怪兽会存在的唯一原因,只因为它"”鲜嫩多汁”。

反正在以往那个年代,畜牧场只要能做好控管,普罗大众看到的只会是餐厅盘子里的那块飘香肉排。

但~末世後,几乎所有人类都消失了,大多数的畜牧业者也不例外,这些充满了攻击性的"牛排"就这样重获自由,以江河溃堤之势占领了自然界食物链的顶端,更惨的是,特殊牛种不只一种,经过杂交,这些家伙越来越能适应环境,以往控制数量用的毒物对它们几乎失去作用,攻击性与演化出来的武装也越来越离谱,我甚至看过可长时间站立,前双蹄已经变成类似爪子的”牛”,但这只不过是从畜牧场跑出来的原始”肉牛”而已,天晓得这些家伙在野外已经变成什麽德性了。

或许~台湾很少养牛场,所以遇上这种怪物的机会不高,但我很明确的告诉你,连猪,也如同上述的状况被”改良”了 台湾没有杀人牛,却有食人猪,这就是为什麽我们小队必须武装,且都具有攻击性特殊能力。

想要有效的搜寻幸存者,先决条件至少是能让自己活下来,毕竟,死人是无法搜寻的,而台湾中南部人口较分散,养殖区块面积却是最密集,所以~整体来说,我们小队的风险是最高的,也因为如此,高层才会把精英都聚集在这队,很合理,也有点可悲。

晚间10点半。

月亮稍微露脸了 ,三男两女一行人就这样散落在客厅各个角落,唯一的光源是51区带出来的冷光露营灯,我们不开灯不是因为没电,而是因为即便有电,你室内灯一开马上会引起各种掠食动物的注意。

我记得,当初简报上的说明,基因改造牛比较喜欢日间猎食,但基因改造猪就没有这麽多规矩,它想吃就会去找吃的,且光源很容易吸引这些猪苹。

而当年为了增加口感,这些猪的前後腿肉有特别强化,以至於目前某些基改猪的跳跃能力惊人,大概可以垂直跳起三米高,搭配冲劲,一跃15米不是难事,虽然猪蹄无抓握能力不能攀爬,但可以跳三米高且拥有巨大的质量与尖牙利爪的猪,这种玩意也够吓人了。

所以~目前大家都很认份的在这微小的光源下各做各的事情,谁也不想因为一时的方便导致整晚没觉好睡。

A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正在保养她的刀械。

B则半跪在厨房,AK47已经被他拆成几块放在地上,矽油的味道让人鼻子发痒。

D则是躺在沙发上挖著鼻孔。

至於S等等,S上哪去了?

「队长~你家浴室里居然还有口红耶,品牌不错,这是你妈以前用的?」 S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虽然听著非常悦耳,但我从中听出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哪里的口红?」 我惊恐的问著。

「储藏柜里的啊,我正在找卫生纸,还有,你们台湾人的浴室怎麽这麽小啊?当初我们家的浴室」 S依旧是滴滴姑姑的讲个没完,彷佛这世界上就没有什麽能让她不抱怨的。

完了~事情要糟,这娘们又闯祸了。

要知道,我家的浴室,储藏柜设计在靠近天花板,你得踩著马桶攀爬而上才能看到里面的东西,那麽,既然目前是没电灯的情况下,S这娘们是如何看到放在储藏柜里的口红?并且清楚的知道品牌?

藉著蓝色的微弱冷光,我扫视四周,该死的我的背包好端端的躺在角落,而手持手电筒是放在我背包里的,既然我的背包没被动过,那就表示。

就在我傻傻看著背包时,A与B也同时看著我,一秒後,三人同时冲向浴室,然而门缝中的蓝色微光告诉我,一切都太迟了。

「S,奶是白痴吗?厕所的窗户直接对外,你在里面点灯,奶乾脆生个火堆来烤肉好了」A气愤的语气都有点发抖了,顾不得S可能连裤子都还没穿好,一脚踹开浴室门。

紧接著B一个箭步上前把露营灯关掉,顺势一滚,背靠在窗边的墙壁上,谨慎的向外观察。

「我什麽也没看到」这时的D被我们们三人的举动惊的起身前来查看,才走到浴室门口就见到心目中的女神下体清凉,”老实”的他立刻转身捂脸,但指缝似乎有点过大。

顾不得S的屁股有多诱人,我也跟著B跑到窗口,目前的月光还算不错,能见度算高,可以观察到周边情况,由高处往下看去,50公尺内似乎没什麽异状,正当我挪动身体打算把三个角度都看清楚之际,B往回走了。

「今天晚上没得睡了」B丢下了这句话後,人就消失在餐厅的转角,紧接著,转角处传来组装枪械的金属碰撞声。

「不至於吧,我看没有什麽异状啊?」我疑惑的问著。

这时只见A回头拿刀,且用布在刀身上抹了几下,大家都知道,这是她”开工”前的习惯动作。

「刚刚路上还有一堆野狗,现在连狗叫声都听不到了」B还是惜字如金,随这这句话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弹夹卡上的声音以及我很熟悉的拉枪机上膛。

S这时也知道闯祸了,整理了一下服装,灰溜溜的缩进我原本的房间,D则走向浴室门口,经过我时,我听到他的指关节发出了喀喀喀的声响。

太好了,你们都有专长的特殊能力,那我呢?看著手中的贝瑞塔,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望向窗外市区里会把野狗都惊走的生物,会是什麽呢

06

这样解释吧,我们家的配置与地理位置,由於是边间,南面与西面是朝外的,西面的阳台朝著中庭花园,但南面外就直接是大马路口。

至於S在浴室点灯为何会如此严重呢?因为浴室的所在位置正好就在南面的主卧与我房间之间,如果今天我是野生动物,站在街上,那发光的窗口,就有如黑夜中的灯塔,再显眼不过,S这种举动,无疑帮所有在街上活动的生物点了一盏指路明灯,地上的,天上的,远方的,临近的,只要是习惯了黑暗的野生动物,通通都会被这光亮吸引而来。

「队员听令,B守住主卧窗口,D来浴室门口待命,把多馀的弹夹给我,A守好西侧阳台,S负责机动支援。」 我摆起架子这样下令,语毕,我把S留在浴室里的露营灯再度打开。

既然躲不过,那有个方向性或许更好守,浴室在主卧与我卧房之间,所以我卧房由我与S驻守,B在主卧射击,这样,一来比较能发挥我们人类特有的远程杀伤力,二来也可以交叉火力攻击冲向灯火的目标。

A负责西面保安,毕竟A的能力只是燃烧,不代表自己不会被烧伤,给她较大的范围发挥是必须的,也比较符合太刀的挥舞空间。

D负责浴室门口,主要原因在於他可以聚合矿物,当浴室门口被攻破时,几乎就可以确定我们失守了,这时D的能力或许可以用坚硬矿物堵住或整个埋掉浴室空间,为撤退争取更多时间。

一切准备就绪後,我由房间的窗口往下看去,赫然发现楼下多了几个黑点,正不急不缓的在路上晃荡著,体型不大~只比猫大一些。

定睛仔细一看,靠~是猪,小苹的猪,它们正在观察,我想~它们应该只是斥候。

这些狡猾的猪,居然懂得先派未成年的小个体来观察,我想,等等大苹的就会登场了,目前先不急著开枪,保留弹药打大苹的,小猪杀伤力不强,且目前我们位於五楼,照理说应该是可以安稳的从上打下,稳坐钓鱼台。

晚间11点。

窗外,一阵积雨云飘到月亮下方,本来还算优良的视野顿时变得模糊了起来,看上去什麽都像猪,但又什麽都不像猪,而时有时无的月光更让人难以靠影子的移动来判断该物体是否为活物。

盯著窗外一段时间後,我感觉眼睛有点吃不消,酸酸涩涩的很是吃力,想找S来替换,头一转,这才发现,S这妮子居然躺在我床上睡著了挖操,这种情况还能睡

奶奶的熊,早知道把S踢掉,带W来也好,至少她的眼睛有夜视功能,这个S,应该送去中东那种没水的地方才是,在这里简直添乱。

更让我在意的是,等了快半小时,为什麽我想像中的大型基改猪迟迟不肯现身?而底下这些小猪,一会消失在阴影里,一会又从另一侧窜出来,但却硬是不攻击,也不离开。

忽然间,我听到AK那特有的巨大枪响,单发点放B这是看到什麽了?我眼前什麽玩意也没有啊?

「队长,注意墙面,这些家伙会爬墙。」 一句话惊的我冷汗直流,赶忙往阴影中的墙面看去,不看还好,一看我差点没吓死。

这是什麽状况啊啊啊啊啊~

原则上,我一直以为"食用肉猪"的演化方式会与美国的"食用肉牛"类似,朝著个体大,肉量多,肉质佳的方向发展,但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台湾人爱吃烤"乳猪"。

眼前的这些猪,体积不比猫大多少,但也正是这点让我误判形势,我一直想像著目标是"普通"大小的猪,居然忽略了这些我认为是""幼年体"斥候的家伙,该死了,难道周遭这些阴影全都是猪?

麻烦大了,这数量。

这些猪,拥有特化的坚硬四蹄,直接可以踹入大楼的水泥外墙,轻量化的体重则让它们能沿著墙面往上爬却不会摔落,奶奶的,当年烤乳猪我吃过不少,但我从不知道这食材居然这麽可怕。

想著想著,最近的一苹距离窗口已经不到5公尺了,张著血盆"猪嘴",乖乖~连犬齿都有,真他妈够恐怖了。

我二话不说,赏它一颗子弹,伴随著贝瑞塔滑套的金属撞击声,这头烤乳猪应声跌落,唉呦~我还以为要多来几枪的,看来这些猪没有51区简报上来的吓人嘛。

「S~你他妈给我醒来,这个窗口守著,如果这些猪越过了4楼窗口,立刻用水柱冲下去。」 我一边要注意远方的猪,一边要注意墙面上的猪,正所谓一心难二用,所以我把墙面的防守交给S负责。

於此同时,B也正发挥著远端火力,利用步枪射程较长的优势,屠杀後方阴影中的基改猪。

看的出来,这些猪只是"勉强"能爬墙,S再怎麽不济,喷喷水总是没问题的,而带水的墙面与湿掉的猪躯,应该能让这些王八羔子遵守牛顿定律,毫无悬念的坠崖。

「喔喔~好。」 正从美梦中苏醒的S,唯唯诺诺的答应了,而让S有事情做也可以让小队里的成员别过度敌视她。

说到底~即便S再怎样没用,终究是同学,过度的敌视并不妥当。

这下可好,出乎意料了,原来台湾的基改猪会爬墙,早知道就不住我家,改去住85大楼云端餐厅,但也还好这些猪体型较小,杀伤力与防御力都没有美国方面说的恐怖,至少贝瑞塔的子弹一发可以处理掉一苹。

此时,西方的阳台隐约可见阵阵火光,虽然一闪即灭,但我知道,A那边也开工了。

该死~这也太快了吧,我本来以为中庭花园会比较晚沦陷的,看来这些猪体型小归小,数量与机动力却异常的高啊。

战况就这样胶著了约2小时,子弹不用钱似的打,南边墙面下方已经积满了猪的尸体,西方更是传来阵阵烤猪香,D在浴室门口已经守的有点不耐烦了,频频追问「什麽时後轮到我啊?」

「很快就轮到你了,别急。」 眼看著一旁地板上只剩两个弹夹,我有点消极的对D喊著,当然,轮到他上场时,就代表,我们输了。

忽然间,我注意到远方道路上出现了不规则的波浪黑影,且移动速度飞快,等等那是

野狗,铺天盖地的野狗,来的好,天不亡我啊。

「队长,子弹快见底,我剩一个弹夹。」 正当我把倒数第二个弹夹插入握把时,B有点不安的喊著。

「别慌,远方有野狗来了,剩下的交给它们处理,单发点放就好,这些猪皮没有很厚。」 松了一口气的我放倒了最近的一苹猪,轻松的回答著。

「西面阳台没有问题了,野狗都在底下抢食烤过的猪,等等应该就会过来屠杀**的猪,这些营养不良的猪烦死人了,上跳下窜的。」 A不知道什麽时候跑到我後面,脸上挂著汗珠,看来她也不轻松,不过刀倒是已经入鞘。

「整场都没有我的戏分啊?」 D有点不甘愿的坐在地上,但我看的出来,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A砍杀猪苹时,烤乳猪的香味传遍了附近大大小小的野狗群,而狗就是狗,闻到香气连命也不要了,就这样铺天盖地的冲来,直奔被A烤熟的野猪。

当然,可口的"烤猪"数量有限,吃完为止,於是野狗们把目标转移到南面墙角下的这些"死猪",不多久,死猪也分的差不多了,而此时的野狗已经杀红了眼,目前,街道上会动的东西都会遭到攻击,这就是狗群可怕的地方,一但让它们得势,再凶再狠的猎物它们也敢扑上去咬,所以~活猪就成为野狗们的目标。

很快的,野狗冲散了猪群,而适时抵达的季风雨浇灭了野狗的战斗欲望,约30分钟後 ,野狗饱的饱,睡的睡,追猪的追猪,就这样散在我家楼下,而我们也因此赚到了半晚休息的时间。

「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S虽然有公主病,但不代表她是傻子,这种时後再不认错,我想整个团队都不会原谅她,尤其是A,同样身为女性,A对於同性间是不存在怜悯的。

「奶没有大脑是吧?当初受训时奶都在睡觉?夜间点灯远离窗口,这是连10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要死自己去外面死,别拖累整队的人。」 A毫不留情的批判著S,而S的脸充满了无辜。

「弹药剩不多了。」 B此时的一句话,杀伤力无疑比A的情绪性谩骂更强烈,翻译出来就是∶『因为奶 整个小队的弹药目前只剩下AK弹夹一个 贝瑞塔弹夹3个。』(S一枪未发,所以还有两个,我这还有一个。)

「好啦~她也不是故意的,别针对她嘛,大家都是同学啊。」 D这时抵挡不了S那无辜眼神的攻势,首先开始帮S讲话。

「下次小队分组,我绝对不会跟这白痴一组了。」 A丢下这句话後,拎著他的刀,迳自找地方睡去了。

B也随著A的脚步离开,在厨房的墙脚边躺下。

S则垂头丧气的走到我房间去,缩到床上,像苹落水的小狗。

D抓了抓头,似乎还想跟S说点什麽,但终究提不起勇气,长叹了一口气後,就这样在沙发上惬意的躺著。

好吧~打也打完了,骂也骂够了,老子也要睡了,经过半个晚上的遮腾,看看手表,目前是凌晨一点半,我摇摇晃晃的拖著背包与无线电走进原本的主卧室,迷迷糊糊的就这麽睡著了。

不知道多久後,迷蒙间,我似乎听到了什麽?

嗯~我是不是听到手提式无线电的声音?滋滋滋的吵死人了。

等等~这玩意不是我负责的吗?所以现在是有人要连络?

07

睁开双眼,我企图往床边的无线电移动,却发现,我的脖子与肚子被某种"物体"压制,动弹不得,转头一看

A?奶怎麽会睡在我旁边啦?还把手压在我脖子上,腿压在我肚子上。

快速的把视线移到肚子,乖乖,A的大腿比起我想像的还要白,ㄟ~不对吧,A平时是穿著牛仔裤啊,大腿?啊~夭寿了,这妮子怎麽穿著内裤在我旁边睡觉啦,转头看向身旁的A,熟睡中的脸庞平静的像个天使,毫无平时的杀气,白皙纤细的手臂就这样勾著我的脖子,彷佛我是个大抱枕,等等?手臂?A穿的应该是长袖弹力衬衫吧,难道这棉被下方,A连衣服都没穿?

一想起A平时的作风,我顿时冷汗直流,轻手轻脚的把那诱人的阻碍挪开,尽可能无震动的移动到手持无线电旁,按下了回覆钮。

「X 你那边怎样?我是东部小队,在兰屿找到一个幸存者,OVER。」 无线电里断断续续传来这段讯息,听语气应该是Z吧,全班倒数第一,但却拥有异常的好运,他自己也常说,他的特殊能力或许是运气吧。

「Z是吧,我们这队毛都没找到一根啦,你有跟北部两队连络过吗?OVER。」 我有气无力的回应著。

「不简单啊,一听就知道是我,我昨晚有连络过了,据说北部两队除了连接通讯外,没有找到幸存者喔,OVER。」 无线电里的Z这样说著,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北部也没有?

难道台湾真的比较倒霉,幸存者只有两个?

「啊,对了,你们那边弹药还够吧?我们昨晚打了一仗,弹药快见底,方便的话借我们一点,可以请F送来,OVER。」 我适时的提出了弹药调度的要求,毕竟他们那队有F,直线飞越中央山脉应该不难。

「不用吧~我们进度超前,目前已经转过南回公路了,正再往北移动,这边是枫港,离你们不远了,还是你看要不要晚点在哪里会合,OVER。」 Z轻松的回答著

枫港啊,那真的离我们不远了,他的位置估计三小时就能抵达

「好吧,你们往北走,晚上6点,枋寮市区会合,我们会想办法生出交通工具下去,反正回归点是在台中,搜寻任务等会合後再一路向北,毕竟,我们目前的武装很难再抵挡下一次攻击了,OVER。」 枋寮啊,我好久没去了。

「O的K~我们会尽快到达定位,OVER。」 Z这样回答著,听起来真的像是郊游旅行而非执行搜索任务。

「O你妈的K,时间到了再通讯,OVER。」 随意的回答後,我陷入了沉思。

北部没找到半个 这怎麽可能?机率上来说,台湾该有240个幸存者才对,但目前才找到一个,还是在兰屿,这几乎就可以说明,台湾本岛的幸存者要嘛出海了,要嘛就是等等,我背後是?

忽然间,我感觉到背後有股冲天杀气逼近,转头一看完了,恶魔醒了,A正站在床上,怒气冲冲的看著我。

「柳逸,你昨天做了什麽?」 A这家伙居然连代号都省略了,直接质问我,这下刺激了。

「没有阿,我一觉醒来就是这样了。」 我这时注意到了,A全身上下就只穿了成套的白色内衣裤,还别说,雷丝花边,噗原来班上的女武神穿雷丝内衣裤,我还以为会是金属锁子甲勒。

「笑?别停啊,继续笑。」 A的脸色有点不对劲,讲出来的话与她的表情根本搭不上边,根据我对她的了解,这是在她气到无与伦比後才会出现的状态,上次好像是C言语轻挑,导致A发狂教训了C一顿,那次,C好像住院两周吧

中午12点半。

在与本部连络且取得许可後(我们能用的卫星不多,卫星电话的使用时间有限制),本小队再次出发,这次的目标是屏东,希望在入夜前抵达枋寮,由於东部小队进度超前,我们预计在枋寮市区会合,而当地,也是我不少原住民朋友的老家。

「就跟奶说了,酒少喝,不知道的酒就别喝,哪有像奶这样喝醉了赖别人的] B这个老实人终於为了正义挺身而出,反常的多讲了很多句话,也让我了解了昨晚的情况。

原来,A昨晚由於被S气到,加上台湾的天气湿热,居然失眠。

於是,这娘们半夜跑去翻我家冰箱,找出了两罐我老爸特调的"高粱+啤酒(俗称深水炸弹,只不过我老爸的配法是1∶1 所以这该算是深水核弹了),而A这小妞就这样毫不考虑的灌下肚,之後,根据B的描述

「她在进房间前,衣服就已经脱掉了,後来我去看,裤子卡在门缝中。之後我在房门外偷听,没有特别的声响,所以半小时後,我也去睡了」 B,辛苦你了,这个队长真该让你当才对,虽然我也好奇如果你听到什麽奇怪的声响该怎麽办?加入还是制止?

「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还有B知道,千万别告诉D跟S,尤其是S,这娘们标准大嘴婆」 A恶狠狠的这样交代後,就迳自离开,开始保养他昨晚砍了一夜的刀了。

看来,我躲过一劫,B啊~虽然当初在班上交情不是特别好,但你真的是地球上正义的化身啊。

「如果,我说刚才反过来的呢?比方是你喝醉之类的」 B带著冷笑悄悄的在我耳边说了这句饶富"哲理"的话,吓的我寒毛直竖,说真的,我不会死,不代表我想被A的太刀砍。

而我会不会受罪到最後,居然取决於B的一句话,看来,我又学到一个真理了很多矛盾,解决点都不是矛或盾本身,而是一旁看戏的路人。

看著一旁收拾行囊的黑色背影这家伙,不去当哲学家或参谋真是太可惜了。

我家,原本是由我爸与我妈组成(废话),但,说来惭愧,我从小到大居然搞不清楚我爸是什麽职业,只知道他一年365天大概只有5天在家,而就这样的他居然在住家地下室买了个停车位,且拥有一台悍马HS3,我也不知道买来干嘛用的。

我老妈,公务人员,最後任职於公家机关会计,没有使用任何交通工具的技能。

至於我,台湾交通法规在2035年改制,14岁即可拥有驾照,所以我也有一台自己的三轮机车。

「X 你自己骑你的车,我们四个人搭一台车就好。」 S这样提议。

「我没意见,但S奶会开车吗?」自己骑车?这样当然好啊,我很怀念我的机车啊。

「废话,本小姐当年可是」 S开启了特有的傲娇碎碎念模式,这是一种S独有的疾病,只要事情牵扯到她"会的",立刻 上天,并且钜细靡遗的讲解著她自己知道的部分,深怕别人不了解这事有多难,而她大小姐多有本事。

我跨上的睽违两年的机车,这车是本田生产的,前二轮後一轮,动力输出嘛,我们有在玩车的很少讲"功率",总喜欢用"换算马力"来彰显自己的专业。

我这台GAX520,换算马力应该是180P,不过车较重,加速不快,所以并不是年轻人流行的车款,但长途移动颇舒适的,且最高极速很漂亮,只要路够长,这台车的性能绝对是同级之最。

08

抵达枋寮,与东部小队会合,这中间都没什麽问题,甚至可以说是惬意,不用一巷一弄的搜索,只要一条大路往南走,沿途还可以看看风景。

白天的台湾~危险性并不高,随时上膛的枪也不过就B身上的那把AK而已,D甚至在途中玩起了天窗,半个身子露出车外鬼吼鬼叫的,不过只持续了30秒就热到缩回去。

对於一个生长在哈尔滨的小夥子来说,炙热天气与海滨气息是很难抵挡的,就如同我对於冰天雪地异常向往,但实际上,体会过後就会发现,并没有想像中美妙,热的喷汗与冷得发抖同样难受。

值得一提的是,当我们抵达枋寮时,时间还早,才下午两点,於是我们前往渔港旁的堤岸绕绕,意外发现不少散落的钓具。(估计主人都已经随著末世消失了。)

一开始起头的是A,煞有其事的观察著钓具,不时点点头,搓搓手,一副手很痒的样子。

我不知道这娘们还会钓鱼,只见她似乎不怎麽在意这些钓竿是”遗物”,拿起钓竿甩了两下,就蹲下开始绑鱼饵了。(电动假饵在两年前是很普及的玩意,乾净又方便。)

而我身为台湾人,自然没有不会钓鱼的道理,说起来,回到台湾的这些日子里,整天吃那些罐头泡面的,很久没吃到新鲜的鱼了,於是我跟著动手搜寻钓具。

没多久,堤岸边就出现了四个垂钓的身影。

B的老家水资源缺乏离海又远,学的最慢。

D的家乡素来有用线在冰洞里钓鱼的传统,所以他乾脆放弃钓竿,蹲在一边拿著线头拉啊扯的。

S则是异常的没有耐心,频频的换钓点,之後又抱怨我的鱼饵比较好,要求换钓饵,最终,她企图跟A换钓竿,被A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才让我们一行人能专心钓鱼。

晚间8点,原枋寮消防队的大厅里,弥漫著阵阵的烤鱼香,不可否认,这很冒险。

但根据东部小队的汇报,他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基改动物,枋寮这地方虽然养殖业发达,但几乎都是以水产养殖为主,牛猪饲养可以说没有,於是乎,我们也就放心的生火烤鱼。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野狗,但野狗怕火,基於本能,只要火不灭,狗群再庞大也不敢太过逼近。

再说了,这里是消防队,建筑物的设计坚固耐用,铁门拉上即便有上万苹野狗包围,我们也可以安心睡觉,野狗不会爬墙,不会跳高,有什麽好担心的?

一行十人就这样吃鱼喝酒(Z不知道从哪搬出了五大箱不冰的啤酒),此时的光景,不像出任务,比较像是度假。

「Z 你说的幸存者呢?」 我这样问著眼前那位黑头发,黄皮肤的少年。

「喔~你说那个啊,那是F空中侦查看到的,连络总部之後就没事了,我们也没有能力渡海把他带回来啊。」 黑发少年,代号Z,说完这段话後,猛灌了一大口啤酒,接著呛到。

「所以,到底幸存者是男是女啊,是老是少,你们都不知道?」 D好奇的问著。

「咳咳咳~你自己问F吧,是他看到的,不然就等回总部再研究吧,反正带人回去是总部的责任,我们只负责搜寻,不是吗?」 Z好像有点喝醉了,不负责任的态度由骨子里透到皮肤外了,只见他朝我身後某人大手一挥。

「ㄟ~刚好,F,来来来,这边有个家伙想问问你。」

「X,你家原来是这种国度啊,这简直是天堂哩,随便抓来的鱼都这麽好吃」 讲话的是F,24岁,男性,德国人,五官立体,年龄较长,非常制式的穿著美军军服(其实穿便服的只有A,据说是因为只有她以刀为主力武器,而军服很多时後会影响挥刀),这家伙的特殊能力异常实用,整个W系统里没有几个能飞的人,而F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本身在末世前是民航机副机长,对於飞行没有太多恐惧,算是东部小队的斥候。

「S~S啊,弄点水出来,我好像喝多了,有点想吐。」 唉,Z这家伙,真的醉了,顺道一提,他是全班最後一名。

「那边有水沟,自己去舔,本小姐帮你弄水?退一万步来说,我是隶属於X的小队,又不是你Z的小队,叫你的队员。」 S露出了轻蔑的眼神,得理不饶人的叽哩瓜拉讲了一堆,真是聒噪。

B之前说过一句至理名言∶「3个S等於一万苹麻雀。」

而东部小队剩下的三名队员,分别是G,W,M。

放眼望去,此时的G正在墙脚发挥她隐性酒鬼的本能,独自狂饮,W则扫视著远方,这是Z的要求,W不能喝酒,她的作用是夜间保安,也还好W不喜欢喝酒,否则这种氛围下一定会抗命的。

至於M,算是东部小队的王牌,排名不高,但杀伤力惊人,目前嘛,正陪著W一起看夜景,数星星,看来传言是真的,M跟W是班对,有一腿。

正式介绍一下东部小队,队长是Z,成员有G,M,W,F。

代号G,21岁,女性,西亚人,具体是哪一国我没问,但外观看来就是西亚血统,肤色偏黄,硬要说嘛也是个美女,天方夜谭故事里那种美女。

你很容易就可以把她联想成穿著薄纱挂著面罩,有著黑色长发,身上挂著铃铛,拿著鞭子在原地转圈圈跳舞的那种型态。

特殊能力是也矿物,但与D不同,D是聚合,G则是分解,所以排名上D优於G,D可以强攻,亦可以防守,G则具备了牵制与埋伏的本事。

确实,以美军那种死版的评分方式来说,D优於G,但实战上,G的能力灵活许多,在东部小队里扮演的角色与D类似,搜寻地底,战时负责游击,设陷阱啦,阻碍视野啦,异常好用。

代号M,15岁,男性,英国人,在我看来就是标准的外国型男,金发碧眼的容貌,高挑纤细的身材,末世前估计是个什麽明星之类的,也因此,比我还小一岁的他在班上引来不少”大姐姐”主动接近,从而导致M在男生圈子里人缘不佳,我跟他算是比较聊的来的。

M的特殊能力是电,准确点说是高温电浆,他的电浆射击如果距离能远点,射速快点,准确度高点,我想A这个代号非他莫属。

而这少年东部小队里负责仪器操作与搜寻,感觉上,这家伙谈不上什麽开朗,但多跟他聊聊就会发现,他也没表面上看到的这麽忧郁。

代号W,14岁,女性,美国人,对我来说也就是标准美国小女孩,红褐色的长发,略带稚气的脸庞,刚开始发展的身材,有”传言”指出他跟M是班对,但除了年纪相仿外我还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

W的特殊能力是光子,这非常特别,特殊到高层曾经为了要不要把她编入X组织而有过争执,但目前她能使用的能力仅止於强化瞳孔中的光子,进而产生夜视的作用,当然啦,比起夜视镜,这种特殊能力还是很强大的,无论是广度或是影像清晰度都大大优於电子夜视镜,且也没有夜视镜穿穿脱脱的麻烦。

负责区块就很简单,夜间保安,所以可怜的她日夜颠倒一周了。

代号F就不解释了,他的特殊能力可以操纵气压,少数能飞的家伙。

剩下的代号Z这家伙很怪,排名最後,却是东部小队的主力与队长。

代号Z,20岁,男性,中国人,我只记得他性赵,名子他死都不跟我说,黑发瘦弱,但据说是河南一代武学名家之子,还是嫡传的那种。(就是说,没意外的话,日後就会接掌门派的人,据说是很嚣张的地位。)

特殊能力嘛他”自己”说是风(一开始讲气,老外听不懂,全班或许只有我听的懂。),至於排名是最後的Z这点。

唉~这就得好好说明这个排名的方式了,简单点讲,排名决定了你的代号,这是一次性的,在入学时就做过测定。

但,测试的是”特殊能力应用”的排名,而非单纯的大家打擂台,赢的就是第一,虽然Z这个家伙测定时有徒手把A打到逃跑的纪录,但因为测定时根本没有用到”特殊能力”,所以排名为Z。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Z身为最後一名,却能够当小队长而没队员会反弹,或者该说”敢”反弹。(毕竟,连A都不敢惹他。)

然後,Z的特殊能力也非常诡异,51区的纪录是”风”,能够从手指末端放出约10公分左右的柱状高压气体,此气体几乎无坚不摧,但同时间内只能存在一条,并不能十指同时使用,帐面上看真的非常没用,但搭配他的身手就变得非常恐怖,或者该说,这家伙就算没有特殊能力,单靠肉搏能力本身,就足够变态了。

在班上,亚洲人只有我X,Z,D,所以我们三个算是小圈圈,亚洲人的小圈圈。

我是高层特别关注的代号X,甚至特别到下令严禁探听我的特殊能力。

D高头大马特殊能力又很搭配体型与个性,班上排名第四。

Z更是徒手就能把A给打败,平时虽然痞子样,但打起来确实恐怖。

所以,10W班其他人给我们起了个绰号叫”变态中国帮”

晚间11点半,连络了北部两个小队後,我跟Z躺在消防队顶楼阳台看星星,说真的,打从末世发生後,我才发现原来天空的星星这麽多,没有文明居然能看到更多东西,真让人哭笑不得。

「ㄟ~柳兄,你对这件事有什麽看法?」 妈的,Z这个白痴,明明比我大四岁,整天兄来兄去的,要我折寿

「郑重声明,我比你小四岁,别再叫我柳兄了。还有,你说的是哪件事?」 虽然我强调了N次,但依旧听不惯他柳兄柳兄的叫。

「末世啊,还能有哪件事?你认为这真的是天灾?高层给的资讯你真的信?ㄟ~乾脆我们偷偷回中国发展好了。」 Z依然是这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随随便便就能讲出很震撼的话。

「是不是天灾我不知道,目前我只想赶快把任务搞定,回51区休息,这里没水没电的非常难受啊。跟你说啊,我们队上那个S」 赶紧把焦点转移,每次跟Z扯到这话题上,我都有点怕怕的。

两小时後

「或许我们有特殊能力是天注定的呢?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我们华夏民族,泱泱大国」 Z这样喃喃自语著,这让我松了一口气,通常,这是他要结束对话,回复正常的前兆。

「注定个屁,我告诉你啊,眼下先把任务」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旁传来鼾声,也是啊,酒喝这麽多,也该睡著了,没事干喝什麽酒呢,你又不是我,从小被老爸与爷爷摧残,8岁喝到14岁,整个台湾能喝赢我的,只有原住民那种天生有酒精抗性的种族。

把Z拖回室内後,时间已经超过凌晨1点,我也该早早就寝,毕竟明天要搜寻,不是单纯的赶路而已,没有充足的精神,很难撑到晚上。

且~我也得规划一下明晚要住在哪,但,Z的那句话不断的在我脑海里回荡 ”高层给的资讯你真的信?如果是天注定呢?”。

09

诚然,末世的来临是事实,但原因与结果却扯的一蹋糊涂,目前51区把这现象归类为"天灾",并且硬是搞出了个"宇宙辐射波穿透大气层防护後的灾难"来蒙混。

说真的,这种论点,你骗骗W,M,S这些小孩与无脑人可以,但对我来说,这种论点的立足基础根本不存在。

首先,人类是碳基生命体,地球上所有生命体也都是碳基生命体,如果说幅射波只对"灵长类"有效(目前,猴子已经濒临绝种了),怎麽解释其他碳基生物完全无伤呢?再说了,为什麽我们没死?为什麽事发後大家都有了特殊能力?而这些能力又都那麽的像唉~反正是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罢了,没什麽好奇怪的,魔法?中古世纪欧洲创作者想像力过剩的产物。

用脑波操控物体这点,很多年前就证实可行了,但这物体必须得"能接收脑波",虽说脑波也是种能量传递,但强化到这种地步似乎有点太夸张。

像D吧,能够强迫地底的矿物移动,且以更加紧密的方式聚合在他身上,搞清楚,矿物耶,你拿著强力电磁铁也不见得能吸出来,更别提用脑波控制比你自身重上好几百倍的质量,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你的脑袋得消耗多少的"功"才能达到这种"能"的释放?这些莫名其妙的能量打哪来的?

好吧~哪怕这些不合理我都可以忽视,但我依然不相信"末世"是天灾,毕竟,地球几亿年以来从没有发生过这种"针对性"的天灾啊。

彗星撞地球大家一起死我可以理解,但灵长类死光,其他都没事

我觉得,如果有人告诉我「这是个恶趣味作家的幻想,而你我只是不慎困在这里了」,我一定马上认同,且以此为突破点,企图清醒过来。

唉,想远了,这种一厢情愿找答案的想法并不可靠,真正的答案,我看还是留给51区那些科学家慢慢研究吧。

不久,正当我意识迷糊,快见到周公之际,我与Z放在头边的手提卫星电话同时闪烁了起来,一秒後传来震动的呜呜声(真巧,两个人都转震动模式),同一时间,我身旁醉晕的Z彷佛鬼上身一般从地板上"弹"了起来,快速的抓起电话。

虽然我知道,通话内容大同小异,但还是忍不住拿起电话接听,不为别的,单纯冲著现在时间与原订连络时间不符这点,就值得我好奇,要知道,这代表51区的上层得另外找卫星来做连线,而根据我两年来的观察,那些老屁股科学家,吃饱了撑著也不过就是打打电动聊聊美女,或是看看没人的网路上还能抓些什麽A片,很少做这种杀脑细胞的行为,另外找卫星,那可是劳师动众的。

所以,被迫提早连系,且是由总部主动连系,一定是出大事了,且,是必须马上连络的大事。

两分钟後,我跟Z玩起了你看我,我看你的游戏。

3秒,不长不短的的宁静之後,两人同时站起,用最大的嗓门喊著∶「紧急集合。」

「搞什麽东西啊?」黑暗中同时间喊出这句话的人多到我分不出来谁是谁。

「集合? 集合一起睡吗?」 嗯~这仁兄我倒是听出来了,这是D,这位壮汉什麽都好,就是有点状况外。

「G,奶真的很重,赶快起来,集合了。」 A由於正好被醉死在一旁的G压制住,所以目前正努力的挪动G的"尸身"企图做到起身列队的完美状态。

Z首先清了清喉咙,一副要发表长篇大论的感觉,甚至连手势都比出来了。

「大家都清醒了就好,不用列队了,刚才,总部传来重要消息,剩下的部分会由X为大家解说,谢谢。」Z你她妈浑蛋!都推给我?你这样诚恳的看著我干嘛?真的要我讲?你不是队长?为什麽坏人要我当?

清了清喉咙,我尽可能简单快速的讲解了每个人需要注意的事情,但其实重点就只有一个"现在开始,假想敌不该只设定为动物"

「总部要求,所有队员防备警戒层级拉到最高,也就是随时备战,且全速退往台中集合点,放弃搜寻任务。」 底下哀鸿遍野,W甚至开始啜泣,大家都很清楚,这表示,有危险了。

「再来,现在起,所有队员全副武装,明天一早总部会空投武器与弹药,我们日後将重装行动,除了洗澡外,武装一律不可卸除,A~你也一样。」还是哀鸿遍野,抱怨声越来越大,我甚至听到A用日文恶狠狠的快速的讲了几个词。

「最後,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好,就这样,完毕。」底下愤怒的情绪似乎已经到达极限,几乎所有的人都跳了起来,质问著为什麽

看啊,快暴动了,Z,有你的,你把责任都推给我是吧?接下来就是我的个人秀了啊。

所以,我接著说了

「别吵~别吵,刚刚说的,都是总部的命令,但,我们都是同学嘛,我不会像那个Z这麽狠心的瞒著大家,至於这个原因嘛」我一屁股坐下朝著Z看了看。

西南小队的成员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蹭到我旁边,成同心圆队伍排列 一副听故事的模样。

东部小队的成员看了看Z,发现他似乎没有透漏消息的打算,正对我挤眉弄眼,企图阻止我,当下也围了过来,成为第二圈同心圆,且恶狠狠的瞪著Z,大有"你不让X说,我们就翻脸"的态势。

Z,你有本事,话都我讲,坏人都我做,没关系,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上头说要保密就真的要保密啊?反正我们两个小队目前赖在一起,大不了追究时我咬你你咬我而已, 密?到时後看看这些"证人"怎麽说噜。

「唉,要说就说吧,随你的便,但记住,知道太多不是什麽好事] Z说完这句话,也加入了同心圆行列。

由於总部传来的讯息太奇怪,太震撼,也太容易让人误解,我想,先解释一下目前的搜寻分配组,大家会比较听的懂。

5~10班分配为东南亚搜寻班,那麽1~4班呢,没错,就是东北亚搜寻班,除了4班是去中国境内与整合後的幸存者会面外,1~4班分配如下,1班负责俄罗斯东部,2班负责日本,3班负责南韩,最後2,3班会合,搜寻北韩。

而之所以要聚集两班搜寻北韩的原因在於,北韩是目前地球上唯一的全共产制国家,且北韩有屏蔽卫星侦测的技术,所以该国内部的状况完全不明。

好吧,北韩是个怎样的国度,这全世界都知道,但,刚才总部传来的讯息是。

第三班"全体失联",第二班则在南韩找到部分器材残骸。

如果说,这讯息让我有点紧张,那接下来的讯息就直接让我寒毛直竖了。

"这些残骸显示,第三班遭遇到热兵器袭击" ,知道,基改牲畜再怎样夸张,也不可能会使用枪械的。

然後~最最最让人紧张的,则是第三班队长A的最後通讯。

总部是在收到"北韩他们"这句话之後 第三班彻底失联,强调一下,第三班的负责范围是"南韩"

在南韩境内喊出北韩这个词?我想,即便是真的在南韩看到北韩人,也无法一眼分辨出来吧,根据我自己的假设(这部分我没说),『北韩他们』,这"他们"的部分,指的绝对是人,复数以上的"人群"

但,什麽状况下会让同为黄种人的韩国人在第一眼就看出国籍呢?没别的可能了,军服北韩还有军队。

再说了,虽然我不知道第三班的分组模式,但哪怕成员再不济,好歹也是有特殊能力的,以我们西南小队的能耐,没有一个连以上的全武装兵力很难压制,论实力,我们是10班的菁英,换算起来,大约是第三班的後段程度(没错,班级顺序也是照能力排序,1班最强,40班最弱。),也就是说,第三班遭遇的对手,人数绝对不小於一个连,甚至可能遭遇到敌方重型攻击载具与空中武力攻击。

10

凌晨三点,枋寮消防队内。

十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有些已经把"末世"的责任归咎在北韩身上(只因为那最後一句"北韩他们"),但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挂著愁容,A的脸上甚至出现了戾气,彷佛快变成吃人的恶鬼。

消防队顶楼。

「这下~你满意了?」 Z这死王八蛋,这时跑来调侃我?

「你不觉得,让底下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更容易控制吗?」 我嘴上这样说,但实际上根本只是嘴硬,现在的气氛出乎意料的凝重。

「是啊,现在他们看到韩国人大概连问都不问就会开枪了,罪魁祸首啊。」 Z指著我的鼻子说到,不过听的出来,他也开始有些情绪波动了。

「总部说的就是这些啊,我如实转告罢了,还有,万一真是北韩搞鬼,老子绝对有本事取他领导人的人头。」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别忘了,我的特殊能力是"不死" 一但我不怕死,试问,你要怎麽对付一个你杀不死,却坚持要杀你的人呢?

「喔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你的特殊能力是什麽勒,柳兄,既然能拿到X的代号,应该有独特之处吧。」 Z使出简单的套话技巧,简单到让人感觉像是开玩笑。

「说我赵大爷啊,你的能力是什麽,也没半个人知道吧,我开诚布公的跟你说吧,我的能力是不会死,你信吗?」 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著绝对机密的资讯,对付这种人,越笨的方法越有效,讲实话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靠~你不说就算了,什麽叫不会死?消遣我?那我的能力就是让地球所有雌性生物受孕,这样裙了吧。」 果然,Z被气到了,做了两下猥亵的动作後,转头走向自己的睡袋。

「你改名叫万"雌"王好了,还受孕勒,你有本事把1班的B弄大肚子,我叫你爷爷。」 我大声的调侃著。

「是啊 你当"X"教授?快去弄张轮椅吧,我可以把你弄成半身不遂」 Z躲在睡袋里讽刺我。

唉,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你怎麽死不相信?

昔日一早,F在海滩边发现空投的武器了,两个大木箱子摔得粉碎,但里面的墨绿色金属盒子却大致完整。

一打开,里头应有尽有,高射速冲锋步枪一人至少可以分两苹,甚至还有两把大口径狙击枪,崭新的战术迷彩服外加战术背心,乖乖陇滴咚,还有耳挂式短程战术通讯系统以及数量吓人的弹夹弹药。

等等,手榴弹旁的这个是该死,这些51区的科学家真的是脑包,连车载电浆炮都送来做什麽?

先不说数量,单看重量,这些玩意全塞上民用车,别说抵达台中了,能不能动都是个问题。

更别提,你把东西丢包在沙滩上,是要我学埃及人用圆木滚回去吗?我们的车能开到这里来载货?开下来沙滩就别想出去了。

Z抓了抓头发,盯著硕大的武器箱看了几秒,接著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F。

「FUCK~我只是能飞,又不是货运飞机,这些东西你打死我也不可能」 F脸色铁青,比出了一个国际通用,只露一根手指的手势,眼神中流露出无奈。

Z紧接著看向我,眼神中流露出真恳。

「诚然,D可以让这边的沙滩变的平滑坚硬,但这些武装没有特殊载具平台根本无法使用,且量也太多了,普通车根本载不动,不然,我们拿上可以带走的就好?」 这可以说是我目前能想出来最实际的办法了。

「所以,如果等等北韩人登陆这片沙滩,就会有免费美军武器可以用?」 虽然Z这种说法也不无道理,但我真的就没别的办法了嘛!

「不然要怎样?这箱子你扛的动?总部说全速退回台中集合点,那势必要用交通工具了,你看看这两箱玩意,找卡车?还是要去弄台火车?」 全副武装加上毒辣的太阳,我也变的没什麽耐性了。

「那那那拿上可以拿的,剩剩剩下的挖个洞埋掉」 W似乎不太习惯出面打圆场,结结巴巴的说著。

「这里是沙滩,很好埋没错,但海浪一打就露出来啦,小妹妹」 D这个地质达人直接了当的否决了W的想法,虽然语气有点轻挑,但不可否认,D说的没错。

此时,G也跳出来说话了 「如果说,这附近有军方单位,或许我们能找到军用载具也说不定吧?」

「队长,你老家在这,这附近哪里有军营?」 说真的,A,我不像奶,是个武器狂,老爸也没担任军方教练,所以不像奶熟悉国内各地营区,对我而言,这附近的军营一个14岁的小毛头会去注意军营

答案当然是不知道啦。

「那,F你飞飞看,看这附近有没有类似营区的玩意。」 Z这样下令,虽然我觉得Z有点过度依赖F了(刚才还指望他把装备运走),但这真的是目前最好的方式之一了。

眼看著F就要起飞,我大声的喊著∶「F,别往北方大路上找了,这条路我从高雄到枋寮沿途都走过,没有营区,往南边找。」

我好意的提醒了F,省得做无用功,F对著我笑了笑,刷的一声飞上天

几分钟後,F落地,沙滩边扬起了阵阵烟尘。

「怎样,有找到吗?」 G首先开口。

「营区没找到,但军用车我在南面2公里处的道路上有看到,足足有三台,不过」 F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不过什麽?别吊人胃口。」 A急切的询问著。

「两台是军用悍马,另一台则是军用卡车」 F喘了口大气,终於把话说完。

这下可好,悍马好说,S,D,我,甚至是A都会开,但军用卡车

「有人会开军用卡车的吗?有的举手。」 Z这样询问著。

「我会。」 出乎意料,最省话的B开口了,看来这黑人真的是全能高手啊。

「但是,还有电吗?」 B依然秉持著惜字如金的优良美德,话少,但总是能把问题戳到点子上去。

石油这种玩意,早在40多年前就挖乾了,目前内燃机系统只能在博物馆里见到,再之後的日子里,地球上的交通运输都是靠电力。

而末世来的猝不及防,多数车辆都是开著电门,行驶到一半,驾驶就消失了。

所以,道路上的车辆通常都是没电的状态,这也是我们小队需要驾驶我家的交通工具来到此处的原因,路上的车满坑满谷,但,都是没电的,军车也不例外,而各大充电站早因为发电厂的停摆而无电可用。

「不然,我们先找找路边车辆的电瓶,没发动的车辆电瓶撑上两年应该还有八成的蓄电力。」 D边抓著头边这样说著,他老家那冰天雪地的环境,导致他对於汽车没电有深刻的了解,寒冷的环境会加速电瓶老化的速度,在极寒区域,车辆没电是家常便饭,怎样应急也就变成一种常识。

「我在老家有拆过车,我可以帮忙找电瓶型号与拆卸安装。」 出乎意料的,这句话是由S说出,这让我们一行9人通通傻眼,S有拆过车? 在我的印象里,这娘们就只会扯後腿,装公主,等一下她开车的技术确实也不错,难道她家在末世前是从事车辆维修的?

「我爸,以前是世界冠军,所以我」 S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小声的讲出了这段话。

等一下,世界冠军?车? S的名子是"凯萨琳",但姓氏我一直记不起来,要说世界冠军,有在玩车的我,不可能不认识

等等,WRC三届世界冠军,挪挪洛威亚,不可能吧,这确实是个很绕口的姓氏。

挪挪洛威亚,WRC三届冠军车手,4年前死於车祸意外,最著名的特点是他与第二名差距秒数大的惊人,车界堪称永远的车神,目前也是至少5个分站的赛道纪录保持者,这样一想,这家伙确实是英国籍。

靠,这个S居然是车神的女儿?也难怪她开车的技术明显优於同龄少女。

同时间,G与F也发出惊呼,看来,一句话把整团人里有玩车的都抓出来了。

「我从12岁开始就帮著老爸弄车,所以车辆结构我算熟。」 S继续小声的讲著,但哪怕音量再小,也没人会质疑她的可信度了,车神的女儿,你认为她会不会弄车?我看她小时後或许连玩具都是赛车等级的废零件吧。

人不可貌相这点,放诸四海皆准,谁能料想到这个聒噪麻雀女居然还有这种专长?但为什麽要到现在才说?以往S只要有什麽拿手的,一定是宣扬的人尽皆知,怎麽这次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好好,既然有方法了,那就快点行动,所有队员注意」 Z拍了拍手,摆出了队长的架式,开始指挥所有队员。(当然,是他那边的队员。)

计划如下。

F带著S去军车所在地确认款式,而其他人则沿路找停靠的车辆,利用战术通讯系统拍下车辆的外观传送给S,一但发现可用的电瓶,马上标记位置,F会带著S前来拆卸。

看F那眉开眼笑的表情就可以得知,对於抓著美女在天上飞这点,他非常期待。

但看著S那惨白的脸孔也可以得知,这娘们只会开车,不会开飞机。

一小时後,军用悍马的部分很轻松的解决了,毕竟把我家车上的电瓶拆下就可以满足一台份的需求,而我记得老爸有充饱车辆电瓶的习惯,地下室似乎还有4个饱满的电瓶。(印象深刻的原因则在於,这是当年买车时老妈跟厂商硬坳来的,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所谓的"讨价还价"。)

紧接著M在某个鱼 旁找到了另一台大型皮卡车,根据S的说法,这两台车的电瓶可以通用,而只要能把悍马开回高雄,我家地下室的电瓶足够让两台悍马一路杀到台中。

比较麻烦的部分是货车,原因嘛这得扯到军购预算的问题上,具体来说是这样的,**的预算很大一部份消耗在公关(回扣啦,佣金啦,花酒啦,等等。),於是乎,这种只需要机能不需要体面的军用卡车,**都是秉持著用到烂掉为止的标准SOP流程,车能动就不修,不能动就修到会动,总之就是不肯花钱汰换。

久而久之,军用卡车的型号,在民间早就不知道淘汰多久了,也就是说,我们在路边遇上同款式古董卡车的机率,低的吓人,连S都表示,这车型之老,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根据电瓶形式判断,旧型三充头,这是古董啊,大概,年分低於20年的车,都不用考虑了。」 S的声音从耳机内传出,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凉了一大截。

台湾在50年前就跟上日本的脚步,设定了严苛的车辆税金制度来增加老车汰换率,所以,路上超过10年的车种已属罕见,要找20年以上的难如登天。

ㄟ,等一下,我记得,国中二年级的时候,我曾跟一个原住民的同学骑车去他家玩,而他家就住在这附近的原住民村落,那时听说他爷爷有台珍藏多年的无牌老货车,我还好奇的翻开帆布观看,当时的我只觉得这车这麽丑,为什麽要留下来?但,这台车确实够老。

按下脸颊旁的通话钮,我这样说著∶

「各位,我骑车往山边搜寻看看,搞不好会有。」 毕竟,独自行动有风险,我必须跟小队成员连络一下。

「等等,我陪你去。」 耳机中传来A的声响。

A要跟著去?这倒是让我大吃一惊,她吃饱撑著了?一向讲求效率的她这时怎麽会反常的放弃搜寻陪我去探险?

「不用啦,说是山边,其实也算是村落,而且,奶要怎麽去?我骑车奶跑步?」 机车只有一台,没办法,现在悍马的电瓶异常珍贵,我不能为了两个人而浪费电瓶啊。

「你的车难道只能一个人骑?况且保护队长安全是我的任务,现在是最高警戒层级没错吧?」 A这样说著,而这句话确实让我哑口无言了。

末世发生时我才14岁,国中刚毕业,别说女朋友,连班上女同学都没多讲过几句话,所以,我很自然的忽略了"三轮机车可以双载"的这个事实,对我而言,这车是让我一个人骑的,它的後座从来也没被人碰过。

再者,我似乎小看了A的责任感,对她来说,现在是必须全副武装的准战争状态,所以"平时负责搜索,战时负责队长安危",她的任务范畴就是这样,既然昨晚我宣布全面进入"备战"状态,那麽她目前的工作就是保护我的安全。

虽然A跟著我让人感觉安全不少,但内心深处却忽然有种说不清楚但有点讨厌的感觉浮上心头,我居然需要女人保护?呸!

「好吧,A,等一下消防队集合,以机车的速度,由消防队到目的地大概20分钟,来回40分钟,距离可能会影响战术通讯系统的接收,所以如果20分钟内有找到适用的电瓶,请Z用无线电通知我,如果没有,请F抓著S往南飞约8~10公里,我会再传照片给S核对,这段时间内,西南小队由Z暂管。」

「了解。」,「收到。」,「O的K。」,「没问题。」,A~S~Z~F,同时回答,也多亏这战术通讯系统品质不错,传输语音不失真,我才能一一分辨出有谁回答。

11

沙滩椰林,阳光树影,国境之南的景致,可以说是举世无双。

枋寮市以南的道路,大多数是沿著海岸开辟而成,道路与海之间只有短短的20公尺,而也只有椰子树能抵御海风,屹立不摇。

於是乎,一望无际的宽广大海就这样时有时无的充斥在我们视野的右方,佐以不时穿插的椰子树荫 所谓极致的南岛风情我想也不过如此。

对我来说可能稀松平常的美景,对於那家乡在北国日本的A来说,却异常新奇,从後照镜中看著A那大开眼界的神情与飘逸的长发,瞪大的双眼彷佛贪婪的摄影师,试图将眼前美景钜细靡遗的收藏储存,化为永恒。

虽然A的表情依旧冷淡,但我知道,此时此刻的她,真的很愉快。

而此时此刻的我,很吃惊,这这还算是班上的不败女武神?我怎麽感觉她现在就是个普通少女而已。

说真的,末世後,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哀伤与不确定感,甚至有些人无法忍受巨大的环境变动而被隔离,51区表示这些人疯了。

但,又有谁能保证我们这些人很正常呢?或许是我们疯了,疯的还留有理智。

经历过末世还能保有理智的人,或许才是不折不扣的疯子,这问题两年来就一直在我脑海里打转,有时後我甚至怀疑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只会剩下理智,不存在快乐。

然而眼前的A,却让我看到了一个正常18岁少女在看到美景时该有的样子,末世前,这是理所当然且异常廉价的。

而现在,这居然是种奢求,一种放弃承担压力,甘受众人唾骂,也要把握现在,及时行乐的"不负责任"态度,哪怕,只有一瞬间。

唉~我懂了,51区给我们灌输了太多的,恢复,复兴,文明,责任,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们比较接近军队而非青少年,无论是战斗技巧上,或是精神上。

而原本该属於我们的东西,我们没本钱要,也没资格要。

我们担负著人类文明存亡的重责大任,要认真,要勇敢,要发挥所长,要努力不懈,所以,放松是不被允许的,休憩,只能算苦中作乐,出任务,目的就是完成任务。

就像目前的情况,我只是单纯的要去找电瓶,绝对不是骑著车,载著班上美女,驰骋在滨海公路上。

过度的担心未来,忽略了眼前的愉快,以至於,即便眼前风景如画,你依旧视而不见,这或许是大部分幸存者的写照。

就这点而言,我永远比不上後座的A,这位日本大姊,战斗时威力惊人,平常时也能放松享受,真不知道是怎麽锻练出来的

「X,你能不能车骑稳一点?我的腿夹的很 了。」 A打断了我的思绪,这样抱怨著。

「废话,这种车的後座乘客姿势,本来就不是像奶这样的,奶重心往後,怎样抓都会很吃力的。」 我骑车不稳?有没有搞错?想当年我可是班上数一数二的玩车高手。

「那,应该要怎样?」 A把头靠近我询问著,但我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她随风飘荡的发丝上,好美啊

回魂~回魂!你是队长,任务优先。

「这车是仿赛车款,你应该把手穿过我的腰,扶著前方的油箱,我有改装扶手,奶可以抓著,不然就抓我的腰。」我这样解释著,希望她能听的懂。

这车,是本田出产的GAX520,首款GA系列在引擎2130年出产,是取代了GS系列的新一代主力电能驱动仿赛,2135年该引擎首度搭载於三轮机车上,成为了第一代的GAX,当时的代号是400。

2145年,GAX520上市,主打仿赛的性能,三轮机车的安全配制,所以,这车的後座本来就不怎麽友善,几乎不是用来载人的,又高又细,而A显然没被人骑车载过,依旧是那种直挺挺的坐姿,自然难以承受机车的瞬间加速度与回油的顿挫感。

「喔,所以,是这样,然後这样真的有扶手耶,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车辆的造型呢。」 A双手从我的腰间穿过,抓住前方的改装扶手(其实这玩意,是我国中时同学推荐改装的,目的是骗女生坐上车)

「没错,这样有没有比较轻松?下半身的负担变少了对吧。还有,奶可以把手打直点,会更轻松。」 其实,我只是转移话题罢了,目前我的注意力都放在A那夹著我的双手以及怪了,之前我目测,A的胸部不大啊,怎麽现在背後明显多了两团巨大的肉球贴上来,该死的,这样我怎麽专心啊。

要知道,我也是个正常的少年,被一个女性这样贴著,你叫我怎麽思考?

「喔,手打直啊,我试试看。」 A挪了挪屁股的位置,更加往前靠了。

「怎样?这这这样是不是比较轻松?」 我结结巴巴的说著,该死的,反效果啊,这这几乎整个人黏在我背上了吧。

手打直主要是让奶的胸部离开我的背,没想到奶整个往前贴,确实啦,现在的手是直了,但你从胯下到胸口都贴在我背後是怎样?如果後面载的不是A,我甚至怀疑这是否算挑逗的一种。

「恩,没有比较轻松,但也差不多啦,就这样骑吧,好歹不会像刚才这麽累。」 A的这句话让我有点哭笑不得,哭的部分是,这样我哪有心思思考下一步啦,笑的部分则是原来被女生贴著是这种感觉啊。

就继续这样贴著似乎也不错,我开始理解为何当年大家都喜欢载著女生往路上跑了,无关乎目的地,路程本身就是种享受。

我甚至有种奇妙的想法,这道路要是可以无止境的跑下去,该有多好。

事与愿违,5分钟後,我抵达目的地,正确来说是抵达目的地前方500公尺处,然而眼前的状况迫使我不得不停车。

12

土石流。

大量的土石横跨了路面,在路中间形成了一个小丘陵。

如果,这土够坚硬,或许,我还可以试著骑车爬爬看,但目测这土质,松散软烂,别说翻越了,能不能骑上去都是个问题。

[到了吗?] 後座的A这样问著,奇怪的是,车都停下了,她依然没有把身体缩回去,维持著无尾熊抱树的姿态,而目前我就是那棵树。

[还没,不过也快到了,翻过这该死天杀的土坡大约还有半公里。] 我在思考中非常容易口出秽言,这是下意识的产物,大概就是大家所说的”脱口而出”吧。

[不用想了,翻过去走上500公尺就是了。] A很潇洒的由机车後座一跃而下,顺手抄起她插在一旁的爱刀挂在腰间,紧接著整理了一下头发,重新绑成马尾。

然而,就这样一连串随意的动作,居然让我看傻了。

我很少看过A把头发放下的样子,更别提在这种微风徐徐的状况下看她绑头发,这景象我不知到要用什麽形容词才能正确的表达,或许,能表达这种感觉的辞汇还没有发明吧

最接近的形容方式,嗯,我想想,就在刚才,我彷佛看到了女神在我面前绑头发。

[你要拖到什麽时候,别忘了,总部要求全速撤离。] 女神消失,A又变回我认识的A了,任务执行中,别分心。

我快速的跳下车,拿起挂在一旁的冲锋枪,这枪体积小,射速快,对台湾这种建筑物林立的国家而言,非常实用。

翻过土石流灾区,眼前的景象让我有种轻微的不协调感,但具体是哪里不对我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山脚下的村落,百分之80以上的建筑物都是铁皮搭建而成,很少超过3层楼,建物大多沿山而建,平时的这个时间,家家户户大概都是炊烟渺渺的景象,老人家用木材生火煮中餐这已经是习惯,跟科技发不发达无关,而我朋友家。

[队长,你说的朋友家在哪?500公尺应该可以目测了吧。] A在土坡下不耐烦的问著,她身高与我相仿,但脚却比我长,所以论攀爬与跑步的速度,我是完败的。

就像现在吧,她已经在底下等了一段时间,额头上也冒出了细汗,正不顾形象的用军服下摆擦著额头,露出大片雪白的腰部而不自知。

别看,任务为重,你是队长,要有责任。

[我真的快受不了这套衣服了,难活动,又闷热。] A自言自语的抱怨著,但,这也是总部的命令,每个人都要全副武装,我也没辙。

就算是A,也得携带贝瑞塔与冲锋枪,那麽,再穿以前的那套衬衫牛仔裤,请问奶弹夹放哪?

[就是那间红色的铁皮建筑,前面有苹红绿灯杆的那间。] 我定睛一看,真的不远了,用跑的大概3分钟就到。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许多,天见可怜,S确认了这老爷车的电瓶可以用,与F从天而降,时间紧迫,S拆了就走,毕竟装上军车也须要一点时间,而目前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我与A则准备走回机车停放处,毕竟,F一次只能搭载一人,而要他一个人飞上三次肯定会翻脸的。

[疑?队长,你有没有感觉,你朋友家怪怪的?] A没头没尾的忽然冒出这句话。

[奶也这样觉得?] 回答是这样回答啦,但具体上怪在哪我还真说不出来。

这里,在当年,是通往垦丁的必经之路,而垦丁,是台湾驰名海内外的观光景点,具体上不是因为有什麽特殊美景,只是因为垦丁这地方,有海滩,有店家,有辣妹,没警察。

据说,流传已久的垦丁音乐季,在很久以前是只办一个月的,接著连续两个月,三个月,到我出生时,垦丁这个地方整年都有乐团,有辣妹,有酒,为台湾赚取了大量的观光财。

相对的,有酒,有女人的地方,就一定会乱,什麽毒贩啦,黑道啦,都来这里分一杯羹,久而久之,垦丁几乎成为全台湾最大的露天夜店。

而末世前,我也去过一次,那次,也顺道欣赏了眼前这红色铁皮屋,与他爷爷珍藏的老爷货车。

没想到几年後,这经历真能派的上用场,但到底是哪里不协调?

景色上来说,除了房屋两年没人整理,有点破旧之外,主体结构与灰尘堆积量都很正常。

路面上也是车辆壅挤,忽略掉人的部分,这景象就是末世前周末上午往垦丁的正常车流量,等等人?

末世後,人类消失,但衣物都完好如初,就像眼前的景象,空著的车辆内会有整套的服装,有些甚至连假发与假牙都在(A还曾经在美国找到假关节过。)

但,朋友家里面,居然没有半套衣服?

再来,我算是想起来了,那第一眼看到的违和感,来自於

车辆。

这附近的村庄,由於大众运输不便,且每家每户都以在山上打猎或是耕种为生,於是乎,家家户户都会有台大扭力的国产电动机车,我当年来的时候甚至认为这是国家配给的(因为连颜色都一样,非红即蓝。)

而这车由於使用率频繁,通常都是停在自家门口最方便的位置上,很少收藏在屋内的,但我方才一眼望去,整个村庄里居然找不到这种车辆。

以往,要出现这种景致,通常都是周日做礼拜的时候全村出动,但怎样都该在教堂周边发现车辆的踪影吧,像现在这种彻底消失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也导致了我所说的”违和感”,这些车呢?

正当我想把这结论告诉A时,忽然听见A的叫唤。

[队长,这里有点怪怪的。] A站在我前方约10公尺处,指著一旁沟圳後方的芒果园。

[什麽地方怪怪的?] 我知道A不会没事找事干,所以很认真的询问。

[刚才我经过这里时,一道反光射向我的眼睛,所以我下意识的往果园里看,结果发现有金属物在晃动,来来,你站这里,等等就会看到] A这样说著,并引导我站到正确的位置上。

果不其然,不久後,一阵刺眼的光芒扫过我的眼前,仔细观察後发现,这果园里面有东西,距离很远,但应该是吊著的,所以反光扫来扫去。

[走,过去看看,顺便连络Z。] 我边说边把无线电丢给A,而A也很尽责的把情况通报给另一个队长,不过当时的我并不知道,Z没有听到。

13

芒果园。

台湾产的芒果,在世界上也是小有名气的,而百分之80以上的台湾芒果来自於这里,满山遍野的低矮芒果树养活了临近几个村庄的人口,也造就了刚才路上看到的土石流。

但,就我所知,芒果园里面不会出现金属物品,至少不是必需品。

5分钟後。

一个物品出现在我眼前,一团绳索,更正确点说,是跳伞用的索具中金属的部分,而这索具突兀的出现在芒果园里,挂在人头高的枝丫上,这不正常。

而更不正常的是,在这索具下方有一个土堆,里面露出了白色且质地坚硬的玩意,上面有裂痕,像是破掉的鸵鸟蛋,而此时的我,正在犹豫要不要伸手搜索这团黑糊糊的土堆。

一分钟前。

首先抵达索具位置的是我,我一路循著反光往上找,终於在半山腰找到这反光讯号的位置,而此时的A在我身後大概100公尺,正在树下不晓得拨弄著甚麽。

A的搜寻细致度比我高出许多,相对的速度也慢了不少,但在我还没抵达反光所在位置前,她就找到不少不合常里的东西了。

「队长,你们国家的军人,使用的是AK步枪吗?」 A没头没脑的忽然冒出这句话。

「不是啊,我们用的武器都是美军用剩下的,AK则是共产国家与第三世界喜好的。」 虽然很丢脸,但我也只能这样说。

不过,让我更纳闷,怎麽会有AK步枪?我努力思索著国造枪械有哪款类似AK步枪的。

「可是我在这林子里已经看到超过10把的AK步枪了,都是木柄的」 A这样说著,然而这句话让我更加纳闷了。

AK47,世界上最耐用,最长寿的枪支,结构简单好保养,弹头大杀伤力强,从百年前就是单兵战斗热兵器首选。

但木柄的AK非常旧了,最後一批生产的也该是50年前,即便是B拿的AK,枪托都是硬质塑料。

木柄AK,这种东西只有穷的要死的国家,或是三流游击队才会留用,且台湾从百年前就向美国靠拢,用的都是美军规格武器,怎麽可能出现AK这种东西?

但下一秒。

随著A的手指方向,我清楚的看到了一把躺在地上,只露出枪机与枪托部分的步枪,不需要看的很清楚,那简单的结构,木质的枪托,隐约可见的大型弹夹,这不是AK还能是什麽?

「不管了,或许走到反光处就会有答案」 芒果园不小,如果我们一个一个去翻,我想整个上午都得耗在这里,但太阳角度随时在变,很可能担搁个几分钟,反光讯号就消失了,目前该以反光为最优先。

「我想,反正有通讯设备,队长你先往反光处走,我去旁边晃晃,不会离太远,有问题再连络」 A提出了她的想法,而这确实也是种增加搜寻效率的方式,两人分开搜索比起两人一起移动来的更有效率,且芒果园地形不复杂,一旦有状况要支援也非常快,所以我照著A的说法,持续往反光处走去。

跳伞索具。

我摸著鼻子,仔细的思索著,这玩意

通常跳伞成功後这玩意都会回收吧,再不济也该是散在地上啊,怎麽会吊在树上的?

取下来後发现,这上面的字居然是韩文,啥都别管,先来个拍照存档,不是我不负责任,只不过,这边实在是什麽味道啦。

我虽然想马上把A叫过来讨论,但目前有个更严重的问题正不断骚扰我的嗅觉。

这里她妈的也太臭了吧,好像死了几万苹老鼠一样,我知道栽种芒果需要靠昆虫受粉,而蜜蜂这种数量不稳定昆虫早在百年前就不用了,之後用的都是苍蝇,所以受粉时期芒果园都会摆上些腐烂的玩意来吸引苍蝇大军,但,这都两年没人了怎麽还这麽臭啊?

底下这摊黑糊糊的到底是

「柳逸,这边到处都是,死人啊啊啊!」 耳机里传来A震耳欲聋的尖叫,同时间我也发现了,脚下这摊黑糊糊的,根本不是肥料什麽的,居然是个腐烂发臭的死尸,而那坨白色坚硬的玩意,正是他的头盖骨。

5分钟後,芒果园里出现了一幅很有趣的画面,A站在我背後抓著我的肩膀,从她手部的抖动可以得知,她非常惊恐,而我则从地上捡了根长树枝,在那坨黑糊糊的尸浆中戳啊桶的,企图把头骨捞出来。

尸体。

这种东西,你要说他可怕嘛,又还好,顶多臭了点。

但,你要说他不可怕嘛至少我是没那个勇气直接用手去捞死人头的,所以,顾不得尊重不尊重了,拿根木棍桶也要把这头颅桶出来。

「队队队长,你这样真的能找出死因?」 看不出来,A这娘们平时杀猪杀牛凶狠的要命,看到死人居然会吓成这副德性,也对啦,我从来没见过A杀人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手上树枝前端的一个分岔处恰巧插入那头颅的眼窝,我试著轻轻一拉,很好,卡住了。

正当我要往後退,留出空间来使力之际该死的,我忘记A正缩在我背後发抖。

就这麽刚好,我的右脚底踩上了A的左脚背。

顿时间,右脚跟子一拌,我整个重心失衡,抓著树枝就这样往後倒去。

而A也因为被我一踩,情急之下想退却苦於左脚被我踩住,动弹不得,之後被我的右手一撞,跌倒在地。

之後的情况,我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

A贴在我的右後方,而我是右撇子,两人同时往後摔,树枝又正好勾到死人眼窝,一连串的巧合导致,A从地板上爬起後,那颗死人头就躺在她的双脚之间,空洞的眼窝瞪著A。

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於山谷之间,此等音频与分贝数,让我想起古人所云"绕梁三日,不绝於耳" 我想,接下来三天,我的耳朵里大概会无时无刻回荡著A的尖叫吧。

更让我吃惊的是,这惨叫居然出自女武神A之口,比起方才透过耳机听到的惨叫,现场版的激烈程度少说强了10倍以上,如果再多叫个几次,不用联络,F或许就会抓著Z飞来了。

「呜呜呜」 此时的A,脸色惨白,全身发抖,双脚猛推地面,试图让自己离死人头远点,仔细一看居然哭了,不是眼眶泛泪的那种哭法,而是真的嚎啕大哭,鼻涕口水都出来了。

赶忙起身把那颗死人头踢开,正当我想回身调侃A几句时,一个身躯由後方抱住我,脸埋在我的肩膀且抖个不停。

太扯了吧。

「好了,别哭了,不就是个死人而已,奶平时的勇猛到哪去了?」 说真的,我没有安慰女人的经验,更没有心理准备会遇上由女强人瞬间转变为小女人这种状况,所以,我只能硬著头皮挤出这几句话,算表达我最大的诚意了。

背後那温暖的躯体依旧不停颤抖,脸部的液体将我背部的衣服沾了个湿透。

说实话,我不是没看过电视剧,此时的我,应该要转过身,拥抱住这受惊的娘们,接著拍拍她的背,然後该干什麽干什麽去。

虽然电视剧里的後续剧情,80%以上是吻女主角,但目前A的脸上满是鼻涕恶~。

实际的情况是,我根本连转身面对A的勇气都没有,光是想像就手足无措,这反差太大了,大到我没办法反应。

代号A,日本居合道国宝之女,末世後为w10班第一名,冷静沉著,杀伐果断,然後因为一个死人头,现在抱著我崩溃痛哭,全身发抖?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我都不知道转身後要拿什麽表情面对她了,怜悯?疼惜?鄙视?嘲讽?唉还是维持这样就好,了不起老子牺牲肩膀让奶哭就是了。

该死的,後背越湿越彻底,果然,女人是水做的,而女武神也是女人无误。

14

死人头颅。

诚然,我不否认,眼前这颗头颅有点过於新鲜了,根据腐烂的程度来看,应该是一年多前的,虽然头顶上部缺少脂肪的部分已经风化的很彻底,但脸颊部分却还残留著些许怎麽冲也冲不乾净的黑褐色物质(天晓得那是什麽。)

此时的我,盯著眼前这颗骷髅,陷入沉思。

1由於下颚部分的筋没烂的很彻底,所以这颗头颅是包含著下颚扯出来的的,壮硕的下颚骨加上较为突出的眉骨,这家伙,是男的。

2此人死亡时并没有受到妥善的埋葬,甚至,我敢打包票,这家伙是"站"著死的,或许,跟树枝上那跳伞索具有点关连 。

3根据腐烂的程度来看,他应该死在夏季,因为表皮部分烂的很彻底,但内部筋肉则属於缓慢风化。

4照此人的牙齿磨损程度来看,如果不是他年纪很大,就是这可怜家伙日子肯定过的很苦,但看头盖骨上的缝隙这家伙还是青年,怎麽会有这种老人般的牙齿磨损程度呢?吃石头长大的?

5最重要的一点,这家伙的死因,是被散弹枪近距离爆头,且是由後方射击,根据弹孔的分散度来看,距离很近。

至於我为什麽会知道这些,很简单,看电视学技术。

很多影集里面都有验尸啦,解剖啦,等等的桥段,而观众总希望看到最"真实"的一面,於是乎,你要拍个XX犯罪现场还得请个法医当顾问,这样的剧情才有张力,才有收视率。

不像台湾本土的肥皂剧,死人可以复活,活了又得癌症,癌症好了被车撞,撞个脑死又可以奇迹复活,死来活去的,一点都不科学。

此时的A已经暂时平复了情绪,只是她似乎对死人头有种特别的畏惧,不敢靠近这头颅半径5公尺内,且似乎对於刚才的失态耿耿於怀,坐在板凳上,双眼无神,不发一语。

然而,A带回来的线索,或许才是最宝贵的,她在林子里找出的那些枪,根据战术通讯系统内建的资料比对後,证实是北韩军方用枪。

「真的跟北韩扯的上关系啊」 我蹲在头颅旁喃喃自语。

[那个,柳逸,喔,不对,队长,你是不是该与总部连系了。」 一旁板凳上,A用近乎听不见的音量这样说著。

「啊?奶说什麽?」 我转过头,这次真的不是找麻烦或皮痒,而是我真的听不清楚她讲什麽。

顿时间,A的脸色从平常转为通红,但下一秒又转为惨白,我彷佛看到京剧变脸似的,紧接著A用力的闭上眼睛。

「跟总部连系的时间啦。」 A努力的挤出了这句话,接著把头撇向一旁,开始乾呕。

我很恶心吗?我虽然长得不像M这样帅,但至少不算丑吧,有必要看到我就吐?我终於发现打击一个男人的自尊最好的办法了。

等等,我由A方才的视觉角度画了条虚拟线,这才发现,原本,她坐在一旁看著的是我的背,接著我转身,刚好让死人头暴露在A的视线范围内难怪吐了,这几分钟内她只要一看到死人头就想吐,我的天啊。

大小姐,你杀猪砍牛的时後,肠子内脏什麽喷得满天都是,也没见奶皱一下眉头,怎麽?一个死人头就让奶吐成这样。

不过,这娘们说的有道理,确实是接近12点了,该与总部连系了。

放下无线电後,我有一种不知道该说什麽的感觉。

总部的指令非常简单,所有的一切拍照存档,之後维持原计划,快速撤离,注意安全。

另外,总部顺便告知了我两件事,以彰显我们目前的处境有多"刺激"。

首先,第五班目前也全体失联,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第五班的范围应该是印尼本岛。

再来,澳洲的幸存者们也与美国方面连络上了,但不同於中国与西俄罗斯,澳洲方面几乎是以求援的态度拜托51区派出搜救队,注意,是搜救队,不是搜索队,也就是说,他们迫不及待须要援助。

总部最後的一句话是:「澳洲方面表示,他们本来集结了约500个幸存者,但却在一年前受到北韩正规军逮捕,损失惨重,近乎全灭,目前仅存20人,躲在沙漠中的地下军事基地。」

所以,现在是怎样,北韩有军队,且已经玩到澳洲去了?而我们目前也随时会被攻击?搭配上我身旁的死人头颅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A,准备回去了,这个死人头就留在这,奶可以不用再吐了。」我一边把死人头踢的老远,一边转身,没想到,我後方只剩下一张空的板凳,A则不见踪影。

刹那间,我心里一阵悸动,两年前,大家就是这样消失的,毫无预警,无声无息。

顿时,我内心紧张的情绪攀升到最高点。

「A,奶死去哪了?A,天翔瞳,奶在哪里啊?」我慌了,大声的吼著,双眼毫无规律的四处张望,但,就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直到耳机里传来一阵杂音。

[队长,我刚刚有说我去厕所,你自己顾著联络总部没听到,而且,你有通讯系统,就挂在你耳朵上,大呼小叫什麽?] 呼~原来只是去厕所啊。

等等?我朋友家的厕所在室内吧,而我从头到尾就坐在这门口玩弄无线电,讲了没听到这我可以理解,但总不可能一个大活人走过去我都没感觉吧。

「A,奶在哪里上厕所的」拜托拜托,千万别在後方草丛。

「柳逸,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告诉你我上厕所的位置?你还有没有羞耻心啊?」 怎麽回事?这娘们最近越来越常叫我名子了。

「不是啦,我是要提醒奶,这附近以前住的都是猎人,所以很多地方都有」话没说完,耳机里传来A啊的一声。

「柳逸,来帮我,我踩到怪东西了」 A在通讯器里这样说著,听语气似乎很痛苦。

糟糕,我甚至不需要询问位置了,A这娘们肯定跑去後方草丛方便了。

捕兽夹。

这种东西,有时并不如字面意义上所说,专门捕兽。

就像我同学家吧,目前草丛的位置,两年前还是个小型田地,同学的祖母是个退休的猎人,虽然老了,没体力打猎了,但眼光与经验都还在。

而山上的野猪,终究发现在山里不好混,来平地的田里可以吃到饱,於是,经常发生半夜野猪把大好菜园子给拱了的惨剧,养狗也没用。

对於原住民来说,山产或农产就是一切,你敢动作物或猎场,就等同是宣战,於是,开枪的开枪,设陷阱的设陷阱,务求防堵山猪破坏良田(当然,抓到了也可以当成额外补贴。),所以他家後院田地旁的草丛间,布满了山猪夹子。

要知道,这种低科技层面的产物,有时甚至比高科技补兽笼还实用,更惨的是,设置陷阱的人,是个经验老到的猎人,山猪喜欢走的路,差不多都放上夹子了。

这玩意的杀伤力我知道,大家都认为,捕兽夹不过比碗公大一点,夹上了花点力气搬掉就是,不过,捕山猪用的捕兽夹,大小与轿车方向盘不遑多让,且弹簧磅数惊人,很多时後必须两个大男人合力才能扳开。

也因为这种夹子力道太猛,你在山上时常会看到些没腿的野生动物,收夹子有时也会只发现腿,而现在,A八成是被这种玩意夹上了。

15

草丛间。

我一眼就找出A的身影,半坐半躺的倒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怨恨,死死的盯著左腿。

「唉,是我的错,我早该提醒奶不要乱跑的。」 看著A腿上的夹子,我又是一阵心悸,该死的,全中了,战术迷彩裤已经被血染的黑红黑红。

拨开茂密的草丛仔细观察,A小腿肚的部分咬著一个巨大的夹子,锯齿大约没入三分之二。

而捕兽夹的另一端连接著一条铁链,我知道,这是地锚,防止山猪逃跑用的,所以,人也跑不掉。

「怎麽会有这种东西?」 A忍著剧痛,从苍白的嘴唇里挤出这几个字。

「奶别动,我想想办法。」 目前我也只能这样安抚A了,这玩意,要拆简单,蛮力破坏就是了,但万一力量不足,让夹子反覆的咬回去,那不只A会痛死,不规则的伤口也将难以复原。

拿起无线电,我试图找Z来帮忙,没想到这王八居然不接听,眼看一旁的A脸色越来越苍白,头上的细汗已经汇聚成汗珠低落。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看不用一小时A就得活活痛死。

「相信我。」

手里拿著骨董AK枪管的我这样说著,但其实我自己也没把握。

这种大型山猪夹,瘦弱一点的猎人都得两人以上才能设置,只有壮汉才有办法独立作业,虽然我只需要把夹子撑开到足以让A的脚脱困,但依然非常危险。

「你动手吧,我不会在意的」 A的表情彷佛陷入绝境,要我开枪杀她一样,充满了觉悟与强悍,嘴角边挂著一抹刚毅的苦笑。

嗯,这才是我认识的A,要是刚才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我还真下不了手。

[数到三我就开始用力撬,当我说OK的时候奶就把腿抽出来,知道吗?」 我甩了甩脖子,活动一下筋骨,准备上工。

A无力的点了点头,紧接著低下头,咬住军服的领子。

「1~2~3啊啊啊啊啊!」 我全身的肌肉细胞都开始收缩,使劲的把枪管往下压,夹子开始有松动的迹象了。

「嘶~」 A似乎没想到会这麽痛,倒抽了一口凉气,但也仅只於此,没有更多的声响。

眼看著就要成功,不料AK的枪管此时却开始弯曲,该死的,难道要功亏一篑?

不行,即便牺牲我自己的脚,也不能让这夹子再咬回去,A的脚伤估计已经见骨,再咬一次,肯定直接断裂。

没时间多想了,反正我也不会死,我赶在枪管撑不住前把自己的军靴卡进夹子内,阻止了夹子再次阖上,但我的脚也被咬在里面了,随後,枪管应声断裂。

「柳逸,你做什麽?你是智障吗?这样不就两个人都困在这了?」 A虽然恶狠狠的说著这些话,但与平时不同的是,她的眼神很湿润,并不带杀气。

不想废话了,大量使力後的我,累的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就这样,我与A,两个人像是被捕兽夹捕获的猎物般,半坐在地上,其中那苹公的猎物正瘫在地上喘大气。

由於我靴子的宽度,A的脚似乎没有那麽痛了,於是,她试著变换上半身姿势,但这一动,却让我的脚更加疼痛了。

「啊,抱歉,你的脚有没有怎麽样」 A愧疚著问著,但我却没注意到脚上的疼痛,因为我真的没见过A愧疚的表情耶,双眉微皱,略带歉意的脸庞,原来这麽可爱。

冷静,回魂,你还是队长吧,现在两个人卡在这荒郊野外,你不想计划脱身,居然沉醉在A的表情?

「我看这样不是办法,这边到了下午就会开始有野生动物出没,我们得移动到建筑物内,等等我们一起」 唉,这计划其实并不好,但天杀的Z不接听无线电,我们也只能先自保了。

破旧的大床。

充满了霉味与灰尘,大床上,男在下,女在上,气喘吁吁。

别想歪,这是我与A,脚上还拖著个巨大的捕兽夹。

就在刚才,我们发挥了极致的团队精神,用枪把铁链射断,拖著捕兽夹合力爬回室内,并且赶在体力与忍耐力到达极限前扑上这张发霉的大床。

诚然,霉味与灰尘很不好受,但总比晾在草丛堆里躺著硬梆梆的泥土来的高档多了,为了让A舒服点,我自愿在下方当人体床垫。

此时,无线电终於有了回应∶「靠,你们去找电瓶怎麽找到下午都没回来啊?我们等你们支援等好久,OVER。」

「干XX,我中午抠你几百次了,你自己不回,我们被困住了啦,赶快来救我,OVER。」 顾不得绅士风度,我气愤到连国骂都喷出来了。

「我们上午遭遇基改牛攻击,打到刚刚才结束,多亏有B与这些新的武器,等等?你说你被困住?需要什麽?OVER。」 Z似乎也听出来我语气不对,妈的,我的脚掌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

「我们被捕兽夹夹到,你赶快叫F带著D过来,或者你自己过来,需要壮汉啦,位置F知道,OVER。」 赶快啊,虽然我把夹子撑开点了,但A的小腿失血依旧严重,拖久了天知道有没有後遗症。

「马上过去 OVER。」 难得听到Z没有开玩笑,这让我安心了点。

动了动脚指,该死的,越来越吃力,我看了看一旁的A,面容安详,彷佛睡著的天使,完全没有痛苦的迹象。

啊 什麽狗屁的天使,这娘们是昏过去了!

「A,醒来 快醒来,睡下去就死定了。」 虽然这不是登山失温,但我依然认为保持清醒是避免休克的好方法,於是,就算我两苹手被A压住,动弹不得,仍不断的朝A的耳朵里吹气,甚至往鼻孔里吹气。

「婀,柳逸你做什麽?很痒耶!」 A皱著眉头说到。

「奶现在不能睡啊,睡了会死的,不如我们来聊天,反正现在贴成这样,也没别的事好做了,我先起头啊,奶平常有什麽兴趣吗?」 我实在想不出让A不睡觉的方法,於是出此下策,说真的,要我主动找女生攀谈,必须鼓起12万分的勇气。

所以A,奶笑个屁啊,老子为了奶牺牲这麽大,早知道就让奶睡死算了。

16

半小时後。

当F与Z抵达,眼中看到的,是一男一女瘫软在床上,虽然衣衫完整但却姿势不雅。

而且,两人似乎相谈甚欢,A不时的在我耳边滴咕些什麽,而我也不断的点头附和。

「我是不是该晚一点到比较好?」 Z虽然嘴上讽刺著,但身体上却是急忙朝著我俩的方向跑来。

「我回去把B拉过来。」 F似乎感觉到状况严重,抢时间快速离去。

紧接著,Z轻松的把夹子搬开,是直接搬到底的那种搬法喔,其实我一直搞不懂,那瘦弱的体型哪来这麽大的力量,然後,Z用奇怪的眼神坐在一旁看著我与A。

由於A已经逼近昏迷边缘,我也不忍心把她推开,就这样,很难说是A抱著我还是我抱著A,三人等著B的到来。

又半小时後。

「记住,我的能力不是恢复,是激素,恢复是你们自己的能力,所以,奶的脚大概少了半年,你的少了两个月。」 难得听到B这样专业的解释,虽然依旧简洁。

之後的事情就很正常了,B的能力是激素,加速了伤口的复原,所以我们两个暂时没有大碍,虚弱的走著。

脱离土石流区域後,我自行骑车回到消防队(Z决定把这建筑物当成指挥中心,再住一晚,今天出了太多状况。),而A则由S开车载回。

虽然A已经可以走路,但根据B的说法,由於恢复伤口耗掉过多养分,所以目前的A很虚弱,不适合坐机车。

回程途中,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但我却毫无心情观赏左侧的夕阳美景,只知道不断的将烦闷发 在油门上,车越骑越快,似乎想把某些东西抛诸脑後,只专注於眼前缩小的视野。

过往。

人啊,一生总有些遗憾,也或多或少会有些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这些事,通常只会对最亲密的人说。

而刚才,A在意识模糊之际,跟我聊的东西,已经远超於普通朋友的限度了。

这让我非常困扰,知道别人的秘密,有时不是种乐趣,而是种负担。

这不仅仅是保守秘密的负担,无法改变现状这点,更是种无力的体现,无论是对别人而言,亦或者是对自己而言。

晚间12点。

我一个人坐在消防队的顶楼阳台,喝著刚从便利商店拿出来的4罐角瓶威士忌,脑海中全都是A下午意识模糊之际所讲出来的呓语。

唉~我以为普天之下我最倒楣,却不曾想过,我仅止於倒楣,有些人的人生,几乎可说是"悲惨"。

天翔瞳的父亲天翔三郎,是日本国宝级剑道大师,精通甲斐一刀流。

世人的认知是,天翔三郎对自己的女儿疼爱有加,而她女儿也不负众望,剑术了得。

以上这些,是我看日本旅游频道时看到的,当时他老爸还在节目上表演砍草席,很是帅气。

但,很少人知道,瞳并非婚生,而是她老爸酒後乱性与妓院女子所生,为了封口,天翔三郎把瞳接回家扶养,那年,瞳才3岁。

而在瞳之上,天翔三郎之妻育有一子,也可以说是瞳的哥哥,名为天翔千翼,当年,这小子5岁。

接下来的情况,大家都可以猜的到,标准的私生女情节,瞳在家里基本上是没有地位与认同感的,比女佣还不如,就这样,生不如死的生活持续了7年。

由於耳濡目染的关系,瞳在10岁那年参加县内大赛,成绩斐然,也因此被她老爸发现有剑道天赋,开始重点培养。

之後的日子,瞳变的异常勤奋,剑道成为她与家庭沟通的桥梁,也成为她认同感的唯一来源。

此时的瞳认为,只要有实力,无论是谁都将尊重她,再也不会有人忽略她,尤其是孤傲的哥哥与高高在上的爸爸。

而事实也符合瞳的想像,虽然只有一半,爸爸确实对她越来越好,不过,她哥哥却是越来越忌妒,越来越孤僻,终於,这样的家庭结构带来了灾难。

瞳15岁那年发生了一件彻底改变他人格的事,千翼在她的饮料里下药,企图染指自己的妹妹。

虽然当下被瞳的老爸,天翔三郎发现且制止,但这件事对当年的瞳来说,留下了严重的阴影,年轻的男人,都是浑蛋。

直到有一天,瞳的老爸喝醉了,在家里与妻子胡言乱语,说什麽瞳的资质天下无双,等到瞳成年之後,就会利用她来赚取名利。

且,这种基因不该浪费,所以让瞳与他哥哥结婚没有什麽不好,正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田,当初喝醉了随便上个妓女居然有这种天赋,赚到了。

当年 瞳16岁。

这样的一番话打碎了她从小到大的信任基础,她了解到,人,只有靠实力,才能赢得尊敬。

人,也不该有依赖他人之心,自己的能力最重要,最重要的一点是男人,无论老幼,都是自私自利,只顾著繁衍後代的播种机器,就像天翔三郎,天翔千翼。

所以,瞳对於男性总是保持著竞争的态度,总认为只要我赢了你,你就不会小看我,也不敢欺负我,这个态度让她成了班上的女武神,这些年来也确实如她所愿,没几个男人敢靠近她。

而真正让我思索的,是瞳後来讲的话,末世前,她老爸逼她嫁给她那没多少血缘关系的哥哥,导致她投奔自己的生母,来到美国。

不多久,末世发生,她被吸纳到51区,且编入W10班。

一开始,她总用自己以往的世界观来应付所有任务,而成果也挺不错,成功的让她的代号变成A。

然而,在之後几次的任务中,她注意到我。

17

其实,我很想问A,奶注意我做啥?

我的原则就是"不被人注意到"啊,一个没有特殊能力的人活在一个满是特殊能力的班级中,最好过的方式就是"不起眼"。

根据A所说,我整理了一下,赫然发现这,这真他妈是天注定,躲都躲不过。

1某次,同班的眼镜妹Y丢了颗手榴弹,却不慎反弹回阵地,於是我义无反顾的趴在手榴弹上面,还要旁边的人赶快跑。(事後证明,能丢出反弹弹的人,很可能连保险都忘记拉。)

2某次,我们的任务是在基改牛养殖场装设炸弹,但我们伟大英勇的Z同学却傻傻的把120分钟设定成120秒,接著自己跑第一个,只有我留在原地试图拆除,同样的,也要旁边的人赶快跑。(事後证明,剪红线永远是对的。)

3某次,同班同学C言语轻挑,"称赞"A的臀形不错,是他的菜,第一时间站出来的居然是我(说真的,那次是因为我睡到一半被吵醒,火气上头,而且後来我被C揍了一顿吧,从而导致了事後D找C复仇,打了一架。)

4这也是A记忆最深刻的一次,在亚利桑那州,我们10W班被基改牛包围,困守在某个废弃的营区碉堡,通讯系统故障,当时是我一人杀出重围,回总部请求轰炸支援(说到底,我不会死,所以我更想赶紧回到总部玩游戏,而且,那次我出乎意料的居然真的没死。)

A说,我一定是拥有特殊且强大的能力,才会得到代号X,才敢这样有恃无恐的面对恐惧,毫不紧张的做出一些惊险的决定。

注意到了吗?上述的几样,我之所以有恃无恐,好像都是因为特殊能力"不死",然而就是这点,让瞳注意上我了

在她的观点里,有能力,才能嚣张,有能力,才能拯救他人,有能力,才能不怕死,而没有能力的人只配在底下求救,或是毫无做为。

但我明显是个打破她观念的异类,我没有任何能力,但却异常的很敢玩命。

也因为如此,最近半年,只要是A带队的任务,通通都会叫上我。

根据A的**,在刚才,我可以在她惊恐无助时当她的臂膀,在她受到苦痛时宁愿牺牲自己,只为换来她的稍微轻松,且一点都没有弱者该有的慌乱与不知所措,这让她感到矛盾。

我没有任何的底气或本钱这样轻松,但我也没有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贪生怕死,且即便是情况危急,我依旧没有使出她认为我该有的"特殊强大的能力"。

她不知道我的信心是打哪来的,我大可在她痛哭时趁机吃豆腐,也可以让她自己一个人被夹著回去求援,甚至,她认为当我被夹子夹住,应该会慌乱无措时,我都还有办法冷静的想出下一步,不拖累队员且以队员为中心的下一步。

对她来说,我这样的生物是她18年来没有见过的,并非正常的男性,所以,她对我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你看吧,低调,低调,身为代号X本身就不是个低调的行为了。

但,A的这些话也让我反思为什麽我会做出这麽多末世前的我不会做的事情呢?难道真的是因为不死的能力吗?

「啊,柳兄,有酒喝不找我,你会不会太缺德了点?欧,威士忌,你小子哪找来的?」 干,这该死的苍蝇,闻著酒香居然飞上来了。

「Z,我问你啊,特殊能力会不会影响人格啊?」 看著眼前比我大四岁的青年,我希望从他身上找出一些答案。

「你给我喝一罐我就告诉你。」 Z摆明了当起土匪。

要喝就拿去吧,喝死你最好。

我随手把一罐角瓶抛向他,而他老兄也不客气,一口就乾了半瓶。

「酒也喝了,是不是该告诉我答案了?」 看Z意犹未尽的模样,似乎打算接著喝第二口,我深怕他一瓶喝完了又要一瓶,赶忙问著。

「啊?喔,你说那个人格啊不会。」 Z斩钉截铁的说的。

「你确定?」 我想听的不是这种答案

「我老爸以前常说一句话"别问你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听起来很帅对吧。」 Z接著把剩下的半瓶乾了。

「是很帅啦,但,这话跟我的问题有关吗?」

「别急,後来根据我老妈的说法这话是我老爸从某部老影片里学来的,帅个屁。」 我一口威士忌差点喷出来,你这样诋毁你老爸?

「所以啦,我是这样认为的,从哪来的不重要,是不是你自创的也不重要,重点是,你用的帅不帅。」 Z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後,顺手捞起另一罐角瓶,小跑步的下楼去了真是她妈土匪。

「当年,我老爸说出这句话时,我真的认为,全天下的男人加起来都没他帅。」 Z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楼梯间传来。

看著苍穷上的满天星斗,其实,我一直很想像Z一样放松,好歹也该像A一样在某些环境下可以放松,但我真的轻松不起来,看来,这两年,我真的变了很多啊。

至少,在末世之前,舍己救人这种蠢事,我绝对不会做的,是否真因为死不掉而有恃无恐我可以确定不是,毕竟死亡的痛苦依旧存在,而我也尽可能的避免死亡发生。

那麽,是因为相对问题吗?我的命可以重来,别人不能重来,所以我的命就比较不重要了?好像也不是这样。

但我总感觉在某些状况下,上述"相对论"是成立的。但仅止於某些状况下。

具体到底是怎样的心态变化,居然连我也搞不清楚,矛盾啊。

我的能力,不能用来展现,也没有实质上的作用,那,为什麽我会变成这种"舍己救人"的人格呢?

「重要的是你用的帅不帅」Z这句话一直回荡在我脑海中,很矛盾,但不可否认,这也是一种道理,Z特有的道理。

一直以来,Z给的答案都是虚无飘渺的,很多时後你总认为他在开玩笑,但仔细想想又会绕回他说的那句玩笑话上面去。

是啊,管他的,现在的我是这样,那就是这样了,自私自利也好,舍己救人也罢,都是我自己的人格,我怀疑个屁啊,我怀疑自己干嘛?

是啊,管他的,A的过往如何辛酸,那也都是过去且无法改变的,我听了就听了,何来压力之有呢?我思索个屁啊,我又不能回到过去改变一切。

原来,压力,责任,都是自找的。

我,就是我,不是X,不是队长,不管我是怎样的人,都没人可以否定这就是我,我也不需要去别人的眼睛里找认同,舍己救人很丢脸吗?值得思索吗?

躺在阳台,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发挥了作用,天上的星星似乎变得比较顺眼了,除此之外,我还听到了海边独有浪涛声,注意到了夏夜特有的徐徐凉风,原来放松,得从观念上开始。

18

早上9点。

A把我从阳台叫醒,一行人准备出发。

看著眼前的配置,我不经想起B的故乡,非洲。

那是个内战频传的国度,末世前也成为不少电影的取材对象。

而眼前的景象,几乎就是从战争片里跳出来的,每个人全副武装,真枪实弹,车辆上也加载了重武器,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悍马1号,头车驾驶S,副驾人员D,後座拆平架上了车载电浆炮,操作人员是G。

悍马2号,尾车驾驶是我,副驾人员A,後座则是M与W。

基本上,搭载了M等同於搭载了**电浆炮,W的存在也保证了夜间视野,所以Z强调,万一行程拖到入夜,我们头尾车将互调位置,以求最大效率。

中央卡车驾驶是B,副驾人员Z,F则在後车斗待命,随时可起飞的他,等同於**高空探测机。

前後皆有高杀伤力电浆炮,中央有大量武器弹药与近身肉搏高手,还配备有**高空探测装置,这样的华丽的阵容,我想即便是末世前的正规军,也不一定有机会见到

51区到底是预期我们会碰上什麽障碍,需要武装成这样?

沿路上,後坐的W与M有说有笑,就像国中生毕业旅行似的轻松。

但前坐的我与A就比较尴尬了。

首先是我,只要一看到A,就会想起昨天她的各种状态,愧疚的`惊慌的`崩溃大叫的`痛哭失声的,再搭配起眼前看到的标准"女武神一号表情"你同时会有两种想法。

首先,你会发现反差太大,让人无法接受。

再来,由於反差太大,你会开始想闹她,让她回复昨天的表情,以确定昨天你不是做梦。

至於A,虽然好像一直想讲些什麽来冲淡这种氛围,但一出声後,音量就成等比级数下降。

而听不清楚的我自然会转头过去问,紧接著你会看到一个用长长的马尾对著你的美女,喃喃自语些只有她自己听到到的东西。

然而奇怪的是,从後面看,A的耳根子红通通的。

看来B说的没错,这娘们受伤挺重,得花点时间复原。

你看都脑充血了。

既然A不理我,到台中又路途遥遥,我索性开始与後面的两个小鬼头聊了起来。

这一聊才发现,他们昨天上午的情况也足够危急了,难怪Z不接我无线电。

大至上是这样的,D这个傻大个,找个电瓶一路往北,步伐大,不会累的他,就这麽傻呼呼的晃出了通讯器连络范围,更扯的是他居然晃到了一群基改牛的活动范围内而毫无自觉。

我说过,基改牛喜欢白天猎食,於是D这个鲜嫩多汁的傻大个就成为目标。(难怪昨天早上都没D的消息。)

接著,我骑车往南的同时,D也且战且退的往回走。

然後,D在途中遇上了搜索中的M,埋下了之後一切麻烦事的伏笔。

几分钟後,两人连手抗敌,D的防御与M的攻击可说是两队之最,打著打著居然还略占上风。

此时,D的傻病犯了,认为与M合力可以消灭全天下的基改牛,甚至可以捞上一两苹回去吃。

而M终究年纪轻,缺经验,居然被D这个病患怂恿成功。

於是两人又往北挺进,杀个回马枪,这就是麻烦的开始。

此时,大概是我与A找到电瓶时。

同时,也该是Z连络小队成员,无须再找时。

留在市区指挥的Z忽然发现自家小队的M怎样也连络不上,而F此时又拖著S去取电瓶,无奈之下,只能派G往北搜索,W往南搜索。

之後,G在北方发现D与M合力战斗的痕迹,且根据战斗痕迹推估,这两个白痴又一路打回去了,於是把消息传给Z。

此时的D与M正遭到为数众多的基改牛的围攻,企图再度往南撤离。

然而,这两个傻蛋大概把屏东以南所有的基改牛都招惹出来了。

後撤时虽然G设下了不少陷阱,但最终围攻消防队的基改牛数量还是很惊人。

根据M表示,昨天是他有生以来最累的一天。

W也表示,虽然冲锋枪的後座力不大,但她依然开枪开到肩膀瘀伤(注意,W早上是负责睡觉的,连她都得起来开枪,战况之激烈可见一般)

之後,战况一路胶著,直到B发狠,利用植物当导体,加速所有基改牛的新陈代谢率,让大部分的基改牛"老死",於此同时,B也差不多快累死。(B真的很强大。)

此时,大概是A去草丛上厕所时,也就是我连络总部时。

之後,G与W照顾虚脱的B,其馀人上场收拾残局。

关键就在此处,Z这王八居然就将无线电留在消防队且转震动,自然没注意到我的呼叫,直到屠杀完最後一苹基改牛,回消防队後还喝了两杯水,抽了一根菸,这才想起还有两个人一直没有出现。

此时的我正与A正躺在脏兮兮大床上聊天。

「所以,我们两个人失踪,居然一直都没人发现?」 唉呦,A讲话了,看来她对於"没存在感"这点很在意呢。

「也不是没人发现啦,只是Z一直强调,X是很强的,A也是第一名,不需要过度担心。」 W小声的说著,似乎有点愧疚。

操,Z这个王八,我很强?你是基於哪一点看出来的?昨天要是Z跟我互换,我想那个夹子第一时间就可以解开了,我强?强个屁。

「而且,Z说不要打搅你们,会」 W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後那几句我几乎听不见了。

「啊?奶说什麽,说清楚点」 这句话,我与A非常有默契的同时脱口而出。

「」 W继续用只有她自己听的到的音量叙述著。

「大声点啊。」 又是异口同声,我忽然感觉我跟A越来越有默契了。

沿路上。

想像中的"严重攻击行为"并没有发生,车队就这样一路平安的在下午抵达台中港。

由於昨晚的耽搁,我们是最晚到的一队,北部小队与通讯小队都等待多时了。

码头边,停靠著一艘看来保养不佳,但勉强可以航行的军舰,22人就这样鱼贯而上,有鉴於3班与5班的惨况,我认为,10班没死半个人,算捡来的。

这艘船,是用老旧驱逐舰改装的"光荣号"运输舰(把所有的空间都拿来载人了,这船自然没有任何武装,剩下些拆不掉的炮管,留著吓唬人用。)

登上甲板,我对舰长敬礼,且制式化的说著∶「W10班全体,完成後撤行动。」

舰长点了点头,走进舰桥。

几分钟後。

随著舰首的浪花越来越强,我们10班,准备反回复苏计划的发源地,人类最後的方舟。

51区。

19

远眺阿尔卑斯山。

清澈的天空,雪白的山峰,高空还有雄鹰盘旋,这景致让人打从心底凉到头顶。

山脚下,银白色的大地中,突兀的出现了一张圆桌,圆桌旁坐著两个青年,其中一个是我,另一个是Z。

「Z,我这份资料你看一下,记著,这真的是机密,你再大嘴巴乱讲小心没命。」 我谆谆嘱咐著眼前这一脸痞子样的黑发青年,眼神中露出一丝得意又狡诈的神情。

「你妹的,你怎麽不去死?两周前明明就是你自己要讲给队员听, 漏机密的是你,帮你背黑锅的就是我?」 黑发青年边拿起装上的资料边挤兑我,但几秒後他的舌头就被猫吃掉了。

「这事,你怎麽看?」 我就知道,这种大事,即便放荡如Z,也不能等闲视之。

「关掉这模拟室,去我房间谈,顺便找上A与D,这些事情与他们也脱不了关系。」

Z站了起来,右手在虚空中规则的挥了几下,顿时,四周的景像由上方往下溃散。

取而代之的,是个约五坪大小的四方型空间,雪白的墙面,无窗的设计,给人一种精神病套房的感受。

这里,是51区的模拟室,原先的作用我不清楚,但目前被我用来当成避璁的好地方。

「不找S?」 我有点吃惊。

「你还嫌事情不够乱是吧,那娘们随便啦。」

几分钟後,51区地下15楼,起居室,Z的房间。

该死,这房间怎麽那麽像电视里演的大学生宿舍啊?Z这家伙真的没有卫生的概念,无论是桌上,床上,椅子上,通通都堆著杂物。

三男一女坐在仅存的空间,地板,共同围著一份报告,眉头深锁。

「柳逸,我加入。」 出乎我意料之外,A居然是第一个送投名状的。

「我也加入,我家里的爸妈都死了,这不共戴天。」 D确实有资格骂,哈尔滨与北韩相距不远,据说D的家里曾经还收留过脱北者。

「我是没辙啦,不加入行吗?剩下的人怎麽办,用权力指派?这九死一生啊。」 Z语调轻松的说著 但表情却很凝重 看的出来 他也在思索。

机密报告。

一共有三份,头两份是严重的。

最後一份可以说超严重,也可以说不严重。

第一份资料,是51区最新的第一手调查消息。

首先,确定的是,北韩有军队,粗略估计最少10万以上。 (靠澳洲幸存者得之。)

且目前,南韩遭北韩占领,辽宁,吉林,黑龙江,甚至是青岛,都被北韩扫荡过。(闽南区的资讯。)

且根据最新连接上的卫星空拍图显示,日本,台湾,印尼,也无一幸免,但时间点似乎是在一年前,目的不明。

然後,记得三班吧,在南韩失联的那班,三班的X成功逃回来了,据他所说,南韩有北韩的军队驻守,但全班成员只是被抓,并非被杀。

三班的X能力特殊,是个能瞬间移动的家伙,藉此能力,他逃了出来,总算在2班要撤离的最後一刻联络上,最後跟著2班成员回到51区。

也因此,51区得知,三班与八班的成员大概都没事,甚至东亚地区的幸存者也都没事,只是全被抓去北韩了。

最後的一排小红字,则是此资料的高氵朝。

51区将发起特殊营救任务,由X组织内成员带队,共派遣队长5人,组成50人阵容小组。(此时的我并没有发现这边的人数上有问题。)

根据我的估计,8班的X没回来,3班的X大概不敢再去了,设计师这娘们留在51区这是必然的,有读心术的家伙上了战场也没用。

剩下的有测定他人能力的X上了战场也没用,也就是说,全体X组织能动的成员都将上阵,我也躲不掉。

第二份资料,则是关於中国境内的。

中国末世後拖了两年才对外连络,但事实上,连络的仅止於闽南一代之幸存者。

而目前,中国内部陷入了如黄帝时期的氏族大乱斗,每个幸存者都自认是"真龙天子",於是依区域纠党结派。

两年後的现在,大致上分为,闽南区`华北区`华东区`藏区`回区我怎麽觉得,这点让我毫不意外。

中国啊,就是在斗争中成长的,不内斗不舒服。

而目前,只有闽南区得知北韩的消息,正加紧防范中。

这份资料,让身为中国人的D与Z整个傻眼末世,真把它当成乱世吗?每个都当自己是枭雄?内斗也不该是这种时後吧。

最後的资料,不严重,但又很严重,只是一份寝室分配图。

根据51区的说法,目前的情况,房间数不足,所以,凡年满14岁以上者,男女同配一间寝室。

这意图非常明显,就像养殖场,你把公的母的放在一起,一段时间後就等著收崽。

至於严重的部分我来说明一下啊,我被分配与A住在一起,这最严重,我大概会被女武神虐死。(虽然最近好像有点改善,A对我大呼小叫的次数少了,但这并不能改变此女善杀伐,好斗殴的本质。)

Z则被分配与S住在一起,这也很严重,S是公主,但Z不是王子,他是痞子。

D更好玩了,室友是G。

D曾公开表示他喜欢"白净"的女生,而G,恰好是本班女性最黑的一位。

有鉴於以上几点,我敢说,51区在分房时肯定没调查清楚,乱点鸳鸯谱。

根据Z的说法,他甘愿与G同住,也不要跟S住在一起,活活被吵死是种酷刑。

而与S同居,这远远超脱了酷刑的程度,这叫做生不如死,所以,他打算跟D换换房间。

想当然尔,D自然是很乐意的,一口一句好哥们,就这样应了下来,还不准Z反悔,我看,就差签个合约书了。(也可以说,Z就这样活生生的把S卖给了D。)

所以我就说嘛这是最不严重的一件事。

但,相对严重的是,这分配图今晚生效,大概再两小时就会公布了,而我发现A的腿伤似乎还没好,脸依然很红,且讲话的声音小了不少,看来,让她加入一个月後的搜救队似乎有点不人道啊。

等等我得去问问B,有没有快速点的恢复方式。

51区。

位於蒙大拿州境内,地处某山脉的山腰处。

这边要澄清一下,51区其实并不是一个"洲",甚至不算营区,他充其量只是个研究单位,一个很大很大的地底研究所。

入口处是个小型庄园,建筑物也只有两栋,主宅与谷仓,而绝大多数人都会被这外表蒙骗。

且,主宅也真的没什麽问题,以往甚至还有住人(当然,现在没有了。)这房子,横看竖看就是个普通民宅。

问题出在谷仓的地下。

谷仓下方约300公尺,在多数探测仪器无法探知的深度下方,有著半径一公里,高180米的圆柱状地下结构体,共计30楼。

而这结构体设计之初就考量了战时的隐蔽性与独立性,於是,51区有自己的核子反应炉,有独立的空调与水源,甚至有循环的废弃物处理场。

末世前,1~15楼(由上往下算)是实验区,15~30楼则是生活区。

当年,在此区做研究的科学家,可以把家眷都带来一起居住,但此处规矩严格,每半年才能外出一次,资源的补给也是半年一送。

於是乎,为了安抚这些无聊的科学家与家属,15~30楼的生活区配备之豪华,设备种类之齐全,都让人瞠目结舌。

什麽公园绿地,美食商店街,各种球场与运动场游泳池,应有尽有,比起五星级饭店有过之而无不及。

末世前,在这里工作的科学家与管理者,人数多达3万之谱,末世後,据说只有当时在7楼的研究人员幸存。

目前,幸存者总数15万,这其中,12~25岁的青年约2000人,25~60岁以内的壮年约9000人,剩下的4000人,不满12岁者占四分之一,其馀都是60岁以上。

而人员上的编制是这样的,除去有特殊专长或末世前位高权重者(军方单为优先),其馀成年人组成国内搜索团,负责猎食,资源搜集,以及外界探勘。

此外,P系统另组500人小组前往佛罗里达州,当先导者。

而有特殊专长者,则各司其职,维持51区的维生基本,或前往各营区取得武装,或坐镇指挥调度,这些人,也就是我们说的高层。

直到现在,51区可掌控的机场单位有三个,陆军营区五个,港口一个。

一年前,我们12~25岁的青年团体,主要分配的任务也不过就是支援国内搜索团,运送些器材啦,偶尔协助战斗啦,等等的简单任务。

约三个月前,51区开始组织海外搜索,而我的第一站就是台湾,截至目前为止也仅一次,然而就这麽一次,让51区高层意识到,复苏计划或许没有想像中这麽简单。

20

躺在自己的房间(两年前的51区空房间一堆,你可以自己挑选喜欢的),这房间大概10坪,以单人房来说,非常大。

但,内部装潢则异常简单,白色大床,电脑桌,沙发椅,以及一台巨大的镶嵌电视,其它的就只剩黑色绒毛地毯,以及雪白的墙面。

我估计,末世前,这是个品位独到的科学家寝室,现在被我霸占。

盯著天花板那多层次的间接照明,我一直想不通。

目前所有迹象都显示,北韩有军队,且试著入侵亚洲各国,那为什麽2班搜寻的日本,我们搜寻的台湾,乃至於整个东南亚(扣除印尼),都没发现北韩军队的踪迹?

或许,不该这麽说,我在台湾也发现了北韩军的"尸体",但 这些北韩军人是谁杀的?且一年前带走幸存者的用意?

换个角度想,如果我是北韩,末世发生後,我不受影响,第一时间我就该占领南韩,(这点似乎是已经发生了。)

但接著,我也该直接占领北亚与南亚的各国,扩张版图,掠夺资源,这样才正常吧。

哪种状况会让我只把活人带走,而不强制占领土地

「柳逸,准备换房间了,你还赖在这不肯走啊。」 出乎意料的,A居然就这样破门而入,吓的我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这女人没有敲门的观念吗?就这样直接闯进来。」 我有点生气,倒不是气A闯入我房间,这种事情她以前没少干,我是气她打断我的思绪。

该死~都想到最重要的地方了。

「你还拖,等等门卡就失效了,新的门卡都在我这,你最好拿上东西快走,省得等等被锁在自己房门外。」 A的神色似乎有点奇怪,也对啦,等等要搬到同一间房了,难免有点不适应。

「那,我这间房要给谁用啊?」 我不舍的问著,毕竟这房间我住两年了,有感情的。

目前,我只知道要换房间,而刚才的说明会我压根就不想去,也因此,门卡才会两张都在A手上。

「高层说,有不少新成年的学员,需要单独房间给他们住。」 这样啊,可是D跟B还有Z,早就超过14岁以上很久了啊。

「废话,他们进来的时後就超过这个年龄了,而14岁以上同居这是最新的计划,末世至今已满两年,当年10岁的幸存者如今也刚满12岁吧,房间不够用的情况日後或许会更严重。」 A这样说著。

顺道一提,在51区的分类里,14岁以上就算成年,算适婚年龄,通常来说,12岁以下者,会集体居住且由专人管理,12岁以上则编入学院,可以拥有自己的房间。

至於14岁以上得住双人房这计划今天才刚开始实施。

「好啦,奶先去,等等我敲门。」 我还有一些东西没收拾好,於是这样说著。

「记得啊,30楼A3号。」 A说完这句话後,迳自转身离开。

30楼,30楼,最底层啊,怎麽会分配到这种地方?那地方不是说环境恶劣吗。

以往,只要是X组织的成员,都可以自选房间,但也由於X组织成员多半是怪人,於是乎,很少有人去探听同为代号X的家伙住在哪。

但就在刚才,我发现另一个X从A5的房门外窜入房间,那家伙,好像是可以延展自身细胞的吧。

怎麽这麽巧,又一个代号X分配在这。

30楼的配置,其实很诡异,总共就10间房,A1~A10,这麽大一个空间只放10个房间本身就有点诡异。

且,30楼的中央是个不小的花园,每个房间一出来见到的都是这个花园,成同心圆排列,与我原本居住的14楼那种旗盘式的道路完全不同。

这里,没有路,只有花园与门口,电梯则位於花园中央。

走到A3室前,我发现A并没有关上门,甚至没有走进门内,而是呈现一种诡异的姿态,下半身在门内,上半身在门外,双手撑地,仰面向上,眼睛瞪的老大,嘴巴里呼呼呵呵的不知道在说些什麽。

她该不会是进门时撞到头了吧?

「A,奶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 基於关心,我伸手摇了摇A的肩膀,深怕她因为上次的脚伤而染上什麽长期病之类的,最近这娘们脸时常变红,不晓得是什麽後遗症。

而当我顺著A的视野望去,我发现,A不是犯什麽病了。

因为我也摊坐在A旁边,嘴巴开的老大,呼呼呵呵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干~早知道,我就来选这里的房间了。

眼前出现的,不是房间,而是空间。

一望无际的草原出现在门内,远方,一间小木屋正飘著炊烟,一旁有小溪,更远处有高山,地面有草皮,空气间充满了清新。

这这哪里是地底500公尺啊,这简直是世外桃源。

没多久,A发现了一个虚拟控制面板,随意按了两下後,景色开始变换,草园变成了森林,木屋变成了石屋,小溪依旧是小溪,但远方的高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地平线与夕阳的晚霞。

这模拟室?

虽然以X的身分借用第4层的模拟室不用点数,但用这种科技来做装潢,未免也太奢华了吧。

要知道,模拟室并非单纯的"景象"模拟,他可是连气味,质感,都可以忠实呈现的(否则我看雪山干嘛,当然是因为凉才躲进去的。),也就是说,模拟室唯一的限制,在於空间的大小。

走到边界撞墙是在所难免的,而模拟室的大小决定了你的活动空间。

但就在刚才A切换场景的同时,我注意到了,这个空间少说150公尺平方,且是扇形空间,也就是说,最深处的大小将远大於入口处。

「这已经不是豪华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A喃喃自语著。

「确实,这有点太离谱了。」 我吞了口唾沫,有气无力的说。

与此同时,我在门边看到了5台小型代步用双轮车。

这已经远远超出装潢的境界了,简直是用尖端科技取悦住户,且并没有悖离人性,不是一昧的大,而是创造了一个空间。

住在这,你将彻底的忽略你身处地底。

至於那5台代步车说明了这房间以前是五人住的。

两小时後。

A与我坐在小木屋内,场景又切换回草皮高山景色。

直得注意的是,这里不只风景能切换,连时间也可以调整,於是,我把它设定的与外界同步。

「A,奶要不要选日式风格?毕竟日本是奶老家。」 眼前的A正吃著晚餐,这房间的福利可不单纯是可变的环境,他连餐点都有专门的管路送达,不需要跑去餐厅打包,虽然我在30层也没见到餐厅这种设施。

「唔~等等我吞完。」 A嘴里含著一大口义大利肉酱面,支支吾吾的回答

「好吧,换成日式风格,接著设定房间大小,我看看啊,最高6米,最大60坪,挖操,这麽复杂。」 看著琳琅满目的选项,我彻底的窘了,这居然连空气品质都可以调整?

「A,你自己选吧,这边连植披,土质,走道,气候,甚至虚拟动物,都可以任选,奶看看要不要选苹熊来让奶试刀?」 我有点不耐烦了,把虚拟介面丢在桌上。

「ㄟ,柳逸,你说过代号X都可以自选房间,那你之前为什麽不选这间?」 A这个尖锐的问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还不都是Z那个浑蛋」 这王八,一句话害我过了两年苦日子,还傻傻的以为自己过得不错。

两年前,在选房间时,Z这家伙跑来跟我说:「柳兄啊,我整栋楼跑遍了,发现到一点,越上层的房间越豪华,越底层越烂,我刚才跑到25层一看,那简直就是牢房,所以你等等选房间可得选上层一点的。」

「噗~Z说的话你也听?他说的话十句有八句都是骗人的,估计是自己分配到15楼,想拉个垫背的。」 A边选著房型边笑著说道,而此时的A,肉酱沾在鼻头上,却浑然不觉的低头操控介面。

眼前这景象,哪还有一点女武神的气质?感觉上比较像隔壁漂亮的大姐姐跑来我家吃晚餐。

看著远方那不断变换的景象,时而高山,时而大海,地景材质也不断的变换,一会有瀑布,一会又变成峡谷,这原来X的特权这麽好用啊,A已经玩的忘我了。

「A,你先选好房型吧,我赶著洗澡的,等等要开会,说是去10楼集合,每班的A~E都要去,所以奶也要去,别玩过头忘了时间。」 我好意提醒著A。

「房型啊,我看看等等,柳逸,这里只有床板大小,没有床铺数量,怎麽会这样?」 A有点疑惑的说著。

「不可能吧,刚才不是看到5台车吗?代表A3室以前至少住了5人,5个人挤一张床?」 我伸手把操控介面拿回来研究,但左滑右点,真的硬是没有床铺数量可选。

「不管了,先把洗澡搞定,目前弄出个浴室比较重要。」 伸手点了点,小木屋内顿时由地板"长"出了一间浴室,这就是尖端科技,这就是极致装潢。

「柳逸,你是变态,你弄这什麽浴室。」 A有点不悦的说著,脸色又变的有点红了,但,这是小木屋模式下内建的浴室模组啊,况且哪里

A目前的视角正好看的到寝室内,於是,我望向浴室靠进寝室的那一面。

该死的,怎麽会是大片落地玻璃啊?

接下来的10分钟,我与A把各种房型的浴室都选了一次,毫无意外的,除了大小与配件上的差异外,通通都在靠寝室的那面出现了大片玻璃(还别提,日式的连玻璃都省了,直接就是空的,你大可以洗完澡直接跳进寝室。)

「来不及了,柳逸,我先洗,你去屋外不准进来,记得千~万~不~准~进~来。」 A说完这句话後,很帅气的拿著太刀走入浴室,关门前还刻意让刀发出敲击的声响,而我也很识相的走出小木屋。

「去,洗澡就洗澡嘛,还带刀,偷窥奶?奶上次喝醉的时後还抱著我睡勒。」 我嘟嘟囔囔的走出小木屋,找了颗看得顺眼的树,就这样靠著坐下。

科技始终来自於人性,这句话说的一点不假,眼看著远方的富士山与西沉的夕阳,我深深的吸了口气。

啊~这空气的味道真的很"日本",就连我手掌下土地的触感,背後树皮的粗糙程度,都与真的没有两样。

我甚至可以搓出抓完泥土後手上残存的乾土粉,而路边的野草,也真的可以拔起,放在口中咬著,确实也有草味,很难让人相信,这一切都是虚拟的。

等等,这种虚拟的草,吃多了会不会有碍身体健康啊?

约半小时後,屋内传来A的声音:「我洗好了,换你。」

「记得,不准偷看,去屋外坐著,像狗一样,懂吗?」 我帅气的抄起刚变出来的园艺用锄头,指著A的鼻子说著,顺势甩了甩锄头。

「柳逸,搞清楚,现在你不是队长,还有,你以为本姑娘很有兴趣看你?我甘愿出去看熊。」 A恶狠狠的说著,头一甩,碰的一声关上木门。

她真的有弄出熊啊

21

浴室。

虽然并不算寒酸,但也与豪华扯不上边。

这是个很单纯的全桧木浴室,分为乾湿两边,湿式这边,有两个水龙头与一个桧木浴池,令人惊艳的是,有花洒,有按摩水柱。

而乾式那边,有一排置物椅,一个洗手台,以及一些挂衣物的钩子。

等等怎麽卷筒型卫生纸会出现在挂衣钩上?还被扯的乱七八糟,算了,应该是A弄出来的杰作,她大概是猫吧,喜欢抓卫生纸。

男人洗澡,速度是很快的,绝不像方才的A,一洗要洗上半小时,照她那种洗法,我皮都得洗掉一层。

快速的梳洗後,我这才惊觉,我忘记把毛巾带进来了。

急急忙忙的打开浴室门,走入客厅,我记得毛巾放在怎麽没有?

就这样,我全裸在小木屋里翻找著毛巾,反正A在小木屋外,我就算全裸也不会A?奶怎麽还在木屋里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与A同时尖叫,但说实在的,我搞不懂A在叫什麽?是我吃亏吧。

「柳逸,你这变态,暴露狂,$#!$%@%!%$(这部分是快速的日文,我听不懂。)」 A已经失去理智了,疯狂的骂著。

「我不是叫奶去木屋"外"吗?奶怎麽还留在里面?」 我急忙缩回浴室,大声抗议著。

「我进来房间找我的布。」 A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布

此时的我,正拿起浴室里唯一的那条,很长很长但却不怎麽宽的"卷筒型卫生纸"把身体擦乾。

等等,原来,这玩意不是卫生纸啊,真的是布,条状的布。

「喔,就是奶留在浴室里的那条啊,还好你有留这块布,不然我真不晓得要拿什麽擦身体勒。」 穿好衣服的我,拎著湿答答的长条布状物走出浴室。

「柳逸你手上那个,那个,那个。」 怎麽回事?这气氛不对啊?

哎?A奶的脸怎麽这麽红,是不是旧伤复发了,还是等等奶别去开会了,我帮奶请病假。

「」 A无言的一把抢过我手中的布,紧接著缩到浴室内,用尽全力的大吼著:「出去。」

电梯里。

A不知道吃了什麽炸药,一句话也不肯跟我说,整个脸红通通的好像苹果。

虽然我自认没做错什麽事,但她这个态度实在反常,所以我不断的追问她是否不舒服,但换来的只有白眼。

一般来说,A的生气模式只有两种。

1直接把你砍翻,然後踩著你的脸嘲讽你。

2打不赢你,恶狠狠的诅咒你,嘴上不饶人。

在我的印象里,并没有这种不理人,脸发红,外加白眼百连发的状况,这难道给捕兽夹子夹到也会改变人格?

两小时後。

地表时间8点,我与A共同回到30楼新房,只不过,同行的还有Z,D,W。

开会的目的大家都知道,就是为了那北韩救援队,但这次开会的结果我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担心。

由於此次任务风险很高,能参与的只有1~10班的A~E。

而我,则被赋予了一项重要的任务死也要回来。

也因此,我的队员很无情的被删减为五人,毕竟,对51区而言,我只是去记录的,不必浪费过多人力在我身上。

而当1~10班的A~E以默哀的眼神看著我时,我忽然发现,51区也是很精明的。

我不会死这点,只有51区高层与全体X知道,那麽,要如何发挥我不会死的最大效益呢?

答案很简单,尽量把我往最危险地方丢就对了。

虽然我不能扭转局势,但我一定能活著回来,这就有如金刚不坏的**摄影机,无论北韩抓我几次,杀我几次,我都能复活,接著逃离。

那麽,我的队友呢?他们可是会死的,这种任务,我一个人出就好了吧,非要拖另外4个人下水?

好吧,再怎麽抱怨51区的决定也无济於事,我在会议上只提了一个要求,我的队员,必须包含W这小妹妹(然後把本班的C踢掉。),不是我对她有什麽特别的企图,只是,她的能力能帮助我更加完整的纪录发生的状况。

美国佬什麽都贼,但还好脑筋比较活,凡事看效率,不看规矩,一口就答应了我的要求。(还别提,当初不就是你们决定要把W编为普通班,这种神级人物,操控光子啊。)

地下30楼,A3室。

「哗操,你妹的,X,你的这这哪是房间?这是大兴安岭吧。」 D大概把它能骂的脏话都骂完了,以彰显这房间的独特性。

「X,我能跟M一起搬来这边住吗?点数我可以给。」 这是W,这小妹妹大概犯傻了,别忘了,你也是跟M住在一起吧,金窝银窝不如两人的狗窝,赶紧造一窝小狗出来让51区高兴吧。

「Z,你他妈当年说什麽越靠上层越豪华是吧?」 我不会放弃这个挤兑Z的机会,开始言语攻击。

「哎~这样说多伤感情啊,柳兄,当年我也是听信流言罢了,怎样,我一个月出200点,让我搬进来住?」 Z这个人啊,脸皮厚如城墙,居然直接打起我房间的主意了。

「别吵了,先讨论要紧。」 A适时的提醒了大家来30层的主因。

营火旁。

D疯狂的吃著烤肉(这可是拿我的点数买的,上等安格斯黑牛肉啊,鬼知道这些肉块活著时是什麽德性,目前,我只知道这些肉块在我嘴里,鲜嫩多汁,美味可口。)

Z则不知道在思索什麽,拿著根虚拟树枝在火堆里甩来甩去。

W紧盯远方,很显然,她被Z训练成**夜视镜了,居然傻呼呼的说著:「Z,北方30公尺外有野生梅花鹿,一群喔。」

至於A,则是盯著火堆,目光涣散,不晓得在想什麽。

「我看,这次会议到此结束,明天再来讨论好了。」 现在大家都累了,我想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

紧接著,A下达逐客令,W与D很识相的离开。

只有Z,在我耳边淳淳嘱咐∶「200点一个月啊,你不吃亏,不然,300点怎样?」

「好了,Z,你该睡了,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 A有点恼火的说著。

「我再强调一次,X,你刚才说的方案绝不可行。」 Z边关上房门边大声的吼著,但由於距离有点远,我听的模模糊糊。

喔~忘记说明,点数,就是刚才W跟Z一直提到的东西。

这是种51区内的流通货币,毕竟资源已经不足了,有些奢侈品是必须控管的。

普遍来说,代号X的所有成员,都不需要为了点数犯愁,因为每个月固定配给的额度就不少了,足足2500点。

听起来不多,但看看A吧,每个月1000点,Z更可怜,每个月仅500点。

没错,这是照排名分配的,当然,出任务也有额外津贴,比方我们这次的搜索队,Z找回一个幸存者,同队每人分到1000点。

而我们这队虽然半根毛也没找到,但却带回重要讯息,同样加给500点。

顺道一提,51区的物价,一盘义大利面大约10点,我刚才买的黑牛肉大约一串5点。

所以,W与Z肯出一个月200点,算大手笔了。

换算下来,Z如果真的每个月给租金200点而不出任务,他每天就只能吃一餐义大利面,更别提这家伙还有菸瘾。

我敢肯定,真的租给他,结局一定是Z来找我蹭饭吃,甚至会厚颜无耻的说出些什麽"租房间,包伙食"之类的鬼话。

22

晚间12点半。

由於无法选择床板数量,我跟A只能选择最大的一张床,然後把枕头堆在中间当屏障,各自入睡。

「柳逸。」 A莫名其妙的喊了我的名子。

「啊?奶睡不著?」 对於这种三更半夜的呼喊,我一向是没什麽好感的。

[你不觉得,北韩太过份了,居然抓我们的人,我们应该直接攻击才对,末世一定是他们搞出来的。」 说实话,我很少听到A对於时事有所评论,所以精神也起来了。

[别想这麽多,这次任务回来再研究吧,很难说到底是什麽状况。奶也听到了,北韩只是抓人,并没有杀人。」 目前的疑点还很多,我尽可能的让A别意气用事。

「你不知道,当时,我亲眼看著自己的妈妈」 A开始激动了。

「如果这一切是北韩造成的,我发誓,我会让北韩这个国家从地球上消失。」 A用我从没听过的坚毅语气说著。

「ㄟ,大姊,冷静点,一切等到有证据後再说,如果真的是北韩所为,别说奶,我自己就可以去灭了它。」 别说A,就连我自己也有点怀疑,尤其是看过台湾的状况後,我更加在意了,真的是北韩?

「冷静?你要我冷静?我们的父母兄弟,亲朋好友,都被北韩谋杀了啊。」 黑暗中,A的声音彷佛复仇的恶鬼,在小木屋里缭绕著。

「我不像你,什麽都胸有成竹,有恃无恐,末世对你来说好像什麽都没发生似的。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像你,自信来的无缘无故,我有七情六欲,我会想复仇,为了这点,我的命可以不要。」

A的言语持续的挑战著我的底线。

「我都说了,如果真是北韩搞鬼,我自己会去处理。」 你这娘们真以为自己是不死之身?奶又不是我,嚣张什麽?奶的命这麽不值钱?比我的还不值钱?奶死了,我

「你这个人,什麽都不懂,明明没有任何才能,却老爱逞英雄。」 A这最後的一句话,让我为之气结。

我不懂?奶这娘们又懂个屁?

顿时,我有种理智线断掉的感觉。

但我觉得,继续维持著一惯的冷静,所有的情绪自己吸收,这样的我迟早会崩溃,我又不是神。

「该死的,只有奶有父母?末世前谁不是美好的生活著?奶可好,随便抓了个目标就可以发 ,那我呢?」 我声嘶力竭的大吼著,也不管A有没有听进去。

「末世前,我没有什麽压力,我只是个国中生,有的只有考试的压力。而现在,我必须担负起复兴人类文明的责任,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更不懂我人格上的改变,末世前,我绝不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末世前,我总认为天大的事情都是别人处理,而现在的我,只剩别人依赖我,这麽大的责任,我要依赖谁去?我爱逞英雄?我不逞英雄行吗?我不逞英雄连我自己都骗不过去啊。」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奶有个她妈的假想敌存在,奶可以恨北韩,奶的生存意义就是报仇。而我,居然连要恨谁都不知道,我很轻松吗?我只知道认真,努力,我们的国家只剩我一个了,但我连罪魁祸首都找不到,奶说,我好过吗?」 此时的我彷佛发狂似的,把两年来的苦水一肚子的往A身上吐。

说实话,我多希望有人可以知道我内心的想法,我,柳逸,在末世後的两年内,并不是浑浑噩噩的混日子,我也是有努力的。

这也算是对我自己的良心说的过去吧,亦或者只是安慰自己尚未崩溃的信心。

说著说著,我有点失控了,心底的话居然就这样一股脑的全说出来

末世後,我们都变得太过坚强,也变得太过脆弱。

回想起来,末世就像洪水猛兽,剥夺我了几乎所有的权力。

我没资格享乐,没资格交女友,没资格放松,甚至,没资格想像未来,而这一切,居然没有罪魁祸首,我要恨谁去?北韩?

有证据显示就一定是北韩搞的鬼?我不像A这娘们,疯狗似的抓到谁都咬,我理智,我冷静,所以我错了?所以我不认真?我无所谓?

我,从原本平凡的一天,一秒内转变为以我为主的另一天,X,天才的代号,末世的救星,又有谁知道,多少的重担瞬间压向我。

我得负责,我有特权,但我更想要的,只是回到末世前。

莫名其妙的就把责任推到我头上,还加了个代号X,这难道是我应得的?我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吧!

23

温暖的双臂。

毫无徵兆的环绕著我的脖子,A不知道什麽时候冲破枕头的防线跑到我这边来,就这样面对面抱著我。

「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注定呢,我们都是天选之人必须承受压力。」 A的脸颊在离我不超过一公分距离内吐息著,虽然房里一片漆黑,但我依然能感受到A那热热的鼻息。

而A在说完这句话後就不发一语,但搂著我的双手依旧不肯放开。

她妈的,这句话,我似乎从哪听过

发 後的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温暖,原来,这世界上,还是有人在乎我的。

眼前的A,居然会这样搂著我,承受著我无理取闹的发 且并没有反抗。

奶这娘们倒是回嘴个两句啊,这样搂著我,她妈的,我

不知何时,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该死的,我不想哭啊,我没什麽好哭的吧。

老子顶天立地,哭个屁啊,被一个女人安慰著就要哭,那我这辈子

算了,只在A面前喔。

哭就哭吧,说到底,我也两年没哭过了,我真的,好久没哭过了,我真的不能我好想哭,操他妈的,我真的

抓著A的手,声嘶力竭,我用尽全力的哭著,彷佛要将这两年来的压力与委屈通通透过眼泪发 殆尽。

「你随意的哭吧,我们,都有难以承受的压力,只不过,我不知道你的压力也这麽大。」 迷蒙间,我似乎听到A说出了这些话。

「柳逸,能否请你以後,别叫我A,叫我的名子,瞳。」 A在我意识模糊前的最後一刻,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好的,瞳,请奶就这样抱著我不要松手,我觉得,一但奶松手,我就真的什麽都没有了。」 说真的,这些东西,是我内心最深层的意识了,我快要睡著了。

「好,我不会松开,永远」 听到这句话,我异常的安心。

女武神的承诺,永远是可靠的,所以,即便我睡著,承诺依旧有效不行了,意识模糊,睡了~

早晨。

虚拟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我脸上,窗外的鸟鸣与潺潺的流水声提醒著我,该起床了。

睁开双眼,A~喔,不对,我该称呼她为瞳,这娘们的脸在距离我鼻尖不到1公分处,正安详的睡著。

几年前,我曾经被老爸送到欧洲游学,当时,各种唯美风格的雕刻曾让我大开眼界。

但,比起眼前这睡著的脸庞,那些雕刻都可以拿去填海了。

什麽是艺术?这就是艺术。

完美的瓜子脸,白皙的皮肤,不过度高挺却带有韵味的鼻子,鲜嫩欲滴的嘴唇。

紧闭的双眼上,挂著那 纤合度的眉毛与俏丽的眼睫毛,随性散乱的黑色发丝,以及那完美中的一点瑕疵,嘴角下流出的口水。

原来,熟睡中的瞳是这样的美,美得让人目不转睛。

我很後悔昨晚居然睡著了,这张脸,让我看上一晚也不厌倦。

等等,这美丽的雕像怎麽眼睛睁开了,樱桃小嘴里发出了伊伊呀呀的呻吟。

啊,糟糕,女武神醒了,快脱离。

半小时後。

我满头包的坐在屋外的树下,嘴里念念有词。

「这臭娘们,总有一天把奶肚子搞大,是怎样?昨晚明明自己抱过来的,今天一起床就打我?」

不一会功夫,瞳这娘们打开了木头门。

「柳逸,今天整天都没事,我等等要去找Y她们聊天顺便吃早餐,你有什麽行程吗?」 瞳这家伙彷佛失亿般,忘记刚才是怎样痛殴我了,语调祥和,脸上挂著微笑,如同贤妻良母。

「我下午有约了Z他们继续讨论救援队事宜,顺便吃晚餐,A奶也要到,别忘记时间。」 我提醒著她。

「记得吗?你昨晚答应我,以後要叫我瞳的,怎麽一觉醒来就忘了?」 A鼓著嘴,似乎有点生气。

该死的,这个奶记得,那奶怎麽忘了昨晚是奶自己抱过来的,刚刚还说我非礼奶

「好啦,瞳,记得下午4点前回来。」 我故做镇定的回答,努力压抑著内心的喜悦,看看~多好,这暴力女要出门了。

我刚才确认了一下,这个模拟室可以钓鱼耶,虽然钓上来的鱼不能吃,但这足够我打发一整天的时间,也好,我很久没享受到一个人的自由了。

回想起来,这半年内,只要出任务就一定有瞳的存在,而现在居然还被搞成同居状态这怎麽回事啊?

24

钓鱼。

钓的,永远是种意境。

小溪旁,树荫下,我惬意的半躺著,看著银波中的浮标,彷佛有生命般,兀自摇曳生姿。

诚然,昨晚的失控让我有些後悔,但更多的是欣慰,这些东西,再不讲出来,我想我迟早得发疯。

虽然不想承认,但,人啊,不能没有认同感,哪怕你所做的事情只有一个人认同,那也值得了。

而目前,瞳大概就是这个认同我的人。

我不禁感谢起51区的高层,把瞳跟我排在同一个房间,虽然这娘们平时冷酷了点,暴力了些,但好歹,她是听过我内心话後会抱著我的人。

还有我终於知道瞳所说的"布"是怎麽回事了(没错,我偷窥她换衣服,关於这点,我一丝罪恶感也没有,这是她一大清早袭击我的报应。)

瞳这个女人有个奇怪的习惯,我不知道是否日本女性都有这种毛病,她会在胸部外缠上好几圈布条,让自己的胸部变小。

这也是我之前目测瞳胸部不大的主因,实际上,这女人的胸部绝对不小。

而我昨晚,就是拿了这条布把我全身擦乾,我开始能理解瞳发火的原因了。

还别提,瞳那个身材啊,真的是非常我在想什麽啊,冷静,冷静。

进入正题吧,从昨天被瞳打断的地方开始我想想啊。

北韩四处抓人,但却不杀人(至少,我在台湾没发现被杀害的幸存者),且,并没有扩张领土版图的状况发生。

而澳洲方面表示,北韩至少有10万人以上的部队,注意,是部队,不是幸存者,加上我在台湾看到的北韩军尸体。

这一切,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北韩也有遭受波及,但却有为数不少的军人幸存,且正作著与我们相同的事情,网罗各地的幸存者。

只不过,他们的手段比较激进,是用抓的。

但这又衍生出了另一个问题,强迫性的逮人干嘛?难道对方不会反抗吗?

如果只有东亚地区,或许会因为资讯不足而投靠,但连我们的3班与5班都抓,这点就耐人寻味了。

抓了一堆明显会反抗的人回国干嘛?东亚的幸存者或许懵懵懂懂,但3班与5班可是清楚的知道末世,且已经步上复苏轨道的团队耶,怎麽可能去帮助北韩?

况且,截至目前为止,都仅止於以末世後的现况来做堆导,而事实上,最根本的问题点依然没变。

北韩,为什麽会有这麽多军人存活?

然後,这问题的本质又绕回原点末世,究竟是什麽?

如果说,北韩有能力躲避末世带来的影响,又为何不全力以赴?保留全数军力,至少也该确保毁灭性武器可以使用吧。

这样想吧,以动机论,如果说末世是北韩所发起的,那麽事发後,第一时间要做的绝对是占领,屠杀,掠夺资源。

而此时,压倒性的兵力不可或缺,没必要这样满地球抓人,却不扩张领土吧?

所以,北韩应该不是末世的始作俑者。

但如果说末世与北韩毫无关系,又怎麽解释北韩可以保有如此数量的军队?我想这绝不是一句"运气"可以带过的,况且,澳洲方面的资料显示,这些军队,并没有特殊能力。

等等51区的几百个研究人员也是存活下来了啊。

他们当时到底在研究什麽,为什麽也存活了?

看来,得去找高层谈谈了,我果断的收起钓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妈的,钓了四个小时居然连半条鱼都没有,这钓鱼有没有难易度可以选啊。

金发熟女。

坐在办公桌前看著我,这中年妇人,是我们W10班的负责人,算是导师吧。

而她,也是当年做实验的幸存者之一,名叫阿莉丝,我对於这婆娘的概念,仅有三点,金发,高挑与浓妆。

51区,除了学员有代号外,高层是不需要代号的,人数不多嘛,也因此,教授等级的成员,都是直呼姓名。

「你说,你想知道当年的实验内容」 金发美女下意识的摘掉眼镜,双手搓著太阳穴,看起来好像很头痛一样。

「是的,麻烦奶告诉我,或许这跟北韩最近的情况有点关连。」 我加大了诱饵,扯上北韩,希望她能上钩。

「X,虽然你的身份特别,但这件事情我还是得问问所长。」 阿莉丝叹了口气。

该死的,看来从这里下手果然没戏,这些官僚

「喔~不然,我想跟高层申请点配备,奶顺便帮忙转达一下,这次的任务,我想要」 赶紧转移话题,我不想让高层知道我在调查这个,万一让他们有了防备,那事情就更难搞了。

「这倒不是什麽难事,我帮你往上报就好,要知道,这次的救援队,任务成功与否,事关重大,尤其是你」 开始说教了。妈的,我们出的任务哪一次是无关紧要的?简直废话。

「好好~阿莉丝教授,我还有点事,要去连络救援队的成员,我先走了」 该死的,这娘们棉嗦起来没完没了,趁起头赶紧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才是治本之道。

7楼。

看来,得从这里下手了,当年幸存的科学家都是在这层做实验的,或许,这边会有些什麽资料也不一定。

但麻烦的是,这里,早在两年前,就被51区列为禁区,彻底封锁,连电梯都不会停在这,按了钮也没用。

要想去第7层,我看必须破坏结构才能抵达。

「柳兄,你真的很会找麻烦耶。」 Z的屁股在我前方晃动著,说不出的恶心

「你以为我很喜欢爬这管路啊,你在这住了两年,难道对这第7层不感兴趣?」 我试著挑起Z的好奇心。

「感兴趣?我对於睡觉与游戏比较感兴趣啦。再10天要去北韩了,我实在不想浪费时间跟你在这里爬通风管。」 Z直接了当的浇息了我企图点燃的"好奇心"之火。

「没辙,谁叫你的能力正好堪用呢。」 我说出实话了,Z的能力真的非常适合用来当小偷。

毕竟,51区的彻底封锁,是真的非常彻底,即便是通风管线也用水泥封死。

且,虽然高层没讲,但我估计封堵的位置应该会顺便藏有震动感应系统。

而Z的特殊能力是由手指发出无坚不摧的风刃,即便最长只有十公分,但却兼具了"无声"与"锐利"两项特质,简直是天生的狗洞制造者。

「柳兄,前面没路了,你确定要切开?」 Z这样问著,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只能对著他的屁股回答。

「废话,不然带你来这观光的啊?记得,先把旁边的实心结构体切出一个范围放水泥碎块,这种没有钢筋的封死方式,水泥很容易崩散。」 我再次提醒了Z正确的步骤。

目前,我们的位置,应该是6楼与7楼中的夹层,没意外的话,切开前面的阻碍,就可以直接下到7楼。

「该死的,你真的把我当**钻探机,等等,我看到对面了。」 5分钟後,Z这样抱怨著。

「怎样,有没有什麽差异?] 看不到前方的我,急急忙忙的问著。

「能有什麽差异啦,都两年唉~怎麽有光线?」 Z似乎发现了什麽,顿时变得沉默。

同时,我也在Z屁股旁的缝隙中见到了亮光。

我与Z两人一前一後,朝著光源前进。

25

实验室。

这个辞汇,用来形容7楼似乎不太贴切,这里该称为实验”场”。

我们由通风管线抵达的,似乎是这实验场的控制室,出乎意料之外的,这里居然还保有电力供给,甚至,连灯都没有关。

而更让人意外的,则是在通风口,我们发现了半件衣服,而通风口下方,则有半具脱水乾尸,衣服只有上半身,而尸体只有下半身。

掏了掏尸体的口袋,找到了员工证,原来,这倒霉的下半身也是研究人员。

先不说尸体了,看看整个环境吧,巨大的管路沿著建筑物本体环绕,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回圈模式。

而从控制室看下去这根本就是个由管路打造的空心球体,中间的大小约可以塞下百人而不显壅挤。

「这是要研究什麽?」 Z不解的问著。

「我要是知道,还须要跑来这,赶快把能搜集到的资料都拿上,撤退了。」 我一直担心51区会发现我们闯入,说不出来这是个什麽感觉,就好像做贼一样。

快速的把资料大把大把的往手里塞,紧接著开始由通风管路往回爬,不一会功夫,我们从6楼的某间厕所中鱼贯而出,迎面而来的,居然是S。

「你们你们感情好到要一起上厕所?」 S的表情彷佛看到**狗屎般厌恶,这让我纳闷,就算同时从男厕出来,又怎样?

忽然,我注意到了,由於爬通风管的关系,我与Z的服装都很凌乱,Z更是大喇喇的在我身後解开皮带塞衣服。

而我只顾著赶紧往电梯移动,导致了目前S眼前的画面是,我衣衫不整,Z在後面穿裤子。

看著S快步的离去,我也懒惰解释了,反正,这消息大概又要传的沸沸扬扬。

正所谓,谣言止於智者,而蠢如S的人,自然会成为谣言的散播者。

资料。

足足有一大叠,虽然上面写的是英文,但我与Z却硬是看不懂。

没办法啊,一堆的数据,一堆的专有名词,念的出来不表示你知道那是什麽,外加一狗票的插图。

且,我敢保证,这绝对是比较不重要的资料,真正重要的51区老早就收藏起来了。

比较让我吃惊的是,在那具尸体的上半身衣服内,找到的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的文字,居然他妈的是中文,还只有两个字”起源”。

而这些,只是我与Z在电梯间的草草一瞥。

折腾了一下午。

也到了晚餐时间,回房後我才发现,瞳,D,W,已经喝完两轮下午茶了,空著的茶杯与充满怨念的眼神在在的告诉我,人啊,要守时。

「你们两个死去哪里了,连区内电话都打不通?」 瞳气呼呼的说著。

「你知道我们等多久了吗?」 D也发难了。

「我被X抓去做苦工,我是无辜的」 Z首先开始卸责。

好好好~都是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慎重的道歉外加随意点吃到饱的晚餐一顿,终於平息了三人的怒火你有什麽资格要免费晚餐?

「你让我累了一整个下午耶,不给我吃我就把资」 我赶忙捂起Z这家伙的嘴,好好好~你吃,你尽量吃。

吃死你

晚上10点。

送走了所有人後,瞳弄出了张桌椅,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在小屋外喝著热茶。

目前的房内气温设定为15度,所以这茶喝得很舒服,并不燥热。

「柳逸,你说的资料勒?可以给我看看吗?」 就在刚才,我把今天的探险历程告诉了瞳,而她也非常有兴趣。

「拿去,灰尘很多,但保存还算完整。」 我从房间里拿出一叠资料,这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瞒著大家收入房间的。

身旁的瞳专注於阅读,满天星斗下,远方的山,徐徐的冷风,婆娑的树影。

这样的光景,要我过多久都无所谓,就算到老到死,好像也不错。

该死的,我在想什麽?怎麽最近满脑子都是瞳?

「柳逸,说真的,这个我也看不懂」 唉,果然吧,没有帮助。

「不过,听说Y在末世前是科学家喔,我跟Y关系不错,要不要我明天请她过来看看?」 瞳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精光。

「当然好啊,就这样吧,我累死了,先去睡了。」 爬了半天管路,我真的有点累了。

忽然,我注意到瞳的脸又红了,但这次并没有像先前夸张,只是一抹淡淡的潮红,彷佛上了妆一样。

「那个,柳逸,你可以等我睡著了你再睡吗?」 瞳提出了一项奇怪的请求。

「这问题不大啊,那我先去洗澡,等我洗完就去河边休息,然後换奶洗,奶洗完就直接睡,我会等奶睡著再回来。] 我把行程跑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样,一来没有偷窥的问题,二来我也自由。

「不是,我是希望你你,你能看著我睡著,不是我自己先睡著。」 瞳的音量越来越小,也还好房间内没有过多的杂音,这才让我听清楚她讲了什麽。

怪怪~这女的吃错药了?看著她睡著?万一我很累,奶失眠,我搞屁啊?

但好啦,昨天奶也借手让我哭了不是吗。

晚间11点半。

瞳躺在床的一侧背对著我,我则躺在另一侧面对著她。

小木屋内虽然没有开灯,但透过星光,隐约可见瞳那曼妙的曲线,随著呼吸上下起伏。

唉,什麽鬼要求?我听过各式各样的癖好,但从没听过让人看著睡觉的毛病。

现在可好,我眼皮沉重,多想躺下呼呼大睡,但眼前的瞳是我的错觉吗?她怎麽离我越来越近?

「柳逸,手借我。] 瞳没头没尾的冒出这麽一句话。

手?啊,糟糕,不会是要咬我吧?

想是这样想啦,但我还是乖乖的把手送了过去。

瞳以异常温柔的态度,将我的手紧紧的抱在胸前。

而面对著她的背,我也只能贴在她的身後,这状况,就像当时在枋寮骑车,只不过角色互换罢了。

ㄟㄟ,这不是开玩笑的,我是正常的年轻人,这种状况,这种角度,等等起了身理反应别说等等了,现在就已经有一点了。

感受著瞳背部传来的轻微起伏,我跨下的部分已经贴在瞳的屁股後面了,这神啊,你是要考验我什麽啊?要我死就痛快点吧。

「柳逸,你知道为什麽我这麽怕死人吗?」 瞳适时的一句话,解决了我的终极考验,也缓解了她的失身危机。

「当时,我自己一个人跑到美国投靠生母,而我的生母嫁给了一个老外,日子过得很不错。」 瞳开始把上次灰尘大床上未完待续的剧情补完。

而这也成功的吸引了我大部分注意力,身理反应暂时消除。

「对方的家庭很欢迎我,然而,就在我认为有个避风港时,末世发生了,我亲眼看著自己的母亲,从活人变成变成带肉的躯体,虽然不到一秒,但她眼中的哀怨,眼中的不甘。」 随著故事的继续,瞳把我的手越抓越紧,似乎想让我知道她有多痛似的。

「然後,母亲一切的软组织消失,变成了一具骸骨,下一瞬间,只剩下衣物,但,我永远不会忘记当时母亲的衣服,袖子部分是顺著我的脸滑下的。」 瞳似乎再也忍受不住了,讲话的语调带著哭腔。

唉~看来,终究还是有阴影啊。

眼前的瞳,并非心理强大的女武神,只是比较会逞强的女人罢了。

「如果说,奶的母亲在最後还不忘抚摸奶,那奶该庆幸,奶的母亲知道奶没事,并且走的心甘情愿。」 我不知到哪来的勇气,居然说出了这段话。

「反观我的父母,末世来临时,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是死是活,我能保证,奶母亲肯定比我爸妈安心不少。」 想到这,我眼眶也是泛红。

该死的,老爸老妈,看到没,你们的儿子活著,生龙活虎的,还是代号X,裙的很,没给柳家丢脸。

「我以前一直认为,死後就结束了,一切归於虚无。但经历过这些我很矛盾,我现在真的希望有天堂。」 这是我真正的想法,我也不知到哪来的勇气,会跟瞳这可怜的家伙说。

忽然间,瞳用力的翻过身,趴在我身上,紧紧的抱住我。

接著,痛哭失声。

「为什麽是我?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幸福,就这样消失,我没做错什麽啊。」 这段词语是用瞳的母语,日文说的,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搞懂。

我轻抚著瞳的秀发,尽可能平稳的安抚她。

「别说了,好歹,奶母亲知道你还是幸福的,至少,她是幸福的离开。」 不知哪来的贺尔蒙作祟,我也环抱起趴在我身上痛哭的瞳。

瞳这时并没有停止哭泣,反而越演越烈,啊~我的衣服啊。

「好了,人不该往回看,该向前看,奶不是还有我吗?我不会离开奶的。」 说完这句肉麻至极的话後,我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瞳的哭声停止了,这下可好,安抚有效,这可是我此生头一次安抚女人成功。

老母啊,我成功了!

「所以,柳逸,你不会离开我?」 瞳抽了抽鼻子後这样问著,但,这是什麽问法?我离开奶?我干嘛离开奶

「嗯,我保证,我不会离开奶。」 我对这个保证的质量还是挺有自信的。

毕竟,我不会死,要我离开奶,除非奶死。

「太好了,这是,你的承诺。」 瞳彷佛吃了什麽定心丸似的,就这样压著我,沉沉的睡去。

躺在床上,仰面向天,我不後悔给出了这个承诺,对於瞳,我真心认为我可以当她的支柱。

但我更想知道,末世,到底是怎麽来的,是什麽玩意导致了我们这些人得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

我发誓,如果是人,吾必诛之。如果是物,吾必毁之。

但,当我看著在我胸前睡著的瞳,我又有种感慨,如果不是末世,我们会相遇吗?

看著瞳,我内心的矛盾到达极致,不发生无缘,发生怨苍天。

这如果可以选,我还真不知道该怎麽选。

26

好大的一颗石头啊,就这样压在我胸口,超重的,一旁还坐著位老人,童颜鹤发,穿著白袍,看上去异常诡异,让人非常不舒服。

「柳逸,你这样,要怎麽修仙呢?让贫道帮你一把。」这老头,彷佛裤裆里少了些什麽似的,用太监般的语气说著。

顿时,我胸口前的大石开始溶解,没错,是溶解,而目前潺潺流下的橘黄色物体她奶奶的,是岩浆啊啊啊啊!

我开始拼了老命的挣扎,扭动,但无论我怎麽抽蓄,那石头依旧不动如山,终於,滴到了啊啊啊啊啊。

我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岩浆流的我满身都是,但很奇怪温温的?我在做梦?

干。

瞪大双眼,晨光映入眼帘。

我好端端的躺在小木屋的大床上,那石头,原来是瞳的头啊,这娘们几乎整个上半身趴在我身上,难怪重。

看来我最近看太多没营养的小说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等等,如果说瞳的头是石头,那麽"岩浆"是?

「瞳,起床,奶的口水流了我满身啦。」 瞳目前的情况,根本是睡死的狗,虽然美丽依旧。

但,究竟是怎样的睡法,才能睡成我眼前的光景?睡到舌头都露出来半截,口水大泛滥。

「嗯,天亮啦,啊,柳逸瞳终於在早字与安字之间发现了她溃堤的口水,用力的吸了一些回去。

杯水车薪啊,奶的口水,早如黄河溃堤,一整个晚上下来,怪了~奶怎麽都不会脱水勒?

出乎意料的,今天这娘们起床居然没暴起伤人,就这样带著迷糊的眼神走进浴室,开始梳洗。

而更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睡昏头了,忘记这浴室有大片落地玻璃,就这样准备如厕。

正打算继续睡回笼觉的我,忽然听到浴室内传来尖叫。

「啊,柳逸,你千万别爬起来,躺著别动」 来不及了,听到尖叫就想看看状况,是我的反射动作。

一起身,就看到瞳坐在马桶上,露出雪白的大腿,一手遮脸一手捂住小腹。

幸运的是,我目前是半躺著的状态,充其量也只能看到这些。

而不幸的是,一但我想脱离木屋范围,就势必要起身,那麽我就会看到更多我想看,但瞳事後大概会杀我灭口的画面。

半小时後。

「我刚睡醒时会比较迷糊,你」 瞳眼神中充满歉意的这样说著。

这娘们,好好道歉不会吗?还在扯东拉西,道歉很难?

「道~歉~。」

我用最严厉的眼神看著瞳,我要求的不多吧,道歉而已,刚才可是奶自己把裤子脱掉坐上马桶,又自己尖叫引人注意的。

就在5分钟前,瞳狠狠的赏了我一巴掌,算是报答我抽空观赏她排泄实境秀的谢礼。

该死的,这难道是我的错?

「等等Y会过来,你就说你不小心跌倒,别说我打你,好吗?」 瞳试著隐瞒自己的暴力倾向,对外,他的形象是坚强与公平的,所以,瞳正编著憋脚的剧本,并试图与我串供。

我伸手,抚摸著我那热辣辣的脸颊,该死的,都肿了,几根手指都摸的出来。

「是啊,我不小心跌倒,"刚好"跌到一颗有五支手指印的石头上,而这石头的大小"刚好"跟奶的手掌类似,也"刚好"这石头并不硬,所以才只有红肿,没有破皮,是吧?] 这种说法欲盖弥彰啊。

「不然,柳逸,委屈你一下,我多打几掌,看起来就不像手掌了。」 瞳这娘们,口到手到,话说完的同时手臂已经高高举起了。

「等等等等,别冲动,我说啊,奶别什麽事情都用暴力解决。」 这娘们的脑袋似乎只能处理两件事,打不打与怎麽打。

「你等等跟Y说,昨天我脸上有蚊子,奶帮我打,这样好不好?」 妈的,受害人还得帮加害人找理由,这什麽世界啊?

「欧,不愧是柳逸,这个主意好,我怎麽都没想到呢?」 瞳露出崇拜的眼神。

唉~这娘们地底500公尺,哪来的蚊子啊。

几分钟後,小屋前的茶几旁。

「这个东西,环绕磁屏障,引力加速器,粒子撞击机,还有旁边这个说真的,A,我也看不懂。」 这位带著眼镜的金发女性,放下手中捧著的一堆资料,抬起头,这样说著。

「没关系啦,Y,奶可以试著推估看看这些东西有什麽用吗?」 瞳持续灌注鼓励,希望Y别这麽容易放弃,毕竟,她是我们班唯一的前科学家。

代号Y,24岁,美国人,有著金色卷发,不修边幅的习性加上厚重的眼镜,让她在班上并不起眼,略为肥胖的身材更是让她毫无男性缘可言,但为人和善,个性善良,与A算是好朋友。

至於她的特殊能力嘛我只记得这娘们丢手榴弹差点害死全班,其他的,我真的忘光了。

「这个嘛其实,这个磁环绕屏障,是当初我们研究室正在研究的东西,没想到51区早就研究出来了,还可以把体积缩减成这样,真不简单,这是」 Y开始发挥科学家的本能,仔细推敲,

几分钟後,Y给出了个有点离谱的答案。

「这些资料实在太少了,且重要的部分几乎都不在,所以,我目前只能假设,51区当年,应该是试图打造稳定的极微小人工黑洞,又称虫穴。」 Y推了推厚重的眼镜,而眼镜的反光让我体会到,什麽叫做专业。

人工黑洞?那是什麽?此时的我,有如鸭子听雷。

重点是,为什麽这个机器能屏蔽末世的影响?为什麽我们无须机器也能活著?为什麽後来都有了特殊能力?

「这我没办法解答,我只能依照现有的资料做推断,这除了小型黑洞外,我想不出上述这些零件搭配在一起能做什麽,甚至可以说就算有上述零件,小型黑洞也不是这麽好制造的,弄不好,整个51区,甚至整个地球都会陪葬。」 Y这样说著。

「那,奶说的那些零件,能屏蔽些什麽东西吗?」 我直接了当的切入重点。

「理论上,这些零件都是用来发挥稳定的效果,实际上能屏蔽的大概只有电磁波吧,或许也能屏蔽太阳风暴,我们当初研究的就是这块」 Y的说法越来越接近51区的制式宣称。

「等等,如果说这是用来制造小型黑洞的机器假如,我是说假如喔,这机器能成功运转的话,或许,它能无视"时空间"」 Y的最後一句话让人大开眼界。

「屏蔽时间的机器?时光机?」 瞳似乎有点讶异,就这样直接脱口而出。

「不是屏蔽时间,是无视时空间,两者有根本上的差异。」 Y以一惯的科学说法纠正了瞳,眼神中充满了自信的光芒。

「正确来说,由於黑洞的质量过大,会导致周遭的时间扭曲,当然,这只是个理论。」 此时的Y,就像课堂上的教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接著继续说。

「这样讲或许奶比较能理解,我们存在的时空间,是持续流动的,但,当过度的质量出现引发懂吗」 现场鸦雀无声,就像国中课堂上,老师刚解了一个困难的算式,转头问同学有没有问题般安静。

「啊!简单说,如果真的有人工黑洞,那麽在这周遭的人,将处於另一个时空间之下,够简单了吧。再听不懂我也没办法了,且,这根本是天马行空的想法] Y终於崩溃了,对於我们两个科学白痴,她有明显的代沟。

此时的Y开始在地板上做画,画出了个类似漏斗状的玩意,接著指著较窄的那点:「这个,叫做原始点。」

然後,又指著较宽的那部分:「从原始点到这里,如果真的有人弄得出小型黑洞的话,小范围内的东西,都将暂时不受时空间限制,"我们"的这个时空间。」

「当然,这只是理论,因为目前还没有哪个单位做出了人工黑洞,我想,即便是51区,也做不出来。」 Y又再次推了推她的眼镜。

「除此之外,奶给的这些资料,大概只能做出屏蔽电磁波的玩意吧,我的想像力极限也就到此为止。」 这种说法,在接下来的两小时内,她强调了N次。

唉,没进展,没搞头,一切都是白做工,但,Y的那个无视时间理论让我有点在意,哪怕她一再强调"这是不可能的,这只是理论"。

27

讨论结束後。

毫不意外的,瞳跟著Y与T去商店街了,诺大的空间剩我一人。

想著Y刚才所说的状况,我尽可能的推敲著。

同时间制造磁场,反向重力,以及庞大的能量,中间却空出那麽一堆空间,这不正常吧。

摆明了要往里面放东西嘛,但是什麽东西呢?难道是人?

回想起那半具尸体,我可以理解为同一人吗?上半身遭到末世影响而消失,下半身被屏蔽而留下。

那麽 ,这个人为何要选择这麽有创意的死法?别往通风管爬就好了啊。

还有,口袋里那张纸条是怎麽回事?

忽然间。

「呦~柳兄,发呆啊,考虑的怎样?」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干,Z是怎麽跑进来的?

「你复制我房间门卡?」 我面色不善的质问Z。

要知道,私下复制门卡,这可是犯罪行为啊,Z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

「没啊,你房间的门根本没关,我晃著晃著,就晃进来了。」 Z赶忙澄清,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

很好,看来瞳这娘们,不只没有敲门的习惯,似乎也没养成随手关门的习惯,就这样把苍蝇放进来了。

「哎呀,被你转移话题了,你考虑的怎样?」 Z依旧问著我听不懂的问题。

「考虑什麽?」

「房间出租啊,不然,300也好」 Z谄媚的笑著,那个脸,我看了就想揍。

「不可能,也没听说过有人在这出租房间赚钱的,这房间严格上来说是51区的,不是我的。」 随口把这责任推到高层上,我实在受不了这苍蝇天天围著我问问问。

Z垂头丧气的摊坐在椅子上,眼神中充满了失落。

「对了,救援队的任务分配,就照昨天那样定了啊,A当代理队长。」 我持续洗脑Z,说也奇怪,这家伙平时什麽都随便,但昨晚讨论战术时却异常的反对我。

「柳兄,你是队长,你有见过哪种任务是队长亲自上阵,然後队员全体待命的状况?」 Z顿时恢复了活力,彷佛跟我辩论能让他精神百倍似的。

「任务的既定步骤是队长决定吧,那只要我是队长,任务就是这样进行,没别的方式。」 Z啊,这是北韩,要面对的不是基改牛猪那些有体能无脑袋的生物。

我们要遭遇的,很可能是正规军与热兵器,我真的不敢让队员冒险,这也是我把比较熟的几个队员全拉进来的主因。

这次任务,我有预感,结果会很糟。

「没有这种**的啦,不然我去找高层,让我当队长。」 Z这样说著,跟小孩赌气一样,死不服输。

「你请便,高层说换我就换,可以的话我甚至不想去。」 这可是我的心底话。

「不行,你一定要去,血后也要」 一句话讲到一半,Z忽然停了下来,瞪大了双眼。

「柳柳柳兄,你後面的是什麽?」 Z脸色发白,指著我的後方。

眼看Z吓成这样,我赶忙转头。

是什麽?富士山啊,日本场景嘛,瞳她喜欢等等。

「噗~哈哈哈哈,这麽好骗」 Z,你他妈王八蛋。

看著Z往房门方向逃跑,我犹豫著要不要起身去追,该死的,Z怎麽可以跑的这麽快?

但好像有哪里怪怪的,Z到底来找我做什麽啊?

当晚。

我发现,瞳这家伙有一种病,叫做"抱著东西才能睡"的病。

根据她自己的描述,这是末世後才开始的,截至前天晚上为止,她都是抱著枕头,出任务时就抱著刀。

但,经历过昨晚的安眠,她发现,我的手,无论是温度,曲线,都是无可挑剔的最佳抱枕,我甚至怀疑这娘们有恋手癖。

就在刚才洗完澡後,出乎意料的,瞳宣布,当她睡觉时,我的右手所有权将不属於我,而是由她管辖。

然而,此话一出,立刻被我否决。

废话,我的手,当然是我自己的啊,我高兴放在裤裆也是我的自由,轮的到奶管吗?

紧接著,床铺上,第一届右手争夺战开打。

虽然我对於可以跟瞳在床铺上翻滚嬉闹这一点感到意外,但也仅止於一点点的意外感受,更多的感受是恐惧,这娘们

提供一个画面大家自己想像,一个人,拿著生肉去雪地里找一头饿坏的母狼玩耍,而且还跟她抢那块肉。

我就有这种感觉,身历其境的感觉。

瞳的身材不算壮硕,但却意外的懂得不少扭转关节的技巧,基本上,被这娘们碰上就得受伤。

当然,如果你只是站在旁边看,那麽我们两个人的行为无疑就是在调情,翻来覆去的肢体接触,嘻嘻哈哈的很是欢乐。

只有当事人,就是我,才会知道这种富有情趣的活动有多危险,一个弄不好明天就得去医院。

大约两小时後,我输了,瞳欢快的紧抱我的手臂,侧在一边睡著了。

而我也因为手臂被制,只能由後方抱著背对著我的瞳睡觉,唉,我这是造了什麽孽。

一方面,强迫抱手这点让我不满,另一方面,瞳的胸部紧紧的夹住我的手,背部紧贴我的胸口,更别说下半身了,还好瞳没有裸睡的习惯我在想什麽啊?

228

综观51区这两年来的政策,绝大多数是实际且有效的。

我开始深切的怀疑,房间只能选一张床这点,根本就是51区设计好,等著我们跌入的坑。

而最终,我们也没有辜负51区的期待,心甘情愿的跌坑了。

事情发生的那天,应该是要去北韩的前一晚吧。

当天,总部表示要早点睡,半夜出发,於是我与瞳在中午12点就把房间调整为晚上,两个人紧抱著睡觉。

我已经在这10天内被瞳养成习惯了,紧抱著睡觉是连害羞都不存在的动作,就像睡前关灯一样自然,我甚至会主动提供右手给瞳抱著。

但,身理时钟这种东西,不是单纯的黑暗就可以解决,於是乎,紧抱著的两人的精神都超好,就这样聊了开来,不知道多久後

一切的一切都这麽的合理,彷佛在出生前就已经学会。

这,完全是本能反应,在你做出行动时,你的大脑根本没有思考能力,於此同时,你会惊讶的发现,瞳的反应居然与你希望的一模一样。

接著,本能就这样接管一切。

说真的,我早就忘记是谁先吻了谁,或者该说,事到如今,计较谁先开始无疑非常幼稚。

木屋内。

无止境的激情蔓延,衣服什麽的碍事玩意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月光下,我贪婪的欣赏著瞳那洁白无瑕,引人入胜的娇躯。

不多久後,我发现,我的本能可以让瞳高兴,瞳也会因为高兴而本能的回应我的动作,没有什麽痛苦,也没有什麽难堪,甚至毫不羞耻。

我们透过身体传递了明确的讯息,我们是人,活生生的人。

床上,扭曲交叠的躯干不断的扭动,进行著各式各样"人"该做的事情,直到两方精疲力尽,暂时休兵。

但不一会,又难耐寂寞的交叠在一起,这个步骤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由於瞳的反应一次比一次欢愉,於是乎我也就这样乐此不疲的尽可能满足她的需求,直到体力透支。

「柳逸,你还记得你的承诺吗?」 筋疲力尽的瞳趴在床上呢喃,无力的问著。

此时的她,哪还有一点女武神的架式,根本是个被征服的小女人。

「嗯,我记得,瞳,我不会离开奶的。」 一旁,我抓著瞳的手掌,肯定的说著。

「你要记得你的承诺。」 瞳羞涩的说著,脸都快埋到枕头里了。

不久後,瞳缓缓伸出手来,依旧抓起我的右手抱在胸前,就这样,背对著我,沉沉睡去。

看著胸膛间那缓缓呼吸的娇躯,回想著方才那原始的愉悦,我轻轻的抚摸著瞳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希望她今晚可以睡的安稳。

但,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是啊,我死不了,肯定不会离开奶。

但万一奶死了,我要怎麽兑现我的承诺呢?

这次去北韩,一定不能让瞳受到任何伤害。

我以生命立誓。

或许,连我自己也没发现,就在这一刻,我的人生有了新的意义。

集合前往北韩。

我们的交通工具是船舰,由於顺便搭载了P系统的菁英(他们是主力,而擅长侦搜的W系统早我们一个礼拜出发了。),以及需要搭载救援出来的成员,交通工具必须是船舰,吨位较大的船舰。

但,由51区前往港口,则需要搭乘直升机。

15区地表,数十台直升机正在装卸货物。

探照灯不断的游移,空气中弥漫的肃杀的气息,这情况,在以往的任务中,不曾见过。

「哗操,X,你牛逼,连作弊机都弄来了。」 D看到正在运上机舱的玩意,吓了一大跳。

「这次不是打猪杀牛,弄不好要杀人的,大家都有枪炮,我又不像你可以自己做盔甲。」 我白了D一眼,开玩笑,难道场场我都只能出嘴巴?科技总是有用途的吧。

记得当时我跟阿莉丝教授说要申请的东西吗,就是这玩意。

单兵战斗用机械化外骨骼,用D的说法,叫做"作弊机",实际上,这是台类人形单人载具,火力强大,防御力惊人。

51区给它起了个绰号叫"钢弹",这是个百年前的卡通名称,这卡通我看过修复版,但,眼前的玩意,与卡通中的机器战神差异颇大。

"钢弹",高度不足三米,内建高效率光电转换系统,也就是说,他是靠太阳能充电的。

当然,没太阳时也能充电,找到电源就行,且单一电池续航力长达1个月。(正常使用状态下。)

机械外骨骼,一开始的用途,在於让士兵更轻松的负重移动,但很快的,就被欲求不满的军方改装成全方位杀人模组。

轻量化复合装甲将驾驶员全身包裹,不是特殊的大口径狙击枪基本上打不穿。

强大的整合式电战系统,全面性360度雷达,连结上耳挂式通讯系统,我看到的玩意队员也都看的到。

全身上下共6挺轻型机炮与两门电浆炮,大大强化了单兵火力,我还特别请51区把雷神鞭搭载上去。(一种可重复使用的电浆武器。)

这种武装,即便正面来了一台坦克,我也能活生生把它拆了。

然而,这玩意也不是没缺点的,额外加装上这麽多武装後,重量明显提升,所以行动并不敏捷,奔跑时速度顶多达到40公里。

而且,此装甲为了防核生化武器,是完全密闭的,空调系统非常糟糕,也就是说,操控起来并不舒适,甚至可以说是难受。

「柳逸,这种装甲,有必要吗?」 瞳坐在我一旁,小声且不安的问著。

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瞳是贴著我入坐的,这种状况,以往从没发生过。

「瞳,这是我的保险,我也不想每次都靠你们保护啊」 轻声安抚著瞳,我不敢做出什麽太大的动作,这样太明显了,只是紧紧抓著的瞳的手。

而瞳并没有反抗。

果然,一个女人如果把身体都给了你,那麽,她的心也是你的。(这话,是我老爸说的,说完就被老妈捏耳朵了。)

此时,我注意到了,Z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与瞳,这感觉让我很不爽。

「Z,你看个屁?别忘了这次你是队员,要听我指挥。」 我对著露出窃笑的Z骂著,该死,这王八又看出什麽了?

笑?两天後到北韩有你哭的时後。

「那个,X队长,这次的任务会不会很危险啊?因为我听说必须是A~E才能去。」 W小声的问著。

「放心吧,因为奶的实力本来就不该排在W,所以才让奶去的。」 这是怎麽回事?跟瞳相处久了,我居然变的会安慰女人了。

看著露出微笑的W,我实在不想告诉她这次,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真的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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