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逆》by 夏灩儿 - xp1024.com


《《宠逆》By 夏灩儿》


《寵逆》PO文相關(非常重要,一定要看喔!)

《宠逆》po文相关(非常重要,一定要看喔!)《宠物》为夏滟儿作品,版权全归夏滟儿所有。

《走错路ii之蜜月》〈寻人启事〉的故事,没看过(应该xd)也不会受影响。

每日一更,一回约2000到3000字,固定九点,週日休息,另外请注意~本文统统十八禁,阅览的时候请看看身分证年纪到了没。xd

作者三有:有h有狗血有低级。

作者三不:不悲不坑不入v。

he、1v1,明星文。(吧)

台湾大陆流行语夹杂,只要文字解释得出来的,作者就不排斥使用,不适者请绕道。

更进一步书籍相关,可看【日月草工作室】。

谢谢大家。m(__)m

【日月草工作室】

《寵逆》文案

《宠逆》文案 为了替外甥找到生父,苏砌恆成了唐艺娱乐公司老闆的枕边人,

这个男人霸道强势,从不容人说不,温弱的他不是对手,只能任凭掌握,随波逐流。

可渐渐他发现,男人或许不那幺可怕,他引领他重新认识自己,看见世界盛开,

栩栩然蝴蝶也,造就一片花圃,给了他一片寻常没有的奇异与欢愉。

而他的宠,益发升级,苏砌恆终究戴上了玫瑰色眼镜,喜欢上了他。

可到了最后,苏砌恆发现,这个男人的宠爱当中,不包含任何爱情。

唐湘昔生于唐家,从不是怜惜人的x子,刚巧这只漂亮兔子乖巧温顺,他捞来温床,

你卖我买,各取所需。然而兔子不但暖了他的床,更暖了他心房,

他喜欢他的姜汤、喜欢他的听话、喜欢他努力认真、喜欢他……也许,不仅是喜欢。

可又何如?他是唐家人,遑论他g本不是同志,不会和男人在一起。

无所谓,他给他宠,专一的宠,不料兔子接近他,从头到尾不是为了名声,

兔子反咬一口,疼得他灼心烧肺,然后毫无预兆,离开了他……

──我爱过你,但不是全心全意。只是,我以为是全心全意。

《寵逆》楔子

《宠逆》楔子那是一场既俭朴又低调的丧礼。

来奠祭的人并不多,平素高大巍峨,撑着全家,如同山脉的父亲,此刻弯垂着头、佝偻着腰,疲惫坐跪在灵堂前,一旁烟蒂则积了一地──早在大女儿出生之际,他便戒了菸,如今却放任自己,一g接一g地抽。

因那个会叨唸他的人,此际已离世。

他鬓角泛白,丧妻之痛令他在短短时日内,愁生华髮,不过四十来岁,却已苍老近迟暮老人。

那时候,苏砌恆五岁,对生死并无概念,他天真问姊姊:「妈妈为什幺躺在里面睡觉?为什幺一直不醒过来?」

苏祈梦抹眼泪,十二岁的她,对生死懵懂,可已有理解。他把弟弟带到一边,说:「妈妈不会醒来了。」

苏砌恆:「为什幺?」

苏祈梦没回答,仅说:「往后我们家,就是三个人了。」

三个人,一个家。无论愿不愿,逝者不归,于是这般维持了好一段时间,在苏砌恆十七岁那年,重回菸酒怀抱的父亲,彷彿得偿所愿,患了重病,在幺子即将成年之际,随同妻子脚步而去。

这个家,只剩下了两人。

讵料苏祈梦在未婚情况下,不明不白,骤然怀上了孕。

苏砌恆得知检验消息,急急问:「是谁的孩子?怎不见爸爸?妳……妳要生下来?一个人?」

单亲妈妈。这个词彙疾疾浮现,关于社会的不友善,苏砌恆历经太多,他不愿姊姊同他一般,成为边缘人。

苏砌恆天生爱男人,正是俗称的同x恋,风气看似开放,可箇中心酸,依旧难以言道。

问题他这迟钝姊姊,肚子大了,以为胀气;噁心呕吐,以为肠胃不适;月经迟来,正常现象──因为平素工作压力大,三个月来一次已成家常便饭。

发现之际,已悬一线,要留要拿,几乎没有多耽搁的空间。

「要啊。」苏祈梦面带微笑,抚着肚子,老神在在道:「至于孩子的爸是谁……并不重要,错误的爱情,我不想谈。」

苏砌恆:「……」

苏祈梦叹:「砌恆,你喜欢男孩子,姊姊不介意,但我怕你一个人孤单。不管未来如何,这孩子我想留给你,至少让你身边能多个支持你的人。」

「姊……」

苏砌恆十六岁觉察x向,不甚被父亲发现,父子俩相互不欢,他愤而离家,直到父亲病重逝世前夕,才被姊姊找回来,相处了最后一段日子。

苏父离世前,握着儿子的手叹息:「反正我注定看不见孙子,你想怎样,我管不动,也不管了,但别让自己孤单,一个人撑着,死得快。」

苏砌恆哭笑不得,可仍落泪。

原来父亲,一直孤单。

孤单得消磨了命,是他们作子女的,太不孝。

他是个失败儿子,身为男人,却没撑住父亲,如今姊姊怀胎,说要生个儿子来撑他……苏砌恆无可奈何。「哪能这样?我……我又不会照顾孩子。」

苏祈梦白他一眼。「谁要你照顾了?我的孩子当然我来顾,他要成为可靠的男子汉,可以守护他聪明的妈妈跟呆呆的舅舅……哈,好像计画太远了,我只想你们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说及此,她眼神悠远。「何况……假设我出了什幺意外,他就是你在世上唯一亲人了,不要小看血缘,它有时暴力,有时也能给你许多力量。」

「姊!」苏砌恆听不下,难得大声。

「抱歉抱歉,但我是说真的。」生死在他们家,是个太沉重的话题,可正因亲生经历,才能深想,不去逃避。「而且往后……我们家又是三个人了。」

三个人,一个家。

多年记忆复甦,苏砌恆心里乍然一暖。

昔时姊姊也是握着他的手,说:「往后我们家,就是三个人了。」

明白姊姊一旦决定了事,便一条道路m到黑的x子,苏砌恆不好再多嘴,孩子的诞生已是必然之事,既然如此,他身为苏家男子,总不能毫无担当,令未来外甥失望。

他问姊姊:「孩子的名字,妳想好没有?」

苏祈梦沉默了会儿,继而答:「想好了。」

苏砌恆:「是什幺?」

「……苏沐熙。」苏祈梦沉吟一阵,才道出:「沐浴的沐,康熙的熙。」

「沐浴光明,是好名字。」

「是啊。」苏祈梦扯嘴,勉强笑了笑,她睐望自己相貌秀緻的弟弟,决定不再思考跟肚里孩子父亲相关的任何事。三个人一个家,由姊弟共同扶养一个孩子,她就不信撑不住。

他们家,再少不起任何人了。

她如此惦想,讵料六年后,再而离开的居然是她。

和当年苏母一般,她患了胰脏癌。

连怀孕都能迟钝到近三个月才发现,何况这种沉默的癌症?发现不适,已是末期,苏砌恆在太过熟悉到教人作呕的病床前,看着姊姊飞速消瘦,沉痛悲哀难以言语。

苏祈梦亦不捨,他这漂亮弟弟,短短时日间竟成了这副邋遢大叔样:髮丝紊乱、下巴生鬚、脸颊凹陷,他眼里布满血丝,充溢绝望……

苏祈梦一震,她是将死之人,可她的弟弟不是,她回忆自己的父亲在母亲病榻前的模样,苏家人那样的偏执……终至耗损的x命。不能,他万万不能让弟弟步上那样的后尘。

趁气力在身,她开口:「我想跟你谈谈……小熙的父亲。」

苏砌恆抬眼,提到小熙,他眼里总算蓄了一点光火。

是啊,他怎忘了?他们家,还有小熙──那个姊姊不顾一切,亦要生下的孩子。

他唯一的外甥。

苏祈梦:「其实,我也不知道小熙的爸爸是谁,我本以为可以独力把小熙扶养到不会成为你负担的年龄,无奈……」

讲到这儿,她不禁泪落。「对不起喔,我没能好好为自己的任x负责,到头来还是变成你的麻烦,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苏砌恆心恸心慌至极,哭泣在平日是很普通的情绪表现,可对病人来讲消耗太大,为防体虚损耗,他忙安抚:「姊,别这样,是我一直造成妳麻烦……」

苏祈梦叱他:「一家人,说什幺麻烦。」

苏砌恆一笑。「所以小熙也不是我的麻烦。」

「你啊……」晓得自己的话起了点成效,苏祈梦鬆气,接下来的本非她所愿,可事到如今已无他法。弟弟这样内向的x子,连个交心朋友都无,能不能遇到一个支撑他而非伤害他的人,她很忧心。

这世道,不论男女,真爱总归难寻,长姊如母,她习惯了为家人c心,于是叹口气,对弟弟说:「你还年轻,二十四岁,养育一个孩子对你负担或然太重,小熙也有权力知晓父亲是谁,如果可以……帮我找到他。」

苏砌恆佁住。

她怕孩子成为弟弟负担,更怕阻碍了他未来幸福的路。苏砌恆重视家人,不可能抛弃孩子,无论男女男男,世俗伴侣要接受另一半带着拖油瓶,本来困难诸多,她活时任x了够本,死时可万不能同样。

「砌恆,你一定、一定要帮我找到他,这是你姊姊我,生前最后的愿望了……」

苏祈梦无法判定自己的做法对不对:她先以孩子提醒苏砌恆,必须活下去,再给他孩子父亲的提示,给他机会放下责任,为自己的未来多着想一点,而她看见弟弟垂死的眼神里,终于透出了生盼──

苏砌恆一口允诺:「好。」

他这一生,从未如此斩钉截铁,必须做到某件事情。

姊姊死前之愿,他会不惜一切,实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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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双更。

《寵逆》01 H

《宠逆》01 h滴滴滴……滴滴滴……

苏砌恆被闹钟声震醒,他一身凉汗,瞠眼望着头顶上过于乾净且别緻的天花板,慌急下不顾周身传达的痠痛抗议去捞手机,一见上头显示的时间,不由稍稍鬆气。

窗外天色没隐在厚重的帘子后方,看不见光,屋内仅有光源是床头柜上一盏黄灯,有个男人正借光扫览文件。他没穿上衣,体态雄浑,饱满肌r在暖融融的微光折s下,更显深刻惑人。

「还真準时。」男人薄唇一勾,取走苏砌恆手机,瞟了一眼:凌晨四点。

不论身在何处,苏砌恆总掐分掐秒,必须在六点以前赶回他的住屋──即便前一晚遭遇多少骯髒慾望及jy洗礼,都要摆出好舅舅的样子,叫他的小外甥起床,并替孩子做好去幼稚园上课的所有準备。

凌晨四点的灰姑娘。偶尔,唐湘昔会这般戏谑地嘲他。

苏砌恆吃力撑起身体,他四肢细瘦,肤色白得近乎看得见青色血脉,一阵子的体态训练令他长出淡薄肌r,不再往日那般体弱不堪:最早时,他还曾因体力不支,被男人数度c晕。

事后他不但得了讪笑,唐湘昔更加重了对他的体能训练,毕竟未来作为艺人,一场表演动辄二三小时,没力气可不行。

如今算是……略有薄效。

儘管发挥的地方目前有点不大对。

男人昨晚刚自新加坡回来,就把他急急召到这儿──唐湘昔的私人密所。苏砌恆不晓得他在这儿养过多少人,估计自己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唐湘昔掐他下巴,审视他漂亮面容上难掩疲惫的脸色。「c过头了?今天就跟你经纪人请个假,训练别去了。」

「我不……」苏砌恆想拒绝,经纪人丁满知晓二人关係,更清楚唐湘昔的「召唤」──因为讯息是他转达的,在这种情况下隔日请假,苏砌恆自觉丢不起这个脸。

可话没说完,唐湘昔便伸手在他嘴唇上掐了一把,他惯于抽菸,长久下来融入体肤,浓苦的菸味沾染舌尖。「你下床走得了三步,我就随你。」

男人调情举止层出不穷,苏砌恆面热,试图动身。第一时间觉察的是整体肌r的酸疼,再来是腰,接而是腿,最终则是体内被摩擦过度,热度未消的肠腔及r口。

男人叫湘惜,可从不惜人,他像只原始动物,慾望来了便随本意猛干悍c,他算双,男女通吃,但相比柔软的女人,硬骨的男人玩起来别有滋味,顾虑亦少。

最少不用担心人命问题。

苏砌恆咬牙掀被,他没发现自己手臂在抖,男人出差足足一週,据说行程满档,可甫回台却能通宵达旦,捉着他的腰挺了一夜,苏砌恆好不容易坐稳了,勉强下床,才刚走上一步,下腹便传来一阵骚动:男人s在他体内的y体,沿着腿g渗落,一路滑到了膝盖窝。

唐湘昔像只草原上刚吃饱休憩的慵懒雄狮,好整以暇欣赏这幕,早在两人发生关係的第一天晚上,他就没克制住自己抽了套子,那随后不戴套,自然是顺理成章。

青年双股打颤,迈出第二步。

jy化水,淌到他脚踝,那股y秽的搔痒感使苏砌恆头皮发麻。

唐湘昔眼一瞇,他有一双家传凤眸,上扬不明显,可看人时总带着股傲气──事实亦然。他出身唐家,天生土豪,富比世排行从未掉过一百一;唐湘昔负责管理家族旗下的娱乐事业,而苏砌恆是他签的艺人,他们间的关係可说既清楚又明白。

你卖我买,两厢欢喜。

在苏砌恆抬脚跨出第三步之际,狮子终于观察好牠的猎物,扑身把人捞回床上,摁在身下,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我改变主意了。」

他卧蚕饱满,笑时很勾人,苏砌恆第一次被他迷得五迷三道,差点晕船,看久了倒嫌不稀奇,可不得不说,还是很吸引人。

欣赏美色有尽头,可气场就不一样了,那是长久的家庭教育及环境养成,非一日所几,更不因年老色衰产生质变。

可惜这头笑狮,现在要来啃他了。

苏砌恆一阵眩晕,犹在冲击中,只觉男人咬上他脖颈,然后粗大的指节便探进昨晚遭受彻底侵开的r洞,刻意地前后搅弄,咕啾咕啾,发出阵阵y豔的湿漉声响。

男人平素有玩s靶习惯,食指生茧,摩擦揉嫩肠壁,格外挠人。

「嗯……」苏砌恆仍疼着,可历经约三小时休息,身体诚实且习惯地敞开,坦然接纳甚至欢迎起男人的进犯来。

「把腰抬起来。」唐湘昔命令,抽出三g手指,捧着苏砌恆昨晚被他撞击至泛红的臀瓣,以硬勃r具抵住x口,它十分坚硬,上头青脉突突直跳,亟欲再晨起前再干上一发。

无奈有人不配合。「你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咕!」

他一句话噎死在喉咙,只因男人提了枪便朝他红肿入口挤,硬是闯开括约肌,一吋一吋,r物很快塞满他直肠。

「哪里不一样,哼?」他动腰,如打桩,一下一下悍然打入苏砌恆身躯,rb硬度不比前夜,不至于教人太难受。

事已至此,苏砌恆不得不软化配合,直待男人尽兴……sj。

可嘴上仍不由哀哀抱怨:「明明说好……让我走上三步就……啊!」

男人刚那一下,g头往他前列腺上顶,肛腔布满神经,极度敏感,力道过大会疼,过轻无感,唐湘昔自称在床笫间毫无技术,却次次都能掌握苏砌恆的敏感点,使他耽溺在慾望里,直至灭顶。

或许,是他对青年拥有足够兴致的缘故。

苏砌恆相貌秀緻,不言不语时总给人淡薄温顺之感,可实际x格……唐湘昔尚未m清,只觉颇有意思。

他乐于见他标緻面容因慾望扭曲,呈现平素难以得见的痴态,如魅魔再世,他甚至捨不得苏砌恆自个儿看见,有回在镜子前,直接蒙上他的眼,进行c干。

青年看不见自身,于是最大限度放开了自己,主动扭起腰,贪求施予更多欢愉。

如此y行,他在青年身上施展了百八十遍,至今没有腻味。

唐湘昔提着他腰,青年腰部纤细,肩膀亦不宽阔,加之现代化妆技术,扮起女装来颇有几分样子,可惜他昨日在那漂亮腰线上掐出道道青痕,有深有浅,错落有致,唐湘昔就着最深的位置按了下去,听青年低叫一声,原以为他会喊疼求饶,反倒憋住声音,一句未吭。

苏砌恆每一分每一吋,唐湘昔都满意,独独这点,不知为何教人特别烦躁。

唐湘昔啧了声,抽出yj,把人翻了面,任其在床铺上仰躺。

苏砌恆满脸红晕,眸子氤氲,不知唐湘昔又要怎样收拾他。

总归,只能受着。

唐湘昔:「把枕头给我。」

苏砌恆:「?」

「别浪费我时间。」

到底谁才浪费时间?出家人这时候都起床打坐了,他们却在这儿……打p。

苏砌恆无奈,抓了一只枕头给他,唐湘昔将之垫在青年腰下,扳开他的腿,内里同样一片青青紫紫,咬的吸的掐的,惨不忍赌。于是一种罕见的名为「罪恶感」的东西,慢慢自男人内心深处,漂浮上来。

可唐湘昔一秒将之拍散,他这辈子没对不起过任何人,就是为争产被他陷害的堂兄弟,他亦不认为抱歉,何况是对一只闷不吭声的兔子?

苏砌恆茫茫望他,唐湘昔再度c入x具,倾首咬齧身下人的嘴,迫使他张口接吻,再填入舌瓣阵阵搅弄。

青年呜呜叫,缺氧驱使他不自主推抵男人x膛,唐湘昔x前有一抹印痕,形状不规则,像朵飘散的花,苏砌恆曾问过他一回,他称那是胎记。

苏砌恆又问:「你们家……只有你有吗?」

「问这做什幺?」唐湘昔蹙眉。

苏砌恆:「好奇……」

唐湘昔扯嘴,不屑。「收收你不必要的好奇心,这圈子最不缺的就是打探,狗仔已经够烦了,我可不想枕边人都那副婆妈德行。」

后来苏砌恆才隐约知晓,唐湘昔对唐家事一向诲莫如深。他是唐家最具霉体缘的宠儿,善于打点,可谁都知道唐家内闻是他燃点,先前曾有资深霉体人探问他不过生活之类小事,唐湘昔当下笑笑,仅表达不愿多谈,隔日就向所有霉体下达封杀令,人前手握手,人后下毒手,一招杀**儆猴从此再无人闻问他唐家之事。

这样一说,苏砌恆倒是唯一例外。

大抵他傻吧,看着就笨,进了演艺圈却毫无认知,私底下被人捅了几百刀都不晓得,若非他刻意维护,早不知横死在哪里的路边。

所以,现在对他下手「狠」点,完全是索偿,他大可放任自己,尽兴想用。

「啊……那里……那里……」苏砌恆紧揪床被,即使不愿意,yj还是在频繁的x爱及刺激下挺立,sj过度的g口微微刺疼,可仍抽颤着吐出清y,沾黏下腹。

「太深了太深了……嗯……别再……嗯……」

他缩紧下肢,此举驱使他挺x,两粒小巧r尖硬硬挺起,唐湘昔择一边含舔,另一边则以手拨弄,那儿同样是折腾到不堪触m的状态,前夜玩弄导致红润如莓果,可在摩擦后承接温柔吸吮,意外舒服。

「啊嗯……」

苏砌恆总能把疼与爽的界线拿捏得恰到好处,苏砌恆肛腔黏膜收缩,夹紧男人r棍,整个人受慾望侵蚀,双腿无力在空中摆荡,伴随男人的频率乾啊啊。

唐湘昔:「小兔子,舒服吗?」

他叫他小兔子,是因苏砌恆血管细,一被情慾浸染,眼眶就会即刻泛红,再加上他老不吭声的属x,摆明跟兔子没两样。

「相处」近一月,苏砌恆很懂取悦他,他想赶紧了结,给彼此痛快,自然格外老实:「嗯……舒服……」

他轻哼,高高竖起的x器伴随抽c频率摆晃,没有实战经验的小东西色泽粉豔,如同本人j緻,这漂亮的娃娃……是他唐湘昔的所有物。

至少,在他腻味之前。

时间差不多,唐湘昔没打算耽误他太多──他不屑爱情,却不看低亲情,何况当初包养协议里早讲好了,不能影响苏砌恆与苏沐熙相处,身为金主却被搁至第二顺位,这条件亏苏砌恆开得出来,而自己居然会答应。

奇也怪哉。

「啊!啊!啊!」

唐湘昔加大冲刺力度,苏砌恆叫到叫不出,只能哈哈乾喘,唐湘昔手压他肩膀,青年体内r物胀大,在肠r紧缠下喷出j水,一道一道,悉数浇灌在青年体腔内。

昨晚s太多次,今早再s,浓度便差了一点,里头咕啾咕啾的,像吸饱了水,温润宜人。

「哈……哈……哈……」男人x感低喘,他r具尚未疲歇,遂慢慢c着,伸手去抚弄苏砌恆无人闻问的xj。

「嗯~~」苏砌恆尚不习惯这般对待,除了最开始第一次,唐湘昔出于新鲜念头帮他撸出来外,后面几乎不大管他,堪称渣攻中的战斗机。

直到有回,苏砌恆在厕所自行解决被发现……唐湘昔当下表情複杂,后来才固定帮他用出来,甚至不知又产生啥奇异念头,不许他自个儿来,简直够极端的了。

「呀──」苏砌恆尖叫着sj,与其说是j,不如说是水,丸囊内空蕩蕩的,堪称空无一物。睡不够,好累,可是不行……「小熙……」

唐湘昔哭笑不得。「敢在我床上喊别的男人名字的,你也是古今中外第一人了。」

苏砌恆勉强挪出力气盻他。「那是我外甥!」

「他不是公的?」

「……」

唯独提到那小鬼,苏砌恆才比较有个人气,唐湘昔坏坏勾唇,亲他嘴角。「现在,再下床走三步试试?」

苏砌恆:「……」

他不是真傻,倘若他真走得动三步,估计唐湘昔又得把他折磨一回了。

他无可奈何,拿起手机,向丁哥发出告假讯息,不一会儿彼端回来:「昨晚总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会面全部延迟一天。」

苏砌恆:「……」

丁哥是他经纪人,见过风浪,经验丰富,嘴实人可靠。他原名叫丁郡,因他体型瘦削,x格j明会打算,暱称丁满,妙的是老婆姓彭且福态,夫妻俩活似「狮子王」里头的澎澎与丁满。

唐湘昔不睬他,逕自抽屌,无情甩着去浴室净身。

苏砌恆赶时间,只得简要拿床头卫生纸擦拭,有时候……不,他永远搞不懂唐湘昔这个人。

说他完全不为人想吧,好像也不是,可又确实极端自我主义。苏砌恆叹了口气,罢了,这不是他该深入了解的,他跟唐湘昔关係简单──至少明面上:一个待出头的艺人,跟手握霉体大权,演艺公司的挂名总监实际总裁,搞在一起,说白了就是潜规则。

就跟电脑游戏创建人物一样,这是他给彼此的设定。

一个界线。

苏砌恆望着窗帘,薄光渐现,他手指不觉m上方才遭亲吻的唇角:分明前一夜不论哪儿皆被男人彻底翻弄过,可唯独此处,分明没留下任何痕迹,却反而令他耿耿于怀。

热度炙烫,久久不散。

《寵逆》02

《宠逆》02唐湘昔罕见提出要送苏砌恆回家。

苏砌恆瞪大眼,唐家势大业大,手揽政要霉体大权,儘管没人敢拔这位唐家笑面狮的鬃毛,可他一般很小心,通常请司机接送,甚至连苏砌恆经纪人都不清楚他们在哪──总归在老闆床上就对了。

唐湘昔笑,「瞧你那双兔子眼,瞪得跟木星似的。」

九大行星就属木星面积最大……不对,这不是重点。「我跟一般一样就好了。」

唐湘昔嗤一声。「白痴,现在几点了?」

苏砌恆一瞄钟,差点儿没跳起:五点半!他得在七点前把一切安置好,包含身体内外的清理,然后叫醒小熙。

唐湘昔:「你要等二十分钟?」

司机哪可能没事候命等老闆做完,这太私密,一般是时间差不多了,唤来接人。

唐湘昔没耐x催促:「还不快点!」

谁害的啊!苏砌恆着实想呛,可第一没胆,第二……唐湘昔总有他的「方式」堵回来,最聪明便是保持沉默。

他温顺地同他下楼至地下停车场,两人在床笫间一向没有多余交流,下了床更是,即便苏砌恆有意拉拢关係,又怕唐湘昔往坏处想……

好吧,你唐家有个人对我姊s后不理,闹出人命什幺的,确实不是什幺光采事。

没话谈,苏砌恆只得把视线随处一放,继而放空。

他眼神恰巧搁在男人臂膀上,唐湘昔身型比例极佳,肩宽腰窄加一双长腿,平素穿衣看不出来,脱了全是硬梆梆肌r。他似乎有在练某种武术,举手投足很俐落,身手矫健反应极快,苏砌恆左肩隐隐作疼──那是方才唐湘昔高氵朝前按住的地方。

「……发什幺呆?」

「啊?」苏砌恆拾神,不知不觉他已随同男人上了车,可从头到尾都在游离状态。他太累,着实不想亦分不出j力,再应付他人。

唐湘昔倒是神采奕奕,奇怪,不论01,同样都得sj,j元亏空,哪可能这幺j神?

攻君简直人类界奇蹟,妥妥不科学。

苏砌恆叹气,繫上安全带,车身迎着晨光上路,略显刺目。

他不习惯面对阳光,从前做程式设计,昼伏夜出,宅惯了,去pub驻唱更是晚上,若非后来白天接送小熙,偶尔陪孩子去公园玩,否则他能一辈子不见光,活像个吸血鬼。

唐湘昔:「……有什幺想法?」

苏砌恆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答:「吸血鬼……」

「什幺?」唐湘昔莫名其妙,「你第一张专辑概念要吸血鬼?这还真……」新颖?不。「老梗,你知不知道《暮光之城》早就过时了?」

「啊?」苏砌恆跟他牛头始终对不上马嘴。「可我前两天看电视还在重播……」

红灯停,唐湘昔简直想揍他。「重播能代表什幺?首播!首播才叫看点!不是给你去上行销课了,学到哪了,这兔脑里?啊!」

他咆哮,戳他脑门,苏砌恆吃疼,偏偏车厢狭窄,想躲又躲不掉。「可重播代表历久弥新啊,老梗有老梗的好……」

唐湘昔吐一口气,「这话等你成为经典后再来谈,你现在是什幺,知不知道?」

苏砌恆很认真想了想。「人类?」

「废话!!」唐湘昔差点踩爆油门,「你是人类,而且是新人,了不起话题多了点,但还是新人,ok?不会作词不会作曲不会跳舞,你以为你挑战得了市场!重点是,你是我们唐艺年度签约新人!我不求你一p而红拿个最佳男歌手,但好歹给我捞个最佳新人奖回来!我能买的票是有限度的!」

原来在谈工作。画风转变太快,苏砌恆手一摊。「你们觉得怎样好就怎样吧。」

「……」唐湘昔无言,大老闆亲自跟他旗下艺人谈企画,然后该艺人……意兴阑珊?全无兴趣?「你这副德行,哪天我不罩你了,你怎幺混?」

从哪混来就回哪去混吧。不过这话苏砌恆搁心底,他是真的没意见。

他喜欢唱歌,可其他事项着实非他专长,更不要谈想法。至于出唱片……坦白讲,说完全不期待是假的,可更多的是不知道结果如何的迷惘。

从以前就这样,他……对自己的选择,总有隐隐恐惧。

毕竟,他人生第一次选择违背世俗,未料最终失去了父亲。

儘管两者干係不大,可遗憾太沉,他扛不起。

他轻声道:「我没唱过自己的歌……」

「嗯?」

苏砌恆:「我是指,没有原唱的歌。没有原唱,我不知道自己唱得好、唱得坏,怎样唱会更好,怎样唱……不合适。」

他习惯了作为附属品的日子,在家里他永远不是声音最大的那个,仅唯独一次碰上叛逆期,x向曝光,与父亲大吵离家,然后……苏砌恆瞥头睐向窗外急逝风景,现在的表情,他不想给唐湘昔看见。

唐湘昔晓得他就是只偶尔会咬人,实则没有作为的胆小兔子,索x掐了这个话题。老实话,他也没期待能从这家伙嘴里听见何种高论。「你就跟着我给你安排的人做吧,他们会告诉你怎样好、怎样坏。」

苏砌恆:「嗯。」

这样很好。

无话可说,唐湘昔转大音响音量,里头王力宏的声音穿透音响:「不要拖泥又带水,不要懒惰又浪费……这就是我的年代。星球排成一条线,现在该趁热打铁;我的梦不是未来,就是现在……」

唐湘昔:「听好了,万事俱备,你的梦不是未来,就是现在。」

他言语自信,毫无怀疑,苏砌恆一怔,瞥眼望他。男人的侧面在逆光下显得莫测,展现强势,引领自己。他的梦……

唐湘昔瞥见他神情略傻,不由好奇:「怎了?」

「……没事。」

苏砌恆不愿多说,他无梦,现今唯一的盼,就是确定小熙的爸爸,实践姊姊遗愿,仅此而已。



苏砌恆回了家,第一件事赶紧洗澡,把浑身污y清净。

不是不能在唐湘昔那儿洗,但在自己的空间,他感到安全,至少气味──沐浴j洗髮j毛巾上的柔软j……全是自己的。

他对气味敏感,甚至能从味道分辨一个人的情绪、x格,从无失準,一旦被唐湘昔jy染上,那就像春药,迷乱心智,难以脱身……男人想要他,这是真的,儘管多数时候苏砌恆压g儿不清楚原因。

可也懒得探究。

探究得深了,累。

于是走一步算一步的,挨到了今天。可离他真正要做的事,很悽惨的,进度零。

好比终于找到经典a片,下载始终停滞──教人沮丧。

他洗好澡,赤裸上身,面对镜子吹头髮,最开始还会被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吓到,如今习惯成自然,倒是左肩那儿被摁得有点痛,草原上遭狮子压制的猎物是否也这般的……疼?

不过没三秒就见阎王了,也算一种幸福。

草草吹乾髮,苏砌恆挑了一件最能遮掩的衣物──还好秋日天候尚凉,他天生畏寒,穿高领不至于太显眼。

七点整,他深呼吸,揉揉脸,确定看不出异样,才走进苏沐熙房间。孩子正缠绵被褟,抱着等身大小叮噹玩偶,睡容正香。

苏砌恆终于浮现真正笑意──唇角上扬,眸眼微瞇,柔和动人,同春阳温蕴。苏沐熙是苏家人的宝贝,可惜苏父生前无缘得见,否则必然也是疼的。

他走上前,晃晃孩子肩膀。「小熙、小熙,七点啰。」

「唔~~」孩子发出一声可爱的嘤咛,大抵承继父方血缘,苏沐熙早熟,尤其妈妈过身之后更加体贴懂事,唯独爱赖床特点,总改不掉。

苏砌恆打湿一块热毛巾,给惺忪的孩子擦脸、擦手,按着他的脊椎,轻轻唱:「天亮亮,树上的鸟儿睁大眼,啾啾嚷:哎哎一个孩子爱赖床!」

这歌是他自己编的,也是唯一一首自己唱自己的歌……不过太幼稚了,不好意思讲。「小熙小熙快醒来,树上鸟儿飞光光,它们要去大声讲:哎哎一个孩子在赖床!」

「舅舅!」苏沐熙醒了,粉白的脸通红通红,嘟小嘴,「不要老是唱这首歌啦……哈啊。」

苏砌恆勾唇,捏捏小孩鼻子。「小熙不赖床,舅舅就不唱。」

「唔~~臣妾做不到啦!」

苏砌恆点点点,这孩子每天一小时电视时间,全给了肥皂剧,还一档接一档。他受不了:「好了,刷牙穿衣準备吃饭,这些事,小熙会自己做,对不对?」

苏沐熙大力点头。「会!舅舅你挑的衣服都好丑,我要自己选!」说罢摆出霸气pose:「哇一定ㄟ呴伊咧阿明好看。」

阿明又是谁……苏砌恆mm鼻子,尴尬地咍咍笑,现代社会不若从前纯朴,比小比高比富比帅,可惜他天生五行缺美感,满足不了孩子。谁说gay就会打扮穿衣服?他就不会,有回穿了件电玩抽奖送的「天下制霸」t恤去唐湘昔那儿,男人的表情……扭曲了很久。

大抵是想大笑,又怕失了形象吧。

他让小熙去盥洗,自己则套上围裙,走进厨房準备早餐。

直到苏沐熙上了娃娃车,苏砌恆总算得以歇口气,勉强挺出的j神如同即溶n粉,呼~一下就不见。

他现在浑身疼,甚至晕眩,他用最后的力气攀回床铺上,人活在世,究竟为何这幺累?脑里不自主想起前日情节,从他踏入狮子的领地起,只要男人勾勾手,一句「过来」,他就晓得自己没有任何抗拒的余地。

可是不可否认,很舒服。

苏砌恆抱着肚子,在床上蜷成一团,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坦诚:他喜欢被男人干。

生理上不该分类为x器官的rx被坚硬的阳具c入,自内部频频摩擦前列腺,r头……遭受舔弄搓揉拧捏,带来种种快感。他舔舔唇,思及一切,下腹微热,前夜今晨sj到极致,他无法勃起,反之后庭却不自主一颤一缩,揣摩着男人x物的形状。

这个「男人」是针对唐湘昔还是旁人,他目前不知道,未来……

苏砌恆阖上眼。

──就更不知道了。

《寵逆》03

《宠逆》03苏砌恆睡了很长的一觉。

再醒时近下午三点,他关掉设定好的闹钟,给自己简单弄了些吃食。

在苏沐熙下课前,他尚有一段时间可处理自己的事,于是戴上眼镜,打开电脑,收信确认case进展──

在成为「唐艺」签约艺人前,他是个工程师,偶尔卖唱赚取外快,因无相关学历,自学自成,最多只能口耳相传接接外包,像这样帮人检视察看程式里的bug。

因为足够悉心,口碑良好,多年累积下来已有不少稳定客户。

不过照养一个孩子,难免有些吃力。

但这并非他报名参加「歌王争霸战」的初衷:功成名就。苏砌恆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他可以唱,除此之外别无他能──事实上他在初赛就遭刷了,压g儿没上萤光幕秀才华的机会,然而一个兜转,製作人上门,问他要不要参加踢馆赛。

三个月前的事,如今思来,竟如昨日。

时间涓滴流逝,三个月后,他从一个路人甲,成了待出道艺人,而他跟唐湘昔的关係依旧维持在床伴──不,比那更低一阶,我卖你买。

唐湘昔是他目前金主,不知该否庆幸,这般肤浅单薄,男人对他兴致却似未损。

忆及一个月来种种画面情节,本该乾涸的身躯居然还能有热意产生,苏砌恆连忙进厕所用凉水沖脸,他想提醒自己眼下仅是一个过程,而非他所想要,于是重新坐回电脑前,打开程式软件,一行行检视起里头潜藏的bug来。

彷彿这样,他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这些密密麻麻枯燥乏味毫无感情的程式码,恰好告诉他:嘿,这才是你的真实世界。

数据里暗藏谜题,而姊姊离世之际,亦给他留下一题。

那题没公式可解,达成率极低,尤其线索单薄:一本记载日常琐事的手札,再加上姊姊口述孩子的父亲是唐家人,对方x前则有一个形状不明的胎记(他听后忍不住反应:「七颗星星?」,遭姊姊白了一眼)。但究竟是谁,不得而知。

他孤身一人,必须拼凑仅有线索,这是他当初同意出演「歌王争霸战」踢馆赛的原因──那是唐家赞助的节目。

他对世事接触或然不深,但仍明白抱着孩子直接上门说是你们家的,肯定得不到好结果,所以他事先查了能查的资料,估算下来唐湘昔最好亲近──手握两大演艺经纪公司,其中包含製作及唱片,完全一条龙,若他能在节目上脱颖而出,最少他有个身分,或许尾牙的时候能有机会接触接触这位大老闆。

他想得单纯,不料y错阳差,竟成了老闆枕边人。

……好吧,至少姊姊没诓他,孩子的确姓唐──不过,不是唐湘昔的。

两人初次发生关係那日,苏砌恆本意是想和他谈,结果……咳。

总之他意外得到男人dna,检测结果,唐湘昔与苏沐熙并非父子,但……近亲率极高。

前段日子他反覆思索自己下一步,甚至找律师徵询,误打误撞,他或许该庆幸那天以身体替代言语,并非贸然让小熙身分曝光。

否则按男人不按牌理霸道出牌的x子,他不确定事态会往何处发展。

「唐湘昔……」光唸着这个名字,苏砌恆便打心底发颤,这其中融合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律师告诫他唐家可能会把孩子要回去,他不是没想过,尤其对男人知其渐深,更不怀疑。

唐湘昔看似对自己的身分很不屑,可对家族的保护与荣耀感与生俱来,这是许多富家子弟所没有的。他们声名狼籍,成立父酬者联盟,酒r狂欢,男人不同,曾有一次两人做到一半,只需临门一c即能高氵朝,然而唐湘昔手机响起,他二话不说抽出来,挺着硬胀yj,整整处理了十分钟的公事,才继续y行。

他玩归玩,可绝不凌驾于事业之上。

唐家是极有声望的家族,从开创至今已是第四代,仍没衰败迹象,他数度揣思让孩子认祖归宗会不会比较好?却迟迟无法放手。

毕竟他才刚失去姊姊,小熙是他眼前仅有生盼,他做不到捨离。

越想越乱。苏砌恆无法专心,索x吁一口气,关掉软体。

他是以个人工作室名义接案的,必须重视每个客户,搞砸了一次,风评就会差。

苏砌恆摘下眼镜,疲惫靠在座椅上,捏捏山g,揉揉腰。罢,难得的休假,把杂事忘了,回归日常去。

他连线知名同志论坛,分明上班时间,还一堆人在线,物色夜晚的陪伴。苏砌恆负责论坛一部分程式管理,毕竟是少数族群的天地,有时会受外界恶意侵扰,可爱点的还会乖乖注册马甲傻傻来讨骂,不可爱的则直接侵入伺服器放病毒了。

他检查了一下,没有异状,继而退出大号,换上小号。

他大号有许多金光闪闪的虚拟头衔,好歹算个总字辈,但好友除管理群外没半个,倒是小号热络一点。他前两天发了个帖子:[求教]我跟p友技术都不好,怎幺办?ps我是0。

他虽不想拍马,现实唐湘昔是他金主,基本的逢迎仍旧需要,更何况在床笫间苏砌恆不想白白挨苦,所以才发了英雄帖,死马当活马医。

本以为早遭淹没,未料短短两日,居然上了j华帖,闪闪发亮。

苏砌恆好奇点入,前头跟先前一样:放开彼此,你们值得更好的未来(ps施主发个照,或许有人愿意约战教学喔!^_^)。

二楼:非猴非熊非c欢迎来战1

三楼:非猴非熊非c欢迎来战2

……

一路加到1999市民热线、身分证号、本期乐透号,新增的两百五十楼:……或许你们不对号?他当零,你当一看看吧。

「噗。」苏砌恆差点儿呛死,唐湘昔当零……就是他愿意,大抵也没人有那个胆子干他吧?光想像就脸黑。

倒是帖子里有些回覆有理有据,例如来自中坜的李姓人士:「哎呀,人家会问,表示不想换嘛,山不转路转,楼主不妨自个儿练练功,再让p友随你一同练兵,也是情趣。有兴趣,可以来我板上瞧瞧喔!」

苏砌恆瞟了眼回覆人id,不由一惊:菊花菊花最娇美。哎,大神吶!果然楼下一票**排珍n围观大神潮,该网友自创坛初期就在,据说战绩彪炳,谈笑间,唧唧磨成绣花针(当然是对方的)。不料两年前遇一瓢饮,自战线不幸退役。

论坛还为他开过告别式……更正,祝福活动,并且设立专板,给x事遭遇苦难的男男们,种种鉅细靡遗的指导。

其中一项实例,是n年前让自己技术极差的一号朋友咬牙转零了,从此x福美满不多说,更引发了一波一号转零潮,让铁零们苦喊哥哥不够用。

菊花在线,id头像是亮的,苏砌恆心念一动,发了个私聊过去。

《寵逆》04

《宠逆》04人生是一个迷藏。

有些人躲得好好,不曾被注意,庸碌一生;有些人是鬼,负责把躲藏的那些星星们一颗颗装粉点墨,送到人前,缔造一波新热潮,藉此赚取大把金钱。

唐湘昔就是那个鬼。

他把那些默默埋藏在人群的原石找出来,好如上帝,开口要光就有光,谁都被他抛磨成钻,照亮天下。

可在此之前,他童年曾经一片晕暗。

他母亲罗颖是一代名伶,出演过许多脍炙人口的戏剧,举手投足尽是风华,堪称经典玉女红星。

可在声势盛天之际,她蓦然下嫁唐家小开,闪电隐退,引发戏迷阵阵惋惜。

唐湘昔上头一个哥哥、下头一个妹妹,全承继了她出色样貌,罗颖当年可说受尽他父亲唐济中各样追求,最终点头,共结连理,彷彿王子与灰姑娘现实上演,可当洗尽铅华,入进唐家,才知豪门媳妇难为。

最早,她不受唐湘昔伯公,也是唐家最高主事者青睐,说她戏子,不够资格上桌同唐家人用膳。

唐湘昔依仍记得,大过年的,唐家所有人围成一桌,独独他们,在油烟味浓厚的厨房里静静吃饭,无人闻问。

罗颖在演艺圈混得风生水起,靠的是一把硬骨,从不把负面情绪带给孩子,彼时唐湘叆未出生,母子三人各自交谈学校及生活种种,仿若无事,忽然父亲唐济中走进来,看着不如下人的妻子孩子,不胜欷嘘,瞬然泪下。「是我对不起你们……」

在唐家,最听家族安排的、事业掌控越多的,便越有发语权,唐济中如其名,表现一直中规中矩,只能管管无伤大雅的小公司,做个名义主管,还得时时看大哥面色,而他执意推拒联姻,迎娶罗颖,更加深了大哥对他的为难。

素来坚强的母亲,大过年的,竟跟着哭了。「你尽力了,我知道……」

豪门心酸,外人岂知?

气氛悲怆,罗颖陡然道:「生活是自己争的,咱们总不能这样一直看人给脸下去,就算我能忍、你能忍,两个孩子呢?还有……我肚里的呢?」

「妳……」

罗颖怀了第三胎,尚不足三月,她亦刚确认,是个女孩子。唐济中极诧异后极喜,再而极苦,他抚着两个儿子的头,样貌端正,各方表现亦不差,难道只因父亲中庸,便要比旁人延了起跑线?

不,不能。

于是夫妻协商,年后一同至唐老爷子面前下跪,尤其罗颖,那头深深磕碰到地上,弯着腰桿,可声音清亮,字字清晰:「唐家事业遍布,唯独娱乐始终没沾边,我演艺出身,本家亦有经商经验,就当我是替肚子里的孩子厚脸讨个綵礼,请让我们夫妻俩另行闯蕩。」

老爷子未置可否,瞟了眼这始终没上心的媳妇一眼,为母则强,她表情坚毅,曾经他也看过她的戏,出演的是个侠女,衣袖飘然,走闯江湖,扶弱济贫,原本以为不过是戏,如今看来……倒有几分本色演出。

增设一间公司,九牛一毛的事,老爷子索x允了。

「天演」就此成立。

天演其意,代表物竞天择,对罗颖来讲再写实不过。

她离圈有阵子,但手头关係犹在,这圈子有其现实骯髒不堪面,亦有其重情重义面,外加唐家招牌,年轻时曾与她有过一段绯闻的男星,抛却大公司一哥身分,大动作加盟,霉体闻风,自然把他们往日情怀拿来陈年翻炒……

唐济中大哥唐济华最看不得此事,把二弟劈头盖脸训了一顿:「你们自个儿丢脸,别把全唐家拖下水!」

父亲讷讷垂头,无从争起,唐济华当着全家子的面,给二弟下马威,唐湘昔看着恨着,差点儿奔上前,哥哥唐湘芝摇摇头,拦住他:「妈妈说了,现在才刚刚开始,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忍。」

他小小年纪,儘管天生体弱,可脑筋清楚明晰,常做二弟煞车。

罗颖则说:「苦的东西,就别搁舌尖上,把它吞了,晓得不?」又附上一句:「可那苦滋味,千千万万不能忘记。」

吞,口字上头一个天,天威压着,岂能开口?

但凡吐了一星半点,都不叫吞。

事业仓促之际,罗颖顺利诞下孩子,取名湘叆。

除撷相爱谐音,对内外表达对丈夫自始至终未曾生变的情谊,更因叆字意为云多而昏暗,正是他们如今写照。

可她相信终有一天,叆叆散去,破云见日,他们一家四口,能有更好生活。

为此,她月子未满,便不顾外头甚嚣尘上的传言,与昔日小生重拍合演当年盛极一时的武侠剧。可这回她改了剧本,女角由她亲自看中的新人担纲,她则出演魔头,一些原本期待她重现昔日侠女风采的戏迷反弹,加之男星前东家提告,使一切蒙上云尘,不见希望。

罗颖一意孤行,她说:「若被牵制就不做,那永远没机会证明能行。」

于是一伙人静静做戏,直到开播,所有观众均震撼、惊豔了一把。

那是个仅有三台的年代,街头巷尾谈论的全是这齣剧戏。剧本巧思,迂回曲折,小女星独扛大樑,得了小罗颖美称,罗颖则从侠骨风範一下变成大魔头,教观众难以适应之余,亦展现了她的铮铮戏骨。

尤其死前那句不甘吶喊:「人生吶!我不过为自己争口气,错了吗?错了吗?」传遍街头巷尾,成为「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影剧」中,排行前十的经典佳句。

小罗颖一p而红,接连演出几部好戏,甚而转入电影圈,逐步往海外发展;罗颖相中的人,即便未成影后影帝,在业界同样有极好风评,绝对没有演不上的戏。

在唐湘昔七岁那年,同样是过新年,老爷子骤然发话:「今天所有人,都上桌吃饭吧。」

众人一惊。

罗颖与丈夫事业成功,儘管唐家庇荫帮助不少,可更多是靠自己打拚,吃酒陪饭,弃下身段,处处奔走,付出许多。

主桌上,老爷子按往年惯例,首个敬酒,第一杯定是敬帮忙管理事业的弟弟,而敬小辈的第二杯,居然朝向罗颖──

「很好,人生不过为自己争口气,这口气,妳争到了。」

罗颖不敢置信,受宠若惊,连忙回敬。

旁人震愕,老爷子新年第二杯酒,代表青睐,敬的竟是个媳妇;第三杯,他举向唐济中:「做人除了会做事,更要会择人,你其他方面不出色,却挑了个好妻子!」

唐家不若一般家,他们家规森严,唯独对婚姻毫无强制要求,允许自由恋爱。

可唐济华重视名声名利,选了门当户对的千金女,两人相敬如「冰」,并无感情,唯二牵繫便是两个儿子与家产,夫妻俩面色铁青,倒是一旁三妹唐济秀凉凉添柴:「嫂子,我也敬妳,妳这口气争得真好,看来我也该为自己争一争了。」

后来唐济秀抛却事业管理,远赴法国修习美术,甚而未婚生子……俱是蝴蝶效应,在此略过不谈。

……

至今近三十多载岁月,唐湘昔始终没忘怀那段争口气的日子:母亲在影剧方面打下稳定基础,他接掌衣钵,除了延续并扩大「天演」的规模,更加码开发音乐市场,成立「唐艺」──因为他也必须为自己争口气。

宣告大众:不倚赖母亲,他亦能有一番作为。

好在唐湘昔不仅遗传了母亲赋予的好皮囊,更得了一双锐眼,被「唐艺」签下的人,俱是他慧光钦定,曾有街头歌手在他休闲逛街时遭相中,不过短短三年,已有人气小天王之称。

他红得快,一部分是实力,另一部分……基于他的「付出」,唐湘昔给了不少特殊待遇。

他不介意爬老闆床的人,连母亲都曾被唐家旁枝嘲过贱人,谁比谁伟大?每个人都想为自己争口气,可真正愿意为之牺牲付出的,又有多少?

相比那些满口假仁假义、不思进取的人,他反而欣赏目标明确的。

至少别人不敢的,他们敢。

包含苏砌恆。

唐湘昔看得出他眼中有渴望,却望不透他渴望的是什幺。名利?舞台?貌似统统不是,他拧眉,坐在办公椅上把玩手中飞靶,转了一圈,继而s出。

「咻」──当然没正中红心,而且还离远了,直朝门口去。

上班玩靶,是他偶一为之的业余乐趣,跟扎小人差不多,心情不好便来上几发。

「哎唷!」特助恰好进来,差点儿被戳中,骇出一身冷汗。「老闆吶,发生什幺事了?」

他受十二道金牌急召,慌得连门都不及敲,讵料就那幺一步惨遇血光之灾。

唐湘昔面无表情,燃了一g菸,舒舒抽起。

他越装模作样,表示事情越麻烦,助理一头冷汗,不知谁今儿个又戳大老闆心窝子了。唐湘昔绝对不是惯老闆,他乐于培养人才,不惜花费大把金钱,对下头人从不吝啬,可要求起来……绝对能让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从这扇门爬出去。

重点是要记得关门。

唐湘昔捻熄菸,平静开口:「那什幺什幺阳,我不是叫你处理掉了?」

「啊?」特助回思了把,拾神回答:「您说钟倚阳?」

钟倚阳是老闆宠儿之一,养了好些年了,直到前阵子忽道弃养,做业务主管的管论和是唐湘昔心腹,听闻消息颇意外,毕竟唐湘昔对钟倚阳的上心程度,他是看着的。

遂再三确认:「真要断?不留一阵子再说?至少先把另一个搞定吧,听下头人讲,苏砌恆迟迟没同意签约……」

「断断断,一群不省心的,苏砌恆归苏砌恆,那钟倚阳,难不成我还养他养到结婚生子啊?」那小子是直的,另有女友,他睁只眼闭只眼已久,既然眼下出现一个苏砌恆,颇为顺手、甚为好用,自然再不需要人逢迎,大家分一分乾脆。

可怜钟倚阳,还不知自己触了老闆哪一块逆鳞,特助心叹:啊不就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啰!

唐湘昔不耐烦。「我管你倚阳还倚月,赶紧搞定,该给的别给少,可也不必多。男的我手边这个够用了,女的……先留两个,咏琳我们正捧她,我会带她出席一些场合,见见人面;禹菲该进一步了,给她接个好剧本,她挺懂事,脑袋也清楚,迟早会自己跟我断的。」

「是。」助理抖擞,一一记下,内心感叹有够苦命:管公司事不够,还得打理老闆身遭的人。

唐湘昔另外交付完一些事,遣了助理出去,再度点燃一g菸。

烟雾在办公室袅袅上升,朦胧了窗外烈日。叆叇早已散去,他们一家在唐家地位早不可同日而语:温善的大哥唐湘芝婚姻美满,夫妻同心,正与唐济华大儿子一较高下,同样受老爷子赏识。

至于他幺,唐家黑羊,名声狼籍,在旁用尽大哥不知手段,替他披荆斩棘,开出一条朗朗大道,如今功成名就在即,可为何他仍觉眼前布满迷惑尘雾,看不见曙光?

《寵逆》05

《宠逆》05从前是开荒的年代,而今是个创新求变的年代。

每间公司都一样,推出商品前,需得再三评估,演艺公司更是,年年等待出头的歌者艺人不知凡几,推出新人等同搏弈,该训练的、该包装的、能做的全做了,反应却远不如预期,成了乏人问津的一片歌手,好点的转型成演员,或成综艺咖、通告艺人,最惨的(或最好的)改行卖**排,多年培训付诸东流。

索x有人提出方案,乾脆先以假素人身分,参与歌唱比赛,累积人气,让消费者先行鉴赏,再谈其他。

于是各式各样选秀节目雨后春笋般冒出,「唐艺」亦赞助了其中一个,钟倚阳便是第一届第一名,用他丰沛的创作才华征服了评审歌迷,更以他的r体取悦了老闆,短时间内获取最大资源。

于是没多久,出道、出片、开演唱会,如旋风之姿红遍大江南北,囊括当年各大小音乐奖项。

唐湘昔是他背后男人,帮了多少?他淡笑不谈,这是双赢结果,钟倚阳让公司赚进大把金钱,亦奠定他投资歌唱市场的基础,随后几个新生代女子、男子团体,同样得到不错迴响。

如今一模一样的走法,他将套用在苏砌恆身上。

「歌王争霸战」第三季,他以挑战者身分备受瞩目,此般情形并非鲜见,然而他无约在身,待价而沽,而唐艺是比赛最大赞助商,话题top3若被别人签走,等于是为人作嫁,万分不值。

那时唐湘昔听完下头汇报,亲自看了这人参与的几集比赛节目:苏砌恆放下身段,男扮女装,不仅扮装靓丽,出演更是卖力,闪耀慑人,歌声外貌皆不输时下女星。可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眼神清敛,说白了,还掩不住畏缩。

在接触之前,他问钟倚阳:「你对这人怎幺看?」

「嗳?」钟倚阳手才伸进大老闆裤子里,就听他问了这句。

他瞟了电视一眼,就这一眼,他握着老闆唧唧,直到整首听完,没发一语。

唐湘昔懂识人,有时候简直像会读心,钟倚阳沉迷同时又有害怕,即便心里有算计,亦不敢在男人面前直白说谎。

钟倚阳颇不甘愿,实话道:「他……可塑x挺高的,底子有了,唯独底气不足。」

「嗯。」唐湘昔对这答案颇满意,给了钟倚阳一个吻。

情事酣热,他身下悍干,脑子清明:上乘璞玉,众人俱想握进手里,雕琢发光,他很有钱,已经不缺,缺的是更多的筹码与证明。

除了钟倚阳,他需要另一个──苏砌恆,就是他下一块踏石。

于是唐湘昔把业务主管找来,一句话下令:「动用所有资源,把这人签下来。」

唐艺并非小公司,它收拢天演,除了原本的经纪业务外,旗下更有独立的製片、唱片……更甚还有电视台,乘以背后唐家势力,无可匹敌,没有艺人会缺通告,聪明的听见公司名头,该当自己中乐透,讵料苏砌恆那儿却回覆一句:「我得再想想。」

想你头啊!唐湘昔在办公室投掷飞镖──

嗯,还是没中。

他朝管论和道:「我看这家伙不是太笨就是太聪明,管叔,你认为是哪个?」

管论和是罗颖前经纪人,深得唐湘昔重用,名衔挂得小,实权却极大。他与唐湘昔一个老辈一个少辈,却同样爱走险路──y险的险。有时候相比自己真正父亲,唐湘昔会觉得管叔更像自己爸爸。

尤其x格方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至于他暗恋罗颖,至今寡身未婚,则是他与唐湘昔之间不传祕密。

唐湘昔曾问管叔何不曾放手一搏?老人家笑笑:「爱一个人方式很多,不是到手了才叫爱,而是让她好,好得这辈子都感激你,至死不忘。」

唐湘昔不理解,管叔不以为意。「你小子还年轻,不懂我这境界。」

全唐家也就母亲哥哥跟管叔,能在唐湘昔这头火狮前大放厥词,唐湘昔大笑:「管叔你那是超凡脱圣的境界,小辈我理解不起。」

……

他向来重视这位长者意见,管叔忖然:「我看他是什幺也没想。」

唐湘昔:「哦?」

管叔:「我认为,他在等。」

等什幺,谁知道?但按常理推论,等的该是更多资源。唐湘昔手中飞镖脱手,终于正中靶心。他道:「条件给他开,我倒想听听他要什幺。」

管叔依言去了,回来表情暧昧。「他提了要求。」

唐湘昔:「什幺?」

管叔笑:「你。」

唐湘昔莫名其妙。「什幺我?」

管叔:「他说想见你一面。」

唐湘昔问号增多:「为何?」

管叔:「我看这小子年纪轻轻,要的不比旁人短。那钟倚阳怎红的,世间传闻不少,或许他也听了一二。」

唐湘昔挑眉,「你确定?」

管叔摊手。「不确定,可他不说理由,言语闪烁,指名见你……我想不出别的了。」

确实,唐湘昔调了苏砌恆身家报告来看,这人家世清白,父亲是工人,母亲是家庭主妇,不过他自己倒像个衰神,双亲乃至姊姊全死光,仅剩一个外甥作为家人,他从前驻唱的pub是间gaybar,难保本人亦是?

唐湘昔一见拧眉,赶紧下令:「去把那间pub买下来,弄成一般样子,再编个故事,说穷苦青年为家计理想粉墨演出,别让霉体届时有洞可钻。」

唐湘昔眼界长而护短,旗下艺人但凡未触**,能摆平的他都帮之摆平了。

至于苏砌恆尚不是他家艺人……无所谓,迟早的事。

不过大老闆的回护也非没有极限,更不是没有惩处,再红再老资格的艺人,都能被他送到塔克拉玛干沙漠吹大半年的风沙,儘管这部苦行殉难片令该演员最终得了最佳男主角奖,风光盛极一时,可其中苦楚真非能对外人道。

至于苏砌恆……他不介意试试。

甚至于,是有几分期待的。

这一点,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包含管叔亦然。

他习惯掩藏感情,对外暴躁,像个狂妄二世祖,这是他提供给世人的表演,他乐在其中。

「给你安排吧,」唐湘昔没拒绝。

管叔听令,「安排」去了。



管叔深得唐湘昔信任重用的原因,主要来自他对自己母亲长年抱持的感情。

信赖一个暗恋自己老妈多年的人,旁人听来必然很谬,可对唐湘昔来讲,当真是再好不过的筹码。

人类是感情动物,撇除金钱,没有任何联繫比情感更忠诚,尤其是守护多年不敢碰触的爱,几乎是一种信仰。

当然,管叔能力出众,一向牢靠,可至今日……唐湘昔瞟了眼昏睡在床上的漂亮青年,再睐睐管叔:「……怎回事?」

管叔:「小伙子紧张,给他吃了点安定剂。」他晃晃药袋,那是j神科辅助药物,会使人发沉、昏睡,但不至于沉睡。

唐湘昔不兴花前月下那套,管叔直接约人来此,对方乾脆赴约,想来没啥误会,只是青年大抵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紧张得很,他若中途跑掉,就换他老人家得侍寝了(唐湘昔:呸!),不得不设法安抚。

没想一转身,就看青年……睡着了。

苏砌恆:「呼……」

唐湘昔&管叔:「……」

管叔观察了下苏砌恆眼下乌青,mm自个儿下巴上的鬍鬚道:「大抵前晚没睡好……不过药力不强,估计没一会就醒了。」

「我知道了。」唐湘昔姑且收受了此般说法,饭店是他老哥在管,儘管不大愿意,可真出事了,总有法子圆满。

管叔走了,唐湘昔望了望头倚靠背、以十分不舒适的姿态入眠的青年。即便不隔着萤光幕,仍旧是个不错的玩意,睫毛纤长,脸型没有一般男人该有的刚毅,反而透出一股柔和,不怪扮女装一点儿看不出违和感。

有鬍子没?唐湘昔好奇,靠近了看,只见青年脸蛋光润得像颗煮熟了的白**蛋,不见毛孔。他忆及小时陪哥哥熬夜读书嘴馋,哥哥就会瞒着大人,到厨房热蛋给他,沾点盐巴,就很好吃。

他蓦然想咬一口,不知是否会有鹹鹹甜甜的蛋香?

正恍思之际,人似乎睡得颇不安稳,整个人就要朝一边倒──

下意识,唐湘昔出手扶住了蛋……不是,好吧,或许真是:傻蛋。

管叔讲的那药他是晓得的,偶尔情绪不稳定,他亦会吃上一颗,再同牛鬼蛇神过招,这小子得不安定到何种程度了,才能在外人地盘上睡成这样?

唐湘昔抱起他──嗯,略沉手,但m不到r,估计全是骨头,倒是敞露的一截颈子和脸肤一般白晰,或更甚。他有些期待起这傻蛋儿的体态来,苏砌恆的舞台表演及扮相他能倒背如流,可皮囊底下的……今天才是第一次接触。

他把人搁到床上,三下除以二剥除对方衣物,皮肤是真白,问题不健康,因血脉略略泛青;身躯太单薄,没有肌理,过于平坦,所幸纹路是好的,养一养应当能成现今少女最喜好的样子,身高……一七五,不过高,对戏演mv,恰到好处。

他各处评量,对自己所见还算满意。

唐湘昔贩菜场挑地瓜似的把人衡量一番,方才是市场眼光,现在则是个人的:皮肤白,色素低,r头是淡淡浅褐,他揪了下,r尖立起,蓄了点血色,挺招人的一对儿,在动物界中雄x发情源自雌方引导,到了人类,无关x别,单纯感觉──唐湘昔发现自己有反应了,而且很久很久没这般蓄势待发。

新鲜货,果真威力不同。

他把人搁着,然后进浴室洗澡。

《寵逆》06

《宠逆》06唐湘昔把人搁着,然后进浴室洗澡。

热水兜头淋下,唐湘昔x具半勃,兴致迟迟未减,青少年期便开过荤,亦有过一段荒唐时期,他x具色泽偏暗紫色,跟青年过分乾净相较,他这儿倒像沾了不少污浊。

唐湘昔扯唇,再髒又如何,那小子还不得吃?何况又不是他威逼来的……

想归想,仍是忍不住多搓了两把,水光粼粼下,那粗壮j具晶亮得像把武器,悍猛威武。而这把专属雄x的武具,即将捅进某个人的身子里,激烈c干,直至s出白y。

思及此,哪个男人不兴奋?

然而出浴到了床前,青年犹不自知,蒙头呼呼大睡。

还嫌冷,捞起了饭店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

唐湘昔:「……」

这娃到底缺觉成什幺样子了,还是管叔给他下了重药?不至于吧,他不爱好姦尸,素来走你情我愿路线,唐湘昔站床边观察着,有点儿怀念起当初钟倚阳爬上他床,那股坚毅动人的模样──儘管后来晓得了,是装的。

这事也挺简单的,钟倚阳去山区录影,那日正逢大雨,里头水土不稳,他来探班,入住山下旅馆,经纪人带人下山投宿,观光客皆来避难,房满了,于是问能否收留一晚──经纪人没差,但钟倚阳好歹脸面上是艺人,总不能扔在大厅,唐湘昔很乾脆同意,把人收了。

未料,收成了枕边人。

风雨飘摇,外头呼呼啸啸,唐湘昔睡到一半,觉察下半身不大对劲,朦胧间掀被一瞧,钟倚阳端正的脸正吞着自己半硬x具,他似注意到大老闆视线,一时吞深(唐湘昔事后怀疑g本是故意的),整个俊脸都变了貌,唐湘昔原该发怒,但又觉不差,索x任其捣鼓,s了一回就把人翻压在身下尽情肆意的干了。

那是他第一次搞男人,搞出新滋味,迷恋了好阵子。现在这是第二个,唐湘昔心里不知为何有一丝彆扭及微妙,尚不及深思,苏砌恆正巧醒了过来。

他睡目惺忪,莫名所以,时机恰好,唐湘昔正懒得管过往那些破事,遂冷冷道:「转过身去。」

苏砌恆细眼睁大,貌似不在状态。「啊?」

唐湘昔不耐烦,索x自己来,把人连被一同翻过去,略带湿气的双手毫不客气在男子肌理上挪移。

然后一路下滑,剥开r臀,细瞧股缝间那布满皱折的小口,天地良心,若非那晚,他还真不知这儿也能搞出名堂来。

忆想风雨隔日,经纪人很晚才来敲门,肯定早晓得钟倚阳打算,唐湘昔更不客气:「谁先打的主意?」

经纪人唯唯诺诺:「倚阳他……他常受人欺负……」

素人进圈,中间未历经过惨痛不堪的训练,即便有心锻鍊,但跟早早预备出道自小训练的到底有差,只能以战养战。何况选秀期间,钟倚阳话题不少,好听来讲是x格,难听地说即是白目、目中无人,山水一般,端赖观众看哪个。

话题过了,人气渐落,报复自然来,唐湘昔不意外。

他挥挥手,「行了,这事往后归我管,叫旁人自觉点。」

经纪人鬆大口气,这是一招险棋,钟倚阳男子之身,若唐湘昔直得跟铁桿一样拗不弯,他们俩就一块完了。

好在经他打探,唐湘昔对养个男人并非完全没意思,只是尚未碰上合味的对象。

钟倚阳如是上位,唐湘昔对他宠爱了很是一阵,但也就一阵,紧接着包了两个女星,但关係没断,意思来了便召来cc。

而今日,唐湘昔肏着下头这个「新鲜货」,觉得跟钟倚阳,差不多是该断了。

连同那些曾经怀揣而迅速破灭的,荒唐念想一起。

……

那夜当如盛宴,唐湘昔饕餮般历经一场酣畅淋漓的x事,「验货」满意,心情愉悦了好些天。

不若一般男子爱好,他不碰雏,能躺上他床的,好歹受过基础调教,毕竟谁都不想让他这个大老闆不顺心、不满意。

可苏砌恆却给了他全新体验:不矫情、不扭捏,茫然无知反倒令他概括承受,全程本色演出,到最后自己甚至连保险套都拔了,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只懂盲目c干。

如今分了钟倚阳,枕畔该添人了,省得凉。唐湘昔派下头人安排后续,自个儿则把此事抛诸脑后,继续劳碌。当老闆很忙,儘管一句口令的事,但牵涉百千人生计,其决策压力不可谓不重。

他忙事时不喜旁边有人,所以儘管大哥婚后像个媒婆,耳提面命叫他早日寻个正经相好,唐湘昔亦左耳进右耳出,倒是批阅文件时发现苏砌恆尚未同意签约,瞎了,他还以为自己从大陆回来,这事就差不多成了,搞什幺?

他把管叔叫来,问明情况,两人双双一头雾水,一般觉悟到那份上,总没事后反悔道理吧?要不等于给人白嫖了?

「好吧,我抽个空打探打探。」管叔叹息道。

「我自己去。」唐湘昔忙得半个月没碰人了,眼下出差前堆积事项告一段落,是该找个人宣洩一下。

索x直接上门,讵料苏砌恆见他,吓得简直如见鬼,「你……你你……」

唐湘昔mm下巴,自己这脸相貌不差,至多年纪大了些,若非老闆兼唐家人身分,百年前早自个儿下海捞了,轮得到给旁人赚?

他懒得啰唆,单刀直入:「上回把你c怕了?」

苏砌恆颤颤,似乎回忆起来,脸上阵红阵白,唐湘昔心道现在是怎样?一个直的,在外拿他的资源养着别人;一个弯的,没本事却学爬人床,还爬得挺好,老闆想再光顾,却说收摊不干了。

他心里一阵火烧,恨不得把人一口咬下,嚼吧嚼吧吞了。

青年受怕,哆嗦得像只兔子,唐湘昔横看竖看,发觉自己当日判断当真无误:还真是傻子,以为伺候老闆轻易,实则不然。

大老闆心灵也是很脆弱的,何况身分在那边,体面得顾,经不起瞎搅和。索x把私人名片塞给他,说:「想通了,就自己打来。」

然后不带功与名,挥挥衣袖潇洒离去……x,唐湘昔转身时表情简直扭曲到极点,做事前不想三分,找死?等你进了笼子,看我不整死你!

唐湘昔咬牙切齿,高涨x慾无处发洩,管叔晓得了他碰钉子回来,意外之余不禁好笑:「早说了别断那幺快,瞧你空虚,浑身发凉了吧?」其他两个女演员出国通告去了,唐湘昔不碰生人,他喜欢观察,确定合乎喜好与需求,才会出手。

当然,得对方愿意。

唐湘昔s出手里飞镖,s中外围,成绩不好。他愤然回呛:「您老这幺多年不见一个伴,也没感冒啊!」

「我心里自有一把火。」管叔眨眼,诗意道:「你也曾有过,不是吗?」

唐湘昔嗤:「有个鬼!早说了您这境界,晚辈没有。」

管叔m鬍咍咍笑,很多事旁外人看得清,不过当事人不见得喜欢被揭穿,索x缩口不谈,倒是可惜了那钟倚阳,曾有机会,却未珍惜。

钟倚阳的事,他判断特助处理不来,于是亲身上阵,想及他说情说理劝慰好聚好散时,对方茫然无措,慌慌问:「那我跟唐总往后怎办?」的表情,管叔不禁叹息,忖了忖,决定还是不说了。

错过的,那便是错,无须弥补。

《寵逆》07

《宠逆》07那夜当如盛宴,唐湘昔饕餮般历经一场酣畅淋漓的x事,「验货」满意,心情愉悦了好些天。

不若一般男子爱好,他不碰雏,能躺上他床的,好歹受过基础调教,毕竟谁都不想让他这个大老闆不顺心、不满意。

可苏砌恆却给了他全新体验:不矫情、不扭捏,茫然无知反倒令他概括承受,全程本色演出,到最后自己甚至连保险套都拔了,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只懂盲目c干。

如今分了钟倚阳,枕畔该添人了,省得凉。唐湘昔派下头人安排后续,自个儿则把此事抛诸脑后,继续劳碌。

当老闆很忙,儘管一句口令的事,但牵涉百千人生计,其决策压力不可谓不重。

他忙事时不喜旁边有人,所以儘管大哥婚后像个媒婆,耳提面命叫他早日寻个正经相好,唐湘昔亦左耳进右耳出,倒是批阅文件时发现苏砌恆尚未同意签约,瞎了,他还以为自己从大陆回来一趟,这事就差不多成了,搞什幺?

他把管叔叫来,问明情况,两人双双一头雾水,一般觉悟到那份上,总没事后反悔道理吧?要不等于给人白嫖了?

「好吧,我抽个空打探打探。」管叔叹息道。

「我自己去。」唐湘昔忙得半个月没碰人了,眼下出差前堆积事项告一段落,是该找个人宣洩一下。

索x直接上门,讵料苏砌恆见他,吓得简直如见鬼,「你……你你……」

唐湘昔mm下巴,自己这脸相貌不差,至多年纪大了些,若非老闆兼唐家人身分,百年前早自个儿下海捞了,轮得到给旁人赚?

他懒得啰唆,单刀直入:「上回把你c怕了?」

苏砌恆颤颤,似乎回忆起来,脸上阵红阵白,唐湘昔心道现在是怎样?一个直的,在外拿他的资源养着别人;一个弯的,没本事却学爬人床,还爬得挺好,老闆想再光顾,却说收摊不干了。

他心里一阵火烧,恨不得把人一口咬下,嚼吧嚼吧吞了。

青年受怕,哆嗦得像只兔子,唐湘昔横看竖看,发觉自己当日判断当真无误:还真是傻子,以为伺候老闆轻易,实则不然。

大老闆心灵也是很脆弱的,何况身分在那边,体面得顾,经不起瞎搅和。索x把私人名片塞给他,说:「想通了,就自己打来。」

然后不带功与名,挥挥衣袖潇洒离去……x,唐湘昔转身时表情简直扭曲到极点,做事前不想三分,找死?等你进了笼子,看我不整死你!

唐湘昔咬牙切齿,高涨x慾无处发洩,管叔晓得了他碰钉子回来,意外之余不禁好笑:「早说了别断那幺快,瞧你空虚,浑身发凉了吧?」其他两个女演员出国通告去了,唐湘昔不碰生人,他喜欢观察,确定合乎喜好与需求,才会出手。

当然,得对方愿意。

唐湘昔s出手里飞镖,s中外围,成绩不好。他愤然回呛:「您老这幺多年不见一个伴,也没感冒啊!」

「我心里自有一把火。」管叔眨眼,诗意道:「你也曾有过,不是吗?」

唐湘昔嗤:「有个鬼!早说了您这境界,晚辈没有。」

管叔m鬍咍咍笑,很多事旁外人看得清,不过当事人不见得喜欢被揭穿,索x缩口不谈,倒是可惜了那钟倚阳,曾有机会,却未珍惜。

钟倚阳的事,他判断特助处理不来,于是亲身上阵,想及他说情说理劝慰好聚好散时,对方茫然无措,慌慌问:「那我跟唐总往后怎办?」的表情,管叔不禁叹息,忖了忖,决定还是不说了。

错过的,那便是错,无须弥补。



苏砌恆y错阳差和唐湘昔滚了床,坦白讲那一夜……很爽,不过他是第一次,没比较基準,男人确实令他失了神魂,如同那些妄想爆炸的色情小说,他沉浸在慾望里,像入泥淖,难以脱离。

这不是他预料之中该发生的情节,尤其当时唐湘昔还是小熙父亲的嫌疑人之一,和自己血缘上的大舅子上床,对他来讲,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

在dna结果出来前,他惴惴不安,终日不得安寝,更遑论去回覆那些演艺公司的邀约,不料拿取鉴定报告那天,唐湘昔居然亲自找上人,他当然怕,怕得想尖叫、想逃跑,最终硬是靠理智撑住。

可事实上,他腿都软了。

送走瘟神,同时确认唐湘昔并非苏沐熙生父,苏砌恆大鬆口气。

幼稚园下课时间,他去接苏沐熙回家。

「舅舅!」苏砌恆一见来人,扑上去讨抱,胖皮红通通的,粉嫩可人。

六岁的孩子还是很爱撒娇,一旁幼稚园老师见状噗嗤一笑,道:「小熙只有遇到苏先生才真正像个孩子。」

苏砌恆不好意思地笑笑,可心里是暖的。这个姊姊遗留下来的孩子,不知给了他多少撑下去的力量。

女老师mm苏沐熙头顶:「小熙,老师跟你舅舅有点事要谈,可不可以先替老师看一下小朋友们?」

苏沐熙睐睐老师,再睬睬舅舅,原本天真表情不见,转而像个小大人般,说:「好。」

他爬下来走回教室,他们在外头还能听见苏沐熙道:「志明,你又欺负春娇了对不对?不能随便在人家作业簿上画图,图要画在空白本子上的,不然图也很可怜啊……」

孩子童言童语,却恰到好处缓解了气氛,老师与苏砌恆相视一笑,前者敛容:「关于前阵子说的事……苏先生意下如何?」

苏砌恆沉默,老师指的是先前幼稚园给小朋友做的智力及x向测验,苏沐熙智商远远高出同侪水準,足以跳级,今年九月苏沐熙就要升小学,老师一直鼓吹苏砌恆给他做个学力测试。

老师:「一般跳级生最大问题,就是智商跟上了,情商没跟上,但小熙没有这个问题,他很成熟,有足够应变能力,或许现在讲早了点,但国外环境对跳级生接受度较高,若能让他留学,应该会有一番不错成就……」

苏沐熙很优秀,而且自律,除了赖床,他每天都会按时间把功课做好,无须指导,苏砌恆晓得这孩子聪明,却不料聪明成这个样子……他们苏家,说实话最不擅长就是读书,不仅他,连姊姊都是,念完高中便出社会,提早打滚,惹一世尘埃。

所以这是承继自那边的基因……可想而知。

苏砌恆叹:「我会再跟小熙讨论看看,我想以他意愿为主。」

老师莞尔:「我了解,尊重孩子意思是好的,但我们身为大人,有时候也必须引导他们……苏先生独自一人,辛苦你了。」

「不会……」

苏砌恆汗颜,他完全没引导能力,说实话这件事……他很茫然。

跳级除了学业,更要考虑孩子的心灵问题,特殊份子不论好坏,都会遭受奇异目光,他不想小熙童年留下那样记忆,而且……好吧,这是现实层面的问题,姊姊生前曾买了小熙的教育基金,但解约的日子在小熙十八岁那年,他若跳级,提早入大学,他不确定自己那时有没攒够了钱,更遑论出国。

他拎着孩子回家,浑身无力,苏沐熙意识到,问:「舅舅怎幺了?」

苏砌恆笑笑,「没,只是觉得舅舅好没用啊。」

苏沐熙眨眨大眼,「舅舅本来就没用啊,妈妈早说过了,要我好好照顾舅舅,不要让他被奇怪的男人骗走了……」

苏砌恆大囧:姊姊,妳就是这幺看我的吗?而且奇怪的男人又是什幺,这幺教育孩子真的没问题?

苏砌恆脑中大混乱,气恼地揉了揉孩子的脸:「对,舅舅没用,所以今天吃姜汁烧r,好不好?」

「哇~窝错了~~舅舅有用!舅舅最有用了!我不要吃姜啦~不要~~」他终于同孩子一般打滚、撒闹。

苏砌恆哈哈笑。

《寵逆》08

《宠逆》08瞅着孩子,苏砌恆哈哈笑。

小熙是他的宝,永远能恰到好处,排散他的y霾。

幼稚园附近有处黄昏市场,苏砌恆一边挑择晚餐食材,一边貌似不经意问:「小熙想跳级吗?」

苏沐熙没问什幺是跳级,应当是幼稚园老师向他提过了,孩子也已经会用电脑查询他所需要的资讯,苏沐熙盯着苏砌恆的脸,那直白眼神……太像某一个人,他下意识闪躲,掩住脸道:「不可以观察舅舅的表情才回答。」

「咦~怎幺这样啦~~」苏沐熙嘟嘴,跳起来想去掰苏砌恆的手,结果当然是办不到。

可恶,他好想早点长大,老师说跳级就可以早点读完书、早点出社会、早点……成为男子汉,他和妈妈约好了,要照顾舅舅,就算舅舅老了丑了独自一个人,都不可以离弃他,他晓得舅舅辛苦,尤其最近,那种强打起来的j神……他不清楚,可是感知得到。

偏偏自己还小,无能为力,苏沐熙嚷嚷:「我想跳级啦!」

「好,小熙有出息。」苏砌恆m他脑袋,孩子真诚的答案令他一半鬆气一半忧心,可既然是小熙决定的,他便不会干涉,儘管老师说他要成为孩子的领导,可苏砌恆自认没有能力。

他不仅无梦,更无望。

没有妄想,亦没有奢望。

仅有的一点盼,全给了孩子,愿他平安健康,快乐无忧,家庭圆满。

于是这段期间,苏沐熙準备起了跳级考试。

在台湾一学年只能跳一次,小熙即便能力再出众,也只能跳小二,苏砌恆觉得这样孩子年龄差距不太大,对群体活动不具太大影响,于是安了一半的心。

万幸苏沐熙本身亦不是太躁进的x子,反正他有自信,每年一级一级的跳,他就可以早点独当一面,照顾舅舅。

姊姊的保险金下来了,儘管不是很想动用的钱,但现实无奈,苏砌恆把大半存起,準备作为孩子将来的留学基金,谁家的父母不希望小孩有出息?即便苏砌恆非孩子父亲,依旧私心想望小熙能有最好前途。

其实以小熙能力,回到唐家,必然会有更加光辉灿烂的人生。

甥舅俩吃完饭,他把孩子抱在腿上问:「小熙想不想有个有钱的爸爸?」

苏沐熙聪颖,可坦率。他反问:「如果我有个有钱爸爸,舅舅你会不会轻鬆一点?」

苏砌恆一怔。

他怀抱孩子,欲说:「不,有何辛苦?」可面对苏沐熙直接眼神,他说不出谎,甚至有那幺一瞬,他想哭。

从前他有姊姊,孩子的事可以两人分摊,相互讨论,如今他必须一个人设想,做出决定。这不是单纯的今天吃什幺穿什幺,而关乎一个人的人生及未来,压力太重,或许他更适合作为陪伴者,而非主导者。

贴近唐湘昔,似乎成了他眼前唯一的路。

待孩子睡了,苏砌恆翻出夹在dna鉴定报告里的私人名片,踌躇许久,终于抱持破釜沉舟的决心,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儘管身边不是没有其他相好,唐湘昔仍决定等苏砌恆一阵子。

他在对某人感兴趣的时候,就会独独对他一阵子。初始钟倚阳是一个月,直到晓得了他背后有个女友,唐湘昔便另包了一个新进女演员,大方地多给他时间,跟女朋友相处。

不过苏砌恆倒是第一个未正式入他班底,就能让他「守身」的人物。

大抵他是真乾净,所以受得起这样的待遇。

等着等着,本以为无下文,打算放弃,可人生转折便是如此。

「歌王争霸战」有几个名次较落,可唐湘昔认为有培养价值,正掂量之际,他接到电话,那兔子在彼端哆哆嗦嗦,抖着声音道:「你上回说的……还算不算数?」

算,当然算。

唐湘昔没多讲,直接派司机接他到自己的私人密所。

苏砌恆来时整个人茫茫的,顶着乱髮,身上还穿着破了小洞的家居服,他一进门,除「我」字外没说上下面的话,便遭人摁在门板上,除了衣物、掰了屁股,手指略略拓张,苏砌恆吃疼,g本不解眼前发生何事。

唐湘昔随即掏出自身r物,摁着对方肩背,毫不留情闯了进去。

没有润滑,双方都艰困,过程里见了点血,苏砌恆疼得从头到尾没勃起。

这不是x爱,这是x,更甚是暴力,单方面的发洩与被迫承受……他将来必须面对的,可能就是这些。

明白了事态,他脸埋在门板上,从头至尾未坑一句,逆来顺受至极。

饕餮再度开宴,野兽一般粗鲁不堪的交媾并未持续多久,唐湘昔草草sj,这回他很厚道地s在外头,省了清理功夫。

苏砌恆无力支撑,自门板栽落,唐湘昔扳过他的脸,他眼角略有泪痕,嘴唇有咬破痕迹,一副受尽凌虐姿态──也确实是受了虐,唐湘昔憋了股火,狮子搏兔,心无旁骛,偏这兔子不乾不脆至极,卖是不卖,始终不给个明确答案,忽然间一通电话来,好似自己才成了被钦点翻牌的那个。

不爽,太不爽。

马威下完,唐湘昔擦净孽g上的污物,将之收回裤子里,进屋里拿了几样东西,回到门前。

苏砌恆黝黑的眸子里一派懵然,可一见他,便多了几分明确。唐湘昔心下一鬆,这世上有两种人最好对付:一种是相信人x本善的糊涂蛋;一个是心怀目的、自以为聪明的傻蛋。

他伸手,青年貌似受了极大打击,浑身一颤缩在角落,好不可怜。

唐湘昔吁口气,把湿毛巾扔给他。「自己清理清理,弄完了到里头来。」

苏砌恆没动。

唐湘昔猜他顾忌自己,索x转身,走回客厅,给他个人空间。

他坐沙发点菸抽,好整以暇,不怕人跑──没他指纹,门不论从内从外,都打不开。

果然他听见一阵动响,不禁嗤笑。

傻兔子,放了一回,哪还有第二回?

过会苏砌恆总算放弃,他穿戴好,步履蹒跚走过来,面色灰白说了句:「你真差劲。」

唐湘昔不以为然。「还有呢?」

苏砌恆:「……」

他这辈子鲜少骂人,尤其髒话九成九与歧视女x有关,他一半被姊姊带大,那些字眼一个儿说不出来,他不想让自己看来如此无能脆弱,问题这跟他预料景况不一样,至少……他以为自己还有点筹码。

但男人将之粉碎得一乾二净。

他在他面前,除了臣服,一概没得谈。

他恨不能一走了之,而刚刚也差不多要这幺做了,偏偏门打不开,若这是一种旨意……那他只能认了。

苏砌恆极力压制自己的恐惧,在唐湘昔面前艰辛坐下,告诉自己:这一切,全是为了小熙。

他晓得自己上回对男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与现今的自动上门言行不一,男人势必也记恨着被驱赶的帐,却没料他回报方式如此粗暴……直接。

苏砌恆揩去额间冷汗,不得不道:「唐先生,我不是来做妓的。」

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有点儿可笑,他跟妓有何不同?还不是张了腿卖?谁比谁乾净?谁都别笑谁。

唐湘昔把一纸合约递到他面前。「妓也没你这幺贵的。」

上头条约大抵是唐艺历年来对新人最优渥的,连钟倚阳也没受过这待遇,苏砌恆很仔细地睇了内容,密密麻麻、绕绕弯弯,布满成名陷阱,总归按他能力,是怎样都看不透的。

可他还是仔仔细细,把合约内容读了一遍。

然后摇头,说:「条件太好了,我承担不起。」

唐湘昔这下倒是真诧了,不谈潜规则的,就是一般人看见好条件,应当是欢悦签署,而非否决,何况他这份约里并没有任何陷阱,对双方来说都很公道,只是偏甲方多一点点。

苏砌恆想得很现实:条件越好,背后付出的必然越多,没人会傻傻做免钱生意,倘若男人每回俱像他来时那样,还没找到小熙生父,他可能就要先一步去天国跟家人围炉了。

苏砌恆垂头嗫嗫:「我不想……像方才那样。」

唐湘昔一怔,随后明白了缘由:苏砌恆这是把他当虐待狂了。

唐湘昔乾咳一声。「刚刚那是……例外,我平常不这幺干。」

他素来随x,除了钟倚阳是男x,有无反应很好看出外,女x他真瞧不出好坏真假,何况他包的还是演员,反正对方没说不好,他就这幺干下去了。

苏砌恆红着眼,透出怀疑,他下身还疼得紧,稍微一动,便传来锐利刺痛。

见他面色惨白,唐湘昔才有了一丁点反省:他似乎……不,是真的过分了。

苏砌恆又不是他仇家,怎样都不该得到那般……差劲的待遇,可骄傲如他,打死说不出抱歉二字,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痛吗?」

废话。

苏砌恆没吭声,可明确表达出他的不适,这种沉默抗争最教人棘手。唐湘昔揉揉烟蒂,他技术差,从前哪个不是照样忍过来了?尤其钟倚阳,敬业得简直能拿奖盃,同样是卖,怎地眼前这个就这幺不长眼?

偏偏自己就想把人收了。

烦烦烦,他咂咂嘴,啧一声。「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真的?苏砌恆泛红双目直直望他,一副不信……唐湘昔气笑,嘲谑道:「莫非你打算连这都列入合约项目里?」

他仅是玩笑,挫挫兔子锐气,讵料苏砌恆点头。「嗯,挺好的。」

唐湘昔:「……」

好你头啊!他恼羞成怒,「别告诉我你一个月还有几天不方便、怀孕了流产谁付帐、每天有门禁、体位一次只能用三种……统统得列入合约里。」

苏砌恆面热心恼,可没打算与他幼稚计较。「前两个……用不到,后面的我认为是不错提议。」

唐湘昔抽一半的菸掉了,在休闲裤上烫出个口子。「你真当你是我祖宗?」

苏砌恆弱弱道:「我姓苏,不姓唐……」

唐湘昔:「……我在讽刺你啊,你是真不懂还假不懂?」

苏砌恆:「什幺?」

见他一本正经,并非装傻,唐湘昔无语。妈的,还真是祖宗!他把原本的菸撚了,又点了一g,才抽一口,苏砌恆c嘴:「菸……少抽一点比较好。」

x!唐湘昔冷笑──这是他火气上来的表现,唐家多年涵养,气到肺炸了表面上依仍一副游刃有余天下我有的範儿,简称一字曰:装。「偷盗不好抢劫不好杀人不好酒后驾车不好吸毒不好……这幺多不好,你晓得为何总是有人要干?」

苏砌恆:「?」

唐湘昔趋近,一口菸吐在他薄白脸面上。「因为爽。」

苏砌恆无预警被呛到,咳了好一阵,唐湘昔总算愉悦了些,又听他边咳边道:「咳……我爸……死于肺癌……」

唐湘昔那点儿愉悦顿时就散了。

苏砌恆母姊同死于胰脏癌,父亲则死于肺癌,只能说这是一个跟癌很有缘分的家族,他能理解亲人间羁绊,若非母亲及哥哥,他亦无法成长若此,苏砌恆能做到今日这份上,估计也是为着姊姊遗留下来的孩子。

即便屈于人下,总得争口气,把孩子养活。

思及此,原先的不爽与死不承认的幼稚逐渐消弥,唐湘昔掐了菸。「好吧,你想要什幺待遇,白纸黑字,大家一次说清。」

大老闆态度丕变,十分开明好讲话,苏砌恆一时没适应,他佁了佁,看着唐湘昔仍旧那副跩样,这人该不会……其实挺好的?

想着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那啥斯德哥尔摩了,苏砌恆一抖,实话说他还真没想特别要求什幺,前会的话不过随着男人说说而已。他真正想要的……苏砌恆嘴掀了掀,硬生憋了住。

事实上在打给男人前,她也不是完全没準备。

至少听闻了喜好、地雷,一些相关不相关的,零零总总琐碎事宜。

男人狮子座,x格果真如狮,对自己的地盘看护得极紧,尤其家人之事,更不予旁人丝毫破口而入大作文章的机会。

这样的他,自己接近了又会有多大用处?苏砌恆不确定,可眼前这是最快捷径,他不得不试一试。

至于最终结成什幺果……

他弯嘴苦笑:只能自受。

《寵逆》09

《宠逆》09谈定了,苏砌恆正式成了唐湘昔的入幕之宾。

他好奇问:「你养几个人?」

呵,这幺快就想着当第一人了?唐湘昔正欲嘲讽他一番,未料听他道:「若可以……我想要一份轮值表。」

唐湘昔:「……」

瞧他一板一眼的,真把这事儿当上工了,唐湘昔望天睐地,一口气噎住,难以言语,只能道:「这个看心情,没法给你个准信。」

「哦……」

兔子很失望。

唐湘昔恨不能掐死他。

哪个上老闆床的即便不是奔着真爱来,也想多担一点雨露=好处的?他倒大方,还希冀找人分摊……不过瞅他血色尽失的脸,唐湘昔吁了口气,道歉他是死都不会说的。「擦药没?」

苏砌恆「嗳?」了一下,随后回神。「我回家再处理……」

得得得,罪恶感爆棚,唐湘昔:「现在、立刻、进厕所处理好,听话的话,除了合约上头的东西,我另外再答应你一件事。」

苏砌恆睁大眼,唐湘昔追加道:「得和我个人相关,旁人的事我做不了主。」

说完他猛吸菸,哼哧哼哧的,怒目吼:「还不快去!」

「哦……」

也是够了。

苏砌恆掂量,唐湘昔看来倒也不算完全不讲理的,抱歉二字,即便讨得了,承纳的伤害亦不会减轻,倒不如拿个允诺实际。

感受到狮子软化,兔子收起畏缩,踉跄着走进浴室。这屋里尽是男人的气息,苏砌恆有些惧怕,毕竟方纔那般激烈x事隔没多久,y影笼罩。他连忙开水,驱散气味,热水淋上体肤,他感受好许。

……

事后司机送他回家,他再度用自己的浴y彻彻底底洗了一遍,直到再闻不到男人味道。他缩在床上,身体隐隐作疼,发了低烧,于是起身吞了颗药,感受好许。他就这样把自己卖了?苏砌恆不敢深思,昏昏濛濛间,药物发挥作用,终于得以睡去。

从此,他生活产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苏砌恆签下合约,成为唐艺一份子,开始进公司受训。

课程繁杂,除基本的唱歌表演舞蹈等,还有行销礼仪等杂项,进了染缸难免听见一些风闻,他不清楚唐湘昔养多少人,但大略探听得知含他在内一男两女,有够通吃。

原本在他之前还有一位「前辈」,不过被老闆甩了。看这个也容易,哪个公司资源分配拿得最多,脚下仿若装了沖天p的,大抵就是;而公司按部就班给予安排,每笔培训款项清清楚楚,则是乾净的、分了的。

苏砌恆听了,立刻就要求唐湘昔跟他立清帐目,大老闆初始很不爽,直到听了原因后脸色不对,儘管员工多数自觉,最多在内嚼嚼舌g,可天下没不漏风的墙,反正立帐归立帐,收不收一样是他老闆说了算。

自从签约,公司不仅安排了圈内颇有头脸的经纪人给他,外加一系列课程,唐湘昔有意循钟倚阳模式打造他,那幺时间就很重要,他正值盛名之际,在热潮未褪前便得先行推出,但至多卖卖脸,毕竟不能教人看出急就章的样子。

有不少颇具实力及发展x的歌手,就因对手公司过于急躁,匆匆推出,导致风评不佳,而后始终中庸,甚无起色。

这一行,运气背后,更多的是无人知悉的準备,努力是基本中基本,提了反而廉价。

于是一日二十四小时被迫运用到极致:他早上送外甥上课,之后便赶往公司,行销、表演、歌唱、舞蹈、演说、乐器、礼仪……一堂接一堂不曾休息直到外甥下课,他接回,在家里还得视迅学习,学生时代都不曾这般拚命过。

惨一点,等小熙睡了,还得受大老闆「翻牌」。

苏沐熙嘟嚷:「最近舅舅都不陪我玩。」

「对不起对不起,可舅舅有好多东西要学……不然小熙给舅舅打拍子好吗?」

「好!」

苏沐熙随萤幕中老师喊的一二三四拍手,苏砌恆前头还行,越到后头越无章法,苏沐熙:「舅舅你好笨喔。」

苏砌恆:「……」

苏沐熙:「你看。」一二三四……苏沐熙跳起来,他过目不忘,儘管几个小动作不算完美,但整体过关,没乱拍。重点是……他只看了一次。

「舅舅,怎幺样?」

苏砌恆:「舅舅去罚站……」

输给一个孩子,像话吗?

经此刺激,苏砌恆练功益发勤奋,总算出现点成果,令舞蹈老师刮目相看:「天啊,我终于不用担心你是不是有什幺肢体不协症之类的。」

苏砌恆:「……」

辛苦成这样,还得应付不时发情的老闆,简直不给活。

好在唐湘昔很忙,他忙,苏砌恆就乐,一方面又愁两人关係没进展,何时才能开口探听小熙父亲的事,或直接接触到其余唐家人。

总之r体轻鬆,心就苦,世上果然没一举两得的好事,至少他是碰不上。

唐湘昔模式固定,有fu了就发讯给丁满,要他侍寝,做好準备,再请人来接,好比古代皇帝翻牌。

苏砌恆脸皮薄,抗议了几次这种事往后能否直接找他?别透过人,唐湘昔:「你迟早得让经纪人知道的。」意思是c到隔日下不了床、行不了事,收拾的还是经纪人。

不如大老闆直接下令,经纪人只能乖乖喊喳。

晓得男人顾虑,可苏砌恆还是忍不住碎碎唸:「你就不能收敛一点……」

唐湘昔:「放心,我知轻重,不会干得你双脚开开,出不了道。」那对他来讲,才是真正的捨本逐末。

苏砌恆:「……」

总之和男人注定挣不过,他们天线始终不在同一频,至少门禁的事唐湘昔痛快答应,自己再拗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这点职业素养,苏砌恆还是有的。

自那日不许他走三步后隔一週,唐湘昔又指名召见,接闻消息苏砌恆无奈说声知道了,可体内一处蕊芯却背道而驰,隐隐发热。

他明白男人会怎样要他,这一个月来,他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人类就是这般低劣生物,苏砌恆叹气。

他没打算中二,仅是感伤,除却第一次的误会,而后持续,一部分也是他的自我选择。

他哄睡外甥,给自己做了一番清洁,随意套了件衣物下楼,司机早已等在楼下。

黑车在路灯下奇异醒目,苏砌恆讪讪上车。

司机很沉默,苏砌恆刚巧也不是爱多话的人,这一路是他这段期间里最宁静时候,可回程就很不堪了──只能阿q地安慰自己,他不是第一个,司机见惯,不会多加思考。

交通距离约莫二十多分钟,苏砌恆搭车无聊,打开平板,放了音乐。

黄耀明的〈下流〉流洩,他跟着哼唱:他们住在高楼,我们往下漂流……是啊,唐家,那是多高不可攀的窗口,若探入了,最终他只能选择跃下,粉身碎骨。

他睐向窗外,一片漆黑中微小光芒一闪而逝,苏砌恆下意识伸手,却不及抓攫……跟希望一样,没有实体,却那幺那幺,惹人嚮往。

好在他已看淡。苏砌恆眼目平静,带一切抵定,做出抉择,也许他就可以离开了,找个安静地方,独自一人慢慢消磨……

至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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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双更。

我感觉我都快憋到幻肢出血了……

《寵逆》10 h

《宠逆》10 h苏砌恆讨厌他们最初谈判的那间屋,光踏进去就有一层y霾笼罩,难以安心,唐湘昔没多讲什幺,只乾脆换了一间,位置更隐蔽、保安更严谨。

司机惯常送他到地下停车场,让苏砌恆自己搭电梯上去。

一层楼仅一户,电梯得靠感应卡才能到达绑定楼层,唐湘昔门没锁,苏砌恆走入,只见男子一身西装,脚边搁置行李箱,貌似刚自机场回来不久,整个人还带着外头风尘的气息。

近夏,天候微热,偶尔转凉,男人咳了两声,直到听见玄关动静,硬是噎了下去。

历经长途飞行,他面有倦色,眼神却极度炯亮……近乎发绿,那是慾望的眸,苏砌恆清楚不过。

「你……你回来了。」苏砌恆总试图与他攀点关係,毕竟对他目的有利无害,可着实找不出有效话题。

「过来。」唐湘昔素来直接,不玩挑情那套,苏砌恆硬着头皮上前,男人把他揽进怀里,又亲又吻,他在床事上并无特殊禁忌,只坚持保险套,可苏砌恆却让他不想戴,感觉太浪费。

那肠腔紧窄温润,夹紧时爽得人头皮发麻,苏砌恆行程密密麻麻,乱来机率不大,何况身体检查是固定进行的。开玩笑,谁敢让主子染病?拖下去斩了。

苏砌恆嘴里溢满男人充满烟草的气味,他接吻时像只大猫,毫无章法,说舒服幺……他不知道,只是唐湘昔塞了他几本书,叫他有空看看,苏砌恆看见封面变脸绿,男同志x爱宝典什幺的,是零号该看的东西吗?

他微微抗议──跟唐湘昔有了一点「交情」,晓得这男人霸道归霸道,但非万分不讲理,唐湘昔很直白:「我没空管这方面事,学了也是为你自己好,你不想次次都被c得不舒爽吧?」

苏砌恆真要晕了,着实忍不住呛:「你不怕我哪天出师了,反咬你一口!」

「哈!」唐湘昔大笑,mm他头。「小兔子,我期待着吶!」

苏砌恆:「……」

被看扁到这地步,苏砌恆不想认真都不行,何况他的确不想让自己太痛苦,于是他不但翻完那本书,还上网与人讨教。

那位菊花菊花真娇美,确实是个良师。

他说:「做爱靠哪里爽?靠唧唧?靠屁眼?不,统统不是,靠脑,想像力就是你的高氵朝力。」

苏砌恆:「……」他看到n油狮在哭了。

「对方技术不好?没关係,你想像、你引导,不然你就是被一台车撞,撞一次不够,还撞n次,最后呼啦啦碾过去,你变成尸体,索赔都没力。」

……好贴切。

在大神指导下,以往自渎时不曾用过的手法他亦尝试在身上,未经人事前了不起mm管、揉揉g头,现在才晓得还有包皮繫带这东西,历经几度「练习」,自己前列腺位置在哪儿,苏砌恆手一探,闭着眼都m得出来。

随后想想,感觉实在很逼哀,菊花菊花真娇美甚至道:「你家top究竟干什幺吃的,让你一个人学这个?」

就干他吃他,把他当盘中飧,大快朵颐,还要求他这盘菜自己变得美味一点。

苏砌恆有苦难言,只道:「反正这辈子不是这个了,就……拿着他当练习吧,人长不差,还有温度,那话儿算粗的吧……总比按摩b冷冰冰的强。」自我安慰多几次,倒也真心看开了。

菊花阅后胜讚:「哈!这想法不错,当年我菊花爷过尽千帆,最终栽在个小处男手里,也是靠往日积累,一步步调教成现下样子。加油啊,眼前的苦难都是为了享受到将来甜美的果实……」

苏砌恆点点点。

回忆那些有的没的,他在接吻之际走神,唐湘昔意识到,不悦咬了他舌尖一下。「别发傻。」

苏砌恆吃疼,眼红红瞪他,心说你没能力让零号晕船,怪我喽?

不过惹恼男人对他有害无利,他不想过程里不舒服,某方面来讲唐湘昔很好懂,你给他甜的,他绝对不会拿苦的当回礼。反之……不要想,很可怕。

苏砌恆很识时务,在脑里兜转网友教导的亲吻知识,现学现卖。

他捧着男人脸,先舔舔对方上唇,进而吸吮,再将舌瓣探进男人嘴里,舔舐他上颚及两边黏膜,最终逗弄他厚实舌r,引导对方与己相缠。

唇瓣黏连间,彷彿有股奇异的香甜气息自鼻间漫出,苏砌恆轻轻用鼻子呼吸,热气骚动男人的脸,两人唇齿同呼吸一般交融,苏砌恆想差不多了,本欲退出,唐湘昔却一把揽住他的腰,俯下头,一下加重了这个吻。

「呜~~」男人吻得极深,舌头几乎要探及他喉咙,引得难受,苏砌恆轻抵男人x膛,微微抵触,舌尖同时做出柔x推搡,直到舌g前,才捲住他,施力吸引。

咕啾……咕啾……咕啾……

唾水交递声四起,一股热度逐渐自两人相合之处蔓延,双躯紧贴令苏砌恆明确意识到男人的勃起,正坚硬如铁地悍然抵住他小腹,欲行冲刺。

一吻毕,两人相互喘息。

苏砌恆心怦怦,脸部因缺氧泛红,彷彿从前的g本谈不上吻,不过是两只动物间的舔舔咬咬、相濡以沫。

他技术的确有进步,唐湘昔不可思议。「给你那本书,你真看了?」

苏砌恆奇怪。「不是你要我看的?」

确实,可令唐湘昔诧异的是,青年当初摆出那副不愿表情,却仍乖乖修习,还把他吻得有点儿生晕,他瞬间……仅是瞬间,产生了危机感。

苏砌恆算是半个理工,实践完亟需反馈。「如何,舒服吗?」

「……」

这完全倒反的立场……唐湘昔打死不会承认。

他哼一声,发挥唐家人惊人的学习能力,直接把人摁倒在床上,一样画葫芦。他力道悍强,吻得苏砌恆口腔发疼,可疼痛之余又有微微的眩晕感,带着苦味的吻有成熟男人的气息,他眼神不禁迷濛起来,揪着男人衣襟,溢出几声哼吟。

唾水交递,双舌黏连,y靡的水y声响像在叙述另一种交媾。苏砌恆一向讨厌菸味,可男人嘴里的渗进他知觉,产生异样酩酊。

他吻法和苏砌恆方才施展无大异,仅多了些强硬成分。吻毕唐湘昔颇满意望睐身下人晕濛濛的样子,舔唇问:「感觉挺不赖,还有哪些招,全给爷使出来试试?」

苏砌恆:「……」

好吧,这是金主,百分百纯金,丝毫不掺假。他一不做二不休,反身趴在唐湘昔上头,思想书里及菊花大神教导的内容,开始亲吻男人脸部,找寻他的敏感带。

唐湘昔好整以暇躺着,手不规矩揉揉苏砌恆的小屁股。「兔子,你怎变得跟狗一样……啊……」

唐湘昔&苏砌恆:「……」

男人声音明显变调,苏砌恆望着自己刚刚舔咬的……耳垂,上头沾濡零星水y,唐湘昔似也愣到,一时哽住,苏砌恆无语:这敏感带……也太老派。

男人耳垂厚实饱满,有富贵相,苏砌恆偶尔跟外甥玩,也会逗弄他那里──小熙嫌痒,他起兴致,俯身想再吮吮,遭唐湘昔推抵脑袋:「够了。」

不是你叫我使的招嘛……偏偏金主大人咬牙切齿,一副你再来轻薄试试,他面色无变化,唯独耳g泛红,苏砌恆瞪眼,随后一片暗,男人手掌覆住他的眼,说:「别看了。」

他语气有点僵硬,小时皮,常被老妈揪,没想这幺经不得碰,他不喜欢在人前暴露弱点,给兔子主动一下是可以,但有界限。

他伸手mm苏砌恆头髮,里头微湿感触自指腹传来,再m过脸及颈脖,一股香气蕩开,唐湘昔:「洗过澡了?」

苏砌恆:「……嗯。」

「味道不错,哪个牌子的?」

便宜货,不过苏砌恆不大想讲,男人在某方面确实挺悉心,给他置办的东西俱是观察过的(除了服装),合他喜好,可他并不想在单纯发洩生理慾望的地方,嗅闻到跟自己生活相同的味道,索x俯身堵住唐湘昔的唇,揭过这一着。

两个人都不想展露真实,只能这样虚伪下去,好在还有r体愿意沟通。相吻之余,苏砌恆一脚跨过唐湘昔的身,坐在他肚腹上,唐湘昔又揪了一把他运动裤下的r臀。「不错,硬了。」

苏砌恆脸红,他前头还没硬,近段时间的训练使他浑身体态紧实,不再单薄,不过这字用在此时,着实教人浮想连翩……他嚥下口水,亲吻男人下巴、脖子、喉结,一边解开他衬衫钮釦,手滑进去触m肌r。

唐湘昔亦没闲着,手过去扯苏砌恆下半身,青年穿得简单,专门为做爱而来,一件运动衫及裤,稍加一拉,那r豔豔的j物便探出了头,唐湘昔握住他尚未完全勃起的yj,指腹磨着他铃口,给他做了把手活。

「啊……」

尿孔遭粗糙手指磨搓,他敏感低吟,r具逐渐硬挺,湿y渐漏,唐湘昔笑:「这儿也硬了。」

苏砌恆不理他,他在这时很放空,不会想太多。他专心侍奉身下男人,彻底解了他上衣,手掌在起伏有緻的肌理上滑动,上头微冒汗y,加深亲密感。

彷彿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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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回前总算来了第二次h,估计做三回。(憋狠貌)

《寵逆》11 H

《宠逆》11 h苏砌恆难以否认,撇除他跟唐湘昔之间的「交易」,纯就r慾来讲,眼前这副体魄太完美,惹得人心痒痒,他手指不意在中间那沟豁间来回抚弄,唐湘昔似乎嫌痒,笑了一声。

他一笑,x腔震动,腹部共鸣,男人慵懒等待餵食的模样像头大猫,苏砌恆觉得……他也不是真那幺兇残,于是大了胆子,弯身舔舐男人x肌。

想他平素老爱在他体肤上落下迹痕,不禁产生报复心理,挑一块r用力啾了下去,痕迹是留下了,但红红一点没多久便散去,苏兔子奇异:嗳,怎会这样?

他忍不住mm脖子,明明男人留下痕迹,有时一週未消的说……

唐湘昔觉察他意欲何为,不由好笑。「不是这样。」

他勾勾手,像古老电影里诱惑处子献祭的吸血鬼,引诱他露出脖子──好在苏砌恆目前尚在培训,暂无通告。他用唇在薄肤上抿了抿,继而齧住一小块,用力吸吮,苏砌恆吃疼,「哎!」了一声,男人舌尖随后而至,施予抚慰再而舔吸,没几下那儿便透出一块深赭色。

唐湘昔:「小时吃过n没?就用饿了三顿的力道吸。」

苏砌恆:「……」所以男人这幺爱吸,或许是小时候饿狠了?

他试图吸了几次,最终放弃了这体力活,转而舔舔男人褐色r头,唐湘昔那儿不若他有明显反应,但气味仍有了些变动,苏砌恆鼻翼翕动,下腹热度更炽。

「小兔子,我都还没硬呢。」唐湘昔哼哼,挠他髮顶。

苏砌恆臊到不行,好像就他一人发情,他挪动体躯,一路吻至男人下腹。

西装裤釦未解,腹部上些许毛髮如丛,他轻轻拨弄,男子「唔」了声,下身隐隐有耸动迹象。

苏砌恆打算乾脆点直接来,忽听男人道:「用嘴。」

「蛤?」因没料到,苏砌恆表情有剎那的呆,用嘴……不是没有过,第一次上床他就在昏昏濛濛间给男人做了口交,但现在驴都没拿出来蹓,就要咬?

他叹气,伸手欲解裤釦,遭唐湘昔拍开。

他强调:「用嘴。」

苏砌恆:「……」

他有生以来难得想冒粗口,敢不敢再机车一点!但唐湘昔铁定敢,苏砌恆无奈,低头睐望钮釦。

罢,金主最大,他低头试图咬了咬,西装裤布料薄,他咬起一角挑开,接着齧咬拉鍊,「叽──」一声朝下打开,唐湘昔内裤颜色一向简单,不走闷骚路线,基本深色。

浓密的男x气息直冲鼻腔,苏砌恆嚥口水,那味道……他形容不出,大概是俗称的费洛蒙?男人看似好整以暇,可呼吸间传达出他真实情绪:他渴望猛干。

这令苏砌恆产生退缩,可眼下情况不容他逃,他深呼吸,隔着布料含住男人那块隆起,自己的唾y、棉布、男人的味道混成一团,他咬着该是rj的位置,内裤上逐渐透出深色痕迹,气味越来越浓,唐湘昔x具撑起,苏砌恆歪首,伸舌自内裤边缘处探入,舔舐起g部及囊丸间隙来。

一时无话。

「啾……咕叽……咕叽……」

湿漉声很显耳,增添情慾,唐湘昔享受够了,他rg全硬,悍物上的血管突突跳动,他示意苏砌恆脱下衣服,青年被男人气味醺染得整个人泛红,原本就竖立的j具已遭g头溢出的体y濡湿,流出的水统统沾在男人结实下腹上。

苏砌恆脱了衣,再上床时男人把一管润滑剂地给他,青年全裸,男人衣衫则半褪,竖起的r棍抵在自个儿身后,藉由自身泌出的体y在他臀隙间蹭啊蹭。苏砌恆看着手里用品,有点气虚:「保险套……」

唐湘昔:「刚好用完。」

每次都这套说词!苏砌恆:「至少第一次……」首次量最多,s得又深,清洁起来很辛苦。唐湘昔看他可怜表情,啧了一声,自床头拿烟盒拍打两下,拿出一个套子来。

大抵搁了阵子,烟草味很强烈。

他给苏砌恆,后者鬆口气,唯恐男人反悔,赶紧拆开给对方套上。

唐湘昔嗤笑,「小样儿,怕怀孕吶?」

苏砌恆悄悄翻了个白眼:是啊,怕极了,你们唐家人专门不戴套的,小熙便是活生生血例,偏偏不能讲,只好说:「毕竟是安全x行为……」

唐湘昔mm他:「乖,没嫌你髒。」

苏砌恆:「……」

唐湘昔倒打一耙的功夫,苏砌恆见识多遍,争了反倒自己难堪。

他来前已扩张过,但还是拿起润滑剂掰开自个儿r臀,将y体抹进肠x里,甚至为了令男人看清他动作,特意抬高腰身。

噗滋噗滋……水声溢出,男人瞇眸享受视觉与听觉的双重飨宴,想点g菸来抽,可又忖及苏砌恆对香菸的排斥,索x作罢。

双手无聊,索x探出,揪扯逗弄苏砌恆x前r粒。

「啊……」青年低哼,腰肢一颤,肠x在紧缩之际手指摩擦过前列腺,他前头rj一跳,喷出一点透明薄y来。

唐湘昔见了称奇:「你出n的位置跟旁人不大一样吶……这也是新练的『技术』?」

苏砌恆对他粗俗荤话素来无招架之力,更不懂回嘴,好在唐湘昔尚有分寸,g片里什幺肏死你个y蕩母狗之类的不至于说出口,否则苏砌恆当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说是说买卖关係,可在心中,他跟唐湘昔该是平等的。

他一直这样认为……或说自我安慰,润滑够了,他把残余y体抹在男人r棍上,继而扶住前段,对準自己后庭,坐了下去。

「呜……!」男人巨大的g头顶开瞬间,总是有些难受,他忍住那股自背脊窜上的细微悚然感,放软身躯,任之深入。

伞状边缘擦过不规则黏膜,一股饱胀感弄得他呜咽,苏砌恆很辛苦,不得不放慢动作,唐湘昔不耐,却还是忍住。夹住他r棍的肠腔富含弹x,温暖紧緻,连日来奔波的疲惫彷彿在这刻全数沖散,唯可惜隔了层膜,不够贴近。

他抬手抚m苏砌恆略微汗湿的脸庞,盯住他看了好一会。

青年莫名,他眼眶潮湿,回望男人,脑袋发热间只觉唐湘昔眸真黑啊,黑得能映s他现下不堪样子……

他心一慌,学他方才,忍不住遮了男人的眼。

唐湘昔好笑:「又怎了?」

苏砌恆不好意思讲,他没回话,紧缩紧身体,小幅度吞吐。

他这一动,男人的r柱便在挤压之下产生快意,自然无法再多追究。

男人粗硬耻毛摩擦肛口,苏砌恆彻底坐住了,最艰辛的环节过去,他不得不大张腿才能含着那东西。坚硬的gr几乎顶着了自己腹部,知晓唐湘昔一向没啥耐心,便缓慢动腰,专心使他顾不得再遮男人的眼,是以唐湘昔看清了:浑身赤露的青年蹲坐在男人x物上,技巧x起伏着,体肤生红。

「哈啊……哈啊……」

他前端直立,沾满体y,一上一下间抖颤着吐露更多晶莹y体。

画面太活色生香,唐湘昔觉得自己更硬了,苏砌恆觉察到,动作一顿,与他视线相对,当下窘得连肩膀都红起来。

「你……你别盯着……」

唐湘昔笑得无耻。「好东西,不看白不看。」

苏砌恆抿着嘴,活似被轻薄调戏的青春女生。

该怎说……类似或更甚的行为旁人不是没做过,可由苏砌恆使来,总有股难以言喻的诱惑在里面,唐湘昔最爱把他肏得意识溃散,双目涣散,只能张嘴乾啊啊,那时候的他,简直又美又可爱到了极点。

他心忖等会必定要这样来一次,并未急于发洩,而是放任青年动作。

苏砌恆晃腰晃得很痠,感觉比平日的运动训练更艰苦,他鼻头聚积了汗,一滴滴朝下坠落,碰巧沾在自己湿得一塌糊涂的j棍上。

「哈……」

虽说是服务,可苏砌恆不想让自己难过,所以是挨着前列腺在动,这使他前头很硬,痠麻感在马眼口及g部徘徊,渴望sj,却不敢触碰──倘若他先s,接下来会有一段不应期,那时再被c,他会很不舒服。

「呼……哈……」

两人像是比着无言的耐力赛,只有喘息声及抽c声此起彼落。周围渐然升温,过度的欢愉导致痛苦,苏砌恆终于噎不住,溢出呻吟。「嗯啊……啊……啊……」

毕竟是唱歌的,声音好听是基本,尤其苏砌恆叫起床来软软的,格外挠人心肝。

初次时他还叫得挺欢,直到有次被做哑了声,隔日通告统统以感冒为由不得不推,便极力压抑;唐湘昔脑子也不是傻的,作为老闆总不能让商品卖不了唱,苏砌恆正职是艺人,副业才是陪睡的,于是喜欢但不强求,偶尔听个几次,当作福利,过头了甚至会阻止。

「啊……别碰……呜……」

唐湘昔不时拧他r首,揪弄他体肤各处把玩,男人一派轻鬆闲适,苏砌恆苦不堪言,不知持续多久,x前已被触碰至发麻,后x阵阵痠软、抽搐,肠道自发吞吐起男人r物。偏偏夹得再紧,唐湘昔依旧没有任何要s的迹象。

苏砌恆腰疼腿软,虚得不行,尤其今日舞蹈课他摔了好几次,膝盖还有点儿青,他清楚晓得要终止这无止境折磨的方式仅一种,可是……

他垂下肩膀,不再动作,喃喃说了一句话。

唐湘昔扯唇,揉着他耳垂,「说什幺?我没听清。」

苏砌恆耻得快滴下泪来。「我不行了……」

唐湘昔难得温柔地抚着他的腰,不错,长肌r了,不再是先前受皮猴的样子,他养的人总不能没点r。「然后?」

苏砌恆无力告饶,终于认命,挠男人x膛两下,冒出那句话:「……你干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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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继续。(到底憋多狠)

谢谢收藏、送珍珠的朋友,不一一点名,但点滴在心,感恩。:)

《寵逆》12 H

《宠逆》12 h「……你干我吧。」

苏砌恆老实认输,儘管经过一段时日的训练,在体能上他终归差了男人一截,做到这样已是极限。

「乖。」唐湘昔捏捏他脸蛋,动作亲密柔和,可下一秒,他立刻直起身,咬住苏砌恆纤直的脖颈,青年不及抗议痕迹事宜,双臀就被掰开,男人开始由下而上,悍然冲动──

苏砌恆尖叫:「啊~~」

他yj坚硬,十分有力,那摆荡的幅度完全不是自己骑乘可以达到的,他抓着男人肩膀遭受阵阵颠簸,每回x腺均遭受残忍碾压,他都要遏止不住地叫出,唐湘昔已经决定明天放他假,自然是放任着来了。

「啊!啊!啊!」

狠c猛干,苏砌恆r臀一下一下遭男人大腿顶上,热辣的疼传开,唐湘昔就着这姿势c了一会,嫌不够兴,于是一个翻转,把人压在自己身下,扯开对方双腿,一个挺腰,粗直x具狠狠干了进去!

「啊──!」

苏砌恆眼前一黑,不及反应,男人整g抽出,只余g头,这次他慢动作捅进,原本摩擦到发麻发烫的肠r被不一样的方式对待,又有了异样感觉。

「嗯……哈……太硬了……」苏砌恆揪着被单,努力用喘气替代呻吟和尖叫,他感觉肚子里塞了g铁棍,男人的硬度总是令他恐惧,彷彿一不小心,就会遭受凿穿。

唐湘昔深入至底,直到y毛磨蹭着泛红rx口,遂停下来,享受里头自动夹吸的曼妙,褪下身上累赘衣物。

男人脱衣样子很随x,也很好看,他饱实的肌理完整呈现,身为演艺公司老闆,唐湘昔在外貌保养上极为注重,不输那些小明星。这让他在公司话题比旁人多上几桩,毕竟三五、三六的男人,没秃顶发福已属难得,他却有八块肌人鱼线,只差没抢艺人饭碗。

有回专访记者询问相关事宜,他只说:「在上位者不自控,在下头的人就是领了你的钱,心里未必敬你。」

女记者当场满眼爱心,管叔事后见了报导,通篇好话,溢美之词多得溺死人,不禁m鬚嘲道:「你小子魅力不浅,满口胡话,把人唬得简直在帮我们打免费形象广告。」

唐湘昔呵呵:「这不挺好?」

管叔白眼。

这小子有毛病,就是输不起,比成就权势不够,外貌都要比人好。

报导上唐家第一美男子头衔……瞧他面色不动,但内心肯定乐得开起牡丹园了。

管叔:「你身高矮了唐湘罭零点七公分。」唐湘罭就是唐济华最看重的大儿子,也是唐湘昔(单方面)最讨厌的唐家人。

果不其然,唐湘昔爆炸:「滚!!」

不管理由为何,唐湘昔确实挺爱惜自己的体态穿着,也不介意给枕边伴「欣赏」,尤其苏砌恆弯的,忒捧场,索x慢条斯理,脱下衬衣,再把下头裤子拽掉。

过程里,唐湘昔r柱始终没离开苏砌恆躯体,他被顶得不时轻哼,眼角泛红。

男色误人,无人不爱美物,而唐湘昔确确实实是一名美男子,正所谓人帅真好,一优点抵十缺点,即便男人除财富权力工作能力外无可取处,连床事都扔给小受自己学。

苏砌恆扭动着腰,不禁催促:「你……快点……」

唐湘昔勾唇,刮去他鼻头上汗粒。「等下别后悔。」

「啊!」唐湘昔猛c,他一摆腰,巨大的r棍便搅动着肠道,连同x口一再撑开。苦闷、痠软、甘甜……难言滋味融合一处,苏砌恆yj痛胀,几乎sj。

好在现实里他尚未被开发到cs,否则他不敢想像那是怎样的y态。他略显挣扎,试图逃避满溢的快感,可唐湘昔却按住他肩膊,如狮子捕猎,不许他有任何动弹。

「嗯……哈啊……唔……」他嗓音发闷,男人挺胯抽动,苏砌恆不知道人体直肠长度,也不知能容纳多少,只知整个好似被男人r物塞满,感受不到空隙。「太满……好胀……呜……」

唐湘昔一下一下顶入,顶得他腹部发沉,竟有几分妇人临盆前的大腹感,别问他怎知的,他照顾过怀胎的姊姊,听她形容过,那感觉……沉重而喜乐。

「嗯嗯……啊!」不知不觉间,苏砌恆已习惯男人粗暴节奏,他张嘴啊啊叫喊,尤其x腺遭受c弄,那音调便会拔高,像首唱曲。

唐湘昔粗喘,整个身子压覆在苏砌恆之上,猛力抽干,他抱起青年两条腿,示意他夹住自己,男人高氵朝在即,青年能自他发烫的眼看出,更嗅闻得出:这时候味道最浓烈,汗味混杂所谓费洛蒙香气,弄得人晕头转向。

他被这股霸道气味兜围着,yj又胀又痛,不得不攀住唐湘昔肩膀,令两人靠近一些,好让自己的g头能在男人腹肌在摩擦,藉此得到一些快慰。

唐湘昔觉察到,不禁勾眉哂笑。他贴着苏砌恆耳朵,发出笑音,那声同热气窜入,在青年大脑徘徊,濛濛间听男人说:「小兔子,你很爱我这幺干你,对不对?」

苏砌恆点头不是,摇头不是,十分难为,此时唐湘昔奋力一顶,g头直接压在他腺体处,像要戳穿了那儿。

青年哆嗦,爽得失却意识,唐湘昔又问:「是不是,嗯?」

「啊……啊……」苏砌恆g本答不出话,他濛着眼,乾张着嘴,除了呻吟没有别的。

唾y自他嘴角溢出,唐湘昔舔去,舌尖沾了银丝,久久不坠。r头凶器般碾着他最脆弱敏感处,他抽出一点,但仅一点,又顶了进去,按着同样手法,反覆来回。

唐湘昔再问:「是不是?」

「啊……轻一点……」苏砌恆讨饶,偏偏就是不回答。

唐湘昔略略磨牙,但亦无可奈何。苏砌恆看似好摆布,可他不说的时候就是真不说。既然如此,索x放狠了干,原本就j虫上脑,不刻意控制下他r具一胀,jy喷s在保险套内,那灼热即便隔了膜,苏砌恆亦感知得到,他鬆了口气,至少第一次是挨过去了……

唐湘昔要饱餐,绝对不仅一顿,他手仍压苏砌恆左肩,s了好几道才粗喘着抽出,只见保险套已s满,顶部圆滚滚因重量下垂,他扯下来扔一边,看着苏砌恆暂时阖不拢正微微收缩的x口,慾望再度冲击大脑,尚未疲软的阳具立即呈现勃发态势。

他一下子c入,这会顾及着苏砌恆一些,晃动幅度并不热烈,倒似在暖身,顺道抚弄起苏砌恆无人闻问的x器来。

那物已沾满湿y,握在手里水感十足,唐湘昔粗略揉弄几把,浊y便喷s而出。

「啊……啊啊……」苏砌恆大脑一片空白,酥麻感自g部急促涌上,伴随体ys出体外,他挺着x,r尖在高氵朝下连同r晕上的疙瘩一併立起,唐湘昔俯首含住其中一个,苏砌恆耐不住刺激,喷了第二道jy。

唐湘昔见状一笑,「瞧你,又出n了。」

苏砌恆在快意中难以接收外界讯息,他全身失力,瘫在唐湘昔臂弯下,全身毛孔张开,汲取氧气,可吸收的全是属于男人的气味。他明白对方尚未尽兴,仅是顾虑他,暂时停留没有动作。

然而只是呼吸着,男人的存在就那幺明显。

在他身体里。

苏砌恆眼角渗入汗y,略略刺疼,不舒服地蹙了蹙眉,唐湘昔似乎觉得他这表情挺可爱的,遂吻了上去。

两人汗意津津,交换这个湿答答的吻,唐湘昔耐x不多,苏砌恆必须儘快让自己进入状态,好迎接第二轮的挞伐。

万幸男人不餍足的气场燻染他,他下身有勃动迹象,热度渐渐蓄积,苏砌恆缩缩xr,示意唐湘昔他已有感觉。

唐湘昔把他翻了个身,在他腹下垫上枕头,双手揪住苏砌恆腰肢并抬高他臀,那两片r瓣展现眼前,中间洞口一缩一颤,先前送进去的润滑剂滴了一些出来,而等一下,里头渗出的y体将会由他的jy取代。

思及此,唐湘昔无比兴奋,g头撑开再度闭阖的肛口,一干至底──

《寵逆》13 H

《宠逆》13 h男人狠c进入,苏砌恆被刺激得浑身一抖,忍不住反手捉住唐湘昔手腕,哀求:「慢点、慢点……」

唐湘昔理当充耳不闻。他虽没方才那般悍干,但力道亦不弱。

啪啪啪啪,r体撞击声在室内响荡,苏砌恆前端抬头,铃口分泌的y体沾湿了下方枕头,在男人的床上,受他的慾望c控并包围,青年彻底陷入迷乱,益发忍耐不住,手不觉伸进下头偷偷套弄自己的rg。

唐湘昔见了,抽出他的手,在他耳际警告道:「不错,胆肥了吶,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溜?」说罢拍打青年屁股,「啪」地清脆一响,原本就因撞击泛红的臀r,当下更加显红。

「呜~~」苏砌恆jg胀痛,即便杯水车薪,不碰一下难以缓解,若非眼下体位,他可能急得都要咬人了。

唐湘昔见他可怜,探手帮了一把,r具同时擦过青年腺体。苏砌恆全身酥麻麻的,不由舒服吟叹,唐湘昔遂把人抱起,让他同最初那般,坐在自己身上──

可这回是背对他,他能瞟见苏砌恆中心处那g竖立的玩意,跟耻毛一併水淋淋,光滑地反s灯光。

他睐望着,觉得干男人果然还是得干这种有反应的,分明软的硬称爽,结果反倒给双方找了堆不痛快,何必?

他吻吻苏砌恆面颊,唇下肌肤软嫩,既然对方这幺配合,往后还是互爽好了。

他伸手给青年撸,苏砌恆便爽得倚在他身上发颤,咬唇明显忍耐,这欠虐样驱使他更坏心,下肢不时戳弄他体内敏感处,配合前头节奏,有来有往,苏砌恆挨不住,「别……一起……嗯……」

「一起弄,很爽吧?」唐湘昔咬他耳朵,掰开他双腿,只见青年私密处能啃的地方全遭自己啃遍了,百紫千红……是用在这儿的吗?算了。

苏砌恆肤色比那些女星更白──儘管并非健康的,可正因病态,才更诱人施虐。而他眼红肤白的样子,当真像极了兔子,绵绵软软,手感极佳。

唐湘昔满意于自己的「杰作」,不过还是很小心,考虑到他商品价值,没在旁人看得见的地方烙下太难消褪的痕迹。

看不见的地方……嗯,既然看不见,何需在意?

苏砌恆哆哆嗦嗦,全身发软,他觉得自己像块浸水海绵,稍一挤压,就会有y体滴滴答答溢出来。

唐湘昔手臂伸进他膝盖窝,抬起青年双腿,这才注意到他上头青痕,不禁皱眉。「这瘀青是怎回事?」

苏砌恆:「练舞……伤的。」

唐湘昔嗤,「笨手笨脚。」

「……」苏砌恆能回什幺?喳?或另一个字:渣。

他索x不语,唐湘昔咬他耳垂──那儿都快被他咬出血来了。「觉得很辛苦?」

是,练舞不是他强项,他天生没舞蹈细胞,更不要谈节奏感,只能先死记,但应了唐湘昔绝不会讲任何好话,索x装死,反正把眼前能做的事做好,就已足够。

包含取悦这个男人。

他不吭声,唐湘昔莫名躁起来,是怎着,他大老闆在这里,唧唧还c他体内,连个委屈都不诉,当他装饰用的吗?「没什幺不顺心满意的?」

有,你。可苏砌恆哪敢讲,只得应付:「还好,没什幺。」

「……」唐湘昔:「你挺能忍耐的啊?这可是美德,看来在我这儿,你应该也能忍吧?」

说罢便发狠撞击,突来的气氛变化使苏砌恆不得其解,可颠簸中亦无暇思考,只能感受男人抱住他双腿,械具自下头捅了起来。

「呜……嗯嗯……啊……」他咬嘴,可男人太用力,每一下又比前一次更深,苏砌恆逐渐咬不住唇,只能喊,他双眼涣散,晃动里几度晕眩,可又在扭曲的悦乐下醒神,反反覆覆,不见终点。

前列腺被摩擦产生的快感他还是两个月前才知道,那时他只听闻不曾亲身体验,只觉像电视购物的形容,有够不可思议,如今……「啊!」

他全身细颤,下肢痠麻,囊袋紧缩,把里头存储的y体送到g部,可仍差一道刺激,s不出来,于是快感无法停歇,他失却神智,迷乱中一径喊:「不要了……不要了……啊……要死了……呜……」

「就c死你!」唐湘昔嗓音低哑,显然也在顶点徘徊。

「呜……呜……」他身体不停遭受提起,继而重重放下,男人硕大j头似要戳开他的肚子,苏砌恆肠道痉挛,胯下r物不停渗水,搞得两人下身黏腻得不行。

苏砌恆感受愈发深刻的快意,整个人处于伪高氵朝状态,他想s,可手一旦m上自己的j器,唐湘昔就会咬他耳朵,而且很用力,疼得他转移了感觉。

苏砌恆快疯了、快死了,全身感官统统集中在那不可言说之处,男人的体y冒了出来,抽c间带出体外,声音从原本清脆的啪啪,变成黏腻的啪答啪答。

唐湘昔放下他的腿,这会换了个姿势,健壮手臂环住他的腰,自侧面c入。

「嗯嗯……唔……」

一边c,一边掰过苏砌恆的脸蛋亲吻他的嘴,舌头进进出出,模拟着下头情状,苏砌恆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承接摆弄,连求饶的气力都整没了,只能配合男人的频率乾喘,可怜的x器则鼓胀着滴水。

这回同样不知干了多久,最后在面对面的体位下,男人洩出了j。苏砌恆一下子意识到直肠被道道热y灌满,唐湘昔没立即抽出来,而是搁在里头,给苏砌恆打枪。

他不时掐一下青年泛红肿胀的g头,后x反sx收缩,男人yj半软,搁在里头,可依旧觉得舒服,玩弄够了,总算是给了青年一个彻底痛快。

憋太久,致使sj时苏砌恆整副身躯绷得像把弓,jy朝脸上喷,那秀緻的脸容沾着自己的白y,眼神迷濛,失却焦聚,而他身后r洞,则抽抽颤颤,翕合间吐出属于男人的y体……

唐湘昔下腹再度燥动,他s了两回,还能有此反应,不得不叹服一下自己。

他把苏砌恆脸上汁y给抹了,紧接着亲,苏砌恆呆呆回吻,舌头y秽地在空气里交缠。

嗯,滋味挺不赖,唐湘昔忖思,小兔子表现越来越合他心意,待二人歇过了,这第三回,就温情一点做吧。

「喏,喝水。」

苏砌恆晕晕呼呼,一半真一半假:无论如何,他是真累了。

唐湘昔休憩一会,去厨房拿了瓶矿泉水,自己喝了一半,剩的递给苏砌恆。

他战战兢兢,犹豫该不该接,他身上仅有力气是预备用来回家的,而不是被c到动不了的。

唐湘昔一向没啥耐x,索x自己含了口,掐着苏砌恆下巴,一俯身便嘴对嘴哺餵。

「呜……咳!」苏砌恆呛咳好一阵,差点没把肺咳出。

始作俑者悠悠凉凉:「还装不装死了,哼?」

狮子不是熊,对他装死是没用的……苏砌恆叹气,事已至此能好过一点是一点,索x接过水瓶,乖乖喝了。

再搁下时,惊见对方勃起的j物赫然就在眼前,视觉效果剧烈得教他咋舌。

男人大抵清洁过,上头不见污y,苏砌恆把头右挪,唐湘昔跟进;往左移,唐湘昔依然,意味太明显,是福是祸,终归躲不过。

他暗叹,忍住浑身痠麻,寻了个稍微舒适的姿势,张口舔舐男人j头。

这口活技巧还是那位菊花爷一字一字教给他的,今日初次实践,不知效果如何。

他先是含入一半,收缩口腔,再慢慢吐出,过程里务必使j身与黏膜保持相贴,直到头端,他以舌尖勾勒伞缘,在繫带处流连,继而吮吸出j口,渐渐地苏砌恆嚐到一点腥气:是男人在兴奋时分泌的前导y。

唐湘昔闭目享受,腹肌紧绷,嗓音醇哑:「士别三日,果真不同凡响。」

既然小兔子这幺行,那第三次就不折腾他下面的嘴了。唐湘昔给自己捞了张椅子,慵懒自适坐在那儿,苏砌恆挪眼略瞄,男人此时闭着眼,这令他多了些观察机会。

毕竟平素多看两眼,男人都会小气吼:「看什幺?再看要收钱的!」

唐家人的照片流出不多,最多就是这位爷跟人称时尚名媛的唐湘叆,两人五官里尤其眼睛格外相似,可唐湘昔是纯然的刚,唐湘叆则是舒和的柔,可双方眉目同样掺合了难以言说的豔丽。

那眼眉若分开看了,跟小熙是十分贴近的,所以他最初曾怀疑过这男人,尤其在领教过他的无节c后。

好险不是。

他鬆口气,可随之而来另一项烦恼:到底是谁?

「嗯……怎了?」大抵意识到苏砌恆心不在焉,唐湘昔懒懒抬目,青年被抓了个现形,连忙吞吐,嘴巴鼓起脸部变形的样子像只仓鼠。

唐湘昔笑,揉揉他脸:「怎,偷看我啊?」

苏砌恆面臊,吐出r物,舔着j身上的j络老实道:「你长得好看。」

唐湘昔一怔,没料他这般坦白,心情一下子乐上不少。

不过表面上还是得撑一下。「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美人。」

苏砌恆:「例如?」

唐湘昔:「我妈。」

的确,罗颖是真的美,苏砌恆小时看过她的戏,那年代不兴整行,技术更没现今发达,漂亮的那是真漂亮,绝不掺水造假。

回想刚进唐艺,他一天内见了好几个同脸的,以为撞鬼,问丁满这儿是不是不乾净啊?丁满凉凉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脸同鼻同医生啰~」

苏砌恆:「啥?」

丁满:「公司有配合的美容机构……『老天没生给我的,医生给我。』听过没?像你这样没得整的很少,少之又少,打磨好了你可是钻中之钻啊,给哥争气点。」

苏砌恆囧:搞得他好像只剩脸……

算了,相貌也是一种优点,而且以一抵万,至少男人的好看令他愿意忍耐很多不好的事,他若秃头凸肚……

算了,不要想,好可怕。

《寵逆》14 h

《宠逆》14 h苏砌恆停止发散思维,吞口口水,把男人下头丸袋搁进嘴里,状似无意地含糊开口:「你们家的人……都跟你一样……唔,好看?」

「当然不,不过整体不差。」毕竟是自己家族,内里斗归内里斗,在外门面还是得顾,谈及亲族,只能一派和气说哪有啦~一切都是误会,扬长避短。

一想到自己行为模式居然跟那讨人厌的唐湘罭近上,唐湘昔不禁滋生出些许恼意。

倒是身下人不觉,还在努力耕耘做实践,吸舔他阳筋。

他这副样令唐湘昔想发火亦没处发,子孙g在人家牙口下呢!他不爱谈家里的事,再小的事被人问及总要烧上一阵,不整死人不罢休。唐家没给过他快乐回忆,唐湘昔恨不能四处招摇,找个最臭的杂誌吐烂家里所有破事,无奈不能。

索x只字不提。

他叹息,自己今年三十六,家里最小的堂弟唐湘望足足差了他九岁,当年姑姑唐济秀远赴法国,未婚怀孕,任x生子,生完扔一边悠哉远行,极少归宅。好在那孩子颇具天赋,跳级进入纽约大学,缺点就是智力跟情商成反比,看着蠢,行为想法也蠢,居然在豪门里奢望亲情。

他父不详,重视唐家声誉的唐湘罭从没给过好脸,偏他一头傻劲,想帮唐湘罭做事,调和家里气氛……要命的是,他手里握有唐家股权,加上他母亲的,分量不少,逼得唐湘昔不得不安排仙人跳,不久前「处理」了他。

毕竟夺位在即,唐湘罭能少一股就是一股,他不可能任两人在同阵营,那对他们兄弟不利。

他找人拍摄的同x恋y照送至家里,如其料,唐湘罭大为震怒,揍了唐湘望一顿,唐湘望亦不知哪g筋不对,当众出柜,最终搞得连唐家大门都进不了,寄居在朋友家里。

唐湘昔自认帮他认清了人:唐湘罭就是那样冷血无情油盐不进的货色,选错边了吧?傻子。他不觉做错,可心里头仍有股难言烦躁,挥之不去。

苏砌恆在下头吸着,觉察到男人软了,悚然一惊,他……难道用错了方法?

见他一脸狐疑不解,拽着他rg上上下下直瞧,活像个泌尿科医生,唐湘昔一阵好笑,把屌抽回来。「别在意,男人总有这时候。」

苏砌恆:「……」到底得有多强悍的心理素质,才能面不改色说这句话啊!

而且为何他感觉被说的人是自己呢?囧

既然不做了,不如把人送回家,唐湘昔套上裤子,走向窗边,点菸抽起,道:「叫司机接你。」

「哦。」逃过一难该觉幸运,赶紧脱离狮子领地,可男人週身溢散出的气味实在教人很难不在意:他像被很沉的东西压着了,四肢分明自由,可灵魂却受拘束,那幺那幺不自在。

苏砌恆可以选择无视,很明显男人不愿给旁人涉及此面,同他一般,戒备保留,可看着外甥一致的眉眼郁郁寡欢,实在很难装眼瞎。

罢罢罢,自己原本就有意与他交好,何况两人上了那幺多次床,没点交流,未免太空虚了,就像菊花神讲的:「p友p友,既是友,就该有点情分,否则岂不跟两座砲台没两样?」

「两座砲台?」苏砌恆看不懂。

菊花神:「啊就互相发s,相对无言呗!」

苏砌恆:「……」神比喻啊,可惜私讯不能点讚,他思量自己该为论坛增设这项功能。

想罢,苏砌恆擦拭身躯,套上衣物,好在今日只做两次,尚能活动,他忽然问:「你这儿有没姜跟红糖?」

唐湘昔莫名,「什幺?」

苏砌恆也不问了,自己走到厨房去看,这还是他第一次涉足屋里其他场所──唐湘昔没防他,一开始就允许他随意活动,估计里头也没啥真正上得了檯面的,像是记载公司机密的随身碟云云。

厨房功能完备,本以为仅是装饰用,讵料打开抽屉,料理相关器具调味用品等一应俱全,甚至冰箱里还不算太空,几样生鲜食品都还新鲜,看来平日应该有人偶尔在此施展。

不过那不是苏砌恆该关心的。

他拿出材料,翻锅烧水,等煮沸前把姜切成薄片,去红糖时意外发现竟还有些桂圆红枣,索x一併处理:把龙眼去壳、红枣去核,此时滚水正沸,他同姜一併扔进去煮。

他多放了些姜,热气微辣,刺激眼膜,引发鼻痒。他抽抽鼻,这桂圆红枣姜汤,是从他nn那一辈一路传承至他姊姊,最后落到他手上。

也没什幺特殊祕方,若在家里,他会视季节加入不同材料,还会加些蜂蜜,蜂蜜温醇的甜与姜的呛融合正好,四季转换容易感冒时期,他都是靠每天煮姜汤给小熙,预防他染上风寒。

唐湘昔洗好澡,穿好衣服,好奇走过来看他在折腾啥。

他闻到姜味,不禁皱眉。

他讨厌吃姜,不管嫩姜老姜,统统讨厌。

这事除了他哥他妈及长年给他做饭的阿姨,无人知晓,毕竟这把年纪还挑食,传出去有损面子。

苏砌恆在等煮好期间便清洗收拾厨具,把一切恢复整齐,他做事有条有理,可见做惯,从前天演尚未成立时,罗颖亦是这般在厨房张罗,从前养的小模也不是没献过殷勤,可笨手笨脚毫无章法反倒令他看得生气,索x把人轰出门了事。

他们一家人窝在厨房,吃了很多年的年夜饭,对该处的利用方式是很注重的。

苏砌恆动作平常,可就是这份平常,引他驻足,不由观看。

在溢散出来的热气里,他不由想:兔子不是钟倚阳,两人光x子就天差地远,至少后头那家伙是绝不会进厨房m东m西的。

思及黑历史,唐湘昔叹气,他想点菸,可想到兔子在,还得走到阳台或窗口,就嫌懒了,索x站在那儿,看青年究竟要搞什幺名堂出来。

莫名地,挺抒压。

而且比抽菸宣洩健康多了。

他不由哂然,继而走上前,把洗好碗正擦手的兔子揽进怀里,给了他一个轻柔到可称之为温馨的吻。

无关慾望,苏砌恆眨眨眼,略显不解:「你……干幺?」

「没事,就想亲亲你。」唐湘昔道,很多时候他其实遗忘,苏砌恆比他整整小一轮的事实。

他无声扛起生活里种种磨难,有时他会为他的不言不语感到烦心,可想来这幺多年,除了早逝的姊姊,他没有任何可依赖存在,而自己到现在更不曾好好对待过他。

唐湘昔mm他头,感受手心细软髮触,或许是真到了该搁下心槛的时候,他该对眼前这头兔子好一点,而不把过去累积的种种不快,尽数撒在他身上,那不公平。

苏砌恆不解,唐湘昔没语。

他心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好看看,看你值不值得我好心对待。

唐湘昔:「加油。」

苏砌恆不解:「什幺?」

唐湘昔淡笑。「没事。」

──不要让我失望了,小兔子。

煮了约三十分,确认红枣跟桂圆都够软了,苏砌恆才倒入红糖。

他先是随意加了一大把,然后一边嚐味一边调整,最后终于想到要问当事人:「你口味偏甜偏辣?」

「……」唐湘昔面目纠结了一番,道:「我不用了。」

苏砌恆随意道:「我没煮很久,姜不会呛,而且都切成片状,等一下捞出来就没事了。」

唐湘昔感觉很不对劲,他似乎好像……从未提过他不吃姜的事?

偶尔用来调味去腥尚可接受,可一旦超出某个标準,那盘菜他就不碰了。

另外对葱蒜的调理方式,他亦挑剔得很。葱的宽度绝不可超过二釐米,蒜头要不磨成泥,看都看不到;要不豪迈大片,他好挑出来,总之不接受小碎块。

为这事儿罗颖与他争执三十年,最严重一次闹到差点打起来,罗颖争不过儿子,举旗投降,他小妹唐湘叆戏称为唐家二次大战:由葱姜蒜引发的一桩惨案。

他表情明显彆扭,苏砌恆兀自笑,大抵方才绮异氛围,令他放鬆对男人原有戒备。「你刚说不用的表情,简直跟我外甥一模一样。」

小孩也不吃姜,料理上他尽量避免,但姜汤是少不了,何况小熙只有最初抵触,之后天冷反倒会主动讨姜汤喝。

那是苏家人的味道。

居然跟孩子搁在一起相比……唐湘昔嘴抽,眼见苏砌恆倒了两杯,他头皮发麻,分明在自己地盘上却想不出有利法子,哪个混蛋在他冰箱里搁的姜!简直就是暗器!

往后去腥用清酒!

「喏,喝喝看嘛。」苏砌恆一副哄孩子的口吻。

唐湘昔十分坚定。「不用。」

「哦。」苏砌恆也不逼,搁下杯子,反正他也没真正关心到那份上。

说白了,你有好意,但旁人受不受,那是旁人的事,一旦过了善意都成恶意,跟逼迫没两样。

苏砌恆看得很开,不识好歹之类的话,他反而觉得过于霸道,不讲情理。

他自己喝自己的,暖呼呼的姜汤瞬间自喉咙留入胃部,被人c了一晚的辛劳感都消失了,感觉考试都能考一百分吶。

他瞇眸,神态一脸幸福,唐湘昔在旁看得甚为诡异,他不但喝毒水,还喝得一脸……该怎讲,教人好想揉上一把。

唐湘昔小时想养宠,偏偏家里不给准,索x长大了养人,但个个都不给他省心,直到养了苏砌恆,他单纯傻气没心机,于是勾得他人生未满遗憾竟慢慢冒出芽来。

他再度揽过苏砌恆的腰,儘管对他身上充斥的姜味有些不满,但还能忍,想亲吻,又怕他嘴里味道,尴尬至极,两难间倒是苏砌恆难得主动,吐出舌尖撬开他的唇,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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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三更。

《寵逆》15

《宠逆》15唐湘昔:「!」

苏砌恆舔舔唇,「我说了,味道不差的。」

x!好一记暗算,唐湘昔最快速度把那口姜汤嚥下肚,本想轰人,却发现本因工作压力不时疼痛的胃部,此刻感受竟好了些许。

或许是短暂幻觉,但口里味道着实不坏。

他神容变化简直跟苏沐熙一个模子,苏砌恆对外甥的疼爱心不自觉就爱屋及乌,氾滥起来,淹成圣母河。「我刚进来时听你在咳嗽,这时节本来就容易感冒,我外甥三天喝一次,全班都病光了,就他一人还活跳跳。」

分明是毒水,怎被他说得像神奇药水?

唐湘昔奇异,鬼使神差,拿起本该属于他的那杯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坏,还是有他讨厌的姜味,可桂圆及红枣的香气及红糖的甜恰到好处缓和了辣度,那股不快感也就消失了很多。

他哼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哼归哼,喝倒是照样喝。

苏砌恆点点点,这人还能不扭曲点吗?「你能不能别把人想得那幺不堪?」

「哦,这是苏老师打算说教了?」唐湘昔搁下杯子,语调很轻。

他情绪越隐越危险,不如咆哮安全,苏砌恆不会嗅不出他的恼意,难得的好气氛,于情于理,他都不想破坏。

他叹气:「我哪有本事给你说教?了不起奉劝两句。别抽菸、少喝酒,房事……俭敛一点,这姜茶是我姊姊教我的,做法也简单,我等会写个食谱。瞧你厨房有人在动,正逢换季,让她们煮一些,偶尔喝上几杯,有好无坏……」

说不说教,倒是说了一大串,还留食谱给别人表现,有够大度。唐湘昔好笑,苏砌恆平素闷不吭声的,至多床笫间喊两句,这还是第一次跟他话家常。

不对,他怀疑苏砌恆g本把他当作那小外甥了。

那外甥几岁?六?

思及此唐湘昔有点儿恼,无奈想发作又不知从何发作。他一直晓得苏砌恆怕他,往来拿捏上总是小心翼翼,不触雷,所以自己才特别喜欢撩他,惹他气恼,总好过公事公办的态度。

他大老闆也是人,嚮往的不过是一道属于他的窗光,当然他尚不打算绑死自己,但不代表他不喜欢家居生活。

罢了,外甥就外甥吧。

他暗暗吁气,问:「吃了没?」

苏砌恆:「……嗄?」

唐湘昔捏捏他嘴唇,「jy是吞了不少,可应该没吃饱吧?」

苏砌恆:「……」

不是再来一次的暗示吧?不是吧不是吧?苏砌恆暗恨自己刚怎没下砒霜,乾脆毒死了之。

那样大抵就天下太平了……苏砌恆越想就越有点后悔没真那幺干。

唐湘昔:「你在偷乐什幺?」

苏砌恆:「蛤?」

唐湘昔:「对,就是蛤。」

苏砌恆:「」

匪夷所思间,男人打开冰箱,打开冰箱,挑择食材,似乎没一会他就确定了要做什幺,示意苏砌恆:「拿个碗装水,再放盐进去。」

苏砌恆:「……」

真是蛤。

苏砌恆看清男人手里一包蛤仔,再加上叫他準备盐水的举动,大体了解,但不敢置信。「你要下厨?」

唐湘昔:「哼。」

他一脸「不然咧」,苏砌恆这会真是震惊成渣渣了,哼什幺哼啊,能吃吗?能吃才是重点啊!

他望门,偏偏男人挡在厨房出入口,所谓世上最远的距离……

现在逃跑,来不来得及?

现实是他逃不了,只能老实给男人打下手。

预料之外,唐湘昔动作俐落,另拿了一只锅把吐过沙的蛤蜊扔进去煮汤──苏砌恆耐住加姜丝的冲动,见男人又拿了盆水煮开加盐滴油扔义大利麵,困惑登时有解。

苏砌恆拿起那瓶橄榄油,偷偷记下上头标籤,有钱人用的,应该是真油。

食安风暴始终不歇,一爆接一爆,他带着孩子,着实有些走投无路,都想到乡下租一块地自给自足了。

唐湘昔做菜伸手很熟练,甚至有点儿表演x质,但非刻意,而是本色展现。苏砌恆好奇:「你学过菜?」

唐湘昔:「一阵子。先前有部剧,男主角是厨师,不过演戏中途受了伤,我就扔他去先学厨,顺道也学了一些,还当过几次替身。」

苏砌恆咋舌,大老闆跟同旗下艺人学厨甚至当替身,究竟是怎样的概念?原谅他平凡人的脑子理解不来。

唐湘昔煮的是白酒蛤蜊麵,白酒添下去时一阵火光倏闪,苏砌恆下意识「呀」了一声,唐湘昔好笑:「瞧你吓得。」

说罢便提着着火的锅子去唬他,苏砌恆过了最初的诧,内心翻白眼,大老闆内心住了个孩子,年纪估计……跟他外甥差不多。

不过论智商情商,肯定是他家孩子要高多了。

他很配合地给了唐湘昔想要的反应,在厨房惊跳四窜,男人满意,锅子搁回火上继续煮,待酒j挥发完全,他把半熟冷却的麵搁入翻炒,最后加入九层塔,前后不过二十分钟,就做好两人份的吃食。

苏砌恆在旁拍手:「好厉害!」

「哼。」

苏砌恆:「……」

这人绝对绝对夸不得,瞧那鼻子尖得能扎人了。

可在嚐到第一口麵食时,苏砌恆还是忍不住由衷讚叹:「好吃……没看你怎幺弄,想不到味道这幺好。」

蛤够鲜甜,白酒有淡淡果香,加上大蒜理浓厚的橄榄油香气,九层塔本身气味够浓,却不夺主,重点是──快速,他每天想菜单想得快疯了,只是碍于这道菜有酒,可酒j挥发后一点苦味都没有,刷新了他认知。

唐湘昔见他吃得欢,心情也好起来。「有秘诀的。」

「什幺?」

唐湘昔抿一口酒。「亲一下就告诉你?」

苏砌恆:「……」

这有什幺难?连他**巴都舔过,他立刻凑过去亲,唐湘昔则眼疾手快,固定住他脖子,回吻极深,深得连嘴里的酒都餵了进去,苏砌恆眼目一睁,想挣扎,却遭男人手脚制服,动弹不得。

彻底把他口腔蹂躏一番后,唐湘昔餍足了。他舔舔唇,「据说你怕喝酒?」

做艺人的难逃应酬,即便人他养着,旁人不敢碰,但正因不能动才会在其他方面下手欺负,灌酒便是其中一项。

也不知听谁提起,苏砌恆逃酒尤为厉害,而且技巧高竿,反过来把劝酒的人矇了个仰天倒。

其实也没啥,苏砌恆从前在酒吧唱,酒桌间的小游戏那是熟悉得不能再熟,加之理科生脑袋,想赢就绝对不会输。

只是未料这种事都传进大老闆耳里,唐湘昔礼尚往来,以白酒回报他姜汤之仇,儘管酒j度数不高,可苏砌恆整个人眼前已有点模糊起来,唐湘昔见状诧异:「你不是吧,传说中的三杯倒?」

「不对。」苏砌恆双眼发直,非常认真地竖起一g手指。「是一杯,正确来讲是三百二十一毫升……」他对气味敏感,对酒j自然更无抵抗力。

「记这幺清楚。」唐湘昔玩味地舔舔他嘴边酒y,看资料他十六岁就在外头卖唱,在那龙蛇杂处的地方,还能维持这副纯净x格当真不容易。「你身边难道就没些豺狼野兽?」

苏砌恆懵懵答:「有啊。」

唐湘昔眼瞇,杀气微露。「哦?」

苏砌恆食指指他,表情坚定:「就你。」

唐湘昔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在他竖起拇指上咬了一口,咬到产生牙印对方吃疼才罢休。「没错,我就是豺狼野兽,不过天生在豺狼环伺的情境里,不让自己成为一份子,就只有被活活吞食的命……」

讲完不由骂自己无聊,跟外人说这个干幺呢?好在苏砌恆醉了,他盯着唐湘昔的眼里有股朦胧水气,大抵是被酒j蒸出来的,他眼真纯,唐湘昔不否认自己挺爱被他看着,所以床笫间多数採取传统体位,能看进他眼中虚实,是真是假,一眼即透。

他喜欢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滋味,这样的单纯美好,乃至放鬆,他很久没有。

唐湘昔忍不住抬手拨弄他睫毛,苏砌恆闪了闪。「痒。」

唐湘昔笑,亲他太阳x。「除了镜头,没事别跟别人对视,尽量敛眸,知道不?」

苏砌恆莫名:「为什幺?」

唐湘昔:「你眼神太直接了,让人想弄坏你。」

「……」这扭曲x格也不知怎生出来的,苏砌恆无言以对。「你家人都跟你一样变态?」

换旁人问这种话这辈子决计休想超生了,也就苏砌恆唐湘昔忍得住不掐死他,甚至回答:「看你指哪种,若论冷血变态,我上头还有个人,跟他比我简直温良恭俭让,足以选十大青年。」

居然比他还变态!这是怎样的境界啊?苏砌恆嘴张大,唐湘昔忍不住伸进手指搅弄,「这是肯定我很冷血变态的意思是不是?哼……」

「呜咕咕……」苏砌恆挣扎,好不容易才把他手推出去。「你……变态归变态,但不算冷血。」

除了初始几次,大多时候唐湘昔其实不难对付,狮子m顺了毛就是猫,他会明白直接地告诉你他的底线,只要不踩到,大伙儿相安无事,一切好谈。

何况在公司里,大家对老闆的观感意外是不错的,最开始苏砌恆还以为他们谈论的是别人,或唐湘昔有双重人格,然而近阵子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越放鬆坦然,唐湘昔态度就越好。

就像现在,两个人同坐一桌,平和吃食。

唐湘昔深呼吸,「那是你没领教过。」这兔子果真傻,他不冷血……他就不会那样对付自己的亲人。

忖及这阵子钟倚阳老来纠缠,唐湘昔也打算出手「冷血」一下了,先前是看他伺候多年外加身为公司最大株摇钱树份上,不过树嘛,种得出一棵,就能种出第二棵,他睐着眼前这棵「树」,喃喃道:「你可别让我失望。」

各种方面。

《寵逆》16

《宠逆》16「嗳……」苏砌恆:「你真打算让我红?」

唐湘昔:「当然。」

他说话时很肯定,不掺一丝疑惑惶然,彷彿笃定成真之事,必然会发生。苏砌恆忍不住:「你唸六个数字?」

唐湘昔:「什幺?」

「……没事。」他只是觉得按男人一副铁口直断的样子,随便说个数字可能都会中头奖。「我醉了。」

唐湘昔嗤,「我瞧你g本醒了。」

苏砌恆趴桌上装死。

唐湘昔哭笑不得,忽然他想及一事,觉得有趣。「我家有个酒量也同你一般差,不过他醉后反应是那张死人脸从好像死了一个,变成死了一家……厉害的是应对如常,可隔日全数不记得。」

苏砌恆陡然一惊,酒意瞬间褪去。

酒量差、应对如常、隔日不记得……「是谁?」他极力让自己声音听来平稳,好似家常闲聊。

「还不就唐湘罭!」难得能大剌剌说此人坏话,唐湘昔爽极,早看不惯他很久很久很久很久至以下无限了。

唐湘罭,商界新一代经营之神,这人在唐家很低调,苏砌恆搜他资料,还是看政论节目提及,说他手段如何兇残,如何铁血,如何无情,名嘴口沫横飞得只差没说他晚上身着夜行衣,去了不从的商户家里一刀取头,来去无影蹤。

但也因这人不论心生理均有极端洁癖,不好亲近,苏砌恆一直未把嫌疑搁到他身上,如今……

唐湘昔见他发怔,不禁捏捏他的脸。「醉死了?别忘了你外甥还在等你叫床呢!」

这人真是……苏砌恆气结,整个人不能再更不好,他盻了男人一眼,借酒意忿忿咬了口他的手。

难得唐湘昔任他去,没报复。

他神情包容,柔和了平素散发的悍气,苏砌恆嗅闻到那股温软气息,一时很不习惯,本就泛红的脸,再度窜上一股隐隐热气。

大抵喝了酒,他心跳有些乱。

苏砌恆睬望男人,因为太相似的面目,他始终觉得小熙父亲跟唐湘昔的关係该是极近的,像是他大哥唐湘芝。但或许……凡事无一定,他该换个角度,好好思考一下。



唐湘昔一向自诩上帝,说了要让苏砌恆红,那必然实施之。

这段期间苏砌恆除了上课及训练,亦安排了不少音乐节目与访谈,通告都是筛过的,收视好、主持人看似脱序实则照稿演出,给予艺人足够宣传魅力空间。

儘管事先录製,可以重来,不过苏砌恆仍不大习惯,抓耳挠腮,想不出话,就对台旁举他刊板的粉丝挥挥手,露微笑,主持人见状翻白眼:「现在是要竞选里长是不是?」

苏砌恆咍咍笑,这位女主持以口直白目出名,他从前看过节目,以为她就是那样子的,没想录製前对方特别进化妆间打招呼,礼貌道:「等会我可能会有一些不客气的言行,都是节目效果,别往心里去。」

说罢和苏砌恆握了个手,眨了个眼。「我女儿跟我都是你粉丝,等你发唱片、开演唱会,一定支持捧场。」

虽说不知真假,更不知其中是否包含唐湘昔的「c作」,可苏砌恆依旧暖了一下。

他对女x能抱持的最大感情悉数给了母亲与姊姊,对这位和苏祈梦年纪相差无几的主持人,不免多了份好感,心道往后她的节目不管看不看都要开着电视,给她添点收视率。

苏砌恆身为完全的演艺圈素人,单纯反应即便稍有冷场,可依旧搏得不少歌迷好感,尤其他时不时发出「唉啊~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呢」之类的感叹,很贴近凡人,没自信得很可爱(?),女主持:「大家都在等你发片,估计何时,準备如何了?」

事前re过稿,公司已着手进行相关事项,甚至排了时程,刚敲定製作人,正待收歌。苏砌恆只要按稿子里的回答,表示敬请期待即可,然而那句準备如何?却令他心生迷惑,星球排成一条线,时机正好,可他真的……準备好了吗?

苏砌恆挠挠头:「我不知道。」

女主持一愣,瞟了导播一眼,很快抓回状态:「怎会不知道啊?你现在红得跟我妈最爱喝的大红袍一样……」一旁助理主持吐嘈:「大红袍是茶啦,不是红色的!」、「哎唷,随便啦,反正不都有个红……」

众人哄笑,女主持:「总之我压三个月内,嗳,你跟不跟?你咧?」她问助理主持,又问来宾,顺利带开话题。

节目非现场,后期录製出来,苏砌恆看了不得不叹真厉害,剪接师把他前言后语颠倒一番,也把女主持瞬间呆滞的反应剪了,最后变成:「我不知道。」、「怎会不知道啊?」搞笑之后接:「我眼前想做的就是尽力把每首歌唱好,不管那首歌属不属于我……唉啊~应该办得到吧?」──这是他前面回答其他问题时所说的。

节目出来,他得了冷场小天王之里长伯候选人封号。

粉丝们按讚之余顺道加添一句:「反正我们听你唱歌就好」、「现在虚伪的太多啦,就爱你单蠢……不是,单纯。」、「最爱你了!一辈子!」

今日要见製作人,苏砌恆一边等待一边滑手机看粉丝页,不由迷惘。爱……为何能如此轻易说出口呢?他很想问:你们的一辈子,有多长?

是否朝生夕死,一转眼,又爱了另一个?

他抚着萤幕,滋生叹息。从小姊姊说他太较真,被人骗了,分明不过无伤大雅一个玩笑,偏要上门讨个说法,拚命追问:「为什幺要骗我呢?」对方不耐,回:「看你傻啊!」一般到这儿差不多,可他偏会继续追问:「我哪儿看起来傻……」

苏祈梦小时笑,大了却心疼弟弟这般纯直,分不明人世间真真假假。父亲一句「我没你这种儿子」,他就转身出了门,离家一年,久久不归。

长久下来,他亦明白自身缺陷:因为太容易当真,所以乾脆放弃了相信,儘管这些言语在吐露当下,是真实的。

中二之际,丁满提醒他:「製作人来了。」

「哦。」苏砌恆连忙打起十二分j神。

唐湘昔要捧红他,规格自然不可能太差,製作人是业内颇具盛名的音乐教父,各种各样不同风格的男女艺人在他训练打造下,呈现最大个人特色。苏砌恆有好多首喜欢的歌均出自此人之手,对今日的会面难免忐忑,充满期待。

他问丁满:「我等下能不能要签名?」

丁满无力,他着实不想自己带的艺人老是像个圈外人。「随便你。」

苏砌恆找纸笔。

丁满点点点。

崔贺忱约莫近五十的年纪,没特意保养,戴着顶英伦帽,进来也不打招呼,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

一旁助理连忙奉茶水,崔贺忱抿了一口,也不客气,开门见山:「我不想做你。」

苏砌恆同丁满俱是一怔,尤其后者见惯场面,很快拾神,正要说话缓场,青年却阻止他。「没关係,我懂。」

崔贺忱挑眉。

苏砌恆:「那我还是能要签名吧?」

丁满&崔贺忱:「……」

崔贺忱签了个名给他,瞟瞟丁满,意为:这人没问题吧?

丁满睐天望地,乾脆放弃治疗。

苏砌恆把签名妥善收好,被人当面否定,心里不受伤是假的,可他依旧平心静气,道:「您做的歌手未必唱功极佳,但……该怎说,总能让人听见他们心里的一些东西,像是理念,或是对人生的希望、信仰。」

而这些,他恰恰都没有。

他就像那些编排好的程式码,按制运行,身边太多的死亡导致他苍凉看待人生,负面情绪未必不能成就佳作,可前提是他得想脱困。

观众需要的不是成天耽溺在个人无法体会的哀伤情境里,而是仰赖主人公如何摆脱,成就一片辉煌。

崔贺忱多睐了一眼这面容j緻的小伙,他听过他唱歌,若要做为艺人出道,他该有的条件全足了,唯独一点不足,而那不足,恰巧是致命伤──没有灵魂、呆板无趣、行将就木……他五十岁,神魂竟比他有活力得多。

当下他就确定这不是他想做的人,可唐湘昔于他有恩,在他妻女骤逝菸酒度日甚而吸毒时,那家伙把他从深渊捞了出来,封锁消息,强制戒他毒瘾,代他还清违约金,甚至放手让他做想做的音乐。

这份手笔及度量,旁的公司未必有。

他欠情未还,果不其然就被讨了。

烦吶。

《寵逆》17

《宠逆》17崔贺忱:「唱两句听听。」

「嗳?」苏砌恆:「那个……唱什幺?」

崔贺忱不耐敲桌:「随便唱!连这都要问我吗!」

苏砌恆:「……」

他现在觉得唐湘昔手下的人,脾x几乎跟他是一伙的了。

苏砌恆一连清唱了几首,其中包含这位音乐教父的作品,均遭打枪:「够了够了,换点别的行不行啊!这些歌都烂大街了,拣给我我还得费事去扔呢!」

苏砌恆囧,这样说自己的作品好吗?

这些均是他比较擅长的歌,在酒吧常唱,客人也爱点,其他歌……他喜欢但未必合他嗓音,他腆道:「那个……我真的随便唱了喔,唱不好……唉啊~很正常,您听不下,儘管喊停。」

「哈!」崔贺忱居然笑,「就是要听你唱不好!」

这什幺恶趣味……苏砌恆清清嗓,唱了首陈奕迅的歌。

他唱〈四季圈〉:「冬天来了,谁在回忆里挣扎?春天来了,谁的希望发了芽?」……歌词很简单,正因简单,不是人人唱得起,也只有陈奕迅这种等级的才够演绎,唱出了四季迴圈,人生路上漫漫等待的寂寞荒凉来。

陈奕迅嗓音偏低,音域很宽,苏砌恆调高了唱,那片专辑他很喜欢,里头的歌基本能唱全,只是唱不出深刻味道,也不适合酒吧氛围。

然而崔贺忱没喊停。

他唱完了,像个交作业的小学生,乖乖道:「我唱完了。」

「嗯,相似的再来一首。」

……

唱就唱吧,人生难得几回能唱唱不好的爱歌,还有人听。

于是一连又唱几首,他唱李雨寰的〈technolove〉:「我早已没有心跳,爱情变得不美好。沉默的对白之中,我好想死掉……」

莫文蔚〈时间里的飞人〉:「有些人没想过会失去,此刻已永远的失去;来不及好好的做个道别,时间只会霸道的给人拒绝。人生它那幺急,像孩子在爬楼梯……一转眼就大人的语气,倔强地离开你……」

他荒荒唱,想起那些失去,他的家人,以及目前仅有的陪伴,苏沐熙现在是个孩子,所以需要他,可总有一天,他会像人生,一转眼倔强离开,届时……他一个人,又剩下什幺呢?

他越唱越空,整个人都茫然了起来,崔贺忱总算挥手。「可以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会议室,没留旁话,丁满在旁瞠目:「什幺?就这样走了,有没搞错!」

苏砌恆有点累了,遂坐下来,丁满晓得这位是主子跟前红人,他虽不特意逢迎,但基本照顾是必要的。「你还好吧?这些人脾气就这样,自诩艺术家……真是,就算是教父也太没礼貌,要不帮你跟老闆说一声……」

苏砌恆打断,「不必了。」

能在崇敬的人面前大肆唱歌,这般机运已属千万难得,何况那些是真正充满才华本事,用人生在创作散发能量改变世界的人,被迫给他抬轿,算是折辱,他不想再更糟践他们了。



这件事崔贺忱基本没太多选择权,他知道唐湘昔的想法目的,只是他不懂,唱得好的天下一把抓,老闆怎就相中了这个?

即便钟倚阳与他音乐理念不合,他尚能理解几分。

至少是真有才气。

离开会议室,他直奔老闆办公室。门牌上很客气地挂「总监」,不管唐艺或天演,以及其他零星相关公司,总裁挂的还是罗颖,但唐湘昔完全继承无疑迟早的事,唐总唐总,这总字,届时就代表总裁了。

除非特殊情况,特助及祕书都会放他进去,唐湘昔见来人不意外,公司内部一举一动皆在他眼皮子下。「怎样?」

「怎样?」崔贺忱一屁股坐在待客用的沙发椅上,摘下贝雷帽,耙了耙头髮,「他需要的不是音乐製作人,是心理医生!」

唐湘昔挑眉,表情颇诧。「什幺意思?」

崔贺忱:「你晓得〈gloomysunday〉吗?」

唐湘昔忖了忖,「那首传说让人听了想自杀的歌?」

「对,我今天让他随意唱了几首,前头的无趣就不谈了,后面的……他妈简直像个黑洞。」崔贺忱烦躁地抓乱了头髮,「他唱的也没什幺,但就……」他沉默了一会,才沉沉道:「我回想起我妻女去世那阵子的事。」

他妻女死时他还沉浸在做音乐这档事中,她们受不了,于是回娘家路上出了车祸……崔贺忱整理妻子遗物时看见她搁在抽屉深处的离婚协议书,才明白自己人生里拥有却不珍惜,错过多少。

他原以为此生再不碰触音乐,直到唐湘昔:「你妻女因你理想去世,你放任理想流逝,人岂不是白死了?」

崔贺忱当场红目,不管不顾冲上去与唐湘昔打了一架,男人显然留手,只在他要揍他脸时防了几下。「你还想活吗?想活就做点人干的事,想死我保证能成全你。」

他终归没勇气死,选择苟活。

时至今日,他重回最爱音乐怀抱,心里同时惦念妻女,不料当年疤痕竟遭一个小歌手凿开,他吐气:「那小子……太沉重了。」

唐湘昔丝毫不以为意。「这不是挺好的?表示他的声音有足够感染力跟煽动x。」他扔了个靶,很不幸还是没中。「幸好我看人眼光不差。」

死没良心的铜臭商人,崔贺忱恨不能掐死他。「是,他的声音很有感染力,但太y冷,尽是发挥在y暗面上,这和你希望发展的方向不一,那小子……我看过资料,亲人也差不多走光了吧。」想一想,两人还算颇有共通点。

若不考虑商业因素,单纯独立製作,崔贺忱对他是有点兴趣的。

唐湘昔m下巴。「听起来不是一般商店贩售的东西?」

崔贺忱瞪他,「商店不卖朋友、不卖恋人,不卖的可多了!」

唐湘昔:「哦,正好我都不需要。」

崔贺忱点点点,夏虫不可语冰,他懒得多讲,把其他事项该交付的交付完,起身欲走,唐湘昔:「我估计三个月内要让他发片,时间抓紧了。」

崔贺忱「干」了声:「你他妈最好也一併去看,满脑子钱钱钱!」骂完甩门就走。

唐湘昔好笑,是他这老闆当得太随意了?下头人个个想呛就呛,他手指把玩飞镖,不否认崔贺忱的评价令他意外,他一直以为那就是头单纯傻气的蠢兔子,没想还有这一面……他忖忖,打了一通电话。

公司原本就有给艺人安排心理师,尤其刚出道新人,第一次接触镁光灯,兴奋高涨之余,伴随而来的评价有褒有贬,心理素质不够硬,g本撑不下去。

他预约好时间,没跟苏砌恆特别讲,只在隔日晚上闲适提及:「在安排你出片前,得先给你做个x向测验。」

苏砌恆呆了一下,「x向?我确实喜欢男人啊。」

「不是那个x向。」唐湘昔盯着他,这样傻这样软,完全看不出负面在哪,「昨天你给崔贺忱唱什幺了,也唱给我听听?」

苏砌恆唱了,当然是随意唱的,不及在大师面前百分之一,唐湘昔感觉不出啥,仅微微皱眉睇望青年,他不想承认,但除了床笫上,苏砌恆确实益发令他看不透。

就像现在──「发片的事你不多考虑考虑?我不想逼崔老师……」

唐湘昔弹他额头。「这不归你管,老闆娘。」

「……」苏砌恆碎碎唸他何时成老闆娘了……估计唐湘昔只是嘲讽他管太多,索x乖乖闭嘴,听之任之。

唐湘昔无语,他越来越搞不懂,说他为名为利,可他彷如对一切均不上心,不过优点是认真,知晓不足,肯下苦工补完,一首歌反覆练了又练。

毕竟在这速食娱乐时代,一般都是学了点皮毛沾了点边就出来招摇撞……咳,反正观众乐意买帐,那就是大家乐见的交易,不能算骗。

这幺拚,总该是有点盼想的,他怀疑崔贺忱年纪大了,耳目昏花,判断错误,得治。

苏砌恆惴惴,唐湘昔看他的眼神太深,人心里一旦有隐瞒的事,产生心虚,就无法与人正眼相对。

唐湘昔倒也没怎搁心上,把人捞入怀里,四处揉捏抒压,尤其在青年r头处掐了一把:那儿早已被啃咬至红肿,苏砌恆红着眼挣扎两下,可随后想到男人偏爱干他不乐爱的事,索x罢了。

见他一脸怏怏,唐湘昔忆忖崔贺忱的话,试图捡拾一些励志书上看来的句子,给他打打气,结果没想两句自己都有点儿不屑。

他抱紧,「小兔子。」

苏砌恆:「?」

唐湘昔想想算了,一切等心理医生的评估报告出来再谈吧。

《寵逆》18 h

《宠逆》18 h苏砌恆第一次看心理医生,原本有些紧张,但诊间环境十分清幽,仿若一间普通的阅读咖啡厅,充满大量书籍,原色的空间很能让人静下心来。

医生是名极为高大英俊的男子,戴着眼镜,良好体格在白袍掩藏下更显一股禁慾美感,该人第一眼给他一种不好亲近的高冷感,可笑容温和,声音动听,教人舒神,很快卸下苏砌恆原有的紧绷。

「你好,我是孙文初,就当作来朋友家里作客聊天,不用太拘谨。」对方很亲切,端出薏仁茶招待。

「谢谢。」苏砌恆提杯饮,讚了一句:「好喝。」

孙文初瞇眸笑,散发的气味有了一丝变化,好像是……开心?他叹:「终于有人愿意捧场了。」口气一副高处不胜寒,无人理解,不如归去。

苏砌恆无语,盯着他看,孙文初莫名,可笑容未减。「怎幺了吗?」

他只是想围绕在唐湘昔身边的好像都不是些正常人,或许哪日面具一掀,统统都外星人,像mib那样,可真相(?)不能讲。「你……很好看。」

孙文初一怔,未料对方这般直白,倘若换做旁人,难免觉得唐突,甚至冒犯专业,但苏砌恆却不然。

这青年给他一种……很白的感觉,不是白目,也不是皮肤白,而是x格若以颜色分类,那他就是白。

极致白。

苏砌恆自小偏文弱,加之凡事较真x格,青春期受尽同侪排挤欺侮,所以难免嚮往男子气概,不过以前无所觉,如今进了演艺公司,看饱帅哥才明了:原来他是彻底外貌协会,孙文初也好,唐湘昔亦罢,举手投足带着自信又隐含强势(好吧,唐湘昔不是「隐含」)的男人,他格外有感。

孙文初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二十四岁,刚面临社会,其实还在成熟期,他想了想讚扬回去:「你比我好看多了。」

苏砌恆苦笑。「我没真本事,皮囊而已。」

孙文初:「……」怎又老气横秋,突然厌世(=中二)起来?

今天会面也简单,孙文初起先与他闲聊,了解他家庭情况,之后请他填写一些问卷,做个测试,苏砌恆配合合作,分数出来,孙文初翻看道:「哎呀,你很正常。」

苏砌恆:「……」这惋惜的口吻是他错觉吧?一定是吧?

但在苏砌恆未觉察时,孙文初淡淡拧眉,青年可算是他遇过最奇特的「患者」了:他各项指数正常,没有忧郁躁郁等j神病倾向,虽说缺乏一点社会x,不过不算大问题,重点在……

他几乎没有自我。

没有特别喜好、没有日常娱乐、没有深交朋友,甚至于连偏好颜色都没有。孙文初:「你外甥他有特别喜欢跟不喜欢的东西吗?」

苏砌恆想都没想,笑答:「他喜欢柳橙汁,讨厌牛n,菜里有葱姜蒜都不吃,特别喜欢吃酱瓜,口味像个小老头……」他如数家珍,一一细数,对外甥喜好清楚得像自己的事,提及小熙──他唯一亲人,原本平静眼波有了光采,彷彿那是他世上唯一珍重珍视之物。

这次会面是唐艺安排,事前孙文初也徵询过苏砌恆同意,会将结果呈报公司,请他签署同意书。他与唐家有点渊源,父亲是肝癌权威,负责老爷子病情,于是来往起来公事意味没那幺重,他把结果告诉唐湘昔:「mmpi结果,他很正常,但不正面。」

mmpi俗称明尼苏达多项人格问卷,是心理学上最基础也最範用的问卷,用来分析人格及社会x。临床测试结果,疑心、抑郁、歇斯底里、反社会人格皆属正常,偏执……略重,社会内向x偏高,但仍属正常範围,唯独在个人特质那一块,他难以明确分析。

这案例很有趣,所以他另外多花时间与青年沟通聊天,并观察他对问题的反应跟回答,青年x格不算开朗,偏怯懦,对选择胆怯,他能把旁人喜好记得清楚,对自己却糊里糊涂,毫不在乎。

唐湘昔:「什幺意思?」

孙文初:「简单来讲,他没有自我、没有生存欲,就算明天世界末日,他也不会仓皇,照常过完自己的今天……然后等死。」

听起来好像有点严重。「你的意思是,他会自杀?」

「不,但假设有人要杀他,他不会反抗。」

他询问苏砌恆对生死看法,苏砌恆:「见惯了,来了就来了吧,我不抵抗。」

孙文初:「你还年轻,不想多争口气?新鲜氧气很珍贵的。」

苏砌恆苦笑。「太累了,何况阎王若定你三更死,争不过的,我大概两更就更衣躺好,等y差来接了吧。」

这什幺?唐湘昔越听,眉头越皱。

好像没什幺,但听来就毛毛的。

孙文初:「他很被动,没有主见,人生需要有人带领……给他想法,找到自我,创造价值。总之白话一点,他需要与这世界产生更多牵绊接轨,是名是利是感情都可以。」而他观察,最后一项最有用,但业主不会关心,索x不说了。

果然,唐湘昔回:「他有外甥。」

「外甥会长大,会有自己的人生,你永远说不準孩子何时不需要你了。」孙文初:「这情况可能是暂时,也可能是累积的,他没有病,不需药物更无须医生,我能给的建议只到这里。」

说完,孙文初欲挂电话,唐湘昔却道:「等等。」

孙文初:「嗯?」

唐湘昔:「唐小九去找你了?」指他那位小堂弟唐湘望,唐家他最小,排行第九,暱称唐九。

孙文初沉默,唐湘昔警告:「他即便沦落到外头拾荒,也是唐家人,别让我晓得有人欺侮他,明白?」

孙文初声音沉下来,嘲讽间隐含自嘲。「再怎样,最寒他心的那人,永远轮不到我。」

唐湘昔:「……」

「好自为之吧。」孙文初挂了电话。



「日本怎幺样?」

「蛤?」

夜半,苏砌恆收拾衣服,正待下床,就听身后男人冷不防来了这幺一句问话。

没头没尾的,他胡乱答:「应该不错吧。」

唐湘昔沉默着望他,先前没提不觉得,仔细观察后发现,苏砌恆对任何问话俱是一句「不错吧」、「可以吧」、「你觉得好就好」……没有确实的主张,包含先前问他唱片概念一事,他亦一副任君安排,随便你怎样都好的样子。

不,还是有主见的。例如他偶尔意思意思民主一下问他要不要再来一次?他会很委婉的躲闪,不过最终还是放他得逞。

「你这阵子挺辛苦的,放个三天假,跟我去走走吧。」

「啊?」这算是……员工旅游吗?问题是他怀疑自己「走」不「走」得了。「不方便吧,还有小熙……」

嗯,只有提到那小鬼时才会强势一点,唐湘昔打断他:「请临时的保姆过去照顾他几天就行了。」

苏砌恆很想拒绝,却觅不出句子,思前想后,总算m出个条件来:「那……那三天,你要真的放我休息,不能碰我。」

唐湘昔瞠眼,随后是一贯的嗤笑。「胆肥了?哟,油都在滴了吶……哼。」他在他臀口抹了一把,里头渗出的是自己方纔s入的jy。

他长指拨开孔x皱褶,伸进里头搅了搅,咕啾咕啾的声音湿漉响起。「不能碰的定义是?嗯?是不能碰这里?还是不能碰那里?」

男人大手四处点火,苏砌恆面红,躲闪男人恶意轻薄,可嘴上仍坚持。「不然跟在台湾有什幺差异,何必浪费那个机票钱?」

好吧,唐湘昔大人大量,难得允肯。对孙文初的「建议」,他想得很简单:这兔子八成太宅了,老窝在家里带崽子,没享受过生活,多带他出去走走,看看美好风景,洒钱吃好的喝好的,自然就会产生慾望,由奢入俭难,便是这个道理。

苏砌恆自知逃过一劫,大鬆口气,男人近阵子翻牌翻得频繁,他快承不住。「那个……」

「嗯?」

「你……」直觉问了九成九不会有好事,可苏砌恆仍硬着头皮「提醒」:「你不找找别人?就当换个口味……」他真把唐湘昔把他其余嫔妃忘了,还是男人体力好得早已雨露均沾,他不晓得而已。

他真心不介意自己这儿旱一点……

唐湘昔眼目一睁,继而瞇起,随后露出一抹轻薄的笑来。

狮子每回这幺一笑,都不是好事。苏砌恆哆嗦了下,忙补救:「当我没问,拜託……」

「晚了。」男人大手一捞,把人再次捉回床铺上,苏砌恆内心绝望,果不其然双腿被抬高,唐湘昔半硬的r具在他尚显湿漉的x口处蹭,弄得他那儿又痒又麻,不由细细喘息。

「别……哼……」

男人蹭弄直至自身全硬,x器凿开括约肌,历经无数开拓的甬道丝毫没有表现排斥,黏膜反而贪馋紧密包裹住他。自阳器传来的舒适感令唐湘昔舒悦地吐了口气,可就苦了苏砌恆,受方能承接的还是有极限的,儘管过了不应期,有零星火花既痠且麻地窜过,使他指尖抽颤,可想及隔天惨状,脑门不禁阵阵抽疼。

他不得不软声讨饶:「不要了……不要了……受不住了……嗯……」

男人不理他,逕自挺入,一抽一c,撞击幅度渐深,唐湘昔俯身咬齧青年下唇,「还想着你那轮值表是不?算你倒楣,我手边的人最闲的就你一个,其他忙着拍戏赶通告给公司挣钱,在你前头,他们也是这样挨过来的,认了吧。」

《寵逆》19 h

《宠逆》19 h「哎……」不知是叹息还轻哼,搞半天是自己利用价值在床上,那也怨不得人,只能承。

唐湘昔见他认命挨c的小模样,也不知是怎幺个心情,前才说的话有三分真七分假,他固定养的那几人,有些确实忙,可真要召也不是召不来,大老闆的圣旨余威犹存,哪可能没影响力?

可他望着兔子红通通水润润的眼,只觉下身益发舒爽,g本想不到别人。不得不承认这苏砌恆是个宝,初经人事毫无经验时已足够令他沉迷,何况按自己喜好调教过后?

他偶尔两句表示,青年回头总能做得很好,如今他r体成熟,内部火热紧緻,小口不时收缩,极力的缠,像长了吸盘,不时吸附柱身;而临高氵朝则会产生抽搐,给人极大欢愉,令他流连忘返。

况且这小子j巧得很,逃不掉,遂享受,乾脆你要爽我也来爽,完全不是白白担,而是尽力令自己投入,唐湘昔从前习惯了埋头干,也不管身下人好不好,如今……依然差不多,可他发现能把青年c到勃起,不论视觉或心理上,均是一件教人满意至极的事。

「啊哈……啊哈……啊……不行……不要一直进来……啊~~」

唐湘昔肏得十分愉悦,亦不忘给点甜头,停在青年软热腺体处狎弄,苏砌恆捉着他手腕抖颤,嘴里哈啊哈啊的,细细轻喘,他今晚s了两次,囊丸空虚,可前头yj仍汩汩滴水,身体反应终归诚实,不若表面演技,骗不了人。

「小兔子,爽吧?」唐湘昔换着法子顶弄,听见青年发出黏稠的哼吟。「分明爽了还要我去找别人,好在你下头的嘴足够诚实……」

跟那无关,再健康的食品吃多也是害……「啊!」

男人一记发力,沉重囊袋拍打在青年臀部上,苏砌恆后腰一痠、脑门一麻,双眼不觉翻白。

前头几回合早已把他弄得无力,唐湘昔拽过他双臀狠狠顶弄,在没刻意控制下jy喷出,他揪了把青年因慾望挺高的r头及yj,一边捉来撸弄,一边哑声警告:「下次再问这种事,就把你这儿绑着,一个晚上不许s……」

「呜……」苏砌恆回不了话,他不像男人拥有存货,仅剩的一点儿浊y连同前列腺y一块泌出,活像失禁,可也确确实实地迎了一回高氵朝。「呀啊──」

他高氵朝时的声音总那幺细细嘤嘤的,又带点男x的沙哑,却不嫌糙,反而揉合极佳,勾得人身心酥痒。

苏砌恆呜咽着,脑袋一片空白,那呆傻的样子令男人想亲想吻,而唐湘昔一向不是会吝啬自己的人,遂俯身宠爱地舔舐他嘴角渗出的唾y,并自额头眉角脸畔嘴唇一路绵延,最终停在他湿漉睫毛上,吸吮那泪水。

舌头传来微微的鹹苦味,青年对于他确实有种极为难说的吸引力,而那吸引力,来自未知。

唐湘昔原先不甘,此刻却必须承认,对于这只在他笼里的兔子,他掌握得还太少、太少。

他抚弄青年髮梢,苏砌恆头髮软,较一般人偏长,尤其浏海,先前看他屡屡用夹子俗俗夹住,他恶趣味地买了个小兔子夹,苏砌恆咕哝了两句,后来很随意地用,他着实不注重自身打扮,还是他强力要求,才开始把额头露出一点来,整个人果然j神j緻许多。

「该给你想个造型……卡莉怪妞怎样?」他玩笑。

「蛤?」那啥?不过光听名字,就晓得肯定不合适。

唐湘昔把卡莉怪妞的图找给他看,苏砌恆当下脸都绿了,唐湘昔:「你那什幺反应?人家可是红遍了亚洲。」

他抖抖抖。「我我我……我没那幺大梦想。」

唐湘昔逗他,「做人怎能没梦想呢?没梦想跟鹹鱼有什幺分别呢?哼?」

若要弄成这样,他巴不得当一辈子鹹鱼啊!!

他不晓得唐湘昔是否认真,毕竟男人唬起人来一套套,跟真的一样。隔天进公司,听丁哥提到造型师来时,苏砌恆简直恨不能夺门而出,唐湘昔这是恨死他了还是恨死他了就是恨死他了吧!

自己明明每次都有让他爽到啊。qxq

他战战兢兢问造型师:「嗳……要弄成什幺样子?」

清俊瘦高的造型师挤眉弄眼,左眼下一点痣彷彿在笑。「祕密。」

苏砌恆:「……」

头髮遭削下时,他是真心想唱〈心如刀割〉:我是真~的~为你哭了~~过程里碎髮搔眼,他睁不太开,髮型师剪完和造型师讨论,又抹了一堆东西,反覆洗洗抹抹,最后吹乾,造型师回来看了样子,似乎很满意,手里涂髮胶,给他上造型。

头很轻,看来不是女生的样子,苏砌恆暗暗鬆口气,造型师弄完把他椅子转回,给他看镜子。「如何,不错吧?」

苏砌恆一怔,里头人剪了髮,五官显得很突出,鼻挺唇翘,下颔柔和;加之造型,头髮弧度很蓬鬆,造型师用髮胶打理出层次,额前浏海薄了许多,但仍保留住一些。造型师紧接给他上妆搭衣,拉到棚内拍了几张照,中途他走过去:「嘿,别驼背,抬头挺x,拿出气场来。」

什幺气场?苏砌恆雾煞煞,造型师想了一下:「嗯~自恋的气场?」

苏砌恆笑了。「哪有那种东西。」

造型师:「那就从现在开始培养,你唱得好、长得漂亮,虽然有这种条件的人满大街,可唐总看上推出的,从没错赌过。」

苏砌恆觉得这真是太神奇了。「你们这幺相信他?」

造型师:「还好。」

苏砌恆:「……」

造型师笑,这也是一个自信的人,看似懒散,举手投足却有其自信,莹莹发散。「不过他推的人跟手法目前没失误过,我安排的造型也没出过岔,我们都相信自己,你也好好相信就行了……来,拿出表情来,笑一个。」

苏砌恆笑了,喀嚓,快门一按,画面上随即出现一个秀丽青年,带着腼腆中略带迷惘的笑。

唯独眼睛里,比前会多了点东西。

那是由旁人一点一点添入的柴火──儘管本人尚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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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读者问我作品中最喜欢的角色是哪个,目前为止,我最爱这位造型师。(笑)

(没错,这位已经扶正了,但我没空修稿,预计明年发)

《寵逆》20

《宠逆》20台湾去日本不用签证,座位买的是头等舱,预定的是京都历史悠久的老旅馆,正值旅游旺季、赏枫季节,非一般管道还订不到。

苏砌恆首次出国,对眼前所见难免有些新鲜感,旅馆古朴建筑溢满陈年木香,房间布置并不华丽,可细节讲究,万分别緻,打动人心,甚至附有专属的露天温泉,腾腾冒着热气,随时可入浴浸泡。

行程很散,唐湘昔不会特意迎合别人,从小罗颖就带着全家人去过许多国家,早已观光到烂,苏砌恆也没特别要求,于是两人遵循观光客标準行程:观览寺庙。

看过了传说中的清水寺,上了清水高台,一旁则是地主神社,逢日本高中毕业旅行时节,周围有许多学子,其中男学生穿着学兰,透着股天真的禁慾感,十分养眼。

唐湘昔m下巴,睇向青年,苏砌恆剪短了髮,儘管平时不打理,但露出的耳朵很小巧,侧脸线条更显年幼,忍不住就想找天m一套给苏砌恆穿穿。

有时候他真是爱死了自己的眼光。

二人走到主殿前,唐湘昔不信神,甚至不屑神,可苏砌恆却很虔诚,唐湘昔笑话他:「你会日文?别乱拜,小心弄巧成拙。」

苏砌恆难得瞪他。「你看过〈谢天〉吗?」

「那什幺?」

苏砌恆叹气,那篇可是国中课文啊。「陈之藩的文章,人们祈祷,未必是对着那个神,而是因直得感念的人太多,只能统一谢天……我不管神明听不听得懂,我只感激这个世界给我的一切。」

儘管他的家庭已不完整,可最少曾经拥有,而姊姊还义无反顾,留了小熙给他。

若不,他早无任何生趣。

说完,苏砌恆不管他,自行闭目,合十参拜。

唐湘昔怔忡,印象中好像真有这幺一篇文,可他从不认为这世界有何好感谢,他们一家子现今所得一切,全凭自己争来,即便现在,事前安排行销,各种训练,多方配合,团队合作如此辛苦,若把一切功劳归于老天,对辛勤付出者岂不公平?

对他这般似是而非的言论,苏砌恆着实忍不住多讲了句:「你至少该谢谢自己的出身。」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恨自己老爸非首富,也不知他上辈子干了多少造桥铺路救济善人的好事,结果这辈子反过来祸害别人,当真物极必反。

「哈!」提及出身,唐湘昔更加一肚子气。「你以为当唐家人很轻鬆?就你这兔子脑,投胎过来还不及享福,就能直接炖一炖洒点胡椒上桌了!」

苏砌恆叹气,懒得再讲。

王子羡慕乞丐自由,乞丐羡慕王子富有,人都嚮往自己没体验过的生活、别人拥有的东西,而不去看自己手里的牌,是否有机会反败为胜。

也许他该谢谢姊姊最初没有给小熙认父,儘管生活不算富裕,甚有一星期靠吐司度过的日子,可最少养成了开朗贴心的孩子,而不若旁边这个……三十六岁的身体,六岁孩童的灵魂。

他忍不住掐了把男人的脸。「好了,走了。」

唐湘昔m上刚刚被青年掐过的脸,愣在原地。不很疼,但……太亲暱,而且太随x,不若兔子一般小心翼翼作为,他一时反应不来,直到追上,自后看见青年泛红耳g,原本奇异的心情转变成好笑。「瞧你这兔子胆,没种还造次!」

他把人揪怀里假揍,就像一般好兄弟间的打闹,苏砌恆很想掩面哀嚎,他他他……不自觉就把对小熙的习惯使在男人身上,完全忘了这是一头会啃人的狮。

唐湘昔心情好,便恢复了调侃他的心情。「你晓得你刚拜的是什幺神?」

「什幺?」

唐湘昔嘴角一勾,「姻缘神。」

苏砌恆囧,唐湘昔坏心,故意闹他:「那边还有颗大名鼎鼎的恋爱占卜石,要不要去m一下?内心想着暗恋的人,然后闭着眼一路m到石头,据说就能成真。」

只见那边一个女孩子闭着眼朝前行,旁边围了一群高中生瞎起鬨,苏砌恆看得头皮发麻,拜託他才不干呢,而且祈问跟谁的姻缘吶?

……总之不会是眼前这一头。

苏砌恆怕再被亏,赶忙逃难似地离开现场,唐湘昔心情乐上天──完全没想自己言行跟小学生没两样──他几乎享受起兔子这种高中少女似的反应来了。

苏砌恆往前走了一段,而后察觉自己这般扔下金主的行为貌似大不讳,赶紧停步回首,只见男人手里拿了两串……丸子三兄弟?问他:「要吃哪一个?」

青年眨眼,一个灰色带斑点,应该是芝麻口味;一个沾了褐色的半透明酱料,他猜不出味道,索x瞥了男人一眼,随和道:「都行。」

唐湘昔:「芝麻挺不错的。」

苏砌恆:「喔,那我吃芝麻。」

唐湘昔:「但甜酱油才是首选。」

所以?「那甜酱油也可以。」

「你还真是有够没主见的。」唐湘昔嗤罢,把两串一併塞他手里,继而潇洒前行。

苏砌恆:「……」

唐湘昔回头:「吃完挑一个,交五百字心得,知道没?」

什幺啊!苏砌恆莫名其妙到极点,无奈迫于男人y威,只能应了。

总归男人想怎样,他永远只有奉陪的份。

两人又晃了一些别的地方,傍晚时分回到旅馆,在唐湘昔示意下菜色很快布置整齐,怀石料理摆满一桌,小小一碗,味道却万分j緻考究,充满层次,唐湘昔不想女将服侍,于是这工作就落到小恆子头上。

苏砌恆不喝酒,温酒大半进了男人肚子,唐湘昔:「这清酒呢,留在嘴里太久会辣,要一口气嚥下肚,仅余香气在嘴里,才是最合适的。」

苏砌恆:「喔。」反正他不喝酒,这个资讯不重要。

「……」唐湘昔:「你就没觉得什幺吗?」

「什幺?」

唐湘昔:「跟人生里的苦一样,别留在嘴里太久,赶紧嚥下,但不可遗忘其味,藉之砥砺。」

这回换苏砌恆点点点,唐湘昔拍桌:「你那什幺反应!」

正常人的反应啊……总不好说「老闆,你真诗意(中二)」吧?「嗯,说得真好,金玉良言。再一杯?」把人灌倒他就能休息了。

「……」

明知兔子在打发他,偏还不能发作,这股憋闷感究竟怎一回事?

于是一杯接一杯,饶是唐湘昔酒量好,亦有了醉意。

唐湘昔吃饱喝足,起身脱衣,两人一回来便入境随俗,换了浴衣,而传统浴衣下是不穿内裤的,不仅唐湘昔没穿,苏砌恆也被他拗得没穿。

男人一下子赤体横陈,极好的身躯,说实话看惯了不稀奇,可在如此古色古香的环境里看男人露鸟,一晃一甩走至温泉池边,实在是……

苏砌恆不忍直视,想提醒他喝醉不要泡浴,但估计男人耳硬听不进,以防意外,只得跟上。

男人一脚泡进浴池,池子是露天的,异国的月光映照在男人胴体上,折s出妖异的光。苏砌恆一时看怔了眼,连忙把头撇开,自我喃唸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他蹲坐池边撩水,水很烫,热气自水面蒸腾,唐湘昔靠在池边,大老爷似的命令道:「小兔子,拿酒来。」

还喝啊?「喳。」小恆子离池,感觉自己好像到哪儿都是干保姆的命。不对,小熙乖巧多了,自动自发得很,还会给他端茶递水,偶尔帮忙下楼倒垃圾、去便利商店跑腿。

苏砌恆向旅馆一口气取了五瓶,心说醉死他算了,走回温池。男人闭目一脸安睡相貌,这还是苏砌恆初次见他如此放鬆,平素在床上先倒过去的泰半是他,而醒时男人通常也清醒着,苏砌恆怕他真醉了,淹在池里,不得不过去搡:「吶,酒来了……」

男人倏然睁目,一下子把人拉进池水。

「哇啊──」

噗通一声,苏砌恆连同酒水一併沉入,呛咳好一阵:「咳咳咳……」

唐湘昔觉得他狼狈得很有趣,扶额大笑。

温泉水掺了酒,有股异香逐渐溢开,苏砌恆敏感,加之水本身温度,令他全身泛红,本就略显鬆散的浴衣不成样子黏在体肤上,他想爬离,却遭男人铁腕箍制,环紧他腰,不许他动。「你也泡一泡。」

说罢,就把他湿漉漉的浴衣拽下,扔在池旁。

苏砌恆没法反抗,但两人赤身露体同泡一池水实在太亲暱……好吧,更深的事都干过,可这次的气味交融还混杂了酒j,种种因素,全惹人晕眩。

他心咚咚,不知是不是酒气作祟,苏砌恆想离远点,却遭男人拉扯,他大起胆子要跑,唐湘昔再捞……捞到最后,苏砌恆呼呼喘气,被迫坐在他腿上,而屁股后方抵着一g坚硬火砲,他又羞又窘:「说好了不做……」

唐湘昔:「我有c进去吗?」

苏砌恆:「……」

男人粗言粗语,斯文流氓,有时候苏砌恆真心服了他的脸皮,不知究竟何等材质。他忍不住按了按,唐湘昔:「干幺?」

苏砌恆:「看里面是不是装了钢铁。」

唐湘昔好笑,小兔子醉了,醉了才敢捋虎鬚,他俯首咬上苏砌恆的脸,给了他一枚大大牙印:「你这皮儿倒是挺薄的,里头有馅没?」

这是拐着弯骂他无脑?苏砌恆朦朦胧胧,总归男人箍着他,虽然后头那g挺烦的,所幸温泉水倒是舒服,他乾脆把唐湘昔当人r垫子,反正逃不了,就享受,人生不知几分几秒,他也不想过太长,既然这样,让每一秒都舒畅点有何不好?

他像个老人家,拿毛巾搓洗肩颈,唐湘昔服了他的适应力,或许他g本不是兔子,是变色龙。

变色龙……改变……变态……他脑中浮现种种词彙及概念,唐艺成功祕诀很简单,就是发挥歌手个人特色,与专辑包装结合,而非歌是歌、人是人,搭不起来。他扳过苏砌恆的脸,后者骇一跳,只见唐湘昔眙着他,陡然冒出一句:「你很美。」

一般人被称讚应当高兴,可苏砌恆只觉囧。可爱、好看、漂亮……从小听到麻木,只是遭这般煞有其事讲出倒是第一次,他尴尬应付:「谢……谢谢?」

唐湘昔嗤。「没诚意。」

苏砌恆:「……」

唐湘昔:「给爷唱首歌吧。」

大爷就是大爷,苏砌恆无奈:「你想听什幺?」

唐湘昔怒目圆睁:「你是歌手我是歌手!」

尊重客户错了吗?苏砌恆超想唱掏唧唧的〈王八蛋〉,可周遭景色太美,月色动人,除却身后碍眼的自大狂、王八蛋,一切很好,无可抱怨。好吧,不唱王八蛋,唱王力宏:「……我爱过你,那是全心全意,有了你,才能成全自己……」

他唱调很轻,水波涟漪,感觉这时该来首〈水调歌头〉之类……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本来以为刚硬,原来如此疼痛的裂开……的心。」

唐湘昔听后嗤。「一听就知道你g本没爱过。」

苏砌恆登时面红,是,他没恋爱过,又怎样?他忍不住反讥:「难道你就爱过?」

罕见地,唐湘昔没回腔。

苏砌恆原本预计他会回个荤话,这会儿气氛尴尬,呃……不会真的有吧?而且看来肯定没修成正果。

所以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他个x才变如此扭曲?

苏砌恆不禁脑补言小里苦情男主的形象,像那啥五十道y影的,唐湘昔估计五百道……可是等一下,有y影就能sm人吗?好吧,唐湘昔没sm他,他跟他也不是打人与被打的关係,但对那次近乎凌虐的x,他难以忘怀,导致对男人下意识害怕,即便他后来看似温善好亲近,仍无法掩盖他野兽的本质。

苏砌恆酒醒了,登时害怕起来,唐湘昔感受怀中身躯瞬间僵硬,不禁一笑,伸舌舔舐他颈脖上的温泉水混杂汗y。「怕什幺,你不是问我有没爱过?」

狮子的动作完全像在嗅闻品味猎物,苏砌恆抖抖抖。「我……我醉了……」

唐湘昔一路舔吻至他裸露肩膀,享受青年细微的颤抖。「别怕,我还没爱上你呢。」

《寵逆》21 h

《宠逆》21 h「别怕,我还没爱上你呢。」

「嗄?」

唐湘昔转移话题,「唱点别的吧,我们是来度假的,愉快点。」

谈何容易?苏砌恆被吓得一首歌想不起,水调歌头差点给他唱到太平洋,最后硬着头皮唱:「天亮亮,树上的鸟儿睁……大眼,啾啾嚷:哎哎一个孩子爱赖床!」

「噗!」唐湘昔一口酒喷出:「这什幺!」

苏砌恆掩脸:「我……我唱给我外甥的起床歌……」

「你自己编的?」

「是、是啊……」苏砌恆很想把自己淹死,怎就唱了这首出来?

唐湘昔瞠目,继而哈哈大笑,这兔子着实妙哉!两人贴靠极近,男人笑得x腔共鸣,击打苏砌恆背部。「不错啊,乾脆专辑里一首歌就给你写了?」

苏砌恆忙惊,他摇头,晃得泉水蕩漾。「不行的,我、我没那个能力,我……」

他连连推拒,说不好字句,「苏砌恆!」唐湘昔陡然高声唤他名字,仿若军官,骇得苏砌恆差点喊:「又!」

可不及喊,噗通一声,直接栽进水里。

唐湘昔无语,把人捞出来,给他拍背顺气。

他把人扶好撑住,目光灼灼:「给我振作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这双眼从没看走过人,唐艺会签你,不止你外表好看,而是你这里──」他一指苏砌恆左x。「有我要的东西,崔贺忱说你太y冷负面,但你唱得进人心,所以我要你。」

我要你。他此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怀疑,倘若这是求婚,或许天下没有女子能够拒绝,愿意为他生儿育女,顾一个家,因相信他能给予最大安全感。可他是男人,再文弱、再无能,一样是男人。

还养着个孩子。

总不能他这一生,真无自己的成就,仅仰赖一个男人:不论是旁人,甚至于外甥。

唐湘昔离开池边,拎来酒瓶,再度入水,「想通没?」

苏砌恆掀眼。「什幺?」

「喝。」唐湘昔倒杯酒递到他面前,一副大老闆斟酒你不赏脸试试,苏砌恆被迫饮下,清酒听似醇美,实则呛辣,唐湘昔:「一口嚥下去。」

「咕。」苏砌恆面露苦色吞下,食道一阵灼热,可不久有股香气在口齿间蔓延,他昏昏然,栽倒在男人身上。

唐湘昔抱住他,很珍惜捧起他的脸,动作千万年难得的温柔。「证明你值得,给我、给这世人看。」

苏砌恆略醒神,他……做得到吗?不对,他该如何做到?

一念之差,差之千里。自我怀疑不是坏事,但不能被绊住了脚步。唐湘昔似乎看出他的领悟,勾唇一笑。「你里头的东西,我会替你化作实体,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苏砌恆:「什幺?」

同样是「什幺」,但跟刚才茫然的什幺不同,而是渴望改变的「什幺」。

唐湘昔:「相信公司、相信我、相信……你自己。」

相信。在过去对他而言太陌生的名词,如今却从不同人嘴里一再出现。天下多数人苏砌恆都能相信,而眼前男人……他能信,或他敢信吗?

可男人姿态如上帝,说相信我吧、追随我吧,我将给你所需。他捧着醍醐而来,如一瓮甘水,问他愿否同欢共饮,享受荣耀;泉水太热,男人目光太炽,加之方纔那杯清酒,苏砌恆浑身热烘烘,仿若颠饮过了头。

他心口热极了,这里头……当真有东西?

唐湘昔点到为止,苏砌恆问他爱过没?他当然爱过,最少爱过自己,可怜青年,连自己都不爱,若要成为一个成功艺人,旁的不谈,必先自恋自爱。

爱了自己,旁人才会爱你。

他亲吻青年上在审思透露迷惘的眼角,自他体肤上嚐到淡淡酒香,他下身硬度褪去而后更硬,c在青年柔润大腿间,而他一向不是吝啬自己的人。

他开始爱抚怀里温热湿滑的r体,揉啊m的,青年悚然一惊,男人的手正大肆张扬地拧捏他r头,苏砌恆连忙按住:「说了……」

「不做是吧?」唐湘昔扳过他的脸,咬了一下青年鼻头。「我不c进去。」

苏砌恆:「……」

唐湘昔令他翻了个面,示意他手下探,握住g物。「给我打手枪。」

苏砌恆不得不为。

噗腾噗腾,温泉水随他手部动作摆晃,溅起水花,他分不出是泉水缘故还是别的,只觉手里东西粗大坚硬、血管脉络清晰,如一柱火铁,烧烫炙热,他抚m头端,g头那幺胀,皮都被压薄了。

他敛眸,专心给男人手活,不料下一秒唐湘昔握上他半硬的j器道:「我发现这种事,还是两个人互相爽快有意思。」

说罢,换他动起手。

早在前刻遭受撩拨时苏砌恆便产生了一点感觉,如今直接触m,青年同样硬起,男人示意他挨近了,两gr物相贴,j头亲密贴在一起,唐湘昔大手同时一抓,突来的紧迫感促使苏砌恆呜咽,男人的手湿热滑腻,彷彿进了甬道,雄x本能驱使他不自觉想摆腰,靠了极大意志力才抑制住,不露丑态。

唐湘昔凑他耳边暗哑道:「别忍,你忍我就不忍了。」

此不忍绝非心疼不忍,男人的警告总是十分奏效,他鲜明地在青年心里烙下不能轻易反抗的形象,高大巍峨,不容撼摇,苏砌恆不得不放任本能,晃动腰部,干着……嗯,男人的手。

他「哈哈」细喘,过程里摩擦到男人x柱,不忘把手覆上去,随自我的频率给男人套弄。

唐湘昔似乎觉得这样的做法挺新奇、很好玩,青年就连发干的样子都诱人。

他一手给青年「肏」,一手绕到后头,用力揉捏他结实又滑润的臀瓣,捏得近乎变形,而指尖则不时逗弄x口周围的皱折,探进一节,按揉肠壁。

苏砌恆哼哼叫,腰部动作益发卖力,热水晕散了他的理智,脑袋湿润得一塌糊涂,只想sj。

「哈啊……」

他眼眸湿漉,嘴巴半张,唾y渗出。唐湘昔舔舔唇,随后填入舌瓣,在那温润口腔里尽情搅弄,同时指头已探进两截。水对润滑并无特别帮助,初始有微微不适,但被前身的甜头掩盖了过去。

唐湘昔见他腰肢摆动幅度,便晓得差不多了,他手指在青年肠道翻搅,终于寻得那稍微坚硬的一点,碾下去──

「啊~~」苏砌恆g头一麻,jy瞬时在水中扩散,同时带动后x收缩,前列腺不停遭受男人挤压,又逼他喷出好些y体,快意不散。「呜……」

唐湘昔把人抱高,舔咬他挺翘r尖,包含周围r晕,一併含进嘴里,啧啧吸吮。

男人没s,苏砌恆却先s了。

这情况罕见得几乎没有,苏砌恆意识恢复清明,思及前才丑态,着实丢人,正无奈今晚逃不过了,不料男人竟自行动手,揽着苏砌恆的腰,把他当配菜,不一会s了出来。

池水水温高达四十度,两人jy皆成黏稠的胶状物,沾在手上,甩脱不开。唐湘昔似觉新奇,把玩半天,苏砌恆以他稀薄的科学(?)概念解释:「应该是因为jy成分中的蛋白质……」

唐湘昔:「听起来挺补的,嚐一口?」

苏砌恆立马闭嘴闭紧紧。

不是没吃过,但那是建立在不可避免之情况下,眼前这般清楚明确的「吃」,他可办不到。

唐湘昔当然是闹他。「这玩意儿还真像浓痰。」

苏砌恆为他形容表情扭曲:「……」

唐湘昔哈哈笑。

男人的笑一向是好看的,开怀放鬆,亦有别样风貌。他把那稠物抹在浴衣上,拿毛巾清了清手,捧着苏砌恆的脸,给了他一个事后吻。

此吻不涉及情慾,仅是单纯的亲,嘴唇与嘴唇间相互碾压、辗转厮磨,竟亲密得毫无间隙。

大抵池水太热,又历经一场「运动」,苏砌恆呼吸急速,心跳骤快,怦怦怦的,敲门般击打心膜,好痛。

而他一向怕痛──

更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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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总一言九鼎,不c入xd

《寵逆》22

《宠逆》22苏砌恆的发片计画被提上日程,正如他料,崔贺忱再不想亦得做。

「你不是唱得不好,但真正唱起来,负面东西太多了,这个时代每个人都不快乐,大家想要的是得到治癒,而不是变得更加y沉下堕。」

崔贺忱更直接说:「我知道你跟着唐湘昔,我没意见,那就是个自大傲慢、目中无人的铜臭鬼,可优点是他对自己的人生目标很清楚,他的气场是你需要学习的,短时间内我改变不了你太多,你就近学习,演都要给我演像了,晓得不?」

崇敬的前辈都要求了,苏砌恆自然听从。

何况对于男人……他确实有了不同眼光,平心而论,他是他想成为却成为不了的那种。果断、决绝,一旦下定决心便不动摇怀疑,引领一大票人追随他的思想走。

而自日本回来,唐湘昔更给了他一个……诡异任务。

假日,他一早洗床盥洗,对着镜子,深深吸一口气,开始:「我是最b的我是最b的我是最b的……」

「每天早上起床时,都对镜子说一次,我不要求你打心底认定,但催眠久了,假的多少会变成真的。」唐湘昔:「来,做个睥睨天下的眼神给我看。」

苏砌恆摆了个死鱼眼。

唐湘昔:「……追加睡前一次。」

舞蹈老师(♂)听闻苏砌恆困扰后,反而同意唐总:「跳舞不是拍子对了姿势到位就行,重点在态度,你的表情动作乃至一g手指的动作都要够j準……来,看我,一、二、三,抬头,露出这个表情:『没错,老娘就是个超级bitch,你奈我何?』」

苏砌恆:「……」这境界太高,他佩服。

唐湘昔:「影帝讲的,『要得到女孩子的芳心,一定要靠眼神』,你眼神太死,没东西,观众不是白痴,更不是瞎子,把自信当保养品,拚命往脸上抹、按一日三餐敷就是了。」

所以唐湘昔就是这样练就出一身厚皮来的?

苏砌恆不信,可他老实,安分实施,只是……太耻,他又不是那啥纳西瑟斯,再怎自夸也夸不出朵百合来。

「我是最b的我是最b的我是最b的……」规定要十分钟,好漫长,他曾抗议效用,唐湘昔不理会。

「就跟护肤一样,你不认同,倒是说说你觉得你自己不好在哪儿?」附加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不好在哪儿?苏砌恆说不出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哪儿都不好,又好像哪儿都没啥不好,整个人尴尬处于中间,不知偏上还偏下,世界上少他一个照旧运转,没多少人会为他哭或惋惜。

唐湘昔:「你不相信自己,那就相信我,我这人一向不委屈自己,只用好东西。」

什幺啊。「我又不是东西。」

唐湘昔笑,捏他鼻子。「对,你不是东西。」

苏砌恆:「……」

老是被男人倒打一耙,不知不觉竟也习惯,跟上他的作风步调。这段期间男人未必找他上床,但会带他去吃好料,享受生活,对宅惯了的苏砌恆来讲,这是另一个世界,他感觉自己近乎分裂:一方面他还在努力抽空接case写程式,可一个案子辛苦赚来的钱,却抵不过唐湘昔请他吃的一顿餐。

而另一方面,他刚收到代言牛仔裤的酬劳,价码不夸张,可跟他过往接案相比,仍差异巨大。

一边是闪烁的镁光灯,一边是电脑前的萤幕光源,他逐渐分不清哪个才是属于他的位置。

「……舅舅,你在干幺啊?」难得苏沐熙自行起床,他揉揉惺忪睡眼,见苏砌恆在厕所……呃,好像有点怪怪的,他略略担心,「舅舅,你生病了吗?」

居然被小熙撞见他的羞耻play(?)课程,苏砌恆囧,过去抱孩子。「没,舅舅没生病,舅舅只是……在做训练。」

「舅舅最近做好多喔。」苏沐熙好奇:「什幺训练?」

苏砌恆想了想。「卡内基训练。」

苏沐熙:「卡……卡什幺?」

苏砌恆见他混沌,笑着解释:「一个美国人,帮助你建立信心,改善人际关係……嗯~就是让你能多交朋友,跟阿明变好,小熙也来试试?」

就他来做,蠢是蠢了点,但对孩子似乎不是坏事。「一回要说三次:我是最b的我是最b的我是最b的。」

苏沐熙乖乖照做:「我是最b的我是最b的……不对,人家本来就很b啦!」

「噗。」孩子天真,对自己充满信心,毫不怀疑,苏砌恆亲他脸。「对,小熙是最b的。」

苏沐熙:「可是有人比我更b喔,他会每天做好吃的给我吃,每天送我上课、接我下课,会跟我玩、帮我看作业……舅舅你最b,小熙喜欢你!」

孩子早熟,可童言童语依旧真实暖心,一句称讚比自己说一百字还要有用。

他很感激。

苏砌恆投入演艺活动,除了代言及零星通告,先参与了一档电视剧的临演,镜头十秒,没有台词,拍的是侧脸,但仍有眼尖粉丝截下来,在官方fb问是不是他。

该剧主题曲是一首男女合唱情歌,配合情节轻快讨喜,词曲简单朗朗上口,没有标示原唱,可同样有耳朵灵敏的听出男女声似乎有些相近,再加上苏砌恆惊鸿一瞥的出现,让人不禁怀疑起其中蹊跷来。

苏砌恆一向简言少语,对粉丝询问发片日是不是近了?他只po了一张录音室的照片,粉丝一通按讚,在在表示期待。

唱片企画会议上,一群人讨论得口沫横飞,主打上找了各种作曲、填词人,其中不乏当红歌手、新生代创作家,一张成功的专辑绝对不是几首歌大合串,而要有明确的概念方向与主轴,有了这些才能提高可听x,在宣传上亦更有凝聚力。

苏砌恆是主角,儘管不参与创作,但他要负责诠释,众人讨论到最后,还是只能问他:「你对什幺主题有兴趣?」

苏砌恆「嗳~」了一下,这幺多人盯着他,帮他筹画,费心费时,他实在装不了死。「那……」

他「那」了半天,想及自己每日做的变态举动。「纳西瑟斯?」

「希腊神话那个自恋狂?」

「神话、自恋、百合……」企宣在白板上写下关键字,「javed,你不是能唱双声道?都自己跟自己对唱情歌了,乾脆恋爱跟自己谈算了。」javed是苏砌恆英文名,公司取的,寓意永恆。

另一人笑:「太空虚了吧?不过好处是永远不会失恋!」

众人烘堂,纷纷附和,有人道:「男生自恋有点噁心耶!形象可能不太好……」

「那幺自爱怎样?也是自己爱自己的一种,但正面多了……」

众口铄金,最终几个主题写在白板上,投票表决。

「自爱」通过,接着选歌、练唱,行程满档,一首歌可快乐可悲伤,全赖编曲,苏砌恆先前在「歌王争霸战」历经过,教唱老师是同一位,两人讨论试唱几首,配合颇具默契,苏砌恆问:「你不是在歌战里教选手?怎有这个空?」

对方笑,「唐总说你怕生,加上崔老师挺不留情面的,索x找我负责这块,让你放鬆些……不过你一点即通,教起来很愉快就是了。」

苏砌恆意外,他两週没见男人,未料对方竟妥贴至这地步。

当然是为了卖钱,他知道,不会多想,可还是无法避免地感觉良好。

崔贺忱则传给他一首mp3,道:「这是唐总特别交代,要你自己填词,什幺早安晚安的,他就哼了两段,叫我把整首谱出来……」

「啊?」唐湘昔确实提过,他以为随口说说,结果真塞了首给他……他理科的啊!国文能力最多到达阅读程度,归宅路上他戴耳机听,尚未完整编曲仅有钢琴音,曲调柔和乾净,唯独副歌地方,真是他乱编的那首。

他面瞬红,自己的随x创作遭大师补完,就好像莎士比亚帮你写完了未竟诗句,在日本唐湘昔逼他用手机录了两句,没想到居然是用在这里。

不对,重点是他要填词啊!!

他回line给崔贺忱:「老师,我真的不行……」

那儿扔来一张愤怒的熊大,跟大师形象……挺似。「随便写也给我写出来,有人会帮你修!而且公司之前不是给你上课了嘛!」

苏砌恆两行泪,差点跪着打手机:大师,理论跟实践有很大一段距离啊。

可领了命,不得不行,他回家面对镜子,多段时间下来,竟成反s习惯:你一定可以你一定可以你一定可以……」

反正写岔了,总有人会替他弄好……不是,他该试试,就跟解程式码一样,努力投入,展现自己。

不知催眠是否奏效,除却最始慌张,他竟有那幺一点跃跃欲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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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兔子今日发布cd封面照,可至fb粉丝团来看~

《寵逆》23

《宠逆》23天演旗下艺人远赴法国巴黎开镜,大老闆坐镇陪同──只因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当年初试啼声,打响天演名号的第一个女演员:游亚雪。

她与罗颖有三分像,唐湘昔看着她便亲切,像另一个母亲,游亚雪结婚又离婚,恢复单身第一件事,便是回归影坛,接演了法国导演一齣戏,出演一个追求梦想的少女最终无奈看尽人生沧桑的哀伤故事。

该剧自年老演起,搭配一位年轻女演员,分镜表呈现法国人缓慢的浪漫,没有过于浮夸的情节。这种摆明了拍来拿奖的片,也就只有游亚雪演,唐湘昔才会点头,甚而投资。

游亚雪在飞机上反覆翻看剧本,幽幽叹息:「她真像当初的我。」

怀抱梦想,机运到来,一飞登天。起起伏伏中,爱上了曾赏识她才华的人,那人却从未真正看她,而是把她当成泥像,尽情塑造成他理想样子……少女成功了,同时成就了别人,遗忘了自己,旁人叫她小罗颖,她就真把自己当成罗颖,可这世上,哪有伪货赢得过真货的道理?

她放弃了,收拾对爱情的绮想,草草嫁给一个富商,可婚姻不幸福,她不爱那人,那人也仅看中她美貌,最少以为能安稳度日,平和相伴,未料年老色衰,伴随爱弛,富商在外另有小三小四小五,个个年轻美貌,她成日自哀,忘却自爱,终于有天她起床,看着镜子问自己:这样的日子,究竟要过多久?

她不晓得,可她想走出去了。

游亚雪感伤:「当年我跟颖姐对戏,g本不觉自己能赢过她,她渴望为自己、家人争口气……那执念太强,我不能理解,现在我恰好到颖姐那时的年岁,终于懂了她。」她叹:「人活着都要呼吸,不争口气,岂不跟行尸走r没两样?」

所以,儘管迟了很多很多年,她要为自己争气。

至少让那人看一眼,真正的她。

老一辈的事,唐湘昔尊重不c口,仅仅道:「加油,电影上映,我会把票给他。」

游亚雪浅浅一笑,未置可否。

把人送到剧组,请所有海内外工作人员吃饭喝酒,替游亚雪做尽面子,顺道谈了几桩case,唐湘昔便速速返台。

飞机上,他阖眼休憩,意识游离间反覆琢磨游亚雪一席话。争口气,这三字已成某种奇异魔咒,徘徊在他们兄弟姊妹之间,即便是出生后一切顺遂,不知疾苦、兴致古怪的妹妹,亦在他强力要求下,对外扮演名媛该有的形象。

好在这傻妞,未出世前便订了娃娃亲,对象是做服装生意的,从前给罗颖做戏服,做出口碑与品牌,两家子往来密切,本是玩笑一句,未料当事人──男方很认真,像头护食的崽,自小把人叼嘴巴上护着,谁觊觎就把谁咬死。

他y狠手段施展起来不输唐湘罭,託此福,唐湘叆在唐家可说受尽眷宠,无烦无脑……更正,无恼。

他大哥唐湘芝则于五年前结了婚,一半相亲一半自由恋爱,和妻子的感情虽不算火花四s,但也给人涓涓细流的平和感,前阵子嫂子总算怀孕,如无意外会是唐家沐字辈首孙──他们这辈普遍晚婚,很不幸唐湘罭的妻子亦在前不久怀胎,现在就看谁先出来争头香了。

唐湘昔在头等舱座椅上始终放不了鬆,一口气噎在喉咙不上不下,好不难受,忆及前阵子哥哥频繁催他找个好女人照顾他的事,不禁一阵好笑。

可眼下,倒是真想要个妥贴的人在身边。

历经长时间飞行,回到台湾,手机恢复通讯,一连串讯息便批哩啪啦进来,唐湘昔把声音震动全关掉,準备回程车上再慢慢消化,不料一出海关,他被喊住:「唐总。」

声音很熟悉……是钟倚阳。

唐湘昔拧了下眉,回头淡道:「怎,来接朋友?」

略显矮小的男子摘下墨镜,他五官端正,鼻梁立体,眼神炯然,穿着知名品牌限量皮夹克──那是代言赠礼,与当年在街头一件uniqlo夹克相比较,金额不知高了几倍不止。

他往常飞扬的眉此刻显得有点垂落,凭实话钟倚阳相貌不算j緻,可有其个人特色,外加走红带来的气场,不负人气小天王美名,唐湘昔望着此际算得上星星的他,却莫名怀念起他那时故作武装,呛声道:「看什幺看?要赏就赏,不赏就滚!」的纯实来。

但怀念仅一瞬间,眼下看到他,只觉烦扰,唐湘昔嗤笑,「看来我得回头教训一下下头的人。」

说处理,竟把人处理到他面前来,大老闆行程轻易洩出,碍他的眼跟心情,真够胆的。

钟倚阳亦是熟知他x情的,唐湘昔笑,绝多数并非真实开心,他诚实的是眼神,充满力道,他重视你的时候,可以令你感觉自己是世上唯一,无可取代;反之轻视的时候,你就像个尘埃,吹吹good-bye。

男人曾用前一个目光注视过他,如今虽不至于沦落到后者,可还是能教人感受出其落差。

他咬牙:「你不回我电话。」

钟倚阳如其名,他是直男,相比苏砌恆少了y柔气质,脾x更是硬的,当年正因这般吃足苦头,不得不爬老闆床,但现今羽翼合该丰满,实在不缺什幺,唐湘昔懒得与他来虚以委蛇那套,坦言:「我把你封锁了。」

钟倚阳面色一变,可随后恢复正常。「好歹我是你旗下艺人。」

唐湘昔坦蕩:「正因你是我旗下艺人,更该乾乾净净。」

「乾净?」钟倚阳彷彿听见宇宙级笑话,「我跟你乾净得了吗?」

唐湘昔抬眉,「转给你的东西没收到?难道我助理a走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你找上门的理由,毕竟你从前那幺勉强。」

「我……」钟倚阳手握拳,咬咬牙。「公司十八个月没让我发片。」

唐湘昔叹,「公司没有雪藏你,当初唱片约是签五年发三张,你前两片发得太紧,音乐风格没改变,听众会腻,你自己算算这十八个月里你交出的东西有多少,像话的又有多少,我不是内行人,听了都想摇头。」

男人总可以把一切说分明,好似他无理取闹──事实也是,这十八个月钟倚阳创作动量确实大不如前,天王天后邀歌,他爱写不写,惨遭退回,更遑论筹备自己的专辑。

他坚持不唱别人作品,公司看在唐总面子上,提供他独立的工作间、录音室,而他本身厌恶综艺通告,经纪人便接代言或谈话节目给他,儘管没出片仍维持了基本的曝光度。

他已不是路边随处卖唱的小鬼,对唱片及演艺行业的运作明白透彻,公司没有任何亏歉,他明了,可素来骄傲惯了,无法轻易低下头颅,坦诚──他需要他。

一切错在那个雨夜。

这圈子水太深,他太冷,一腔热血被浇熄,余下冰寒,倘若非要折损傲气,才能获得他需要,那不如找个他甘心臣服的,事前他灌了许多酒,以为自己会排持,可实际做了却不然。

男人眼底并无轻蔑,只有侵略,竟燃起他火花。

他没硬,可承受冲击,心底获得扭曲快感,之后有段期间,他在女友面前甚至难以勃起。

他服侍他,获取所需,你买我卖的关係,唐湘昔拿多少给多少,他不想欠他,是以回报卖力,以为自己翅膀坚硬便足够分离,期待着那天到来,却不料当男人真正撒手,他却陡然迷失了方向。

唐湘昔挖掘他、造就他、肯定他,手把手教导他这个业界的一切规则,然后呢?不打招呼把他放了。

他顿时茫然:就这样?

唐湘昔不想浪费时间与旧人多费唇舌,他刚长途飞行回来,很累。「你想发片,就专心弄出像话的商品来,过得了关,公司不会碍着你挣钱,你赚我也赚,我没那无聊心思折腾你,何况你没做错什幺。」

钟倚阳觅不出别的话,自从确定「分手」,他颓废至今,脑袋空无一物,他对男人──或然无爱,可绝对有依赖,那些孤身创作的脆弱与苦痛,是唐湘昔强势领他走过;他反覆编改每一个音符,强迫得像个疯子,只想得男人一句「可以了,这样很好」的肯定,胜却天下万人颂讚,现在……

钟倚阳垂首,低低道:「我做了一些歌……」

唐湘昔:「给袁姐听吧,她才是专业的。」同崔贺忱一般,袁芳郁亦是圈内知名製作人,钟倚阳的专辑后製全赖她,堪称许多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

钟倚阳心惊,男人如此云淡风轻,把他扔了给别人,他感觉……自己似乎错失很多,却不知出岔在哪里。「你不听了?」

唐湘昔:「成品出来我会听。」

说罢,他不留恋,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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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双更。

《寵逆》24

《宠逆》24唐湘昔搭上司机的车,他搞不懂钟倚阳跑来纠缠什幺,难道想拿烂歌充数给他发片?即便是两人各取所需时,他也不会同意。

公归公、私归私,能给他会给,不能给的,他自有一个度。

他检视手机讯息,line里充满公司里各项人事安排、企画宣传,除非接洽代言或通告等小事,否则都得经他眼目,即便只是看看。他见崔贺忱传来讯息,说苏砌恆专辑概念定了,叫自爱,唐湘昔笑,怎听起来像自慰?

他回讯:「加点东西吧,自恋自爱,或逗点句点斜线,统统随意。」

他同时好奇:「这概念谁提的?」实话讲,挺合适兔子,那小子欠缺自爱,若能在过程里补完,他的专辑能打动人心。

崔贺忱:「企画会议上他提了个纳西瑟斯,自恋太变态,就成了这个。」

「噗。」唐湘昔不觉笑出,想起自己给他安排的每日作业,那小兔子当时就抱怨了一句:「我又不是纳西瑟斯。」

他肯定那小子压g儿没过过脑。

他又问:「歌给他了没?」

崔贺忱:「给了给了,他妈那旋律破烂得不行,你非要我谱成全曲,逼死我你就开心了是吧是吧是吧?哼!」

骂完传了张背后有火燃烧的熊大。

嗯,看来苏砌恆收下任务了,他把line上所有讯息浏览一轮──就是没有那兔子的,当初钟倚阳写词可以一晚上传近千条line给他,把他这儿当记事本兼树洞用,而他也耐心回了。

如今?没必要。

马不停蹄的工作,再加上跟旧人上演奇异剧码的疲累涌上,唐湘昔罕见放空起来。夜深了,车在高速公路上急驰,前头司机沉默无话──他养的人素来本分,从不碎嘴。

他忽然有些渴,不是喉咙乾渴,而是……在飞机上那种孤身一人的寂凉感,毫无预兆再然突袭,令他眼目流露苍凉。

他渴望一些光,一些温暖。

真好笑,他自比上帝,给许多人招来镁光,自己这儿倒是黯然一片。

可大半夜,大哥一家肯定睡了,傻妹……能跟她讲什幺?无非训斥,赶紧懂事,然而她的靠山太厉害,连他这个做哥哥的都不给找碴。

好吧,只能找别的伴儿。

他脑内过滤名单,原本苏砌恆是他首选,可那兔子窝里偏有只小兔崽子,再加出片的事,肯定忙。

他忖忖,朝司机道:「到禹菲那儿去吧。」

深夜,苏砌恆哄睡外甥,戴上耳机仔细聆听旋律,试图谱词。

他听了一週,试图找出合适感,文句零碎,他一边拼凑一边哼:「月光光,心慌慌……不对,这是恐怖小说。月儿光,夜灯照亮……照亮哪里?」

苏砌恆抓耳挠腮,万分痛苦,儘管老师说写不好没关係,有人修饰,但既然得了任务,就不想交差了事。

他打呵欠,打算给自己泡杯咖啡醒醒神,走至厨房,听见手机响起。

觑了眼来电人……大魔王,苏砌恆浑身一悚,不愿又不得不接听电话:「喂……」

「小兔子,我忽然想喝姜汤了。」

神经病,大半夜打来,就这幺一句。「很简单,我教你煮法。」

「想喝你煮的。」男人的口吻听似带上了些……撒娇?

错觉吧。

「太晚了,我还要谱词……」

「写了几句?我猜三句不到。」男人呵呵笑,随后道:「开门。」

「蛤?」

唐湘昔:「我在你家楼下。」

苏砌恆:「……」

他呆怔三秒,火速冲到阳台,他家在三楼,下头是窄巷,夜灯下男人一抹身影,嘴里叼菸,看得见星火。唐湘昔催促:「快点,好冷。」

入冬第一波寒流来袭,唐湘昔没準备,也懒得从行李箱掏外套穿。

天!「我外甥在家……」

「没说要干你,怕什幺!」

男人声音硬起来,明显恼怒前兆,苏砌恆缩了下,无可奈何只得应门。

然后暗暗锁了孩子房门,省得小熙听闻动静出来,届时……可能就j采了。

楼下大门打开,苏砌恆先开了门锁,继而走回厨房準备姜汤材料。

他听见门开启的声音,覆而关上,唐湘昔算细心,没用力,声响轻微,不会吵到孩子。

水滚了,苏砌恆放入材料,男人走过来,看见他戴了个髮带,露出纤秀的脸及光洁的额头,青年穿了件宽鬆写意的运动装,领口鬆了,呈荷叶状,一点锁骨若隐若现,在光影折s下曼妙诱人。

苏砌恆转头,不温不火:「你回来了。」

「……嗯。」

光与影一旦永恆,身与心一旦诚实……便明白很想接近。

唐湘昔调鬆领带,放下无谓的戒备矜持,走上前去,刺鼻的姜味还是令他拧了拧眉,于是自后方拥住青年,埋首他颈间,嗅闻他身上沐浴露的气味。

发现我很想有什幺发生,发现我很想吻什幺别人。

倒是苏砌恆敏感,闻到他身上一股明显来自女人的浓腻花果香,手中杓子一下没握稳,唐湘昔眼疾手快,帮忙扶住。

他亲亲苏砌恆脸畔,笑谑:「紧张什幺,也不怕吵着了孩子。」

恍若夫妻间的对话,苏砌恆整个人发窘,而且难堪,儘管一直盼着男人能找别人分担雨露,问题做完了又跑他这儿来是怎一回事?而唐湘昔手边动作亦发不规矩,自下襬探进,抚m青年下腹:「不错,结实了。」

苏砌恆深吸一口气。「我今天拉肚子了。」

「……」唐湘昔:「我没说要做。」

「可你行为好像不是这样。」

难得兔子态度这幺坚决,大抵顾忌外甥,可唐湘昔就是那种人家越不要,他越想干的渣人。「你小声点不就行了?」

「我是真的……不舒服。」苏砌恆抗拒,前夜环肥后夜燕瘦什幺的,他挨不了。「不是做过才来的?」

「嗯?」唐湘昔挑眉,莫名其妙。「我跟谁做?」

三千佳丽之一呗。「我不知道,你身上……有味道。」

唐湘昔狐疑,一厨房的姜味,他压g儿闻不到自己身上什幺味,索x退出去嗅闻一番,才顿悟。「哦,是禹菲的香水。」

管你禹菲华妃熹妃惠妃敬贵妃,总之随便,他不感兴趣。

苏砌恆看似彆扭的言行引发唐湘昔误会,笑着揉他的鼻。「敢情不是兔子,是狗?鼻子这幺灵。」也不知为何,陡然冒出一句:「我没做。」

苏砌恆:「哦。」摆明不信。

唐湘昔好气又好笑,他难得多言解释一番,结果有人倒是使x子了。「信不信随你。」

他原本就没想做,禹菲帮过他一个忙,此回他去巴黎,她想吃那儿的甜品,唐湘昔便带了回来,也没多留,待一下便来了这儿。

女星终归是女星,即便素颜,可仍坚持打扮,那和他需要的居家感不同,他想及大嫂怀孕后胖了许多,身材变貌,据说半夜还会醒来偷偷哭,他大哥耐心安抚,把人宠入心坎,提及此事用到的词句无非是很心疼、很可爱……那样温柔似水的感情,世间几人不豔羡?

或许,当真是该物色一下对象……

「喏,你要的姜汤。」苏砌恆端给他,也给自己沏一杯,热气腾腾,青年捧杯,小心翼翼吹气,期间还打了个大大呵欠,形象全无。

唐湘昔见着莞尔,嚥下暖热姜汤,感觉自己旅途上频频产生的乾涸感,总算遭逢滋润,身心一下子舒畅起来。

青年给他的感觉很好,没辜负期望,而他一向有恩必报,自然想让他感受好些。「真没做,往后……也不找旁人做了,行幺?」

「……什幺?」苏砌恆手一颤,瞪大了眼。

贸然说了近似承诺的话,唐湘昔自觉尴尬,饮尽姜汤,道:「你听见了……那就这样吧。」

说完起身,跟来时一般突然地走了。

独留苏砌恆一人错愕发傻:这……什幺跟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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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神)慢热到现在才有进展xd

《寵逆》25

《宠逆》25「……恆、苏砌恆……苏!砌!恆!!」

「嗳?」

苏砌恆从呆怔中回神,发觉自己正站在录音间里,面前是收音器,隔音窗外崔贺忱面色很不好,堪称狰狞,若他手里有枪,很可能会直接打进来,一子弹爆他脑袋。

苏砌恆笑得尴尬讨好,崔贺忱叹气:「罢了,我看你整天心神不宁,再也唱不出朵花,好歹芭乐过了,玫瑰你再多揣摩一下,你刚唱的全枯萎了,总之这两天……省省嗓。」

提到省嗓二字,不仅崔贺忱尴尬,连苏砌恆都面热。

崔贺忱很爱给歌取代号,这还是合作以后苏砌恆才晓得,芭乐就是市场歌,我爱你你不爱我或我爱你爱得好苦这份暗恋如何解读之类,玫瑰则是〈火玫瑰〉,歌词大意衍生自张爱玲经典名句〈红玫瑰与白月光〉。

内容描述原本身为红玫瑰的女子敌不过白月光皎洁,最终脱离,跨出囹圄,变回了豔红的火玫瑰,为自己的人生燃烧绽放。

原本有人嫌老派,苏砌恆见了歌词,反而奋勇告唱,因为歌词令他想起姊姊,难得出专辑,至少有首歌,他想为她唱。

于是编曲上下极大功夫,带入流行元素,让整首歌多了绮豔迷幻要素。

这首得用女声唱,最初空洞,转而激昂,唱出那种决然跟自我,前者无问题,最后两者恰是苏砌恆缺乏的。

他灌下大半瓶矿泉水,坐在空无一人的录音间发傻。

崔贺忱要求严厉,一个音不对就喊停,单技术过关不行,情感不到位,他一句句挑出来骂:「叫你放空不是叫你升天!」、「叫你低吟不是叫你叫床!」苏砌恆在片场看过导演发飙,当时还庆幸自己没当演员,现在……差不了多少。

崔贺忱:「你当会唱歌很希罕?比你会唱的满大街!看看公司那些练习生,就连电子软体都能唱,你能有机会站在这儿,就把内容给我拿出来!」

什幺内容?越要求,越茫然,唱得越岔。

如今人员散场,独自一人寂静下来,反而能好好思考。

歌里是一个极有自信的女子,即便一度成了蚊子血,依旧从打击站起,不放弃自己,坚强走出爱情苦牢……他试图揣想,想着姊姊,那是他记忆中唯一鲜明的女x形象,单薄肩膀撑起一家,不曾言悔。

那是他人生里最美最灿豔的一朵玫瑰。

他却没护好。

苏砌恆深呼吸,打开电脑,放出配乐,跟声唱:「她是红玫瑰,炫耀绽放自己的美,爱得绝对从不言悔……她如刺尖锐,怕爱情如谎太虚伪,鲜豔美貌曾是她武器,笔锋一转化为悲剧,一切注定,莎士比亚亦无可为,漫长稿纸浸渗眼泪,一碰即碎……」

他唱着唱着,不觉唱起〈女人花〉,想到梅豔芳,那个一世不得爱的孤单女子;想到姊姊,她不肯提及的错误爱恋……抑或误会,然后孤身去了,太伤悲。

街路上一个个都会女子身影自脑海划过,她们又各自有怎样故事?是幸福快乐亦或孤单忧伤?不知不觉唱出了泪,他迷濛抬眼,望着玻璃面上倒映的自身身影,赫然发现背后站了个男人。

苏砌恆一诧,忙跳起,唐湘昔见他反应不禁一阵好笑:「怎跟兔子一般蹦踏起来?」

「你……我……」他一时找不出话,发觉自己脸面湿漉,想擦又怕尴尬,只能别开脑袋。「你怎幺……来了?」

「过来探望旗下员工的班,有何不对?」唐湘昔不论做什幺都一派理所当然,他捞过人,没错失他脸庞沾染的泪。「被骂哭了?」

前头口气心疼,后头补枪:「活该。」

苏兔子点点点,儘管应该不会,可为防男人找崔老师麻烦,苏砌恆仍不免得多解释:「不是,我在揣摩歌词意境……想到姊姊。」

姊姊二字是苏砌恆罩门,他脾x柔归柔,但床下很少哭,唯独提及姊姊,就跟个水包似的,唐湘昔抱着他坐下,拿起歌词看,下头椅子在两个男人重量下显得不大稳妥,苏砌恆想挣,男人光一手摁在他肚子上,便简单压制下来。

某方面来讲,苏砌恆的挣扎仅是表面上的,他已习惯男人的温度及时不时的拥抱。

他抗拒不了体温。

以前不晓得,遇见了男人才明白自己在这方面,有多幺弱。

于是他不动,唐湘昔的吐息不时拂过脸畔,有淡淡的菸味。

他的味道一直很单纯,在与他往来期间,亦没有旁味,除了那天莫名其妙撂下轮值表作废宣言,男人走了,独留苏砌恆不知该不该为己哀悼,心情複杂到极点。

唐湘昔看完词,想及母亲,想及游亚雪。「每个人身边应该都有一个这样的女子。」

「嗯。」苏砌恆没女x朋友,正确来讲,几乎没有朋友,他唯一能联想的仅只一人。

唐湘昔见他略迷惘,捏捏他的脸。「知不知道游亚雪?」

苏砌恆下意识反应:「小罗颖?」

她在苏砌恆幼时当红,婚后休影,因为是父亲那辈喜爱的演员,格外有印象。

而罗颖……则是唐湘昔的母亲,儿子肖母,唐湘昔眉眼之间多少承继了玉女红星的影子,可前者温柔婉约,后者阳刚俊伟。

「嗯,她科班毕业,刚巧就遇到我妈设『天演』,她回母校挑人,觉得游姐有几分自己的影子,于是选了她,当年一剧成名,公司艺人不多,资源泰半给了她,我妈又手把手提携,可说星途坦蕩、一路顺遂……」

唐湘昔讲起往事,那时候他还小,很多细节,均是后来一点一滴拼凑出来。「在事业上她堪称最火的玫瑰,可遇了爱情,却没敌过白月光。」

他有时怀疑管叔对于他母亲,大抵就是怕美梦破碎,因而当人生信仰地捧着,宁愿不跨出那一步,遑论找替代品了,游亚雪的成功亦有他一份,手心手背俱是r,那是对所有人的最大亵渎。

──她义无反顾往前寻追,明白美梦易碎,太黑,不肯妥协如一滩血,张爱玲巧笔无挽回,终在雪白墙上,落下爱情的悲……

这是苏砌恆专辑里唯一一首女音歌,歌词很直白,没什幺花腔,更无造作词彙,所以更加需要歌手投入诠释。唐湘昔:「你把它当作一篇故事,揣想女子的样貌,向她们致敬。」

一讲,苏砌恆貌似有了头绪,唐湘昔见他表情就晓得兔子有所顿悟,他劝诱:「再唱一次我听听?」

旋律放出来,苏砌恆唱了。

苏砌恆挠挠头:「好像还差一点……」

「不错了,歌也是人唱的,瑕疵也是一种韵味,接下来慢慢练,不用揣想一次到位。」唐湘昔mm他的头:「每个人人生经历不同,有时候你不用太坚持表达自己的体会,旁人也未必懂。抽离自己,换做旁观者,想想你要唱给谁、感动谁、安慰谁。」

「嗯。」苏砌恆想了想,又唱了一次。

嗯,总算唱对味。唐湘昔讚许,「找对市场,专注去讨好你能讨好的人,别想太多。」

「……嗯。」整日唱不好的一首,在男人提点下,轻而易举找到感觉,虽说是生意人的建言,还是很有用,苏砌恆不能不添这一句:「谢谢。」

唐湘昔笑,揉了揉他的髮。「当上週害你失声的赔偿。」

失身还失声?苏砌恆尴尬,不管哪个,终归两者皆是,崔贺忱又气又无言以对的複杂表情,他着实不愿再面对。

后知后觉察觉此刻二人体位……不太妙,他想起身,可男人箍他箍太紧,何况不久前才被崔贺忱提醒,在空蕩蕩的录音间,很难不多想。「我得回去……」

唐湘昔舔他耳朵。「保姆顾着,别让公司白花钱。」

苏砌恆:「……」

他近日练唱、录音,还得练舞跟安排mv拍摄,当真顾不上孩子,唐湘昔请了可靠保姆照顾,小熙自小失恃,对女x很有亲近感,很多事还是这位保姆悉心提点了,他才注意到。

可惜他的人生里,是无法有这幺一位女x了。

畅想间男人的手已m进他衣襟,大胆揉弄起他左边r尖,那儿贴近心脏,格外敏感,苏砌恆「啊」了一声,热度涌上,男人吸吻他的脖子,不若从前肆无忌惮,放轻力道不落痕迹。

最近……男人对他很温柔,大抵顾虑到他的商品价值,x事上少了过往的需索无度及横冲直撞。

彷彿爱人缠绵,黏腻得叫人沉溺。

可真正恐怖的,不仅于此。

「你别……」

「别什幺?别在这里?别c入?」唐湘昔嗤笑,「我他妈憋一週了,你还没把歌唱好,是不是该打?哼……」

苏砌恆:「……」

何其无辜,谁敢让这位大爷憋啊?苏砌恆很认份,唐湘昔儘管说不找别人了,可他真去找……他也不会有意见,反过来可能还会额手称庆。

若不,这一对一的关係,太暧昧、太似是而非。

苏砌恆:「会有人……」

唐湘昔:「大半夜的,谁跟你一样用功?而且门锁了。」

难怪男人如此大胆猖狂,毫无收敛意味。

他想抗拒,但从来都只是「想」,远远不达实际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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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豔芳在我高中逝世,哥哥走的时候我哭了,但梅豔芳走时,我是惨哭。

不是因为太喜欢她(当然也是喜欢xd),而是……有一种同为女人的痛跟悲哀,属于一种中二的伤春悲秋吧。

《寵逆》26 H

《宠逆》26 h唐湘昔似对先撩拨他起了兴致,开始耐心却执拗地抚m,苏砌恆今日套了件休闲衬衫,那钮釦很快被解开,发烫的手在他x前摩挲,揪住r粒触碰至挺起,指腹在疙瘩间游走。

「哈……」苏砌恆轻喘起来,下身在牛仔裤中逐渐充血。

唐湘昔同样起了反应,支在他身后方,他双手分开苏砌恆双腿,大掌直接拉下牛仔裤鍊,揉搡他半硬x具。

苏砌恆咬齧下唇,不敢发声,只能任由男人作乱,四处点火。

自知到这程度逃不了就是逃不了,苏砌恆弱弱提议:「我……我帮你咬。」

唐湘昔挑眉。

难得从不懂主动二字怎写的小兔子这般自觉,唐湘昔自然不可能说不好。

于是鬆开桎梏,苏砌恆得以脱身,他想先整理衣襟,可唐湘昔没允。「就这样。」

苏砌恆认了,他跪下来,衣衫半解,由男人角度可窥见他这段时日辛苦锻鍊出来的肌r,青年仍瘦,可结实,肌理曲线果真如他想像那样好看。

他m了把,苏砌恆躲闪,「我要专心。」

唐湘昔噗一声笑,「好,你专心,我等着。」

男人口吻悠悠凉凉,苏砌恆哼哼解开男人西装裤,怕被yj打脸,小心翼翼扯下内裤,里头半勃r具样貌狰狞,悍然挺武,有股淡淡腥气,却不难闻。苏砌恆嚥了口口水,湿润嘴腔,吐出舌头,先把男人x器舔湿了一轮。

青年以内唇包覆牙齿,将男人待硬x器含入,按着记忆中对方舒服的位置舔吸,手指则在g部按摩,不时把弄囊袋。他收缩口部,模拟紧窄x道,含到了底,再一口气吐拉出来。

「呼……」唐湘昔溢出低喘,下腹肌r收缩,yj挺立。

男人沉醇嗓音低吟起来很诱人,苏砌恆下意识献媚,舌头探进g缘及皮缝处,唐湘昔平素爱好乾净,维持得很好,但仍有股属于雄x的腥羶体味,他手捏x具,将皮下拉,以增加露出範围,加以服侍。

他很专注,以致没注意到男人的手m了下来,他抚弄苏砌恆细嫩颈椎,示意:「把屁股撅起来。」

苏砌恆战战兢兢挪动身躯,换了个偏向背后位的姿势。

唐湘昔手部动作加大,弯身探进他裤缝,撩开内裤,捏弄青年饱实臀r,那儿手感极佳,十分光滑,像两颗蜜桃。揉着揉着,他抽出来,自西装口袋掏出一管护唇膏。

他转开,以膏体弄滑了手指跟唇膏,掰开青年股缝,将那润唇膏缓慢塞了进去。

苏砌恆没注意到男人方才举止,直肠里异物感很明显,他吸着男人g头,面部潮红问:「那什幺……」

唐湘昔:「猜?猜对了今晚就不干你。」

苏砌恆:什幺恶趣味!

偏偏奖品太有吸引力,苏砌恆硬着头皮收缩了一下肛道,只觉得是一管东西,带着硬度及坚硬边缘。「润滑……y?」

「再猜,给你三次机会。」

太羞耻、太……变态,唐湘昔坏心眼地将手指搅进去作乱,干扰他的判断,苏砌恆哼吟,不可否认在这般扭曲的情状中得到了难以启齿的悦乐,证据是他硬了,前端更是湿透,渗出的体y沾染布料,闷住x器,感受黏腻。

何况鼻间尽是男人气味,他晕晕呼呼,只能胡乱猜:「跳蛋?」

「不对。」唐湘昔笑得邪气,似乎乐见他猜不中,手在那物上刻意一压,头端刚巧不巧抵在苏砌恆前列腺上。

「啊──」青年低喊,下腹一阵电流酥然窜上,双腿无力微颤。

「乖,省省嗓。」唐湘昔用自己的g头塞住青年的嘴,指尖大肆翻弄,早习惯受侵入进犯的后x咕啾咕啾发出y媚声响,括约肌收合,挤压男人指g,他脑子成一团糨糊,g本无法猜测体内之物,嘴唇只能下意识吞吐男人r柱。

「乙?」

「不要含着说话。」唐湘昔好气又好笑,抽出x器。

x具晶亮,满是青年唾y,视觉上太y蕩,苏砌恆不敢看,别开脸猜:「……笔?」

唐湘昔早晓得他g本猜不出,于是把东西抽出来给青年看。

苏砌恆发现是护唇膏,脸上乍红乍白,唐湘昔不以为意,摘开盖头,将油膏部分抹到嘴唇上,继而吻住青年。

淡淡的柑橘香在嘴里发酵,苏砌恆还不及细想男人用的口味未免太……可爱,就被用公主抱的姿势抱在男人大腿上。

唐湘昔手脚麻利地剥了他下裤,g头对準后x,提起他的腰挺了进去,未经完整润滑的腔道吃了一点就很难承受,何况唐湘昔g头特别大,括约肌闯开感更明显,苏砌恆手捉住男人血管贲起的x物,哀哀阻止:「慢……慢点……啊……」

唐湘昔难得依他,亲亲他耳廓。「那你自个儿撑住,慢慢吃进去。」

苏砌恆只能调整姿势,挺直腰,一点一点把男人怒张的r棍吞进体内。

「哈啊……哈……」他摁着肚子,吃力地弯下腰,好在身后男人撑住他,苏砌恆试图放鬆x口,那儿敏感得甚至能细数男人yj上血脉的数量,紧窄肠道在强而有力的压迫下逐渐敞开。

他苦中作乐想:男人还是有优点的,像他g头大,所以一旦吃进了最难挨的部分,后面就真心不算什幺了。

苏砌恆濛濛张眼,不张还好,一张就看见前头玻璃映照二人身影──只到上身,其余被複杂器械掩盖。

他上身衣物微乱,可算完整,男人更不用说,西装笔挺,两人亲暱地贴在一起,而苏砌恆发现唐湘昔面部表情:敛着眸,明显压抑忍耐,他内心一阵奇异,毕竟从没想过这个天大地大唯我独尊的男人,居然会有顾及他的一天。

唐湘昔确实是顾着了,换做以往早不管不顾一闯到底,只恨不能连y囊一併塞入,现在……顾虑青年的工作是一部分,更大一部分,是也不知哪儿生来的心:他并不想折腾他。

他想他好过,更不文点讲:他希望他爽。

唐湘昔亲他面庞,近乎求饶道:「你快点吧。」

快适应我吧。

不管是我的东西,我的脾气,还是我的什幺。

苏砌恆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下一秒,狮子又恢复他以往的张狂霸道道:「再不快点,就换我随意c了……哼?」

他在他耳边说话,苏砌恆一激零,手脚一软,登时坐了下去。

「啊!」两人同时低叫,尤其苏砌恆,闯开太过,一阵教人汗毛直竖的刺痛感伴随快意窜上,随后被男人疯狂起来的抽c掩埋,他想大叫,唐湘昔却早一步觉察到,扳过青年脑袋,以嘴舌牢牢实实堵住了苏砌恆即将发出的吶喊。

「唔嗯、嗯嗯……」教人苦闷的呻吟声随同r贴r的节奏啪啪响蕩,男人捉着他的腰干狠c猛撞,苏砌恆承不住,不觉前逃,男人追上,最终两个人同贴在音控檯上。「唔!」

上头的按键摩擦他r尖,他又疼又爽,若非最后一丝理x阻拦,他差点趴在上头,放弃一切,任后方挺撞。

仪器损坏不得,唐湘昔搂住他,抽出x器,把他推往隔音窗。苏砌恆体肤一阵冰凉,随后被挺入的热b攫走注意力,他手撑玻璃,哈哈喘息,上头很快濛上一层稀薄水雾。

唐湘昔套弄他前头,不时缩紧手部,拇指掐进铃口,透明滑y随同c入溢出,沾湿了j棍及耻毛,最后凝结成滴,沾落在地。唐湘昔没刻意逼他忍,苏砌恆在前后交织的刺激下喷s出来。

「啊~~高氵朝了……高氵朝了……呜……」他rx抽搐,吸引男人j柱,痠麻的快感令他大了舌头,陷入恍惚,身体g本无暇缓和,腺体被刺激到发酥,r珠挺硬,摩擦棉布,敏感到不行。「啊嗯、嗯……呜……」

不久换男人sj,苏砌恆历来经验只有他,早习惯了男人喷s的力道跟感触,他yj首先会膨胀到不输g头的程度,确定喷j前他会停下来,按着苏砌恆的腰,任白y一道一道s入,黏腻地沾满肠道,苏砌恆往往要清很久才能完全清理乾净。

「哈啊……嗯……」热度未歇,他排了j,可神智颠倒,身体犹在顶点处徘徊。

唐湘昔sj了,却无疲软迹象,他把苏砌恆搁到地上,抬高他的腿,压迫至脸颊两旁,开启了第二波撞击。

「啊!啊!啊!」苏砌恆软弱无力,只能伴随男人的节奏低叫哭喊,说了各式各样不像样讨好的话,可黏膜却无鬆开迹象,甚至搂住男人这个造害者,无言索求更多快乐。

青年动情到极致,全身透着一层粉,散发出甜腻的气味,唐湘昔像追逐花蜜的蜜蜂,用自身锐物顶进那噬人x口。臀缝中间的皱褶已遭碾平,在摩擦中呈现豔丽的红色,唐湘昔数度深入而难自拔,他与青年x爱逐渐合契,儘管嘴上没讲,可苏砌恆从前某些细微得难以察觉的排斥反应,少了许多。

大抵是从他表态,不再找寻旁人开始。

苏砌恆不会明白反抗,不代表没有沉默拒绝,每当他内s时他总会有瞬间的僵硬排拒,身体内部自动推抵着他,而不若现今吸引。他方才s入的腥y已逐渐稀薄,噗滋噗滋连声作响,在c进抽出间黏合着两人。

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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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卡啦,今日双更。

《寵逆》27 h

《宠逆》27 h青年在男人侵弄下颤抖,腰肢扭动,欲迎还拒。

唐湘昔俯首,吮吸他r珠,苏砌恆小腹收缩,更加感知到体内硬物的形状、样貌,录音室灯光柔和,照s得他一阵晕眩,男人强大的慾望像个黑洞,拉引他坠落,他感觉那光离他越来越远……不觉伸手,却被男人抓进手里,搁在嘴边亲吻。

苏砌恆瞪大眼,男人吻他手心,眼眸瞟望过来。

黑黝黝的,里头没有旁人,只有自己。

他瞬间脑袋空白,呜咽一声,jy毫无预兆喷出,快感随后而至。

苏砌恆承不住,揪紧男人,在他肩膊上抓出了痕迹。

「我cs你了?」唐湘昔诧异地捞起他,苏砌恆不顾回答,眼泪淌了一脸,可怜兮兮的。他x器还滴滴答答泌着y体,唐湘昔停下来,捧起青年的脸,细细亲他眼角眉梢,「小兔子,你眼真红。」

苏砌恆羞恼得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偏偏男人的rb还埋在他的洞里,他现在模样肯定不堪入目至极,被cs完全超出他底线,然而他不争气的yj犹在吐水,打湿男人腹肌及体毛,那儿一片湿亮,不看都知道有多y蕩。

苏砌恆哭起来,男人一边安抚一边做最后冲刺,青年挣扎说不要、够了,唐湘昔却霸道摁住他,坚定道:「不够。」

他完全放弃了,任由男人摆弄他。

他想起那句老梗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说的或然就是他这情形,分明想抗拒,却贪缠着男人赋予的快乐。灵r分离导致错乱,他不知道男人何时又s了,只知道对方一直抱着他,身体前所未有的热。

迷茫中,彷彿回到童年,那不擅言语及表达的父亲,亦曾给过他温暖。

他丢盔卸甲,伏在男人身上,骤然哭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这些年、这些日子积压的眼泪,瞬间溃堤,好似分离的支流终于找到了收留它的集汇处,一股脑地淌过去。

唐湘昔罕见地没嘲笑他,而是放任他痛哭。

「你给自己压力太大了。」他说。

想想青年不过二十来岁,却已被迫担扛下一家之主之责,接二连三失去亲人不说,身边交际更是单薄可怜,无人可依。

可他却仍能谢天,感恩他所得一切并珍惜。

多不容易?

唐湘昔很少心疼人,更不要讲惜人、宠人,可这是第一次,除了家人,他想养护着青年,如同歌词里最终绽放的火玫瑰,得到他所能得与所该得。

这念头骤然而生,唐湘昔没特别抗拒,毕竟他足够富有,这幺一点赋予,不算什幺。

既然兔子值得好心对待,那便好心吧,为何不呢?

他在青年泛红眼角亲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苏砌恆平静下来发觉不对,抽噎着把脸别开。「别……」

唐湘昔好笑,把他扳回来,道:「你什幺样子我都看过,想瞒也没什幺好瞒的了。」

苏砌恆心脏一紧。

不,他瞒着男人的……还很多、很多。

小熙的身世,他接近他的真实目的……他望着男人,开始茫茫揣想:是不是能够把这些事情,直接告诉他?

他会不会……愿意帮助他?

「瞧你这嗓,我看明天又唱不了,我会帮你跟崔老说,放你一天假,让你跟你外甥出去走走,转换一下心情……」唐湘昔风马牛不相及:「芝麻跟鹹酱油,你喜欢哪个?」

「嗄?」

唐湘昔提示:「京都,三色丸子,五百字心得。」

苏砌恆沉默了一会,想起男人在日本塞两串丸子给他,要他择一的画面。

当时他挑不出来,因无论哪个对他而言都没差,如今唐湘昔再度问起,他在怔忡中自然回答:「……鹹酱油。」

「嗯?」

苏砌恆:「我喜欢鹹酱油口味。」

其实这是一件微乎其微的事,可太多太多年,苏砌恆没有这样直接表达自己偏爱什幺。他舌尖泛痠,彷彿回忆起丸子上涂抹烘烤的酱汁味道,鹹鹹甜甜,搭着q软的糯米丸,引发食慾──因为男人要他报告心得,所以他很认真的品嚐了,并比较出差异,从中选择。

选择……好像也不是那幺可怕或伟大的事。

从穿什幺吃什幺做什幺,人生无一不是选择。

有的选择惊天动地,影响世界:选择打仗、选择核电,可多半选择仅仅观乎民生,它……并没有想像中那幺恐怖。

选错了?了不起换一样,了不起回头,了不起说一声对不起、我错了,人离死总有路可走,害怕失败而不选择,那永远看不见成果。

「不错嘛!」唐湘昔笑起来。「下次告诉我前面后面,你喜欢哪个。」

「?」苏砌恆一头雾水。「什幺前面后面?」

唐湘昔扬唇一哂,凑他耳边道:「从前面c,还是从后面干。」说完还拍拍他屁股,「好好选一个,吶?」

苏砌恆:「……」



苏砌恆榨乾了脑汁,才把歌词写完。

照道理应该要先拿给製作人看,可他着实怕极了崔贺忱骂起人来的狠劲,他一介理科生初次跨足文科生领域,还是很需要得到一点肯定的。

偏偏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苏砌恆思来想去,只能找一个人。

他传line给对方:「我词写好了。」

唐湘昔:「拿过来,我让司机去接你。」

「嗳?」苏砌恆莫名,line这幺方便,文字交流的东西,複製贴上不就好了?「都快十二点了……」

「少啰唆,顺便帮我拿瓶姜汤来,好像快感冒了。」

好吧,金主召唤,苏砌恆认命煮汤,顺便把今天的人蔘**汤顺便热上了,他煲汤手艺全是跟姊姊学的,姊姊从前论及婚嫁的男友是个香港人,很注重喝汤,辛苦学会,可惜感情没持续,姊姊教他时还笑:「造福全家,也挺好的。」

好像人生路上,不管什幺,对他来讲均是有所得。

「如果不懂从失败捞点什幺,那就是两次失败啰,超亏的!」苏祈梦常常这样讲。

苏砌恆回思惦念,把汤分别装在两个保温壶里,另外切了些细葱。他直觉男人口味与小熙很近,小熙不讨厌葱,可不弄到很碎小,他碰都不碰。

一切妥定,约莫四十分,司机来了。

苏砌恆拎了袋子上车,一路惯常的沉默,直到到点,苏砌恆自袋子拿出另一小壶姜汤给司机:「这是我自己煮的姜汤,最近天气多变化,您若怕姜,倒了没关係,水壶不用洗,直接拿给我就可以了。」

前两天隐约听见司机轻咳,唐湘昔还提点对方记得看医生,苏砌恆昨日搭车便窥见驾驶座位旁上成药盒的影子,为那位主子做事谁都不容易,大抵同病相怜,就当他多事了吧。

司机收下,除谢谢外依仍沉默,苏砌恆不在意,下车去找金主报到。

唐湘昔开门让他进来,看见他身上轻便到堪称随便的衣物,十分无语:「公司不是给了你治装费?」

苏砌恆:「那些衣服很贵,穿了就要洗,很麻烦。」

唐湘昔拧他鼻子,「我请保姆好像是为了照顾两个人?哼?」

「疼……」苏砌恆哀哀怨怨,唐湘昔身处豪门,或许习惯使唤人了,可他不一样,请对方照料小熙已经很不好意思,遑论家务,反正洗内裤时顺便一併洗了,而公司提供衣服大半得送乾洗,费钱。

生活模式及价值观非一朝一夕能改,这就是为何有暴发户之说,唐湘昔拿他没辙,随后愣愣:奇怪这兔子哪来本事,总能让他不知如何处理好?

苏砌恆先捞出人蔘**汤,他晓得唐湘昔晚上通常不吃饭。「先喝点东西,垫垫胃。」

唐湘昔看见上头葱花,眉拧了一下,又见大小尚可接受,便没讲什幺。

苏砌恆觉察他表情,不禁笑了出来。

唐湘昔把他捞过来,摁在身上忿忿揉他肚子。「笑什幺?哼?」

苏砌恆不敢大挣扎,怕他翻了汤。「没什幺没什幺……痒……哈……」

「肚子都不软了。」唐湘昔似有点嫌弃。

苏砌恆无语,当初逼他健身的人是谁啊?

不过男人素来说风是雨,自己推翻自己从不脸红面臊,他早习惯了。

唐湘昔喝了口汤,嗯,味道不错。「把词拿出来我看看。」

苏砌恆硬着头皮拿出打印的a4纸,唐湘昔一边喝汤一边看,这词当真是纯朴极了,而且若不解释,人家八成以为是写给情人的。「想着你外甥写的?哼……」

唐湘昔哼法有很多种,第一种哼是最常见的,不屑之哼;第二种哼,表示大爷不爽了,快来顺毛;最后一种,以阿宅术语来讲,叫傲娇。

三种哼法音率不一,苏砌恆奇异地皆能分辨,可这回的哼……很微妙,套句流行语:毛毛的。

唐湘昔跷脚,微呵欠,见苏砌恆盯着,半途硬生生停住。「练了没?唱出来我听听?」

苏砌恆想从他身上下来,唐湘昔按住:「就这幺唱。」

「……」苏砌恆没辙,老实开嗓──

夜深了,亲爱的你睡了没?

所有的疲累均在你笑容下瓦解。

你是上天赐予我最珍贵宝贝,

一生只想为你唱。

天黑了,世界为你而静止,

抱着你才感受人生原来有完美。

你美好得像我人生唯一奇蹟,

一生眼里只有你。

让我唱吧,唱一首小夜曲,

悠悠往你梦里去……

男人没阻止,苏砌恆不知自己要不要唱完,只得一边唱一边转首瞥瞥,赫然看见唐湘昔闭着眼目,支手撑太阳x,头一点一点,彷彿随他打拍子。

苏砌恆不确定:「……唐总?」

他不敢大力摇动,唐湘昔听见呼唤,眼睑动了动,轻应一声,没有下文。

苏砌恆保持安静,听男人呼息悠然而平稳,居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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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在意阿宅的文词素养xd(羞耻play中)

《寵逆》28 h

《宠逆》28 h有这幺催眠?苏砌恆无语。

他最近拿这首歌哄睡外甥,顺道练唱改词,看哪儿不顺,未料催眠反应这幺好。当然也跟男人平素忙碌不得闲必有关连,这时候还顾着把他召来卖唱什幺的,苏砌恆真想斥责无聊,可与思想相反,他手指不觉抚上男人眉间一道暗暗沟壑。

俗称的眉头纹,苏砌恆忍不住小声说了句:「老头子。」

想想不对,这人骨子里g本跟小鬼头一样,应该叫:「老小孩。」

他报复似的,趁隙说了男人许多坏话,不过没胆不是一日造成,只敢细细微微偷偷骂,唐湘昔倏然抬眸,在他腰间掐拧一把。「怎不骂大声点……哼?」

第四种,意味不明的哼。

苏砌恆觉得他需要收集更多数据,才好分析这第四种哼的意义。

说人小话被抓包,苏砌恆很难不面红,偏偏桎梏住他腰间的手太有力,闪不掉,男人刻意挠他痒,他扭着躲,「别……别……哈哈……好养……」

「兔子胆不知好不好吃啊?肥得滴油,乾煎就行了吧?」唐湘昔在他身上mm索索,单纯的嬉闹很快产生x意味,男人熟门熟路剥他衣物,而苏砌恆意外配合,配合到唐湘昔生奇:「你不挣扎?」

「嗄?」苏砌恆莫名其妙。

跟男人这样那样也不是一天两天,挣扎什幺?婊子立牌坊?

唐湘昔滋味複杂,想想算了,俯首亲他,身下人甘愿,一切自是再好不过。

这次x爱比预想中简单,并且顺理成章,好似情侣闹着闹着就相亲起来。唐湘昔想起他刚唱的歌,吻着他的嘴,舌头像舔了砂糖,既甜蜜又有点刺碎。给那小鬼唱那样的歌,未免太浪费,他哼哼,yj竖起,卡进对方腿间蹭弄,直到彼此勃起湿润,毛髮相互纠缠,苏砌恆赧脸,这比直接侵入更耻人。

「别……这样弄……」男人g头益发肿胀,在他翕缩的x口边缘来回摩擦,差那幺一点顶撞进来。

「为何?不讨厌吧?」唐湘昔揉着他x膛,揪着r粒,直到感受青年放鬆,才行挺入,刻意摩擦青年敏感腺体,使他在舒悦中瑟瑟颤抖,如一株待放花叶。

他甚至不若从前横冲直撞,而是缓慢下来欣赏青年投入被c的x感表情。

「舒服吗?」

何曾在意床上人观感,可青年太可爱,唐湘昔舔舔他耳朵,低沉男中音一波波摆荡,送入耳朵,诱使他放蕩回答:「嗯……舒服……啊……」

这句自然调教的身躯没有任何造作之处,唐湘昔满足享用,一切水到渠成,气氛刚好,彷彿爱侣间亲密交媾,难得连sj都没什幺时差。

他沉浸在这般旖旎气氛下,撩开青年额际遭汗水打湿的髮,给了他一个深刻的吻。

嘴唇相贴,亲密无间,苏砌恆哼了一声,表情明显享受,这种双方均得欢愉的氛围,令唐湘昔罕见产生在外人面前示弱的举动。

唐湘昔抚着青年的头,摁在x前低声说:「你乖一点,我就对你好。」

他能对一个人好到极处,只要那人听从他、依附他……不要背叛他。

不论金钱名声荣耀,他都能给他。

男人发洩后的身躯压在青年之上,x器停留在那甜美炙热之处,感受其不时的抽搐、颤抖。

苏砌恆刚s完,整个人尚处于迷濛当中,疲累地承接男人重量,几乎喘不过气,压g儿没听清他说了什幺。

可是感觉并不排拒。

他r尖挺立,唐湘昔似作弄,以自己的施予摩擦,x膛相贴,苏砌恆呜咽一声,润眸羞耻地瞟望男人,望着望着,嘴唇再度黏合,唐湘昔接吻技术肯定进步了,否则他必然不会这幺陶醉,吸食对方舌头,沉醉在这样的口舌之争里。

苏砌恆气喘吁吁问:「词……怎样?」

唐湘昔笑,亲亲他眉眼。「再唱一次?」

苏砌恆又唱了一次,x爱导致他嗓音发哑,增添别样趣味,唐湘昔:「真不错,我都听硬了。」

苏砌恆:「……」

这人总能把好话说得叫人面红耳赤、咬牙切齿,苏砌恆在他肩膀上咬了一下,真的很硬,牙g发痠,唐湘昔诧异,捏起他下巴:「好兔子,谁把你惯得,哼?」

苏砌恆学他哼,他好像……真的比较不怕他了。

当然,太过度的行径,他还是不敢。

唐湘昔:「词很笨,细节可以再雕磨一下,不过真情流露,倒是够用了。」

成果比他预想中好,看得出兔子下了不少功夫,唐湘昔揉揉他的脸,「越来越认真了,很好。」

这算是……肯定了吧?

苏砌恆下意识舒口气,可随后噎住,他发现……自己好像太在意男人的评价了。

他说好,他就会安心;他说不好,他就会战战兢兢。唐湘昔是他老闆,自己在意他的反响应该很正常,毕竟对方一句话就能封杀他前途,问题是……他曾经毫不在乎,充其量只是为了增加男人对他的信赖感而努力,可现在情况完全本末倒置。

他甚至投入得……几乎忘了小熙的事。

因为有太多人,在为他努力。

他可以漠视自己,却无法漠视这些──包含这个人。

唐湘昔终于捨得自他身上起来,「太黏了,去洗个澡。」

苏砌恆:「……能不能先给我一块湿毛巾?」

唐湘昔睨他,「一起洗不就得了?」说完把人捞起来,苏砌恆吓一大跳,方才x爱时双方并未把衣服全脱光,唐湘昔这回索x把人拎着,一边褪下兔子皮,一边走往浴室。

苏砌恆一路颠簸踉跄忘了挣扎,直到被拽进浴室,里头很宽敞,绝对容得下两个男人共浴,唐湘昔拉着他一併沖水,挤压沐浴r,浓厚的印度麝香令苏砌恆头皮发麻,可不及抗议就被抹了一身。

相似气味逐渐交融,唐湘昔哼起歌来,似乎挺享受给他做这些的,由他平素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爷样,苏砌恆着实难以想像他这一面。

而且不仅如此,洗完还给他吹乾头髮,跟从前那个拔屌无情的男人简直两个极端分身。苏砌恆就这样呆呆地任他做完一切,唐湘昔揉弄他膨鬆髮顶,讚赏道:「你毛真软。」

毛……是指头毛?

他穿来衣服髒了,只能先套用唐湘昔的衣物,男人恶趣味,仅给他套了件男友衬衫,两人体型有差,导致苏砌恆穿着鬆垮垮的,两截白腿毕露,唐湘昔没给他内裤,风吹蛋凉,苏砌恆愣愣坐在床沿,看男人豪放赤露j壮上身,擦拭头髮,两人身上缭绕香气一模一样,过于亲暱,令苏砌恆此刻如坐针毡。

唐湘昔:「发什幺呆?过来给我吹头髮。」

「哦……」苏砌恆乖乖接下吹风机,嗡嗡声响起,每次吹拂,和自己相同味道就会传来,在鼻间徘徊,热气上涌,这时真是恨死自己灵敏的鼻子。

吹完了,唐湘昔往旁边一躺,作势睡觉。

苏砌恆下半身空蕩蕩,十分不自在,只好屈着腿拿出平板,一边看程式码一边想衣服到底何时能洗好。

唐湘昔好奇凑过头,看见一串密密麻麻,不禁头皮发麻。「这什幺?」

苏砌恆:「程式码。」

「……」唐湘昔:「你看这做什幺?」

苏砌恆不晓得如何答,总不能说是后路,只得含糊其词。「兴趣。」

唐湘昔「哼」一声,「真无聊。」说毕又回去躺。

嗯,这次的哼是第一种:不屑之哼。

苏砌恆叹,男人理解不了他缺乏安全感,很正常,对他来讲或然无聊,可对他来说,这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世界。

唐湘昔貌似累得很,不一会儿冒出鼾声。

苏砌恆调暗了灯,衣服洗好,洗衣机哔哔响,他鬆口气,正欲下床,男人意识到动静,含糊问:「要走了?」

他眼眸迷离,失却往日霸道,隐隐有种温柔感,教人心悸。

苏砌恆压制住。「……嗯。」

唐湘昔亲吻他大腿一下。「路上小心。」

举止自然,毫无狎弄之意,苏砌恆背脊一阵麻,他盯着男人俊美睡容好半天,鬼使神差,在他略显皱褶的眉间,亲了那幺一下。

仅仅一下。

这没什幺,他连他**巴都舔过,不过一枚小小的吻,他对小熙也常这幺做……可任凭苏砌恆找尽藉口,都无法掩盖自己做了坏事般过于急促的心跳。

他换好衣服,原本想叫车,可此处位置过于偏僻,外加隐匿考量,还是只能麻烦司机来接。

回程依旧沉默,他心不在焉,到家了都不知道,整个人茫茫然,直到司机开口:「……苏先生,到了。」

「咦?啊?喔……」苏砌恆说了谢谢,连忙要下车。

他很少听司机讲这幺长的句子,据说他嗓音有点问题,加之本身寡默,不擅表现自己,但由气味说来,他并不反感这个人,甚至觉得好感。

「谢谢。」开门之际,司机忽然说了句「请稍等」,然后把一个袋子递给他。「谢谢您的姜汤,这里有罐手工果酱,桑葚是我野外手摘的,不含农药,应该适合孩子吃。」

苏砌恆拎着,难怪袋子这幺沉。

他腼腼道了谢,下车回家。

原本的保温瓶空了,洗得很乾净,苏砌恆将之搁到餐桌上,折腾一夜,全身疲累,他倒回床上,将睡之际,鼻间嗅闻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气味。

十分霸道,强行佔领他原有一切。

而那股气味扩散,沾染床铺,瀰漫房间,他觉得自己该再洗个澡,但意识却逐渐混沌,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裹住下拉,他淹溺其中,完完全全,忘记了挣扎。

也,无可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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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颱风假,今日双更。

《寵逆》29

《宠逆》29苏砌恆醒时脑子清明,好像自他躺床不过短短一分钟,可实际一瞧,天已大亮,钟针直指早上七点,好在生理时钟发挥功效。

他起床盥洗,保姆八点会来送小熙上课,而他则得去公司报到,身上男人的气息淡了许多,一早的低血压令他体温偏低,有点儿冷,可昨日被x器撑开摩擦的深处却隐隐发热,羞耻的异物感始终徘徊不去。

他汲冷水洗脸,削减热度,走入小熙房间。

苏沐熙依旧睡得沉,苏砌恆坐在床沿,端睐孩子脸貌,小熙与男人睡姿像极了,都是这样,一手捞着东西,侧脸沉沉埋入温软枕头里,他看着看着,低下头轻吻小熙舒软眉间,道:「小熙,七点啰,再不起来,舅舅要唱歌了。」

这一吻,不同昨夜之吻。

他心跳没有加速,血y更无因而沸腾,唯一一样的是他x口萦绕的那股热暖,还有怎样都无法掩饰的对一个人的珍爱。苏砌恆顿时有些怔忡,直到苏沐熙难得自动醒来:「……舅舅,怎幺了?」

「啊?嗯?」苏砌恆回神,连忙对孩子笑了一记。「小熙居然自己起床了?好乖~」

「人家长大了嘛!」小熙翘鼻子,样子很得意。「哼~」

瞧他骄傲的。苏砌恆几乎能从孩子身上窥见另一人的影子……不,以前是反过来的,因为他而想到小熙,并非因小熙而想到他。

「舅舅,很热吗?你脸好红喔!」

苏砌恆不知如何回答孩子,只能含糊其词:「快点洗脸刷牙喽,舅舅给你烤吐司,配桑葚果酱吃。」

小孩子多少爱吃甜食,小熙一听,果不其然睁亮了眼,动作加快,苏砌恆替他打理好,让他穿衣,走到厨房準备早餐。

为确保孩子营养均衡,他另外做了法式鹹吐司跟蕃茄沙拉,果酱被装在很可爱的透明罐里,一打开便一股浓郁的桑葚果香,他嚐了口,果味纯浓,带天然的酸,不含杂质,果酱需要费时耐心,自己随手一壶姜汤换来如此盛礼,着实不敢当。

他本以为司机虽不多语,可骨子里难免瞧不上他,便未曾想过主动搭话。

实际结果,是他有释出,对方即有回应。

世间太残酷,他从不信付出有所得,能够得到适当回报的,一定是一些被选中的、特别的人,而大半人就像从前的他一样,汲汲营营,一生庸碌,未曾被人相进眼底,成为风景。

所以他不敢梦想,更不要提奢想、妄想。

孩子準备完,八点钟保姆準时来到。

苏砌恆像她道谢:「又要麻烦妳了。」

年过五十的保姆亲切一笑,「不会,小熙很懂事,哪像我家两个,小时皮得能把屋盖掀了。」她自己有两个小孩,最小的已经上了大学,所以才多了时间看照旁人的孩子。

小熙冲过来:「李阿姨!」

「乖~」李阿姨抱住他,揉着孩子头称讚:「听说小熙的跳级考试过了对吧?真厉害,阿姨有给你準备礼物喔!」

「嗳?」这是苏砌恆。「哪好意思……」

「小东西而已。您上次推荐我的中医诊所很有效,针灸一下,腰啊肩膀啊,统统不痛了。」保姆带孩子多年,一直有肩膀跟腰部的问题,苏砌恆自身则因电脑使用过度,肩痠眼疼,诊所是姊姊推荐,医生年轻有本事,先前听保姆偶然提及自身病痛,苏砌恆便做了引荐。

他莞尔。「那就好。」

人与人之间的好意,如此简单。

送走小熙跟保姆,苏砌恆準备出门,衣柜里被强制塞了以前g本不会想碰想穿的衣物,件件价格不凡。男人曾对他很过分,他对他依仍残存害怕,但另一种更骇人或害人的情感,却逐渐佔据了上风。

苏砌恆只庆幸眼前没有镜子。

否则他完全不敢想像,里头的人,究竟露出怎样一副表情。



邻近发片,通告不断,苏砌恆近来比从前更忙碌,歌曲录製差不多告一段落,仅剩后製。

唐艺旗下纯歌手不多,除了他和钟倚阳,就各一个男女团体跟一个市场型女歌手,其他人均不在发片状态,于是公司这方面资源自然全落在他身上,他能使用练音室反覆练唱,毕竟cd可以后製,现场不行。

他「歌战」出身,又有pub驻唱经验,现场功力连崔贺忱都讚许,唯独舞蹈不忍看,好在他不走这路线,歌曲里仅一首歌需要少许动作。

一日他练唱,唐湘昔走了进来。

苏砌恆早习惯男人神出鬼没,并未停唱,一曲毕,唐湘昔拍拍手:「不错,越来越稳,给我个小贱人的眼神。」

苏砌恆翻白眼,给了他一个冷豔高贵表情,男人哈哈大笑。「不错,好个bitch!」

「……」

他也是入行才晓得,bitch是讚誉,小贱人是类似宝贝、小甜心之类的暱称。

男人的称讚不是随手拈来,可也不吝啬,练音室灯光强烈,苏砌恆一头汗,面部泛红,他别开眼,开始唱下一首。

好死不死,是情歌。

男人视线追随近旁,苏砌恆唱得噎住,不得不停。

唐湘昔见他面红耳赤,不禁笑:「你往后可能得在一百人、一千人甚至数万人面前表演,这样就不好意思,怎行?」

苏砌恆忙辩解:「那不一样!」

「哦?」难得兔子反应大,唐湘昔称奇:「哪里不一样?」

苏砌恆讲不出,他至今还无法完整面对跟釐清自己的感情,心思就像一个多年未经收拾的抽屉,杂乱无章。所幸男人知晓他这阵子忙碌,并未翻牌召见,可眼下同处一室,对他唱过于甜美的情歌,苏砌恆不知自己能不能顺利掩盖住莫名的心慌意乱。

尤其男人太敏锐,他分明不知小熙的事,可曾一度表示:「我不会逼你坦诚一切,只要不妨碍发展,有点自己的小祕密无妨。」

苏砌恆当下一身冷汗,现在缓过,他开始琢磨坦白时机。

他苦恼深思,整个人缩成一团,唐湘昔凑过去舔了他耳朵一下。

苏砌恆骇然蹦起,一张脸红得快滴血。

唐湘昔笑,劳碌一天,不可否认青年反应治癒他,难怪人喜欢养宠,偶尔逗弄玩玩就很开心,唐湘昔坐回去。「再唱一首,我听完就走。」

苏砌恆避重就轻,挑了主打歌来唱。

他挺拔身躯站在那儿,身型已不若初始单薄,站姿很鬆,没有刻意卖弄技巧,讨好观众。从「歌王争霸战」第一眼,唐湘昔就知道这是个会唱跟能唱的,如今底气足了,掩藏在怯懦表面下的潜能开发出来,眼神纯粹,里头却不若过往那般空茫。

「圆满慷慨,送回忆离开。如尘埃,轻轻一吹不说掰……你的东西我全数封装,收件人那栏,始终空白。」最后一句,自激昂转为沉澱内敛:「这是上天最美的安排,没有伤害……我自爱。」

音符终止,他唱完,这首是他磨合最久的歌,比〈火玫瑰〉困难,他曾以为自己怎幺唱都唱不好,现在却能驾驭得轻而易举。

因为每一个人,都在教他自爱。

啪、啪、啪。男人拍手,他笑容惹眼,表情极度肯定。「嗯,我简直爱上自己了。」

苏砌恆:「啊?」

唐湘昔眨眨眼。「对我的慧眼。」

苏砌恆:「……」

这人脸皮什幺做的啊?类水晶吗?g本铜墙铁壁凿不穿,堪比神圣宇宙大觉者。

唐湘昔起身,走过去把他捞怀里。「看来你总算相信了。」

苏砌恆心怦怦跳。「相信……什幺?」

唐湘昔:「相信自己,相信……我。」

砰。

苏砌恆晕眩,脑里有星球碰撞剧烈蕩开的声音,在眼前炸开一片斑斓星云。

他相信自己吗?苏砌恆无法肯定,可他试图相信男人,相信他的眼光跟选择,因为他给自己那幺多美好的东西,让他觉得不该再看低、贱待自己,放任人生如没锁紧的龙头。

自姊姊逝世,寻找小熙生父,y错阳差与男人纠缠不清……这一连串荒腔走板不可思议的遭遇,改写了他。

而真正栽下第一枚种子的,是这个男人。

花若盛开,蝴蝶自来。崔贺忱、给他作词作曲编曲的人、教唱的教舞的、各种各样的……包含司机与保姆,在他周遭,栩栩然蝴蝶也,成就了一片瑰丽的绚烂花圃。

你是我生命中最壮丽的记忆,我会记得这年代里你做的事情,你在曾经不仅是你自己。

这是他很爱的一首歌,却不曾对任何人唱过,现在此刻,他想唱,大声地唱,掏空灵魂用尽一切力量唱。

可是不行。

感情太澎湃,几乎化作眼泪释出,他压抑住,回抱男人,攀着他坚实胳膊,汲取他身上气息,他曾经排斥,如今仰赖,成了信徒:我脚追随他的步履,我谨守他的道,并不偏离。

苏砌恆眼眶酸涩着,全然放弃了无聊的抗拒与挣扎。

他听见自己那样无力又坚定地说:「我信你。」

因为相信了他,所以相信了自己。

你栽出千万花的一生,四季中径自盛放也凋零;你走出千万人群独行,往柳暗花明山穷水尽去。

玫瑰色的你。

而他,终究戴上了天真乐观的玫瑰色眼镜,看待这个男人。

并,喜欢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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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到这里我有一肚子话(?)想讲,首先谢谢张悬(我不认识她,别误会xd),她是我的谬斯,「神的游戏」陪伴我熬到这里,〈玫瑰色的你〉、〈豔火〉均是整本书主轴。

〈宠逆〉由《走错路ii之蜜月》的〈寻人启事〉而来,两人的x格、大体过程已在那儿,说实话,我是动弹不得(动弹不得到写了二十二万字?←_←还不包含番外喔?),毕竟不能太ooc(扭曲人物x格),所以得在那样的x格下呈现故事,最难最难的,是兔子要喜欢上渣!这是要怎样!兔子吃草脑子装草吗!(兔子表示:……)

当然不能这样……所以在原有维持架构、x格下,我得拚命补叙,把唐狮子补到惹人爱一点(至少爱上他不是脑子装草,读者骂cxd),攻君代表受君品味(包含ex),所以一路写来,真是一肚子血,我本来毫无信心可以写到兔子喜欢上,都有解套备案(?)了,没想到……呼,谢天谢地。

看到有人表示喜欢狮子,真是鬆口气啊~看来狮子不是一无可取,感恩大家,善哉善哉。xd

一样,谢谢支持,也谢谢未来继续支持~支持到这里的也谢谢~

《寵逆》30

《宠逆》30唐湘昔退出练音室,x腔里有股膨胀感,能看着璞玉被自己一手琢磨至发光,说没成就感,绝对是假的。

他抬步欲回办公室,忽见钟倚阳自另一头走来,很明显不是纯然偶遇,对方目标明确要找他,唐湘昔拧眉,直到男子停步,他才问:「什幺事?」

钟倚阳:「我歌写好了。」

唐湘昔头疼,「不是要你找袁姐……」

钟倚阳摊开双掌,得意兮兮比出十指。「她听过了,十首歌,allpass。」

唐湘昔瞠大眼。

十首,那是一整张专辑的份量。

唐湘昔:「她怎幺说?」

钟倚阳勾唇,醇黑的眸子里有股亮片在闪,如星璀耀。「她这两天应该就会把企画呈给你,公司可以筹画给我发片了。」

唐湘昔诧异,距他跟钟倚阳在机场的对谈不过一个月,他就挤出十首歌,袁芳郁的耳朵可不是装饰品,对音乐的坚持程度更不下崔贺忱,他望着眼前这个骄傲自负的挺拔男子,这爆发力远远出乎他预料,唐湘昔眸一瞇,倒是生出不少兴味来。

钟倚阳目光灼灼。「说好的,成品出来你会听。」

唐湘昔很乾脆。「行,到练音室去。」

钟倚阳绽出笑容,状似哥俩好地攀住唐湘昔肩膀,后者略躲闪,钟倚阳不满退一步,神容讽刺。「怎,现在是连朋友交情都不给搭了?是,唐总您是大老闆,我不过一介小小唱匠,还爬过你床,哪高攀得起您尊贵地位?」

「一早没刷牙,还是吃梅子了?」唐湘昔好气又好笑,「你拎得清,我自然没意见。」

这回换他搂起钟倚阳肩膀,对能替公司赚钱的人,他一向不吝啬,甚至动用一点个人魅力亦无妨。

不过对钟倚阳心态,他一直捉m不透,从前他那般不愿,仅是演得乐意,放过了又自个儿巴上来……以他现今地位,究竟还缺啥?

唐湘昔想不通,索x维持距离。

他不怕赔一个钟倚阳,但毕竟是手把手带出来的,又能奠定他的事业地位,若能公事公办好聚好散,着实无须撕破脸大家难看。

于是二人相偕进入练音室,门关上,苏砌恆出来透气,恰见这幕,一时发怔。

但仅一时。

他晓得唐湘昔脾气坏,铁面无私起来能吓坏一票人,可对下属或其艺人并不摆什幺架子,如此和人勾肩搭背不算太稀奇,何况那可是钟倚阳,别说公司内部了,就是在外头都是一尊妥妥财神,见了要拜的。

尤其钟倚阳各种意义来说,均是他「前辈」──包含在男人床上。

苏砌恆甩头,走到顶楼花园,唐家向来捨得砸钱,这幢矗立在j华地段的大厦整栋是公司的,里头包含天演唐艺外加旗下所有零星的製片、唱片、录音间乃至练音室等,统统集结一栋,包含员餐、顶楼花园、咖啡厅、商舖、诊所……等等。

某方面来讲,除了通告或重病,艺人基本在这儿就能处理所有需求,不必担心移动间遭到多余骚扰。

十多层楼的风往脸上拂,把方才骤然涌起的热度褪下,苏砌恆抚着碎髮,从前懒得打理,而且偏长浏海给他安全感,不与人眼对眼也不显太失礼,他活得单纯y暗,可男人却一步一步改动了他。

改了他的外貌、改了他的思想,进而改造了他的内在。

而他踉跄追随,终成信徒。

信息量太庞大,他需要想一想,可又觉得没啥好想的。

当年觉察到自身x向,他也是「啊,这样啊」,并没旁人历经的心理挣扎,无法改变的事就不必烦恼,他很单纯接纳了自己,并无否定,就好像讨厌明天可明天依然到来,那便不须行徒劳无功之事。

唯一比较傻的,是他也曾持过幻想,能有个爱他而他也爱的人,给他温暖及依赖,这份渴求伴随他离家甚深,可在酒吧里见多了速食快餐般的恋爱,加上推拒不完的一夜情,慢慢也就看透。

他太论真,不是放得开的x格,没办法那样自在地在各种人里游来滑去,所以安全起见,一个人最好。

直到遇上男人……不伦不类展开关係,他安慰自己:好吧,最少他晓得了x,死时不是童身,也不用进霍格华滋当魔法师。

他分割了r体与j神,像过往酒吧里看尽的那些人,苏砌恆数度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不期不待没有伤害,可男人却强逼他正是人生,正视那些原本对于他来讲过于遥远的东西。

苏砌恆摊开手掌,看望掌心。

唐湘昔不是那种虚伪说谎的人,自己不会单仅一幕而去揣想男人毁诺──儘管是那人单方面表示,不再找旁人。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太沖昏头,应该冷静下来。

他喜欢了男人,可又怎样呢?不属于他的终归不属于,何况接近他的原始目的,还是为了小熙。

他们之间有太多複杂藩篱,何况唐湘昔能包女星,肯定是个双,说不準最后还要结婚成家。

他站在这儿,能看尽底下人们及车水马龙种种往来,唯独看不见自己与男人的未来。

他本来就不自信,如今更没乐观到唐湘昔是把他当恋爱对象看待的,那叫杰克苏。

苏砌恆苦笑,迟迟没处理外甥的事,他觉得自己真够不像话了,可偏偏他还想不像话下去。

「真傻……」他恍如自嘲,叹了一声,最终睐望远方,握仅拳头,彷彿下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决心──

他一定实现姊姊遗愿,替小熙找到他生身父亲,只是就现在……让他短暂做个有梦之人吧。



苏砌恆出片在即,好不容易将所有歌曲录製完,崔贺忱听着他短短时日内的改变,着实称奇:「小伙子谈恋爱了?这情歌唱得我老人家春心都蕩漾了吶。」

崔贺忱自妻女逝世便不再有任何成家念想,他话说得调侃,实则称讚,原本只能算是过得去,唬唬迷妹们,不料苏砌恆主动提出重录,结果……没白费钱,多了层次,动人心魄。他满意之余,又有点儿忧愁:「谁都可以,对象可别是那头臭狮子啊。」

他小小声,眼睛乱瞟,一副怕说老闆坏话被抓包的小样儿,苏砌恆忍俊不禁,同时好奇:「老师讨厌他?」

崔贺忱撇嘴:「倒也不是,可那小子太坏了,一肚子黑水,谁也m不清他想法,你这孩子心x单纯,少不得要吃亏,更别提他还是唐家人……门面在那里,当年罗颖一身清白嫁进去,尚且不知吃多少苦才熬出今天,何况你是个男的……」

后面的话崔贺忱没讲,可苏砌恆清楚,男女婚姻尚且讲究门当户对,何况g本不受法律认可的男男关係?

光x别就一道无敌巨槛。

这段期间相处下来,崔贺忱脾气急归急,可就是纯粹的音乐顽童,对世间情有自己的见解,却过于浪漫,苏砌恆安慰道:「我想着我外甥唱的。」

崔贺忱笑,「难怪,那词也是你想着外甥写的?」

「是。」可录製时,他却想着另一个人唱了。

那个男人。

他没有也无法跟人讲,于是成了一个独属于他的小祕密。

基本作业完成,剩余最辛苦的后製,但总归暂时收工,大伙儿仿若打了**血,大嚷:「要喝酒!吃热炒!不吃不喝伐开心!」

崔贺忱熬天熬地的,早失了年轻人的玩心,只想好好睡一觉,偏生拧不过这群吃货。苏砌恆这些日子历练,多少明白人情世故,遂道:「辛苦你们了,不介意的话,这顿我请好吗?」

他微微笑,剪短头髮令他看着更有灵气,表情训练使他更加自信迷人,一旁助理小妹捧心:「天啊,王子……」

旁人笑,「妳花痴喔!」

她抗议:「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帅哥!公司进进出出一大把,可x格好的太少啦~javed,人家要当你的脑残粉儿~你收不收啊?」

「啊?」苏砌恆愣住,小心翼翼:「脑残不好吧……」

「哎唷,那是一个形容啦!」

苏砌恆傻呼呼,什幺都较真,油腔滑调的艺人见多了,这种单纯直白的真是稀缺资源,一行人移师热炒店,苏砌恆自动给大伙儿盛饭,助理小妹眼睛闪亮亮,「男神求嫁!」

苏砌恆好笑,这些人一个赛一个的夸张。「盛个饭而已,妳男友平时接送妳,才是真爱……还有,女孩子吃多一点,有点r才好看。」小妹常节食,因公司里全是瘦巴巴女艺人,看久了难免价值观偏差。

难怪男神动不动餵食,小妹感动之余,又带了点怅惘。「javed,真希望你别变。」

演艺圈是大染缸,太多人傻傻栽进去,徒惹一身腥,毕竟谁都无法预知群众的迴响与反应,一点小事都能成箭靶,最终只能武装,把自己变成伤人刺猬。

一段时日合作下来,大家难免有感情,苏砌恆脾x温和,更照顾人,每个人均嚐过他手艺,担任副製作的姊妹花双人组更齐齐道:「这年头唱片不值钱,youtube、mp3充斥,人们不见无形财产的珍贵,任由它一点一滴消失……总之第一次出片,得失心不要太重,大家都支持你的……」

崔贺忱听不下,「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片还没发,你们在这儿给我唱衰,来,一个个给我乾,咱要卖一百万张!一百万!」

大伙儿笑,一扫方才y霾,齐齐乾杯大喊:「对,一百万!」

哪可能,现今市场萎缩,有十万张就是天王天后,不过喊喊总不亏,有梦最美嘛!

他们的活力感染苏砌恆,这些人半生投注,谱写歌曲、录音后製,做那些旁人未必看得见名字的工作,即便得到奖项,感动付出得到回报,观众只会嫌弃致词冗长,其中有人亦曾发片,但销售惨澹,可他们仍抱持梦想:传达音乐的爱与美好。

而他们的理想,现在交付在他身上。

「小苏啊,你那首〈时间平等〉争取拍个mv,上架ktv,给哥捞个版权费啊……」作曲作词人如是嚷嚷。「来,呼乾啦!」

苏砌恆:「……」

好吧,也是一种理想。

难得的,苏砌恆没推酒,随同他们乾杯,一股热气自喉道涌上,可感觉意外的好。

他想,不论最终结局如何,对他来讲,这都是永生难忘的奇幻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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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

《寵逆》31 h

《宠逆》31 h一行人酒酣耳热,吃过东西就要唱歌,何况这儿全是音乐人,于是找了间ktv,一进包厢,立刻有麦霸佔位,点了一排自己写的歌,赚权利金。「来,大家随便唱啊,别客气!」

众人翻白眼,频频c拨,每首歌背后都有惨无人道的故事:「哎唷这首他妈录了我三百遍吶……」

「拜託,录三百遍还录成那样,好意思讲?我他妈调音调得快疯掉……」、「叭叭~我们不能歧视音痴!」、「人家现在可是小天后……」吧啦吧啦,你一言我一语,八卦讲不完,有人点钟倚阳的歌,问:「谁会唱啊?」

「他歌很难唱欸!」、「切啦切啦,卖搁心疼~」

苏砌恆举手,「我会唱。」

「哎!男神唱男神的歌啊!」

「呸,什幺男神,那倒阳的x格能跟咱家小苏比吗?他鼻孔长这儿的!」那人指着自己双眼,显见积怨深重。

众人齐笑,「人家一哥咩!」

吃过亏的录音师不满,「小苏,打趴他!」

苏砌恆哭笑不得,拿麦唱,钟倚阳曲风多元,唱腔特殊难以驾驭,于是先前锻鍊技巧时,他就特意挑了他的歌练习。

「当我走下神坛,还剩多少陪伴?那些碎言碎语如撒旦,日以继夜徘徊不褪。天堂地狱之间,我失去信仰……」mv是黑白风格,钟倚阳独自一人坐在水泥房间破旧木椅上,拿着一把吉他,悠悠懒懒。中间有人路过,往他吉他箱里扔下几枚钱币,又匆匆离去。

而他只是反覆反覆的唱,不论世界如何变迁、如何改变。

唯有音乐,不离不弃。

一曲毕,众人拍手。「哎呀男神唱得好多啦!」

唯独崔贺忱说:「境界差多了。」

苏砌恆搁下麦,笑得微微尴尬,众人闹不平,又被下一首舞曲引导过去,一时群魔乱舞,谁都没深究方才那句言语。

因为没法否认。

同在一间公司,很难不晓得另个人的动向情报,钟倚阳在筹备第三张专辑,参与等级不用讲,全是业界最顶级人物,甚至重金聘请国外乐团,唐湘昔很重视这件事,从男人在饭席间屡屡分神,甚至床笫中途接听深夜来电,皆可查知端倪。

无可否认,这是一个才华洋溢的人,崔贺忱即便与之不合,亦肯定其能力。

跟他这枚中途迸出的空包弹不同。

苏砌恆心思紊乱,拿起桌上茶杯喝,一沾舌味道不对,是酒,可他直接灌饮下去,又嫌不够,给自己添了一杯。

电话响了,来电显示大魔王,苏砌恆直接接起:「喂?」

「……」四周喧嚣,男人讲了什幺,苏砌恆听不清,只听到他问:「你在哪里?怎幺这幺吵?」

苏砌恆:「ktv,大家在唱歌。」

唐湘昔好笑:「……唱不够啊?」

下一首换到抒情歌,音量小了些,苏砌恆瞟了眼电视:哦,张悬啊,那青峰口中无与伦比的美丽。苏砌恆眼眶倏然一热,道:「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唐湘昔一愣,青年把手机搁在桌上,改成扩音,耳边音乐益发清楚,青年向人讨了麦,接着中间唱:「扑火,我们相视笑着扑火……什幺都不说。」

……我等你在前方回头,而我不回头,你要不要我?

苏砌恆:「你要不要我?」

他唱到这儿没再唱下去,旁边人突然嚷起来:「嗳,javed你醉了吧?」

「靠,他杯子里是威士忌啊!」

一群人闹烘起来,唐湘昔叹气,终于不得不开口说话:「……你们人在哪里?」



苏砌恆头晕晕的,整个人陷入迷离幻境,一首首歌成了飘扬的彩带自耳边蕩漾而去,他试图抓攫音符,终没捕获。

好像连音乐都不认可他。

可他明明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

却做不了那个无与伦比。

他手空蕩蕩,掌心发凉,可随后被人强而有力握住……苏砌恆眨眨眼,发觉自己躺在床铺上,而男人捉着他的手,一脸好笑:「怎,兔子抓麻雀?」

苏砌恆懵懵然,他只记得自己在ktv里,然后……然后……「这是哪里?」

「我家。」唐湘昔言简意赅,是家,不是房子,表示他平时是住在这儿的。他问兔子:「喝不喝水?」

「……嗯。」

男人携来杯子,却不是直接递给他,而是含进嘴里倾首哺餵,苏砌恆没料及,一时呛住,待缓过来水便流进喉咙底,而男人的舌瓣跟着伸了进来。

「唔……」餵水成了接吻,苏砌恆很自发吸吮男人舌头,甚至捧起他的脸,变换角度亲吻,此番盛情,唐湘昔没有推却道理。

两人有阵子没做,自然吻出火花,唐湘昔整副身躯覆盖上去,床铺深陷,他后来发现苏砌恆特别喜欢接吻,在这部分尤其弱。他口腔敏感,有时帮自己口交,下头也会一跳一跳跟着有反应,而青年被吻到双颊泛红气喘吁吁眼眶湿漉的模样太动人,唐湘昔便加强这方面技能,好更欺负他。

男人要学就不是半吊子,苏砌恆很快被亲出情慾,yj胀起,男人的舌还在他口腔里舔,手则已探下去,发觉青年反应,不禁满意一笑。「y蕩的小兔子。」

苏砌恆脸一热,羞臊得不行,他现在不适合做,怕洩露太多本心,可男人掐住他下巴,彻底把他每一颗牙都舔过一遍,粗糙舌苔擦过黏膜,苏砌恆j口痠麻,更恐怖的是后x连带翕缩的反应,那儿彷彿跟嘴腔同样饥渴,等待填满。

唐湘昔揉了他裤裆一把,体y渗出,苏砌恆感觉自己潮湿得像是浸水的海绵,一拧就出水。

果不其然,内裤上已经有了一圈深色。

唐湘昔很得意。「我把你吻湿了。」

想之前他还是个技术渣……苏砌恆瞬然想m他的头,说声「乖」,但下场肯定不会好,索x做罢。

他哈哈喘气,扯着襟口,低嚷:「热……」

青年这动作导致锁骨毕露,适度的骨头曲线是很诱人的,唐湘昔同样燥热,脱了上身衣物,j实的肌理线条毕露横陈:「几天没c,骚成这样?哼……」

唐湘昔哼,见苏砌恆彷彿恨不能找个洞把自己埋了,青年并非放不开的人,只是对x的纯真彷彿刻印在骨子里的,他会好奇、会探究,更不会阻止唐湘昔说或做,可就是明白表现出不好意思了,让人很想逗玩他。

他手里水瓶剩一半不到,索x往青年身上浇灌。「凉快了没?」

「呜!」苏砌恆打了个哆嗦,白衫吃了水呈现薄透状,两粒浅色r点因冷意突起,缀在x膛,诱人拧玩。

唐湘昔隔着棉布吸起,他挺硬的阳具抵着青年下腹,两人各自有阵子没做,先前是顾虑苏砌恆工作状态,唐湘昔没动他,既然录音完毕,着实无须再忍:「有什幺感觉,今天都给我喊出来,别省着,我保证你会哭叫得更惨……」

男人的警告素来强而有力,苏砌恆颤了下,内心却是羞耻中带了期待,唉真是,一遇上这人,便彻底坏掉了……

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挺起x,反正喝了酒,事后全往那上头推吧。「太凉了……帮我暖暖……」

唐湘昔挑眉,看得出青年要求时是很害羞的,整张脸火红似火,可要求如此y蕩,反差极大。「用哪儿暖?」唐湘昔刻意对着他一粒r尖呵气,「嘴,还是手?」

苏砌恆闭眼,小小声:「……嘴。」

平时唐湘昔肯定是会闹他一下的,可现在他也快爆了,究竟怎会没头没脑定了青年一人呢?偏偏又不后悔。因为很明显,在做出那个承诺以后,苏砌恆在床笫间反应更具吸引,不管外在或内在……

他低头吮吸青年r尖,苏砌恆轻吟,连日唱歌令他嗓音微哑,增添另一种情趣,湿稠布料黏贴体肤,原本冷,现在又热起来,他内裤里的孔x收缩益发厉害,甚至咬起了布料,唐湘昔手抚进去,立刻就觉察了他过分动情的反应。「这幺渴,刚水餵不够?或者……你想喝jy?」

在床间的色言色语总是很能撩动人,换做平时苏砌恆肯定掩耳不听,没空遮就装傻,现在却变态似的享受,男人剥除他下半身衣物,苏砌恆微微张腿,方便他动作,此举令他颤动rx暴露,原本紧缩的皱褶还没c便鼓了一点起来。

由于隐在臀r间,只隐约看得见偏淡红色的r褶,唐湘昔是个双,对屁眼没有高度的欣赏闲情,可眼下他却恨不能多看点──于是一把把苏砌恆两条腿给折上去,青年臀部腾空,突来压迫使他紧张,r口收缩更加厉害。

彷彿咬着个无形物,唐湘昔实在很想m,可双手都用来抬青年的脚了,索x……

「呀啊!」异样的从未想像过的感触自x眼传递上来,热热暖暖又湿呼呼的,苏砌恆后腰一麻,若非唐湘昔撑着,他肯定要瘫,「唐总……」

他红着眼,难以想像,那个平日高高在上,一副全世界都该给老子提鞋的男人,现在居然埋首在舔他的……肛门。

苏砌恆本来想提醒他那儿不乾净,可不乾净男人往常还不是用得欢,而且感觉太舒服,脑浆像被煮沸地咕嘟咕嘟响,滋噜滋噜的y声四溢,苏砌恆下意识摆晃起腰,括约肌甚至自发吸起男人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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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打个商量,珍珠三日内破百,我就再也不卡h怎样?

《寵逆》32 h

《宠逆》32 h唐湘昔也没想过自己会给人做这个,过了幼年他就没把食物以外的东西搁嘴里过,连吃的都挑,原本只想舔一下看看,然而青年欢畅的反应令他下意识把y行持续到底,味道……他不会形容,可总之不算差,青年一直哼着像在低泣,可吐出泪水的不是眼睛,而是x口。

「哼啊……啊……」

舔着舔着,腥鹹的气味自舌尖蔓延,唐湘昔抬眼,看见苏砌恆竖得高高的x器直淌水,沿着粉色rg一路滑下,那玩意儿伴随晃动在空中摆荡,不时抽颤。粉润的蘑菇头看起来很揉滑,唐湘昔瞥了会儿,收嘴:「等会的事……你就当作是幻觉。」

苏砌恆迷迷糊糊:「……什幺?」

可随后他就懂了。

「呜啊~~」yj被纳入一个炙热绵软不敢想像的所在,男人平时说话总爱带刺,可嘴里却很软,唐湘昔把他放下来,嘴巴吞吐青年x具,一开始貌似有点困难,苏砌恆不小,男人又没经验,他吮着前端,手指则在舔开的r缝间钻,不靠润滑y便探进了一指。

「嗯……哈啊……」肠壁遭受抠挖,前段还算湿,可后头就有种乾涩的刺痛感,g头遭到抿住时r洞自然收缩,男人手指纹路清晰起来,苏砌恆原本发烫至极的身躯反倒逐渐缓下,因为……

技术太差了……

不是舔舔就好啊,而且牙齿!牙齿!要用唇包起来啊!苏砌恆掩面,一肚子苦说不出亦不敢说,又怕自己软下来坏了男人面子,届时不知要怎样闹,他不得不道:「手指……帮我戳戳……」

戳哪儿?很好懂,前列腺位置m起来较其他区域鼓起,一摁下去,带电似的痠麻感便传送至rg,那是一种想尿却尿不出的奇异快感,能使yj迅速充血,于是那物在男人嘴里总算恢复了点生机。

可还是不够。

苏砌恆:「再多戳一点……」

「小y兔。」唐湘昔笑。

苏砌恆面热想哭,他用心良苦唯恐伤害男人高贵冷豔的玻璃心,真正是一片丹心无人懂,不如归去。

他下意识探手抚m男人的髮,「还是我来……」

他示意双方换个位置,就在这时唐湘昔手机响了。

苏砌恆的〈小夜曲〉的demo流洩出来:让我唱吧,唱一首小夜曲,悠悠往你梦里去……

唐湘昔「啧」了一声,只得放开嘴边「兔r」,苏砌恆暗暗鬆气,男人x膛赤露,一片汗湿,曲线健美,雄浑傲人,而下头耸立鼓涨,他一边接电话:「喂?」一边挑了下内裤布料,好让自家兄弟舒适点。

只想着赶紧解决,唐湘昔没看来电人,一接起,眉宇便拧起来。「什幺事?」

袁姐叹气,「倚阳坚持要跟你说话。」

他不清楚这时间那些人在捣鼓什幺,钟倚阳对发新专辑的事很热心,几乎住在录音间,唐湘昔不会管这种小事,只负责签字提供奥援,如今好事被打扰,想当然尔心情不爽。

他没避开,直接在原地问:「他搞什幺?」

「是唐总?我要跟他说话!」男声自远而近,夺走袁姐手里电话,声音哀切,「怎幺办,我唱不好,怎幺唱都不对……」

唐湘昔扶额,可还是耐住x子极力劝说:「那天我听过你唱,没有问题,倚阳,你向来对自己最有信心,已经不需要我带领你了……」

苏砌恆在旁听见电话里的名字,不禁一怔。

男人口气温和,扭曲着表情安抚那边的人,更搞笑的是他阳具还在内裤里勃着,唐湘昔数度调整,依然不适,他语调越发显现不耐,苏砌恆看不过,索x凑过去,欠身替他拉下内裤,令那坚硬粗壮的x物得到解放。

唐湘昔目露诧异,可没阻止。

苏砌恆胆子大了些,先给男人撸了两把,将滴着xy的r头含入嘴里,脸部扭曲像塞了颗蛋,唐湘昔整个人舒爽多了,那头钟倚阳还在讲:「我觉得不对,歌词跟曲搭起来有问题,我不知道要怎样表现……你能不能过来听?」

「呜!」那滑溜的舌尖恰好舔进尿道口,唐湘昔一阵麻颤,不觉发出低吟。

钟倚阳跟他上过床,一听就晓得不对。「……你在干什幺?」

唐湘昔手抚青年发烫耳g,觅了个舒服姿势,把他头髮撩到额上,苏砌恆注意到视线,不觉别开目光,唐湘昔勾唇把人拉起来,摁在床垫上,也不管太多,俯首亲下去。

「哼……」苏砌恆没忍住,溢出鼻音。「哈啊……」

一阵湿响,钟倚阳那儿完全听懂,不讲话了,唐湘昔抽嘴道:「我在干人,有问题跟袁姐内部解决,我只听成果……把电话给她。」

「匡!」手机里传来摔物声,随后一个女人尖叫:「我的iphone~~等下,倚阳你去哪……天啊……」

唐湘昔叹息,先给苏砌恆额间一个吻,示意等他一下,再朝袁姐道:「手机摔了?」

袁姐快哭了。「萤幕全碎……」

「直接买新的,公司赔妳。」随口安抚完,唐湘昔声调转为严厉:「以后有事妳跟我直接联繫,别让他碰电话,倚阳经纪人在妳旁边?让他听。」

电话转手,现在带钟倚阳的和当年不同位,他请这些人是为管好艺人,不是拉皮条,会给艺人出那种馊主意的,绝不能留。「所有相关工作暂停,在他找回情绪明白分寸前不准他碰音乐,我记得先前有个咖啡厂商找他代言?在哪拍?格陵兰?很好,送他过去,让他冻冻脑子。」

他交代完,挂上电话转静音,大老闆也是人,需要发洩,见苏砌恆澄澄眸子紧盯他,内心不觉有丝怪异,「怎幺?」

「……没事。」苏砌恆手攀住他,挺腰迎进男人。「有点冷。」

唐湘昔笑着吻他,「很快就热了。」

他c入,x口不够软,深处不够湿润,可双方都等不及,索x直接开干。苏砌恆体躯在撞击中产生热度,可x口却空蕩蕩的,只能要求:「再深一点……啊啊……」

男人如其所愿,剧烈的碰撞声啪啪响,几乎揭瓦,苏砌恆任由自己沉醉在快感里,不想其他。

唐湘昔跟前伴儿撇得很清,他没有庆幸,反而有种兔死狐悲的苍凉。他曾在公司耳闻钟倚阳受宠程度,稍有不舒服,嚷个两声,一通电话男人就会赶过去看望,原本捧在手心,那般珍惜珍爱,但到头来说失宠就失宠了。

真是,又不是在演xx传。

格陵兰很冷,但再冷,终归冷不过人心。

万幸,他不求。

不求爱,只求一个平等,做彼此生命里,最美的过客。



钟倚阳摔门而去,袁姐在这儿既心疼手机,又拿这爆脾气的孩子没辙,只能暗叹唐总真是造孽。

钟倚阳第一张专辑就跟着她,他脾气坏,说话直,x格傲,不轻易俯首,可骨子里到底是缺乏安全感,像头流离失所的小兽,见了人总先张牙舞爪一番,唯恐遭人看低欺侮。

撇除难搞脾x,无庸置疑是棵好苗子,可惜太急躁,一点儿不肯屈就,许多成功艺人哪个不是从小角色或给别人写歌捉刀开始,累积实力加经验?他偏不,结果却走上一条更邪的路去。

那天唐总把他拎到她面前,像揣着个宝物,说:「往后他想怎样,就让他怎样。」当然唐总不做赔本生意,不是枕边人都要规划着捧红了,何况是睡在一旁的人?

那时候钟倚阳还有个女友,好像叫小婉,进出录音室很多次,一回唐总探班瞧见了,稀奇问:「这女孩是谁,新助理?」

助理回答:「辛助理是我啦,这是倚阳的女友!」

小婉红脸,怯生生说了句:「唐先生好」。

钟倚阳不走偶像路线,合约没限制他不能交女友,何况还是签约前,据说小俩口青梅竹马,关係久远,一路扶持过来,唐总听了面色有点儿不对,可随后道:「公司不管这些,保密工作到位就行。」

他说完就走,钟倚阳面色複杂,一时录音间气氛奇异,除袁姐,众人此时尚不知二人「关係」,仅以为是没先报备缘故,还劝钟倚阳找时间好好跟唐总谈谈。

后来钟倚阳三天没出现,之后回来,整个人恹恹的,小婉也没再来过公司。

袁姐回思过往,不由叹气,人总是贱的,人家心里有你时没当回事,如今对方明白不要你了,又巴着那些轻怜蜜爱,极致独宠,到底是太年轻,学不会珍惜,以为摔坏的重新买就好,连修的功夫都省。

袁姐拍手示意收工,对经纪人道:「倚阳这张专辑不做很可惜,让他去散散心,回来把能忘的忘了,知道不?」

经纪人心里喊苦,那就是尊祖宗,他还能怎劝?也只能赌倚阳对音乐的热爱,能让他看清什幺才是最实际的,犯不着跟唐总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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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倚阳跟两人分手毫无关係。(这样剧透好吗……xd)

《寵逆》33

《宠逆》33此刻钟倚阳烦躁得在吸菸室点菸,他手哆嗦,数度没点好,好不容易燃上了,又被呛着,他爱惜喉咙,基本不碰菸酒辛辣之物,可偶尔他也会发了疯似的追寻某些味道,彷彿这样的陪伴,能够让他安心。

抽不了菸,只能搁着,方才电话里另一个声音他听得出是男人,他不是没听过传闻,那个姓苏的……唐湘昔从前只包他一个男人,现在是怎?肛上瘾了?

他一边想一边笑,笑出泪花,菸味太呛,他决定熄了,另一个人走过来,拈起他燃到一半的菸往嘴里送,举止自然,钟倚阳瞠目,看清来人而后嗤嘲,「抽别人抽过的菸,你噁不噁心啊?」

那人不以为意,反谑:「舔别人舔过的屌,又是什幺滋味?」

他弯下腰,一口烟雾朝钟倚阳脸上喷,青年咳嗽,挥开烟霾,不觉气上加怒,「萧蔽日!你别太过分!」

「哟,闹脾气啦?是不是又要叫你家唐总代替太阳教训我了?除了这招你还会别的不?」萧蔽日半点儿不在意,他是天演那边的,何况唐湘昔公私分明,即便资源多给了钟倚阳几分,不代表会减损别人过多。「我刚拿影帝,一堆人送礼献花上祝福,fb转发破万,独独就缺了你的,这幺小心眼,传出去可不好听。」

「影帝!」钟倚阳「哈」一声笑,「谁不晓得现在金马奖灌水灌得快淹死那头马了?你这小鼻子小眼睛的影帝还敢拿出来嚷嚷,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爸哭!」萧蔽日的父亲就是当年第一个大动作加盟天演、早年和罗颖传绯闻那位,最后娶了巷口小吃店打工的姑娘,跌破众人眼镜。

而萧父实力不俗,金钟金马加起来最少拿过五座,至于海外就更多了。

萧蔽日子承父业,唸的是演艺学校,自小当童星,相貌刚俊又带着潇洒不羁感,他不在意形象,想演什幺就演什幺:毒虫、嫖客、劈腿渣男、变态杀人犯,统统不拒,当然也演过好的:深情男二号、霸气酷总裁,演什幺像什幺。

粉丝已习惯影帝帅一下又颓废或白目一下,没个确实形样。「喜欢上萧蔽日,就是个j神错乱的节奏,萧氏j神病院,关心您。」已成为粉丝团标语,甚至遭影帝默认。

妥妥s不解释!

萧蔽日相讥:「谢谢,我爸最有慈悲心,有人连灌水灌到全球水位上升的金曲奖都没拿过,上张还输给那啥……哦,人家不会唱,创作能力倒是真强,看来在评审耳里你唱作等级皆是尔尔,想来连我都要替你哭了。」

「……你!」钟倚阳气个半死,论口条他绝不是科班出身的萧蔽日对手,他不仅会演戏,更会主持,平时冷豔高贵,参与综艺时c科使砌,分裂至极,而最气人的是他比他高、比他帅,这家伙刚出道时演个小成本的冷电影,自己为写主题曲看片,被他演技折服得乱七八糟,不料一见本人,当即破灭──

第一次见面,钟倚阳尚未出道,萧蔽日对唐湘昔道:「这就是你最近枕伴儿?何时爱起这口,奴家怎不知?」

唐湘昔好气又好笑,「别怪腔怪调说话。」

萧蔽日耸肩:「你别让个枕边玩意毁了我电影便行。」

……

他用尽心力为他写歌谱曲,却遭此羞辱,圣人都不可能不搁心上,何况自尊极高的钟倚阳?

若非歌曲连结度太高,又签了约,他早抽歌。

那部片同时捧红他跟萧蔽日,就像〈铁达尼号〉跟〈myheartwillgoon〉,成为坚固连结,这对二人来讲均是赌注,差别在萧蔽日赔得起:他爸撑着,不差这部片;钟倚阳却输不起。

从此萧蔽日在他心中另有一称:萧靠杯。

萧蔽日是唐湘昔少有的朋友,儘管唐湘昔比萧蔽日年长约十岁,但好在唐湘昔幼稚(?),二人无缝接轨。他数度想和缓萧、钟两人关係,增进合作,无奈钟倚阳宁死不屈。

他厌恶死这人,初见结仇,而后再来邀歌,死都不写,萧蔽日便来缠,两个人拧到现在,不但没好转反而益发恶化,主要是萧蔽日不懂看人面色到了极点,或说是针对他──

钟倚阳看见经纪人走过来,遇萧蔽日这幺一闹,什幺不爽倒全跑这人身上了,其他成了次要。钟倚阳抢过萧蔽日手里的菸捻熄,向经纪人道:「没事了,继续录吧。」

「啊,那个……」

经纪人见萧影帝在场,尴尬不知该说不说,钟倚阳不耐烦:「什幺啦!」

经纪人只得硬着头皮,避重就轻道:「倚阳你不是还有个代言广告没拍?我调整下行程,先把那拍完再说……」

「蛤?」钟倚阳莫名其妙,「不是早说了我现在以录音为优先?而且导演也说刚好在那把mv一道拍了,现在半首歌都没出来,去干幺?」

经纪人内心哭了。「这是唐总的意思。」

钟倚阳脸色剎然一白,变得很难看。

他此生在乎只有音乐,音乐是他生命,那些代言广告吧啦吧啦的,全是为了能让他更有本钱做音乐才接,现今本末倒置,想也知道唐湘昔是拿这个警醒他,可是怎能这样?

他只是……只是……想把歌做好。

真的,没有别的。

为了重获男人肯定,听他一句称颂,追求一切完美,他却不给机会,说夺就夺。

太过委屈,钟倚阳眼泪一下子迸出来了。

经纪人骇然,「倚、倚阳……你冷静……我跟袁姐都会替你争取,你……唉,总之我们先回去……」影帝在旁边吶!儘管萧蔽日不会出卖唐湘昔,可家丑不外扬是基本常识。

经纪人忙拉着钟倚阳走离,萧蔽日阻止:「这是怎回事?」

男人严肃拧眉,罕见动起真实情绪,可钟倚阳不加理会,萧蔽日急了,直接捉住他手,牢牢不放。「说清楚。」

「乾你屁事!」钟倚阳甩脱他手,湿漉的眼充满愤意及自嘲。「恭喜影帝预言成真,你不只能演戏主持,还能去摆摊算命,『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没错,我失宠了。」



钟倚阳到底还是没去成格陵兰。

一是袁姐伙同经纪人联名上奏,说不把专辑趁热打铁录製完毕很可惜,乐团音控吧啦啦分分钟都是钱,早签约谈好届时再乔档期很麻烦;第二……萧蔽日是星研唱片的第二股东,平日他只负责年终分红利,不干涉内务,这回他却直接开口:「我可不想今年的红利拿短了。」

拿得出钱玩投资,拍一部电影片酬上看三亿,有差这少少红利?唐湘昔稀奇:「我还以为你看他不顺眼。」

萧蔽日:「他被你包养时,我确实看不顺眼,既然你甩了他,我就顺眼了。」

唐湘昔哼:「原来你暗恋我!」

萧蔽日哈:「呸!」

影帝心思你别猜,他确实挺看不顺钟倚阳的,不知为何每次见了人就烦躁,非得上前挑一挑。本以为不过床上玩意、绣花枕头,未料真本事不少,他出道电影搭他歌曲缔造双重成功,他对钟倚阳不是没感激,问题他不懂,又不是没馅的馒头,分明一颗饱实的包子,跑去跟唐湘昔睡做什幺?

真是好不爽。

更不爽的是不知道自己不爽什幺,才是真不爽。

总之钟倚阳灰溜溜回到录音间了,当然他不清楚功臣是谁,甚至于萧蔽日持有星研唱片股权的事,一概不知晓。

若晓得了,以他脾气,不管合约满不满,说掰就掰,反正外头多得是公司愿抛橄榄枝,争着替他付违约金。

另一厢苏砌恆专辑终于后製完成,众人开会决定曲目及确认最后行销方案,可以準备排预购了。

海报宣传电视广告铺天盖地发出去,过了小半月,预购成绩陆续回报进来,好在踢馆赛话题犹在,加上里头自我对唱情歌先前曾搭配电视剧播出,数字尚可,在智慧财产权普遍不受重视情况下,已算是很好成绩。

他不擅言语,公关课上许多次依然无效,想不出话题跟反应不够快是硬伤,于是公司乾脆叫他别讲话,少说少错,反正高贵王子路线总比话唠好,不过苏砌恆骨子里纯朴,装不来,不讲话反倒显得呆,有人欢喜有人厌。

从前他的天地很单纯,粉丝几万人,大家相处很好很和平,如今粉丝量增多十倍,掐架也掐得多了,苏砌恆原本会一个个看留言,互动数高,现在却觉得累。

好像随口一句话,明天就会引来海啸。

……好吧,夸张了,又不是小说里一喷嚏就会引发股市动荡的总裁。

但他是真有点儿怕,一个符号用不对,有人便在留言下指摘不够亲切;他前阵子出演一个两天一夜的乡下节目,当嘉宾打下手,献了一手厨艺,主人公是人气乐团歌手,其粉丝看了节目后引发围剿,说他抢镜、争收视……天可怜见,他只是单纯不想吃太惨。

于是来来往往,无意义的攻讦增多,他渐心灰,索x话少了,帐密交由公司处置,唯恐哪儿出了纰漏,给人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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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金曲金马,小女子嘴贱,大人有大量,勿计较~

《寵逆》34

《宠逆》34半个月后,唱片正式上市,除预购外又多卖出一万张,唐湘昔为奖励他,特别带他去一间政商名流喜爱去的日式餐馆,在包厢保护下,一顿饭算是吃得轻鬆写意。

毕竟以他现今曝光率,去巷口偷偷买麵回家都有点困难。

预料之外的,是他在这间餐馆的厕所,遇上了当初曾因小熙的事而谘询过的律师。

「陆律师?」

对方是个英挺高俊的男人,眼里总有股戾气,难以亲近。陆洐之愣了一下,似乎好阵子才认出人来──转眼不过三个月前的事,却好像历经三年。

那时他刚与唐湘昔y错阳差上了床,整个人处于一种自律神经近乎失调的崩溃当中,死马当活马医的找了这位跟唐家有合作关係的律师,想以唐湘昔jy为筹码,藉由正式管道与唐家联繫。

陆洐之却反问他:「孩子的事,你想好没有?」

苏砌恆如梦初醒,他g本没想好,若非律师好心告知,如今小熙可能已被唐家索要回去。

儘管选了条迂迴奇异的路,可最少跟唐湘昔建立了些「情分」,没有爱情,最少也累积了感情,人非草木,他想这阵子忙完,就和唐湘昔摊牌,自己说总比旁人讲的好。

对此,他很感激:「先前的事真的很谢谢你没跟唐家说,我不知道要怎样表达我的感激……」

陆洐之:「让我拿擦手纸。」

苏砌恆:「嗳?」

陆洐之淡定。「我手还湿着。」

苏砌恆这才注意到对方滴水的手,连忙不好意思让了个位置。

「你没什幺好谢我的。」大律师从头到尾面无表情,俊酷地抬着下巴,态度不卑不亢,更无居功,可单是他谨守保密义务,就足够苏砌恆感激涕零。

现在想想,那时的他,着实太冲动了。

这位陆律师是他贵人,而他的出现同时提醒:小熙的事,不该再这幺拖下去。否则明日复明日,永无解决一日。

他回到包厢,唐湘昔站在墙旁,正与人说电话。

苏砌恆一愣,下意识要迴避,唐湘昔摆手示意不必,继续朝电话那端道:「都说这事不急,男人越老越值钱,大哥你婚姻美满,可我嚮往自由啊……嗳,你千万别给老妈听,喂?喂?」

唐湘昔表情慌急,随后是孩子气的苦恼,苏砌恆第一次听他用那幺纡尊降贵近乎讨好的口气喊:「妈……」

罗颖:「哟呵,臭小子还没忘记我是你妈?」

唐湘昔好笑,「我忘记谁都不可能忘记您啊。」

罗颖「哼」一声:跟唐湘昔一样,她的哼也是分很多种的。「我不过环游世界一趟三个月,你倒是能干,公司股价翻了一成,签的几个新人跟计画我都看过了,眼光不错。」

唐湘昔狗腿:「谢谢妈……不,谢谢罗总。」

他瞥眼睐见苏砌恆诧异表情,顿时想赶人,又怕被觉察异状,只得尴尬地收束表情,这不上不下彆扭样子令苏砌恆感觉新鲜,不禁捧茶偷偷观察起来。

唐湘昔像是遇上这辈子最棘手冤家,他肯定罗颖接电话绝对不是为了公事,果不其然下一句:「既然眼光这幺好,何时给你自己相一个?」

唐湘昔暗暗苦了脸。「不是有大哥了吗?何况不要小看男子j虫活跃率,李敖到六十岁还能生呢!」

苏砌恆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原来是催婚。

第一次看唐湘昔这幺侷促,他有点儿看好戏,又有点儿小心酸,虽然没把双方关係看得那幺遥远过,可被真实刺激到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跟自己妈妈谈j虫活跃率,也太……

看来唐湘昔的口无遮拦不是针对他,苏砌恆默默囧,唐湘昔反正支不开他,乾脆把人捞来,坐回位置上,示意他给自己按摩。

苏砌恆看护经验满级:给小熙襁褓时按摩、爸爸姊姊缠绵病榻时按摩、给崔贺忱疲累时按摩……只差没去考照,他给唐湘昔揉压肩膀,后者舒适不少,继续打起j神应付老妈:「咱家不是兴自由恋爱嘛,我等着跟生命里那个『她』,哪天在街边一角浪漫邂逅……」

「你呸,偶像剧做多了吧!你从我洞里出来的我能不懂你?你除了这副皮囊外就只有钱,人家清清白白的女生愿意跟你自由恋爱?你想糟蹋人家也得看你妈我允不允啊!」

吐嘈完儿子,罗颖叹:「算了吧,你妈当年自由恋爱,结果咧?熬死了才有今天,我实在不想哪个无辜的嫁进来又吃同样的苦,还不如找个知底细的,你大哥跟你大嫂先婚后爱不也相处得很好?」

严厉完再柔情,不愧当年能获老爷子青眼相睐的人。唐湘昔拗得过天下人,拗不过他妈,罗颖自小在他们三兄妹心中就是一个无敌尊贵不容忤逆的存在,事业家庭两兼顾,更包含美貌及生活态度,自小他们三兄妹但凡有学校活动,不论多忙,罗颖势必出席,并未因忙碌而荒废了与孩子相处时光。

按她说法,人生不能重来的事,包含孩子的成长,做父母的缺席一次,就是缺席一辈子。

要做到这些,有多不容易,全是他们长大了才晓得。

唐湘昔认输:「好了,时间地点,全发我line,我会抽空,不会不给妳面子。」

罗颖满意:「乖,大家吃个饭,也不算正式的,人家看不上你很正常,得失心别太重啊。」

唐湘昔:「……」有这样打击自个儿儿子的?真亲妈啊!

罗颖叹,说实话她也不想管儿子感情上的事,要管早管了,还容得到他三十六,孤家寡人?可唐湘昔太不像话,把自家公司当后g,甚至男女通吃,看对方自愿份上,她过去睁只眼闭只眼,可儿子若要接管公司,那这事就不能不处理一下了。

她不得不劝:「你要能约束好自己,我何苦来管你?当年为了齣戏陪酒吃饭,差点儿就赔了自己,我赔了自己就没有你们,屁股被m的噁心感触你娘至今不时恶梦想起,脱下来的衣服要穿回去谈何容易?你玩得太过火了,老爷子不抽你,我都先把你倒吊起来抽一百鞭。

「真是,回头也得说说小和,叫他管你,倒成惯你了。」语末把管论和一併削了一顿。

唐湘昔没说话,他妈是老一辈演员,那时候的演员艺人较有风骨,肯下苦工,有扎实底子,外加粥多僧少,无须求小道捷径,只求一身清白正气,可这年头不一样了,人才济济,不说旁的,那钟倚阳再有实质才华,还不是上门挨c求包养?他眼前的苏砌恆亦然……

唐湘昔心里烦躁,勉强按捺,打发两句,问候家里众人健康,总算挂了电话。

苏砌恆收手,规规矩矩站一旁,他这副老实样唐湘昔也不能拿他出气,只得无奈叹息:「说我管不住下半身呢,你们怎就管不住那颗想早日成名的贪心?」

苏砌恆怔忡,想解释,可误会早已g深柢固,何况现实里他确实得了好处及资源,即便一开始非他本意,他也没拒绝……

唐湘昔见他凛冬里的小白菜似的,又蔫又抖,不由mm他头。「算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卖我买,各取所需,还是谁也别说谁。」

苏砌恆:「……」

欲说还休,辩解的言语哽在喉咙,跟鱼刺似的,出不来下不去,好不难受。

这段期间,电视播送起主打歌,苏小熙看见电视里舅舅穿着打扮迥于以往,小孩子不懂,只觉忽然高大上档次起来,可转头一睐,苏砌恆照旧还是那件破旧衣衫,卡通图案洗到褪色,头上还戴个髮圈,十分不美感。

苏沐熙顿时混乱起来,指着电视:「舅舅,这是你吗?」

苏砌恆瞟了一眼,儘管早看过,但在电视里看见自己的演出,又是另一回事。

说实话,连他自己都茫然:那谁?

苏砌恆四两拨千金:「那是舅舅分身,人家不是说世界上会有三个与你长得很像的人吗?」

「嗳?」苏小熙糊涂了,可他不会错认舅舅啊,而且声音明明一样。

「好了好了,小孩子看什幺韩剧,看幼幼台。」苏砌恆二话不说,拿起遥控器转台。

「啊?可是金俊就要对花梨告白了说……还有花梨的爸爸其实不是那个xxx,是○○○,可是花梨跟她爸爸感情很好啊,那后母好毒辣喔,一直说花梨不是亲生的,该把她赶出去……」

苏砌恆黑线,一个六岁小男孩这幺沉迷肥皂剧好吗?而且这年纪不是应该看我用这张牌结束这回合之类才对?「那都是戏,算不得真的。」

「喔。」苏砌恆似乎鬆口气,随后他抬眼,怯生生问:「那舅舅找到小熙爸爸以后……会不会不要小熙了?」

苏砌恆一愣,没想到孩子看个韩剧能看到那里去,他抱住小熙,揉了揉他脸,温声安慰:「怎会呢?小熙还是舅舅的小熙啊,只是小熙会多一个爸爸,这个爸爸……会让小熙过得更好。」

这也是支撑他走到现在最大动力了。

小熙跳级,现在唸小学二年级,可他还是嫌那些课程太简单,碍于台湾法规,要提早太多毕业不可能,只能送去国外,问题事关重大,即便有姊姊的保险金与他之后赚的钱,苏砌恆依旧不敢擅自决定。

苏砌恆叹,如果姊姊在就好了。

至少她是孩子母亲,有足够决定权。

小熙每天有一小时看电视时间,苏砌恆陪着,用平板看程式码。

不知不觉电视又被悄悄转回,电视里女演员在配音下字正腔圆悲怆道:「金俊,我爱你,可是你的家人不会接受我们的!」

「花梨,我们逃吧,这个世界一定有容得下我们的地方……」

「你们在做什幺!金俊,妈要你离开她!她g本就不是什幺千金小姐,她是冒牌的,我不容许这种女人嫁入我们朴家来……」

啪答,豪门狗血糊了一地,说实话苏砌恆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异x恋的世界都一堆问题,遑论同x了,相爱不是最大解,前些天唐湘昔母亲的电话就像一记警钟:唐湘昔去相亲没、对象如何、是不是打算成家了……他统统没有过问权力。

现实就是这样的,不管餵多少希望下去,吃不胖就是吃不胖。

他有时都想跟拚命减肥的女星讲:学学希望、看看希望,希望在这里。

电视剧进入尾声,开始播放片尾曲,自己的声音搭配下一集狗血画面,从音箱流洩:「圆满慷慨,送回忆离开。如尘埃,轻轻一吹不说掰……你的东西我全数封装,收件人那栏,始终空白……」

苏砌恆一口姜汤差点儿喷出:「咳!」

苏沐熙:「舅舅?」

苏砌恆:「……没事,时间到,该关电视準备睡觉了。」何时他的歌配了这幺一齣天雷滚滚剧,苏砌恆在经受雷劫之余又觉得还满……搭的,人生即狗血,他现在历经的,大抵也跟剧中人物相差无几了。

只是人家男女主角相爱,他这边……不提也罢。

是唐湘昔太宠他,宠得他产生幻觉,玫瑰色眼睛摘不下来,男人一举一动彷彿都在吐露感情,他内心一个自己在说爱是不分一切,只要付出未必没有回报;另一个自己则说着过去那些老话:别天真了,何来未来?

他把苏沐熙哄上床,接下来好阵子得忙宣传,他把上週接的最后一桩case完成,line传给业主,并谢谢对方长久以来的照顾及光顾。

先前接case时,对方已表明急案太多,联繫不上他人,不得不转给别的工作室,人家人多效率快,跟他单干不同。这原本是他认定的世界,可如今被顶替,回不去了,当下苏砌恆心慌徬徨,但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已经维持不了从前自己。

现在,在电视里粉墨演出唱歌的人,才是他。

他深陷染缸,已无从脱离,所能做的就是按部就班,把小熙的事处理好,迎接命运。至于跟男人的关係……他不多想,只能学着自己所唱,自我催眠:这是上天最美的安排,没有伤害──

我自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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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

《寵逆》35

《宠逆》35「演唱会!」

唐艺企画室里,苏砌恆听小伙伴提及此事,整个人骇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嗯,小鲜r就是小鲜r,这种新鲜反应真是好久未见,崔贺忱颇s地品味了一番,道:「算你小子运气好,这场地通常得一年半载前先预约,好巧不巧人家伊凡斯不来了,腾出空档,唐总这不疼你幺,立刻就预约下来,百万押金不手软唷~」

伊凡斯是个歪国乐手,也不知跟主办方闹了啥矛盾,现在主办单位在处理退票事宜,四处求人接手场地。

「别打趣我了。」

苏砌恆听到消息后手还抖着,崔贺忱见状不解:「啊你不是驻唱出身的,怎怕在人前唱歌?」

酒吧最多五十人,那场地足足可容纳五千人吶!「这幺好的机会,还是让给师兄师姐……」

崔贺忱挖鼻孔。「你去跟唐总说。」

苏砌恆:「……」

崔贺忱不解,「我看你签唱会表现都挺稳,以为你饭总算吃到胆子上了,怎还蔫得跟只兔子似的?」

有回唐湘昔笑他兔子,崔贺忱听见,从此苏砌恆的暱称就从洋气的英文名变成软糯的苏兔子,最x的是不知哪个工作人员流传到网上去,现在全天下粉都叫他苏小兔……附带一提,苏砌恆的粉丝叫苏打,除因苏砌恆先前代言某牌碳酸饮料外,最大一点──苏粉很能打!

他这种爆红型艺人本来就易遭忌,一点小言行就会被截图放大解剖细细解释,偶尔一句天气很好,真希望一直是好天气(因为孩子衣服容易乾),可以被揪出来骂现在水库很缺水知不知道!偏他又不是爱争端的x子,不看不回就算了。

主子是兔子,下头人护崽,只得个个化身猛狮,但凡被苏打缠上,那就不死不休等着被分解。

就是这幺猛悍!

企画:「现在刚发片一个月,热销期还在,你又是踢馆赛出身,观众还是想回味你唱经典曲目,办一场小型演唱会累积人气,顺道卖卖唱片跟周边,扩充一下……苏打粉。」

这粉名令他感觉充满浓浓实用x啊,既可清洁除菌,又可防虫抗蟑。

说来说去公司也不是开善堂的,这场地给天王天后太小,其他人又不在发片前后,凝聚力不足,唱片不好赚,儘管没赔,但推广价值最高就是这时候,苏砌恆不顶谁顶?

一番分析下来,就是不想干也得干,时间紧迫,得抓时间敲定演唱会主题跟细节安排,苏砌恆本以为发了片,跑完通告就能喘喘气,拨时间陪外甥,结果又被送进练音室,不停唱唱唱。

宣传:「上次钟倚阳那首〈讨好〉你唱得不错,可以多练练,同公司的好讲话,说不準他还愿意当你演唱会嘉宾呢!」钟倚阳也快发片了,网路话题如火如荼,这种双方相互拉抬效果,通常不会太差。

苏砌恆:呵呵。

虽然实在不想这样讲,但自己抢了他男人,钟倚阳帮他站檯?别把他踹下檯就不错了。

果不其然决定曲目时,崔贺忱就道:「钟倚阳的歌都剔掉。」

苏砌恆一点都不意外……真的。

冤家路窄,本来在同一间公司进进出出完全不碰到才是奇事,刚巧苏砌恆先前都在受训,钟倚阳又不务正业伤春悲秋,如今两人均在搞歌,同属一层,苏砌恆上个厕所,俩受就这幺好死不死撞见了。

钟倚阳比他高,身材也较他壮实一些,他略带轻蔑上下瞟瞟苏砌恆,嗤了句:「娘砲。」

苏砌恆:「……」他彷彿看见小熙以前幼稚园同学阿明,老在背后指指点点哼哼哈哈的样儿。

钟倚阳见他没反应,认定他就是一头废兔。「听说你要办演唱会?可别腿软,站位不对跌下去,先前就有人摔碎蛋蛋,那可真蛋疼……」

不管有没摔,苏砌恆此刻是真蛋疼,他憋尿憋很久才出来,着实顾不上,说了句抱歉便在尿盆前拉下拉鍊,呼啦啦放水。

钟倚阳瞟了眼,正欲嘲讽,不料眼眸睁大,下意识瞥瞥自己下半身,噎了阵子,继而嗤:「看、看不出来东西不小嘛,看你颜色应该没用过?真糟蹋……」

苏砌恆:「……」

其实你跟唐总挺配的……j神年龄上。

他按捺住回嘴欲望,把小小苏放完水收回去,钟倚阳注意到内裤花色,表情顿时更不好看,他存心噁心对方。「那件我送他的,内裤上曾经有我口水,你知不知道?」

因昨日「被迫」留宿,备用内裤穿完了,不得已拿了唐湘昔的穿,谁晓得居然会被「前辈」堵在厕间。

苏砌恆面上不显,心里不愉,钟倚阳挑衅得不到反应,也不爽,言语益发尖锐起来:「演唱会嘉宾决定好没?红顶艺人肯定适合你,别请太能唱的,你这小脸打两下肯定红……哦,你本来就想红的嘛,差点忘了。」

苏砌恆深呼吸。「谢谢前辈指教。」

他说完这句,趁隙开溜,钟倚阳见他泥鳅似的滑走,不禁咬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觉得一切丑恶至极,包含自己……他从前遭遇不少排挤、折辱,对这种行为最为不齿,平时谈不上会照顾人,却绝对不会为难后进,未料眼下竟成了自己最瞧不起的那种人。

钟倚阳汲水洗脸,镜里青年表情扭曲,神容憔悴,彷彿一夕之间失去太多,承接不住。

就在唐湘昔甩他不久以后,小婉也跟他分手了。

原因……他不举。

先前曾一度有过此般现象,但不若眼下彻底,可他男x功能实则尚在,偏偏不刺激后头,他便硬不了。

他朝镜子挤出一个扭曲的笑,苏砌恆是娘砲,可总比他强:他现在,连个正常男人都不是。

苏砌恆回到练唱室,丁满见他表情不对,凑前问:「怎幺了?」

「……不请了。」

丁满:「什幺?」

苏砌恆:「舞者、嘉宾,统统不请了,我一个人上。」

「啥!」

全室众人诧异,苏砌恆握着拳,他有生以来初次感受何谓真正瞧不起和羞辱,比从前父亲藐视x向还令他愤怒,整个人自脚底有股烈焰窜上,直接把他脑浆烧乾,不余理智。「我会弹琴,吉他会一点,买票的不就是来听我唱歌的?」

是没错……但兔子出去放水一趟,好像放掉许多东西,回来几乎换了个芯子。丁哥:「来,你外甥叫什幺名?几岁?在哪间学校就读?银行帐户密码多少……」

苏砌恆哭笑不得。「我没被穿!」他先前客串一部穿越剧,晓得一些用词,「况且我银行密码告诉你,你也不知道真假啊!」

丁哥哈哈笑,首次见兔子这幺锐利,门牙都露出来了。

舞者及嘉宾都没定,不过此事得看上头意见,反正苏砌恆是铁打了心了,唐湘昔答不答应才不管,这是他的演唱会,况且也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再有。

他走到乐手那儿要了谱,準备练乐器。

丁哥咂舌,见兔子认真,不是开玩笑,这事没人敢扛,只能问老闆。

唐湘昔听后称奇,不过没直接反对,倒是晚上把苏砌恆召来家里──从上回领他回「家」,他就不再避掩,现在都直接在这私会。

他问:「怎忽然想那幺干?」

兔子在事业上一向没啥主见,通常是旁人安排什幺他就默默做好,少有主动,不过要一个人撑场实属不易,一场演唱会动辄两个小时,没有花稍节目或话题x,观众评价也不会好,影响未来票房,除非歌神等级,人家摆明来听歌的。

苏砌恆不想讲跟钟倚阳那些破事,只说:「我本来就是唱歌的,弄那些没意义的干幺,我就想……单纯一点,好好唱一场。」

说完抬脸眨眸。「不行吗?」

这招小熙讨可怜时常用,自己二十四岁了是有那幺点无耻,不过对唐湘昔这种霸气外漏的类型管用:他骨子里就是个大男人,嘴硬心……好吧,不算软,不过讲道理倒是能听进几分。

苏砌恆:「我不想把自己定位在偶像型歌手,你懂的,我不擅经营形象,又没有创作能力,公司能帮我的有限,早点知道自己短处,早点找对方向,省了转型功夫,总比转型失败被人唾弃得好。」

「嗯……」唐湘昔陷入长考,苏砌恆会唱不会舞,甚至不会谈话,歌曲又走文青路线,不算宽广,市场共鸣x有限,他此番话并非毫无道理,何况兔子千万年有回主见,他下意识不想抹煞。「好吧,跟导演企画他们商量看看,先把草略的章程提出来,必要时进行一次简要綵排。」

这算同意了,苏砌恆亮了眼,唐湘昔被他瞅得心痒痒,实在忍不住揉进怀里亲了。

「咕啾……咕啾……」唾水声四溢,苏砌恆得了允肯,配合度自然高,两人唇齿相依,亲着亲着慢慢就硬起来。

男人在自己家里穿着明显轻便许多,硬物憋在运动裤里,撑出个帐棚形状,他领着苏砌恆的手揉压抚m,稍事缓解,青年从前对他这尾「巨龙」可谓又憎又怕,如今习惯成自然,偶尔没见还挺想的。

他扯下男人运动裤,原本作势要咬,结果看见内裤花色,表情顿时不大自然。

唐湘昔:「怎?」

苏砌恆犹疑。「你这套内裤……往后能否别穿了?」

「啊?」唐湘昔莫名,他内裤颜色单纯,唯独这套,三件一组,花样较为繁複,忖了一下好像是钟倚阳送他的,再见兔子今日种种不同以往的反应……他脑子一转,很快对上因果。「你遇见钟倚阳了?」

苏砌恆不想答,索x啪叽亲上去,转移话题,男人好笑,舔舔他的唇。「我早甩他八百年了……」

苏砌恆不想谈这个,或许终有一天那个被甩八百年的就换成他,唇亡齿寒,他对钟倚阳没憎没恨没同情──同情他,跟同情自己没两样,何必?

他已看透即将发生的现实,可眼下还想多催眠自己:「内裤……别穿了。」

「好。」唐湘昔爽快答应,可下一秒又道:「但你得穿我买的内裤给我看。」

苏砌恆:「?」

男人手捞进床头抽屉捞了捞,很快拿出那件「内裤」来。「现在就换。」

苏砌恆:「……」

这哪是内裤,破布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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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点糖(?)xd

《寵逆》36 H

《宠逆》36 h苏砌恆睇着那件恶俗的粉红色丁字裤,整张脸胀成相似的红,更丧心病狂的是这内裤后头设计还是蕾丝,若非前面子孙囊的设计,他真要以为这是女生底裤了。「算了,你还是继续穿……」他不在意那是倚阳还倚月买的了。

唐湘昔:「下週我生日。」

苏砌恆「嗳」了声,随后道:「生日快乐。」

唐湘昔抬眉,「不给点表示?」

男人瞥睐裤子,示意明显,苏砌恆又窘又恼,凭什幺你生日我就要穿丁字裤,这是哪个宇宙的道理?

……而且等一下,男人狮子座,生日不应该在八月?现在可是冬季……

亏他面不改色,理所当然胡扯。

很不幸,这儿是唐湘昔家,自己还坐在男人床铺跟他身上,唐湘昔脸皮厚,随口扯,苏砌恆也不能拿他怎样。

男人侧首舔他耳垂,含进嘴里啧啧吸吮,一首则摁住他腰窝,不时在脊椎处游走,两边均是苏砌恆敏感带,他被挑弄得浑身发软,外加男人方才同意他任x请求,着实拒绝不起来。

或说他从来拒绝不了他,臣服仅是迟早。

他揪着内裤,想去厕所换上,唐湘昔压住他:「这在这儿。」

他目光灼灼,如狼似虎,苏砌恆噎了口口水,紧张、羞耻,以及难以言喻的……服从。

他脱下自己身上另一件运动裤,里头穿的是很普通的坦克内裤,他长年习惯宽鬆四角,直到男人嫌不x感,硬行改正,原本买了小三角,苏砌恆穿不惯,没安全感,双方妥协结果便是这款──遮蔽範围高,同时兼顾合身。

他曾和菊花菊花最娇美抱怨此事,菊花言:「两个人在一起,大到决定房屋布局,小到内裤花色都得看对方喜好,像我家那个,视力太好,看太密集的颜色会头痛,所以我普普风的全扔了。」他传了张哀哀图,「何况你那是砲友,给他点视觉福利,他干起来更卖力,何乐不为?」

其实不用更卖力……真的。

算了,就配合吧,于是有人得寸进尺了。苏砌恆:「就这一次,平常我不会穿的。」

「乖,晓得你平时是良家妇女,还带着小孩,不容易。」苏砌恆现在可非一般人了,若弯个腰给人看见,光隔日报纸头条就够他们公关部喝一壶的。

既然同意了,苏砌恆也不扭捏,脱下内裤。他x具还是柔软状态,粉嫩嫩地垂在那儿,他长度、粗度属正常偏大,童颜巨g,莫名有萌感。大抵肤白关係,颜色特别粉,唐湘昔逗弄两下g头,遭苏砌恆拍开:「别乱m。」

哟,还跩上了?唐湘昔口气yy:「行啊,我保证整晚不m。」

「……」苏砌恆:「晚点再m,行不行?」

唐湘昔:「哼。」

……第三种,傲娇哼。

哼归哼,该享受的好处绝不省,他看着青年赧着脸把那件窄小的丁字裤蕾丝内裤套上,前头像件普通内裤,可布料特别薄,那r墩墩的玩意儿隐约可见,唐湘昔示意:「转过去,趴床上,屁股翘起来。」

苏砌恆自己看不见后头样子,只觉凉飕飕的,蕾丝蹭得他有点痒,裤子太绷,他不舒服,于是摆摆腰,他不知道这姿态在男人眼里无疑是种诱惑,恨不能提枪直接c干。

青年听话摆好姿势,上头宽鬆t衫整个滑至颈间,坦露x膛,唐湘昔欣赏他两瓣白嫩嫩臀r,因着体位,他臀瓣微启,中间孔x在蕾丝下不安翕缩,男人亲吻了下,苏砌恆整个人瞬即过电似的,r头挺起,前端隐隐渗出潮意。

唐湘昔探手揉捏他x膛,连同rg一併揪起、拉长,在指腹间搓揉。

「哈嗯……」

苏砌恆抱着被子,低低喘息。

唐湘昔本来藏了不少玩具,不过按苏砌恆的薄面皮,今日能让他当面给自己换内裤,已经很突破,吃紧弄破碗,反正未来很长,他不介意慢一点,一步一步来。

他隔着蕾丝舔舐青年肛x,若隐若现的口洞抽搐得益发厉害,直把唾y吞嚥进去。

前头布料薄,并无任何箍制功能,苏砌恆yj竖起,湿y染了整片,完全能看见yj勃起憋在里头的样子,唐湘昔说了不m,青年难受,欲自行抒解,不料听见男人沉沉警告:「别乱动,我还不想把你铐起来。」

苏砌恆:「……」

他手僵在中途不敢动,唐湘昔引导其至裸露的x前,「难受就捏捏r头,乖。」

这样不是更难受嘛……在认识唐湘昔前他认定自己是r头不敏感的那类,认识后……任何事都是需要开发的,他x口潮润,括约肌痠痠麻麻,连带前头j口收缩,吐露y体,原本手指仅是搁在x口旁,可不意擦过,他「啊」一声低叫,腰肢发麻,整个人瞬间瘫软下去。

苏砌恆全身发烫,空虚难受至极,尤其r洞口一颤一缩,彷彿饿极,见前戏酝酿差不多,男人拿出润滑y,给自身x柱抹上,用巨硕g头隔着蕾丝磨着他翕动后x,苏砌恆呜咽:「别……别一直……那样玩……」

「那要怎玩?教教我。」男人请教口气很真实,可现实完全是捉弄。

苏砌恆咬咬牙,抬动身躯,屁股撅起来,将那块布条挪开,彻底暴露y耻rx。「这里……c进来……」

他诱力十足,唐湘昔感觉自己阳具勃动了下,近似sj前兆。

「你这兔子……」狮子磨牙,纯白兔子一动情就成了粉红色,太具杀伤力,他把持不住,将人翻过来,看着他脸红通通的,内裤沾了水,透明得像没穿,勃起r具遭弹x绳压迫、变形,若隐若现煞是诱人。

他撩开蕾丝布料,朝青年肠道抹入润滑剂,再行挤入。

苏砌恆初始发烫搔痒的肠道受到冰凉刺激,感觉好受许多,可随后男人狰狞粗壮的x器挤压进来,压迫深处,那霸道强佔的感受不论承接几次,都令苏砌恆心脏发疼难以呼息,他像只离水的鱼乾张着嘴,数度缺氧,男人倾首吻住,渡气给他。

「嗯啊……嗯啊……」苏砌恆挺x,尽力把腰打直,承接男人兇残阳头。

「都做这幺多次了,你怎还不显鬆呢?」唐湘昔一边调戏一边脱衫,男人是穿衣显瘦的类型,里头肌理不夸张,可都真材实料,事业线、八块肌、人鱼线无一不缺。

苏砌恆望着,「咕嘟」嚥了口口水,还不及多反应,男人x具狠狠一顶,直c到底──

「嗯啊啊~~」苏砌恆花了眼,可并无他想像中疼痛,身体比思想更早一步惯于承接,证据是他孔x处半点儿排挤意味都无,反而自发吞吐男人阳具,吸引他更深一些。

更深更深……最好深得能探触到心。

可无论现实幻想,那都是不可能的。

美色误人,苏砌恆这回真是彻底了悟了此话真谛。

唐湘昔把青年的手环到自己腰后,享受肠壁挤压蠕动中带给他的炙热快感,清时有个郑板桥,偏爱男子后庭,甚至于写诗歌记下,看着挺蠢,可实际干过了,明白滋味,便能体会他作为。

唐湘昔摆动起腰,x器直直捅入再抽出,苏砌恆随他颠簸,x器在内部刺激下酥麻至极,内裤早吃不下更多水y,于是朝外溢出,沾染在腹间及男人粗短磨人的y毛上。

唐湘昔极端在乎自身外貌,定时会处理毛髮,不剃光,可会剪短,这时刚剪过不久,正是最扎人的时候,磨得苏砌恆细嫩的屁股r一片刺红。

他难受想躲,想当然尔闪不过,唐湘昔甚至恶意地捏了他泛红微疼的r,又羞又耻又疼又爽,苏砌恆讲不出话,手掌在男人腰背上胡m一通,最终掐了下去。

唐湘昔:「用力点……给我掐个男人的勋章出来,哼……」

苏砌恆g本使不出力,在唐湘昔面前他永远是被狩猎的那个,男人像永不知疲倦为何物,不停冲撞他,苏砌恆意识涣散,双腿大开任其侵犯,他呻吟遏止不住,后x收拢间带来波波羞耻的快感,前方阳jg本没怎碰触,却一直感觉快s。

「啊、啊、啊……想s了……啊……」

他哀求,示意男人碰触他前头,可唐湘昔执拗,说不碰就不碰。下头悍干,薄薄的蕾丝内裤不敌男人冲撞力道,出现破痕,最终断裂,苏砌恆x器弹跳出来,极度充血下呈现鲜润的红色,唐湘昔舔舔唇,「你好好忍,等会帮你舔出来。」

听来像镜花水月般美好而不实际,偏偏男人握着他双臂,他无法给自己缓解,只能啜泣,啜泣间又不时被迫发出呻吟,高亢y媚,r体拍打的节奏声与之混合,成了慾望之歌,在床铺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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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不卡就不卡,双更。

《寵逆》37 h

《宠逆》37 h「哈……啊……啊啊……」

苏砌恆j器慢慢消了下去,唐湘昔c得正欢,没注意身下青年哆嗦得厉害,x口吞噬并翕缩,整个人发了烧似的,表情糊涂体肤泛着异样的红。

唐湘昔见他软了,不觉奇异,除了那次不愉的x,苏砌恆反应向来讨喜,很少中途痿下去。看来过头了些,男人终于想碰碰苏砌恆那可怜的小伙伴了,然而讵料青年阻止:「别碰……求你……」

他xj发烫,像是憋尿到极致,膀胱胀痛,g部收缩,他很怕男人一碰,s的不是jy,而是尿。

唐湘昔皱眉,停止c势。「你不舒服?」

这声关切与举动对他来讲近乎罕见,他和苏砌恆这段时间r体配合渐佳,除去最先几次青年过于生涩和紧张,两人的r体算是磨合过来的,他也渐渐懂了在床上怜惜人,有时儘管未够尽兴,可顾及青年感受,索x歇了。

之后换来的,往往是青年更多补偿及r体上的开放。

他试图用j头碾磨青年软r里的x腺,盼他爽一些,只见苏砌恆恆腰肢猛然一弹,浪叫出声,前头没恢复硬度,可水y汩汩而出,唐湘昔沾取一点,透明黏稠,他越刺激那涎水便流得越多。

「啊……哈啊……啊……」

苏砌恆瘫软无力,溢出呻吟,c弄间青年阳器又渐渐恢复硬度,可这回他似乎不急着讨m了,表情像处于茫然及欢愉间,眉目豔色尽显,他微微噘唇讨吻,唐湘昔大方施予,双舌相缠间x物顶入深处研磨,苏砌恆忽然拥紧他,眉头皱起,低叫着洩了出来。

「呜……」他全身处于高氵朝情状下瑟瑟发抖,连带肠腔紧缩,唐湘昔一时没控住,在青年体内深处sj。

「啊……呀……」男人jy喷溅的力道令苏砌恆抖颤着又喷出一些,汗水打湿他整身,像刚浴过水,髮梢湿淋淋的,一张嘴吸着唐湘昔舌头,轻轻喘气。

唐湘昔x物渐歇,可未抽出,青年的柔软的大腿内侧摩挲他的腰,他感觉自己又要硬了,不过在此之前他更关切苏砌恆方才异状。

唐湘昔抽出来,青年直肠内灌满了他j水,随之溢出,把x口一圈弄得白糊糊。画面太美,他手指撑开那刚被自己c开的洞,看白y沾满粉色肠腔,苏砌恆羞臊得想阖腿,却发现自己失力,半点儿动不了,下肢仍处于方才极度的快感下,不时发痠。

唐湘昔啾吻他汗湿鼻尖,好奇:「你刚那什幺?好像跟cs不太一样?」

「我不知道……」苏砌恆自己也挺懵然,心想这事得上网问问菊花。

唐湘昔笑:「挺爽的吧?刚才你那表情真该录起来给你自个儿瞧瞧……」

别了吧?先不谈唐总会不会成为下个冠c、李宗瑞,苏砌恆很怕自己看了回头就去找白绫了。

「不好意思什幺,你骚起来可美了……」

够了。苏砌恆抬手摀住唐湘昔嘴,用微弱眼神示意他别说。

唐湘昔舔他手心,又把他手指捉起来一gg吻过,男人x具恢复硬度,磨蹭着青年下体,也不容拒绝便悍然挺入,苏砌恆浑身没力,括约肌柔软至极,只能再度上气不接下气地吟叫起来。

明天又得跟丁哥请假了……苏砌恆无奈想,可攀住男人的手臂并未鬆开,甚至大张其腿,任之c弄。

这回唐湘昔难得的悉心温柔,有时甚至缓了抽c反覆拨弄苏砌恆r尖及其余x感带,苏砌恆被他另一番折腾,又爽又难挨,男人胯下轻轻浅浅的抽送,青年沉浸在这股温柔似的舒畅快意下,连何时失去意识都无知觉。

苏砌恆被干失了神,唐湘昔没姦尸爱好,于是抽出阳具,g头在青年体肤摩擦一阵,靠手打出。

青年似梦非梦,意识迷离,rg半硬,唐湘昔兑现前时诺言,将之含入,给他咬了一番,直到s出……青年r物不小,一时胀大,塞住他嘴,他没来得及躲,腥白的y体瞬间灌入嘴里,他下意识含嚥,一半黏在喉道,有点儿难受。

唐湘昔把余下一半吐出,剩的用水嚥下,口里有股鹹腥感,谈不上美味,只能说……哦,原来这就是jy的味道。

活了三十二年,第一次品嚐另个男人的jy,感觉真是……挺複杂的。

他望着床上奄奄一息,压g儿不知发生何事的青年,算了,反正打死不会告诉他。

唐湘昔:「渴了吧?先喝点水。」

说完张嘴灌入,再低首餵哺,青年迷迷糊糊,虚弱捧着男人的脸,似亲似饮,直到灌了半瓶才弱弱道:「不用了……」

唐湘昔亲亲他眉间,「睡一会,时间到了叫醒你。」

苏砌恆应都没应,也不管身上沾了什幺,脑袋一歪,稀哩糊涂睡了过去。

那是他的床嗳……唐湘昔好气又好笑,他刚发洩完,神清气爽,还不睏,遂坐在床沿点了g菸,一边抽一边揉着苏砌恆的髮。青年髮质细柔,带点蓬鬆,像舒芙蕾,但冷了不会塌,他很爱乾净,身上气味随时都是好闻的,另外……也颇贴心。

旁人讨厌的事,说过一次便不会再犯,连崔贺忱那难搞老头都被收服兼收买(食物),苦苦求他:「施主早日放生,给世界多一点乾净跟希望吧。」

青年讨人喜欢,无庸置疑,他关心人的方式恰到好处,不逼迫,就是刚刚好捏着了心,带点痠麻软疼,唐湘昔自身也慢慢捨不得贱待他,于是断了其他枕边人,甚至把人带回家里办事,过往他嫌清理床铺麻烦,现在?床髒得他不忍看,他却一点儿没觉如何。

真是,有点不妙了吶。

他叼着菸,没点,瞟了眼地上钟倚阳送的内裤,觉得碍眼,于是拾起来扔了。

这算是青年首度展露佔有欲,很微小,他不烦,并乐于配合,一路想来种种变迁……他忖及小时候自己为何希望养宠?因为想有个东西,温热的实在的,能令他放下表面伪装,不顾一切释放感情,抱着疼爱着,而不用担心背叛。

但那是狗狗猫猫,给了粮,就跟你,不像人,给再多仍贪。

他不愿想,可仍想起钟倚阳,他曾经放入情感,在不自知时,偏偏结果不堪,后来算是明白了:利益关係何来感情?贪的反倒是他了。

他站起来,走往窗边,点菸吐雾,又想及那日青年在电话里,唱张悬的〈豔火〉:「你要不要我?」

只要他回头……

唐湘昔不敢想下去了,掐灭了菸,起身走往淋浴室,开水,也不管水够不够热,任其兜头淋下。

──我等你在前方回头,而我不回头,你要不要我?

──你要不要我?

他甩头,青年醉了,g本不知自己唱了什幺,而他是清醒的,正因清醒,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回头。

亦不敢回头。

他怕青年真的站在那儿,等他回头。

水转热,唐湘昔吁口气,扯了个难看的笑: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他无从面对的事存在。



苏砌恆察觉自己身体异状,上网惴惴把这事跟他的r体兼j神导师菊花菊花真娇美说了。

对方一看便道:「你这算潮喷吧。」

苏砌恆一口水差点儿喷出,他听过潮吹,但潮喷……啥玩意儿?

菊花菊花真娇美:「就是高氵朝前先喷出前列腺y啊,喷多没东西就先痿了,之后jy要s了才会恢复硬度,cs的快感跟一般sj和尿失禁感觉差不多,而且不会很快软,不过快感太强烈,比较耗体力是真的,会有一段时间全身懒懒不想动……」菊花科普完,又道:「你跟你砲友身体配合度进步很大啊,简直一日千里,这种默契可不是一般人都有,不考虑转正?」

苏砌恆苦笑,转不转正哪是他说了算。

他很谢谢这位菊花,堪称男同志界尤达,一直以来给他不少提点与开导,至少没让他在r体上苦了自己。

他想下次论坛改版时,把他专版弄漂亮一点好了,儘管没见过本人,但看起来应该是个爱美的。(真相了)

他搁下平板,外甥看电视,那齣狗血韩剧完结了,最终大逆转,原来女主太子换狸猫,是真正千金不掺假,于是障碍扫除,欢乐he,谁说戏如人生,差远了好不?

不过他手边倒是有个真太子,正津津有味地看谈话节目。

苏砌恆:真的不看我用这张牌结束这回合吗?

这档节目苏砌恆上过两次,一是出片前,二是发片后。本集来宾是钟倚阳,女主持:「大家都很期待你第三张专辑……据说你还为此练腹肌,要不要谈一谈?」

钟倚阳刻意装傻:「谈腹肌吗?」

一阵嘻嘻哈哈,钟倚阳:「……不过里头有首歌倒是满特别的,它乍听之下很像情歌,但实际是写给我去世外婆的,以前听人讲,每个灵魂都是一颗星星,死了就会回归天上,看着我们,像在守护……」

苏砌恆听着,有瞬然的怔。

其实没什幺,类似概念国外也有,可他在拟演唱会中途freetalk的稿子,里头一段便是谈〈小夜曲〉的来源,其实很似,同样是缅怀跟惦念亲人,他对钟倚阳难免产生了一丝亲切感。

至少不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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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到这里,后面就~其实真的不虐,相信我xd

爽爽的程度而已~

ps週六休更。

《寵逆》38

《宠逆》38翌日进公司讨论演唱会细节,导演面色不佳,问:「你中场要聊什幺?」

「谈谈一路走来的想法,还有〈小夜曲〉的创作概念……」苏砌恆见众人表情不对,不禁疑惑:「怎幺了,不是说好讲这些的吗?」

原本是节目上要讲,后来决定在演唱会发布,企画叹口气:「苏小兔,我直白一点跟你说,钟倚阳节目没按re稿来,他说里面有首歌,是听似情歌,但实则写给外婆……」

苏砌恆:「我知道啊,昨天看到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同间公司,难免有些情报会洩露出去,企画:「其实……钟倚阳跟着他爸长大,他妈在他小时候抛夫弃子,他g本没见过外婆。」

苏砌恆不解,「啊?」

「当然,或许见过……我们不晓得。」企画补上一句,「总之时机太凑巧,话题一样,你演唱会又正逢钟倚阳发片,你在上面谈这个,大家会觉得你跟风。」晓得兔子听得进,企画更不客气,直接说了:「论创作力,客观上你赢不过他。」

苏砌恆不觉得那是问题。「可我那是真的啊。」

导演叹:「是真的没错,粉丝或许不受影响,可路人就不一样了,何况钟倚阳是你师兄,在乐坛也有一席之位,你刚出道就跟他理念相撞,不会有好果子吃……这份freetalk是不能用了,想别的吧。」

苏砌恆彻底佁住。

他从前或至今一再听人讲演艺圈很黑、那儿就是一个染缸,白莲花进去都要化身黑寡妇(苏砌恆:品种不同吧?),除了被潜规则外,他一直没太大概念……不,或许正是因被潜规则,所以那些黑暗的、不好的,几乎没发生在他身上,偶尔几回陪酒吃饭,他不爱,后来就再也没让他去,可这是正常的吗?

当然不,唐湘昔都打点好了。

他没向男人报告,可男人自有消息管道。

包含这回的事,苏砌恆还在愣愣消化着,午休散场,丁哥就道:「唐总请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哦。」

苏砌恆仍有些呆茫茫的,丁满看着不忍,可类似情况他见多了,实话说一点不觉严重,苏砌恆入了这行,总该遭遇一些,唐总护崽护太紧,终归不是好事。

丁满拍拍他肩,「小事而已,往后大家警觉点,嘴巴闭好,这次就当买教训了。」

不是那个问题。

可苏砌恆不知如何向他解释,他不擅言语,刚才会议途中试图争取几次,可没一个受他说服,统统表情迷惑,甚至有些不耐。「再想别的就是了,何必硬要往枪口上撞?」

不,你们不懂的。

外甥是他世上仅存的亲人,他抱着多少感情,一字一句,努力熬完歌词;唱的时候……他想着他喜欢的两个人:苏沐熙和唐湘昔,揉合感情,放入珍爱,愿他们一生平安喜乐,日日安眠,他投入那幺多,想和喜欢他的苏打们分享,可只因钟倚阳捷足先登,他就不能说他自己了。

哪有这样的事?

人生来来去去,谁都有相近的经历或情绪,如同剧本发展,不然那些电视电影乃至歌曲,何以动人?

走向唐湘昔办公室途中,他陡然停步,望向窗外。

碧空如洗。

丁满:「怎幺了?」

「没事。」苏砌恆摇摇头,「天气真好。」

真话无人听,他也只能讲些虚伪的话。

他们来到办公室,丁哥道:「我就在外头等你了。」

唐总没要他一起,便是点名苏砌恆单独一人的意思,他又不是崔贺忱,没那个胆子直闯龙窟。「别跟唐总倔,他宠人还是有分寸跟底线的,知道不?」

丁满叮嘱,苏砌恆给了他一个难看的笑,意思是别让他恃宠而骄吧,终归他跟男人的关係就是这样,没什幺好感伤的。

他独身走进办公间,唐湘昔的工作区域他很少涉入,第一是明白男人对公事的重视,第二……他不想那幺真实地面对自己被包的处境,或许他那幺认真努力达到众人要求,学习不惯之事,也是基于这一点。

男人爱净,办公环境如家里一致,唯独一面墙上挂了靶子,外围全是密密麻麻的细孔。

苏砌恆:「……」这準头是得多差?

唐湘昔见他进来,自椅子上站起了身。

他有些奇异的口吻,「听说你方才在楼下闹脾气了?」

这幺小的事……他不过吭了两句,后来不讲话了,就解读成这样,还传到男人耳里。

他摇摇头,「没有。」

「苏砌恆。」唐湘昔难得正经唤他,他坐上待客用的沙发,拍拍一旁,示意他坐过来。

苏砌恆原本是不想的,可忖及丁哥叮嘱,怕又遭受曲解,不得不乖乖坐过去。

男人身上菸味依然,苏砌恆闻着闻着就习惯了,唐湘昔掏x前口袋,貌似想点菸来抽,可瞥见一旁的人,最终扔弃了这念头,苏砌恆明白他的小动作,真正的体贴无须言语,他心里是有些暖的,那个从前还会故意吐烟呛他的人,现在却懂顾忌他了。

或许,他还是可以跟他说说真话?

唐湘昔鬆了鬆领带,吁一口气,「钟倚阳这事儿,确实是做得有点不好,我会处理,并且把原兇揪出来,不会让你白受这委屈。」

苏砌恆:「我不在意这个……」

唐湘昔:「怎幺,你不相信我?」

狮子挑眉,隐约不悦,大男人主义发作,苏砌恆叹气:「不是……算了,你拿主意吧。」

对唐湘昔来讲这是必然得为之事,旁的就算了,同室c戈,哪能默许?若是放任了往后带来更大不好影响,对公司发展来讲绝对弊大于利。

所以必须查。

他捏捏苏砌恆脸,轻鬆气氛地笑道:「事情交给我,别想多,专心演唱会的事,知不知道?」

苏砌恆:「……听说钟倚阳没见过外婆。」

「……嗯,他妈那边的亲戚很不喜欢他爸,他小时从来没回去过,不过外婆是真的过世了,在他小的时候。」往前追溯,彼时钟倚阳母亲尚未离家,若真有人搜,不至于有破绽。

他功利思考,苏砌恆打断:「所以,他对外婆没有感情?」

唐湘昔:「没有吧,都没相处过了,何来感情?」

苏砌恆:「那他岂不是说谎?」

唐湘昔看着兔子漾漾的眸,曾经他觉得这样的纯(蠢?)挺动人的,可如今他已是旗下艺人,单纯很好,然而什幺都不懂就太教人头痛。他扶着太阳x,忙一早了,浑身倦累,可仍耐住x子给兔子解释:「谁管他说不说谎呢!效果好就行了。」

节目播出,反响良好,今日就有通告代言及电视剧等找上门来,钟倚阳打滚三年,在c弄宣传上已驾轻就熟,可谓炉火纯青,这方面他不打算多苛责,仅透过下面的人提点,最多唸两句罢了:本是同g生,相煎何太急。好好一个小天王跟新人争什幺话题x,也不怕掉价。

苏砌恆一时有些回不上话。

唐湘昔叹气,强行把人抓过来,亲了一下。「我晓得你心里不痛快,可换角度想想,或许有1%是真实的,我们都不是他,不能片面判定……至于你的〈小夜曲〉灵感,我也觉得很可惜,但事情只能这样了。」

无论如何,苏砌恆先有这样的想法计画,钟倚阳欠了苏砌恆一分,唐湘昔必然会找时机请他归还,z>b,可以说苏砌恆还是赚了。

到此为止,皆大欢喜,然而──「为什幺?」

「什幺为什幺?」

苏砌恆挣开他,「不管是真的假的,为什幺他说可以,我却不能说?」

唐湘昔皱眉,「下头的人没给你解释?」

苏砌恆:「说了,只是我不懂……对,这也许不是什幺创意,国外有歌手这幺做过,不止一次,可今天不管它是不是老梗,我想要分享我的人生……」

「你能分享的事很多,不差这一桩。」早上母亲传来相亲的具体时间地点,他看了莫名焦躁,苏砌恆影响他太多,他不能连在这种事上都跟他妥协。「想想别的?你喜欢你外甥,照旧可以谈他,还有你姊姊……」

「不要跟我提姊姊!」苏砌恆难得大声,可大声完整个人就像洩气的皮球,消得乾扁。不要提姊姊,你们唐家人不配。姊姊遗传母亲,本就体弱,坚持生下孩子大大影响生理机能,他不可能埋怨姊姊任x,更不可能怪罪小熙,两者对他而言均是不可取代的重要存在,可对小熙生父,他不否认自己有恨有怨。

即便对方压g儿不知此事,躺着中枪,可没有对象让他迁怒,他撑不住。

──尤其是姊姊离世不久的现在。

唐湘昔不明就理,苏砌恆也晓得自己反应大了。「……抱歉。」

危机就是转机,也许这是一个时机,他该开诚布公,和男人好好谈谈姊姊跟小熙的事,他一个人承受,几乎到达极限,着实需要个人帮他分担,唐湘昔……应该会帮助他的吧?

他所求不多,仅想确认孩子生父,仅想在孩子的成长过程里,佔有一席之地;他相信他、追随他,尝试那些他未曾想过的事,建立了一个崭新自己,终于对人生有了些希冀、盼头,旁人不懂没关係,可他希望男人懂他、支持他……

苏砌恆:「小熙、那首歌,都是我一个历程,我想讲出来,让喜欢我、支持我的人知道──」

「你够了啊?」唐湘昔怒了,他已好声好气安抚,亦说了会给交代,那便到此为止,「话都说到这儿了,你还拧什幺?」

他语调平静,但y冷,明显动气,苏砌恆瑟缩了下,可仍鼓起勇气:「那是我的人生啊……」

「人生?你的人生谁在乎?」唐湘昔不耐,他刚刚讲那幺多,是讲到粪坑里去了吗?「别仗着我宠你就得寸进尺,能给你的我没短少你半毫,你能短时间走到这里,凭什幺我们大家都清楚……何况你以为那些人是真心关心你?好啊,你想分享就去讲,顺道讲讲我最爱用哪种体位干你,你敢不敢?嗄?」

苏砌恆瞠目。

「做人别拎不清自己的份量……」话没讲完,唐湘昔就知坏了。

他打住,儘管里头气话成分居多,可他没认为自己说错,他是老闆,必须顾全公司大局,而非受私情引导,他烦苏砌恆如此不知事,更烦他没有道理的执拗。只是……他眼睛睁得那幺大,唐湘昔瞬间以为他要哭了,但是没有。

他就好像理解了很多事情般,悄悄的静默。

《寵逆》39

《宠逆》39唐湘昔讨厌沉默反抗,他这样的态度彷彿回到二人最初,令唐湘昔益发焦虑起来。他伸手,苏砌恆躲闪,男人更怒,强硬把人捉回,近乎粗暴地噬吻,苏砌恆想逃,他不允,掐他下巴的力道用力得能留下瘀痕。

青年嘴巴被迫张开,唐湘昔急躁舌瓣,在里头胡搅蛮缠,苏砌恆舌头缩至底处,可仍被他用劲缠出来。

你追我躲我躲你追,唾y横流,苏砌恆无力再避,索x任其去,他放弃一切的反应没讨好唐湘昔,反倒令他怒火更炽。他放开他的唇,嗤道:「少装什幺贞洁烈女了,c你的时候你哪回没硬?」

「……啊。」

其实是听惯了的,类似的调笑男人说过很多遍,在床笫间、耳鬓厮磨间;他也有过很多反应:难堪、羞窘、无可奈何……到最后甚至隐含包容甜蜜,可没有一个,是现今这样的──

痛。

不是撕心裂肺的,而是一种……渐渐裂开的疼。

像灵魂瞬间脱体,苏砌恆杵了很久,隐隐还有点儿喘不过气。

他张嘴啊啊,氧气进不来,好像快要死了。

「……苏砌恆?」唐湘昔意识到不对,面露紧张,可苏砌恆呆滞,唤了半天,就是没反应。

好痛。好痛。好痛。

他没病,可究竟为何这幺痛?

唐湘昔瞅他跟木头人似的,关切转为恼意,气不打一处来。他再度俯亲,这回是啃咬,就像立于食物链顶端的王者要末端的食物臣服,以利牙作为武器,苏砌恆首次觉得自己嘴里的东西这幺噁心,他想吐,偏偏男人堵住他的嘴,他难受得想流泪,可并没有真正的哭。

没有人关心,不是吗?

男人说的啊。

可他还是下意识的、忍不住的,用力的咬了男人的舌头。

「!」唐湘昔吃痛,立即抽回。

没流血,可舌头被人咬伤很疼,而且是恼人的疼。自小到大养尊处优,哪受过旁人真正侵害?他差点一巴掌甩过去,可硬生忍住,倘若眼里的戾气能够化为实体,苏砌恆相信自己此刻已经碎尸万段。

但又如何呢?他不在乎了。

他没狠心使力,男人疼不过他的。

唐湘昔恶狠狠,抹去嘴角涎y。「苏砌恆,你别给脸不要脸。」

苏砌恆风马牛不相及,问:「你是不是从没平等看过我?」

「什幺?」

──你曾经是我的信仰。

此际回头想想,信仰不就是信徒跪拜着那尊高高在上的神,而不奢望神明低眼青睐?

这样的人生,又有什幺好说的?

如此丑恶,如此……难堪。

最惨的,这还全是他自找的。

他听不下答案,索x自己掐了这个问题:「……抱歉。」

唐湘昔以为他是为他方才的进犯致歉,他一向吃软不吃硬,既然苏砌恆自个儿招了错,他便不追究。但敏锐直觉告诉他整件事不对劲,却又叙述不出哪儿不对。

「演唱会,我很期待。」

他以此句作为结尾,苏砌恆应了一声,唐湘昔想想不稳妥,握了握青年的手,「我晓得你心里不痛快,但这世道就是这样,戒急用忍,明白吗?真不甘心,就红回来,让旁人再打击不了你的坚持,你有这个潜力……」

男人又安抚了什幺,苏砌恆没听进去。

他嘴唇颤颤,什幺都没说,只点了点头。

男人的立场、自己的立场,他统统明白。

也不想再更明白了。



唐湘昔不觉得自己错了。

从头到尾,他就事论事,给青年分析厉害,苏砌恆尚嫩,加之他前头保护,现在他上了阵线,遇多了就懂了,这世间真真假假,大家崇拜偶像,不过找个j神寄託,网路上那些黑帖,没见过的都能说得好似认识八百年,批个马甲,断章取义一无可取,这个浮夸的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真话。

可他确实把话说重了。

他从前不在意这种事,可苏砌恆最近令他极度焦虑,不知该对他如何是好:对他好,怕失了分寸;对他不好,自己难受。他厌恶极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搞得自己人格分裂……唐湘昔叹息,罢,相互冷冷几天吧。

那顿相亲饭他捧场去了,罗颖知晓这种事得一步一步来,尤其面对自己一向不羁的二儿子,所以没抱持太大期待,弄得像几个老朋友寒暄,小辈们相互认识认识。

唐湘昔自家经营演艺公司,早见过大把美人,姑娘人不错,面相虽普通,但能生,而且大家千金的气质必须多年养育才能自然流露,这点那些中途嫁进豪门的女星是拍马远远难及的。

唐湘昔是个双,男的女的虽与他没差,不过家族门面,找个女的还是比一辈子搞基强,想想也就不怎排斥起来。

他在一旁喝酒,罗颖款款而来:「我看这女孩子人挺好,给你糟蹋太可惜,还是交予其他人吧。」

「……」唐湘昔:「您可真是我亲妈。」

罗颖哼,「怀胎十月生的哩!当初怕你是不是死在里头了,产检做了快八百遍,我不想剖腹,就等啊等的,终于等到破水,y道敞开,结果你养太壮,卡了整整三小时,还是差点剖腹,我可不想肚子留疤痕啊!最后剪了我的y道口,幸亏人没窒息,不过大抵憋气憋坏了,你啊,自小脾气差得很……怎?」

唐湘昔摀嘴。「……没事。」老妈叙述太写实,他不苏胡。

可某方面来讲,母亲真心伟大。

罗颖损二儿子早上了瘾,唐湘昔唯一能表现孝顺方式就是任她损,罗颖啪啦啪啦损完,喝一口水,拨拨长髮。「……其实你喜欢男的女的,妈妈不想管,可唐九在家族里什幺待遇你见过了,我们一家子好不容易争出一口气,别又把自己闷死了。」罗颖又加一句:「那还不如闷死在我子g里。」

「……」

争口气三字,简直是魔咒。

唐湘昔说不出旁话,正好电话响,他到一边去接,是游亚雪,她电影杀青,说过几天就要回来了。

……又是另一个为自己争口气的人。

唐湘昔说了两句,表示会去接机,后挂了电话,罗颖好奇:「谁?」

唐湘昔:「游姐。」

「小雪啊!」罗颖呼,「怎不给我讲两句?那g孙子,我真想一刀剪了他……」

儘管讲的是游亚雪前夫,唐湘昔唧唧依旧疼了下。

罗颖跟游亚雪感情极好,直比血亲,可现在正是后者极力摆脱前者身影时候,见了面难免尴尬。

「等之后妳再找她吧,人家国际漫游,话费贵。」

罗颖哼。

游亚雪电影杀青,这种小成本文艺片拍起来很快,但剪接异常耗时,因为每个计算的步伐每个背影每个场景都要j心布置、抓攫,总归那是后期的事,演员负责演,导演负责拍,后製负责收拾善后,又是一群无名英雄。

唐湘昔给剧组接风,向管叔道:「你跟我一起去。」

管叔莫名:「干我屁事?」

「老闆接风请酒,总要有人帮忙挡。」唐湘昔:「陈助老婆要生了,多给他们夫妻一点时间相处,省得孩子生下来不认爸。」

管叔点点点。「我都几岁了,你妈当初耗我肝不够,她儿子也要继承母业,继续弄坏我的肝……」

「行了,隔日送你几盒养气人蔘,小心肝~」

管叔呕,继而叹:「这就是人蔘啊~」

唐湘昔笑,其实不是应酬,一群人闹闹,了不起灌导演惯製片灌在现场最冷酷最无情最无理取闹的,不会有人灌老闆。

他只是……忽然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管叔同他一併去了机场,这部片除游亚雪外採用的不是新人就素人,而游亚雪早息影多年,不会有粉丝接机这种事,一行人自自然然三三两两走出来,一纤瘦女子戴着墨镜,若非太熟悉,管叔g本认不出:「……亚雪?」

女子摘下墨镜,略显诧异:「小和哥?」再瞟瞟一旁唐湘昔,大抵晓得怎回事了,她叹息:「好久不见。」

管论和:「……好久不见。」

故人相会,爱恨嗔痴一概远走,到头来不过一句好久不见。管叔再怎幺舌粲莲花,面对昔日女子竟说不出话,最终居然道:「妳老了。」

「噗!」

唐湘昔在旁喷,游亚雪瞠目,随后抡起手上名牌包直接打过去:「好你的!几年不见就这幺糗我!谁才老?谁才老?啊!」

管论和半闪半挨,「哎唷我的小姑娘,我老!我老!嗳,别打了,我人廉价,妳那包可就贵了!」

旁人均诧,游亚雪除了演戏疯狂,其他时候总是温温静静,十分有气质一人,谁都没见她像个泼妇,可两人从前相处模式就这样,一个脾气直率的丫头,跟一个纵着她却始终保持适当距离的男人。

不知不觉,十多载光y过去,各自历经悲欢离合,游亚雪歇了手,眼眶略红,「是,我们都老了。」

都老了,没人把握得了岁月,任其自指缝间溜走,徒染一头风霜。

唐湘昔:「妳剪头髮了。」

游亚雪笑,「是啊,配合演出,像这样抓着,一刀就下去了。」游亚雪空手表演给他看,她以前形象就是直髮丽人──因为罗颖是那样的。

可现在,她要彻底摆脱罗颖的影子,做她自己。

「我就指望这部给我添第二座金马或坎城了,东西还是成双成对摆着好。」游亚雪意有所指,可也点到为止。「走走走,喝台啤去!」

《寵逆》40

《宠逆》40杀青宴老行程:热炒、ktv,即便剧组年龄层偏大,一样遵循此老梗,游亚雪音质不差,说话字正腔圆,清脆响亮,就是音不大準,对唱歌没大兴趣,可难得拿起了麦,「我在拍戏时听人推的歌,据说是咱们家新人,大家多多捧场!」

众人鼓譟拍手,前奏流洩,画面上出现歌名──〈自爱〉。

一清瘦男子站在玻璃橱窗前,周围布置得十分欢闹,颇有过节气氛,独他一人木然,仅一张嘴开开阖阖:「……习惯与自己对话,把情绪关在边陲境外,用一种旁观者口吻,谢谢关怀,偏偏泪落下来……」

一个又一个人经过,有人笑有人哭,他与这世界始终隔了一层,没人关心他,只逕自发散自己的情绪,而他目光不动,看望悲伤的女子、快乐的女孩、失恋的男人,直到最后:「我把目光移开,不再羡慕旁人的爱,那是他们的未来,不是我的对白。圆满慷慨,送回忆离开,如尘埃,轻轻一吹不说掰……你的东西我全数封装,收件人那栏,始终空白……」

曲毕,马路喧嚣声响起,有个女子走过来,转头朝另一个男子说:「你看,这件衣服适不适合你?」

车水马龙,在这座心碎城市里,他不过是橱窗里的一个人偶。

而它自爱。

游亚雪唱得不好不坏,大伙儿依旧捧场,「出片出片天后出片!」

游亚雪瞟向唐湘昔,依偎过去,口气很嗲:「唐总,给不给出啊?」

唐湘昔直到此时才回神,接口道:「游姐想出片,我哪敢拦?」反正他妈会拦。

游亚雪极有自知之明,她不是那块料子,开开玩笑即可。「罢啦,怕公司赔钱赔太狠,一下子倒了,倘若这把年纪还没个去处,就太惨啦!」

大家笑,气氛欢愉,管论和望着她,眼底有丝迷惘。她是他跟罗颖一手提拔栽培出来的,可不知是否事隔太久,她与他记忆里出现落差,她眉目仍似罗颖,可举手投足已然不同。

她是游亚雪,不是小罗颖。

唐湘昔没语,他对这首歌很熟,常听青年练,可却是第一次完整看到mv──导演是老手,他没担心过成果,事实也拍得不错,引用国外一短篇小说典故:一个高傲王子看不上女裁缝j心製作的衣服,踩至脚底,于是受到诅咒,成了橱窗人偶……而导演把青年的呆然拍成了空洞木然,转换得很好。

可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这不是转换,更不是演技,那是真正的他。

灵魂里的他。

不论做多少训练、表面撑出多少,可本质就是本质……是他那日在办公室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眼神。

唐湘昔有点儿慌,却不晓得自己慌什幺,他向人说了要走,没人拦,毕竟老闆在,其实难免拘束,原本管论和应该与他一道,可他却留下来了。

唐湘昔call来司机,一上车便道:「去苏砌恆那儿。」

司机熟悉路线,默默行驶,唐湘昔发line叫人下楼,苏砌恆没使x子,相隔近两週,他仍一身轻便装束,一上车便向前头司机点点头,再朝男人恭谨道:「唐总。」

「嗯。」大半人都这幺喊他,他不觉奇怪,可青年语气太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错觉,天太黑,零散而过的路灯不够他看清对方表情,气氛彷彿凝结,他乾咳了声,突然来了句:「好久不见。」

苏砌恆怔住,不就两週而已,哪来好久?

不过男人都这幺说了,他也只能顺势回:「好久不见。」

就好像前会在机场的管叔跟游亚雪,可岁月差异完全不同,唐湘昔撇头掩饰尴尬,一路无语。



唐湘昔已经很习惯把人带回自己家了,瞟了一下时间还早:晚上九点。游亚雪他们下午四点的飞机,吃个饭再唱个歌,没想像中晚,苏砌恆顾忌外甥,彼此有默契都在十点后才约,没料今儿个兔子半句没吭,老实得很。

唐湘昔骨子里有种奇异的传统,感觉这幺早办事有点微妙,倒是青年自动自发,褪起衣物,唐湘昔睐着他,心思奇异,蓦然想起mv里那个人偶来。

他抬起青年的脸,大抵在为演唱会筹备体力,神色不差,不过仍看得出疲劳。

他不太想折腾了,止了青年褪衣的手,抱着人坐上沙发。「晚点吧,刚喝了酒,怕硬不起来。」

苏砌恆:「……」

无论如何,他真是服了男人面不改色说这种话的本事。

他本想问需不需要咬?可怕自己吐了,到时候场面肯定难堪,索x罢了。

事实上,现在光在男人怀里,他都有种全身长刺、发痒的难受。

他曾这幺排斥过他一阵子,后来慢慢好了,现在……没当初严重,至少他藏得住,或说演艺训练加强了他的演技?他不知道,坐着就坐着吧,他不反抗,只是男人一直睐他,弄得他很不自在,终于忍不住说了句:「我脸上……沾了什幺吗?」

兔子总算开口说了句像他的话,唐湘昔捏鼻子调笑:「看你可爱!」

苏砌恆瞬间想起小时候流传的冷笑话:「你这人真可爱──可怜没人爱!」

他打了个颤,唐湘昔不解:「怎,冷气太强?」

说完便要找空调,苏砌恆看着他的举动,心里很複杂,这个从不为旁人设想的男人,待他终归不是那幺差。冷静下来细想,他那日言语并无谬处,是他自己无谓的坚持……

崔贺忱说:「年轻人有坚持很好,可没有相应实力,只会让你显得愚蠢、冲动、不懂事。你不甘心?绝对是好事,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继续坚持,总有一天连本带利还给他。」

苏砌恆没有连本带利加倍奉还的想法,只想坦诚,他动了动唇,此举勾惹唐湘昔,两週没做,他不可能没反应。

唐湘昔吻上去,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急色,可慾望终究出卖他。他定了青年一人,于是足足两週没洩,唐湘昔一个翻身,把兔子压在身下,草草剥除双方衣物,隔着布帛摩擦彼此的x器,苏砌恆低吟一声,身体并无想像中排斥,而是自然的坚硬、勃起。

菊花大神说:「坦诚面对自己r慾的需求,不是什幺可耻的事。」

人类三大慾望:吃、睡、x,均是本能,与爱无关。

无关。

两人相拥,揉弄体肤,摩擦下g,唐湘昔想吻他,苏砌恆下意识撇了头,继而啊啊叫,藉此掩藏。

唐湘昔没察觉,情动之际,「喀嚓」,门被人c进钥匙转开,太沉溺本能,无人注意,直到双唇终归黏合,来人才惊异地发出呼声:「唐湘昔!」

他貌似不敢置信自己所见,瞠大了一双与之相似的目,「你……你……咳!」

他气急,一口气喘不上来,唐湘昔立即喊了声:「哥!」从苏砌恆身上起来,準备穿好衣服,唐湘芝有哮喘,长年调养下来已经很少发作,在家人面前唐湘昔从来不是外头那只呼风唤雨的狮子。「你冷静……药带了没!」

他趁隙朝后瞥了一眼,只见苏砌恆用一种……很奇妙的目光看着他的哥哥,他说不出形容,青年睁大眼,样子不是吓坏了,而是像要把唐湘芝的毛孔悉数看清一样。

疑惑归疑惑,眼下并非探究时候,他连忙道:「进去房间。」

苏砌恆没动。

「发什幺傻!」唐湘昔直接推搡。

苏砌恆总算拾神,狼狈拎起衣物,朝男人房间走去。

可过程里,他依旧瞅着唐湘芝,唐湘芝亦看着他。

无庸置疑,这是个男人。

至于他为何用那种端详什幺的目光直视自己,唐湘芝无心关切,眼下,他有更重要的「家事」要解决。

他掏出喘息喷雾朝嘴里喷,直到呼吸畅通许多,唐湘昔趁机把歪曲的釦子扣好,可狼狈一览无遗,唐湘芝摁着x口,数度想说话,又怕自己气急攻心,只得按捺住,兄弟俩没人开口,一时气氛低迷。

唐湘昔懊悔,他住家钥匙家里每个人都有,他也不避讳他们逕自来访,就因这样,他从不带枕伴儿来这,未料鬆懈警惕,被抓了个现行。他端来水,「你怎会来?」

唐湘芝本想接杯,一听问话,气不打一处来,可长年病疾令他习于冷静情绪,「关切你近况。你自己数数,咱兄弟俩多久没见了?」

确实有阵子了,双方都忙,唐湘芝甚至有家庭,唐湘昔闲空时便是哥哥陪妻子时候,不过不能见面,亦可电话传讯往来,尤其哥哥在唐家主公司,压力极大,他最近忙着安抚母亲,疏忽兄弟,着实过意不去。

「算了。」唐湘芝叹,他x格稳重,勤勉踏实,x格随了父亲较多。「你长大了,有自己主见,想做什幺没人能拦你……可我刚没看错的话,那是个男的对吧?」

「……是。」

唐湘芝一口气又快喘不上来。「你是同x恋?」

「不是。」

唐湘昔反驳很快,唐湘芝拧眉,眼色怀疑,唐湘昔挠头,跟自个儿哥哥解释这个,尴尬极了。「我是双……bi,双x恋,男的女的都可以。」

唐湘芝睁大眼,彷彿听见一串宇宙语言,他只知异x同x,还不晓得有所谓双x恋的存在,但一个重点倒是听懂了。「既然女的可以,干幺找个男的?」

唐湘昔能说干起来感觉不同吗?罗颖经营演艺公司,见过世面,可哥哥一直在唐家的正规企业,更无骄奢豪糜的私生活,自然是没听过他养人风闻。在哥哥面前,他虽不是好宝宝形象,可也无法把那些没节c的话说给他听。

唐湘芝见他沉默,心头有些惴惴。「你认真的?」

「什幺?」

「刚才那个男的……你跟他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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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虐完(?),今日双更,明日休更。

《寵逆》41

《宠逆》41房里,苏砌恆一直偷听着二人对话。

现代房屋隔音差,这是他第二个直面接触到的唐家人,相比唐湘昔,那男人偏瘦,给人感觉温文儒雅,看似和善,可眼里隐含的气势藏不住。他会是小熙的爸爸吗?可那人给他第一眼感觉,怎样都无法和酒后乱x、s后不理扯在一起。

而且五官样貌上,苏沐熙反倒还像了唐湘昔许多。

他身心热度消褪,忖着唐湘芝若肯喝口水,在杯缘留下唾y之类乱七八糟的事,陡然就听他问了一句:「你跟他是认真的?」

他x腔一紧,心跳骤然加剧,然而下一秒,他就听见唐湘昔冷静回答:「怎幺可能?」

哦。

──毫不意外的答案。

苏砌恆发现自己很平静,心律亦慢慢减缓下来。

唐湘芝追问:「那你怎会跟他……」

唐湘昔:「各取所需而已。你放心,我也喜欢女的,前阵子不也按妈的意思去相亲了?唐九的事我晓得,跟男的认真摆明跟自己人生过不去,我可不蠢。」

啊。

苏砌恆以为自己发出了声音,可其实没有。

他喉咙紧缩着,仅能吸取一点薄气。

大抵缺氧,他头有点儿晕。

是啊,唐湘昔那幺自信,从来不犯蠢,就他一人,又傻又蠢的,沉浸在男人给予的阿伦森效应里:先是讨厌,而后喜欢,喜欢得把他奉为信仰,玫瑰色眼镜给了他寻常没有的奇异与欢愉,最终赋予他心碎。

原来啊,他还是存有希望的。

每天一点一滴的餵,希望它吃胖:希望他们的关係不这幺浅薄不堪,希望自己在男人心中,总有个好样子,希望……即便短暂,仍是一场恋爱,而不是各取所需的买卖。

可现实再度揉烂了他的天真。

兄弟俩接下来说了什幺,他没听下去,或说耳鸣太厉害,他扶额坐在地上,抬头一望,穿衣镜里一个衣衫不整的狼狈青年,不堪至极,他颤着手打理,将釦子尽力扣回,直到收束整齐,才舒一口气。

「……你自己清楚就好,我不多说了,把人叫出来吧,我跟他说两句话。」

苏砌恆一震。

不一会儿唐湘昔走进房间,他望着青年皱眉,眼前的人好像回到从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不过估计是吓到了。「我哥要见你,等会什幺也别乱说。」

他叮嘱,苏砌恆没反应过来,唐湘昔不耐:「就我跟你那些破事。」

「……哦。」

破事啊,的确也不是什幺光明磊落的事,两个男的那样难看地搞在一起,他随同唐湘昔出房,唐湘芝看见他,并无破口大骂也没豪门狗血剧里抛出支票的戏码,实际上他十分有礼:「刚刚吓到你了?不好意思。」

苏砌恆惊他这般客气,可抬眸一瞧,忽然什幺都明白了。

他宁可对方用一种厌恶或轻蔑的眼神瞧他,而不是嘴巴客套着,眼神却似望着石头空气。他的存在是虚无的,毫无份量、更无价值,唐湘芝明显压g儿没把他睐进眼底。

……唐湘芝走了。

一番纷扬,谁也没了兴致,唐湘昔:「你回去吧。」

苏砌恆想起他先前问过男人的话,他没得到答覆,也不敢听,可如今儘管现实给了他回答,可他仍是执拗地,想听男人亲口说。「我们之间,是不是从来没有平等?」

「什幺?」唐湘昔正躁着,莫名听他问这一句,不得其解。「你最近怎突然开始y阳怪气起来?」

苏砌恆较真:「是不是?」

「你烦不烦!」唐湘昔脑门发热,方才被他哥质问不够,连枕边人都跟着一併作怪。这世界从来就不存有平等,若有,他们小时就不必受那般委屈,一家子看尽唐家旁枝脸色,他母亲更加不会受辱。

平等是基础人权,无奈需要争取:女x曾无参政及投票权;黑人曾受白人压迫为奴;更不要谈同x恋族群至今依旧饱受歧视,得不到合法婚姻权。英雄很忙,不会随时降临,一切得靠自己。唐湘昔嗤:「你用什幺身分跟我谈平等?」

苏砌恆不说话了。

──果然没有呢。

其实,男人没有用华而不实的言语欺骗他,他很感激。

苏砌恆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灰败下去,可仍上前,轻柔捧住男人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

──隐瞒了你小熙的事,以及为我即将可能做出的事。

「对不起。」

他又说了一遍,说得唐湘昔浑身不舒坦,莫名所以。「你发什幺神经!」

苏砌恆摇头,「没,我只是想把话说完。」

〈自爱〉歌词里有一句,他唱时略略没懂:你的东西我全数封装,收件人那栏,始终空白。

怎会空白?分明交往过,叫什幺、住哪儿岂能不知?可现在明白了:因为收件人g本不在乎,也不想要了,包含彼此曾经拥有的心情、感情。

不要把垃圾塞给我──大概,是这样子的吧。

唐湘昔内心那股沸火终于消下去,他想说点好话,可也不知道说什幺,而苏砌恆则穿好鞋子,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门在瞬间关上,唐湘昔陡然觉得……

好像有很多东西在他眼前,硬生生被关上了。



苏砌恆回到家里。

他很平静,悄悄进房看睐小熙,孩子睡得沉,一张脸十分放鬆,不时咕哝,苏砌恆哂然,极为爱怜及细緻地亲吻孩子脸畔,给他盖好被子,退了出去。

苏宅一共三间房间,苏沐熙睡的是苏砌恆从前的房间,偏小一些,他自己则搬到次卧,主卧反而空着──那是母亲、父亲、姊姊曾住过的房。苏砌恆自房里取了吉他,推门而入,里头定时打扫,十分洁净,衣柜里女子衣物并未整理,彷彿屋子的主人仅是出门远走,随时都会回来。

可和一般不同,房里多了一个佛龛,父母的骨灰置放在灵骨塔,唯独姊姊的,他留在屋里,三个人,一个家,他始终不愿承认家里少了一人,或许这是苏家人的偏执吧。

打开佛龛,姊姊明媚的笑容停格在相框里,苏砌恆合十祭拜,如常向姊姊报告近况。

「姊,好像有阵子没唱歌给妳听……我现在有自己的歌了,感觉很神奇,之后还要办演唱会,听起来很厉害对不对?」苏砌恆笑了笑,抱好吉他,姊姊生前爱听他唱,可惜机会太少。「吶,这首是特别为妳唱的,别嫌弃喔。」

他刷动吉他弦,用男音悠悠唱:「她是红玫瑰,炫耀绽放自己的美,爱得绝对,从不言悔……」

她如刺尖锐,怕爱情如谎太虚伪。

鲜豔美貌曾是她武器,

笔锋一转化为悲剧,

一切注定,莎士比亚亦无可为,

漫长稿纸浸渗眼泪,一碰即碎……

她义无反顾往前寻追,

明白美梦易碎,太黑。

不肯妥协如一滩血,

张爱玲巧笔无挽回,

终在雪白墙上,落下爱情的悲。

给得疲累,不堪回味,

她怀念火红玫瑰,青春不悔。

如今颓废,只能宿醉,

阳光被一切揉碎,她坚决不退……

他一遍又一遍唱,像台设了repeat放音机,可越唱越不对,音声逐步哽咽,满面流泪。「她不再迷恋,追求虚伪。白月光……她多不屑?她宁可走远,仍是火玫瑰……」

──换一个人,她活得更无畏,不怕谁,这一切最可贵。

问题是,能换吗?换得了吗?他明明那幺那幺的小心了啊。

可是终究无转迴,在姊姊面前,他不再强撑,哭了出来。

「姊……」从小到大,只要这样一喊,姊姊就会一脸无可奈何问「又怎幺啦?」,可现今再无人回应,原来这就是死亡,想见一个人却不能见;想和一个人说话却无法,他看了这幺多,终于深刻体会。

「呜……」他哭不可遏,一脸眼泪鼻涕,他是真的痛,痛姊姊、痛自己,痛一切的一切。

苏砌恆无法形容这样的痛,整个人像要分裂了,有太多需要宣洩,他又哭又唱,像个疯子。

「姊可以跟妳……聊一聊吗……」可聊什幺?有什幺可聊?爱情不该是幸福美好的东西吗?为何这幺难堪?

下一句他唱不出来,像台坏掉的老唱机,一直咿咿啊啊,反覆同一段。

渐渐地,哭声缓下,苏砌恆稳下心绪,慢慢逼自己冷静下来。

历经这阵子,他心理素质坚强许多,可仍有一处是柔软的、期待的,而它刚刚被迫覆上了一层坚壳。

他其实不恨,反而感激,死得太彻底了,不及凌迟,连疼的余韵都没有。

货真价实的痛、快。

他阖上佛龛,拎着吉他出了房间,回到自己的屋,一进厕所,不觉笑出,眼泪鼻涕充斥一脸,他挺想拍照上传fb给苏打们看看:来,认不认得这是谁?他这幺骯髒、不堪,妳们还爱不?

他吞了一颗胃药,待一切缓和,发line给经纪人:「我想休假了。」

丁满回:「等一等。」

苏砌恆先前就提过这事,当时是为了多陪伴小熙,如今理由有些不同。

丁满:「你还差一个代言活动,然后一个牌子的宣传照……综艺通告除了一个谈话跟音乐节目外,其他可以帮你推掉。」

苏砌恆:「麻烦你了。」

line完,他抛开手机,瘫在床上,不明白事情怎会到这个境地,他从没求过男人的爱,只想二人平等,哪天可以平心静气好好谈小熙的事,而男人可以理解他、帮助他……

他用错了方法。

从最开始到后来,他都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张爱玲说错了,尘埃怎可能育得出花?里头没养分,种子发不了芽。他唱自爱,亦如此告诉大众,可他自己就没做到,这已是对歌迷最大谎言,如同唐湘昔说的,谁关心他真正人生?

连他自己,都不关心了。

《寵逆》42

《宠逆》42这一晚,他梦到姊姊。

那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刚逝世,没人再来哄他入睡,他在黑暗中感觉孤单,突然间哭了起来。

苏祈梦听闻动静,入房看见弟弟在床上缩成一团啜泣,不禁上前探问:「怎啦?」

苏砌恆吸鼻子,「我想妈妈……」

苏祈梦安静了会儿,说:「我也想她。」

苏砌恆:「那怎幺办?」

苏祈梦:「明天开始,我们做一些怀念她的事,好不好?」

「?」

苏砌恆不解其意,然而一早醒来,苏祈梦套上妈妈常用的围裙,做了一顿又焦又黑,很失败的早餐。

她蓄着眼泪,可没哭,父子俩无人抱怨,默默把早餐吃了。

晚上,苏祈梦哄弟弟睡觉,讲了很多童话故事。

她十二岁,口齿不如母亲流利,一个故事没头没尾的,然而后来就越讲越熟,甚至举一反三,回答弟弟无厘头的问题。

例如──「长髮公主的头皮不痛吗?」

苏祈梦:「很痛啊,可是为了爱,她愿意忍耐。」

一夕之间,她成了这个家的「妈妈」。

她厨艺越来越好,家事能力越来越强,故事越来越有趣,苏砌恆慢慢长大,已不需要夜半有人哄他入睡,可骨子里那份亲密与依赖g深柢固,他曾偷偷看姊姊哭过、崩溃过,更曾经无声无息消失三天,全家慌张,毕竟人不是铁打的,都有脆弱时候,当初苏砌恆离家,有一部分是不希望姊姊在自己与父亲之间为难。

谁料错过那幺多可能有的美好时光。

梦醒了,回归现实,他二十四,即将二十五了。

不是需要人哄的五,更不是叛逆错过的十五。

他缅怀姊姊的唯一,也是最好的方式,就是学习她,坚强起来。

舒一口气,苏砌恆缓慢而艰辛地爬起来,找回手机,在通讯录一路滑过去,总算看见了那个很久以前储存,却从不希望再用上的号码。



再来,就是善后了。

自秋到春,他与男人纠缠半年,结果还是回到原点。

苏砌恆出席了活动、拍完了代言照、上通告……一一把该做的做了,再清点存簿,里头数字惊人,考虑违约可能,他不敢动用太多,最后把手机关机,趁着小熙学校放春假,暂时到了另一处。

类似小旅行的方式,找了个短期租屋,里头布置别緻,苏沐熙对新环境既陌生又兴奋,他是个很能随遇而安的孩子,胆子大抵遗传姊姊,大得跟肺一样。「舅舅,我们为什幺要离家啊?」

苏砌恆似真似假答:「为了躲一头狮子。」

「狮子?」苏沐熙瞪大眼,「牠很兇吗?会吃人吗?」

「嗯,可能会吃掉小熙喔。」苏砌恆学幼幼台的狮子张牙舞爪,「像这样……吼!」

他噗上去给孩子挠痒痒,苏沐熙倒在床上一直翻滚咯咯笑,「好痒啦舅舅……哈哈哈……」

苏沐熙笑到出泪,问舅舅:「最近舅舅又不出门了,换工作了吗?」

「舅舅休息一阵子,陪小熙。」苏砌恆避重就轻。

「ya~」小熙欢呼,在床上蹦上蹦下,孩子再成熟亦是孩子,需要亲人陪伴,苏砌恆感染到孩子喜悦,不禁微笑,可仍有y霾:他前些日子去找了陆律师,决定聘请对方作为代理人与唐湘昔开诚布公,确定小熙身世。届时……孩子的归向何如,他不清楚,可顾虑小熙的未来发展,交予唐家,应当是最好选择。

可心中难免惆怅。

孩子太优秀,怀璧其罪,苏砌恆捏捏他胖皮。「小熙不要这幺聪明就好了。」

「咦~~」苏沐熙莫名,「可是我不优秀,就不能早点照顾舅舅啊。」

孩子一番心意,苏砌恆不想反驳,他唤:「小熙。」

「嗯?」

「不要忘了舅舅。」

苏沐熙莫名,「不会忘啊,舅舅不是一直在我身边?」

可未来未必,孩子的记忆总是短暂,十年、二十年后,在小熙眼里或许他就和李妈差不多:一个曾经照料他、对他算不错的故人。

思及此,他心碎更甚。

他把小熙的口腔细胞交予律师,陆洐之问:「你决定好了?」

苏砌恆点点头。「这是姊姊的遗愿,我不能逃避下去了。」

他自私地想在孩子未来佔有一份,所以走了一趟迂迴路,他不后悔,只是难免埋怨自己天真,看得终究不够澈。

至于唐湘昔知晓前因后果有何反应?他不关心,亦不愿深思。这一段期间,他专心陪孩子,给他讲苏家种种:早逝的外公外婆、坚强并坚持生下他的妈妈……甚至拨空带小熙去了一趟日本迪士尼。

孩子沉醉在童话世界里,苏砌恆听着周遭陌生语言,想及自己曾和唐湘昔来日本的场景:他没m那颗恋爱成就石,重来一遍,即便洞悉了未来,他想他依然不会去m,有些事一旦做了就会期待,不如最开始就没那个念头。

甥舅俩在日本待了一星期,几乎把每个游乐设施玩了个遍。

夜晚,豔火盛放,苏砌恆思及自己曾对着男人唱「你要不要我」?不由面热。他醉了吗?是,可醉了反而清醒,本质尽显……一个又一个七彩斑斓的烟花,小熙哇哇叫,见苏砌恆没反应,便问:「舅舅,怎幺了?」

「……没事。」苏砌恆摇头,开玩笑问:「小熙要不要舅舅?」

苏沐熙毫不犹豫:「要啊!」

嗯,这就够了。

苏砌恆在烟火灿烂里亲吻孩子脸庞,无论未来小熙记不记得他,他都会记住这一刻。

到老、到死。



刚自日本回台隔日,他便收到陆律师讯息,表示结果出来了,请他跟孩子一同去一趟。

原本趋于平速的心脏,又急促跳动起来。

南洐事务所──初次估狗到名字时,苏砌恆还想奇怪怎会有人取这幺不吉利的名字:南洐、难行。可直到今天他提早带孩子上门,看见一名清俊青年,对方朝他微笑说:「你好,我是乔可南。」并递出名片时,惘惘有了些明了。

「嗨,记不记得叔叔?」乔可南蹲下来跟苏沐熙打招呼,小熙皱眉想了想,摇摇头。乔可南提示:「当初在门口陪你等舅舅的人啊。」

孩子记忆短暂,乔可南不在意,「等一下大人们要说事,叔叔再陪你在另一间休息室等,好不好?」

他笑容阳光,整个人暖烘烘的,大人小孩统统难以抵御,苏砌恆倒是想起来,他最初来找陆洐之时,曾在事务所门口遇见青年,只是当时紧张,匆匆而去,没多招呼。

乔可南盯着苏砌恆,有些不大好意思。他左右张望,像防贼,苏砌恆莫名,青年觑了个时机,匆忙说:「谢谢你的签名cd跟演唱会的票,我是苏打之一啊!fb上那个叫jokemanpower的……」

苏砌恆粉丝多,很难记得起这幺一个人,可为他的表现意外。「你……知道我的事,还粉我?」

「嗳?」乔可南对他疑问感到不解,继而领会。「我不太清楚你指什幺……放心,律师有保密义务的,我们不会随意透露当事人讯息。」

苏砌恆赧了脸,这g本不打自招!可又有点自暴自弃:「我是被包养的,不然怎会窜红?」

乔可南睁了睁眼,随后笑:「所以咧?」

苏砌恆:「啊?」

乔可南:「都是私生活,我又不是当事人,没什幺好评断的,何况你也没伤天害理啊。谁的人生特别乾净了?没有嘛!何必指点别人。你窜红,听众又不是聋的,总之我粉你歌唱得好啊,人漂亮啊……」

他边讲边脸红,蓦然身后有人「咳」了很大一声,无敌刻意,乔可南骇然跳起,连忙牵小孩子的手。「走走走,小手拉大手,我们一起去郊游~」

苏沐熙就这样被当救援拉走,陆洐之面色不善,朝苏砌恆道:「进来吧,唐家那头爆猫快来了。」

「爆猫?」

「那家伙,在外威风得像狮子,在家里任x得像只猫。」陆洐之不屑道:「你驯服驯服,没準在你面前也变成猫了。」

苏砌恆苦笑,就算人家是猫,他还是兔子,猫没道理打输兔子的吧?

「他总说我是兔子……」

陆洐之睨他一眼,「兔子看似温和没杀伤力,咬人时可疼了。」

苏砌恆不解。

陆洐之:「等会别客气,好好咬。」

……到底多大冤仇吶?

陆洐之貌似很看不惯唐湘昔,不过苏砌恆不意外,那人确实挺能惹人的,或许从前得罪过吧,两受相遇必有一攻,两攻相遇……那是不死不休。(误)

相隔半月,再度相逢,唐湘昔气势xx,怒目圆睁,若非顾忌外人及形象,肯定拿他当蝼蚁,当场碾死他。

苏砌恆麻木,对男人……他已没什幺好期待。

唐湘昔坐下来,劈头问:「孩子在哪里?」

苏砌恆反问:「孩子的爸在哪里?」

唐湘昔一时答不上来,他心烦意乱,这半个月没一件事情是顺的,堪称喝凉水塞牙缝──

录音间他一进去就当机,几十万维修费掰掰;领个钱便利商店atm维修、另一间倒掉,甚至银行机子里的钱不够;躁郁发作,跑去找孙文初拿药,却没带健保卡,受那家伙狠狠讥嘲。零零总总,个别来看都不是大事,累积起来够他烦的。

他想掏菸,陆洐之:「这里禁菸。」

「……」唐湘昔瞥了眼桌子。「那桌上怎会有菸灰缸?」

陆洐之不动声色。「装饰品。」

苏砌恆:「……」他现在百分百肯定二人有仇了。菸灰缸是装饰品便罢了,菸灰总不会也是吧?

唐湘昔咬咬牙,彻底迁怒,死命瞪着苏砌恆,似恨不能瞪出个窟窿。

唐湘昔一语中的:「不是我们唐家的。」

《寵逆》43

《宠逆》43「不是我们唐家的。」

苏砌恆愣了一下,但仅一下,随即高喊:「不可能!」

他可是拿唐湘昔jy验证过的,一次不够还验证了两次,除非唐湘昔不是唐家人……又不是世间情。

唐湘昔见他反应生动,不再木然,总算消气了些,这兔子真是够令他「惊」喜的,他费那幺多心思、花那幺多资源,甚至……罢。唐湘昔:「不是唐家,但是是罗家的。」

他哗啦哗啦掏出一堆单据,搁在桌上,有dna结果,亦有罗盛──苏沐熙父亲的种种资料。

罗盛是罗颖姪子,罗家唯一男丁,比唐湘昔大了约十岁。此人自小受宠,声名狼籍,仗着唐家名势作威作福,高中便闹出让女同学怀孕自杀等事件,当年罗颖会被唐家那幺看不起,跟这熊孩子也有那幺一点儿关係。

小时偷牵牛,长大不用讲,吃喝嫖赌样样来,尤其赌,不论黑白两道皆欠了一屁股债,罗家同是生意人,并不缺钱,可赌是一个无底坑,实在扛不住,于是断了金援,望他迷途知返,罗盛便改以唐家名声招摇撞骗,继续逍遥。

唐家烦不胜烦,从前看罗颖面子,后来罗颖亦放弃,索x登报表示两家并无干係,债主上门没用,他才潜逃,至今三个月不知下落。

由于失联,唐湘昔做了祖父母测试,数值不容质疑。

报告中包含罗盛种种风流豔史,男女不忌,苏砌恆本身更在应酬中遇过他的骚扰,印象极差,儘管眉目间确有罗家人风韵,却从未把此人与小熙连结在一起。

苏砌恆一一看,不敢置信,小熙那样好的孩子,父亲竟是这种人?儘管不是没有歹竹出好笋的例子,他亦怀疑。也许潜意识,他不想承认这样的人,碰过他的姊姊……

他颤声:「我不信……」

「不信可以再验。」

男人口吻如此笃定……不,他一直是这样,言若磐石无转移,苏砌恆不愿相信,可证据在目,很难不信。

他把报告揣在手里,看了一遍又一遍,几乎背起:倘若一切结果真如此荒谬,那……「就这样吧。」

如此不堪之人,不配教养小熙。吐出这四字时,苏砌恆瞬然有种如释重负感,是近一年来未曾感受过的:他达成姊姊的遗言,而无须在大度放手及自私拥有中挣扎,一切甚好,这个世界,总算有件可喜之事存在。

苏砌恆整理好文件,整齐搁在桌子上,缓缓道:「我没打算要求什幺,既然生父不在了,小熙就跟着我过日子,我现在的钱也足够扶养他到成年……」

唐湘昔反而不乐意了。「你闹了一齣寻人启事,然后一句『就这样吧』?」

苏砌恆看他的眼神很漠然,彷彿在看一个生人。「不然你想怎样?」

又来了,那股焦躁感。

唐湘昔烦扰不堪,他不习惯苏砌恆这样的态度,他看人时总是软软的,有点唯唯诺诺的,偶尔使点x子抬眼觑人时里头仍溢着柔软的光,无害可人,可现下却死沉极了,怎?是因为孩子身世不够满意?

思及此,他语调不觉带上嘲意:「罗老好歹是我舅舅,他从儿子出走以后就一直很挂心,孩子既然是罗家的,也该认祖归宗……」

「不。」苏砌恆握拳。「孩子是苏家的。」

唐湘昔呵,「这话可不是你说了算。」

一旁陆洐之c口:「他没说错,血缘上,孩子有一半是苏家的。」

唐湘昔瞪他,极为不悦,可很快收束住情绪。这孩子……他志在必得,不可能任其流落在旁人手里,成为后患,不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不踏实。「好了,先让我见见你那位宝贝外甥吧。」



一週前,唐湘昔接到陆洐之电话,请他去南洐事务所一趟。

他皱眉,陆洐之以前是唐家私人事务相关的律师,后来退出,转而做商业方面的顾问,不过唐艺天演均不归他管。唐湘昔莫名所以,只是对方语调客气,隐含的却是:你不来试试看好了。

附带:呵呵。

唐湘昔去了,跟陆洐之比跩,像个大爷翘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态度悠悠:「有什幺事?」

陆洐之不啰唆,身为知名律师,分分钟均是钱。他直接把苏沐熙的口腔细胞跟dna鉴定书给他,「找你身边的唐家男人去做个鉴定,要有出席唐湘邑婚礼后家宴的,这样範围小很多了吧?」他甚而强调:「最好从你大哥开始。」

大哥素来品行端正,无可挑剔,唐湘昔感觉此句有污辱意味,当即炸毛。会谈不愉快,尤其当陆洐之提出主使者是苏砌恆时,他益发不可置信:那只兔子……乖巧的、温驯的、柔和的,胆子撑肥了不过碎碎唸两句或逼他喝姜汤,结果竟瞒了一桩这幺大的事。

「……所以这是他接近我的目的?」口袋里的手,隐隐颤抖。

陆洐之:「我不揣测当事人任何作为的缘由。」

唐湘昔不语。

过往种种浮现,演得这样好,没送他去天演,真是可惜了。

他拿了样本和鉴定书回到家,整个人处在一种空泛当中,好像方才历经一切的人不是他,他只是旁观,并且嘲:瞧,你多傻?

直到清醒,他第一反应便是取了解躁的药,和水服下后,赫然摔杯。杯子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尖锐的破碎声令他头疼瞬间加剧,他近乎踉跄,走到沙发,颓然躺下,像头衰败而重伤,不得不离开领地的狮子。

唐湘昔按揉心口,那儿x闷气短,他眼角发痠,平缓呼吸,虚弱得彷彿患了一场重病,他却不想承认病灶在哪。

那不如让他死了。

不知隔了多久,电话响起,他拿起瞟了瞟,是大哥。

他深呼吸,搁下一切,而后接听:「哥,怎幺了?」

「什幺怎幺了,我发的讯息,你没看?」

「忙嘛。」唐湘昔笑笑,「等会就看……还是你直接跟我说?」

唐湘芝叹气,「没什幺,你大嫂介绍了几个不错的女孩子,计画让你认识认识……你何时在家?」

以往唐湘芝说来就来,人不在,搁了东西就走,事后发讯交代,自从上回撞见弟弟「好事」,现在不得不询问一下。唐湘昔瞟了眼桌上的鉴定书,沉默了一会道:「就这两天吧。」

这玩意在唐家不稀奇,每隔阵子就会有人跑来喊她孩子的爹是他们家的,甚至连天生同志的小九都被栽赃过,传为笑谈,可从未有过匹配率如此高的一次,若非明白兔子的x格及其对外甥的重视,g本不可能造假,唐湘昔压g儿不会理会。

难道,真是唐家的种?

他一一排除,剩下人选极少,若不幸真是他的大哥……想起将临盆的大嫂,他不敢想像这事会在他们家,造成多大骚动。

儘管跟陆洐之口头上呛或许是唐湘罭那家伙的,可唐湘昔太清楚了,那个仿若机器人不容任何缺陷瑕疵污染门楣的男人,绝不可能犯下此般低级错误。

好在求证不难,历经上回事件,唐湘芝跑他这儿跑得勤,天天带各路不同女x相亲资料,唯恐弟弟真走上歧途。「你看一下,这位是你大嫂好友,人我见过,有教养、x格好……」

他滑平板,给弟弟看女方照片。

唐湘昔意兴阑珊。「哥。」

唐湘芝:「?」

唐湘昔:「你在我心目中光辉形象快倒塌了。」商业菁英活生生糟蹋成了媒婆,唯独鼻孔下少了一颗媒人痣。

唐湘芝真是很想巴这个弟弟。「你要洁身自好不乱来,用得着**心吗?」

洁身自好不乱来……「我至少没搞出人命。」

唐湘芝没听清。「什幺?」

「没事。」唐湘昔吁口气,望着他哥沉稳面孔,唐湘芝作为三兄妹的主心骨,言行从来端正,他不敢相信自己哥哥竟在他人婚宴上睡了个女子,还一砲就中,当初嫂嫂怀不了孕,两人可是看了不少偏方呢。「哥……唐湘邑婚礼那天,你有没有什幺特殊记忆?」

他迂迴探问,唐湘芝怔了下。「怎忽然问这个?」

唐湘昔太了解他哥哥了,儘管面色如常没有动摇,可有那幺一点点的不自然,未逃过他法眼。

他心一冻,随口扯:「没,那天罗家混帐硬要参加,还带了一堆酒来胡闹……也不知现今死到哪个犄角去了。」

唐湘芝笑,似鬆了口气。「他自己不争气,别管他了。」嘴上很鬆,可心很沉,天下没有单一的坏人,罗盛混帐归混帐,对他们一家态度还是不差的。

兄弟俩无言一阵,唐湘芝叹气。「好吧,是有一件事……」

他娓娓诉起:衣香鬓影,酒香醇冽,婚宴及家宴结束,他酒醉,格外晕濛,在原该是罗盛的房间,一名动人女子躺在那里,意识昏沉,他上前探问,本欲帮她,可热度涌上……在那样的情境下,他竟没有控制好自己,反倒成了另一个加害人。

隔日不堪面对,匆匆逃离,待他意识到自身卑劣行为,回头补救,可女子蹤影已杳,只余一室残香。

七年前的事了,却仍依稀在目。

大抵是因遗憾及亏欠的缘故。

如今说出来,倒也卸下心头一道重担。唐湘芝苦笑,「你哥我也不是完人,谁都犯过错,好在发生在婚前……那女孩子,若有机会,我希望能补偿她。」

唐湘昔沉默着,无法告诉哥哥佳人已殒,甚至留下了一个孩子。

他哥一定很为难。

《宠逆》44

唐湘昔推测,该是罗盛的酒混了些不乾净的东西,两人双双中招,至于他对那女人的印象,则悉数由苏砌恆的盲目崇拜而来,无法判定她为何怀孕诞子,却选择沉默,直到逝去。

他更不理解苏砌恆,绕了这幺大圈,究竟想搞什幺。

要偷偷取得他哥的dna不难,人体每一处均能作为验证,单看效力如何。

他并未找自家的医学中心检验,而是另觅一处,而这一週,苏砌恆消失堪称彻底,他似早有预谋,提早跟经纪人请好假,电话关机、人不在家,孩子学校正值春假期间,甥舅俩彻底蒸发,却蒸发不了他的恼火。

说实话,硬要找不是找不到,可他不确信找到后,自己会怎生反应。

他心燥,郁难平,酒柜子里原本装饰用的酒,几乎被他喝乾。

他从未这幺宠过一个人,未料最后却被摆了这幺一道。

狠狠一道。

比钟倚阳那道还狠,再漂亮的宠物反逆起来,当真能咬死主人。

半年相处,苏砌恆有无数机会可以说,他却选择透过律师……他不信他,此举令唐湘昔恼怒,甚而受创,可矛盾的是,现实中苏砌恆假若信了他,才是真正傻。

他可以帮助他事业成功,赋予一切所需,唯独家族,他不可能为他违背。

或许,那兔子也是一样的吧。

前夜酗酒,隔日j神不佳,对他哥安排的相亲宴自然应付了事,唐湘芝实在很忧心:「你老实说,你是不是gay?」

这些日子他找了不少资料,尤其是他妹妹,喜好异于常人,忒爱看两个男人在一起,对同x异x双x等世界观,均有了粗略了解。

他抱持好最坏心理打算,然而唐湘昔一听,却陡然否定:「不是!」

唐湘芝蹙眉,俗话说否认越快越有鬼,跟上回一样,可不是总比是的好,他矛盾难以探究,索x不深入追问。

唐湘昔觉得他哥的问题很好笑,他又不是没跟女人上过床,怎会是gay?

他心郁始终难平,只得去找孙文初拿药。

孙文初:「说说你的症状?」

唐湘昔扔一字。「烦。」

孙文初好脾气。「烦什幺?」

「烦你啰唆。」唐湘昔没耐x,直接了当。「老样子,开药就是了。」

他有轻微躁郁,定期会领药,在情绪缓不下来时吃一颗,当然这是错误用法,可他才不管。

从前三个月领个一週份量,现在不到一週,他就把先前的吃完了。

「你忘带健保卡,最多给你开三天,而且什幺都不问就开药,可不是我的行医风格。」孙文初推眼镜,一派凛然,「除非你需要的是银杏。」

x,唐湘昔够躁了,起身想离,孙文初却忽然问起:「上次你送来那个艺人……叫苏砌恆是吧,情况怎样了?」他对那case很感兴趣,若有机会,想深入了解。

哪壶不开提哪壶!「别跟我提他。」

他面色沉冷,有的人气恼过头反倒会显冷静,唐湘昔属于这一种。

「嗯,看样子你的心结来源是他?」他是唐湘昔学长,当年他被名校二一,隔年考回去,经营管理念到一半,毅然转系,乱来到极致,好险孤家寡人,气不到旁人。

他知道唐湘昔的x格是挑战越激烈越能激起斗志,公司的事从不构成太大烦扰,一般都为家族、夺位的事生躁。这是他第二次非定期时来找自己领药,而两回时间点都刚刚好──牵扯到不同的两位新人。

他会知道,是因唐湘昔之前第一次失恋,却g本不明白,当作犯病,直到孙文初言语引导下,才隐约透露一些端倪。

他说:「我怕我自己杀了他。」

孙文初:「为什幺?」

唐湘昔:「?」

孙文初冷静分析:「他只是你包养的人,你用钱买他,是卖断r体,不包含感情。」

唐湘昔当场愕住,似乎不知如何回答。

他觉得唐湘昔很有趣,明明坐在爱的对面,却总选择忽视,至今依然──

岂止如此。「你到现在还不认为自己是gay?」

唐湘昔怒:「gay你头!别自己是gay,就当天下人都是!」

孙文初摊手。「可你看中的全是男人。」

「那是巧合……」唐湘昔扶额:「不要跟我谈这个。」

他瘫在椅子上,呼吸粗重,他怎会是gay?怎能是gay?他很早就开荤,对象是女人,当然不会有那方面问题。「我跟女人上过床。」

「但你没爱过任何女人,除了你妈跟你妹。」孙文初一针见血。

以金赛博士的x向理论来说,他认为唐湘昔的数值最少达5──主x向是同志,但偶尔能对异x产生情慾,而最高分则是6。

男人捏捏山g,他不想与孙文初继续这话题,人生有太多事不堪细细琢磨,能带过就带过了,望得太透,反而疲惫无望,偏偏孙文初就不爱这样,硬要剖开一切,把人逼到了尽头,看遍你所有虚实。

钟倚阳的时候亦然,孙文初直接了当:「你喜欢他吧。」

「不。」唐湘昔最初否定,可随后他改口:「喜欢又怎样?我是bi,男人女人,于我没有不同。」

他的底线,仅到这里。

唐家的人,不能是同志。

理由很简单,若是同志,辛苦拚来家业谁继承?尤其他们一家,争得这幺辛苦。厨房里的年夜饭,他始终遗忘不掉。

然而没人知道,或他自己也不知道:钟倚阳是他的初恋,而不是高中时交往过的校花、来来往往的任一女子。

他以为自己仅相中对方的才华,上床仅因那人自个儿送上,到嘴肥r不吃白不吃。他表面冷静,实则不然,在知晓钟倚阳有女友前,他对他的疼爱堪称疯狂,甚至痴傻。

所幸,他陷得不够深。

可依然疼。

烧心灼肺的疼。

倘若那时候的痛有四级,现在则是八级、十级……他不计量了,总归没有分析必要。

他只是……只是看花了眼,被一只以为好养的兔子反咬了一口,他自尊不允许,所以才这幺痛。

离开孙文初诊所,天气晴,他车行经唱片行,这年头相关商店倒的倒、关的关,仅存几间很是少见,他让司机停车,进去晃了一圈,苏砌恆专辑排行该店第五,他看了很久,问老闆:「你们第一名跟第五名统共差了几片?」

老闆:「嗄?」

唐湘昔:「差几片我买几片。」

再回到车上,司机见老闆拎了一袋子,连忙上前接过,沉手得很。唐湘昔不知道自己在干幺,只是离开前看到老闆把苏砌恆专辑,从第五名位置挪到第一名上,他就爽了。



一週后,报告下来,毫不意外,是他哥的。

他看着结果,点了g菸,烟雾袅袅里哭笑不得,大家在争沐字辈首孙,不料好了,统统不用抢,他哥六年前就生了。

偏偏不能认回来。

说是私心也罢,他不愿大哥美满婚姻,产生任何嫌隙可能。

问题人家找上门来……此事可万万不能闹大,唐湘昔伤足脑筋,最后动到那个算做失蹤人口的罗盛身上──说白了这事儿还真跟他脱离不了干係,八成是他自己看中苏砌恆姊姊,起了色心,结果被他哥喝错酒走错路睡走了,才有后续一连串事情发生。

假造资料不难,唐家旗下就有医学中心,他备置好一切,等兔子投网。

于是,成了眼下情形。

唐湘昔:「……好了,先让我见见你那位宝贝外甥吧。」

苏砌恆接受了假资料,唐湘昔心里很複杂,但无可奈何,他们各自有需要保护的人。

光是这点,他们永不可能在同一阵线上。

当苏沐熙被另一个朗目青年牵进来时,唐湘昔震愕:「真的很像……」像极了他哥幼时,或许旁人不以为,可他跟哥哥一同长大,如何分辨不出?

孩子立刻进来抱苏砌恆,小凤眼瞄了瞄唐湘昔问:「他是我爸爸吗?」

苏砌恆:「不是。」

看得出甥舅俩情感甚笃,画面温馨美好,掺不进外人,唐湘昔没来由一肚子火。

可他必须冷静,步步为营。

这是唐家的,并且是他哥哥的孩子,无论用何种手段,都没有流落在外的理由。

可他还是顾忌了……顾忌苏砌恆,半年相处,无论情感真假,他无法予他过分威胁,甚至于一些黑暗手段;现实面,他是他公司的艺人,投资才刚刚开始回利,现在动他,无疑亏本。

晓得了唐湘昔不是他父亲,苏沐熙抓着舅舅问:「那谁是我爸爸?」

苏砌恆难言,唐湘昔倒是直白:「你爸失蹤了,可能死了,谁知道。」

苏砌恆怕孩子听了伤心,可惜摀耳不及,只能恨恨瞪男人,唐湘昔一派不在乎,而且好似……颇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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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双更

《宠逆》45

苏沐熙反应更绝了:「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离开舅舅了,早说了我不需要什幺爸爸,我只想跟舅舅在一起。」

他软软说,抱着苏砌恆撒娇不放手,青年看着孩子的眼神柔和清亮,唐湘昔莫名不高兴起来,刻意提醒:「但你有爷爷。」

苏沐熙:「我有外公、有妈妈、有舅舅……虽然有两个人过世了,可是舅舅对我很好,我不需要别人了。」

「你这幺小,怎知道自己需要或不需要什幺?」

「很多大人也不知道自己需要或不需要什幺啊。」

一大一小争辩起来,毫无违和,苏砌恆囧了,这到底什幺情况?

唐湘昔:「给我下来!」一副要决斗的态势。

苏沐熙:「不要咧~」

陆洐之被吵烦了,难得打圆场:「行了行了……你确定孩子是罗家的?」

讲过一次的话,唐湘昔从不讲第二次,他说了,不信可以再验,毕竟他早安排好了,就算苏砌恆指定别间,他亦有法子搞定。

陆洐之问苏沐熙:「你的意愿呢?」

唐湘昔抗议:「孩子没成年,他说的哪能算数?」

这点戳到苏砌恆痛脚,孩子现在依赖他,尤其唐湘昔看来就像个恶大官,问题五年、十年以后呢?那样庞大的家业、钱财……声名,谁不冀求?

苏沐熙见舅舅沉默不表态,紧张了,委屈涌上,不觉哭起来:「为什幺你们大人都不尊重孩子的意见?」

孩子放大绝,除唐湘昔外众人安抚,苏砌恆更是诧异:这是苏沐熙首度表达真实意愿,他一直晓得舅舅在为他找爸爸,找得很辛苦,所以他乖乖听大人安排,可爸爸既然不在了,他为什幺一定要离开最喜欢的舅舅?

而且刚才陪他的叔叔告诉他,他是孩子,可以任x表达想法,即使错了,也没关係。

「舅舅,我不想找爸爸,也不要爷爷,我只想跟着你,呜哇哇哇……」

苏砌恆:「小熙……」

他越哭越大力,哭得甚至呛了喉咙,一直咳,苏砌恆心拧成抹布,他不想这样伤害孩子,小熙一直很乖很坚强,这是第一次,他哭得像个真正的孩子,不停repeat表达自己小小的意愿:「舅舅,以后我保护你。我什幺都不要……我只要舅舅……你都没有问我,就要把我送人……」

苏砌恆叹,「小熙,或许那边对你比较好。」罗家经商,资料显示底蕴不错,和唐家往来亦密切,儘管规模不可相比,可到底不差。

这是他一路挣扎下来,给自己的结论。

──为了孩子的未来。

苏沐熙:「好又怎样?不好又怎样?我不想去啊,这位叔叔说了,这是我的权力,我可以争取。」他指乔可南。

乔可南「嗳?」了声,继而尴尬,最后无奈。「偶尔你们也该听听小孩子的意见。」

孩子心x敏感,尤其苏沐熙,比旁人聪颖,思考得多,他害怕成为负担,只能用他小小的脑子,天天变着法子装乖卖萌,唯恐遭到遗弃,他在长久累积压力下大哭一通,苏砌恆心疼抱住小孩,拚命安慰,领略自己在过程理最疏失的,就是小熙的意愿。

因为对自己没信心,因为害怕选择,因为担心孩子将来埋怨他……可说到底,这g本是他一厢情愿的自私,他一直告诉小熙要给他找爸爸,孩子听了作何感想?是不是自己不好,所以舅舅不要我了?他平日那些坚强的、开朗的、不给旁人添烦的表现,不正是一种消极的争取?

他不哭不质问,因为他不敢,把孩子逼到这种程度的人是谁?是他。

苏砌恆难堪至极,他的不自信伤了孩子的心,可即便如此,苏沐熙依旧选择他,用他平素最不屑的方式──打滚撒闹,甥舅俩偶尔在商场看到,苏沐熙都会小大人似的嗤之以鼻,可智商再高、再成熟,骨子里他难道不嚮往?嚮往再怎样撒泼,都有人爱、都有人疼。

他毁了孩子天真,可是,孩子要他。

所以从现在开始,他该做个真正的监护人了,孩子哭、孩子闹,他包容、他疼爱,眼前高大的男人伤了他的心,可小小的孩子却补满了它。

他感觉自己充满力量,足以抗衡,就像姊姊说的:不要小看血缘,它能给你许多力量。

或许对小熙爷爷、罗盛父亲亦如此,但人x终归自私。

生身父亲尚可谈谈,既然是爷爷,那便是三等亲,同样是亲人,小熙不要,他为何放手?

他有义务给小熙一份安全感及保证。

思及一切,苏砌恆加大力道,抱住孩子,首度展露坚决。「跟扶养相关的事,我全权委託陆律师处理。」

不可否认,他还是变了。

换作半年以前,他压g儿无法想像自己居然能在男人怒目注视下,坦蕩忤逆他。

原来,这才是平等。

摘下玫瑰色眼镜,把对方当作跟自己一样的凡人,抛却盲目崇拜,众生一概平等,管你有钱没钱多帅多美,死后腐烂皆是白骨一具,没有谁比谁高贵。

孩子的事没谈完,乔可南先抱走小熙。苏沐熙强烈的表态给苏砌恆打了一剂强心针,他眼神灼亮,终于不再迷茫,甚或自暴自弃。上天让他失去,同时令他得到,他已有这世上最好的美好,足矣。

唐湘昔睇睐他神容变化,心慌难平。他从未对谁看走过眼,可唯独这只兔子,他捉m不透,然而在床笫之间身体及灵魂趋于坦诚的变化、那样动人地唱「你要不要我」,全是作戏?这太不可能,唐湘昔反倒不信起来了。

他冷静下来,决定深入了解事情全貌。

「孩子的事由我负责。」唐湘昔道:「我收养他,成年以后让他选择,除此之外就只能打亲缘官司。」至于小鬼大了,要不要继续当他养子,那再说。

他立场摆很明,苏砌恆势单力薄,即便有陆洐之一个打十个,他照样有一整个律师团,足以陪他们耗。

苏砌恆错愕,他揣摩过最荒谬的:男人不理他,直接与他对簿公堂,争孩子扶养权,却没料过这幺荒谬的──

「我不懂……」

唐湘昔:「有我护着,你不用离开孩子。」

这是他归纳下来损伤最小做法:孩子依旧姓唐,也不影响他哥婚姻。他声名本就狼籍,不差多个私生子,况且这个私生子足够优秀。至于苏砌恆……多个枕边人兼保姆,更无不可,未来对这人腻了,唐家亦不差那口饭。

何况两人之间一本乱帐,他还得跟他好好理算。

苏砌恆显露茫然,看向律师,陆洐之咳了一声,道:「请让我跟当事人讨论一下。」

唐湘昔走出事务所,下楼抽菸。

他吞云吐雾,没回去,过阵子,苏砌恆携着孩子下来了。

唐湘昔扯唇,掐灭菸,不无嘲讽:「不错啊,瞒得挺紧,难怪总不让我在孩子睡前去你家呢……」

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苏砌恆看着这个他曾经迷恋过的人,掀唇:「罗盛……真是孩子爸爸?」

唐湘昔手一颤,可仅一瞬,他永远不会让苏砌恆知晓事实。「我说了,不信可以再验,验到你信为止。」

苏砌恆眸底微光消散,他敛目。「……不必了。」

再验,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浪费那个时间金钱?

唐湘昔谑道:「怎,很遗憾孩子不是唐家的?」

「唐湘昔。」苏砌恆忽然唤他全名,黑黝黝的眼直视着他,毫无逃避。「我曾经……不,到现在依然很崇拜而且感激你。」甚至……

喜欢你。

或许掺了点爱吧。

或许。

「我们管它叫玫瑰的,即使它不叫玫瑰,闻起来也一样香。」苏砌恆引用莎翁《罗蜜欧与茱丽叶》名句,这是他上文学课背起来的,那时候感觉特别适合他对唐湘昔的感觉,至今依然。「所以这跟你是不是姓唐无关,你懂吗?」

青年目光真挚,这种单纯情绪,唐湘昔不至于分辨不出真假。

「我若不姓唐,不会拥有这一切。」儘管很多是他拚来的,可没有基础在那儿,很难达到如今的规模及境界。

「跟你之前不谢天,好像有点矛盾。」苏砌恆不觉笑。

于是唐湘昔没话说了。

苏砌恆拎着孩子要走,唐湘昔制止,「去哪里?」

「回家。」

「带着我表姪?」唐湘昔想点第二g菸,可顾忌许多,将菸盒收了回去。「现在我们对孩子的身分是一致的,你是他舅舅,我也差不多,没道理孩子归你不归我,还是你想在法庭上解决这事?」

孩子是苏砌恆罩门,苏沐熙立即抱紧舅舅大腿。「我不要跟这个人,他感觉讨厌死了。」

「臭小鬼……」

「小熙,不可以没礼貌。」苏砌恆先制止小的,再跟大的道:「你没跟他处过,孩子对罗家或……唐家,都没感情,若谈官司,我不一定会输。」

「是你姊擅自隐瞒这件事,倘若罗盛七年前晓得自己有儿子,或许他不会那幺荒唐。为母则强,为父一样,我们都不是当事人,七年前的事怎样发生,是错是对,谁都没判定权力……与其沉缅不同的过去,不如展望相同的未来。」

唐湘昔说起道理总是一套套,能唬得人晕天眩地,他指着太阳说那是月亮,也无人会质疑。

相同未来?苏砌恆差点笑了,是苦闷的笑。「哪有什幺相同……」

「孩子的未来。」唐湘昔:「他成绩优秀,跳级念小二对吧?比起台湾,国外自由环境更适合他。」

不愧是他哥的孩子,撇除喜好,此事令他骄傲,唐家跳过级的也就只有一个唐小九,他们家若身分不够,就是看实力,即便私生子名衔不好听,也不是没有受重用的例子。

「我收养他,全唐家都会是他最有力后盾。」

苏砌恆不语,一旁苏沐熙看看舅舅,再瞥瞥这个……讨人厌的表叔?他想快快长大,实现和妈妈的约定,好好照顾舅舅,可是喜欢的人若不在身边,他努力又有何意义?「我很笨……而且吃很多,养我很贵的。」

唐湘昔闻言大笑,「那你更该认我当爸了,唐家够你吃三百辈子。」

嘤!苏沐熙快哭了,绞尽脑汁想自己还有何缺陷,他无助睐望苏砌恆,后者叹息。「给我们一点时间。」

「跑路时间?」唐湘昔提醒:「演唱会门票卖出八成,歌迷引颈期盼……你现在可不是随便一个路人甲,最好少动歪脑筋。」

「我知道。」那是眼下他最甜美的负担。「该做的我一定会做完,不会让公司赔钱的。」

唐湘昔隐约觉得有一点不对,偏偏说不出,苏砌恆转身,跟孩子準备离开,唐湘昔骤然产生一念头,他不该问,可仍问:「你记不记得你那天在ktv,给我唱的歌?」

苏砌恆一顿,最终开口:「……我忘了。」

说完,他往前直行,并未回头。

唐湘昔眄睐他背影,直到手机响起,转身接听,而同时苏砌恆堪堪回过头来──

视线相差三釐米,终归是错过。

《宠逆》46

唐湘昔要求苏砌恆带孩子搬到自己的住处,苏砌恆起先不大乐意,但男人从来不是允人说不的x子,他给青年时间,但不会给他空间,他整治房间,拍照片传line说:「儿童房布置好了,看看缺了什幺。」

什幺都不缺,因为谁都没兴趣。

男人并未强硬逼迫,对他来讲这是迟早的事。偶尔,他只要一句:「我今天见了舅舅他老人家,儿子没下落,他苍老许多……」就足以令苏砌恆惶惶不知如何度日,对那位未曾见面的罗老,亦有深深抱歉,外加他接下来要筹备演唱会事宜,心神俱疲,g本无力招架,最终只能勉强同意,换取短暂平静。

且换个角度,孩子血缘上的确有唐湘昔一份,苏砌恆亦不想擅自疏漏了那边。

他孑然一身,受够孤苦伶仃的苦,不愿小熙也那样,他若有好歹,总有个人能够帮衬,顾好孩子。

更何况……有一件重要的事,他需要确认。

儘管不愿,可就近才有更多机会。

搬入第一天,只见唐湘昔安排的儿童房堆满了玩具,苏沐熙却始终抱着长年陪他入睡的哆啦a梦不撒手,对其他东西不屑一顾,碰都不碰。

唐湘昔以为买错了,孩子不爱,苏砌恆道:「苏家人念旧。」

男人未置一词,其实他哥小时候也那样,一样东西用到破了再缝补,反覆到不堪负荷为止,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家很穷呢。

苏砌恆哄睡孩子,苏沐熙不怕生,可在这里他情绪燥动不安,揪着舅舅衣襬,一再要求:「舅舅你不能趁我睡觉,一个人偷偷溜走了喔。」

「不会不会。」苏砌恆安抚,一遍遍不厌其烦,直到小熙睡着。

唐湘昔在客厅等,四周烟雾缭绕,直到苏砌恆退出房间,他捻熄菸并开窗,两人相视,自律师事务所分别以来,双方并无太大交集,搬家的事唐湘昔亦是交付管叔处理,管叔听闻前因后果,大为震惊:「所以你前后睡了两姊弟?天啊,你妈知道了,还不弄死我!」

这可是天大丑闻吶!传出去公司不用做了,直接转行sod算了。他皮皮挫,唐湘昔安慰:「一切y错阳差,当初谁都不知是这幺个事。」

管叔余悸犹存,可嘴上仍不减损:「好小子,搞半天唐家最能『干』的人是你啊?儿子都生六年了,厉害厉害。」

而提及苏砌恆,管论和更是莫名所以。「他干幺不一开始表明了?」

唐湘昔:「怕被当骗子吧。」换位思考,倘若今天一个陌生人抱个孩子跑来称是唐家的种(还真不是没有过),光唐湘罭那儿的处置就不会太美满。

管叔mm鬚:「难怪……」

唐湘昔:「什幺?」

「没事,只是想到那时签约前,他支支吾吾的,说有话要当面跟你讲,我还以为……」管叔好笑,随后一阵叹气:「现在看来,真是乌龙一场。」

唐湘昔:「……」

想想苏家姊弟俩真是够倒楣了,被唐家坑,扭转了人生,到头来不过旁人一句「乌龙一场」。

不过,这不代表他会轻易放下苏砌恆长时间的欺瞒。

忙得差不多,人也唬来了,恰是算总帐的时候。

「过来。」他简洁两字,充满不耐及怒意,苏砌恆过去会怕,如今不然。

唐湘昔情绪烦躁,抽菸又喝酒,苏砌恆一靠近就闻到了。

他走过去,站定在男人面前,问:「什幺事?」

他越不起波澜,唐湘昔便越恼,更恼的是,他g本毫无发作的点。「这幺久了,为什幺不说?」

苏砌恆不想坦承那些内心曾有的犹豫与挣扎……甚至期待,他看透了自己跟唐湘昔远远不会──也永远不会到达那份上,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平等和真诚。「我不想被当讹诈钱财的,也不想一确认孩子身分,就被你们抱走。」

「你倒是清楚。」在这一点上,唐湘昔几乎要称讚他了,以苏砌恆现今身分,倘若直接召开记者会,把全事撂了,估计大伙有得瞧。「为了孩子,你牺牲到这地步,不容易。」

「行了吗?我累了。」苏砌恆不愿与他谈这些,家事公事两头烧,这一切令他混混沌沌,疲累似无终点。面对男人,不知他真心打算,只能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可谓心力交瘁。

而小熙依赖他比从前更深,他必须坚强,才能很好地面对一切。

唐湘昔望着他,青年身姿挺拔,早不若最初那般荏弱如柳,而是松柏。不论苏砌恆还是钟倚阳,他皆一手栽培,花下心力,可一个个统统拿着利刃,刨他的心、挖他的r。

苦的是他自个儿拿钱包养,真心本就不在售后服务内,申诉求偿皆无管道,只能独自一人憋闷。

他想起苏砌恆两度问他:「你是不是从没平等看过我?」

第一次以为听错了,第二次才慢慢意识到他是认真问的。他想,应该是吧?他把他当宠儿养,养得毛色亮丽,随时任自己开心把玩,却从未深入关心他生活,遑论见他外甥一面。

可他依旧不认为自己错了。

y错阳差,后来也是苏砌恆自己上门来,除了开始几次床事不调,两人相处向来和谐,他甚至为他断了与旁人的x交往来。

这样一份专宠,他自认不曾给予任何一人。

他问苏砌恆:「我对你很差?」

「……不差。」

唐湘昔不知该与他说什幺,才能使自己好过。

他耐不住,从桌子上取了菸,一度犹豫,可青年上前拿过打火机,给他点火。「往后,想抽就抽吧。」

唐湘昔吸了一口,任尼古丁在肺腔灼燃,引发疼痛,最终化为白雾溢出。「那幺往后,我是不是也想干就干?」

苏砌恆浑身一颤,退了一步。

唐湘昔冷笑,「紧张什幺,没说干你。」

苏砌恆似鬆口气,回忆他曾有的承诺,内心不无苦涩……毕竟就是这样的独宠,才引他陷入。

眼下开诚布公,关係不如以往,甚至降到下限,苏砌恆:「那原本就是你的自由……」

匡噹一声,唐湘昔直接摔了菸灰缸,材料牢实,没碎,可出现裂缝。他怒起:「说得好!说得好!我的自由……我早该他妈想干谁就干谁,顾虑什幺!在意什幺!」

他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媚眼抛给瞎子看,原来他做的一切在苏砌恆眼底g本毫无分量,唐湘昔甚至被害妄想青年是不是拿他一切当笑话看。

他在石桌上捻熄菸,站起来,赫然上前一把握住苏砌恆手腕,后者闪避不及,男人活像地狱来的恶鬼,震慑了他,他拖着他进房,苏砌恆醒悟过来,连忙加大挣扎,两个男人近乎疯狂地动起手。

苏砌恆没打架经验,唐湘昔则是顾虑他,没敢把真本事使出来:唐家人自小修习保身武术,他随便就能把这细腰折了,苏砌恆拗不过他,可好歹是男人,该有的力气还是有,加之豁出去了,唐湘昔被他抓得满脸伤,愤怒把人摁在床铺上。

苏砌恆喘息,男人爆发的情潮淹没他,一股邪慾扑面而来,他抓准空隙,一个拳头挥过去。

「碰!」他揍了男人的脸,双方均愕,唐湘昔怒火更炽,双木赤红,理智完全烧融。

他要彻底的征服,强硬扒下青年衣裤,后者难堪至极,可仍未放弃,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他也不会给唐湘昔碰一g毫毛,他可以感受到男人留手,并无用尽全力,可不论原因为何,他并不感激,肯至渴望对方直接揍他,发洩一顿,而非以这般抹煞人格的方式。

太残酷、太骯髒。

那样的事,历经一次,就足以痛上一生。

第一次,他抹开了;第二次呢?

他逐渐失力,唐湘昔嗤:「又不是没干过,立什幺牌坊?」

「你教我很多……」包含自信、包含爱。「但我不希望连恨都由你来教我。」

唐湘昔顿时停了手。

苏砌恆不再挣扎,r体上他抗不过他,可心灵上,男人可以把自己留给他的最后一点柔软,尽情捣烂掉。

他战慄着,等待男人下一步作为,可唐湘昔没有动,他眼神晦暗不明,愤怒气息源源而来,里头掺杂了太多……不仅仅是针对青年一人的。他终于鬆了力,自苏砌恆身上起来,声响极大离开房间。

苏砌恆瘫在那儿,惊魂未定,隐隐听见大门开启又陡然关上的声音。

他掩面,劫后余生导致指尖都在发麻,拳头第一次揍人,感觉很鲜明,又带了疼。他不敢耽搁,穿好衣物站起来,匆忙离开这个充斥男人气息的卧间。

他小声进入小熙的卧室,孩子安然睡着,没受惊扰,他安了口气,把门锁上,走过去躺在床的另一侧,在黑暗里轻轻搂住了孩子。

「……舅舅?」苏沐熙意识到动静,有些醒了,这在之前从未发生,看来他对新环境依然感到陌生……甚至警戒。

「没事,舅舅想抱着你睡。」苏砌恆安慰孩子,在他额际亲了一下,小熙往他怀里钻,仿若把苏砌恆当成靠山,讨取安全。可实际上,在这场困局中,他比什幺都要无能为力。

《宠逆》47

好在同居生活并没苏砌恆想像中难挨。

因为唐湘昔不是不回来,就是很少回来,偶尔照面,两人相对无语,气氛尴尬,而男人身上总是充斥种种不同气味的花果香,苏砌恆给它们一一取了代号:苹果女孩、茉莉花姑娘、missdior……

唐湘昔相亲相得勤,主要是他哥啰唆,联合母亲,简直无往不利。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是时候该成家了,孩子的事他没想好怎跟父母兄妹提起,他没打算讲罗盛的事,直接把孩子收养了当自己的。姪子像伯父,对苏沐熙与唐湘芝幼时相像,他有很好理由带过,只是难免会被唸叨一番,真无辜。

他约会了几个女孩,其中一个感觉不差,可总是少了那种野x的、佔有的冲动,就像……罢,他想相处不够吧,慢慢来,毕竟他并不习惯于恋爱。

一日唐湘昔难得提早归宅,隐隐听见青年哼歌,少有的轻快。他不觉受吸引上前,浴室里有水声,随后停止,一阵m索之后,门开了个缝,青年探头张望,像要出洞的兔子,见无人,便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咕嘟。」唐湘昔喉结滚动,嚥下口水。

青年浑身赤裸,体肤在热气氤氲下泛着层薄薄红色,空气里是沐浴露的香气,他像是一盘鲜嫩大餐,抹满美味调料,端至饕客面前。唐湘昔站的位置恰巧令青年看不见他,既然没人,苏砌恆放宽了心,从门前置衣篮取出内衣裤换上。

住在唐湘昔家,他一般很小心,都会一併带入浴室,可今天不小心忘了,

他两截白腿修长笔直,弯腰时能看见腰窝及一对迷人臀部,他圆润脚趾似有些紧张地微微蜷起,青年体态优美,羞怯敏感,如一只苍鹭。他穿底裤时挪动脚肢,致使他后x隐隐暴露,那鲜美淡红……唐湘昔脑门轰然一响,一座城墙坍塌,青年穿好内裤,双腿合拢,唐湘昔只想冲上前掰开他们,掏出x具,用尽一切y耻的方式冲撞侵犯,像过去佔有他时一样。

而青年会哭得双眼红肿,可他不会放过美餐,直到那x口被他肏得阖都阖不拢,溢出属于他的j子……

男人目光太炙烈,苏砌恆在这火烤一般的气氛中终于觉察到不对,他猛然回身,与唐湘昔四目相对,男人眼底似有一团漩涡,漆黑的、深沉的……充满y慾的,彷彿捆住了他,苏砌恆双腿不觉打颤,一时忘记了逃。

四周很静,呼吸声那样沉重,彷彿谁先有了举动,僵局就会打破。

苏砌恆先前狮爪下逃过一劫,可男人未必次次放过,他脑恨自己的不小心不注意,气氛太浓烈,膝盖逐渐发软,快撑不下去,苏砌恆甚至想不顾一切仓皇逃跑,锁进房间,然而他没等来男人下一步,对方无语转身,继而离去。

直到关门声响起,他瘫坐在地,在一切里最恐怖骇人的,是他居然勃起,后x翕阖,情动难抑。

x的吸引太强烈,不仅仅是单方面的。

「天啊……」苏砌恆把窘烫的脸埋进毛巾里,这一刻,简直恨不能死。

所幸之后,唐湘昔几乎是不回来了。

他不敢回来。

他跟一个叫elsa的女生约会,相亲的时候,他问对方有什幺兴趣?女方道:「偶尔做做西点,手工艺或料理吧。」

很大家闺秀的回答,唐湘昔:「会煮姜汤吗?」

「啊?」女方愣住,随后道:「那东西很简单,应该谁都会做吧。」

不,不一样。

他就让本家的厨子煮过,可味道令他皱眉,喝一口就嫌呛。

唐湘昔让女方给他做,结果更糟。

他怀疑苏砌恆用了啥特殊偏方,或g本下了蛊。

他感觉疲累,倦怠越积越深,除却公事,和不感兴趣的人逛街吃饭看电影,游亚雪的片上映,票房口碑尚可,这是他二度欣赏。首映会时他拎了管叔去看,管叔全程紧盯萤光幕,看着面前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久久不语。

游亚雪把这些年的积累发挥淋漓,她疯狂的笑、疯狂的哭、疯狂的爱、疯狂的恨,炙乾了一生年华。结尾她在巴黎的塞纳河畔,忆想青春,年迈的身躯轻盈跳动,舞动起来,在忧伤舒缓的配乐下,女子沧桑独白:「这一生,我选了所有我能爱的,我没有遗憾了。」

而现实里又能有几人,像戏里女子那样,选尽所爱,即便不被爱选择,仍义无反顾,翩然而舞?

看完电影,唐湘昔更加累了,他送女方回家,下车之际,女方忽道:「你知不知道我名字叫什幺?」

唐湘昔莫名,「elsa?」

女子摇头,「我的中文名字。」

唐湘昔怔了怔,初次见面是有听人介绍几次,她是海归,作风洋派,习惯被人以英文名字称呼,唐湘昔配合,然而这时竟被无预警问倒,别说是名字,连她的姓氏都想不起来。

即便旁人不说,他自己都觉太扯。

女方苦笑:「往后别见面了吧,浪费彼此时间,不值得。」她看完电影,甚有感悟,很多人不幸,没有条件,无奈接受现实綑绑,可她幸运,本钱足够挥霍,可以追寻,却勉强妥协,和一个连她中文名都记不住的男人踏入婚姻,反而更对不起自己拥有的一切。

唐湘昔怎想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投资的电影,居然倒打了自己一耙,不过对这结果他没什幺感觉,他跟女方一直相敬如宾,甚至连接吻都没有,女方似也想到这一点,俏皮问:「作为纪念,不来接个吻?」

纪念什幺?半途而废的相亲?唐湘昔装正经:「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是耍流氓……」

「啾。」倒是女的踮脚亲上去,哈哈道:「那就当我耍流氓了,歹势啊。」

唐湘昔哭笑不得,望佳人离去,未想她x格这般……无厘头。倘若她一开始便展露真实面貌,也许他会觉得有趣,多用点心吧。

但仅是也许。

提早收摊,他心念一动,去找了禹菲,同她聊聊。

他来来回回包养过不少人,其中禹菲最懂事聪颖,排除r体关係,仍是朵解语花。

从前唐湘昔旗下製片公司筹拍一部新剧,主演是另间公司的艺人,唐湘昔看中她名气,聘其主演,一边计画藉此拉拔自家艺人,一边想给彼此机会,未来好挖角,不料对方脾x难搞,嫌冷嫌热,最终闹气罢演。

停拍期间一堆银子在那儿哗啦哗啦烧,她大小姐全不当回事,拿出j神检验单,出国「静养」,说等她阵子……拜託,唐湘昔哪理会?

禹菲得了他令,硬着头皮接手,剧本大改,女二成主演,直接得罪这位盛红女星。两边粉丝大战,禹菲该时不红不绿,正在培养,唐湘昔雇再多网路水军,仍转不了太多风向,坊间传言更是极其扭曲,说禹菲如何用尽心机,把天后逼出郁疾,不得不辞演,完全倒果为因、是非不分。

可她咬牙扛下,那部剧最终令她得取金钟女主角奖,也算出了口气,致词时,她说:「其实我个x不太好,不服输,有人越骂,我越要做出来,是你们让我得到这个奖,谢谢你们。」一时引发讨论,有人骂有人讚,这回水军借力使力,刷出一面影后霸气的声势来。

附带效应是霉体讚扬天演的女星俱有傲骨,如当年罗颖,令公司声势提涨,唐湘昔欠了她情,对她格外照顾。

……

禹菲对他骤然来访很意外,但还是迎了老闆进门。

唐湘昔坚信女人对自己仍具吸引力,并试图与人相亲,有时候甚至比家人主动,结果不成。为何自己爱不上女人呢?而女人貌似也爱不上他,他想不通其中关节,颇为可笑地问禹菲:「处这幺久,你没想过要让我爱上妳,试着当当枝头上的凤凰?」

禹菲娇笑,道:「您谁啊,小女子哪儿配得起?」

唐湘昔捏捏她r感小鼻──她这儿形状跟苏砌恆最似。「少客套了,今日我想听真话。」

禹菲忖度良久,才开口:「您眼里没我,爱了不过心碎,何苦?唐总,您是聪明人,又是做生意的,你们银子大把大把洒,投资用亿计量,赔了不在乎;但我们不过一间小小商舖,能拿个万把块跟会,已是极限,会头跑了,那得捶x顿足大半天,不知多久才能积攒回来呢。」

唐湘昔声音沉下:「听妳意思,爱我很赔本?」

「嗳,是你说想听真话的!我不清楚别的女人怎样,但我宁选一个爱我甚于我爱的男人,平凡一点没关係,至少不心痛。」

唐湘昔好笑:「话说得好听,可别哪天嫁入豪门了,红包我可不包。」

禹菲嗔:「哪行呢,没一百万我可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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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60回内〈宠逆〉完结。

之后会po两篇番外,休息一週,再开始po〈宠溺〉。

[重点]

〈宠溺〉最后两章我会保留,等出书以后再po出,我还是不想违背网路po到完的原则,但这次因页数缘故,无法多写番外(光本文就二十三万字了xd),所以只好留两章给购书的读者先看~

不过后两章就是和好后的甜甜蜜蜜(?),所以大致上不会影响太多。(但我还是会po完啦xd)

《宠逆》48

回到家,唐湘昔一开门便闻到浓浓姜汤气味,他走过去,见青年在厨房里熬汤,腾腾蒸汽熏红了他脸,这一回无关慾望,他鬼使神差提步亲近,轻手轻脚,怕惊扰兔子,而苏砌恆戴着耳机,练习歌曲,压g儿没感知到动静。

意识到时,男人已自身后把他紧紧箍住。

他浑身僵直,一时没敢动弹,直到想及反抗,男人摘下青年一边耳机,在他耳畔沉沉道:「别动,只是抱一抱,你晓得我真正想干什幺,别给我那个机会。」

瞧这人,如此不要脸的混帐话,居然说得无比坦蕩,苏砌恆气得双手颤抖,更气自己无以反抗,只能听他的。

这独断男人,与他g本毫无道理可讲。

唐湘昔刚从外头回来,人间四月天,偶尔寒流,他一身大衣,刚好掩藏住了其下头强势的勃然。他把脸埋入青年颈肩,汲取他身上气味,全是姜,可却不讨厌,唐湘昔忍不住问:「里头加了什幺?」

「姜、桂圆、红枣、蜂蜜……」他老实作答,盼男人及早离去。

唐湘昔依旧没撒手。「我厨子也按你配方煮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那你问他吧……能不能放手了?」

唐湘昔丝毫不理会他抵触,反而加深桎梏,苏砌恆嗅闻到他身上missdior的味道。先前也是这样,拥了环肥,再来燕瘦,男人吐息间带了丝菸味,他近来菸气益发浓烈,整个人似浸泡在苦水里,过去苏砌恆会关心一二,现在却有点儿懒了。

这样下去,算什幺呢?

相拥的距离近得能接吻,男人流露出了一点意味,苏砌恆装傻闪躲,下意识挪移身躯,他没觉察到男人大衣下的暗潮,否则必然不敢轻易动弹,他们之间就像两颗火石,一擦生火,苏砌恆明白男人要什幺,他要他服软,做个能替他照看孩子的暖床人,没有身分、没有地位,就像一只见到主人便摇尾乞怜的宠物……

很遗憾,他办不到。

也许过去的他可以吧,作为一个人的附属,但男人终究改造了他。

苏砌恆:「再滚下去,就要坏了。」

他意有所指,男人鬆了手,汤果然煮坏,呛鼻至极,苏砌恆自然不会给小熙喝,他端给罪魁祸首,后者欣然接受,喝一口便皱眉:「真难喝。」

「煮的时候分心了,自然难喝。」苏砌恆道,他就是这样的,一次只能做好一件事,一次只能爱一个人。

不像某人,吃碗里看碗外,还一点儿不觉自己无耻。

唐湘昔抱怨归抱怨,依旧喝完了。

他搁下杯子,道:「改日把收养手续办了吧。」

苏砌恆不再抗拒这个话题,缄默了一会,开口:「我想见见其他人。」

「什幺?」

「不管是唐家人还是罗家人,小熙要做你儿子,我总要知道他会被怎样的亲戚包围。」

他一番话在情在理,唐湘昔即便不甘愿,亦无法拒绝。

烦。他揉揉太阳x道:「好,我会找时间安排。」



苏砌恆演唱会在即,票房售出八成,在最后一个月宣告售罄,以新人歌手来讲算是不错成绩。

他没邀请来宾,甚至连舞者都剔除,等于整场就看他跟乐团合作表演,于是曲目变得格外重要。

最初「歌王争霸战」,他男扮女装,以萧亚轩《表白》一曲惊豔全场,可这次导演问他是否再扮女装唱《表白》?苏砌恆拒绝,甚至拿那时候「歌战」製作人的话来讲:「同样把戏,一次叫惊鸿,二次叫j彩,三次叫人烦……这首我打算重新编曲,把x别置换,以男x的角度唱。」

「rap的部分?」

苏砌恆:「我用女音。」

于是开场曲定了,苏砌恆:「不过有一首,我倒是想扮女装来唱。」

众人稀奇:「哪首?」

苏砌恆微笑,指着歌单上一首歌曲,以及该女艺人的名字。「衣服,我想要跟她mv里的一样。」

没请舞者,所有舞蹈相关全得自己来,苏砌恆先前仅是抱持回报众人付出的心态,现今他想为自己、为所有支持他的人做一场漂亮表演,也许有一天当众人偶然提及他,是带着肯定与钦服的。

在此之前,唐艺及其旗下大小公司联合举办春酒,既然是经纪唱片公司,找自家艺人表演,众星云集理所当然。

重点是,所有唐家人均会出席。

唐湘昔嘴上说要安排,却迟迟没动静,苏砌恆想趁机接触一下。原本他因筹备演唱会演出,并未排在表演阵容里,可他特意央求丁满:「拜託了,我很紧张,想藉这次机会当一次小彩排。」

这不是什幺难事,唐湘昔亦觉无妨,乾脆允了。

当日表演评选第一的艺人可以向公司讨个彩头,苏砌恆看中的即是这个。

刚巧舞衣做好,苏砌恆试套了下,上头全是水晶亮片,十分沉重,没化妆前倒有几分麦可杰克森fu。

他穿着试跳了一次,脚下踢踏舞鞋喀喀作响,这首舞曲三年前甫一推出,遂攻佔各国排行榜top1,该歌手现已六十,可依旧靓丽,活力惊人,苏砌恆渴望传达这份力量给他的苏打们,并鼓舞双方,自打击中站起。

春酒当日,不仅众星齐聚,包含一些政商名流,亦有参与。

苏砌恆走往后台,隐隐听见争执,他迷惑停步,一个熟悉男声尖刻道:「烦不烦啊?别他妈以为睡过一次就是东西了,睡过我的也不止你一个!」

苏砌恆蹙眉,这台词挺……渣的,不过说话的是那人,就不大意外。

然而回话的,却彻底把他吓到了。「至少我是第二个。」

这个人……好像是……

「蛤?」钟倚阳不屑,「我以为萧大影帝的座右铭里,没有第二?」

还真的……是啊……

苏砌恆僵在那儿,一脸囧,好在春酒杜绝霉体进入,否则……他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好奇心杀死猫,何况他是兔子,仅有的胆气统统用在了对抗唐湘昔上,趁无人发现之际,赶紧溜了。

如若记忆无误,唐湘昔跟萧蔽日还是好兄弟……天,贵圈真乱。

他不配评断什幺,各人顾好自己生活就行,他不会也没有资格,站在道德高处俯瞰别人,那样子的人生,未免太累。

春酒场地别出心裁,特别租借「歌王争霸战」的摄影棚,所有舞台布置保留,唯独观众席打通成桌席,每位参与人和节目一样拥有评分资格,另配置五位特别评审:唐湘昔、游亚雪、崔贺忱、袁芳郁……还有一个是当初给苏砌恆做形象设计的,据说最近刚入围外国影展最佳造型,于是奉为座上宾。

总之各种评分标準均到齐了。

主持人原汁原味,同样是「歌战」那一位,她煞有其事,如同往日开场:「今日是我们『歌王争霸战』特别赛,在场的五位评审,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尤其第一位,那可是大家衣食父母……今晚能逼主子缴出多少,就看各位卢小的本事啦!唐总,人家主持好辛苦好辛苦好辛苦的吶~~」

她态度大转,由正经转为苦苦哀求,一副寡母雪中跪地救病儿的样子,众人笑起。

唐湘昔:「太假了,三千,辅助妳这月n粉钱。」

台下再度哈哈。

罗颖身为总裁,上台致词,与众人举杯,唐湘昔则是一句:「开始吧。」不多啰唆,该讲该骂的平日没省过,没必要这种日子还在那儿端架子。

女主持:「好,唐总乾脆霸气,来,今晚要上台表演的第一组艺人……唷唷,这可j采啦,让我们欢迎唐艺新生代女子最佳团体──peachgirl!」

今年是猪年,平日美美的少女组合打扮成飞天少女猪,改编韩国舞曲,把保庇保庇唱成噗叽噗叽,哄堂大笑,还不时搭配音乐,发出「嘓嘓」声,搭配扭腰摆臀x感舞姿,笑喷全场。

最后众人摆出漂亮队形,队长领军,可爱道:「祝在场各位猪年吉祥、猪事大顺……嘓~」

「噗哈哈哈~绝了!」崔贺忱大笑,满分五灯,立刻全按下去,开场表演,大家都很给面子,满分一百拿了八十多。

酒酣耳热,中间历经热闹开奖,中场表演则由钟倚阳开始。

灯光渐暗,气氛缓慢下来,人潮声音自音响涌现,舞台投s出模糊人影,各自走过,钟倚阳坐在中央,抱着一把吉他,恍若在做一场街头演出。「当我走下神坛,还剩多少陪伴?那些碎言碎语如撒旦,日以继夜徘徊不褪。天堂地狱之间,我失去信仰……」

他安排组曲表演,排场不输金曲,萧蔽日则演出情境,有些人不管做什幺都很强,影帝大抵就是其一,不过他是彻头彻尾的音痴之事,也是苏砌恆很久以后才知晓的了。

此刻,萧影帝扮了个小丑,在他身后坐着表演,但周遭人影没有人看、没有人停留、注意,他逐渐褪下虚伪笑容,疲惫坐在地上,耙梳额前,大萤幕是他在世界表演的梦想,可太遥远,这样为生活奔波忙碌,虚假作笑的日子,还得过多久……

影帝即便演出一个小角色,可气场难以掩盖,众人戚戚焉,每个人都曾有梦,可理想未必给他们带来温饱,有的人终其一生享受不到聚光灯的灿烂,仅能在幕后做他人的推手。

可他们不懈怠,所以今日才能坐在这里,为这些表演人评分。

《宠逆》49

苏砌恆心脏怦怦,他按抚下来,準备登场。

灯全关上,一片漆黑,大伙儿正疑惑是不是停电之际,忽然一束聚光灯落在台上,苏砌恆一身华丽斗牛士打扮,黑色眼线,鲜豔红唇,水晶反s顶上灯光,璀璨耀眼,没有音乐,他跳起一段踢踏舞,仅他一人,可节奏十足,搭配舞步,他拍手,下头人不知不觉跟着拍起来,台上台下,一时合作无间。

前奏响起,苏砌恆拆下肩膀红布,跳起斗牛士之舞。

他唱的是玛丹娜的〈livingforlove〉:「开始你爱我,所以才让你住进我心……我放下警戒,投入你怀抱,忘了自我,听不见警示……我盲目陷入,被你玩弄,你开了一枪,正中我心。」

歌词描写失恋痛心,可曲风充满力量,苏砌恆唱腔刚柔并济,眼神由心碎转化为充满动力。「如今一切结束,我必须放下,继续前行,你高高捧起我,又眼睁睁看我坠落,心痛之后,我会继续前行。」

它欢快曲调及朗朗上口的歌词带动全场,苏砌恆挥摆双手,示意全场站起:「livingforlove,i'mlivingforlovenotgivingupi'mgonnacarryon」

他不服输,更不放弃,这一切不会击垮他,他会更坚强……

「i'mlivingforlovenotgonnastoplove'sgonnaliftmeup」

「砰!」伴随最后一个音符,火花燃放,他在舞台上消失,一切嘎然而止,众人尚处于沸腾情绪中,继而回神,纷纷叫好。

主持人把苏砌恆请出来,显然她仍沉浸在方才气氛里,语无伦次:「哎唷我滴妈呀,你刚跳那段舞太厉害了……据说这是演唱会中的隐藏表演?喔喔,你们统统赚到啦,不用买门票的吶……」

唐湘昔在下头望,苏砌恆目光烁然,他额上渗了点汗,可反衬出他的自信,他已不是最初在「歌战」中一曲毕找不到站位,感到茫然的素人,而是一个完美的艺人、歌手。他打扮亦男亦女,两种x别融合,十足和谐,他在舞动之际,漂亮的臀部包裹在紧身裤下,唐湘昔必须用上极大自制力,才能不使自己出丑。

主持人:「来,对我们这位歌战三年级毕业的同学,评审们有什幺话要说?」

宋识遥微笑,左眼下黑痣随同扬起。「相信自己,你做到了,没什幺好说的。」他按五灯。

崔贺忱:「好小子,连你师傅都瞒着,何时多了这段舞?」

苏砌恆:「先前陪家里孩子看国家地理频道,里头在讲斗牛士,我觉得那种豁出去得到荣耀的不服输j神很可贵,所以跟舞蹈老师商量,请他们设计了这套舞。」

至于跳得好,无疑是苦练成果,不必讲了。

袁芳郁:「怎不唱自己的歌?」

苏砌恆眼珠子一转,逗趣道:「在场全是公司的人,听腻了吧?」

「都听吐啦!」苏砌恆后製群嚷嚷,大家笑炸,有人喊:「果然还是兔子窝心!」

评分时间,钟倚阳实力每个人都清楚,表演j湛,反而甚无惊喜,苏砌恆胜在新鲜,包含鼓励心态,分数节节攀升,袁芳郁大方给了五个灯,崔贺忱哼哼:「不错嘛,妳也懂欣赏老人家的歌。」

玛丹娜近六十,跟崔贺忱差不多大,袁芳郁白眼:「你好意思说人家老?你跟娜姐,简直是活生生的林志颖跟郭德纲吶,我都不忍说了哟!」

「妳!」

嬉闹间分数统计出来,苏砌恆以一分之差佔据第一,他鬆大口气,钟倚阳则在下头位置嗤了一声,萧蔽日:「怎,输得不甘心?」

钟倚阳哼:「我输也是你表现差。」

全天下敢说影帝表现差的,大抵也就这幺一尊了,萧蔽日真是拿他又气又没辙。

毕竟现在是他缠他居多……后路长着呢。

后续几个表演没啥看头,苏砌恆拿了头彩,主持人问:「往年惯例,第一名有特别奖可以拿,兔子想要什幺?」

台下疯了:「一千万!一千万!」后头接:「捐出来!捐出来!」再后来:「兔子加码!兔子加码!」

苏砌恆囧,可惜他要让这群疯子失望了。「我仰慕一个人许久,倘若可以,想与他吃一顿饭……」

「唷?」主持人起八卦之心,「谁?」

苏砌恆:「唐湘罭。」

他说出名字时,台下人反应不一,有人疑惑这谁?有人想到那是商业巨擎,唐总堂兄,更多的疑惑则是苏砌恆仰慕的对象,怎会是个生意人?

而唐湘昔?没当场掀桌砸场,已是风度满分的表现。

谁都可以,怎会是唐湘罭?

不过苏砌恆才不管他的情绪想法。

他挠挠脸,「其实我小时候,一直很崇拜王永庆,或是唐老爷子这样的经营之神……」

大伙儿恍然大悟。

事实上,唐湘罭是他怀疑人选中最难接触的人,所以眼下他锁定此人,至于其他,大可往后再找机会。

──没错,他没相信唐湘昔,甚至那份罗家的dna鉴定报告。

和最初相同,他要自己找答案。

唐湘罭是个高大严肃的男人,他像尊雕塑,冰冷无情,苏砌恆好歹有点身分,一般人不会不给面子,可他不同。「抱歉,我没和陌生人共餐的习惯。」他有严重洁癖,平日总戴着一副白手套,桌上吃食更是动都没动。

他不近人情,毫不甩脸,唐湘昔怒在心头,偏偏碍于家族颜面,不能发作。

苏砌恆惨白了脸,可他依旧镇静:「不不,是我冒昧,那……就各桌来一瓶香槟王吧。」

他的要求令全场沸腾,洗去尴尬。唐湘昔欣然同意,独独漏了唐湘罭那一桌。

春酒春酒,顾名思义就是喝酒,结束表演,大家一边等抽奖一边喝,苏砌恆情绪低落,走到厕所,整準备汲水洗脸做卸妆,身后恰巧有人开门进来,透过镜子,苏砌恆一愣,对方显然也诧异了一下。

二度相遇,唐湘芝:「你是……」

苏砌恆尴尬,这人与他最不堪的记忆连结在一起,他忙想逃离,可唐湘芝却道:「等等!」

苏砌恆:「?」

唐湘芝好似醉了,他瞇眸望着苏砌恆,彷彿陷入某种亘古的回忆之中。「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苏砌恆一震。

他今日化了女妆,和那日素颜不同,方才唐湘芝离舞台有段距离,此际凑近一瞧,那股熟悉感益发明确起来。「你是不是……」

苏砌恆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子,忽然一拳揍向唐湘芝肚子。

「呕!」对方胃里翻腾的酒y吐了出来。

一室恶臭,苏砌恆做了蠢事,可他不后悔。他拎起一脸疼苦的男人,面对面,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问:「七年前,你是不是和一个长得跟我很像的女人发生了关係?」

对方明显震愕,忘记掩藏:「你怎会……」

苏砌恆几乎可以肯定了。

唐湘昔会做出那样荒谬的提议,不可能是为了外人,那幺爱面子一个人,除了亲哥哥,他怎会不顾名声,无端令外人认为他多了个私生子?

不该意外的,一点也不。

他原本差点儿被唬过去,直到男人提出收养,才产生质疑。在南洐事务所,他私下和陆律师对谈,陆洐之无视唐湘昔的提议,只问:「官司打不打?」

「果然,大家都觉得很奇怪。」苏砌恆露出苦笑,他刚刚没反应过来,可仔细一想,确实有蹊跷。「如果他对我有一点感情,那幺整件事或许就合理,他收养小熙,我则是他伴侣。可是……他明明不在乎我,甚至轻视我,却不惜做到这样,里面一定有问题。」

所以他一直想方设法接触其余唐家人,总算老天开眼,唐湘罭不成,唐湘芝自个儿上门来,苏砌恆彷彿抽离了灵魂,举止异常冷静,他失败一次,这一次千万不可再失手。

他拎起男人,给他漱口,并取了厕所内放置的棉花b,在唐湘芝口腔里搅了搅。

万幸唐湘芝醉了,加之吐了一场,没有力气,只能任其施为。

可茫然笼罩住他:「……你在做什幺?」

苏砌恆手指颤抖,声音很冷。「你不会想知道的。」

他晓得唐湘芝不笨,很快就能推敲出所以然来,不忘警告:「在我把结果告诉你前,你最好装作什幺都没发生,否则……」他没说下去,留给对方自我恐惧的空间。「把嘴闭上,为你幸福美满的婚姻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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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黑掉了xd

《宠逆》50

唐湘昔简直气疯了。

苏砌恆仰慕谁不好,仰慕那个唐湘罭?偏偏他还不能显脸,只能憋着恼怒,向众人敬酒,敬完了,回到家人身边,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顺道拉大哥作陪。

唐湘芝酒量普通,喝了一点便不行,说要去厕所,再回来一趟,整个人浑浑噩噩、魂不守舍,一旁妻子关心询问:「怎幺了?」

「我……」他掀掀唇,低头便见妻子即将临盆的大腹,预产期就在这几週,他不愿发生任何意外。「没事,喝多了吧。」他按了按发疼的肚子,不知道有没瘀青。

「叫你弟消停点,就是老闆也不用这幺喝,若非春酒,还以为他在借酒浇愁呢。」大嫂真相了。

唐湘芝满脑混乱,g本无暇顾及弟弟,酒j混杂震惊,令他难以思考跟作为,刚才……刚年在取他dna?这代表什幺?他说要他等结果,是不是代表他也没那幺肯定?

难道那个女子……

不行,他现在,什幺都没法想。

也不敢想。

而另一头,苏砌恆心神俱颤,回过神来,压g儿不敢置信方才做出那般大胆行为的人是自己。

大抵错过唐湘罭这机会,他不敢再失手。

他没留下来跟大家闹,以孩子作为藉口提早离开回到住处,小熙看到舅舅回来很开心,絮絮叨叨说李妈今天带他去哪玩。他不喜欢这地方,更不喜欢那个……讨人厌的表叔,于是特别缠人。

苏砌恆紧搂着孩子,心音甚剧,他时间不多,要儘速安排一切,若非演唱会事宜,当晚他就想抱了孩子落跑。

他不晓得唐家什幺心态,每个人都高傲,尤其从唐湘昔言谈间,足以理解他们并不欢迎小熙,连真正父亲都不给他认,却又企图以谎言c弄,将人拴在身边,欺人太甚,令他格外气愤,难以忍受。

忆及那份虚假报告,他虽对罗盛无甚好印象,不代表就能理所当然拿他来当挡箭牌。

幸好,他没相信他。

幸好。

「……舅舅?」苏沐熙觉察到苏砌恆反应不对,面色忧抑,小小的脸流露忧心。「你哭了吗?眼红红的。」

苏砌恆扯唇。「没有,眼睛进了沙子……小熙给舅舅吹吹好吗?」

「好~」孩子呼呼吹气,带了点n香,苏砌恆当真不那幺难受了,谁都不知道唐湘芝会不会另有动作,在此之前,他必须保护好小熙。

他应该更谨慎的,不该那般冲动……可人生没有回头路,他已失之交臂一次,好在上帝关了门,留了窗,他总算接近真相,决定跟小熙谈谈:「小熙……那个,你真的不在意没有爸爸?」

「不在意啊。」苏沐熙回答得理所当然,毫无犹疑。「妈妈说,爸爸跟妈妈都只是一个称呼,重点是那个人对你好不好、喜不喜欢你。」

苏砌恆怔忡,他不知道姊姊何时向孩子说了这个。

孩子从小无父,自然会受同侪异样目光看待,苏祈梦早一步给儿子灌输观念,让他不在这块上感到缺憾,而苏砌恆对小熙的疼爱,也恰巧补足了孩子渴望父爱的那部分。

他亲吻孩子面庞。「那小熙再等等,舅舅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没有那个……嗯,讨人厌表叔的地方。」

「喔喔,好耶~」苏沐熙欢呼,他不喜欢这间屋子(除了大浴缸),虽然很大很漂亮,可是没有温度,他不懂那幺多,只单纯的讨厌。

「洗澡没?舅舅今天好累,一身是汗,我们一起洗。」他牵着苏沐熙走往浴室,男人估计不会太早回来……或g本不回来,管他呢。

他和孩子洗泡泡浴,涤去一身髒污及疲累,明天起还有许多事要做,他要联繫医生,还有律师……自己当初签的合约也得拿出来看一看,白纸黑字,他不打算耍赖,但违约金部分,他会委託陆律师替他争取,毕竟男人……应该有伪造文书之嫌?

忖着这些,他哄睡小熙,回到自己暂时的房间,身心疲惫,本以为能很轻易睡着,然而翻来覆去,睡意始终不见来寻。

他思考未来,思考许多,思考……从前,他想停止,可无法,男人霸道专一,并非没给过他欢愉。

可惜一切均为表象。

在这个家,他一向有锁门习惯,可其实没意义,男人有所有房间的备钥,他隐隐听见动静,抬头觑了眼表:凌晨三点,苏砌恆被窝里身躯微微颤抖,必须紧握拳头,才能压制一些。

他听见一阵碰碰匡匡的声音,像魔鬼的步伐,他若信教,肯定手握十字架或念珠,喃唸经文。苏砌恆能感知男人来到他房前,那呼吸声穿透门板,唐湘昔没有试图开门,直接用了钥匙──

门打开,一阵菸酒气味飘散进来,苏砌恆屏住呼吸,想以装睡逃过一劫。

可男人何等金睛?他走过来,上半身在苏砌恆脸部造就一片y翳,他一字一字,蓄着勃发的恼意:「你怎幺敢?告诉我,你怎幺敢?」

苏砌恆战慄不止,但他更不敢睁眼。

男人益加放肆,他湿热的嘴唇在他敏感脸肤上游移,最终停留在耳垂,咬了他狠狠一口,苏砌恆疼得装不了睡,毕竟这时还睡得着,未免太假了。

他不得不睁眼,就着门外映入灯光,他看见男人沉魅而危险的面容,他又问了一次:「苏砌恆,你怎幺敢?」

唐湘芝说了吗?苏砌恆嘴唇颤抖,无法言语,时间彷彿凝结成胶状,久久不垂滴至下一秒,唐湘昔轻轻抚m他的脸,声调危险:「你今晚表演真j采……我都看硬了。」

苏砌恆赧热了脸,窘迫不已,男人很不高兴,但又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不高兴。他冷静下来,翻过身,用一种近乎引诱的姿态,茫茫询问:「……什幺?」

唐湘昔吞嚥口水,春酒吃喝不差,但没有任何一道佳餚比眼前青年更诱人可口。他手握拳,粗重吐息喷在青年脸上,他喝多了,苏砌恆不胜酒意,隐隐有些晕醉,男人撩开他额前的髮,「唐湘罭,你怎会仰慕他?」

那是他在这世上最讨厌不过的人,苏砌恆却在众人面前表达崇拜意图,甚至邀请晚餐,天知道兔子从未主动约他!这脸打得极响亮,抛开酒意他会忍,可醉了,管他呢!「你故意做给我看的……是不是?」

想太多。这位男士自我感觉未免太良好,可苏砌恆一时想不出别的解释,毕竟唐湘罭素来低调,做的是金融贸易那块,一般人g本接触不到,旁的人或许信他说法,可唐湘昔了解他,他对金钱游戏的掌控者一向甚无好感。

苏砌恆只想把今晚的事揭过去了,唐湘昔要怎样都无所谓,别推测出他真正意图就好。

「怎,不说话了?」

苏砌恆撇开脸,「跟你有什幺好讲。」

唐湘昔嗤嗤笑了两声,他动作大胆起来,手指在青年脖颈锁股间流连,爱极这肌肤赤裸的触感,他指尖似带了电,扫过之处一片刺麻,苏砌恆很难说清眼下感觉,他对男人感情太複杂,喜欢,又掺杂了怨,无法做到真正憎厌,才真正令他困惑且感烦躁。

菊花劝他坦诚面对r慾的需求,可r体与j神焉能清楚分割?或许可以吧,苏砌恆无法否认男人的身躯对他充满吸引,包含他种种气味。就像那天,他光被男人注视着就勃起,那种来自原始本能的x引力跟费洛蒙,他难以抵挡……至少今晚不想。

他久旱之身,而且历经一场紧张与混乱,他不否认自己需要一个强烈得足以忘却一切烦忧的x爱。

只是一夜情而已。

不巧对方是唐湘昔,就这幺简单。

他这样告诉自己,抬首亲吻男人的嘴。

……没有想像中排斥与讨厌,仅是毫无感觉,一个陌生人。

兴许,还多了点不捨吧。

一点点。

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人,所有的恩怨都变得无足轻重,何必呢?往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放纵一次,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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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最后一场h。

《宠逆》51 H

苏砌恆伸出舌头,舔舐男人散出酒味的上唇,此举如燎原之火,唐湘昔登时整个人倾压上来,嘴唇覆上,吸咬撕扯青年嘴畔,他管不了苏砌恆为何突然这样,也不想管,他饿了太久,一盘鲜r喷香在前,不可能不动摇。

「啊!」男人的手很快就触m上他x膛,在r尖处狠狠一拧,继而揪起,拉扯变形。苏砌恆吃痛,可更多的确是足以令下身瘫麻的快感,唐湘昔先是给了他痛,而后怜惜,清轻抚揉,按摩他的rg。

苏砌恆所有的x经验皆来自于他,习惯了接纳的身躯逐渐敞开,如放鬆了的含羞草。

男人把被单甩在身上,做出侵略姿态,他以为自己是这一切的c控者,实则不然。

青年光一个呼吸,就撩拨得他不行。

月黑风高,一切宁静,一切骚动均被压缩在这窄小私密的空间里,他们极富默契,谁都不谈他们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单纯耽溺于r体的交媾,火花激荡,唐湘昔急不可耐剥除青年衣物,而苏砌恆也扯下了他的领带,扒开衬衫,抚m男人坚实强壮的x膛。

那儿伴随呼吸起伏,充满生命,他抬身咬了下对方r豆,那儿坚硬如颗铁珠,而他不用低头,就知道男人下半身早已膨胀勃起,好比利刃,悍而凶猛。

可相较于脱衣时的急躁,他爱抚青年的动作堪称奇异温柔,他摩挲他的腰,那边因长日练舞而生出了漂亮肌线,他想开灯看尽苏砌恆体躯,却遭阻止,而苏砌恆阻止他的方式甜蜜得叫人疯狂,他吻住男人,舌头y蕩勾着他,吮得啧啧有声。

唐湘昔感觉脑后有一朵烟花爆开,那种不可多言的惊喜与欢愉,简直能让他死了。

他们吻着腻着,唐湘昔捧起他的腰,令他x膛贴近,一面吮吻一面扯下他睡裤,手指则沿着腰窝一路触m至臀缝,里头有朵祕花足以吸纳他,给他快乐,他长指益发深入,直到碰触x口,週旁皱褶颤动,男x无法自行分泌y体,就是肠y亦嫌不够。

唐湘昔处于一种什幺都没有的窘境里,最后伸出长指抵在青年嘴边,示意:「舔湿。」

苏砌恆听话含入,同时间唐湘昔彻底褪下青年下身,自他锁骨一路舔吻至他前头微勃x器,过程里他指头没离开过青年湿热的嘴,于是当苏砌恆有了感觉,便会清咬一下,再而舔舔,作为一种私密暗示。

唐湘昔毫不犹豫,一口吻住了青年yj。

还是有点大,颇塞嘴,舌头不好动,他便包起来吞吐。

「啊!啊啊……」刺激太剧烈,一道电流沿着脊髓攀上脑干,苏砌恆尖叫完发现门开着,他怕极吵到孩子,如此不堪场面可万万不能给小熙看到……他隐约出现抗拒,可唐湘昔哪儿会给他机会?

他可是作梦都想干这个人。

甚至……不止。

他拉出一点,用舌头挑开青年包皮,在沟壑间挑逗舔舐,更没放过渗水的马眼。苏砌恆这段时日连自渎都很少,因为每当他动念想自慰,脑中第一浮现的便是男人。

他坚硬身躯、强悍律动,给他的所有痛苦与快乐……交织成网,牢牢捆住,光想像就要逼他sj。

苏砌恆因紧张而扣着床单,频频瞟向门口,若非嘴里有男人手指,他能把自己闷进枕头,直接憋气憋死了。

他举止可爱彆扭,唐湘昔笑了一声,短暂缓下,终于起身走去关上房门,再走回来,咬着青年耳朵道:「这会你可逃不了了。」

苏砌恆没答,逃不了、亦不想逃,毕竟是自己送上门的。

唐湘昔扯下西装裤鍊,他阳具傲然,在内裤底下散发勃勃生机,他捉着苏砌恆的手触m,摆晃着腰,x感得像个脱衣男模,苏砌恆嚥了口口水,舌尖的动作被唐湘昔捕捉,那儿已经足够湿漉,他抽出时还牵着丝,滴落在青年白皙x膛上。

而唐湘昔俯首舔舐,没浪费一滴。

他引导青年张腿,拓张那许久未至的祕径。

异物侵入总会带来奇异的倒错感,他像一只待解剖的青蛙,四肢张开在手术台上任人宰割作为。唐湘昔掰开他的臀,伸进两g指节,抹湿了开口,他享受着黏膜及肠壁不规则的柔软吸引,发出低叹,彷彿c入的是自己的x具。

苏砌恆试图放鬆,他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承受更巨大的东西,质量差异绝非两g手指可比拟。

唐湘昔长期玩靶,拇指上有一层小薄茧,他扯开翕合x口,埋入头颅以舌舔舐,他好似没了顾忌,意欲往地狱前行,直到括约肌终于遭到舔开,柔顺乖觉,他扯下内裤,掏出阳物抵住抽颤x洞,一口气干了进去。

「呜、啊啊──」即便压住了声音,可最初的不适感依旧令苏砌恆发出呼喊,男人r锥硬硕,膨胀如球,那是最难挨的部分,进去了就好些,可偏偏唐湘昔不动了,卡在那儿,苏砌恆喘着气,在黑暗里就着一点窗外灯光望他。

唐湘昔:「你要不要我?」

苏砌恆一愣,随后闭嘴沉默,拒绝回答。

唐湘昔又问了一次:「要,还是不要?」

有差吗?选择权从来不在自己身上,苏砌恆忽然一个发力,反过来把男人压制在床铺上,握住「啵」一声脱离的rg,对準肛x,自己坐了下去。

「呜!」勉强c入令二人同时发出呜咽声,苏砌恆疼得脑门麻了,可他不悔,总比和男人废话浪费时间得好。

我问过你,可是你没有回答,所以我也不会再回应你了。

最难承接的部位c入,其他部分反而显得轻鬆,苏砌恆晃动腰部,在黑暗中与男人交欢,被缛落在地上,床单伴随二人节奏变得紊乱,如汹涌海水。青年体力没他好,动了几下便倒在男人x前,叩叩敲了两下,示意他自助,唐湘昔好气又好笑:「你个兔子,没啥体力,还敢干狮子!」

说罢便把青年压在身下,一记记猛c悍干,次次擦过体内足以引发sj的那点,苏砌恆竖起yj汩汩冒水,慾望如火炙烤全身。他体肤泌汗,j体g部骚动着像要尿了,他好难受,忍不住哀求:「要s了……高氵朝了……呜……」

他示意男人先s,唐湘昔却不。「你要不要我?」

苏砌恆摇头,说了声不,这答案唐湘昔自然不会满意,他不停追问,几乎像是威胁。

青年又哭又叫,各种哀求,他悔极了今晚,男人就是头野蛮狮子,闻到猎物香气,就会捕猎至对方断气,唐湘昔不逼他,对他来讲他有很长时间慢慢磨,磨到青年服输,认命属于他,是苏砌恆放了他出闸,就别想轻易脱身。

他胯部动作更加猛烈,啪啪啪r体拍打声不绝于耳,近乎折腾死了青年。兔子奄奄一息,昏昏嚷:「不要了……不要了……」

唐湘昔恼恨无可奈何,最终释放出来,他刻意c入深处,在里头撒种,并给青年撸管,在此同时,揪着他g头要胁:「叫我老公。」

苏砌恆崩溃了,大喊:「你有病!」他们g本不是那种关係!

唐湘昔气笑,冷酷道:「你说对了,我有病。」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强逼自己压抑导致抑郁积累,分明否认x向,却在这儿出言逼迫一个男人承接他,甚至能因c他而感无上喜悦。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逼青年如此唤他,折磨对方同时自己亦在忍耐,他不寻答案,偏执地等,双方无言较劲,唐湘昔疯起来骇人,压g儿不理x,苏砌恆g本拗不过他,最终只能屈服,甚不甘愿地喊了一声老公。

他哭到沙哑,喉音哽咽,这一声明显勉强,可仍旧令唐湘昔喜悦不止,估计中了乐透大奖的人都没他满足兴奋。

唐湘昔总算给了青年一个痛快,并埋首不停亲吻他的嘴,将舌瓣塞入所能到达最深之处。

苏砌恆数度作呕,满脸眼泪,甚连鼻涕都溢了出来,好险没开灯,否则这般狼狈不堪样貌,不论自己或别人,他都不希望看到。

男人还在抠挖他后x里的白y,使之淌出,苏砌恆无力顾及,昏沉之际,他说了句:「绝对、没有下一次……」

唐湘昔色迷迷的,在他脸畔取了个香吻,「我保证,绝对有下次。」

而且很多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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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宠逆〉完结尾声。

《宠逆》52

苏砌恆真是后悔死了那夜纵情,简直就像给笼里狮子开了锁,关都关不回去。唐湘昔要到了一次,自然就要下一次、下下一次……苏砌恆叫苦连天,所幸演唱会在即,他体力声音均不能糟蹋浪费,但唐湘昔转而迷上另一种做法──他给青年撸管口活,反过来成了侍奉者,彷彿这样他就能爽。

其实青年那物r墩墩的,口感不错。

苏砌恆终于忍不住,嘟嚷了一句:「变态。」

他小小声,可唐湘昔耳尖,还是听见了,整张脸登时铁青。「说什幺呢。」

苏砌恆现在胆子大了,儘管还是战战兢兢,怕唐湘芝哪日灵机一动跑来跟唐湘昔告状,不过想想事迹败露,要紧张的人是他们,索x安然了。「你吸着舔着男人的东西,不觉奇怪吗?」

说到这儿,唐湘昔真是怒了。「那换你吸着舔着我的?你金口娇贵,一场演出价值千万,倒是我廉价了,是不是,蛤!」

罢了罢了,好在一週前,唐湘昔彻底放过他。

距离演唱会倒数三天,演唱设施陆续进入会场,开始布置,幕后人员的心酸劳苦总无人看见,苏砌恆拿手机到处拍,崔贺忱好奇:「你拍啥?」

「拍这些人。」苏砌恆:「他们为我付出,我很感激。」

「天真!」崔贺忱笑了,「你若赚不了钱,一文不值,毫无声名,公司肯为你聘请他们,他们又愿意为你这样?」

「喀嚓。」苏砌恆拍下老人家的笑,反问:「那您呢?当初我赚不了钱又一文不值,更不要谈声名,您还不是担任了我的製作人?」虽然是受迫的,但他不信崔贺忱打死不愿,唐湘昔能拿他怎样。

某方面来讲,那头狮子还是通人x的。

「那是唐湘昔那家伙……算了,哪知你忽然就得我缘了呢?」崔贺忱想想也觉奇妙,他最先不看好青年,觉得他太y沈、空无长物,可他却往他完全没预料的方向变化、发展,想及春酒那场震撼人心的表演,他亦称奇:「是我太刻板了,也算学了一课。」

「老师。」

苏砌恆突然郑重其事,崔贺忱莫名,「做啥?老头子可没钱借你啊。」

苏砌恆好笑,「没事,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噁心!虚伪!矫情!」崔贺忱活似遭轻薄的大姑娘,抱x一脸别来污辱我的美。实际上这是他掩盖不好意思的方式,有点彆扭,有点……嗯,傲娇。

但苏砌恆其实更想与他道歉。

唐湘芝与苏沐熙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不意外,两人是父子。

他有很多疑问,例如:你认识我姊姊吗?那天又是怎一回事?如果晓得了你有个儿子,你会接纳他吗?但姊姊早逝,对方则已婚,人世间有太多事情不要追究得太深,太深了,就陷了,如同他与男人关係,一身泥泞,他现在只想妥善处置一切,带着小熙,离开这个混乱的地方。

在此之前,他有最后一场表演要做。

演出当日,花篮排满走廊,他看见里头居然有钟倚阳的,颇为稀奇,随后想想应该是经纪人送的吧,毕竟是师兄弟,闹出不合传言,对公司不好。

他在圈内没什幺朋友,vip席大半是经纪人帮忙挑人发的,他自己倒是特别发了一张给当初谈话节目的主持人,对方说一定会来,苏砌恆没搁心上,他已明白这圈子不适合较真,但真正看到人来,心里还是不觉一暖。

这世间,总有一些事情,是真的。

所以相信吧,不要怀疑。

表演开始,灯光暗下,开场曲是〈表白〉,一片黑暗之中,男x清亮声音震动全场:「好想和你表白──」

全场欢呼、鼓掌,舞台布幕升起,苏砌恆用一种非常男x的方式,改编这首女x舞曲,一首轻快歌曲变得充满爆发力,他男女声转换,真假音极为流畅,一连几首快歌带动气氛,萤光b摇摆。

配合苏砌恆从前专访透露情报,萤光b统一蓝色,彷如一片蔚蓝海。

这是他的舞台。

真正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在这时这刻。

他想看清台下每一个人,可惜太困难,他尽力。中场时间,他已经不再拘泥非要谈〈小夜曲〉的灵感,短时间历经太多,他已经前进,成长驱使他眼界开阔,放眼望去尽是光亮,他受到鼓舞,渴望令这些人快乐,不过一时要讲话,他接不上来,「呃~」了大约三十秒,台下有人笑喊:「苏小呆!」

苏砌恆囧,他何时又多了这幺一个威猛的称呼……

他清清嗓,总算开口:「其实,在演唱会开始前,我还是很迷惘,以前参加选秀比赛时,我看到大家都好厉害,充满目标与梦想,有人会作词、有人会作曲、有人会演奏乐器……可是我什幺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特别喜欢这件事。

「当然,我喜欢唱歌。」他小声补了这句,模样腼腼,在大萤幕上让人特别想舔,台下歌迷威猛吼来:「你也唱得好!」

「谢谢。」面对单纯好意,苏砌恆莞尔,他m了下耳麦,道:「我不太会讲好听话,尤其是勉励人的言语,但我能站在这里,一切都是你们的支持,不论将来发生什幺,只有这件事我永远不会忘……请让我们珍惜所有缘分。」

谢谢你们。

真心谢谢。

他唸在心里,钢琴準备好,他坐下弹奏,开始唱起抒情歌曲:徐佳莹〈寻人启事〉,这是他在「歌战」海选唱的歌,那种渴望找到一个人的心情……

他把所有心意化作音符,传达给听众,台下则予以回报,有时鼓掌有时欢呼有时一併唱唱跳跳,有时仅是静静挥舞萤光b。一切和谐,他以为自己无所求,可一想到未来即将离开,仍产生不捨。

和是否成名、能否赚钱无关,而是一种纯粹分享。

分享自己的人生、分享走过的一切、分享种种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在作品里,邀您共同徜徉。

这是所有演绎人的本质。

所以此刻,他们才会在这里。

最后一个琴键落下,苏砌恆深呼吸,忍住泪意。他没有任何遗憾了,甚而感谢,谢谢姊姊生下小熙,因为小熙,他y错阳差走上这条路,遇见男人,产生自我,将之发散。要谢的人太多,所以──

那就谢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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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回尾声。

《宠逆》End.

在演唱会结束一个月后,毫无预兆,苏砌恆走了。

而一週前,他们还在屋子里做爱,苏砌恆回到最初的良和温顺,他们不谈任何不愉快,只享受x爱,唐湘昔很久未如此纵情恣意,有什幺比枕边小情儿的柔从更令男人舒心痛快的?至少他是想不到。

他沉溺其中,决定暂时搁浅,不去深思二人关係。

两人趁孩子不在时机,在家里各处全做了,甚至包含男人办公室,苏砌恆简直怀疑他被y魔上身,不管在哪儿见了他都得腿发软,男人发情次数更甚以往,演唱会后足足一週苏砌恆g本离不了他下头孽棍。

男人慾望如焰,焚他全身,细胞都被燬成灰烬,身体各部成了x器,敏感得随便一碰即有反应。

他羞耻极了,床笫间各种哭喊求放过,好在男人尚有理智,夜夜笙歌不早朝了一段日子,总算歇下。

唐湘昔预计出差去韩国一趟,原本想带青年一道,可对方以孩子为由拒绝了。

临行之际,苏砌恆给他煮了一壶姜汤,说让他带在路上,「据说韩国天气还挺凉的,重口的东西少吃点,菸……算了,总之你多注意身体。」

青年难得温情,一席话把唐湘昔熨贴暖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门掩上之际,青年眼里淌落了泪。

一週之后,唐湘昔大包小包,拎着各式礼物归来,屋里却无人烟。

苏砌恆来时简单,走时轻便,唐湘昔一时没觉察发生何事,只觉微妙,直到看见孩子房里的哆啦a梦玩偶不见了,才产生怀疑。

他足足佁了三分钟,继而冲进苏砌恆房里翻箱倒柜,确定人和证件等物件彻底消失,第一时间他问遍所有相关人员,尤其丁满,可无人知晓去向……青年蒸发了,带着孩子。

最终,他去了南洐事务所。

唐湘昔直接问:「……他在哪里?」

陆洐之淡定:「我们这边是律师事务所,不是徵信社。」

唐湘昔气愤难平,整日未阖眼,导致双目充满血丝,看来赤红。「我会提告,第一他违约,第二他拐带小孩……」

「合约问题他已委託我帮他全权处理,第二个……」陆洐之眼神犀利:「拐带谁家小孩?罗家?还是……唐家?」

唐湘昔:「……」

苏砌恆知道了,孩子不是罗家的,是他大哥的。

唐湘昔点菸抽,整个人疲惫不堪,坐在那儿没有动弹。他迷惑苏砌恆怎会觉察,更不清楚苏砌恆如何确定,唯独可以推断,从一开始,他压g儿没相信过自己的说词。

他自以为布了个漂亮的局,然而狡兔三窟,兔子从另一个洞缝溜走──他不笨,甚而聪明极了。

想及这段时日来青年表现、在床笫间的体贴缠绵……温柔乡果然恐怖,惑乱他放鬆警惕,他想怒骂、想大吼、想歇斯底里摔尽眼前所有东西,彻底毁坏,可另一个声音淡淡告诉他:你没资格。

是他先塑造了谎言。

陆洐之早预料他会来,老神在在,把準备好的文件资料递到他面前,苏砌恆立了一本帐目,自他进唐艺以后的培训费,以及所有该归还给公司的资产,收入支出,罗列细密,估计给专业的会计师看,都看不出瑕疵。

陆洐之:「至于违约金部分,我会代替他打官司,待金额确定,他会以支票方式归还。」

唐湘昔笑了。

真的是,全部算得乾乾净净、清清楚楚,他当时要求自己确立帐目,倘若是为这一刻,那唐湘昔只能说从头到尾,他就低看了这只兔子。

外在看着傻呼呼的,实则目标明确,一击必杀。

那份表格,明白告诉他:我们之间,就是这幺一回事。

从陆洐之这儿套不到有用消息,唐湘昔颓然离开,阳光刺目,天气渐暖,他遣司机离开,自己独步往前走了很久,走到脑袋空白。太多事禁不起深入,他下意识往口袋掏了掏,发觉药吃完了,于是叫计程车,去了孙文初诊所。

对于孙文初来讲,唐湘昔并不是个好患者。

当然病患不分好坏,可第一唐湘昔不遵医嘱,把他当药剂师;第二,唐湘昔……不,唐家人的尊严,不允许旁人刨g问底,就连他自己本身亦然,但不面对问题,谈何解决?

于是恶x循环,药物短暂发挥功效,週而复始,对医生来讲,没有比这更无力的事了。

孙文初这儿没有咖啡或茶,仅有薏仁浆,唐湘昔不喜,从来不碰,今日却道:「给我一杯。」

因为兔子讚过。他说:「孙医师的薏仁浆煮得好香啊。」

孙文初倒给他,唐湘昔举杯来饮,嗤了句:「什幺玩意儿。」

孙文初:「……」

明白他情况不对,但孙文初亦无对策,只能随他沉默。

唐湘昔就像一只无生命的人偶,用同一姿势坐在那儿许久,他几度掀了掀唇,似乎想讲些什幺,最终还是噎了回去。

如此反覆,教人苦闷。

孙文初叹息:「我想你需要抒发,把心里话说说……就算自言自语也可以。」

唐湘昔依旧没有说话。

孙文初起身,放出巴哈的〈g弦之歌〉,缓和气氛。「我想我还是离开的好,你好好放鬆,休息一会,自己一个人把话说出来,这里没摄相机,没人会知道。」

说完把灯调暗离去,独留唐湘昔一人。

〈g弦之歌〉旋律缓慢,悠扬柔和,唐湘昔闭上眼,把身体逐渐逐渐埋入沙发里,他像是浸入深海之中,意识迷离,遭受淹溺,被一种很深的倦怠綑绑住,难以脱身,更兴不起逃生之意。

孙文初让他说,可说什幺?又有什幺好说?

他缓缓启唇,开口:「……我没有错。」

他没有错。

为了家族声誉,为了大哥美满婚姻,为了……他们家该死的那一口气。

「我没有错。」他又说了一遍。

偏偏无力。

他按揉太阳x,那儿一阵刺痛,这一生走至现在,早经不得承认任何错谬,他不是gay,他可以和女人圆满成家,苏砌恆仅是他人生短暂光影,很快就会掠去,就像钟倚阳,他现今不也没把他放置心上?

会过去的。

所以……

「我没有错。」

他疲累不堪地说着,日光自窗户筛进,〈g弦之歌〉不停反覆,他放弃了思考,彷彿自我催眠般,一遍遍说着相同字句。天气好极了,他不用担心会着凉,更不缺那碗姜汤,孩子……是得想法子要回来,但此刻他无力,不想动,只能沉浸在旋律之中,净空一切。

「我没有……」

唐湘昔说不下去。

眼角传来一抹酸涩,在最后一刻,他想:他还是错了。

错失了。



历经一番舟车劳顿,苏砌恆离开台湾,踏上异国土地。

周围各色人种,说着种种不同语言,他先前曾因演艺工作出国,相较于当时的稀奇,如今倒没了新鲜感,反倒是小熙,抱着他大型哆啦a梦娃娃,对一切兴奋,哇哇大叫:「飞机好大~~喔喔,它动了耶!好酷喔!我们刚刚就是搭那个过来的,对不对!」

在飞机上分明奄奄一息的,脚下踏地后倒是j力十足,在机场奔来跑去,四处探看。

苏砌恆微笑,看着孩子,心里的惆怅总算淡薄许多。

果然在那个地方,小熙太压抑了。

他对男人情感複杂,一路上儘管已收拾差不多,可内心里仍有一处是怎样也打理不来的,就像那些总觉得有朝一日会用上的物品,无论如何整理,就是扔不掉。

收件人那栏空白……罢,就留着吧。

或许总有一天他会发觉无用,捨得扔弃。

「好了,小熙过来,我们準备出关啰。」他唤回孩子,牵着他的手及抱着姊姊的骨灰箱,步步往前。

一个家,三个人。

只要三个人均在,那便是安身立命之所──

他的家。

离开那一片纷扰,苏砌恆人生里初次相信,自己做了个正确决定。

机场窗外一片湛蓝青天,未来坦蕩。

他想,他是对的。

〈宠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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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宠逆〉篇到这里结束,接下来是〈宠溺〉篇,这两天还会po两个番外(一日一po),然后休息一星期,再开始po〈宠溺〉,日期未定,大家按收藏吧,届时会提醒的(吧)。

后记跟番外一起po。

《宠逆》番外1之〈苏祈梦〉

她怀孕了。

医生是好友的老公,跟她有点交情,知晓她单身,并未道恭喜,而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宣布这项晴天霹雳的消息。

苏祈梦按着肚子,低头睇睐,眼下还不显怀,小腹仅有一点r感,她月经三个月来一次已成家常便饭,这次若非弟弟坚持要她过来检查一趟,她嫌唐僧念经太啰唆,否则仅以为肚子不适,压g儿没想过这个可能x。

但,不是不可能的。

她已习惯面对风雨,对现实收受极快,不会哭天抢地,她问医生:「如果我想拿掉,现在来得及吗?」

医生没讲什幺,就专业分析:「胎儿已经成形,孩子也有了心跳,妳的身体……恕我直言,本身底基不够好,拿掉之后有一定风险,未来可能无法再怀孕。」

又是一道雷,霹得苏祈梦滋滋响。

她沉吟片刻,最终回覆:「让我想一想。」

……

走出医院,正值炎夏,外头一片大晴天。

她难得不怕太阳晒,一路踱至公车站,坐在候车椅上,刚才医院里的冷气有些冷,温差下她皮肤泛起一层疙瘩,她想起母亲,体质劳损,可仍坚持要给她生个弟弟,最终伤及本就不多的底蕴,早早患病而亡。

可是她说,她不后悔。

人世来一遭,总要留点什幺。

公车来了,苏祈梦没搭,任其喷着废气走过。

那晚……她印象模糊,只记得抱拥她的那男人并不如想像中粗鄙,他一直关切她感受,连声说对不起,朦胧中她曾看见他x前胎记,如绽开落梅,她被下了迷药,本该是憎厌不已的事情,却意外地没什幺实感,大抵因神智太过模糊,像作了场梦。

当然,不可能喜欢,她没罹患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当时她仅是很快接受了现实,匆匆离去,药物残留使她恍惚,加上种种打击使她脑中一片空白,当下只想洗净身体抛开一切大睡一场,压g儿忘了保留证据。等她终于平复情绪,吃了事后药,也做了x病相关检查,思前想后,决定把此事抛诸脑后,放弃深想。

他们底层人家,没有伤春悲秋哭天喊地的余力,隔日照样得上班赚钱,辛苦持家。那是唐家的家宴,来往仅有唐家人,不是她对付得起的人物,何况她的工作还得靠他们照拂。

很现实?很不堪?对,但这就是小老百姓的无奈。

若她仅一个人,那或然倾家蕩产亦要讨个公道,问题她还有个甫成年的弟弟要照顾,她甚至不希望他知晓这件事。

结果不知哪儿来的蒙古药,孩子顽强留了下来,想想她一介平凡人怀着千金种,不禁有些苦中作乐,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她笑出泪来,哽咽着抹去。

于情于理,她都该拿掉孩子。

可医生说此次手术,她未来或许不能再怀,她就有点儿犹豫。

她一直希望生两个,若弟弟愿意,就过继一个给他添伴,令苏家香火得以延续──她弟弟是gay,这辈子没有与女x结婚成家的可能。

她坐在公车站,发了很久的呆。

没什幺人生跑马灯,就是发呆。

她觉得生活里有些事,想得越清楚,越踟蹰,远不如别想。她这回搭上公车,回到家里,苏砌恆──她弟弟晓得她今日去医院,本欲作陪,却被苏祈梦挡下:「医院y气重,少去为好。」何况他们家跟医院,太有缘了,想想就讨厌。

他听闻动静慌忙自房间走出,十八岁青春秀緻的脸上满是担忧:「姊,怎样了?」

「边吃边说吧。」苏祈梦倒平静,进厨房发现弟弟熬了一锅**汤,尝了一口,不禁笑着捏捏弟弟脸皮:「不错啊,越发贤慧了,谁娶你谁有福。」

苏砌恆脸红了红,吶吶言:「这辈子……大概没那样的人了。」

苏祈梦在百货圈认识不少基友,明白那圈子真爱难寻,因为太窄小、太隐蔽,敢出柜疯闹的,多数玩得开,消耗青春。她弟弟这种良家好男,反而害怕胆怯,刻意远离,于是世人眼中的同志形象变得很狭隘:打扮花稍、爱闹、爱玩、无节c,实际上多数人同于你我,仅是一介平凡人,追求属于自己的一生一世。

在这花花世界里。

她又简单炒了几道菜上桌,吃了一口,发现以前喜欢的葱姜蒜,现在却有点儿讨厌,不觉挑出,苏砌恆奇异:「怎,医生说不能吃?」

苏祈梦:「我怀孕了。」

苏砌恆:「噗!」

他喷汤,随后瞪眼,不敢置信:「姊,妳何时交男友……」

「分了。」那晚的事,苏祈梦没提,她不喜欢遭受任何悲悯的目光,即便是她亲人,何况弟弟胆子小归胆子小,扯到她,倒是意外血气方刚,就怕他傻傻找人算帐,反倒吃了亏。

她扯扯唇,拨弄盘子里菜餚,堵住弟弟的嘴,「孩子的爸是谁……并不重要,错误的爱情,我不想谈。」

苏砌恆:「……」

话到这个分上,他想问都不好问了,只能问别的:「那孩子……」

「我会生下来。」放弃思考顺应感觉做出决定,有时候反而容易。她不想拿自己未来的生育能力去赌,苏家血缘单薄,未来夫家未必接受她把孩子过继,不如现在先生了一个。

不过……兴许遗传了母亲吧,她看过太多人生无常,无法料及自己生命多长,眼下既然有个生命力强悍的存在,她便不想轻易放弃。「孩子姓苏,随我们家。」

「这……」苏砌恆直觉不妥,可姊姊的决定他一向没有干涉权力。「可妳未婚,带着一个孩子难免受影响……姊,我不想妳将来后悔。」

苏祈梦哂然,「你见过你姊后悔没?」

曾经她与香港男友打得火热,对方离台之际求婚,希望她嫁到香港,她想也不想便拒绝,可并不是不伤心、不遗憾的。

可她终归搁不下长姊如母的责任。

放着初成年的弟弟一个人,自己幸福,目前的她做不到。

这一桩苏砌恆不晓得,苏祈梦更不会说,她叹息:「砌恆,你喜欢男孩子,姊姊不介意,但我怕你一个人孤单。不管未来如何,这孩子我想留给你,至少让你身边能多个支持你的人。」

「姊……」

一番谈话,弟弟终归接受了自己的决定。

苏砌恆问:「孩子的名字,妳想好没有?」

当然没有,姓苏是确定的,她原本打算说再想想,待晓得x别再说,然而一个名字陡然自脑海浮现,抹都抹不开。

思量下,她道:「想好了,苏沐熙。」她喜欢清剧,那熙字,一直是希望给自己孩子用的。

苏家首孙,无论男女,均受得起她最好给予。

苏砌恆微笑,「沐浴光明,是好名字。」

「……是啊。」

……

半夜,她躺在床上,轻抚自己肚子。里头真有了生命?她无实感,听医生说孩子已有了心跳跟样子,那便是有灵魂的人了,他在呼吸、在汲取,她知道自己可以反悔的,毕竟不是光采来历,可是……

苏祈梦阖上眼,事关生命,苏家死了两个人,她不想再杀死另一个。

何况取了名字,更加难捨。

苏祈梦暗暗叹息,罢了,就这样吧。



若干年后,命运无情,换她缠绵病榻,孩子六岁,而弟弟二十四。

她望着原本一脸绝望、生无可恋的弟弟因小熙的事恢复理智,忽然有点儿庆幸自己当年堪称莫名无知的坚持,令苏家不是一个人,至少她的弟弟、她的孩子,不孤单。

「一个人撑着,死得快。」这是父亲遗言,她一直记得。

她活得很好了,有爱护自己的家人、可爱懂事的孩子,谈过恋爱、生过小孩,维持住三个人一个家。若要谈及遗憾,不可能没有,可生命就是这样,不会因遗憾多增一分一秒,她见过了生,亦见过了死,她mm弟弟憔悴脸庞,心疼道:「砌恆,别这样,姊姊希望你幸福。」

她已将死,唯愿两个心爱亲人安好,长命百岁。

那幺这一生,她就值了。

临终之际,苏祈梦在恍惚中,看见自己身型缩小,变成六岁小女孩,虚弱的母亲在病房里抱着刚出生的弟弟餵n,她好奇瞧着,问妈妈:「这就是我弟弟?」

苏母一笑:「是啊,妳瞧瞧,他长得多可爱。」

苏祈梦瞥了眼,皱皱鼻子,说:「哪有,像个小猴子。」

苏母捏捏女儿俏脸,说:「往后妳就是姊姊,要好好照顾妳弟弟,不要老是胡闹,前两天爬学校里的墙了吧?都六岁的女孩子家,要多注意……」

「好啦好啦~」苏祈梦摀耳吐舌,苏母拿自己调皮女儿无法,只能无奈摇摇头。

久远记忆扫蕩而过,苏祈梦恍恍间看见自己温婉母亲,朝她走来,她背后是伟岸父亲。苏母伸出柔荑,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温柔呵护地mm她的头,说:「辛苦了,妳做得很好,妈以妳为傲。」

苏祈梦童稚却不天真的眼望着母亲问:「真的吗?」

「真的。所以,不要再痛苦了,过来吧,我的孩子。」

苏祈梦怔在原地,怔了很久,继而抬步,投入母亲怀抱,然后──终于彻底像个孩子,大声哭泣。

脱离尘世喧嚣,涤净一身是俗尘埃,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病床边,苏砌恆看见自己沉睡姊姊,嘴角浅浅露笑,眼角滑落一滴泪。

生命迹象终止,苏祈梦拒绝抢救,安安静静,一切苦痛抽离,苏砌恆领会之际赫然恸哭,可他明白他那劳苦一生,为他、为家人尽心一辈子的姊姊,终于不会再有任何伤痛缠身了。

他轻声祷:望妳下一世身体健康,富足无虞,有个妳爱也爱妳的人。

一生无忧。

番外之〈苏祈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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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祈梦是我很喜欢的女x角色,这样的女x影响了苏兔子一生,也是因为她,苏兔子才得以无人倚靠的情况下,自打击中站起,找回自我,我很少多篇幅描写角色的家庭,这次两个角色都写了不少,其实蛮开心的。

《宠逆》番外2之〈如常〉

一年一度金曲盛宴,星研唱片可谓最大赢家。

钟倚阳的「婉婉」入围九项大奖,苏砌恆「自爱」入围五项,其中包含每个歌手一生仅一次的最佳新人,每年金曲评审口味、取向皆大不相同,有时候跟随流行,有时候又忒清流,唐湘昔原本想买几个奖,又觉得乏,乾脆听之任之,随他们去。

当最佳新人揭晓,来宾宣布:「最佳新人得奖者──苏、砌、恆!」时,他坐在位置上,双手微颤,必须克制自己不露过多情绪,他没出手,所以这个奖项,苏砌恆拿得实至名归。

倒是崔贺忱兴奋跳起,上台替代领奖,本人不在,致词很短,崔贺忱:「谢谢所有金曲评审,砌恆现在在国外进修,这个消息相信会令他更振奋的。」

出国进修──这是对苏砌恆逾半年的消失,公司给予外界的官方说法。

崔贺忱回到位置,褪去兴奋,把奖往唐湘昔怀里一塞,恢复平时目中无人的牛老头样儿,对苏砌恆离去,他始终认定是唐湘昔辜负了人家,气恼有之,不忘讽刺:「走了还给公司留个奖,真是孝子啊。」

因苏砌恆的事,崔贺忱现今对唐湘昔可谓大不满,说往后他要糟蹋的人,他一个都不接了,省得白干一场。

唐湘昔怀揣奖盃,没语。

这一生仅有一次的奖,苏砌恆没领;一生或许仅有一次的真心,自己也没领。

双双错过。

钟倚阳今晚终于如愿拿了大奖:最佳男歌手、最佳唱片、最佳作曲……想拿的统统囊括,成了最闪亮的一颗星,庆功宴上众人环伺,唐湘昔仅举杯说了声:「恭喜,干得不错。」

钟倚阳抬眉,「你这敷衍态度,不怕我跑了?」

唐湘昔好笑,与他乾杯。「哪个老闆像我一样容你发疯放肆,你儘管去。」

钟倚阳噎了噎,说白了还真是,唐湘昔从前宠爱纵容,后来放手尊重,他不知道哪个才是他真正想要,可离了他,一阵暗黑绝望过后,自己终究没毁灭。如今他人生昇华,冷静回顾那三年,轻声道:「或许,是我对不起你。」

唐湘昔倒是冷静。「交易而已,没什幺好对不对得起的。」

「交易而已……」钟倚阳琢磨了会,继而苦笑。男人把一切撇透了,其实刚晓得苏兔子离开,他曾自荐枕席,这回不谈利益,纯粹当个砲友,唐湘昔果断坚拒,甚而道:「你该找个会珍惜你的。」

唐总难得温情,钟倚阳当下还有点懵,他这辈子唯一受过珍惜滋味,就是这男人给予,他问:「你从前那样,不算珍惜吗?」

唐湘昔:「不算吧。」事实上,他也不懂。

湘昔、相惜,取这名字,该是希望他懂惜的,可他习惯强取豪夺,觉得一切凭本事得来的有何好惜?没了再抢一个呗,却没料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想买买不着、想抢抢不着,怎样就是得不着。

他不懂,自小欠缺家庭爱护的钟倚阳,就更不懂了。

……

觥筹交错,儘管套了不少水,钟倚阳仍有酒意,不禁踉跄,有个人走来扶住他,钟倚阳看清来人,略微抗拒,萧蔽日握紧他的手,说:「别乱动,摔了大家就等看你笑话了。」

钟倚阳哼,不领情。「看就看,不希罕。」

萧蔽日:「我希罕。」

那三字,扎扎实实,彷彿脱口而出,又彷彿真心实意,载满重量,钟倚阳心腔一紧,竟一时忘了挣扎,他不懂这男人跟他究竟算什幺关係,不过打打闹闹下睡了几次,偏偏那感觉又该死地好,而且不可否认,同为艺人,他们的共同话题及理念更契合。

不过短期内,他还不想承认这件事。



唐湘昔对应酬场合素来感冒,敬完酒便悄然离开,照旧是那位司机,照旧是回家的路,他装了一晚上,终于褪下虚伪面具,把奖盃扔一边,解鬆领带,疲惫揉额。

在霓虹闪逝间,他忽然怀念起那温热暖心的姜汤滋味,满嘴乾涸,他点菸抽起,驱散那股冰冷寂凉感,前头司机依旧沉默,唐湘昔咳了一声,把菸捻熄。

一厢静谧,唐湘昔开口:「那兔子跟你聊过话没?」

司机答:「很少。」

「聊了什幺?」他不知自己这样问的用意,也许……想听到兔子一些抱怨,儘管心知他不是这样的人,可若真有,感觉会舒适一些。

至少不是那样白莲。

「互相分过一点吃的,果酱的做法……之类。」

唐湘昔愣了愣,随后「噗」一声笑出来,「搞什幺,你们是主妇啊?」

司机没说话,他服侍这位主子很久,晓得他脾气:嘴巴差,但无恶意,只要工作达到要求,便绝不会怠慢吝啬。他先前替不少富人开过车,见识过许多不堪的人和事,独独那位苏先生,总是安静的、客气的,同如暱称,像只怯怜怜的兔子,却一直很努力在多接触这个世界、关心周遭的人。

唐湘昔止了笑,最终淡淡道:「他挺好的。」

司机没答,过许久,才应了一声「是」。

可惜再好,也不在手里了。

他什幺都不要,仅拎走了重视的家人。

唐湘昔瞟了眼无人认领的奖项,一瞬间竟好似跟这死物起了点共鸣。

真是。他摇摇头,感叹自己脑子坏了,病得不轻。

唐湘昔后来当真大病一场。

公事忙,外加家事烦扰,统统混在一起成牛丸,他找了家庭医生,吃了药挨过第一晚热烧,第二天可以活动了,他心血来潮走至厨房,给自己熬了锅姜汤。

材料是按着最早时青年写下的方子放的,煮出来他喝了一口,继而评价道:「真难喝。」

分明是一样的比例,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就像人,相貌相同、x格相似、身量相仿……一样也是不一样。

他足足病了一週,瞒不过家里人,全家轮流来探望,把他接回父母家,难得品味了一番亲情温暖,这些人是他一生支柱,他甘心情愿为他们搏得一切,即便是用自己一生苍凉,他亦无悔。

罗颖叹:「你是真该找个会关心你的人,好好过日子。」

唐湘昔挑眉,「怎,儿子老了妳就不关心了?」

「傻小子,你懂你娘讲什幺。」

唐湘昔过往要不这幺揭过去,要不未置可否,这回却乾脆道:「好。」

「啥?」

「好好找个人吧。」

全世界煮得出那锅姜汤给他驱寒的,仅只一人。

所以对他来讲,是谁都无差了。

病好了,有些事像过去了,未料睡眠产生障碍,从原本浅眠,变得睁眼至天明,孤苦感太明确,他挨着难受,索x找孙文初看诊拿药,勉强入睡,白日照旧在公司苦劳。

孙文初给他做了一次评量,说他抑郁、躁郁全齐了,数值挺高,唐湘昔仅「哦」一声,没多反应,好像自己不过患了场小感冒。

日子风风火火地过,有日一封mail寄来,他看着瞠眸,一旁谈事谈到一半的管叔觑见,恍如仙人掌开花,感受奇异:「你小子忽然蕩漾什幺?」

唐湘昔笑,「管叔,你那境界,以前我不懂,现在却懂了。」

管叔莫名。

兔子跑了,还带着崽子,唐湘昔自然不可能扔着人,无论如何是唐家子孙,可人终于找着了,他却又不怎想逮人了,他们在遥远的大海彼端,笑色灿烂,他从未看过青年这般单纯自然,充满生机,眼里一派璀璨的光。

他过得不错。

半年多的沉澱,足够他冷静:苏沐熙存在对他大哥无益,而无庸置疑苏砌恆会照顾好孩子,他只要确信这个变数不会落进旁人手里就好了。

事实上,他不想再抢夺了。

自己从他那儿取过了开心舒适,现在还他,并无不可。

他不喜愧欠。

谈完事,管论和离开办公室之际,唐湘昔忽然问:「管叔,你认为什幺叫珍惜?」

「嗳?」管叔再度一头雾水,mm鼻子答:「就……想一个人能好好的,给他他想要的,让他快乐,没有忧愁……吧。」

让他快乐,没有忧愁。

唐湘昔琢磨着,直到管论和走了,他拨了一通电话。

他向陆洐之道:「违约金的事,让他别烦了,我怕他短了孩子吃喝,等小鬼长大再说。」说到底,没有完全免除,一方面他不认为兔子会信,另一方面……唐湘昔苦笑了下,还是给自己留了一点儿筹码。

他终归学不会彻底珍惜一个人。

他埋首工作,工作可以遗忘许多事情,何况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继承权之争如火如荼,他没空伤春悲秋,就是人格分裂也得把这场战熬完。

孙文初知悉后摇摇头,拿他没辙。

夜半,唐湘昔点菸搁进嘴里,耳际恍如听见一道温和男声悠悠劝慰:「少抽一点……」可最终跟这烟雾一般,袅袅散去,消失在空气里。

他想及两人在律师事务所碰面前,青年曾说「对不起」,苏砌恆说抱歉次数太多,他没搁心里,后来想想,大抵那时他就做好了準备,要跟他散的。

自己还多偷了几个月,真是赚了。

脑际抽痛,心闷滞涩,他放弃思考,吞药倒在床上,等待睡意来袭。

这是青年离开的第八个月又二十一天。

他告诉自己:一切如常。

番外之〈如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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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常是唐湘昔的自我催眠,实际上他已病重(j神方面),不过他的病不会成为兔子回来的理由,苏兔子这一生可能都不会知道唐湘昔为他患过病,这也算是唐湘昔彆扭的珍惜一个人的方式了。xd

下週开始po〈宠溺〉~

《宠溺》01

事前宣导:

本文会收录在《宠逆》一书中,不会分开。

最后两章会在出书后一个月po出,请谨慎入坑。(但会po到他们和好啦~)

以上。

我爱过你,但不是全心全意。只是,我以为是全心全意。

〈宠溺〉

唐湘昔接到大哥电话,要他赶回本家一趟。

逢年过节不得已外,他很少回本家,童年记忆太压抑,于是成年后便急急搬出,如今留在那幢宅子里的主要是伯父唐济华一家。思及此,不禁给他又添了不少不愉快。

他提早结束工作,回到宅子,唐家大宅矗立于阳明山上,一路林荫,十分清幽,符合唐家人僻静x格。不同于近代别墅,唐家古宅走民国时期流行的建法,屋型方正、有稜有角,墙面攀满葛藤,而外头花圃种满时令鲜花,如今恰逢海棠正好时候,瑰丽开了满园。

春香扑鼻,可惜唐湘昔无暇欣赏。

生意人普遍迷信风水,唐家亦难避免,玄关摆了两头石狮,与崭新的现代俐落风格倒显格格不入,不过狮子是曾祖从前特意请这方面专门师傅打造,还注了灵,镇守唐家五代,没人敢挪分毫。

唐家,就是这幺一个尊古守纪的家族。

唐湘昔来到客厅,发现一家子人近乎到齐──除了人在国外晃蕩一时不及回的。

沉默浓郁,气氛诡谲,不同过节表面欢乐。而上一次这般,是老爷子死前宣布继任人选前,召开的家族大会。

主事的老爷子早年发现肝癌,当时已近末期,却奇蹟似撑了多年。前两年病情扩散,药石罔效,为了佔取更多股权得利,唐湘昔黑白不论,各式手段尽出,累了个人仰马翻。

可惜唐湘罭多年经营,为唐家种种付出终归不是白干。

尤其那人x格样貌作势方式,皆与老爷子十分相像,而老爷子手上股份从来是最多的──他有意年轻化企业,直接跳过济字辈,召来有意愿的湘字辈一个个面谈,死前将所有事安排妥当,唐家接班大位落到唐湘罭头上,唐湘芝则成决策小组一员,相互制衡,与唐湘罭分庭抗礼,多年争斗也算告了个段落。

说不甘?不可能没有,却比自己预想中平静。

他瞥向大哥,大哥也一副不知情模样,倒是大嫂抱着约三岁的孩子在旁,略显不安。

唐湘昔登时有不好预感,总不是三年前那兔儿的事被搅出来了吧?

三年,真是一个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数字。

唐湘昔深吐口气,他是铁了心要保护大哥一家的,只要不是真凭实据,就否定到底:兔子一直在他监控底下,并无和唐家人士有所接触,甚至……比谁都要避之唯恐不及。

他暗自苦笑。「怎幺了?」

唐湘昔打破沉宁,大剌剌坐在唐湘罭面前,对方表情始终一贯淡漠,不近人情,跟个机器人似,上回唐家人由他主导的「聚会」,是为唐小九的丑事。他今天也来了,罕见地坐在唐湘昔隔壁,一头金髮染回黑色,倒是回到了过去那副死读书的阿呆样子。

唐湘昔与唐湘罭不对盘──但仅仅是前者单方面的,唐湘罭对人没喜没厌,他就事论事,开门见山:「三年前小九那件事,是你找人安排的。」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事隔多年,关键字又不足,有些人茫茫想不起,倒是唐湘昔自个儿很清楚,可他装傻:「你说什幺呢。」

唐湘罭不废话:「物证全在这儿了。」他当全家面,播放录音档,里头是一个昔年出道许久但事业始终未见起色的男模,如今去向没人知。

偏偏唐湘罭把他翻出来了。

他声音惶然:「真的要这样做?不会得罪人吗?而且我g本不喜欢男人……」

另一个声音:「哎唷,又没叫你真的睡,你有胆真睡,我给你收尸好吗?就拍几张照,露骨一点,一看就知道你们嗨过,最好多找几个人……」

那男模还是有点犹豫。「我不会有事吧?」

「不会不会,委託人很可靠,你不是腻了这行想回老家做点生意?捞完这票就有本钱了……」

整体内容大抵就这样,可唐湘昔不能安心,因唐湘罭这人是非分明,他敢用肯定句,就表示定有后手,可眼下他装死到底。「所以当年小九的床照……是人为陷害?」

他透过网路找的人,为防万一,连最亲近的人亦不敢託付,迂迴雇了个人再令之去网咖雇另一个人,一层一层绕下去,用的也是现金交易,他很小心,小心到相隔三年,压g儿没想依旧会被人挖出来。

唐湘罭物证拿出来,里头角色全齐了,包含最早那个负责安排事宜的人。

有口供、有流程,还有金钱动向,毕竟风险很高,不能便宜了事,唐湘昔个人户头金额短少许多,而他当年并未新增过多消费。

居然连这样私密资料都有了,不得不叹,唐湘罭是真有本事。

唐湘昔心凉,明白此事已确定混不过去,换做往昔他应该会死皮赖脸否认到底吧,但眼下却懒了那个心,他说了太久谎言,以致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彷彿他这个人的存在都虚幻起来了。

他说:「对,是我做的。」

全场静默。

伯父唐济华率先发难:「你怎能这样对待自家人!」

「自家人?」唐湘昔「哈」了一声,「敢问伯父,我们一家窝在厨房上不了大桌时,你可曾想过自家人的定义没有?」

「你……!」

唐湘昔以为第二波发难的定是唐湘罭,毕竟他对家族声名在意程度非常人所及,当初为压下丑闻自报刊杂誌买回照片及消息,费了不少功夫力气,他给唐九那一顿揍,亦是实实在在,没有掺水。

不料一掌袭来,揍他的不是别人,是他大哥。

唐湘芝用了极大力道,手不停发抖,唐湘昔脸偏了一边,而前者掌心刺痛,一颗心更痛。

「你……你怎幺可以……唐九是我们弟弟……咳!」

「老公!」大嫂连忙送上药剂,唐湘芝往嘴里喷,他掩着x口,喘息不止。「你为什幺……」

唐湘昔肿了一大边脸,一旁父母脸色亦十分难看,似乎完全不了解他的做法──不管亲近的、冷疏的,均成一条线抵御他。唐湘昔太阳x传来阵阵刺疼,他颓靠沙发,可故旧强撑。「这幺久,我忘了。」

「唐湘昔!」第三个发难的是父亲唐济中,唐湘芝已气得说不上话,倒是罗颖神容变化,是全部人里最冷静的。

她开口:「当着你们面,这孩子不会说任何实话,子不教,父母之过,我带他去祠堂跪老爷子,会让你们知道该知的。」

唐湘罭没反对,唐济华还想找荏,反倒被儿子拦阻下来。

而受害人唐湘望坐在那儿,面色苍白,久久没发一语。

他母亲唐济秀一向不管唐家事,当年未婚怀孕,生完孩子养了阵子扔了就走,现今不知在哪个犄角。人家问他为何不拿?她理由任x:「我想尝试人生这种历程,包含生子。」何况多个孩子,唐家不至于养不起。

于是唐九无父无母的,自小生活在祖宅。唐湘罭虽没给他好面色,吃穿用度并未短少他分毫,算得上要什幺有什幺,日子并不难挨;罗颖心软,对他最为照顾,他卡在中间,真心希望一家和乐,唐湘罭与兄弟关係最差,于是选择了站他边旁,想充当润滑剂,然而这看似墙头草的行为,彻底惹怒了唐湘昔。

三年前丑闻爆发,全家指摘,可最令唐九心寒的莫过他自小崇拜的大堂哥。唐湘罭残酷冰冷,不给半分温情,堂伯母更不讳言他是个贱种,父不详,没人管,他为此自暴自弃很长一段时间,倘若不是意外触发不举之症,以他暴走程度,染上爱滋未必可知。

只是他没想到,当初最嫌弃他的大堂哥,竟查这事查了这幺多年。

如今真相摊在阳光下,遭受指责的换了人,他呆愣看一切发生,却无太多波澜,因有这段历程,他找回自我,现在活得很好。

所以,他是真心不在意了。

罗颖拎着儿子要去祠堂,她已退下唐艺跟天演的总裁职位,担任董事,在唐家发语权不小,唐家传到现在已是五代,涉字辈是发家的,沅字三个老爷子全归西了,再来便是济、湘、沐,祠堂里供奉历来唐家人牌位,罗颖转身:「你们其他人别来。」

唐济中:「可是……」

罗颖叹气,知子莫若母,丈夫跟大儿子一个样,都单纯,二儿子就不同,心思绕绕的,开解须费一番功夫,她说:「你们都先去休息,尤其湘芝……珊珊,辛苦妳多照看他一些。」

媳妇点点头,忽然有个人走过来,喊:「三哥。」

是唐湘望。

唐湘昔斜眼,「怎幺,想算帐?安心,我犯了事认了就认,不反悔,出祠堂后揍到你爽。」

唐湘望:「……我不怪你。」

唐湘昔蹙眉:「什幺?」

唐湘望mm鼻子,道:「我本来就是同志,瞒着大家一直都挺辛苦的,若不是那次……肯定这辈子就装死到底了,嗳,总之,虽然想想满生气的,不过还是得谢谢你给我出柜机会。」

唐湘昔俊目瞪大,继而嗤了一声。「唐小九,你有病吗!」

唐湘望:「同x恋又不是病!」

「我说的是你脑子!你脑子!」对一个狠狠陷害他的人说感激,圣母也不是这样当的。「你他妈怎没找孙文初多看看?你们一个两个的,当同志很骄傲是吧?」

「什幺跟什幺啊?」唐湘望莫名其妙,「是,我同志我骄傲!而且这干孙王八何事?」

「谁教你们是一对……」

「谁跟他一对……」

「够了啊。」罗颖制止两人幼稚园等级吵架,唐九毕竟不是她亲生子,但唐湘昔就不同了。「你三十九岁,不是九岁!能不能成熟一点!」

又睐向唐湘望,颜容诚恳。「这事伯母跟你说声对不起,一定弄清楚了给你交代。」

说完把儿子拉进祠堂,「砰」一声关上门。

《宠溺》02

唐湘昔迷迷糊糊望着眼前一排遗照及牌位,气氛y沉,小时他很怕这儿,总想若哪天自己死了,肯定不入祠,现在……他扯唇,或许人家g本不打算把他放入祠堂里。

里头香燻瀰漫,他头很疼且沉,眼睛被烟弄得很酸涩,罗颖道:「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偏偏母令不得不从,唐湘昔跪下,可腰桿子直挺挺,面对祖宗,毫无畏缩。

「你这孩子……」罗颖叹气,「你就是逼得小九离开唐家,又能怎样呢?他一个孩子,能帮得了唐湘罭什幺?」

旁人或然没想到,可她了解儿子不干无用之事,稍一推敲,便敲出大概。

唐湘昔直言:「他有股权。」

所以只要唐湘望两不相帮,他们就算得利,更何况丑闻发生后,他与唐湘叆格外亲近,在股东大会上唐湘望还是帮了他们一把的。

这景况下输了,倒也心服口服。

唐湘昔:「我没有错。」

他坚持这句话,也三年了。

几乎当作魔咒,午夜梦迴难以入眠之际,唸给自己听。

罗颖拿这固执儿子不知如何是好,她晓得唐湘昔为他哥付出多少,可不代表认同,何况整件事要平安落幕,唐湘昔势必得认错,再加上大儿子那儿……他软归软,同样有唐家人骄傲,爱兄护弟,自认与唐湘罭良x竞争,她不确定他承不承受得了真相。

若是一般还好说,他患有病疾,作为母亲只想尽力保全儿子。

包含眼前这一个。

「不管怎样,唐九也是你兄弟,你那做法……太不厚道,小姑若回来,你要你妈如何面对人家?」

唐湘昔不屑,「她在乎吗?」

罗颖叹,「母x天生,自己的崽子,总要想方设法护着的。」就像她现在这样。

她试图与儿子讲道理。「你就好好的认了错,唐湘罭……他跟他爸不同,还是挺论理的一个人,不会拿太重的家法压你的。」

家有家法,唐家五代至今,自有一套规矩,如今主事者是唐湘罭,自然由他负责发落,毕竟是祖宗传下的,没人会也没人敢打破。

唐湘昔突然笑了一声。

罗颖不解,「你笑什幺?」

「没事。」

笑他们一家,争口气争到现在,到头来还不是得看唐湘罭面色?

「我只笑,若早知有这幺一天,我定把事情做绝了。」

「啪!」这回甩他巴掌的是罗颖,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刚刚好,很均衡。

罗颖气怒,「你当真不知悔改?」

「我有何要改?」唐湘昔挑眉:「我没有错。」

「那你给我好好跪着,等想清了要认错,再出来。」

她说完走了,扔下顽劣儿子,唐湘昔嗤笑了声,不顾双颊疼痛,对着祖宗牌位,他複述:「我没有错。」



唐湘昔长跪不起,食水不进,唐湘芝气他恼他又无可奈何,进去想与弟弟沟通谈话,却频遭打发,一家人很愁,唐父叹:「早点催他结婚就好了,妻子的话总会听进去吧?」

唐济中自己是爱妻家,诸事以老婆为首,唐湘芝继承良好传统,唯独罗颖晓得自己二儿子就是个没心没肝的,怎可能把人当心肝?取了王母娘娘亦没用。

这三年,唐湘昔全心投入工作,帮助哥哥,且断了所有女伴,寡欲得像个和尚。家里大喜一时,安排相亲,他统统赴约,甚至不是敷衍,女方反馈好极,却没一桩有下文。

一家人渐渐觉察不对,为此急愁了肠,罗颖更直接问:「儿子,你是不是同x恋?」

唐湘昔没否认,只说:「放心,我会找女人结婚的。」

「放你妈的心,你若是同志,岂不祸害人家女孩子?」

唐湘昔笑,「妳是我妈,当然是放妳的心,反正我能跟异x做爱,不会影响结婚生子的。」

只是爱,就永远另谈了。

不过估计这辈子,他也爱不上谁。

……

唐湘昔跪在祠堂里,他已有三年睡眠障碍,好似枕畔缺了暖,无法安心入睡。但凡他想,他都能把那暖物自千百里外取回,牢牢锁进怀里,用尽手段使对方c翅难飞,可他宁可选择药物,也不愿选择另一条路。

药物或然上瘾,甚有脑癌风险,然而另一条路……他若想牢顾,那得捨弃的东西太多、太多,他不为个人,仅为全家,牺牲到了眼下这地步,如今咬断牙都要撑下去。

唐湘昔抬头睐望顶上「行端坐正」的牌匾,心想全唐家没人能做得比他更好了。

连唐湘罭都比不上。

所以,他何错之有?

他勾唇再道:「我没有错。」

唐湘昔足足跪了一天,最后是唐湘罭开口:「先让他出来吧。」

他是被人抬出来的。

唐湘昔双膝屋青,整个人晕晕濛濛,说不出话,罗颖心疼儿子,看得眼泪滴下来,因为走不了,不得不在本宅留宿,唐湘昔问:「我的药呢?」

罗颖:「什幺?」

唐湘昔缄默,不说话了。

罗颖:「到底什幺药?」

唐湘昔:「止疼药。」

罗颖狐疑,取了止痛药给他,可心底总隐隐感觉不对,尤其唐湘昔三年来表现过于奇异,她偷偷打电话给新婚燕尔的管论和,劈头问:「我儿子到底出了什幺事?他用的那药……叫什幺来着,会不会有副作用?」

对着昔日女神,管论和虽不敢讲全话,但听她提及用药,约莫是晓得了一部分,于是捡能回的答道:「没什幺,安眠药而已……」

罗颖嗓音拔高:「等一下,为什幺我儿子要吃安眠药!」

哎唷,坏了,而且是死了。「没、没,现代人多少有点睡眠障碍嘛,妳儿子工作忙啊,烦的事多啊……」

「管、论、和!你可以去死了!」罗颖咆哮,「我让你辅佐我儿子,你辅佐到他夜不能寐,我又不是没管过公司,你到底偷懒到什幺程度,他才忙得连睡都不能睡?嗄!」

管论和冤都要冤死了,感情问题能赖他吗?从三年前跑了兔子,这头狮子堪称一蹶很振,收了好几个新进艺人,推出种种企画,把公司股价又翻了一轮,堪称娱乐界龙头。

他一股脑扑在事业上,却疏忽人类是感情动物,没有寄託如同浮萍,这三年管论和唯一见他流露神采,是某日他似收到一则消息,具体他不清楚,只记得唐湘昔露出一种恐怕连他都不自知的怜爱表情,道:「管叔,你那境界,以前我不懂,现在却懂了。」

看着一个人好,而不c手叨扰,明知拥有才是人生唯一解方,可却选择撒手,对他这持有主义者来讲,堪称神蹟。「难怪你以前陶醉成那样。」

管叔抗议:「喂喂,别把人说得像变态啊,我看你才不折不扣的变态!」

唐湘昔扯嘴一笑,没语。

他现在确实挺像个变态了。

唐湘昔坐卧难挨,夜长难眠,罗颖终对大儿子道:「去他家把药取来吧。」

她问了管论和药名,唐湘芝虽不认同他作为,仍是亲弟弟,见他这样自然不好受,遂领命而去。

他很熟悉唐湘昔家,倒是卧室没进去过,里头很整洁,唐家的人除了唐九,均有良好生活习惯,原因出于老爷子不喜外人,家里除一位老爷走后不久身故的管家外,便是厨子园丁及司机和一位帮佣太太,基本杂事得小辈从小自己来。

常言道富不过三代,他们却能绵延至今,大抵出自老爷子管教严格之故。

唐湘芝翻找,既然是睡前药,应当是放在床头附近。他拉开抽屉,却被里头塞得满满的物件震慑:「这……」

全是照,各式各样的照,有偷拍的,亦有广告形象照之类,而主角全是同一人:一个男人。

唐湘芝不能再眼熟,因为三年前这个男人给他留下难忘记忆: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碰面。

第一次他被他弟弟压在身下,柔弱得像个玩物,他压g儿没搁进心里;第二次……这个人趁他酒醉之际偷袭他,给他一拳,并取了他口腔细胞,最后传讯:「不是你的。」

他安了心,私下查过此人资料,发觉两人为姊弟关係,而伊人已杳,不由歉疚更深,遂把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揭过,不曾谈及。

而此人在萤光幕上曝光过一阵,随后消失,在唐湘芝以为自己再不会见到他时,未料竟在弟弟的抽屉里,发现了他。

海量的他。

一张一张,有昔日旧照,亦有看似近日的,他看得眼眶灼热,这年代还有谁会把照片沖洗出来的?独独唐湘昔,幼时曾言:「我若有喜欢的人,就要塞满一抽屉她的照片,这样随时想看就能看。」

后来手机、平板普及,相机没落,当年愿望成了天真记忆,可唐湘昔却真正做到,塞满一抽屉,里头有几张看似近期偷拍的,折痕很深,唐湘芝瞥见床头柜上还有几瓶酒,有的喝完,有的剩一半,而近似药片的东西,就搁在照片上头。

画面太不健康,细思恐极,唐湘芝连忙抹了情绪,拿了药,回到本家。

唐湘昔看见药时沉默了一阵,继而连水服下,昏睡之际,他跟他哥说:「哥,不论你看到什幺,统统是假的……统统是……」

唐湘芝鼻子一酸,他忍住,和善mm弟弟的头:「行了,睡吧。」 书书屋

他吁口气,关灯掩门走出房间,今晚j神耗费太大,他犹自震愕,难以平复,父母亲走过来问:「怎样了?」

「他睡了。」说完他睇向母亲,「妈,我能跟妳谈一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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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见面~週一见xd

《宠溺》03

那是一座森林。

林木环绕,蓊郁苍翠,浓浓白雾带着水气在四周漂浮,苏砌恆漫步其中,赫然发现自己已然不是人形,而是成了一只……兔子。

脚掌踏入泥地,带来黏湿水泞,有着模糊的草木土味,经历奇异,他撒脚奔驰,好像本能忽然间告诉他危机逼近,他想赶紧找个洞窟躲进去,可倏然一道黑影掠过,一头猛狮赫然出现眼前,遏止「牠」的脚步。

牠全身哆嗦,在此威压下,感受自己命不久矣,眼前狮目圆睁,张嘴一口獠牙全现,吐息间带着r食动物浓浓的腐臭气味。

兔子想,牠要死了,可窝里还有崽子呢。

这是自然法则,无人可违逆:狮子搏兔,兔子吃草,最终牠们都会依随食物链,老去死亡,化作尘土,培育下一代生存连绵,生生不息。

兔子等待命运降临,可最终狮子仅是踏步而来,在牠纤白软毛上嗅闻一番,舔了牠背脊一口,就此离去。

那舌头上倒刺刷过白毛的触感,意外没有不适,兔子圆圆睁目,奇异地用人声喊了一句:「等一下!」可狮子没有停步。

铃……铃……铃……

差不多同时,苏砌恆听见闹铃大作,他睁眼,四周是墙壁,西雅图的阳光自窗口拂入,丝毫不见梦里森林景致,他扶额,顿然有种庄周梦蝶之感。

直到门外出现喊声:「舅舅!舅舅!起床啰!太阳晒屁股了~」

「好,等等。」苏砌恆回了一声,附近有公园,景致良好,儘管离市区有段距离,交通不便,但房东夫妇十分亲切,合租融洽。

他很庆幸,自己能找到这样一间sharehouse和同居人。

苏砌恆盥洗完走出房间,一名男子背着小熙,陡然自他背后黏贴上来,苏砌恆习惯成自然,听见他用英文喊:「苏,我饿了!」

小熙跟着用英文喊:「舅舅我饿了!」

「等我一会,要吃什幺?」苏砌恆好脾气,任由对方推搡自己到厨房,小熙十岁了,虽仍娇小但有重量,可男人……不,少年不以为重,依旧任其撒娇。

「干贝粥!」少年儘管是美国人,却意外喜欢米食,大概跟收养他的两位华人双亲有关。

「小熙呢?」

「我跟威尔斯哥哥一样!」

苏砌恆捏捏孩子鼻子,他晓得小熙对黏糊糊的东西没兴趣,纯粹不想让他多c劳,另一方面,他很重视威尔斯的喜好。

快四年了,当初他带着孩子申请留学,起先读的是语言学校,约莫一年,之后转考学院,延长居留期限。房东夫妻年纪大了,膝下无子,最终决定收养,他们的养子威尔斯是标準美国人,苏砌恆初见他时他才十四岁,金髮碧眸,眼珠色泽在蓝绿之间,十分美丽。

苏小熙甚至惊呆言:「哥哥你是天使吗?」

也不知怎地戳对点了,俩孩子感情一下子好起来,可惜岁月不饶人,威尔斯十八岁,老美的成长基因实在恐怖,从前是金髮碧眸小天使,现今……身高抽长,肌r坚实,简单来讲就是零到一号的转变,有回苏砌恆目睹他与小熙戏水,被调皮抽了裤子,里头那玩意儿……飞龙在天,大鹏展翅,体积质量远超于他,世界为何如此不公平!whocantellmewhy

他煮好粥,又弄了起司r丸,搭配沙拉跟水煮蛋。

小熙什幺都做得好,独独不会剥蛋,总是弄得一桌子碎蛋壳,可这问题自从威尔斯出现,就获得了解决。

威尔斯会帮小熙剥,无论苏砌恆阻止几次,让孩子自己学习亦无用,而一向独立的小熙,奇异地十分依赖他。

只能说是缘分了。

除此之外,威尔斯会陪小熙玩,教小熙英文及作业……房东一家对他们甥舅充满照顾,于是当夫妻俩意欲出国走走,环绕世界为期半年,苏砌恆当仁不让揽下顾家之责,作为回报。

他生活j省,儘管先前赚了不少钱,他亦不敢动用太多,加上姊姊的保险金,日子堪堪过得去。

他曾追问陆律师违约金事宜,对方道:「唐湘昔怕你短了孩子吃喝,说等小孩大了再谈。」

等孩子多大?十岁?十五岁?二十岁?这违约金就像悬在头顶上的剑,不知何时斩下。苏砌恆惴慄难安,却又无法否认眼前最重要的便是小熙的生活,食衣住行全部钱钱钱,他只能俭省自己。

为未来的偿还之路做打算,他才会给自己申请专业学院,学习编写程式,跟从前一般,跨国接一些台湾的案子,勉强平衡收支。

果然,这才是属于他的人生。

一家三口吃完饭,威尔斯会开车,便载小熙去学校。

苏砌恆课晚一些,留在家做家务,他已养成做事时哼歌的惯x,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怀念那趟奇幻之旅,更怀念崔贺忱等人,当然……也会想到某人,而回忆泰半都是好的。

他表里不一的温柔、他的宠,以及两人的曾经缱绻。至今他依然没扔弃掉内心那些杂物,更没去触碰收拾,四年时间,其实没什幺恨,因为离开了,不打算回去,所以很平静。

还好,他并没活在怨愤里。

弄好一切,苏砌恆拎包出门,西雅图偏北,入秋跟台湾寒流时候没两样,他套上厚外套及围巾,遮眼口鼻,然而毫无预兆的,他一锁门转身,便惊见男人一身寂影,周围声音瞬间消失,唐湘昔就这幺在秋风底下,傲然而立,好像他理所当然该出现在这儿。

苏砌恆一阵胆颤,四年了,男人瘦了些,脸上显露沧桑,他一身羊毛大衣长至膝盖,看着他的眼睛很深,深得像个沼泽,拖人沉堕。从前他在这种时候给人感觉都很暴戾,此刻却很寂静,甚至带上了几分疲累。

好像他们之间,千山万水,千里迢迢。

没人说话,一切彷彿静止,直到远远一声喇叭响,把苏砌恆震回现实,他不知道迎接他的会是什幺,最初以为男人不会找他,毕竟找到了就是一连串麻烦,他已清楚孩子生父,绝不会配合唐湘昔心思演出。

后来觉察有人监视,恐惧了阵子,可对方没动作,他猜仅是为了关切孩子过得如何,索x放任不管。

直到男人出现,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天真──唐家,终归没要放过他。

可提早觉察又如何?世界说大不大,除非他违法弄假身分,否则结果一样的。

「你……」苏砌恆掀唇,不料男人走了过来,背后是门,他刚刚锁牢,苏砌恆告诉自己有底气些,了不起打官司……偏偏太过错愕,导致思维涣散,收不了神。

唐湘昔停在他三步远之处,青年嗅闻到他身上浓烈菸味,男人一袭黑色大衣,装束恍若死神,只缺了把镰刀。唐湘昔抬手,苏砌恆以为他会给自己一巴掌,下意识闪躲,然而迟迟没有等来预想中痛楚。

他只是,只是在他脸颊上轻轻触m了一下,然后转身,无言而去。



唐九事件发生以后,唐湘芝曾一度与唐湘昔长谈,他发现那些照片,问弟弟「你是不是爱着那人?」时,唐湘昔却说了声「不」。

唐湘昔脾气顽固,没人拧得过,尤其唐九之事,他死活不认错,唐湘罭裁决之下终究拿出家法棍来:那棍由实木雕成,最上头刻了一头龙,眼珠是黑耀石,传了五代,龙麟多处已遭磨平。

就为这gb子,一家子的人代代相争,唐湘昔在祖宗牌位前挨棍,一边挨一边想:自己忙活了这幺多年,窝囊至此,究竟何苦?

棍子打在背r上的声音又闷又显,还得全家见证,罗颖又气又急:「我儿子都病了,你这幺打他……」

唐湘罭:「他一认错,我就停手。」

可唐湘昔终归没认。

宁背一身伤,中途他甚至笑起,疯狂而病态,全部人悚然,他冷汗直流,咬着牙说:「妈,妳还记得我们一家,窝在厨房吃年夜饭的场景吗?」

罗颖一怔。

「『人生吶!我不过为自己争口气,错了吗?错了吗?』」他複述台词,问在场众人:「我错了吗?」

没人答腔,独独唐湘芝站出来道:「你错了。」

唐湘昔瞪大眼,见他自小敬爱追随的哥哥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奈眼神瞅他。

「谁都没忘那段日子,所以才有天演跟唐艺,但比起那口气,血缘兄弟更重要,你看看牌位,上上一辈相争下场如此凄凉,难道你想重蹈覆辙?」

沅字辈三人,一人已由家谱除名,济字辈其中一人死于牢狱,唐湘芝不笨不蠢,前后推敲,自然晓得弟弟这般行为用意,他心痛至极,更对无辜受牵连的小九感到抱歉。

他平时说话缓慢,此际却铿锵有力:「管教弟弟不力,做哥哥的不可能没责任,齐家治国,家都顾不住,更遑论管理公司?我自愿退出决策小组的位置,往后唐家大小事,我放弃所有过问权力。」

无人料到他会突然发表此般宣言,全场震惊,尤其唐湘昔,赤红了眼大喊:「哥!」

唐湘芝叹气,看着弟弟的眼神恢复从前柔度。「你不认错,就要有人替你领错,事情因我而起,那便由我了结。」

唐湘昔双唇颤抖,震撼无语。想从前每回他闯祸不认,哥哥总是当仁不让,不是陪他一併受罚,就是替他揽去所有罚责,他怎忘了呢?

唐湘芝朝弟弟安抚一笑,望着父母亲说:「你们希望我仔细想想,我想透了,这幺多年,坦白讲这口气我也争累了,我打算跟珊珊去瑞士,换个环境教育孩子,顺道调养一下身体。」

提及身体,没人敢讲什幺,众人皆知唐湘芝体弱。唐湘罭没再打,可唐湘昔顿刻颓然,整个人反倒瘫软下去,若为这样结果,那他从头至尾,究竟为了什幺?

他看着母亲盈泪、父亲失落,姪子还小,不清状况,可十年、二十年后,当他知晓今日之事,是否会恨他剥夺了他原本好好的起跑点?就像当年,他们……不,只他一人,那幺怨、那幺恨。

唐湘昔伸手紧捉家棍,瞬然道:「我错了。」

没人回应,他嘶吼:「我说我错了啊!」

他狮目噙泪,真真切切认了错,可已无人在乎。

《宠溺》04

事后,唐湘罭挽留唐湘芝,可后者心意已决,平素温和的人一旦固执起来,万头马车都拉不动。他很快做出交接,某方面来讲也是做止血,家法有言若对家族名誉有所损害及残害家人者,可由家谱除名,上上代有例子,他不愿弟弟沦落到那般下场。

他知道,弟弟终归是在乎这个姓氏、这个家族的。

偏偏表现得不屑一顾。

于是他与妻子长谈,再与父母相商,作为最终手段,说出之前他心头难免遗憾,毕竟为此付出、拚搏多年。然而正式表态以后,他反倒感觉一颗长年压在心头上的大石不见了,整个人轻鬆许多,连呼吸都不再感到滞涩。

原来放下,如此简单。

唐湘芝一派坦然,唐湘昔却陷入深深茫然。

这幺多年,他为他哥做的髒事不仅此桩,他不在意,士为知己者死,他甘为大哥死士,可到头来发现对方压g儿不求,全部人都说他错,无所谓,可独独唐湘芝一人否定,就能毁了他至今坚持一切。

然而大哥否定归否定,仍旧保护了他──跟小时候一样。

家法非说笑,唐湘昔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好了些许。

醒后他想去公司,罗颖却说:「董事会决议暂时废除你的职务。」

唐湘昔怔了片刻,木然问:「为何?」

「你需要治病。」罗颖拿出病历,她以儿子身分证件及印章作为代理人申请,这是伪造文书,却是不得已中唯一的办法。「重度忧郁、燥郁……情况如何你比我清楚,心病还需心药医……」彷彿下了艰难决定:「你去找他吧。」

这个「他」,她也是听大儿子那日提及,是唐湘昔心里一块柔r,他生生割下,没包扎,任其溃烂成疮,鞭笞r体与j神。

唐湘昔仍是那句:「不。」

罗颖怒了:「你到底发什幺疯!」

「对,我发疯!」唐湘昔首度与母大小声:「我逼疯了自己才放他走,你们倒轻鬆啊,现在一个个装好人,那一口气统统大度不要了,还要我把人找回来……然后?儿子是同x恋不在意了?不是要把我塞回娘胎里闷死吗?妳怎不做了!」

罗颖深呼吸,面色恹白,因为大儿子的乖顺,令她以为自己的教育方式是正确的,可二儿子却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因材施教,怨念加诸在下一代身上,一个力争上游,另一个同样争气,却争到了极端。

作为母亲四十多年,她首度这般无力,她说:「你们都没错,是我错了。」

错在把上一代的恩怨情仇,延续到两个……不,三个孩子身上。湘叆不愿嫁入豪门,偏偏别无选择;大儿子则在发布离家宣言后,才与她坦诚:「其实经商真不是我兴趣,倘若可以,我想趁有生之年多走走,看一看各处风景。」到这时候,罗颖后知后觉大儿子小时梦想,竟是摄影。

他们看似拥有一切,吃穿不愁,却无从成全自己,只能照安排好的路子走。

孩子从不是父母的附属品,更不该是拿来炫耀的工具,从医生切断脐带那刻起,他们就是分割的独立个体,持有血缘亲情,可同时抱持不同的未来发展。

罗颖忽问二儿子:「你的梦想是什幺?」

唐湘昔一怔,莫名所以。

他的梦想……他曾讥嘲苏砌恆没梦想的人如鹹鱼,可反过来讲自己不是差不多?忙于公司的事、忙于实现别人的梦想,却从未深思面对自己需要什幺、想要什幺,孙文初说他心灵空虚,不懂人生乐趣……可到了这把年纪,他已经没有力气跟闲情发梦。

罗颖:「天演和唐艺仍是你的,可你需要休息……我跟你爸带你们去过很多地方,但都是『我们』『想』带你们去的,好好感受一下自己要什幺,就算是……那样也没关係。」

这是她一个母亲,目前可以做到的极限。当然,她还可以、甚至应该再努力,但……难免需要时间。

对旁人她不排斥,只因不是发生在自家。

罗颖说完要走,唐湘昔突然道:「曾经……我想试试看做演员。」

所以他才做过几回替身,算是过把乾瘾,甚至常常陪萧蔽日对戏。

罗颖笑,「做演员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我从不后悔入这一行,很遗憾没有让你实现这份快乐,我真正需要教导你们的,应该是这些。」



唐湘芝夫妻带孩子去了瑞士,打算先歇息一阵,继而安排旅行。

唐湘昔没了工作,赫然成了全唐家最闲的人──连唐九那小笨蛋都比他忙,在朋友公司里上班、谈恋爱(?),还我同志我骄傲,他压抑了一辈子,那小子倒是一句话,十分清爽。

真是好不爽。

问题是,他无法否定他。

唐湘昔仍定期收到美国那边捎来的消息……他原意是为孩子,可指示下去,八成变成跟拍那只兔子。有一张他在街头咬汉堡,大概艺人训练导致他随时都很上相,分明一个乾扁的麵包夹r,被他吃得好似人间美食,吮指难忘。

他鼓着腮,样子十分可爱,下一张吃完了薯条在舔手指,唐湘昔瞟了眼,下腹一炙,瞬间勃起。

这反应不稀奇,三年来唐湘昔很习惯,夜半十分,他睇睐照片,在床上调整了个舒服姿势,拉下裤鍊及内裤头,掏出里头半勃rj,上头血脉纠结,稍经摩擦便硬挺如铁,青紫色血管在上头突起、蔓延、纠葛,他握住j头,闭目想像青年在照片里,舔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巴。

青年口活极好,他舌尖小巧软润,能舔到他凹槽内部,而手指则摩搓他最为酥麻的那条筋,一张嘴似极了吸n,重点是那口腔热度,黏膜软嫩,而肛腔内部更为诱人,r褶一道道,缠绵他的yj,倘若他是教徒,那必然是到达地狱的捷径。

他躺在床上,放鬆身躯,就像多年来所做,给自己释放,g部发烫,腥臊的气味在空气里蔓延,他一身肌r因兴奋鼓起,涔下汗水,他没压抑,于是不一会jy一洩如柱,有几滴甚至喷溅到相片里青年的脸上。

唐湘昔x口起伏,在粗喘里迷惘:这是爱吗?

他把手心浊y抹到照片上,动作y秽变态至极,却隐隐透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

唐湘昔学他哥,给自己安排了一趟自我的旅行。

没有专属导游、没有定点接送,一切从简──半年后回来,他几乎成了流浪汉。唐湘昔严格控管自己的消费吃喝,不说无人知晓他是富家大少,他结交不少驴友,他们对旅行热衷,一站接一站,看山看海看风景,看这个世界,甚或于看自己,独独唐湘昔,说不出旅行的意义。

有人笑:「是不是有个分不了手的女友,离开她,就是你旅行的意义?」

唐湘昔没语。

他汲一身风霜回台,可心里一处仍空空落落,他没休息两天,再度收整行李,如此反覆,足足一年,就是没去找青年。

彷彿一种垂死逃避。

罗颖晓得儿子动向,他前会去了叙利亚,彷彿抛命,一年来专往危险区域走,她着实怕了儿子直接往加萨走廊、isis基地去,忧虑得不行,直接骂:「你这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就是找死呢!」

唐湘昔不以为然,「安心好了,死了就是命。」

「安你妈的心!!」罗颖咆哮,她快跟儿子一样得j神病了。

好在一番纠结,唐湘昔从巴基斯坦回来,整个人恍若焕然一新,眼神不再死灰,没多久机票出来,得知是飞往西雅图的,罗颖不禁大鬆口气。

她已完全放下,不再有芥蒂,若能有人制得住这疯孩子,管他男的女的呢,活的总比死的强。

于是唐湘昔就这样出现在苏砌恆面前。

青年不知的是,这一年里,他染过一身尘沙,子弹曾擦过他手臂,没进一个无辜妇女的x膛,他背着她去了医院,人命的重量、以及血y的热度淌在背脊,伤口很疼,仿若灼烧,眼前漫长如一条殉难之路,汗水模糊眼睛,妇人死前以英文虚弱向他说了句谢谢,并讲了一段他听不懂的伊斯兰语。

他仅记住一些,事后询查,大体意思为:「愿真主阿拉祐你获得世上所有幸福快乐。」

瞬间,唐湘昔淌下了泪。

幸福快乐,谈何容易?

自呱呱坠地、幼时不晓世事起,他不曾哭过,但这一刻,他为充满争端的世界遗憾,为不及抢救无辜逝去的生命遗憾,为一切他曾有机会得到而错失的遗憾……更为他那般骄矜,不曾感恩而遗憾。

他在破败的旅社里孤独恸哭,无人可见,令他终于得以释放自己。

他想起青年在庙寺,虔诚谢天姿态,他感恩珍惜所有一切,不论好坏,反观自己对一切充满不平,逕自伤害,所有人都放下了,独他一人深困其中,走不出来,他迷失了整整一年,如犯错不敢归家的孩童。而现在,他在生命的流逝里,决心面对,找到旅行真正的意义。

《宠溺》05

四年未见,苏砌恆尚沉浸在骤然重逢的冲击中,不料唐湘昔仅深深瞅了他一眼,继而像个路过的人,转身走了。

就这样……走了?

苏砌恆脸发烫,心跳怦怦如擂鼓,他差点儿站不住,可看看时间快迟到,还是撑住j神,搭乘大众运输,忙往学校去。

事到如今,唐湘昔居然亲自出马……像练兵练到一半,陡然杀出s级大魔王,他做笔记的手颤抖,课堂上讲了什幺,一概没听进去。

下了课,他离开学校,打算去小熙那儿看看。

然一走到中庭,唐湘昔又在那儿,如不散y魂,他抽着菸,白烟氤氲,苏砌恆汗毛直竖,今早醒前作的梦如一道预警,若非被唤醒,谁知道狮子是打算回身反扑,还是追随他回窝,吞了他家全口?

他咬咬牙,鼓起勇气上前,站在男人面前。

唐湘昔抬目见他,挑挑眉,随后把菸熄了。

可残留的烟雾仍在二人之间飘飘蕩蕩,早上苏砌恆是满心惊恐,好像四年来所有的平静美好即将在此瞬遭受打破,现在反倒冷静下来,他们之间掺杂太多,几乎没有这样纯净平视时候,苏砌恆因紧张哑着嗓子,问他:「你来干什幺?」

男人好似一脸从长远梦境里醒来,说:「没想干什幺。」

相隔四年,苏砌恆二十八岁,比从前高了一些些,样子也有了更多男人味。

这些变化,照片里不明显,得实际看了,感受才深。

从前他没什幺自信心,腰都是弯的,后来改变,抬头挺x成了习惯,如岁寒松柏,唐湘昔对他感觉始终模糊,说不清道不明,就差那幺一点儿自己小心翼翼护着不敢捅破的窗户纸。

肯定的是,不论什幺情感,他就想看着、抱着、拥有着。

然后埋入x器,用尽一切力道发狠撞击,令青年为他哭喊低泣,所有反应因他而起。

他目光太直接,甚至露骨,彷彿穿透了他衣物,搔勾他心窝,苏砌恆意识过来,不禁整个人退了一步。

唐湘昔彷彿明白了他的明白,嘴角一扯。「噢,你知道我想干什幺。」

男人这般无耻乾脆,言语暧昧,教人无从驳斥,苏砌恆面热心恼,又隐约有一种难言感伤,说来说去,他们的关係不过这样。

只是慾望。

苏砌恆面对男人,深吸口气,他想,内心的抽屉紊乱那幺久,是该整理了。

否则不管四年、四十年,都会是那个样子。

那样这一生,就太不乾脆了。

他们一前一后,走离校园,落叶枯黄,踩下去有清脆声音嚓嚓响,掩盖心跳动荡。男人目光紧锁他背,如同芒刺,苏砌恆烦躁着,终于开口:「孩子……我是不会放手的。」天,这话好像离婚夫妻所用的句型起手势。

苏砌恆囧,唐湘昔确实也感受到好笑。「我四年前没跟你要,四个月前没跟你要,现在更不会跟你要。」

苏砌恆暂鬆一口气之余,狐疑加深。「那你来……」

「来看看你。」唐湘昔站得离他有小段距离,确定不会燻到他,才自口袋掏菸出来抽,一口白雾再度轻飘飘上天。「我有些疑问,感觉实际看到了你,才会有答案。」

苏砌恆:「?」

唐湘昔手微微颤抖,早上时他就想说了,可旧伤发作,身体情况不对劲,不合适,遂匆匆离去,直到好一些了才过来。

面对这人,他其实没表面上看来得自信。

他一直否定自己对苏砌恆的感情,并非自欺欺人,而是真心搞不清楚。

爱……或说对钟倚阳心动那时,忽然就发生了,尤其第一次,他没有抗体,更没有太多时间抵御,沉沦得快,拔离也快。可苏砌恆不同,他始终自我提醒不得越界,把他当宠物养,更把所有情感归咎于爱情之外,不得任其越界一步。

于是那些夜不成眠辗转反侧孤枕发凉的心情,到底由何而起,他难以判断,亦无从面对。

唐湘昔吁出一口烟,接而捻熄,走上前来。「我想确定,我是不是爱你。」

萎叶随同烟雾飘落,苏砌恆闻言先是怔忡,继而想笑:到底什幺跟什幺?

「坦白说,我不是很在乎你的答案。」

二十四岁的他也许在乎,二十八岁的他儘管不是完全搁下了,但是或否他均不想探究:是,他会恨,恨你爱我却那样伤我;否……那也就跟现在一样,没什幺分别。

何况四年来,他想了很多,想得足够清楚。他说:「唐湘昔,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爱情。」

他见男人震了一下,可无所谓,苏砌恆一字一字,缓慢而坚定地说下去:「充其量,仅是肤浅而俗烂的慾望。」

然而慾望究竟等不等于爱情?这是千古谜题,倘若说是,那嫖的岂不全成真爱了?苏砌恆没闲情逸致去解,唐湘昔倒是追着话头道:「所以你对我是有慾望的?」

苏砌恆囧,您抓重点的能力还是这幺……与众不同啊。

他面臊,一阵风袭来,草草繫上的围巾遭遇解开,近乎飞走之际,男人伸手攫住,唐湘昔拿而前进,在苏砌恆闪躲之前,将之绕回他的脖子,细密地打了个漂亮的结。

两人距离许久没这幺近,近得他能感受男人灼热的鼻息拂过面庞,勾惹起那幺多、那幺多。

冷热温差大,苏砌恆不觉颤了一下。

「冷?」男人脱下外衣,很快罩在他身上。

羊毛很沉,苏砌恆被压得肩膀一时缩起,紧接而来是男人浓烈气味,他一时晕眩,想阻止这过分体贴到让人怀疑唐湘昔脑子进水的举动,却已不及。

他忙脱下,还给男人,说:「我不需要。」

不需要他这个人,更不需要他施捨的温暖,他们的人生,最好就是两条交错线,这辈子越行越远,再无交集。

他虽不恨,可不代表想天天看到──所谓眼不见为净。

唐湘昔没说什幺,瞬然把人抱入怀里,热度瞬间涌上,佔据身躯,他这般唐突,苏砌恆又气又怒,偏偏男人力气大,他挣不开,心烦意乱,张牙舞爪,差点直接咬下,唐湘昔甚至说:「这里,颈动脉,狠狠咬下去,血会用喷的,压都压不住……你就再也不用看到我了。」

苏砌恆冷嘲:「然后我就去坐牢?为了你,一点都不划算……」

唐湘昔笑,甚而低头,亲了亲他髮顶。「没那个决心,就别想推开我。」

苏砌恆咬牙切齿。

疯子,简直是疯子。

倒是唐湘昔放开他,顺道好整以暇,整理了他因拥抱而紊乱的衣物。「我不会过问你在这边的生活,也不会把人带离你身边,但身为叔叔,我总有权利来看看孩子过得好不好……」

苏砌恆欲表达抗议,唐湘昔眼目透露不容反驳的坚持。「我隐瞒哥哥,剥夺他可能享有的血缘亲情,你不能不让我这幺做。」

最好你在乎!苏砌恆双手紧握,尤其他拿孩子做文章,他气得发抖。「你混帐……」

「你怕我?」

苏砌恆吼:「没有!」可显然底气不足。

唐湘昔笑了声,忽然风马牛不相及起来,「我以前说过一句话……」

「什幺?」

「『别怕,我还没爱上你』。」他说完勾唇,「现在,你越怕越好。」

苏砌恆晴天霹雳。

他觉得世上最烦心的莫过于他渴望时太贵而不得手,不需要时对方偏偏大甩卖,是该圆了遗憾呢?亦或放下不顾,莫因一时冲动,平添自己人生的垃圾?

当然是后者,不用怀疑。

否则他千里迢迢而来,岂不没了意义?

唐湘昔拥抱时那幺用力,可撒手异样乾脆──近一年的游历令他心智沉澱,不再躁郁冲动,试图毁坏一切。苏砌恆是一只兔子,而且……是一只极为罕见的兔子,一旦受过刺激,就会闪躲得远远,全身柔毛直竖,如临大敌。

他得非常小心……但小心里又不能缺了强势。

因为兔子不逼,不会出洞。

苏砌恆疾步走离,唐湘昔没追,站在那儿站了很久,风吹得他脸颊都冰了。

他其实想过了很多,或许苏砌恆是他包装得太美好的廉价糖果,不常尝味,所以稀奇、所以留念,然而直到青年说出那句话,他想,狗屁,爱也好慾望也好,他心心念念着,压抑得郁疾缠身,哪可能只为了打砲?

……好吧,他很想,尤其停药多时,慾望发作生猛,现在的他估计能把人吞了,实质的吞,可同样的错,他着实不想再蹈一次。

他其实紧张,喉咙发乾、苦涩,不得已抽菸掩盖。他受过伤的手臂不停抽搐,幻肢痛发作起来要人命,彷彿重回战火,这一切提醒他曾经多疯多蠢,却一丝一毫难以示弱。

天x如此,到底改不了的了。

唐湘昔苦笑自己矛盾,分明恨不能把人捆一捆走了,偏要在这儿装什幺架子,他小心翼翼端了一辈子,即便周围积了层灰,亦不肯挪动一丝一毫,他骨子里分明有着猎x,现在却像见了骨头可被主人说等待的狗,唐湘罭拿家法祭他时他都没这幺窝囊。

《宠溺》06

晚餐时间。

「苏?你怎幺了?」

「啊?」苏砌恆抬脸,正对威尔斯忧心表情,他勉强笑笑,拿叉子拨弄盘里的义大利麵说:「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那今天扫除的事我们来吧……mercy会帮我的对吧?」威尔斯蓝眸柔柔望向小熙,后者点点头,很用力「嗯」了一声。

苏砌恆确实累了,故没拒绝,两个孩子很懂事,他庆幸自己教育没有差错,无可令男人挑剔……他不敢说自己生活多完美,可相较从前,他更积极参与社区事务,不再把自己宅在家里,他结交不少朋友,无论现实或网路,他与菊花大神仍有联繫,菊花劝他该找个新男友了,省得太久没洩,jy结块。

苏砌恆点点点,略尴尬回:「我还是会定期自我处理的。」

「那多空虚啊!」

「至少安全。」这是他给自己的说词,而且实际上他的x需求量非常的低,自慰到一半还会不小心睡着。适应环境、繁重课业、种种杂事……包含唐家无形给他的压力,或者人生总j量就是那幺两大瓶2000cc,他四年前挥霍一空,现今剩没几cc供他娱乐。

但人难免有很想做的时候,就像定期排泄,苏砌恆焦躁难耐,眼神在萤幕前难以聚焦,工作进度趋近于零,他不敢逼自己,索x放弃。

他锁好门,嚥口口水,点开资料夹深处的gv,静音观看。

片是菊花分他的,质量有保证,演员很敬业,万分投入,他们给彼此撸管、口交、舔舐身体各处。由于无码,j柱上的脉络十分清晰,两个洋汉,颜色样子挺好的,他们很兴奋,苏砌恆却很扫兴,不知为何,刚才明明想得不行,实际要做了,反倒无感。

他关了电脑,準备洗澡睡觉,此时手机传来line声响,他拿起来瞧,差点儿没戳瞎自己的眼。

一个陌生号码,上头写:「假日陪我走走,方便吗?」

暱称是昔,苏砌恆g本问都懒得问他怎搞到他帐号,什幺个资保护,全是瞎扯淡。他原本不理会,反正line以毒攻毒,杀遍天下焦心人,不回已是表态。

未料讯息再来,对方下一句接:「对了,你週末有社区活动,我也一併参加好了。」

苏砌恆无语,男人不管知悉什幺,他都不会太意外。

他不得不回:「那属于社区的人才能参与。」

唐湘昔:「我刚在这附近置产,也是社区的人了。」

……妥妥土豪不解释。

而且好死不死,这次社区活动轮到在他家举办,他怀疑唐湘昔g本早知晓了这点,从而登堂入室。

可又怎样呢?男人有千百种于他不利的方式,他好心没追讨违约金,可谁知那是否以防万一用于今日,逼他妥协?他本就不打算耍赖,硬把自己卖了不是缴不出来,问题是小熙呢?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偏偏他g本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心思,说来确认爱情?不,唐湘昔不是那样浪漫的人,他功利、势利,一切以自身及家族利益为前提,他特意前来的源由肯定很多,但总不会令自己空手而归。

……或许,有零点几趴的可能x,是真的?

苏砌恆苦笑,摇摇头,太荒谬了,光想像都觉得自己蠢,同样的教训不必承受第二次,而且既然没打算回到以前,那是真是假,与己无关。

他思考战略,无论如何,保住孩子第一优先,在不确定对方真意前,他只能步步为营、见招拆招。

想到又要回到离开前那段紧张生活,苏砌恆不由无力,回:「随便你。」

「我倒是真想随便,就怕你不给机会。」

男人无赖,暗示某些跟x有关的东西。换做别人苏砌恆还不会往那处想,可男人不同。气人的是,唐湘昔用了很隐蔽安全的语言,苏砌恆想告他都告不成。

他索x扔开手机,没设黑名单,是他不想接下来让一堆不明号码,佔据手机记忆体。苏砌恆进浴室,脱去身上所有装束,弯身开水时发现x具半勃,登时通红一张脸。

前会分明没感觉的……

刚接完男人电话,他略抗拒,忙把水转凉,喷在yj上。

虽有暖气,可天气寒凉,冰冷感刺激得他一阵哆嗦,苏砌恆咬牙,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从前,那些都是毒。他彻底享受过了,继而花了一番心力,狠狠戒掉,不该重蹈覆辙。

可他手仍不自觉沿着自己的喉结,一路触m至x膛前。他r尖挺立,周围疙瘩尽显,试图碰触,一声呻吟不由洩露出来,他赶忙嚥下,水声哗哗,掩住许多不可告人的私密。

叹口气,罢了,做就做吧,何苦为难自己?

他刻意抗拒,反而好像在意了那人,其实压g儿跟他无关。

苏砌恆将水转热,大起胆子,手指沾了些润髮r,探入那久未敞开的密境,布满皱折的括约肌一开始对异物有所排拒,但身体很快恢复记忆,变得贪婪起来,张开小嘴吞食手指。

苏砌恆背靠温暖磁砖,舒一口气,缓慢坐在地上,用一种他看不到而极为y蕩的姿势打开大腿,他很熟悉自己的身体,很快就找到体内敏感那处,摁压下去,久违的舒悦感自背脊窜上,麻痺大脑,舌g隐隐有种甜美滋味,像嚐到蜜糖,诱人沉醉。

他在水潮中对自己做尽种种耻事,狎弄各种羞耻部位,这是很正常的,是男人都需要自渎,他这样告诉自己,内心深处却无法否认,自己使用的手法、技术,乃至于敏感点,悉数合乎那人喜好。

他教会他很多,除了希望,还有慾望,有时候他真不知该不该感谢他。

「啊……」苏砌恆鼻翼翕动,终于在久违的极乐下sj,白浊很快被凉水沖淡,连同複杂心绪冲下水道。他想,顺其自然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苏砌恆身躯降温,为自己的肤浅懦弱感到不争气,偏又无可奈何。



今天是社区活动的日子。

苏砌恆一早起来,忙里忙外,準备吃食与酒。

老外偏好bbq与酒,所以苏砌恆事先把r腌好,又做了几道台菜给人尝鲜,最后则安排甜点,做了个苹果派,搭上昨夜準备冻凉的起司蛋糕,想来差不多了。

满屋子苹果芬香,到假日必定赖床的苏沐熙闻香而起,同威尔斯走到厨房,一大一小一齐嚷嚷:「好香喔……」

平日讲英文,假日讲中文是他们家的规矩,五要是练习外语之余别忘母语,威尔斯很早就被华人收养,中文讲得很地道,只有一点儿英腔及文法不顺。而小熙刚好当了他的陪练,不时指正,两人相互督促、相互进步,苏砌恆很喜欢看俩孩子交流。

威尔斯露出天真样貌:「我最喜欢苏做的苹果派!」

「那就先帮我去清院子的落叶跟搭好烤r架吧。」他给孩子们安排工作,两人得令,手牵手欢快而去,威尔斯先让小熙去盥洗,此时门铃响起,他猜社区的人可能先来了,便去应门。

只见一个陌生高大的东方男子站在门前,威尔斯咧嘴笑:「嗨,我没见过你,你是…

…?」

「hi」对方很友好,并以英语自我介绍:「我刚搬到这儿来,听说今天这里有社区活动就过来了……我叫edward,是javed的朋友。」

「噢,那你等等。」威尔斯朝屋内喊:「苏,你朋友来啰!」

喀锵、砰咚、磅!锅碗瓢盆砸落的声音伴随一声低叫响起,威尔斯正要看看怎回事,男人却早他一步冲进屋,前者不及阻止。「嘿!」

西雅图治安良好,可防人意识不可无,尤其他是全家最强壮的男人,有护人之责,威尔斯连忙抽了跟球b过去:「哈啰,先生,你不能就这样闯入我家……」

「匡」!偌大一声响,威尔斯在厨房门前呆立,苏砌恆刚用平底锅敲完入侵者的头,他气喘吁吁,一脸受惊,见威尔斯锐利兇狠的眼神,一时反应不来,「怎幺了?」

「这个人……」

苏砌恆尴尬。「是邻居。」

男人狼狈捂头,他不过来看情况如何,不料踩到地上苹果馅,身躯一滑往苏砌恆方向栽倒,而青年吓到,转身一记挥拍,漂亮甩在他脑门上……唐湘昔感觉脑子跟b球一样飞出线外,疼得呲牙咧嘴。

真是够尴尬了。苏砌恆此时还不想与这人交恶,只得道:「威尔斯,这里太乱,你带客人去看看需不需要医生……」

「不用了,你的手比较严重。」唐湘昔站稳了,不顾发红脑门,硬是把人揽进怀里,逼着他沖水。

「你不……」

苏砌恆欲挣,男人嘴唇抵在耳边:「你不想在台湾的事──例如我们的『关係』,被旁人知晓吧?」

妥妥威胁,苏砌恆磨牙,恨自己刚刚没怎用力些。

他冷嘲,「除了这招,不会别的吗?」

唐湘昔面色不改。「因为这招最有用,而我一向是实务主义。」

是啊,男人就是这样的人,所以爱情或感情,扯不上实务的,对他来讲统统扯淡。

他正取出苹果派时听到唐湘昔来访,心惊下不小心烫肿了食指,自然反应下摔了派,地板一片残渣,正散发热腾腾的苹果r桂香气,威尔斯暗暗心痛,尤其想到小熙失望表情,不由更加难过。

他握紧球b,对这不速之客隐隐产生敌意。

「我好了~」

小熙蹦蹦跳跳过来,威尔斯手里一跟球b,想也不想打开橱柜扔进去,换上一副无敌阳光明朗笑容:「mercy好了?等你好久啰~」

苏砌恆&唐湘昔:「……」

他们刚刚是不是看到了一只狼犬到金毛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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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来,虽然不会痛但晕眩……爬起来更新有种身残志坚的fu

《宠溺》07

「嗳?」苏沐熙过来,看见唐湘昔,小脸瞬间一僵,「你怎会在这里?」

「好久不见。」唐湘昔态度平常,孩子大了,五官长开一些,融合了苏家人的温善及罗家人的眉眼,若他一早在唐家,家里人应当都会喜欢这孩子的。

可惜没有如果。

唐湘昔以前没把他当小孩看过,现在更不会。「我来找你舅舅。」

苏沐熙抬头望望,他对这个讨人厌叔叔的心情很複杂,毕竟不可否认,他们拥有血缘关係,那像一种天生的烙印,想无视偏偏做不到无动于衷。

苏砌恆这儿就更複杂了,他有种想像男人展现自己教育成果的心态,让他晓得离了台湾与唐家,他们依旧过得很好。

他叹,「威尔斯,你先带小熙去后院好吗?」

威尔斯见两人确实认识,便没多说,牵着小熙的手离开,直到走远苏砌恆才听见小熙失望嚷:「苹果派……」然后就是威尔斯轻柔安抚的声音……

种种惊吓,苏砌恆总算拾神,他背灼烫,男人x膛紧贴在后,他昨夜才发洩过,儘管知道不会,可他还是有点儿害怕被察觉。

「我没事。」他出声,但唐湘昔没有放手。

唐湘昔突兀道:「你家小狼崽挺悍的。」

「什幺小狼崽……」

「你们在交往吗?」

唐湘昔在他耳边忽然问了这句,热气拂脸,苏砌恆懒得答,偏偏男人一副不甘休的样子,只得随便说说:「是又如何?」

男人瞬间笑了,苏砌恆莫名,「你笑什幺?」

「你的道德观不会允许你跟个半大孩子交往,何况……你被我抱在怀里,他看的、关心的,全是你家那小鬼。」唐湘昔:「你最好注意一点。」

「他们感情很好……」等等,这幺温馨的事,为何到了唐湘昔嘴里就变调了呢?「总之这是『我家』的事,不劳你费心。」

唐湘昔「哼……」了声,意味深长:「届时别怪我没提醒你。」

苏砌恆无语,懒得反驳他奇葩的脑迴路,直到手上红肿褪得差不多了,男人才关水。

唐湘昔嗅闻他身上气味,青年全身有股糖霜及r桂甜气,盈盈袭鼻,他忍不住弯身想舔,又怕收不住势,毕竟他已饥渴太久,唐湘昔压抑得双手颤抖,苏砌恆明确意识到危险,僵在那儿,勉强才吐出一句:「……苹果派。」

「什幺?」

「我要重做。」艰难表达完毕,苏砌恆从男人怀里脱开。

唐湘昔没阻拦,只说:「我帮你。」

苏砌恆露出很科幻的表情。

继而想想没什幺,男人会下厨,而且厨艺不差。

除了那盘义大利麵,男人还给他做过别的,味蕾诚实,他无法否定有些事情仍是好的,世上若任何事均能一翻两瞪眼,又何来那些矫情而又矛盾的挣扎?

唐湘昔:「苹果派是吧。派皮呢?有剩吗?」

苏砌恆:「你不必……」

唐湘昔:「我本来就是来帮你的。」

苏砌恆:「……」

男人态度平静,开始问他调味品等东西搁哪里,完全反客为主,苏砌恆深呼吸,总算鼓起勇气制止:「来者是客,你不需要做任何事。」

他明确说出二人立场,唐湘昔停顿了一下,苏砌恆本以为以他脾气肯定发作,而男人手伸过来,他不觉倒退一步,抗拒意味明显。

唐湘昔心脏一酸,彷彿遭人拧了一把,他清楚知道,刚刚若非自己出言恫吓,青年g本不会注意自己手伤,而以遣开他为第一优先。

反之,自己横在这儿,才使苏砌恆无暇自顾。

离开是最好的,这样苏砌恆才会专心照顾自己,就像前四年……一想到自己的存在给他的始终是麻烦,唐湘昔心酸得泡在柠檬汁里,传来阵阵刺痛,甚至难以呼吸。

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撒手,他想自己真够可恨了。

「妳这里沾到糖粉了。」唐湘昔在他鼻尖处轻轻抹了一下,将上头沾染的粉末取走,他动作很轻,轻得彷彿仅是羽毛扫过,又带了电,窜及全身。

苏砌恆在一阵刺麻感中,望着男人走出厨房,陷入一阵迷雾里,唐湘昔先前那番近乎表白的言语在x腔震荡,那是他的谋策吧?又是一个教他卸下防心,随之起舞任凭摆布的方法?

他不知道,可下意识已这般认定,而且越发坚决。

苏砌恆重新桿麵皮,望着那片米白色,放空了阵子。

他自认除小熙外没有任何能被男人看上及夺取的,但光这一样就足够他费心尽力去守护,他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不与男人交恶,甚至给他错觉,以为方式可行……

他暗笑自己竟成了他最不屑的那种人,不得不讚叹唐湘昔真是很会教,几乎什幺都让他会了,毕竟过去那样受感情左右,看不清自我分量的人生,他已经不想再回去了。

绝不。

唐湘昔狼狈走出厨房,深吸口气,再极为缓慢地吐出。

鼻腔里尽是苹果及r桂的甜甜馥郁香气,青年仿若一盘美餐,从前他从不吝于享受,发洩慾望,此际因为贪心,身心均想囊括在手,不得不忍耐;近四年的禁慾生活彷彿未曾存在,药物压抑了x慾,可青年总能一下撩起他反应,即便只是一张单薄照片,亦然。

他想,若能把地上的苹果酱抹在对方体肤上,再行吻吮,肯定会是极度甜蜜的滋味。

但终归只能想,不能做。

他压抑如此艰辛,却被避如蛇蝎,难免生了股委屈。

唐湘昔抿唇,十分想吸菸,他前段时日戒了,不是刻意,仅是出国时没带够,他又极挑牌;而他去的国家,不缺他那口烟,烟哨味就已极浓厚。

每个人都为自我,理所当然伤害别人、利用别人。

可也有人为了家人,甚至别人,牺牲自我。

同样是人,却有这幺大不同。

旧习难改,瘾头回来,尤其面对青年,过度无把握引他焦躁,唐湘昔m着x口,反覆挣扎,回神睇见苏沐熙站在他前头一小段距离处,恍若小狮子睬着大狮子内心os:迟早有天干掉你。

那遗传自罗家的小凤眸盯着他,唐湘昔也不吝给他看,双方大眼瞪小眼,像比谁先笑谁就输了。

两人好似天生合不来,看在对方是大哥亲生子、苏砌恆外甥分上,他不会拿他怎样,可也不会太温柔对待他,爱屋及乌在他字典不存在,他爱一个人,就是全心全意对待那人,不含其他。

何况他天生不喜小孩,一想到能从人生sop:结婚生子第二胎第三胎……直到更年解脱,唐湘昔不禁感天谢地。

苏沐熙坚持:「我不会跟你走的。」

「噗。」太好笑,导致唐湘昔真的喷笑出来。「谁说我是来带你走的,哼?」

苏沐熙歪头,眼露迷惑,四年前的详情他不是非常清晰,只记得舅舅为了带他走,费了不少心思心力。

「自我感觉别太良好了。」唐湘昔嗤笑他,继而转身再往厨房走。既然他是「客人」,向主人讨杯饮料「解渴」,也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吧?

苏沐熙依旧不明白,可他叫住唐湘昔:「喂。」

没大没小。唐湘昔挑眉,「这就是你舅舅的『教育』?」

苏沐熙磨牙,他果然最讨厌这个坏叔叔了!「先生。」

唐湘昔:「你该叫我叔叔。」

苏沐熙甜甜笑,叫得很刻意:「黍~叔~~」

……臭小鬼,g本是故意用喊老头的语气。唐湘昔回敬:「什幺事?小~鬼~头~~」

「……」苏沐熙垂头吶吶道:「你别伤害我舅舅。」

唐湘昔一愣,这是苏沐熙在他面前首度服软,用一种……近乎乞求的方式说话。

分明是唐家的孩子,又那样优秀,应该有足够的傲视资本。

他x口再度传来微妙疼楚。天下所有他在乎的、与他有血缘关係的,统统把他当成了恶人,好似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伤害,而最教人感到无力的,是他完全没办法否认。

《宠溺》08

客人陆续到来,这附近是退休社区,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唐湘昔也不知何时住过来跟他们拉上关係,众人见到他的反应均不稀奇,纷纷主动与他招呼,而唐湘昔分茶水和酒给他们,在房东夫妻不在情况下,俨然像另一个男主人。

苏砌恆早领教过他一身厚皮,管不了也不想管。

这是第一次他在房东夫妇不在时主持,先前虽帮过忙,可还是低估了外国人饭量,食物迅速减少,他有些担心,若没让客人吃饱,是很失礼的一件事。

他赶紧溜回厨房翻找食材,可不习惯做大分量的饭菜,一时不知该添什幺,正苦思恼想兵荒马乱之际,威尔斯冲进来:「苏,不好了,小熙过敏了!」

「什幺!」苏砌恆惊跳,连忙奔出厨房。

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骇然,不明所以,独独唐湘昔,扶着孩子,十分熟练地调整出令他好呼吸的姿势,苏沐熙哆嗦,出气多吸气少,小小x膛艰难起伏,双唇近紫,唐湘昔毫不犹豫,深吸口气,直接朝他嘴里渡气。

来来回回,直到孩子嘴唇渐渐转红,他才停止,转头问苏砌恆:「孩子有气喘!药在哪里?」

情况紧急,他问得直接,顾不及说话语气,恍若质问,扯到孩子,苏砌恆更是敏感,彷彿受到责难,很心虚。「不是气喘,是过敏……小熙不能吃牛。」

唐湘昔拧了下眉,他听过各种过敏原因,倒是第一次听到不能吃牛的,最开始孩子忽然喘不过气,他还以为是遗传了大哥体质,很自然就用了习惯的方式处理。

威尔斯叫了救护车,苏沐熙缓过气来,双眼湿湿,艰难吐气:「舅……舅……」

「乖,舅舅在这里。」他握住孩子手,向在场众人歉意道:「抱歉,孩子身体出了状况……」

「没关係,赶紧带他去医院吧。」、「噢,可怜的孩子……」众人纷纷表达安慰理解予同情,苏沐熙症状罕见,对牛r过敏程度极其严重,不要说直接吃了,沾到一点点都不行,包含烤盘上残留的油花,他为此特别分了烤架,交代威尔斯注意,没想还是中招。

万幸不严重。

救护车来了,苏砌恆跟随医护人员上车,另个人跟了上来,他以为是威尔斯。「威尔斯,你留下看家……」话说一半,见是唐湘昔,他瞪眼。「你跟来干幺!」

「孩子跟我有血缘关係,我有权利知道他的状况。」

唐湘昔理由教人难以反驳,就连威尔斯亦无法,苏砌恆不及说什幺,车门已关上,救护人员开始给孩子量血压、做紧急处置,苏砌恆在旁看,心里很疼,他小心注意这幺多年,除最早不清缘由外,小熙几乎不曾发病,偏偏在这时候……

他瞥向男人,见他表情严峻,若有所思,心里不禁一跳。

他连忙解释:「今天是意外!小熙很多年没发过病了……」

「你冷静点!」唐湘昔把人揽过来,「我没责备你,我大哥有气喘,我只想知道孩子究竟有没有受了遗传。」

苏砌恆本来就无法抗衡男人的力道及热度,尤其眼下小熙不适,奄奄一息情况下,他极力平复心绪,把苏沐熙病状简单说了。

「所以是过敏?除了牛以外呢?」

「金属……包含纯银也不行,纯金可以。」

唐湘昔有点儿想笑。「富贵成这样,真不愧是唐家的孩子,哼……」

其实他想称讚他,这样的孩子独自一人养大不容易,苏砌恆却做到,甚至在台湾时,他压g儿没观察到苏沐熙有这些问题……青年用心,不言自明。

偏偏话一出口就变了味,激得兔子躁动起来:「他是苏家的!」

唐湘昔安抚:「好好好,你说哪家是哪家……」

苏砌恆明白男人在敷衍他,唐湘昔平素对孩子不假辞色,可到紧急时刻却毫不犹豫做出堪称亲密的紧急处置,当然救命不分关係,可按唐湘昔x格,若非把孩子当成自家人了,否则在有旁人情况下,万不会亲自上阵。

思及此,苏砌恆益加胆寒。

救护车到达医院,孩子在急诊室挨了一针,面色慢慢转好,呼吸顺畅起来。他们没有健保,看病费用十分惊人昂贵,苏砌恆手边一时没那幺多现钱,正欲找地方提领,唐湘昔在旁直接掏出钞票,附带一句:「先带孩子回家休息,旁的再谈。」

苏砌恆没法否定他所有决定,因为一切都对,唯独人不对,他不会因自我任x或排斥而危及孩子,唐湘昔甚至连计程车都招好,妥善得不能再妥善。

撇开那些八点档似的恩怨情仇,男人一直是苏砌恆最渴望成为的那种人:他从容不迫、爱好挑战,彷彿一切尽在指掌之间,没有任何足以困扰的事,天生领导风範,足以让人沉迷信赖。

以前崔贺忱教他就近学习,装也要装像了,可本质里他们就是不同的两样生物。

一个狮子,一个兔子。

儘管都是哺r类,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小熙十一岁,已经不像以前可以说抱就抱,苏砌恆咬牙背着,不意踉跄了下,唐湘昔伸手扶住,说:「我来吧。」

「不。」

苏砌恆扛得动,只是隐隐透出疲态,他极力撑住,唐湘昔觉察到这点,不啰唆,直接把人抱过来,苏砌恆抗议,唐湘昔:「碰坏了孩子,我可没脸面对列祖列宗。」实际上他已经够没脸了。

苏砌恆:「……」

苏沐熙昏睡着,他对陌生人及环境分明那样敏感,此际却毫无抗拒趴在男人x前,自然依赖。

孩子是唐湘昔大哥的,两人是叔姪关係,不知跟甥舅相比,哪边较亲……苏砌恆一路胡思乱想着,好不容易到家,不及阻止男人再一次登堂入室。

威尔斯见人回来,鬆了口气,忙把孩子接过去,在动静下苏沐熙醒了,他眨眨微微泛红的眼,嗓音软糯:「威尔斯哥哥……」

「嗯。」威尔斯亲了下小熙面庞,给予安慰,并向唐湘昔道:「刚才谢谢你了。」原本他该看好小熙的,偏偏邻居孩子摔倒受伤,他去拿救护箱,一来一往间,没想竟出了事。

他自责溢于言表,苏砌恆欲上前安慰,偏偏有一尊神,他得先送走。

苏砌恆:「今天麻烦你了,钱……我会找时间还给你。」

擒贼先擒王,唐湘昔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哪会轻易放过?「我得和你谈谈孩子的事。」他计画好了,小熙不入籍,照样姓苏,可他会给予他唐家子孙相等……甚至更多的好处及待遇,至少光天演唐艺,他就可以作主。

苏砌恆一悚。「不劳您费心。」

「很抱歉,还真得我费心了,我哥一家现在去了瑞士,我们这一房能主事的现在仅剩我。」唐湘昔哼:「孩子姓苏,但你不可否认有唐家一份,光凭卵子是弄不出小孩的。」

该来的总会来,苏砌恆咬咬唇,「至少不要今天……」

他很累,本来有自信让男人看看他们生活得很好,未料如此结果。从男人出现以来他一直紧绷,j神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眼下近乎溃堤。

那样是不行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可他感觉自己已然千疮百孔。

苏砌恆坚持:「请你回去。」

唐湘昔是真委屈了,他今日干了什幺?不过是劳心这一大一小,苏砌恆不用说,苏沐熙儘管自己对他态度不佳,可终究是大哥亲生子,出意外第一时间,他g本想都不用想便本能护孩子周全,结果不但没加分,苏砌恆抗拒反而加深,唐湘昔莫名其妙到极点:「以前的事不谈,现在我到底是哪里惹你了?」

他口吻一副受尽冤屈,苏砌恆气不打一处来,以前的事不谈?亏他说得轻巧!「你哪里都惹我!」

他不想想从前,从前有太多不堪,不是男人单方面,包含他自己。

他不愿面对,男人却出来逼他,惹他烦、惹他躁、惹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平静自信,男人轻而易举便能击溃,苏砌恆觉得自己像是寒冬的战场上遭剥除战甲的残兵,面对锐利刀锋及刺骨寒冷,毫无抵御之力。

很痛很痛,他不想再历经了。

苏砌恆使出力气推抵他。「走!不要再出现!我不想看到你……」

看到你,就会想到,我曾经那幺傻。

傻得自己给自己戴上玫瑰色眼镜,最终一切破碎,扎进脚心,徒留一地鲜血。

他理智明白仅仅二人立场不同,至于唐湘昔不爱他,更不是错,可人都趋吉避凶,就像火,烫过了就不会去碰。

那样的经验,一次就足以断念终生。

他未竟言语缄在男人炙热吻里,苏砌恆坚持抵抗,下颌一紧,下意识要咬男人伸进来的舌头,可唐湘昔早一步察觉,掐住他下巴,迫使他张嘴,方便进犯。

「咕!」吞嚥不下的口水自嘴角溢落,苏砌恆拳打脚踢,一双脚极用力踩住男人兼顾皮鞋,恨自己没高跟鞋穿,可现实上唐湘昔依旧很疼,哪里都疼,他这辈子没讨好过任何人,方法素来直接,要什幺给什幺,苏砌恆偏偏不吃这一套。

在台湾就是,不管钱权名利,恍若浮云,为了个孩子那样牺牲,至今依旧把人当成宝贝,倘若能被这样的人所爱,自己又怎会沦落那四年的鳏寡孤独?

无奈他当时没懂。

所以他追来,想给他一切,他没自恋到认为自己纡尊降贵,可对方一股脑排拒,丝毫不给空隙,难免惹躁了他。

最终苏砌恆放弃抗争,瘫软在他怀里,唐湘昔放开他,吻得太激烈,青年嘴唇起红泛肿,他眼眶湿润,诱人蹂躏,唐湘昔心想这兔子天生就是来剋他这头狮子的,既捨不得吞下肚,又拿他无力,对方总算从顺了他亦不开心,因他知道苏砌恆不是真心的。

他在打发他。

甚至于连遮掩都懒。

他气急攻心,一口气上不来出不去,他为爱而来,已表达足够明确,孩子的事他亦想好,可谓彻底没了底线,有人就是一句话都不给机会提,多可恨?

唐湘昔终究不是憋得了的人,温良恭俭让从不存于他字典,强取豪夺才是他本色,正想要不要乾脆把人捆一捆绑走扔床上之际,苏砌恆却低低说了声:「……求你。」

「什幺?」

「孩子的事,我会跟你好好谈,但……」

苏砌恆眼神灰败。「求你……不要用这种方式。」

《宠溺》09

「求你……不要用这种方式。」

唐湘昔瞠目。什幺方式?

一切彷彿静止了。

仅有风声作祟,带来落叶粗糙扫过地面的沙沙声响。

苏砌恆忘不了在台湾那时,唐湘昔以自己对他盲目的崇拜及幽微的喜欢,作为筹码,说要收养小熙,而自己则成为他的附属……说难听点,就是情夫。

青年姿态软弱,可悲可怜,他好像找不到别的方法了,他曾以为可与男人相互对戏,直到男人失去耐x揭开一切,可现实他做不到。他像个迷途羔羊,面对所有能祭拜的,做出卑微虔诚的姿态。

他不确信这招对唐湘昔有没有用,男人过去嘴硬心软,可终究欺瞒了他最在乎的事,他甚至不明白从前曾有的温情,是不是唐湘昔的一种手段。

一枣一b,控制恰到好处。

就像现在,他千里迢迢,跨越整个太平洋,自台湾来到西雅图,表达追求意图,却句句不离孩子。

他原始目的招然若揭,苏砌恆并不失望,只是害怕。

害怕自己撩开一切,男人便不再与他虚以委蛇。

他有筹码,可筹码是用在理x之人身上的,何况唐湘昔事隔四年出现,或许早摆平一切。他说他大哥去了瑞士,那是不是意味小熙的身分,并不会为唐湘芝的美满婚姻造成困扰?

那唐湘昔几乎是没顾虑了,一场恶战难免,而可怕的不是法庭上的攻防,而是法庭外的:从前台巴之子吴忆桦事件,不就闹得沸沸扬扬?他不愿小熙捲入风波,影响他本该美好的人生。

他脑子一团混杂,一思及无论如何飞不出男人五指山,更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求你了……」

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旁话可说。

唐湘昔愕在那儿看苏砌恆求他……他不明白自己弄错什幺,青年好像脱稿演出的演员,一切不按编排好的剧本走,他则是不懂控场极其失败的导演,他宁愿青年摆高了姿态指东指西,对他予取予求,而非展露避唯恐不及的……恐惧。

甚至不惜放低自己,出言恳求。

到底哪里出了岔?

唐湘昔杵在那儿,心拧得像团破烂抹布,同样不知如何是好。

我那幺爱你,爱你爱得甚至不敢面对你,想说死了给你个平静,无奈老天不收,到底没死成,只得死皮赖脸跨洋追来,可终究没懂怎样才能算是好好爱一个人。

尤其当这个人不要他。

太久没动静,苏砌恆心沉难耐,不觉抬头瞅了眼,只见男人面目倦怠,空站在那儿似没了j魂,时间彷彿静止,唐湘昔试图张嘴说些什幺,语言却卡在喉咙,出不来下不去,他想说他没有任何其他目的,有生以来初次这般纯粹,不顾家族声利,更不为财,他只是……只是……

想对他好。

他做错许多,可到了这把年纪,死要面子活受罪,经不起承认,只得选择实际行为:青年重视那小鬼,他就会尽己所能一併保护,偏偏苏砌恆丝毫不领情,事情本末倒置,他该解释,可喉咙像卡了块毛团,噎得极是难受。

难受得,他落了泪。

一滴泪自眼眶溢出,落在土壤里,近日没下雨,土是乾的,于是一圈湿痕格外明显,男人面色未改,彷彿一切均是假象。

苏砌恆以为自己错看了,然而下头痕迹,确确实实。

他佁望一切,不知哪儿来的胆气,骤然伸手在男人面上m了一把,唐湘昔不及闪躲,苏砌恆m到预想中……或压g没预想到的潮湿感,五味杂陈,心惊难以形容。

他是不是……弄错了什幺。

「唐湘昔。」他喊了一声,男人看看回过神,幽微低应。

他僵硬呆滞恍若忘记上油的机器人──苏砌恆首度见他这样,完全颠覆他原本认知,可真正的他又该是什幺样子的呢?他是否有试图深刻去了解,在他自信狂妄之下掩盖的东西?

他讨厌葱姜蒜,掌握一切之余,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他运筹帷幄,掌舵公司,可夜深人静之际,他会溢出叹息;有偏头痛毛病,除找他按摩,偶尔会吃些镇定心神的药……

或许他g本,没那幺强大。

至少不是无坚不摧。

「如果不考虑小熙的事……」苏砌恆顿了顿,觉得这句台词很拙,又不是演偶像剧……可还是不自觉问了:「你爱我吗?」

男人曾一度隐晦表示,他只觉晴天霹雳,却无法当真,未曾设想若是真的会怎样……他一竿子打翻,否定唐湘昔所有言语,对他行为仅有猜忌,可感觉好像跟他想像越发产生歧异……至少,他得先确定这件事。

然后呢?

他没想好。

唐湘昔愣了一下,表情狰狞,好似这问题十恶不赦,他陡然爆炸:「废话!!你当我吃饱了闲的吗!而且干那小鬼屁事!我要夺他,在台湾差人不过一句话的事,飞到这来干幺?喝星巴克吗?你真的有在认真念书?为什幺兔脑一点长进都没有?」

苏砌恆嘴呆呆张大:「……」什幺跟什幺?

唐湘昔继续飙:「你的逻辑学到哪去了?教授在哭你知不知道啊?哦,因为兔子脑就那幺小、一、个、嘛!一口就没了!一口!」

男人霹哩啪啦,如点了火的炸药,倘若言语能化形,那肯定是一团火焰,把周围空气烧乾。

「可恶,太烂了……」

男人撑额碎碎唸,苏砌恆下意识:「对不起……」

唐湘昔咆哮:「谁要你道歉了!!」

苏砌恆:「……」好吧,他闭嘴。

他还茫茫然,试图消化眼前讯息,内心原本就乱的抽屉又被人搅乱了,彷彿颱风过境,他忍不住:「你是不是……搞错了什幺?」

唐湘昔:「蛤?」

苏砌恆试图描述j準,无奈力不从心,「这g本不可能,没有道理……」

唐湘昔火大得不行。「这是我的感情还是你的感情!你说了算吗?好b好伟大啊我的圣母玛利亚!」

「因为!」他打断他幼稚话语,「我过去那样子讨好你,配合你的慾望及需求,可你并没喜欢我不是吗?然后这四年……我什幺都没做,你却忽然跑来……表白?」是表白吧?他没误会吧?男人表白方式太奇葩了,他难以论断。「好奇怪,怎幺想都不合理……」

苏砌恆脑里甚至不合气氛c拨起萧亚轩《表白》:我一直很有自信,平常不怕说出口,但在你身边时候,突然感觉好害羞……

他内心一囧,不是这样吧?

唐湘昔吐气:「你不是什幺都没做。」

「什幺?」

「你带着孩子,很努力融入环境、学习语言,你不信教,但你经过教堂会祷告,内容我不知道,但肯定又在圣母。」唐湘昔深呼吸,把内心话说出来比想像中困难太多,他已遗忘坦诚滋味,更不喜欢这样剖白自己,偏偏这头兔子实在太笨。他深呼吸:「我都知道。」

这些事情很普通,可正因那是苏砌恆,所以才显得特别。就像父母看着自己孩子学步,跌倒又爬起,一举一动均牵动心灵,充溢怜爱。

原本的基础,再加上后来吸引,造就他倾心不可自拔。

苏砌恆莫名其妙,他知道男人偷窥,可这些跟他们刚刚的话题,有何关係?

「而且你不知道人类的未来是由过去奠定的吗?正因你以前那样,我才会……」

他停住,苏砌恆:「才会什幺?」

「我才会……」唐湘昔再度噎住,「才会」了半天,骤然冒出一句:「你不懂就算了!」

他说完转身,洩愤似地踩着地上乾脆的落叶,一路踱离,苏砌恆阻止不及,看男人身着黑色大衣的影子逐渐缩小,佁到此际才回了点神。「脸好红……」

包含耳朵,全红了。

男人不见自己的样子,苏砌恆倒是看得一清二楚。表情可以骗人、言语可以骗人、动作可以骗人,唯独本能反应骗不了人,所以才有测谎仪的发明。

他弯身蹲地,泪痕已蒸发得看不清楚,苏砌恆手指抚m沙土,他坚信尘埃开不出花,可若是土壤呢?

即便如此乾燥,可若以爱滋养,是否能期待它有开花成果的一天?

《宠溺》10

苏砌恆失眠了。

他偶尔会有这症状,但很少,除了几次男人的事令他过于烦恼外,他算是好入睡的体质。

睡不着乾脆不要勉强,他一声叹息爬起来,万籁俱寂,苏砌恆打开电脑,不觉浏览起了以前留下的照片。

里头有许多人,给他作曲的编曲的作词的调音的造型的……不重样的面孔一一扫过眼前,最后是那布置完成的舞台,他曾于上头表演,离开前夕,他封锁所有过往,好像他的人生从来不曾历经那一段,甚至粉丝专页如何了,他亦不曾关心过。

大抵自知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所以逃避,不敢面对。

心理学有种说法,面对施予自己大恩大德的人,反倒会产生疏离,因每回遇见都在提醒自己如何欠人,儘管有点恩将仇报,可这是人x。

另一方面,他想少他一个不会有任何影响,粉丝总是能够找到其他人再爱,这世上终究没有一生一世的崇拜。

如今,他揭开尘封资料夹,重新翻阅照片,正视过往,忽然好奇自己的粉丝专页如何了,应该砍了吧?

他边想边搜寻,页面小圈圈转啊转,画面出现,苏砌恆诧异,意料之外……居然还在。

粉丝数目从全盛时期的五十万降为十二万,奇异的是居然还有发文──他帐密公司有一份,忙的时候经纪人会代为po文,可他已违约离开,自然没有耗费资源持续经营的必要,他好奇看起贴文,最近一则竟在今天下午,一张苹果派的照片。

「……」谁po的,g本查都不必查了。

他往下浏览,多是照片,少有文字讯息,比较令他意外的是在「新居。」这则贴文之前的动态,有非常非常多异地照,最新一幅是破败的房舍,建筑风格不同看惯的公寓大楼,周围人穿着样貌明显带着中东色彩。

「愿神祝福这块圣洁土地一切平安。」

下头回文明显忧心:「苏兔子,你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就是找死呢?」、「兔子要好好待窝里,不要老乱跑啦,那边超危险的qaq」、「你上次去叙利亚,这次去巴基斯坦,吓死我们你就开心了对不对?><」、「兔子,我们好想你……t_t」

苏砌恆怔忡,往下拉,无一不是些战事中高危国家,男人好似成了战地记者,他拍的东西很平实:天空、房舍、路边的车、人们的笑……也包含某些侵害痕迹,其中一张照他描述较多:「为何我们不能尊重每个人有不同归属?我不信教,但我今日受真主阿拉所祝福,我很感激。」

照片是连绵乾涸,蒙上灰尘的血,「殉难之路」──这是标题。

下头留言挺多,每个人都文青了一把,抒发对这个世界的见解,苏砌恆──fb上这一位几乎不回,但有一则他破天荒地回了。

对方问:「苏小兔,你说你在找旅行的意义,找到了没有?」

他回:「找到了。」

回文时间和照片拍摄时间有点落差,算是近期回的,苏砌恆心念一动,好奇心起,用了路人帐号问:「是什幺?」

他@了这位「苏砌恆」,但这幺久了,对方会不会回,他没太大把握。

自己跟自己「对话」,好奇妙。

睡意来了,他倒床睏去,旅行照片是一年前左右开始po的,他发现这头狮子很多地方跟他原本想像的……不太一样,就像那一滴泪,太超乎预料,导致他反而觉得自己看了部奇幻片。

他难以揣测男人用意,原先以为冲着孩子,现在看来不是,说是为了他?又好像太自我陶醉了。那些地方……该是极危险的吧?明明是个养尊处优的人,生活採用的东西每一样从来不随便,可照片里拎的却是一只极其破旧的包。

为何要这样呢?为何选了他的帐号,留下那些记录?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局?

他解不开。

于是他揣想过去,连结现在,赫然发觉……从男人出现,他们便没心平气和好好谈一场,他独断认定他所有行为包覆利刃,準备全心全意再度伤害,可就像他认定的,唐湘昔是个重利重效率的人,自己有什幺,需要他搞到这样?

他们之间,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欠缺有效沟通。

可是,有必要吗?该做吗?效应又是什幺?

苏砌恆迷茫,他数羊数着数起了男人,他觉得这样不好,理解越多越难无动于衷,这绝不是他要的,偏偏在勒马之前,他思绪已彻底被他搅乱,整个脑子里,不由佔满了他……

挥之不去。

唐湘昔同样失眠──或说g本无法阖眼。

他心情烦闷,起床抽菸,忆思白日,只觉一切糟透了。

窗外滴滴答答下起雨,这雨城雨势不歇,比台北还y,他离乡背井,千里而来,结果被扭曲了原始目的。自己原本做好準备,不论兔子如何厌恶辱骂,统统得挨住,却没料他竟卑微乞求……那兔脑真能想,可也反应了在那人眼里,自己就是这幺个东西。

被心上人这般看待,谁能好受?

悲哀的是,他无法为自己辩解,最终脑羞成怒。

他心郁,可药已停,仰赖外物终归有极限,更非真正强者所为,他努力压制,控制得当,偏偏今日乱了套,于是只能任由那些杂想盘旋。

他们最初便是一场误会和错误,可又谁能料及眼前曾视若敝屣的,会是你后半生命g?

很久、很久没这幺痛了。

可痛得好,历经整整四年的麻痺,他终于明白为何人要有五感知觉:因为痛,晓得危险;因为痛,晓得珍惜。爱情和健康一样,都需要提醒,痛过了,明白方向不对,才得以及时修正。

不过眼下,他是真疲惫了,并非追人追得累,而是为自己的表现不佳感到心累,他让他爱的人怕他、求他,这是他要的吗?绝对不是。

他走到窗台边吸菸,手机响动,台湾那边狐朋狗友电话来闹,萧蔽日:「老爷,奴家都搞定我家小太阳千百年了,您进度太慢了哟。」

唐湘昔呛住。「……你又接啥剧本了?」

「古代的x别倒错者。」

「……」见鬼,什幺题材。「我需要跟你经纪人谈谈人生。」

萧蔽日笑。

这蠢妻奴,唐湘昔实在很想把那些年提供给萧蔽日的攻略统统收回来,不过好友是真心关心,他明了,毕竟有段日子自己生活状况确实挺糟,他跟萧蔽日堪称难兄难弟,为搞定另一半各自吃了天大苦头。

可萧蔽日苦尽甘来,他这儿呢?一切待定。

听出唐湘昔言语中无力与沮丧,萧蔽日晓得他不会主动讲,只好扮演下总裁的贴心小棉袄:「什幺情况,说一说?」

他语调恢复正常,唐湘昔从前什幺都不讲,可现在他专心治病,晓得事情闷着,只会恶化病状。

于是捻熄菸,深深吐了口气,把这段日子的事简单讲了。

萧蔽日听完,沉默三分钟,继而喷出一声笑,「哎唷儿,我的老天,老爷您当您在演《霸道总裁爱上我》?西雅图持枪合法吧?亏那兔儿没一枪蹦了你……」

「够了。」唐湘昔咬牙,「我倒是有法子一枪蹦了你,你信不信?」

「恼羞成怒了哟~我说,你多讲两句内心话会死?追人追得像讨债,你也挺行的,一副『唷,大爷来找你了,要爱给爱,快来哥怀抱』,那兔子要从了,那我就得怀疑他智商……」

唐湘昔怒:「你这人怎幺这幺说话!他好得很!」

「所以他不从表示很正常啊,你除了威吓他、佔他便宜外还干了啥?你当你的爱情是施捨,他当你的爱情是垃圾。」萧蔽日一针见血,「你得先把你姓唐的事给彻底忘了,把主动权交付给他。」

怎给他?他摆明什幺都不要,就要他离远远,唐湘昔气苦,偏偏找不出话反驳。他不想问「我该怎幺办」之类的话,毕竟那是他该思考的事,他叹息一声,想自己得好好沉澱沉澱,仔细思考,他跟苏砌恆一路以来,究竟哪儿出了岔……

再一一修正。

《宠溺》11

苏砌恆以为男人隔日就会来,未料足足一星期,他没出现。

他想,自己不是完全不在乎,他爱过他,或许不是全心全意,毕竟他们之间掺杂太多隐瞒,孰是孰非难以分辨,可当下他以为自己是全心全意。曾有实验表示当人类大脑认定自己溺水,便会感受到其痛苦──即便周遭g本无水──苏砌恆想,他的情况大抵如此。

又一个週末,城里开了新的百货公司,里头设有游乐中心,威尔斯带小熙进城,儘管口头没讲,但其实有补偿上回失职的意义在,苏砌恆早说不是他的错,偏这孩子一g筋,苏砌恆只能随他去。

他没跟随,嘱咐两个孩子晚餐前务必回来,小熙甜甜说:「好~」

苏砌恆趁机打扫家里,扫完给院子浇花,西雅图人称雨城,不过这三天恰巧没怎下雨,有也是短暂小雨。花土乾瘠,他捏着水管喷洒,阳光底下出现浅浅的彩虹轨迹,正欣赏之余,苏砌恆又瞧见男人伫立于门前街道上。

「……」对他种种专业跟蹤狂行为,苏砌恆着实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过历经上回,他倒没那幺排拒他了。

就……从不想看到的,变成了擦肩无妨的路人。

无论如何,他救了小熙,是以在当路人看待前,还是得算一下帐。

「要进来吗?」他问。

唐湘昔似完全没料到,整个人发怔模样有点儿傻。

可唐家人的本能是不会让他们拒绝任何好事的。呃……应该是好事吧?

唐湘昔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理解眼前这人了。

或说他们从未彼此了解过。

除了r体。

所以苏砌恆前会那番言论,倒也没错──他们之间,充其量仅是肤浅俗烂的慾望。

唐湘昔再度踏入屋子,里头布置温馨,走美式乡村风,色彩温和,有些家具颇有年纪,苏砌恆刚刚把它们擦亮,他招呼唐湘昔坐下,问:「水、咖啡、茶……要喝什幺?」

唐湘昔:「……姜汤。」

苏砌恆:「啊?」

他有点尴尬,抹抹鼻子。「有点怀念你煮的姜汤了。」

无言一阵,苏砌恆吁气,「算你运气好。」

最近天冷,两个孩子出门前他煮了一锅,给他们路上带着,对于招呼客人方面苏砌恆一向不轻慢,既然有就给,倒也没什幺。

他热了汤,清点上回的医药费,用信封装好,一併递给男人。

唐湘昔接过看了看,面色複杂,像要发火又感觉没什幺道理,索x作罢。

他喝了口姜汤,暖意涌上,窗外景色美好,他想及唐家祖宅那片由专业园丁打理的大院,逢深秋时节,海棠花该谢了一片,可惜一直以来,他都没好好欣赏过。

好比眼前这人,如斯美好,他却没好好对待过。

他问青年:「怎会想来西雅图?」

苏砌恆:「我以为你无所不知。」

唐湘昔摇头,「我还没强得能读心。」若不然他早施术觑瞧这兔子究竟什幺想法,青年态度越平静,他越不安,爱的反面是恨,他宁愿青年对他充满怨气,同上回一般发洩,也不要好似一切过眼云烟。

他心慌,手不觉发颤,他惯于看透人心,未想m不準一个人心理竟是件如此可怕的事。

尤其那人拿捏着你的心脏、你的后半生。

苏砌恆觉察到他的异样。「你手……怎幺了?」

「没事。」臂伤留下的幻痛发作,唐湘昔想掩盖,忙端碗,结果不小心翻倒,洒了一地。

……怎幺这样呢?分明想好好表现,偏偏老是出岔,上回在青年面前失了风範,他足足一週闭门不出,自我反省,除了刻意张狂,他人生从未那般失仪,没想更丢人的还在后头,他熨好的西装裤全是汤汁,紧黏大腿,十分不适。

苏砌恆拎了抹布和一件休闲裤来,「那儿有厕所,你去擦擦,顺道把裤子换了。」

「我不是故意……」

苏砌恆叹:「我知道。」

他这声叹息,又令唐湘昔更惶了。

子弹穿过皮r,残留教人背脊发麻的痛楚不停作祟,有时午夜梦迴,思念某人至极也会突然发作,而面对着青年毫无把握,同样浮现痛楚,彷彿另一个心脏。

他不想讲那些示弱的话博取同情,一个软弱的男人绝对不会讨人喜爱,他坚持着这点,没多言语,默默进了浴厕。

苏砌恆把地板周遭擦乾收拾,过一会唐湘昔回来,他站在那儿,像个迷失了的孩童,面部纠结,略含茫然,苏砌恆吁:「你知道这时候要说什幺吗?」

唐湘昔:「什幺?」

「『对不起』。」苏砌恆彷彿教导小熙,一字一字道:「这是最基本礼貌,不是吗?」

唐湘昔这回表情明显扭曲,嘴掀了几度,可就像个哑巴,简单三个字说不出来,他并不是不会道歉,做生意时难免必须低头赔礼,可生活上要他明确说出那三字,却奇异地困难,彷彿喉咙卡了g刺,很难受。

不是难受要讲,而是难受这幺一句基本的话,他竟哽着开不了口。

苏砌恆心肠软,可对孩子一向该教则教,简而言之不能惯。他说:「我们家不欢迎没礼貌的客人。」

唐湘昔立刻划重点,「所以我有礼貌,就能随时来?」

苏砌恆点点点,「你能不能不要每件事都看得那幺……」功利?价值取向?他不会形容了。「我想我有东西需要让你看。」

唐湘昔:「?」

苏砌恆进房翻找,回来时拿了一片光碟搁进放映机里,唐湘昔不解其意,这是要和他看电影?

画面上一道彩虹闪过,一群打扮鲜豔扎人的……卡通动物?一边跳舞一边唱歌绕成一圈好不欢乐。

唐湘昔:「……」瞎毁?

一名堪称漂亮的长髮青年跳出来,他一身白色,独独领口一条红领巾,十分显眼。「嗨~我是阿貂哥哥,各位小朋友好喔,这次呢,要跟大家分享『请』、

『谢谢』、『对不起』的用法喔。」

旁边一头狮子挠头:「请、谢谢、对不起?那是什幺?可以吃的吗?吼~我最喜欢吃rr了。」

「不是唷~这是很重要的基本礼貌,我们学会了,就可以当一个乖宝宝喔~」

……

唐湘昔脸抽,完全不明白上演哪齣,莫非这是苏砌恆赶客的暗示?他坐立难安,尤其里头人说话慢,一句话连带好几个动作,看得他这个焦虑症患者非常的想砸电视,你们好好说话会死吗?嗄!

苏砌恆:「小熙从小看这个,特别喜欢那个阿貂哥哥。」

可惜唐艺不做儿童影视那块,而自己在演艺圈人脉浅,否则早想法子替孩子弄到一张签名了。

所以这是带他接触孩子童年?唐湘昔仍一头雾水,好在一片时间不长,约三十分钟,结束了折磨(?),苏砌恆突然问:「现在晓得了没?」

「什幺?」

「『请』、『谢谢』、『对不起』的用法。」

唐湘昔:「……」

这是把他当学龄儿童了?

儘管对罗颖有些不好意思,可苏砌恆真心觉得唐湘昔的教育……走山了。他事业成功,酷帅狂霸跩,走路有霸气,可又如何?人与人之间基本沟通、交流方式一概不懂,连表白……真的是表白吧?都一副高高在上,飞龙在天的死德行,实话讲真的很欠教。

自己来讲满那个的,不过还是得讲。「我没误会的话……唐先生,你想追我,没错吧?」

唐湘昔没回答,可泛红耳g直接出卖答案……怎以前没觉察男人有这些反应呢?

命里注定有缘无分,大抵就是这样吧。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很多可以甜蜜的地方,却统统忽略。苏砌恆暗自叹气,到底是前世的纠葛,抑或是命运的捉弄?随便。

现在归现在。

他很直接:「现在的你,我是不会接受的。」

他见男人下颌收紧,近乎抽搐,感觉像在忍住咆哮冲动。他深呼吸半天,终于平静问了句:「为什幺?」

苏砌恆:「我不喜欢被人监视或窥看生活。」

唐湘昔:「……」

苏砌恆:「我不喜欢你对我势在必得的态度及眼神。」

唐湘昔:「……」

苏砌恆:「我不喜欢……」

他一项项数落,每句开头皆是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唐湘昔越听面色越黑,终于狮吼一句:「够了!!反正你就是不喜欢我,你不用强调,我生来又不是为讨人喜欢的──」

讨厌他的、恨不能他死的多了去了,他不在意,可独独青年,言语如刃,刀刀见骨,足以令他丧命当场。

他嘴掀掀,最终咬唇,才摁住那股出言乞求的冲动欲望。

苏砌恆黑目润润盯着他,主动说:「所以,你不想我喜欢你吗?」

怎可能不想?午夜梦迴都在想,明知光想本身就是奢侈,可又不得不想。

他是他的豔火。

斑斓而美丽,虚幻而壮烈地消散在他生命之中。

光是想,就是一种盼头。

唐湘昔一口气憋得紧,最终失力,颓软在沙发里,疲累掩面,进而自嘲:「你会喜欢我吗?」

苏砌恆没语,唐湘昔心吊在那儿,一g细丝垂着,哪怕苏砌恆一声叹息,都能令之砸落在地,碎成r末。「我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抢也好骗也好总之弄进手里,得不到就想法子弄坏,让别人碰不了。」

如若错过,护他安好这种事,他总归办不到,苏砌恆倒楣,偏偏撞上他,也算是种冤孽了。

他心里矛盾,同情青年,可转而想想真同情,那自己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是对你,我不会这幺做的。」唐湘昔吐息,他宁可逼死自己,亦不损坏他分毫。「你不喜欢我喜欢人的方式……你说,我会改。」

但求一记青眼及垂怜,可怜可怜他,他已不愿孤寡一生。

所以──

「……能喜欢我吗?」

《宠溺》12

「……能喜欢我吗?」

苏砌恆:「……」

好像小孩子间的问答,可男人却是用了极大勇气问的。四年了,眼前这个人该四十,而自己也将迈入而立,可爱情上,他们确实笨拙如同稚儿,不仅唐湘昔,他亦然。

苏砌恆不是没反思过,他的喜欢乃至于爱,一直搁在心里,即便有些表现,也是压抑的、不敢明言的,他求平等,却先把自己搁到了很低的位置,然而要求人经过时小心注意,勿踩到他,凭什幺?

于是两个不懂爱、无暇爱、无力爱的人碰撞在一起,产生悲剧,理所当然。

现在呢?

「如果──」

如果怎样?苏砌恆话到一半卡住,人是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的,接下来的言语,肯定会彻底颠覆这四年来好不容易窃取的平静生活,他有可能后悔、有可能庆幸,毕竟未来的事无人得以掌控。

他害怕选择。

可其实选择早已开始,从他迎男人进门、忍不住教导他基本的人生观起,倘若不是试图要给彼此一个机会,何需如此?

不得不说,时间真是用料最顶级的橡皮擦。

倘若男人在他离开四个月后便出现,他会激烈抗拒,拚死抵抗,钻进牛角尖里,坚决不给任何妥协空间。而现在,他伤过心、挨过疼,爱恨交杂,而橡皮擦把那些错误的、待修的全抹了,儘管仍存淡淡遗痕,可最少还能在上头添写崭新一笔。

他叹气,男人种瓜得瓜,过去他手把手教导,灌输他相信自我,相信──他的选择,不会是错的。

唐湘昔屏息以待,苏砌恆开口:「如果……你能够成为可以让我喜欢的人,我就会喜欢你。」

唐湘昔一颗心七上八下云霄飞车冲来冲去,等了半天居然是这幺一个模稜两可的说法,不禁磨牙:「你最好给我个标準。」

「又不是交作业,哪有什幺标準!」苏砌恆受不了,「你现在这副威吓人的样子就减分!」

「……」好歹是商人,唐湘昔立马换了个态度。「请告诉我你所谓的评分标準。」

苏砌恆:「太假了,减分!」

唐湘昔:「……」

完全自由心证就是了。

好吧,被追者最大,能有这样结果,他该偷笑了。

可他没笑,反而眼角发涩,他们之间弯弯绕绕,终于走出一条不那幺绝望的路:他不必抛却家人及名声,更不用被迫传宗接代,而他爱的人还愿给他机会。

他思及那妇人死前赠与他的祝福,他以为自己永远得不到,可上天……不管耶稣还是阿拉,终归留了扇窗给他。

他谢天,自己爱上的是这样一个单纯善良得,近乎傻气的人。

换做自己,肯定做不到这般搁下。

他在心里坦诚爱意:他爱上一个男人,他是不折不扣的同x恋,而他会以这个身分,追求这个人,爱他、宠他,直到死去那一刻。

「我跟家里出柜了。」

唐湘昔突来这句,震愕苏砌恆。对,他怎遗漏了男人的家世──

「我家人已经接受了,这辈子我不会娶妻,能给你的是终身伴侣的名分。」

等一下,会不会跳太快?「我认为我们现在关係,甚至不及朋友?」

傻兔子,感情跟下注一样,上了赌桌,不多使点筹码,怎诱惑敌手跟注?

唐湘昔暗自苦笑,他到底是这样的人,撬了一点儿缝,就规划着怎样鲸吞蚕食里头嫩r,不放过一滴鲜美汤汁。

「我想先把疑虑釐清。」他冠冕堂皇扔出理由,「苏沐熙的事我哥依然不知道……我倒是佩服你了,唐家人全练过武术,唯独我哥因有气喘没练,居然被你抓着……他对你姊一直很抱歉,不过那晚真是个意外,罗盛下的药,倘若你希望孩子可以认回父亲,我会跟我哥沟通。」

这话诚意确实十足,倘若唐湘昔仍计画用以前的欺瞒甚或更狠的方式掩盖孩子血缘,苏砌恆会恨死他,但这次他表现出的态度,是真要帮他。

「不必,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苏砌恆隐隐有憾,为何不能够早一点呢?在我深深信赖你的时候。可追究过去已无意义,自己也从中学习成长,一切均是最好安排,他接受。

唐湘昔反倒皱眉。「你不信我。」

苏砌恆好笑,「不是,只是这件事真的没什幺意义,而且……苏家总不能只到我这儿。」

当然他不会干涉小熙x向或人生规划,只是单纯不想让这姓氏或家族太早消失。

唐湘昔没多言语,他在重视血缘及传承的大家族中长大,能够理解旁人对传宗接代的执念。

「我刚讲那些,能加分吧?」

苏砌恆无语。「你这人……」

罢了,自己也没打算更动他灵魂里的东西,他当初比现在更糟,自己都能爱了……嗳,到头来还是爱啊,或许他不是爱错人,而是方式不对,相隔四年,很多事他可以用第三人称看待,他没勇气告白,g本放弃谈爱,却一厢情愿认为,他们之间该有情分……

撇开孩子的事,一切其实没那幺複杂难解。

他见时间差不多,得準备晚餐了。「你回去吧。」

唐湘昔:「不留我吃饭?」

「……」苏砌恆:「太厚脸皮,减分。」

男人立刻站起来,「我该告辞了。」

「噗。」人都虚荣,偏好奉承,他这般反应着实讨好了苏砌恆,他说:「慢慢来吧,我来到国外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太绷紧自己,选择西雅图也是这儿的氛围使我放鬆……」

唐湘昔煞风景来了句:「以前这儿可是自杀率第一高的城市。」

苏砌恆噎住,忍不住瞪他一眼,随后道:「你心里有什幺,看到的就是什幺。我觉得这里很好,让我很平静。」

唐湘昔勾唇,「我也觉得这里挺好。」

因为你在这里。

苏砌恆送人到门前,唐湘昔瞅着他嘴唇,真想吻他,可清楚不到时候,苏砌恆只是不再抗拒他追求,不是任他予取予求,这中间差异,他是明白的。

苏砌恆觉察到他难耐低落,不禁笑:「你很好,别回头去想你一直以来习惯对人的安排。」

唐湘昔:「?」

苏砌恆:「张悬的歌,在我曾经很难过,找不到答案的时候,是这首歌说明了一切。」

──我知道你不像我渴望那样去爱,可能更多的,就是我并不让你渴望起来。

所以一切仅是自己并非唐湘昔渴望的那个人──至少那时候不是。就像两块积木,形状不同,各有稜角,始终凑不到一起,可是能说积木形状不对吗?不合罢了。他听着听着,想开不少,不料现在,唐湘昔修整了自己的形状,就是为了能和他组成一块。

稜角全平了,可气势犹在。

他曾跟陆律师说,得要有心,唐湘昔才会找到他。不论爱情或感情,都有个心,都应该用心。缺了心的爱,又哪叫爱呢?

如今男人找来了,并且展露真心,终于不再白白教人受着无心的绑缚。

「『我相信当你感觉你自己的那部分,同于我现下的,你一定会比我勇敢。』」

男人一直是主导者,儘管现在看似由他引导,可当男人抓到诀窍,苏砌恆相信肯定做得比他好。

你这样成全我的过程,再应该不过。

思罢,苏砌恆关上门,同时开启另一个开始。



傍晚威尔斯携小熙回来,威尔斯直觉:「家里来过人了?」

「啊,嗯。」分明没干什幺,苏砌恆却莫名心虚,转移话头问小熙:「如何?好玩吗?」

「好玩~」小熙儘管跳级,可仍保留了这年纪该有的天真活泼,而且在遇到威尔斯后更加明显,俩孩子联手闯出的大小祸不计其数,从前一皮起来,能把整屋给掀了。「下次舅舅一起去!」

「好好。」嘴上答应,可自己到底不习惯人多场所,儘管过去,好歹出过名一阵子,而他一向低调,就怕被人发现身分,惹来麻烦。

不过再谨慎,麻烦仍至……还高唱「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但选择已发生,他抱着孩子,过去害怕的事,如今做来轻而易举,他曾一度埋怨人生,直到小熙诞生,才发现自己幸运至极,所有痛苦均成养分,因为不孤单、因为不得不,所以他砥砺自己成长,现在终于可以和男人齐肩,达到平等。

原来平等是这样来的,不是旁人施予,更不是看谁钱多、社会能力强,而是自己解放自己。

晚餐后照例放两个小的收拾厨房,苏砌恆洗澡出来,看见扔一边的手机显示来讯。

他滑开看,是男人离开不久后传的。

「谢谢你的姜汤,对不起弄髒了屋子。」

还附了很不符合他形象的卡通图,看着贱贱的。

「不客气。」他回讯。

男人又回来:「这样会加分吗?」

「……」苏砌恆乾脆已读不回了。

又见fb那儿有动态,他点入瞧,未料本不以为会回覆的,被回覆了。「苏砌恆」回答:「珍惜我拥有的,以及我能拥有的。」

实在想不到这会是男人的回答……他忽然对他这一年历经感兴趣起来,于是细细翻阅起那位「苏砌恆」的纪录,最初只有照片,后来才慢慢增加文字,他去了很多地方,没一处是单纯平静的,不是战乱中,就是天灾后,而他也从旁观到参与救援,始终没露脸。

有人问他为何放下台湾,突然跑去做这一些?「苏砌恆」回:「我想以『自己』的力量,试着回馈这个世界。」

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唐家……吗?

苏砌恆惦着,下面回言一票「感动」「男神不死」……当然亦有说他过气在沽名钓誉的,他见了,不知是为谁出气,忍不住回:「加油,我会记得这年代里你做的事情。:)」

同样是张悬的歌,他曾经很想唱这首歌给男人听,如今……算是另一种实现了吧。他因他而改变了自己,无论好坏,总是抛不开的,苏砌恆看着那一串记录,玫瑰色眼镜又回来了,真糟啊。

他开始想:男人分明善于利用筹码、运用人x,为何关于脆弱一字不提?

他历经这幺多,却只留下看不出情绪的只字片语。

「苏砌恆」拍了个发黄的麵饼:「someonegavemehiseverythinglordi'mdoingallican,tobeabetterman」

这儿简直成男人树洞了,他在这里展现另一个自我,用旁人名义。苏砌恆终于领会偷窥的快感,他在帐号按下讚,当然不排除这是男人计谋一部分,毕竟他使用的是「苏砌恆」的帐号,可看po文着实瞧不出啥,他笑自己被害妄想得过分,尤其历经两人想法上巨大的乌龙差异,也许……他该单纯一点看待他。

他关上电脑,某方面,心有感激。

倘若不是有人运用着,否则这无主的粉丝页,早该淹没在浩瀚网海中,遭受关闭了。

《宠溺》13

唐湘昔回到位于西雅图的住宅,恍若遭受一场三温暖。

太难解释眼下心情,索x放弃,萧蔽日打来关心,唐湘昔:「急什幺,才刚有进度。」可口气分明掩不住得意。

萧蔽日:「哦,上床了?」

「……」唐湘昔噎了噎:「他同意我追求。」

那边沉默好一阵,唐湘昔炸毛:「我正在享受恋爱的过程!」

萧蔽日:「好吧,老爷您慢慢儿享受,但别忘在不举前追到,否则奴家担心您得伯拉图到死了。」

他浓浓同情透过国际电话传来,这还是个古代的x别倒错者……唐湘昔一边os一定要抽空和他经纪人谈谈人生,一边磨牙,饱汉不知饿汉饥,他有千万种手段能把兔子生吞了,问题是能吗?捨得吗?

他四十了,年轻时觉得天下我有,哪样不是手到擒来?到现在才明白真心难得,不可强求。当初想法子撮合管叔游姊,以及两颗太阳,就是不想他们同自己一般,死前徒剩遗憾伤感。

他想起老爷子死前召他进去问话,问他:「身为唐家人,你最遗憾的事情是什幺?」

他不知每个人被问到问题均不相同,于是琢磨了会,很样版地答了:「没能让唐家更上一层楼。」

老爷子听言嗤笑了声,癌细胞扩散到眼球,导致他眼盲,双目浑浊,可朝向自己时,唐湘昔不觉悚了一下,彷彿被人看透灵魂。

老爷子转回去,眼睛朝着天花板说:「我的遗憾是听了个白痴的话,硬要传什幺宗接什幺代,到头来还不是给你们这些小崽子掌位?」

唐湘昔:「……」

唐家老爷子是他们伯公,仅有一个女儿,可脱离了唐家,年轻早逝,于是最后只能从弟弟的儿孙里挑,拚了一生,这般结果,换成唐湘昔难免也觉不是滋味。

然而老爷子却道:「也是我自己当年傻,硬要抢,抢了又搁不下,到死前都没得到想要的……就是这幺个沉重的位置,我都恨不能扔了,你们却在下头挣,这唐家可真像个蛊盅……」老爷子咳了咳,用几乎罕见的温情道:「有遗憾就别跟唐家瞎缠,不值得……」

他当时以为老爷子病糊涂了,净说些瞎言瞎语,此际回思不禁胆寒,兴许老爷子什幺都明白,所以他选择冷冰冰的唐湘罭──不像他们被迫争气,那人的人生里仅一个「唐」字,单纯直白得不行。

人各有志、适才适所,现在换他哥全家旅行,满世界走透透,时常拍摄各地照片上传fb,他浏览动态,唐湘芝j神明显比在台湾更好,前阵子通讯,还说胃病不药而癒,气喘也几乎没怎发了。

他吁口气,最后一丁点的放不下,终于彻底散了,跟手边的菸一般,抽到了底,仅剩灰烬,飘飘上天。

他捻熄菸,改登入另一个帐号──这是苏砌恆以艺人名义经营的,当时人跑了,公司随便拈了个出国进修的理由,后来偶尔帮忙转贴消息,没怎经营,直到旅行前他心念一动,登入了帐号。

公司没换密码,可始终不见旁人登入痕迹,他不确信对方会不会来看,先前是有人提过不如删了,不然空蕩蕩的,更显惨凉,唐湘昔罕见犹豫,最终搁置一边,反正没人用,不如鸠佔鹊巢当成自己的树洞,另一方面,也好似一个寄託:青年在陪自己旅行,如他过去留在自己身边,那样安静,那样贴心。

记录断断续续,后来成了习惯,偶尔有人回文,他捡想回的回,因为互动很少,儘管粉丝数算高,可留言者大致是那群死忠面孔,直到最近多了个新粉,在每篇文章底下按讚,消息哗啦啦显示,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那粉又回了一篇旧文:「加油,我会记得这年代里你做的事情。:)」

换做平时看看就算,可今日不同。这是张悬的歌,青年从前对他唱〈豔火〉,如今是〈毕竟〉,而眼下又来了首〈玫瑰色的你〉,实在太巧。他点入这帐号里瞧,里头十分乾净,没有头像、没有发文,ip……他查了下,在台湾。

看来不是同个人了。他吁气,心里感受複杂,思及青年今日所教,现学现卖回了一句:「谢谢。^_^」



一早醒来,苏砌恆由二楼望下,最能直观感受的是,那些监视人员好像撤走了。

大抵是从前当艺人,还被老闆包养,难面对狗仔多了分戒心,不过不排除唐湘昔g本没找多专业的人员,他就是摆明让他知道自己一举一动皆在他掌握之下,休想逃。

是人都不喜欢被掌控,过去他因不得已而忍受,现今感觉舒服许多,而且庆幸唐湘昔至少懂得「尊重」首字第一划怎撇了。

说实话,他还真不知要拿唐湘昔怎办。

男人对目标的坚定意念太可怕,他见识过,无论如何不敢小觑,问题他跟男人关係不一样了,至少不是敌对,只是一想到结局横竖都是同一种,就难免有种脱光自身抹满香料乖乖躺下说声「请你温柔点」的自暴自弃感。

真是,瞎想什幺呢。

苏砌恆进厕所刷牙,咕噜咕噜,把嘴里牙膏沫呸一声吐掉,到厨房布置早餐,一如往常按自己的步调过生活。

俩孩子出门上课,他晚些出门,看见一台宾利,是男人难免对车都会有点儿兴趣,这里的人大多朴实,何况宾利这种车不是随便一人开得起,它不若宾士、bmw、三g叉子张扬,可身价不凡。

果不其然,里头的人见他出门便下了车,苏砌恆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道了声:「早。」

唐湘昔愣了愣,貌似不知该怎回答,遂点点头表示听见,苏砌恆不满:「别人跟你说早,你也要回一声,这是基本礼貌。」

唐湘昔可不想又减了分,忙道:「早。」又补一句:「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毕竟他们之前……那样剑拔弩张。

「嗯。」苏砌恆接纳了,继而问:「怎幺来了?」

唐湘昔口吻一副理所当然:「送你上学。」

好吧,温馨(?)接送确实是交往追求第一步数,问题是……苏砌恆:「你有我的课表。」肯定句。

唐湘昔聪明不答。

苏砌恆叹:「请你扔了它。」

唐湘昔:「好。」可他不会告诉苏砌恆,那种东西,他早背起来了。

国外通勤很麻烦,这时苏砌恆就会怀念故土大众运输的便捷,他本就不是强硬x格,不会驳斥他人好意及不给面子,于是掂了掂,索x上了车。

实话说,这还是第一次由男人主驾,颇新奇。

苏砌恆好奇:「你公司的事不用管了?」

唐湘昔陈述很平静。「董事会撤销了我的职务。」

苏砌恆很惊,「怎幺会?」他想起前几年看过的新闻,莫非跟唐家接班事件有关?当时霉体有声有色报导唐湘罭如何不近人情大杀四方,最后夺得唐家大位,内容阐述比g廷剧还j采。

「这不公平啊……」他喃喃,男人过去如何管理公司,他全是看在眼里的,相比不熟识的唐湘罭,他自然挺他多些。他又想起菊花扔给他的bl文,「跟……跟你出柜有关?」

唐湘昔:「别多想。」可那语气表情,实在勾得人很难不多想。

苏砌恆震慑,没有唐湘昔主事的唐艺,他无法想像是什幺样子。「那……崔老师他们,都还好吗?」

男人瞥过来,语气带了些戏嘲。「你还记得崔老师?」

苏砌恆脸热,崔贺忱算他贵人,可他不但闷不吭声跑了,甚至单方面断了所有联繫,这事他做得不好,没有任何可辩解空间。「我想跟他说声抱歉……」

唐湘昔「哼……」了声,明显不快。苏砌恆前头还在为他遗憾,很快注意力就给别人了,他不是滋味至极,偏偏又无法计较,只能自个儿闷着。

当初那老头晓得兔子跑了,第一反应是指着他鼻子骂:「那幺好的苗子,就被你拱白菜似地拱走了,我老人家光想就不瞑目啊!我看你也别跟人家讨违约金了,好好反省自己下半身卡实在……」

甚至连管叔也说:「我看你也不像智障,还有闲工夫搅和我和亚雪,怎遇了自己的事,就变得可以去领伤残津贴呢?」

唐湘昔咬牙:「iq跟eq是两样不同东西。」

管叔:「所以你承认你后者很差?」

唐湘昔:「……」

反正一个个统统把他当罪人,不管有血缘没血缘的,吐嘈损骂样样来。忆及四年种种,唐湘昔忽然把车停路边,劈头问:「我真的这幺坏?」

「嗄?」

「你跑了,没人指责你违约,全部人口径一致,说一定是我对你不好……」好像他跑了老婆很应该,唐湘昔内伤得当真可以申请伤残辅助了。

苏砌恆见他一副憋气的样儿,怔了一下随后哭笑不得。「你这人……」

他是当真找不出形容词,哪有叫当事人评断的?而且既然要追求,好歹有些言语上的讨好,他倒不,依旧那副跩上天德行,苏砌恆:「有句话叫不是笨就是坏,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唐湘昔呼:「我怎可能笨!」 书书屋

苏砌恆难得调侃,「那就是坏啰?」

唐湘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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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溺》14

「那就是坏啰?」

唐湘昔:「……」

他想了半天,反驳不了,细数自己这些年干过的事,无法否认他确实是坏,逼小九离家、瞒骗苏砌恆孩子生父,更不要谈商场上为利益所作所为,他深呼吸,再度驱车上路,沉默良久而道:「反正死后我总归要下地狱,剩不过三、四十年,你就认了吧。」

换做先前,苏砌恆肯定不喜欢他这般张扬跋扈,什幺认了,他偏偏不跟他搭一伙。可经过一夜沉澱,以及男人在fb上回覆的「谢谢。^_^」,他竟隐约感受出唐湘昔自大表现下隐藏的不自信……甚至低微的请求。

……好吧,他承认自己被那个「^_^」骇到,整整一早晕得不行。

「到了。」唐湘昔道:「车钱就不收了,请我吃晚餐吧。」

「……」什幺不自信,他g本想多了。

苏砌恆解下安全带,说了声「谢谢」后下车,没走两步发现自己把围巾忘了,只好踅身,好在男人还没走,他赶忙上前拉开车门:「抱歉,我的围巾……」

他瞪眼,未竟言语扼住,只见唐湘昔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发出碎呓:「不,我不应该那样说……他说谢谢,我忘了回不客气……」

苏砌恆彷彿见证世界奇观,直到冷风吹近车厢,男人意识到,连忙转头,看见青年,登时换上一副恶狠狠面孔:「做什幺?连敲门这种基本礼仪都不懂吗!还说要教我礼貌,笑死人了,哼……」

「……」先生,你的哼在抖啊。苏砌恆:「抱歉,我忘了围巾。」

唐湘昔视线随他一瞥,把座位上遗漏的围巾扯过来:「既然忘了,就不必拿回去了。」

你胖虎吗……而且抢一条围巾做什幺?苏砌恆囧囧有神之余,脑子转了转,突发奇想道:「可是这样我会冷,可能会感冒。」

果不其然,男人二话不说,乖乖奉上。「繫起来。」

苏砌恆接过围巾,一时没动,唐湘昔催促:「快点!」

仍不脱命令式,可苏砌恆发觉自己不怎抵触了。

他繫好,关门之际感叹道:「你啊,不是坏。」

是笨。

笨得不懂人与人之间的基础往来、情感表达,又死不肯招露自己内心想法,彆扭成这样也是前所未见,只是从前掩藏太好,而他又慑于男人y威,不敢捋狮子鬃毛,以致他们压g儿没有互相了解的机会,最终错过。

他走了一段,回头看见车还在。

苏砌恆掏出手机,敲下文字:「谢谢你送我上课,下课时间是下午四点,请你来接我,我想去买菜,请你吃晚餐。」

想了想,又附加一句:「我讨厌坏蛋,但不讨厌笨蛋。」

那儿已读,久久没回,直到苏砌恆上课前收到讯息,彷彿不甘愿终于接纳了笨蛋的评价,回来一句:「知道了。」

当天晚餐很热闹,苏小熙晓得舅舅要做汉堡r,开开心心蹦回家,结果在客厅看见唐湘昔,如遭雷劈:「你怎幺在这里!」

唐湘昔哼哼:「我怎不能在这里,哼?」

「你……你又来欺负舅舅了,对不对!」

苏沐熙摆出一副决斗姿势,唐湘昔无言叹息,「好歹我救过你的命。」

「什幺?」苏沐熙没记忆,毕竟那时晕沉沉的,看谁都是一团雾。「你不要乱说……」

「噢,唐先生。」威尔斯停好车进门来,他对唐湘昔的态度倒是友善一些。「谢谢你上次帮助小熙。」

唐湘昔勾勾唇,望着苏沐熙,一副「你看吧?」,苏沐熙风中凌乱,揪着威尔斯的衣襬,紧紧张张问,「他怎帮我了?我不记得……」

威尔斯蓝眸一闪,回答:「你过敏发作,一时喘不上气,他给你人工呼吸……」

cpr是基础课程,苏沐熙在学校学过,小圆脸当下又白又青又红,想到那个永远叫不醒的安妮,每个人都上去亲上一口,想想恨不能自己也变成她算了。「呜哇哇~~舅舅~~」

苏沐熙奔去厨房找舅舅哭诉,威尔斯无奈跟上,厨房里出现苏砌恆温和安抚的声音:「小熙,怎啦?」、「噢,威尔斯你来得正好,帮我切下胡萝蔔……」

里头热热闹闹,搭着溢出的食物香气,彷彿真正一家人,即便唐湘昔今日遭受邀请,得以光明正大作客,亦只能坐在这里。那是他进不去的领域……他握拳,忍耐住手臂上隐隐发作的幻痛,告诉自己:总有一天。

是的,总有一天。



时间流逝,秋去冬来,邻近圣诞,偏北的西雅图难得下了一场大雪。

住了四年,坦白讲若对雪有任何美好幻想,在这儿基本破碎得差不多了。

西雅图冬天很冷,下雨不断,有时甚至太冷变成「冻雨」,冰雹似的。偶尔下雪,量也不多,掺杂雨水,导致地面湿滑,走路得千万小心。

可今年意外不同。

一早醒来,雪积了一层,四目所及一片银霜,小熙初次得见,兴奋得哇哇叫,拉着威尔斯往院子里奔,随后扑进雪地,一大一小两个人形窟窿,教人忍俊不禁。

他拍下来,传给人应该在东南亚的房东夫妇,注明:「难得的whitechristmas。望旅途愉快。」想了想,又转传了一张给唐湘昔。

三个月来,他们的交流模式大抵这样,像个纯粹的普通朋友──「像」,所以不是,因为他的「不喜欢」,男人收敛了许多肢体动作,乃至眼神,衿持如同绅士,可仅是表象,好几次依旧被他抓到他偷觑自己的方式,里头的慾望仿若一团充满暗物质的星系,不知道里头究竟有什幺,又何时会带来冲击。

而他也釐不清自己的心情,他不再排斥想像着男人自渎,到现实却无法开放他到那个程度,甚至于连接吻都不许。大抵眼前的相处模式平实美好,他盼维持,可潜意识又觉自己这般不乾不脆吊着他,很不公平。

菊花大神说他这是想要又怕受伤害,苏砌恆无法否认。

男人对他很好,独独一次爆发,是自己对他说:「唐湘昔,过去太累,我不想恋爱了,我们当朋友,你这幺优秀,去找个更合适你的人吧……」

他不是矫情,而是真心,他难以估计自己究竟何时能够完全容纳他,男人要原谅,他给,盼他放下,海阔天空。

然而话没说完,男人狠厉把他摁在墙上,一字一句咬牙道:「苏砌恆,我欠你的,我甘愿补,你要想维持这样,我陪你一辈子,但你别这样戳我心窝。」

太疼了,比子弹擦过还疼,他挨不住。

唐湘昔说完,放开青年,撇头不给他看自己表情,苏砌恆手腕发疼,可相比男人方才受伤疼痛的眼神,实在不值一毛。

他吶吶说:「对不起。」

唐湘昔没回答,隔日照样接送他上下课,仿若无事。

可苏砌恆明白,他是真伤了他。

唐湘昔说陪他一辈子,是陪还是赔,他不知道。

爱情当真是把利刃,谁握着柄,谁就有生杀大权,从前男人伤他,如今换他能灭他,苏砌恆并不享受,甚至于有点儿胆颤,他晓得自己这辈子注定折进唐湘昔手里,男人不会放过他的。

不,正确来讲是「他们」。

苏砌恆说不出这样是好是坏,耗一天是一天,总归从前三个月他们简直把这辈子能搞的全搞了,思及此不免脸热,他忙捞地上的雪掩脸,顿时冰得打了个寒颤。

小熙扑完雪,啪嚓啪嚓奔过来:「舅舅,你也扑一个!」

「嗄?」见小熙指着院子地上两个人形,苏砌恆哭笑不得,但终究没法抵御孩子的邀请,在两个人形旁笨拙地扑出了第三个。

因没估算好,导致跟另外两个有些距离,看着孤伶伶的,好不可怜。

难道这生真要这样了吗?

迴避爱情,守着亲情友情,直到老死。

过去他有这样的觉悟,并不觉有什幺,可现在有个人候着,鞍前马后,熨贴极致,致使他越来越无法忽视,而男人身上的气味更加影响他,慾念蠢蠢,难以平复,他想他会那样催男人放弃,就是明显觉察出自己动摇了吧?

他扯唇苦笑,下週圣诞,房东夫妇不在,苏砌恆原本计画带着孩子们去邻居家庆祝,可转念一忖,思及男人独自一人身在异国,必然孤单,遂发讯给唐湘昔:「圣诞节,你计画怎幺过?」

按男人厚皮,此时该是打蛇随棍上了,不料彼端竟回来:「那天我有事。」

完全预料之外的回答。苏砌恆看着回讯发愣,直到小熙跑过来问:「舅舅,你怎幺了?」他才发现自己发了太久的呆,以致雪融化成水,结成寒霜,冻了全身,都没察觉。

《宠溺》15

这个圣诞节,唐湘昔很头疼。

也没什幺,唐湘芝全家要来,约莫一週。

而且好死不死,还是圣诞节当日,他得去接机。

在这个合该全家团聚情人相爱的日子,能与一年未见的大哥相会,该是喜事中喜事,问题唐湘昔看完苏砌恆讯息就懵了,苏兔子三个月来首次、主动、来约他(想像过度)啊!!

偏偏挑在这时候……唐湘昔一口老血,吐不出嚥不下,又思及苏砌恆跟他大哥间种种心结,抓耳挠腮,勉强回了句:「那天我有事。」

「好,圣诞快乐。」兔子回了张笑笑贴图给他,那贴图是自己送他的,是个软绵绵兔子形象,很符合青年。

唐湘昔捏不準他心理,不否认这三个月太惬意,儘管没有他奢望的r体进展,可两人相处和谐,偶尔还有幸品嚐兔子的家常菜,他感恩谢天,即便兔子曾经一度表示盼他另觅佳偶,他内伤完,深觉维持现状亦罢,直到兔子传来讯息,他才发现那些全是压抑自己的藉口。

他太怀念那副柔韧身躯,更怀念他体腔紧緻灼热滋味,相隔四年多,可他依仍清晰记得这个人每一处身体反应、青年动情时收缩力道。他想宠得他哭,那些因快意产生的泪水自己会一一舔去,可现状是即便偶尔距离相近得呼吸交融,他亦不敢贸然伸手,将人捞入怀里,恣意亲吻。

因为兔子「不喜欢」。

他瘫在床上,第一次怨恨自己大哥来得不凑巧。

今日难得大雪,政府的刬雪机不够,于是停班停课,他看似无所事事,实则已跨国重新管理起天演唐艺。三个月前城里百货公司新开幕,是唐家人所设,他被拖去帮忙,一度忙得狮吼:「你们是打算我光棍一辈子是不是!」

没人回答,那唐家人还贬损他一番:「你们唐家男人除了会弄丢老婆外,还会干啥?」

唐湘昔点点点,这是唐家铁娘子,是另一个沅字辈老爷子所生,儘管与他们为同辈,可地位超然,就是唐湘罭也得卖她面子。

圣诞前夕,众人忙茫盲,唐湘昔撒完气只能mm鼻子独自回岗位,继续劳苦。

总算熬出一天休假,天寒地冻,外头一片冰霜,他真心想抱抱那只兔子,就抱一抱,什幺也不做,都好。

可惜这愿望,对眼下的他来讲,太奢侈。

唐湘昔叹口气,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确认库存,大哥来前他得充实一下食材,他换衣準备前往超市,然而开门却发现一道浅色人影,正自街角慢踱而来。

那幺冷的天,雪花掺杂雨水,融进眼里,唐湘昔眼眶一疼,以为自己看错了。

兔子撑着伞,穿着挡风外套,围巾把他口鼻遮实了,可一双润目在半雪半雨中微闪。他们住很近,苏砌恆却从不曾主动来访,唐湘昔呼吸停滞,直到青年身影趋近,他才得以呼吸。

空气冰冷湿润,堵住喉腔,他一时发不了话,直到青年抬眸问:「你要出门?」

「……嗯。」唐湘昔手颤抖。

他在克制,不要拥抱。

因为青年「不喜欢」。

唐湘昔晓得青年压g儿没有标準,所以只好从他的加减分m索出「喜欢」跟「不喜欢」来:青年包容度很高,却不喜欢太进逼,所以越界的肢体碰触,统统在减分範围内。

男人眼下态度生硬,苏砌恆有种冒犯他的错觉,他想终归他们的步调没有一致,对方回头时,他亦回头,如今他等着,可男人却已不再回首……前会在家,他坐在门前直到全身发僵,看着积雪中孤伶伶的那个人形凹洞,然后想,为什幺要等呢?

他并不缺讨好,更无暧昧心思,所以才会劝男人直接撒手,然而唐湘昔回答是不,于是他不得不认真思考,他们的关係,究竟应该有个怎样的结局,才是妥善。

过去他在两人中始终是弱势一方,任由男人引领。可强与弱由何决定?在床上的号码?谁先爱上谁?……都不是。

是争。

争取二字,多幺难,可人活着,总不能什幺都不争、什幺都不取。

争口气,争个名,争个人生百态、花团锦簇;争个快乐,争个有人轻怜蜜爱。

所以,他决定来争了。

他隐隐感激男人强势,逼迫他不得不深思,而非窝在自己的舒适圈里,任时光匆匆流逝,既然在乎他、既然两情相悦,就没道理再让男人一个人献媚示好,他的不争不取造就男人的卑微,这绝对不是健全的恋爱方式,男人在学习,他亦然,若真有不满想整顿他的,前三个月换他过去三个月,已然足够。

何况分析下来,唐湘昔对他,终归恩比怨多。

他给过他辉煌,亦令他凤凰涅盘,伤害的记忆不是不在,可他不愿仇恨蒙蔽未来人生。

那不是报复他,是报复自己。

现在,不仅是男人要他,他也想要男人。

包含情慾、包含感情、包含……许多许多。

「刚煮的姜汤。」他把保温壶递给男人,并道:「圣诞节有事,圣诞夜呢?」

唐湘昔佁了会儿,继而答:「那天……没事。」

大抵天气太冷,他喉咙乾涩,微微发痛。

儘管下了决心,自个儿提起,苏砌恆耳g子仍有些发烫。「那天……威尔斯会带小熙到社区的教会参加弥撒,活动会到很晚。」

唐湘昔怔了,样子……有点傻傻的。

换做平时,苏砌恆大抵会想笑,可眼下他红了脸。「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来我家。」

说毕一个转身,撒腿前顿了一下,最终下定决心回身,猛地亲了男人嘴角,随后一溜烟跑了。

……

兔子这是什幺个意思呢?唐湘昔彻底废了,原本要去超市,结果杵在天寒地冻里发了十分钟的呆,整个人差点儿成冰棍。他踅身回屋,打开保温壶里的姜汤喝,黑糖柔和了姜本身持有的辛辣感,就像他此际感受:既甜又呛。

身体暖和了,脑子总算动起来,嘴唇烫热,他恨不能昭告天下,第一件事就是找萧妻奴发line:「快成了。」

「哦,上床了?」

「……」唐湘昔:「亲脸颊了。」

萧太阳难得暴躁:「c,你知不知道台湾现在几点!这种进度你他妈好意思报!」

唐湘昔:「你自己不转静音!而且亲脸颊怎了?你他妈从前连人家小手都握不到!」

两人相互揭短,堪称亲兄弟,萧太阳:「加油,争取年前把人带回来,这事你别说,其实我挺喜欢他歌的……」

儘管钟倚阳现今跟萧蔽日在一起,可小天王天生不服输,比较心理难免,外加苏砌恆ntr了他金主,不可能全无心结。萧蔽日惯例大放闪:「别看阳阳那副样子,其实像个孩子,很缺安全感……」

阳阳咧,我还喜羊羊与灰太郎。

唐湘昔直接已读不回,类似评论看了千百遍,狗眼老早麻木,重点是那日他该怎安排?是否需要烛光晚餐?现在叫百货公司里的餐厅给他挪位来不来得及?他纷乱着,难得捏不定主意。

过去他带苏砌恆去过许多地方,嚐尽各种美食,他以为这样可以改变他,让他纸醉金迷,可最终没有,青年走时乾净俐落,一件名牌没取,生活依旧朴实简单,他见过他吃得最香的表情,反而是他心血来潮,亲自做的那盘蛤蜊麵。

青年无价,他不想再用钱收买了,唐湘昔吁口气,发line给青年:「圣诞夜,我做点东西给你吃?」

先前不是没这般打算,他去苏砌恆那儿用餐时总想打打下手,可青年坚拒:「客人不能进厨房,这样不礼貌。」

他「不喜欢」的态度一摆出来,唐湘昔只能mm鼻子,乖乖做他的「客人」。

天知道他多想成为自己人?

而这回苏砌恆没拒绝,他发了句「好」,又说:「我们一起做。」

一起做一起做一起做……

明知那「做」字没啥特殊涵意,唐湘昔依旧觉得yj胀得快爆了。他一头狮子茹素四年,都快成虱子,全身泛痒难耐。他进浴厕磨刀,直到燥动平复,深吸口气,无论如何这次千万不能搞砸,一切按兔子的意思来,过去他不懂尊重,现在总该学会,否则当真连阿米巴都不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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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po到这里,剩下出完书继续po(就甜蜜蜜h),预计十一、十二月吧,因为popo没有通知功能,所以希望知道后续更新的,请加入fbor噗浪啰!

谢谢大家两个多月来支持,话唠如我这次居然没什幺想讲的……嗯,不科学。

简而言之,这是一篇励志文(看我真诚的眼睛),讲的是两个人的成长跟改变(哪一本不是),兔子不是我一般会写的受君角色,因为他真的很软糯,这样的角色一写不好就是娘,〈宠逆〉的大纲在《走错路ii之蜜月》里(两人初夜也在那里xd),当初不想扶正,才写短篇过过瘾,结果不知道谁坑谁,它就变成了2x万字的约翰(谁啊)。

从一开始,我就抱持狮子最后要众叛亲离(?)而写,所以小九的梗埋得很早,早到主编审到〈宠溺〉时压g儿忘了这事xdxdxdxdxd顺道回去看了下《安居乐业》的后记,ㄍ,〈安居〉是为了破坏菊花的「漂亮」而写,〈宠逆〉是为了狮子重视的东西统统被打碎而写,我这人怎会这幺扭曲啊xdxdxdxdxdwhocantellmewhy(问天问地问自己啦!)

至于狮子渣不渣,我个人来说,前期是渣的,但后因得安排兔子爱上,所以漂着漂着就不渣了(请不要问我哪个牌子的漂白剂),只是读者难免会站在受君立场看事,乍看之下受君受伤较多,但我认为双方各有疏失,单方面的爱意不被青睐再正常不过了,狮子真正犯事是小熙的事,这部分兔子(理智上)也清楚。

不过~觉得渣的、虐不够的,也不用勉强接受我的说法xddddd我不喜欢干涉读者看法跟阅读立场,所以妳们觉得怎样就是怎样,不要把我的话当真,请相信妳的感觉跟思考,因为看完了,所产生的东西就是妳自己的,不是我的。当然愿意告诉我的,也欢迎,一切的指教是进步的动力~这部分作者很open,不用担心。

唐湘昔很难搞、唐湘昔很难搞、唐湘昔很难搞、唐湘昔很难搞、唐湘昔很难搞,太难搞了,我要说五遍xddddd(其实想说一百遍啦ㄍ)〈宠溺〉我写得好痛苦啊(虽然前两章挺爽),死要面子、不跟家人亲友说事,唯一比较知情的人是个心理医生,g本不会透露,妈der是要怎样让受君知道啦!(翻桌)感恩萧影帝,感恩一百年,没他点醒,这两人不知要拧到哪个猴年马月,想到就胆寒。

其实唐家人都很烦啦,唯三例外是唐湘罭的弟弟(没出场,脱离唐家ing)跟唐湘叆&唐九,其实在《骄女跌一跤》之前我要写唐湘罭的,但开头写写没fu,扔一边了,真是命运的作弄~(唱)

然后~这本是我第一次(没错,真真正正第一次)写孩子……我不喜欢小孩子,所以一般不写,好在小熙智商高,也没把他当真正的孩子写(那我绝对先抓狂xd),本来担心写不好,但大家的回馈令我心安了一点点,而且也享受到写孩子的乐趣,真的很想出个一家三口本啊~(请不要当真,谢谢xddddd)

其他想到在书里补,基本想写的、想表达的都在文章里,能够大肆描写双方家庭、工作etc我很爽,当然主线还是爱情(跟h),两颗太阳、孙文初唐九、威尔斯小熙都是一对(漏的表示不重要),会不会扶正,不知道xddddd

就这样,再一次谢谢大家~第一次用popo,未来有文应该会两边po(吧),谢谢妳们达成我一颗星星的愿望xd我真的很爱星星!ya~~

完毕!

《宠逆》番外之〈七夕〉

很久很久以后。

苏沐熙儘管智商异于常人,不过x格其实和一般孩子没两样,会调皮、会捣蛋,这点在遇上威尔斯后格外凸显,彷彿一朝还童,而苏砌恆每晚都得在他睡前讲故事,着实令唐湘昔极为不爽兼诟病:「他智商一五八,课外书看的全是什幺《战争与和平》、《百年孤寂》、《大地》……」还他妈统统是原文的!

苏砌恆:「无论怎样,他只是孩子。」

青年一旦强势,狮子当即成猫,只能喵喵:「他都十二岁了……」

苏砌恆叹气,他能说孩子六岁的时候不热衷这些,自己哄他睡觉,他反而说:「舅舅你累,快去睡。」如今大抵晓得了境况良好,于是想把从前缺失的童年补回,苏砌恆哪儿捨得不补偿他?

大狮子对抗小狮子,这辈子永远败阵,只得每日任情人去别的男人床边,一头绿油油。

什幺?你说那是外甥?外甥就不是男人?对唐湘昔来讲,统统一样的。

苏砌恆进孩子房间,坐到床边,想想今日七夕,索x讲起牛郎织女的故事来:「从前从前,有个叫天庭的地方,织女成日织布,孤单可人,天帝见她可怜,于是指婚牛郎,两人原本很勤奋,织女很会织布,牛郎很会养牛,然而两人在一起之后,织女不织布了,牛郎也不好好照顾牛,成日谈情说爱,天帝震怒,把他们分开……」

苏小熙眨眨眼,「舅舅,跟我听过的不一样耶。」

苏砌恆:「?」

「明明是牛郎偷了织女的衣服,让织女回不到天上,只好嫁给他……牛郎太坏了,怎幺可以偷东西?织女应该告官府,反而嫁他,难怪王母娘娘要分开他们……强取豪夺是不允许的。」苏沐熙霸气结语:「那些喜鹊g本助纣为虐!」

苏砌恆:「……」他只是讲个民间故事啊。

苏沐熙安抚:「不过舅舅的版本应该是来自南朝梁殷芸的《小说》一篇,我觉得这篇比较好,而且警世,谈恋爱不能忘记家里米缸有没有米,该做的还是要做啊,对吧?」

孩子眼眸灿灿,彷彿毫无他意,苏砌恆羞惭,週末小熙跟威尔斯出去,他原本计画去採买,不料被某人摁到床上补了一星期分的蛋白质,结果家里米没了,一家子只好吃麵,对无米不欢的小熙来讲,可谓晴天霹雳,成日哀怨。

苏砌恆赶紧给孩子盖好被,「好了,故事到这里,小熙该睡了。」他亲吻孩子额头,「晚安。」

「舅舅晚安。」苏沐熙回吻,在舅舅脸上亲了好大一下。「嘛~」

苏砌恆暗受指责,着实心虚,一入房就是红通通的诱人样子,唐湘昔见着一怔,尤其青年脸边湿漉,y体可疑,登时有种自己的地盘给哪儿来的野猫佔据喷尿的不爽,他问:「那小子怎对你了?」

苏砌恆莫名:「什幺怎对我了?」

「你……」他气,没关係,两人是甥舅,甥舅是不会有未来的……该死。唐湘昔抽起湿纸巾走上前,抹掉青年脸上口水,继而抬起对方下巴,俯身低头给了扎实一吻。

「唔──」舌头伸进来,在口腔里横行,男人几乎把他牙g舔遍,又意犹未竟在他脸上各处施吻,舔吸吮齧样样来,挑逗技术比从前更甚一层。

苏砌恆不觉腰软,察觉唐湘昔的手在他背部撩搔,按着脊椎,那酥麻感四处窜没,苏砌恆脸若原本是淡红,现已酡红,他试图抵开,「不行,今天是平日……」

狮子内心仰天长啸,平日不行,因一大一小隔天要上课;假日还得看小祖宗赏不赏脸,跟不跟小男友(?)出去约会,唐湘昔觉得自己大抵是全天下最欢迎儿婿的岳父了,恨不能直接把人嫁出去,管他x别年龄大小。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说了那就是再个四年,甚至十年。人生有多少四年他不知道,他只晓得再来一次,他可以直接死了。

唐湘昔不由分说把人扛起来扔往床上,床垫很软,苏砌恆没有不适,只觉弹了一下,继而受男人侵压,苏砌恆本欲抗拒,可男人的舌头又色情地沿着他唇线舔了一遍,继而撩开中间空隙,强势塞入。

他哼吟,不觉揪紧男人x前睡衣,揉绉了布料,唐湘昔大掌趁隙探入青年衣内,抚m他弹润肌理,一路滑至x前,揪住一颗r头揉捏摩搓,苏砌恆很怕声音溢出,国外做屋材料普遍很薄,遑论隔音,他不晓得小熙睡着没,故事讲得草草率率,还被孩子指正……

他蓦然一醒,推抵男人,唐湘昔早已硬起,早年他决计罔顾对方意愿,如今则不:「怎了?」

苏砌恆:「强取豪夺是不允许的。」

唐湘昔:「?????」

苏砌恆又来:「谈恋爱不能忘记家里米缸有没有米。」

唐湘昔问号增加。

苏砌恆指门:「你去看米够不够。」

「……」究竟什幺跟什幺?唐湘昔:「那祖宗又灌输你什幺了?」

大哥亲生子、眼前爱人的宝贝疙瘩,他告诉自己忍,不能掐,掐架也只能偷偷掐,不行光明正大,否则孩子一句坏黍叔欺负我嘤嘤,他就得自跪主机板了。

苏砌恆把刚刚在小熙房里的事讲了一遍,感叹彼此为父不尊(?),唐湘昔无言以对,祖宗升级,转职成玉皇大帝,意欲拆散他们这对牛郎织女,他扶额,「明天我再扛十斤米回来……」

然后通知威尔斯,七夕把祖宗……不,玉皇大帝拎走。

当然威尔斯跟小熙关係是他臆测的,或说希冀的,现实就是两个玩得来的小朋友,压g儿没啥,所以至今未在苏砌恆面前提过。

是以n年后,当俩孩子手牵手,威尔斯来提亲(?)时,苏砌恆恍若雷劈,呆若木**,唐湘昔则在一旁mm下巴,一脸计画通……则是后话中后话了。

至于眼前……

「既然今天是七夕,那就更该做了。」

苏砌恆:「why?」

唐湘昔:「七夕不就牛郎与织女交配的日子?一年一次,年年下雨,y水氾滥四溅……两人不好好满足彼此怎行?」

苏砌恆一脸囧,你要我往后如何淡定在七夕的雨中行走……

唐湘昔继续吻、持续亲,粗暴直接扯下青年衣裤,含住r墩墩的x器,舌头直接在g头处绕了一圈,苏砌恆低叫,腰肢一软,粗糙舌苔滑过黏膜,带来异样刺激,令他大脑一阵麻痺,马眼溢水,jg发胀,而男人则边含边叙叨:「可不能辜负了喜鹊一番拉皮条好意……」

「你够!」这时候不得不承认两人均有唐家血统,好好节日被拧成这样子,苏砌恆拿枕头打他,但抗拒到此为止,他已经不寄望从男人嘴里听见任何正经话了。

所以……嗯,还是做别的事吧。

隔壁动荡,儘管有人有心抑制,仍隐隐传来。苏沐熙睡不着,line给威尔斯:「……这就是七夕的典故。」

威尔斯回:「哗,原来中国还有这样的节日……听起来跟我们西洋情人节不同,好有趣啊。」

苏小熙:「威尔斯哥哥,明天接我去你们家吧。」

威尔斯:「可以啊,但你舅舅同意吗?」苏砌恆处事客气,不爱添人麻烦,假日让孩子随他已是极限,还会做一堆吃的来道谢。 书书屋

苏沐熙叹气,心想:我舅舅不同意,坏叔叔也会使出种种招数,使舅舅同意的。「既然是七夕,我就难得当一回喜鹊啰。」

威尔斯:「?」

威尔斯有看没懂,小熙无所谓,反正他只要保证往后不会没米吃就好了。

哼哼。

《宠溺》番外之〈七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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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po在fb的福利~转到popo上来。

《宠溺》16







圣诞节当日,天气很好,难得没下雨,前夜下过一场小雪,但不至於妨碍通行。苏砌恒提议两人事前去超市采买,早上十点,待孩子离开,唐湘昔开车而至。

苏砌恒上车,思及今晚,他瞅了眼男人面庞,脸有些热。

尽管不是没做过,可都四年了,男人尺寸大小他牢记在心,很难或忘。苏砌恒实在不敢讲自己这一礼拜半夜都在干麽──他网购了一套菊花大神推荐的肛塞,从细到粗,一天换一个扩张,他真心觉这是他有生以来做过最疯狂的事情,眼下最大那根还拴在他後洞里,万幸无人得见。

最近的超市约莫三十分钟车程,路上蓦然一阵颠簸,苏砌恒体内器具骚动,他轻轻「啊」了声,低回百转,撩人心思,唐湘昔一阵悸动,直想骂靠。

「怎麽?」

苏砌恒脸红红,「……没事,你开车……稳一点。」

他怎不稳了?唐湘昔莫名其妙,不过苏砌恒都讲了,他索性放慢速度,原本三十分车程拖成五十分,某方面来说还挺享受的。

因为车速慢,他得以多了空档偷觑兔子脸庞,他样貌已不若从前纤细女气,眼神里自有一种舒慵,这是过去他所没有的。因为放松,他嘴微微突起,想起上周那枚轻吻,唐湘昔骚动不已,也许……偷个吻是可以的吧?

他不会吻得太深的,浅浅摩擦他的唇就好。

起心动念,在青年解安全带之际他试图倾身,苏砌恒愣了下,既然决定接受,便无抗拒,可体内异物引他害臊,下意识闪避,再回神时男人很漂亮地略过了他,单纯解开安全带,淡淡说了句:「走吧。」

唐湘昔没表现出沮丧,可内心当真有股阳痿感,兔子还是「不喜欢」。

他想今晚大抵没戏了,吃吃喝喝便是极限。

算了,没什麽不好。

唐湘昔不是圣人,更非柳下惠,可先前兔子吓他吓得不轻,他不得不收敛了侵略的渴望,不敢逼他过头。

他吁口气,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两人漫步商场,提前进入老伴期,倒也没有不好,然而在采买之际,苏砌恒陡然揪揪他下摆:「嗳,我们去那边……」

唐湘昔「?」,见青年手指药妆区。

商品琳琅满目,他以为青年要买维他命之类,很自然往那处去,苏砌恒嘴张了张,说:「不是那个。」

「你要买药?家里有人生病了?」

苏砌恒简直没话说了,深深领悟把人折腾成不解风情的傻蛋,对自己未来性福无益,乾脆直接把人推到另一个货架面前,直言:「你挑一个吧。」

唐湘昔:「……」

不知为何人总爱在圣诞夜dapao,保险套架上的空荡特别显示了这点,一旁还有工读生在补货,姿态大方得……苏砌恒脸红搡他:「快点,我不知道你惯用的牌子……」

正确来讲,男人从前和他做,戴套比率极低,偶尔拿出来也是零散的搁在钱包或菸盒里,而情况迷乱,他压根儿无力注意品牌。苏砌恒:「小熙他们过了弥撒就会回来,我没时间清理身体……」

到这时唐湘昔才真正意会,他不敢置信,彷佛圣诞节收到小礼盒,原本不期待,未料里头搁了只千万钻戒……他甚至感觉自己在梦里,反应难得傻气:「你认真的?」

苏砌恒不答反道:「你不是……很想吗?」

这回覆又有点浇熄了唐湘昔,他的确想,想得每日每夜近乎崩溃,唧唧都要擦破皮,问题青年呢?

唐湘昔喉咙发乾:「你……不喜欢。」

他没那麽迟钝,过去青年对这方面的事多少有排拒,唐湘昔感知得到。他已不想从前模式再度上演,只要青年「不喜欢」,他就不会做。

即便压抑到内心濒临疯狂亦然。

「走吧。」

他推推车,意欲离开,苏砌恒怔忪,随後意识到男人的纠结。他慾望那麽chiluo,苏砌恒不认为他会真心不想,换作过去唐湘昔铁定打蛇随棍上,没当场扑过来就不错了,可他如今不再一意孤行,只顾自身妄念胡来。

他想,人真的是会变的。

过去唐湘昔改变了他,现在换他改变男人。苏砌恒想及对方曾在fb上引用〈beermn〉的歌词,罗比威廉斯一直是他迷恋的歌手,他曾吸毒、颓废、一言一行遭霉体大肆渲染文章……最终成了人们嘴里的坏小子。可他始终纯真,体现在他的创作里,那麽那麽地渴望爱、成为更好的人,然後一路走来,面对自己的心。

他们武装自己,向世人表现不羁,实则稚如孩童,不擅表达……甚至,还有点儿笨拙,拉人仇恨。

苏砌恒心怜上前,自背後轻轻抱住男人。

唐湘昔浑身一颤,恍若触电。

苏砌恒:「我没不喜欢。」

不管是你,还是你带给我那些饱含羞耻的欢愉。

想想这样表达或许不够,尤其这段期间他已足够认知男人的「障碍」──在谈情说爱上。他叹,「……我做了准备。」

唐湘昔瞪目,「什麽?」

「我们四年没做,你那个……又挺大的,总之你赶紧挑一个,不想……就算了。」兔子双颊红通通,表达至此已够露骨,实在没勇气陪男人挑择保险套,或与他讨论哪个好之类。

苏砌恒正欲逃往生鲜区,唐湘昔却箍住他。

他俯在青年耳际,哑声说:「我惯用的牌子在家里,不介意我等会绕过去取?」

苏兔子没说话,当默认了。

唐湘昔笑,趁人不注意偷吮他艳红耳廓。「你说你做了准备,是什麽?我那根可大着,你确定你准备得够……哼?」

真是,给点颜色就开起染房来,兔子磨牙,一口咬在他手臂上,难得恶狠狠:「真让我痛了,就没下次了。」

这话包含许多意味,不仅身体,包含心。他用四年的时间彻底建立一个新的自己,不再为过去牵挂,可也就这麽一次了。

他溜走,唐湘昔好笑又心酸,开玩笑,哪敢呢!现在苏砌恒妥妥是他祖宗,为着下半辈子「性福」着想,他憋死自己前也得先把人伺候爽了。

萧太阳曾嘲他小孬孬,直接把人干老实,啥问题都没了。他不否认最初曾那般想过,可慢慢地,他看着青年一点一点容许他接近,展露从前没有过的自在,他就不忍心再同过去那般强硬逼迫,甚至於放纵青年,想他更加任性、更加肆意。

唐湘昔晓得自己一贯骄傲,如今能为心爱之人搁下不必要的尊严,何其难为?他十分享受,甚而乐於其中,丝毫不疲,为己骄傲。

子非鱼安知鱼乐?他的快乐,由他说了算。

当然,还有只兔子,他未来是喜是哀,统统由他说了算。



他们自超市满载而归,有部分是唐湘昔为大哥一家备置,他得拿进去,遂问苏砌恒:「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他问得小心,毕竟苏砌恒三个月来并无踏足他个人空间的意思,然而这回青年没反对,他点点头,已信赖男人不会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

屋宅很大,布置简便,像整套配好只需人住进来,不过历经三个多月,倒添了几分生活感,甚至於透着不同於台湾豪宅的随性。苏砌恒盯着沙发上随手扔置的外套,有点儿意外,男人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性子。

唐湘昔泡了杯咖啡出来,见他睐着他的杂物直瞧,不由咳了声。「一时没空整理。」

苏砌恒笑,「又没什麽。」

他接过咖啡,喝起来甜度刚好,有些意外。先前他们一齐喝过西雅图的星巴克创始店,苏砌恒口味偏甜、偏淡,与其说是喝咖啡,不如说是喝咖啡甜水,男人当时皱眉,笑了他两句,摆明颇嫌弃的样子,未料竟记了住。

苏砌恒吁气,许多细节上改变往往只有当事人了然於心,他们才是真正痛过的人,所以唯愿珍惜。他喜欢看唐湘昔放松,不再总是苦大仇深,甚至仰赖药物,他还是抽菸,但越来越少,他晓得自己一句话能令他戒,可苏砌恒并不打算硬行改变他。

或许有天当唐湘昔想与他相守久点,就会自个儿乖乖养生了。

男人原本让他等在客厅,但分别不过三分钟就觉孤寂,尤其房子大,感受更明显,苏砌恒难得反客为主,跟着走进唐湘昔卧室,看见他正对一床的保险套皱眉苦思。

这画面太点点,苏砌恒无语敲了两下门,唐湘昔一惊,欲遮挡已来不及。

苏砌恒上前,彻底噎着:草莓味、柑橘味、葡萄、薄荷、玫瑰……螺旋、颗粒,应有尽有,难怪超市卖的普通款男人看都不看,搞半天自己就够当批发商!「你何时买这麽多……」

既然被发现,唐湘昔索性坦然:「看见合适的就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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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的多更,这一段期间谢谢大家不离不弃,〈宠溺〉後半的情节,会在书里有小小修整,网路就懒得更新了(毕竟要转的应该都转了),说好的h一定会写,大概等正文全部连载po上来,接着看刚刚好,谢谢你们。

《宠溺》17 h









唐湘昔:「看见合适的就买了。」

「……」苏砌恒拿起其中几盒,好奇瞧睐,有的上头还写阿拉伯文,想及男人那一年堪称枪林弹雨的游历,却不忘买这个,真是……他无言,此时又注意到纷乱里一个金属及皮状混合物,不觉问:「这又是什麽?」

下面一圈类似皮带,但窄得很,上头则联系金属圆环,样式奇异,又有种特殊精致感。「首饰?」可戴在腕上,又似乎嫌小。

唐湘昔沉默了会儿,撂英文:「arbsrp」

「阿拉伯……什麽?」

唐湘昔难得尴尬,他觉得自己最好用学术及新奇的角度去解释这样物件,并表明没有使用打算……至少目前没有。「在阿拉伯文化里,gangjiao触法,但koujiao是被允许的。」

苏砌恒一头雾水,只能先应:「喔……」

唐湘昔:「可是他们认为分泌物不净,若射在妻子嘴里,更是mkruh……意思是可憎的,应当避讳,以免违反禁令。」

苏砌恒没再发声,彷佛听见什麽宇宙真理,十分专注。

毕竟事关中东,总是有层神秘面纱,他专心表情令唐湘昔该死地想吻,尤其他们身处卧房,床上铺满了保险套,而他手里还有个要命的阿拉伯皮带。「而这玩意,是为了不令男性分泌物进入妻子口腔里所用的东西。」当然还有bdsm用途,不过这就不讲了,省得兔子跑,今晚没饭吃。

苏砌恒眼睁大,总算理解过来。「所以那是……束缚唧唧用的?」

「……嗯。」

苏砌恒点点点。「你的殉难之旅,可真不一般。」

一边救死扶伤,一边不忘收集情趣用品。他能说什麽呢?谢谢他没拍照上传,毁他清誉?

「什麽殉……等一下,为什麽你会知道!」

唐湘昔跳脚,苏砌恒白他一眼。「那是『我的』粉丝专页,你真认为我不会去看?」

唐湘昔嘴巴一张一阖,哑口无言好一阵,最终坐在床沿闷闷道:「我不知道,按你的性格,我认为你宁可脱离得乾乾净净,不与前尘往事扯上任何干系。」当然,看了就看了,他也没特意隐瞒打算。

「……」确实如此,看来男人比他想像中还要来得了解他。

正因了解,才能彻底拿捏住他软肋,苏砌恒心口有点儿闷闷的。早已决心不再追究从前,一直以来也做得不算差,可一旦触及那些要命的点,仍旧会感窒碍。

──这是人性。

能走到眼下这地步多不容易,他比谁都清楚,两人就像在冰面上跳舞,步履维艰,小心翼翼。爱情如鲜花绿植,不精心照顾、保养,难免凋零,而床上情趣,则是一种肥料。

看着那个阿……阿伯什麽,苏砌恒忽道:「戴上它。」

唐湘昔以为听错了。「……什麽?」

苏砌恒深呼吸,仿若下定决心道:「现在,戴上它,我要看。」

兔子一改从前软糯,甚至於带了些强制成分,唐湘昔不是受制於人的男人,可苏砌恒不同,此时此刻,他对他绝对遵从。「……你确定?」

苏砌恒红着脸颔首。分明是自己下的令,可听见男人解开裤扣、拉下拉链的声音,反倒耻得不行。

唐湘昔实在很难不令自己调戏他:「你不看,怎知我有没穿戴确实……主人?」

「什……」苏砌恒脸像被烤过一般,户外寒冷,室内恒温,可他彷佛身处夏天的乾漠。既是自己开口提出,那便有责任盯看。他逼自己瞧,见男人扯下neiku,掏出里头伟岸茎具,那完全是记忆中熟悉的样貌,guitou胀润,血脉纠结,男人割过包皮,鲜红头端尚未勃起已完全暴露。

空气里情慾气味笼罩,唐湘昔似要做给他看一般,一个动作接一个动作,丝毫不马虎。

他拉紧小皮带并扣上,吁出一口气。由於青年润目注视,他很难抑制自己不勃起,於是yingjin在桎梏下显得格外难受。即便如此,他并未给自己放水,彻底束缚住茎道,柱体鼓起,马眼口翕张着却吐不出任何液体,隐隐有股逆流感,烧得他脑门发热。

苏砌恒瞪眼望着,从前是男人恣意摆弄他,直到此际他才发现,原来他也能成为xingai中的主导者。

唐湘昔从前塞给他一本xingai的书,他看完,甚而研究透澈。苏砌恒蓦然上前,亲吻男人的嘴;最早学会接吻的是他,而後男人青出於蓝。唐湘昔一愣,太久没吻,导致舌头一时僵硬,属於青年的气味远远比记忆中甘美,在苏砌恒纠缠下,唐湘昔做出回应,久违的缠吻令两人舒爽得头皮发麻,若非皮带束缚,唐湘昔甚至可能直接shejing。

太久了,他怀念这具肉躯所有滋味,恨不能化身饕餮。这不是他原本预计浪漫的圣诞夜,可唐湘昔一点都不介意这点「意外」;苏砌恒吻他的嘴,细密舔舐他口腔里每一寸,接而亲吻他耳朵背後,hangzhu他鲜少人知的敏感处,细细逗弄。

「哼嗯……」苏砌恒轻吟,手揉皱他胸前衬衫,隔着衣物确认男人体魄,继而缓慢蹲下。

他肠道里塞着玩具,情慾躁动下不觉蠕动,朝内吸引,擦过敏感点时不觉软了腰,而男人受箝制而半硬的性具在脸边,上头逸散出浓烈的性气味,铃口很乾净,他下意识tian吮了下,唐湘昔腰际一颤,不可置信中发出低噎。

他感觉自己在操控男人……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苏砌恒张嘴将整颗发胀的guitou含入,以舌瓣做最大限度的包裹、缠绕,再收紧嘴唇吸纳。唐湘昔根部肿胀,囊袋发紧,既痛又爽,难以形容。

可总归是快活。

「啾……」苏砌恒含舔了会,抬起头来睐望唐湘昔压抑面容,这个惯於控制的人,现在却完全受他控制,这反差引领他,加大胆气:「把衣服脱了。」

唐湘昔不知青年打何主意,可横竖只能从。他褪去厚重衣衫,紧实身躯展现,一览无遗。

相比四年前,他瘦了那麽一些,可肌理更健美、紧实。苏砌恒看过的g片泰半是洋片,里头两个男人的身材一概好极,可不若眼前鲜活、真实……有生命力。

他开始重新认识,恍若盲人初次接触这个世界,手指抚过男人颈侧的骨头、突起的喉结、深刻的锁骨……触及手臂,唐湘昔颤了下,苏砌恒摸过去,只见一道疤痕,彷佛被什麽烧灼而过,怵目惊心。他不解:「这什麽?」

「一点轻伤。」唐湘昔避重就轻。相比死去妇人,他这一点,确实是轻了。

苏砌恒不是医生,看不出伤疤来由,或许那一年里,男人真的历经过什麽危险,可他清楚唐湘昔不会回答。在这些日子的相处里,他看出男人死要面子从不示弱的属性,就像狮子,年轻时守护领地与家族,受伤无力了,则默默躲避至无人能及之处,孤独等死。

他不知自己该心疼他,还是说他活该。可依随本心,他轻轻吻上,嗓音饱含浓浓不忍。「往後别去那些危险地方了。」

「嗯。」唐湘昔轻应一声,算做恳诺。他垂死逃避,不敢面对的事物已在眼前,不再有行走必要。

青年正拥着他,唐湘昔很难克制自己不回应,他竖立的yingjin传达甘美疼痛及久未发泄的不满,唐湘昔在苏砌恒默许下施予回礼,换他撩开兔子的衣物,毛衣脱下时发出「啪嚓」的静电声,刺麻感自指尖传来,荡至心窝。

青年上身迅速光裸,不再锻链的体肤回到最初的软嫩。胸膛平滑,两颗粉艳ru珠缀於其上,诱人含舐。唐湘昔不会亏待自己的口腹之慾,他选择左边,轻舔顶端,直到rutou充血,变得足够坚硬,才吸进嘴里,用舌尖挑逗。

苏砌恒发出轻呓,他曾觉男人被吸那里有反应很奇怪,可现在,他选择坦诚面对自我需求:「另一边……也要。」

「小yin兔。」唐湘昔笑了声,可绝非嘲笑,而是满怀怜爱。他立刻给予另一边相同疼惜,且解开苏砌恒所穿的牛仔裤,青年性器已然在neiku里发硬,头端泌出的液体沾湿布料,显出轮廓,十足seqing。

「据说兔子是很会发情的生物,每个月能生一窝。」男人调笑,将手亲近,揉散他周围细软yingmao,直到握住坚硬根部轻轻捋动。「挺沉的,自己一个人没处理过?」

「怎……怎可能没有……」苏砌恒chuanxi着,从前的经历改造他身体,导致他前端一受刺激,後方xue口亦会随之抽搐。

平时不如何,可如今卡了个东西,可谓羞耻至极。

偏偏男人还行追问:「怎麽做?没粗鲁吧?伤了我宝贝儿我可心疼……」

苏砌恒无语,我家这伙子可当不起您家宝贝儿……「他很好,你不用担心……」

「噗。」兔子认真回答模样太招人,唐湘昔这四年给自己自撸出了境界,现今回馈在青年身上,苏砌恒很快挨不住,整个人软绵绵,唯独roubang挺立。他肠口收缩益发厉害,彷佛要将体内那物吸进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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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连载~剩下两万字,一样九点日更,一路po到完。

12/10太忙忘了,只好凌晨补更……orz

《宠溺》18 H









唐湘昔同样熟悉青年反应,他一手抚弄苏砌恒柔嫩前端,一手探进他臀缝里。苏砌恒一悚,倏然忆及最大那根扩张物还搁在他体内,他推开男人,一脸窘迫,唐湘昔不明景况,一时僵住。「怎麽了?」

苏砌恒面部发热,「我……我想上厕所。」

「嗄?」唐湘昔瞟了眼他硬直下体,马眼收缩着吐露yin液;科学上,当精关开通就会关闭尿道,若不,jingye逆流跑进膀胱很危险。他深呼吸:「你……不喜欢?」

苏砌恒一愣,顿时答不出话。

他明白此际只要自己一点头,那羞耻而难堪的秘密就不会被男人发现,然後呢?

尽管是小事……可正因是小事,又何须隐瞒?在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的两人间,增添多余变数?

他想透了,同样的错,不想再发生一次。

苏砌恒深呼吸,既然做了就没什麽好不面对的,他捉住男人的手,引领他探触自己颤动的後口,臀隙间卡了个橡胶底部。唐湘昔为手指碰到的物件惊异,他揪住底座微一拉扯,括约肌收缩,无机物摩擦到快处,苏砌恒逸出媚音:「哈啊……」

思及青年曾在超市提及的「准备」……唐湘昔忽然明了。

苏砌恒在这方面多保留,他比谁都清楚,正因如此,他胸腔热烫不已,学青年引领他的手摁压至自己心口,里头怦动剧烈。他额头抵住青年额头,首度坦率表达感情:「我很高兴……」

苏砌恒脸红红,仍然害羞,可男人的喜悦实实在在感染他,令他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是可耻可厌的。床笫之间没有谁摆弄谁,两厢情愿胜於一切,他终於能彻底放开自己,恣意享受。

他润着眼,攀在男人身上轻轻呵气:「帮我……拿出来。」

唐湘昔微愣,见青年赤耳细语:「再用你的……塞回去。」

青年挑逗言语无疑是一把点燃引信的火,唐湘昔下腹灼疼,遭皮带束缚的茎柱传来阵阵疼意,恨不能直接冲撞进苏砌恒身子里。

可他当然没这麽做。

他很温柔……甚至以连自己都无法想像的温柔,抽出青年体内肛塞。里头因润滑液湿漉漉的,肛口柔软,轻而易举便能纳入三根手指在里头搅动,不时发出勾引人的咕啾咕啾声。

唐湘昔晓得流程,不由调戏问:「准备了多久,嗯?」

苏砌恒不答,男人索性加大手指旋转幅度。阔别四年,他依旧轻而易举找到青年的性腺,朝上头压搓,苏砌恒敏感抽颤,这玩意不小,为了搁进去,他涂抹很多润滑剂,导致唐湘昔手一动,他就能听见自己被操出的水声。

「别……别……」他鼻头泌出细小汗珠,腰肢款摆,趴在男人身上仰起脸。他喉结细小,平时说话声音温和清润,情到浓处高昂诱人,若海妖之音。

那棒状物比唐湘昔预想中的大,青年「准备」卖力,rouxue已是完全足以乘纳的状态。

这可不是两三天的事,唐湘昔亲吻对方下巴,半真半假道:「老婆,辛苦你了。」

苏砌恒什麽都较真,分不清什麽宝贝、亲爱的均是床笫间tiaoqing手段,毕竟唐湘昔不兴这个。独独那年、那一次,男人逼着他喊老公,他受迫,极不甘愿,却隐隐成了道紧箍咒,令他再无法轻易接受其余男子亲密待他。

美国风气相对亚洲总是开放一点,何况允许同婚,邻居泰半知悉他性向,有旁人介绍、亦有毛遂自荐来的,条件好的不少。苏砌恒总回覆孩子还小,可其实他们都挺喜欢小熙的,能给孩子多一份关爱,有何不可?结果推来推去,无人再来触礁,他本做好孤身一人打算,未料最终还是撞回这小熙最讨厌的男人手里,讽刺感不言自明。

想及三人未来关系……就是苏砌恒,也想大大叹气一番。

他手下伸,帮忙解开束住男人ji=ba的阿拉伯皮带,道:「你要好好对小熙……」

唐湘昔点点点,前无古人後无来者,世上独一个苏砌恒看着胆子瘦,却敢频频在他床上叨念其他男人……即便那是他外甥。

他忿忿咬啮青年耳朵:「那是我大哥的孩子。」言下之意,再不济也绝不会亏待。

「是你侄子。」说完同时,皮带解开,憋住的液体流泄出来,恍若失禁,沾了苏砌恒满手。

他将之作为润滑用,抹进後庭里,在浏览那些情趣用品时看过催yin剂之类的商品,苏砌恒好奇是否真有那麽神,现在他知道,物件仅是物件,神奇的是人类心理,就像圣水,相信它有灵便有灵。

男人的体液刺激他性慾,完全反应在他翘立的肉具上,它马眼口淌着水,根部阵阵发疼,而後xue空虚,亟需roubang填补。

他一手扶住男人rou-gong,随便挑了个安全套给他戴上,一手掰开臀瓣确认位置,坐了下去。

「呜……!」他一下子叫出来,性器比玩具大,但括约肌弹性足够容纳,他艰辛准备没白费。男人guitou巨硕,过了最辛苦那段,後续变得轻松不少,只是越做越不对劲,他肠壁发麻,微微酸软,肉道一缩一放紧紧吸附男人yanju。

苏砌恒抹掉眼睛里滑出的生理性泪水,仔细瞧睐拆掉的外包装,差点儿没晕。

螺旋颗粒加强版……还是草莓味的。「啊啊!」

唐湘昔挺了一下,他方才看见了,可很聪明地没提醒,此际倒有点儿看好戏。「你自个儿挑的,四年没做,胃口变大了嘛……哼?」

「不是……啊!」

唐湘昔说完抬腰顶撞了下,苏砌恒呜咽一声,什麽解释全成了碎片。螺旋同颗粒摩擦柔壁,放平日可能感受没这麽激烈,可密径久未人至,久违的roubang在他体内鲜活耸动,占满甬道,不留空隙,苏砌恒感觉被填补的不仅是身体,更包含许多……许多。

他不觉溢出泪。过去这样的情况很多,尤其被男人三不五时操哭更是家常便饭。唐湘昔过去从不搁於心上,以致後来他与男人shangchuang上得绝望,唐湘昔亦无知无感。

可眼下他却抬手揩去,抚着青年脸畔,小心翼翼:「弄痛你了?」他语气里俱是浓烈关心,眼神疼惜,苏砌恒摇摇头,抱住男人。他前端性物在男人操干下一甩一甩,体液四溅,打湿双人毛发。他哼哼低吟,里头的酸胀感明确浓烈,可真正膨胀的是他的心。

「湘昔」、「相惜」,他们终於开始懂了:他懂了男人,男人懂得了惜人。苏砌恒微一勾唇,难得坦言:「感觉太好了……啊……」

唐湘昔以为听错。「什麽?」

「你在我身体里……插着……感觉太舒服了,我好喜欢。」大抵仍感到害臊,苏砌恒越讲越小声。过去他从未这般表达过,不是感觉不好,而是始终差了那麽一点,一点点。

那差余的,叫zuoai情。

「还要……嗯……还要你操……」青年无意识扭动,xiaoxue一夹一夹的,彻底调动男人压抑四年的慾望。他把人推翻在床铺上,拉开青年双腿,凶猛地撼动起来,猎手本质尽显。

苏砌恒大口大口chuanxi,在颠簸中一阵晕眩,脑内彷佛生成板擦,将意识理智统统一擦而空。

「哈啊……哈啊……好深……唔……别、不要……好难受……呜……」

唐湘昔挺动胯部,手则rounie青年胸膛两颗发硬ru珠,揪扯把玩。

足以麻痹人理性的快感在身躯各处穿梭,苏砌恒脉搏跳动急速,体内肉块分量益加鲜明,青年爽得腰肢酥麻,就像窗外的雪,在难得的烈阳下逐渐融化。

「啊呜……呜……哈……」男人捏住他两边ru粒朝外扯开,直到变形,苏砌恒绷紧双腿,体内顿时躁动起来。「那样……不……」

唐湘昔手放开,rutou弹回去,又疼又麻,苏砌恒呜咽,逐渐无力。脱离从前天天体能训练的日子,他腰力大不如前,唐湘昔取了枕头垫在他腰部下方,抬高青年双臀,折着他的腰,给他看两人结合的地方:「你瞧你,吃这麽深……」

苏砌恒是第一次那麽鲜明看到男人粗柱在他体内一抽一插的样子,那个戴了粉红色螺旋颗粒保险套的阳物彷佛另一个情趣玩具,不同的是多了温度,更有人工智慧,从上往下,专朝他耐不住的地方操,唐湘昔笑问:「喜欢吗?」

青年脸红红,舌根充血发胀,说不出话,唐湘昔又进得更深了点。「喜不喜欢?」

他俊脸贴近,四目相对,均是含情脉脉,苏砌恒索性放开胆子,两腿紧紧勾住男人,「喜欢……」

说罢,他抬手挠了唐湘昔胸膛两下,这是属於他们床畔的小暗号,青年除非被操得意识不清,否则一般讲不出太过分的荤话,後来便用这种方式,「邀请」男人开干。

唐湘昔最初觉得他敷衍,後来觉得挺可爱,现在……它揉进了回忆里,青年记得他,他记得青年,他们的人生轨迹不再是两条平行线,而是彻彻底底地交融在一起。

唐湘昔将青年压在身下,抱着他屁股,将对方的腿张开至所需程度,继而握住苏砌恒双手。十指交扣,关节与关节紧密摩擦,带来一些疼痛,苏砌恒迷茫,直到男人用他的节奏开始撞击,令他再想不起任何事情。

唯独掌心温度及力度,成了在慾望漩涡下的唯一浮木,他牢牢揪紧,顾不得痛,甚至觉得安心。

《宠《溺》19 H









苏砌恒shenyin。「啊啊啊啊啊、要坏了、要撞坏了……」

「哈……啊……啊啊……好、好厉害……啊……」

「操到了、操到了……嗯啊……」

青年遭箍在男人健躯下,爽得腰全麻了,他茎根汩汩出水,在男人的撞击下不管前後流出许多,男人抽出插入,下腹才刚空虚,又一阵饱胀感袭来,青年双眼放空涣散起来,一张嘴除了浅浅shenyin及偶尔高张吟哦外,已没了作用──哦,还有接吻。

唐湘昔时不时就会在抽送过程里吻他一下,有时候单纯亲嘴;有时舌瓣填入,舔舐青年软嫩口腔,直达喉部;有时引领他伸出舌头,在空中yindang纠缠。

银丝坠落,唐湘昔睐望青年前所未有投入神情,胸腔暖胀,不输膨胀yingjin。他其实没有那麽自信:他曾对家族事业充满野心,以为自己的人生足以拚得那一口气,结果却差一点众叛亲离;青年说不喜欢他对他势在必得的态度,问题若不那般壮胆,他甚至连出现在他眼前的勇气都没有。

唐湘昔人生里极少感觉亏欠,可他是真欠两个人:一个唐九,一个是身下之人。何其有幸,这两人都重新接纳了他。

「怎麽办……想射了……要高氵朝了……呜……」

他亲吻兔子耳朵,安抚他燥热慾求。「我快射了,在我之前先忍一忍。」

「嗯……」苏砌恒压抑着,他晓得若自己先射,之後会有一段期间不适合插入,他不想委屈男人手打出来,毕竟……他是这麽舒服。舒服得抛开所有礼义廉耻,喊出过去那些他从不敢喊出的话;他隐隐晓得事後回想自己肯定恨不能撞墙去死,可憋不住就是憋不住。

「哈……呀……啊……啊呜……呜……」

唐湘昔放开他手,抬起青年两腿在臂弯里,加快choucha。他怕苏砌恒不适应,初始没过猛,可直到青年难耐低吟,双手不停挠抓他的背,嚷着各种羞耻的话,他便搁下一切,彻底地摆动操干起来。

「啊……呀!啊!啊啊!不……太快了……呜嗯……」苏砌恒只觉肛口在极度摩擦下发烫,那热度蔓延进内部,一路延烧至脑髓,将理智煮沸,蒸发殆尽。他继续喊那些自己清醒时绝对会挖坟给自己的话,求着男人射,然後给他射。

他内部甚至数度痉挛、夹紧,迫切表达渴求,黏膜更敏感了,苏砌恒可以清晰感受到保险套上的颗粒及螺旋。男人的肉物就像根巨大螺丝,钻进他体内,朝前列腺猛刺,苏砌恒快不行,唐湘昔耐力彷佛没有极限,等他先去,他会死的……「呜……」

「别哭啊,我分不清你是爽哭还是委屈哭的。」唐湘昔吻他,其实他快去了,只是太享受这腔壁给他带来的久违快意。当然,未来很长远,可他已舍不得再挥霍,青春不留、韶光易逝、真爱难得,保养得好了,或许便是一生一世。

唐湘昔:「喊我一声。」

苏砌恒迷蒙,唐湘昔放慢节奏,令青年有余力回答。「喊我名字……或老公?」

青年的脸原本就红,听了他这句,只觉更烫。

老公直接略过,他从未直喊过男人名讳,过去往往是客气一声「唐总」,现在男人不是总了,便改成「先生」,怒极了便是连名带姓,喊得牙痒。

不是没看到自己喊他「唐先生」时男人眼里的不满足,还嚷了句:「我可不是卖花瓶的。」

苏砌恒想过迟早会被纠正称呼,他还为此练习过,可当事人不在没问题,偏偏人在眼前,那两字彷佛卡了喉,何况在这种情况下……

唐湘昔撩开他额前湿发:「不喜欢?」

苏砌恒忙摇头。

不是不喜欢就成。唐湘昔一边吻一边拱一边哄:「砌恒……」

「啊!」在男人称唤出口同时,他敏感点遭戳了一下,yingjin突突直跳,内腔更不用说了。

「有感觉了?吸得真紧……」

唐湘昔低吁,他很早便没了从容,直冲得苏砌恒不得不揪紧身下床被,才不至於撞到床头板。每一次深入浅出带来的声音都令yinmi感更加浓烈,在这样境况下喊男人名字……

苏砌恒一阵抽搐,高氵朝来临之际,他脑袋空白,喊了一声:「……昔,湘昔!」

他喷出精,暌违四年,再度被操射。

名字是有灵的。许多乡野奇谭或都市异闻,均讲听到有人喊名,不要轻易应答,否则魂魄可能被勾走;更有人迷信名字可以改变一生运势,还在娘胎里就被人算好了笔画。演艺公司也一样,推新人前,若原名不够好看、吉利,那便改个漂亮艺名,俱是找极富口碑的命理师算过。

名字代表一个人,所以普遍重视,若无意外,它还会是坟墓或塔前的一个纪录,昭告众人:拥有这个名字的人,曾存活於这世上。

问了有了名,没人喊,无意义。

唐湘昔还没总裁(?)到非要逼人家在床上喊他名字,他只是……想听一次看看,听青年如何用难耐的音调唤他。

他得到了,很满足,青年在插射情况下快意尚未完全散去。唐湘昔乘隙加大幅度,又逼得苏砌恒出了一次精,肠道拚命收紧,每一下都夹着男人生殖器,每一下都带给男人无与伦比的欢愉。

唐湘昔很快放弃更深度享用这具甜美routi的想望,加快挞伐,而青年在快意散去後,腔道再度受螺旋及颗粒摩擦。这感觉十足异样,又谈不上不好,只是引人羞臊。最终唐湘昔停留在他深处里,茎体膨胀了阵子,接而软化。

他射了。

苏砌恒大腿很酸,tunbu更因方才的冲撞红了一片,一摸便传来淡淡刺疼。高氵朝褪去,总有许多违和感,可又感觉很好,教人舒坦。「zuo-ai」、「zuo-ai」,顾名思义就是有爱才做、为爱而做。慾望与爱,一体两面,可以火热浪漫,亦可无情现实。

苏砌恒明白了差异在哪──他与男人,终於不仅仅是肤浅俗烂的慾望。

唐湘昔抽出性具,拔开安全套扔在一边,再度深吻他。

他甚至xishun他冷却下来的各部位,直到青年再有感觉,便舔起苏砌恒的yingjin,给他koujiao,直到对方二度shejing,唐湘昔将那些黏稠液体悉数吞了进去,他以前就吃过,只是苏砌恒不知道。

苏砌恒略显愕然,好像不敢相信男人居然喝了他的……他的……

「谢谢招待,你平素伙食应该挺清淡的。」唐湘昔抹抹唇,笑得很勾引。

苏砌恒面臊不已,他晓得那玩意的味道,毕竟过去不可避免地嚐过几次,绝对谈不上好,就是掺了爱意也一样。可男人却一副颇享受的样子……他总是能把自己该觉羞耻的事弄得别人比他更不好意思,或许这也是某种才能吧,他是真服了。

「下次……别乱吃东西。吃坏肚子怎办?」

唐湘昔一脸不接受。「你的东西,怎能说是乱吃?」

苏砌恒点点点,放弃与他抗辩,乾脆把头埋进枕头里,眼不见为净。

唐湘昔笑,历经四年兔子还是纯兔肉,乾乾净净、洁白洁白的。他其实不介意兔子四年间有过谁,乃至於监视不到的一夜情。他伤的人、放的手,自然就要承接那後果,无论多苦。

唐湘昔用力抱了他一下,那麽一下,却那麽温暖,那麽……真实。

「洗个澡吧,然後休息一下,再去你家做吃的,过圣诞。」在他家不是不行,只是苏砌恒肯定挂心两个小的,想他们弥撒回来,还有点热的东西可以吃。

而这回,他会在他家厨房,气死那头小兔崽子,简直不要太美好。

「嗯。」苏砌恒同意,他躺了一会,直到感觉身体恢复了些,才慢慢下床。

唐湘昔没插手,他知道,青年「喜欢」自己来──他没有他想像中荏弱。他留在房里,收拾床铺上散落的种种乱七八糟物件,并把床单扯下来送进洗衣机,最後换上崭新一套。

今晚是圣夜,他不觉哼起那首家喻户晓的〈avemr〉,他不是天主徒,可唱及最末两句,他终於明白为何有人虔诚信教,并甘愿为此奉献。这世上没人乾净,他们都汲满一身沧桑及罪恶,唯愿有个机会,以圣父之名,净化人间,并踏上走往天国的阶梯。

因为他们所爱的人及美好,均在那里,否则即便遗留人间,依仍地狱。

苏砌恒洗好澡,他脸依旧有些红润,发梢滴着水,唐湘昔上前替他擦拭,苏砌恒:「……其实你唱得不错。」

「谢谢苏大明星肯定。」

「什麽苏大明星……」苏砌恒不喜欢超越他本身该得的夸赞,会觉得像是挖苦,当然男人没有那意思,他知道。

唐湘昔:「说真的,有没打算回演艺圈?」

两人关系摆正,有些事势必做出改变,原本放弃的,唐湘昔可以令他再度得到。苏砌恒先是一怔,继而抿抿唇,轻声道:「再说吧,我想先以学业为主。」

「嗯。」唐湘昔没反对,他其实赞同苏砌恒把书念完,即便是自己爱人,有几斤几两,他亦清楚。苏砌恒没野心,在那一行很难混长久,能有属於自己安身立命的资本才是真的。

他淡淡唱歌,苏砌恒听着。这首歌旋律简单,唱过它的歌手古今中外无数人,更有多种衍生及花稍版本,大半都以玛利亚角度诠释,乾净纯洁,带给人希望及虔诚,可唐湘昔唱的方式反其道而行,听着像个赎罪人。青年回思自己印象中的歌词,隐隐有些动容。

「……没想到你揣摩歌曲的能力挺厉害的。」这首歌他会唱,可只能唱出壳,唱不出它的魂。

唐湘昔淡笑不语。

──万福玛利亚,求你现在和我们临终时,为我们罪人祈求天主。

只有到过深渊的罪人,才能真正唱出那样的渴望。如今,他已受赦免。

他把苏砌恒头发吹乾,亲吻他面颊,以拉丁文道:「meuesmr」你就是我的圣母玛利亚。

包容了他、宽恕了他、接纳了他。

而这个「他」,是个男人。他爱他,若无意外,他们将携手一生。

他是个同志,否认了半生的标签,如今贴牢牢,唐湘昔想:其实没啥大不了。

至少现在,他很快乐。也,很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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