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女驸马》 - xp1024.com
《大唐女驸马》


正文 第一章 回到古代

虽然夜已经很深了,但是在梦巴黎酒吧,依然人潮汹涌,清风弹完最后一支曲子,在掌声中从容的向观众行了个礼,然后款款的走向后台的化妆间,她迅速的换下了演出服。因为刚才她匆匆的一瞥,远远地看见了紫雨,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威士忌,她知道这位大小姐一定是又遇到了不顺心的事,等着她去安慰。

  走到微醺的紫雨面前,紫雨笑嘻嘻地大着舌头说道:“清风,你的钢琴弹得越来越好了,我却忘得差不多了。”清风说道:“你是富人家的小姐,学钢琴不过是附庸风雅,我既然有机会借你的光跟着学琴,当时就是希望着将来能够靠它混口饭吃,目的不同,当然结果就不同。你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今天是特意来酒吧买醉的吧?”

  “知我者,清风也!我又失恋了!”

  “哦,这次又是为什么?”

  “还不是老爷子……给了他一百万,叫他离开我,他就拿了钱,走人了……你说,这世间,还有真正的爱情吗?清风,你要是个男人多好,你要是男人,我就嫁给你!”

  清风笑道:“要是那样,你爸爸说不定能给我开一千万,我更不能娶你了!”

  “死清风,就会气我!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老爷子一心想让我嫁那个混蛋,也不管我爱不爱他,以后能不能幸福,我真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我……我……现在真羡慕你。”

  “羡慕我没有父母亲人在孤儿院长大?还是羡慕我相貌平平?或者是羡慕我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而回报却少得可怜?”清风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也叫站着说话不腰疼。爱情,那对我来说是奢侈品,对你来说是调味品,但是相对于生存来说,那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根本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清风,你,你还是那么……你真是让人说不好,不过,有时我是真的羡慕你,你就像一缕清风,随心所欲,不受羁绊,不向世俗献媚……”

  清风皱了皱眉“紫雨,你什么时候又变成诗人了,走吧,你都喝醉了。”“我没醉,若是醉了就好了,醉了就把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嘻嘻,你……”紫雨打了一个酒嗝“你知道我今天对老爷子说什么了吗,哈哈……我告诉他,我爱上了清风你,我要嫁给你,你不知道,老爷子的脸色,当时那叫一个好看!我对他说,我早就爱上清风了,我和清风是同性恋,大家都知道,就瞒着他一个,我找男朋友不过是掩人耳目……我今天晚上还……还和清风一起睡,不回家了,气死他!对,气死他!”

  清风无奈的看了看紫雨“你太幼稚了,你爸爸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相信的,我们俩十五年的交情了,是不是同性恋,你爸爸还能看不出来?”

  “看出来什么?咱们圈子里的人……不都……都开玩笑说我俩是同性恋吗?……我就是要和你同性恋,我看过了,哪个男人都不如你好,他们靠近我,不是看中我的脸蛋,就是看中我的腰包,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心安些……”

  清风的脸色一黯,心想,和你结识时,我不过十岁,可是我早就知道你是有名的富家女,所以才不动声色的讨好你,就是想能够借你之力,你怎么也想不到我小小年纪,就心计深沉,当初是故意接近你吧。我一个孤儿院里长大的小小孩,想学钢琴何等艰难,不靠近你,我又有什么法子。清风不顾紫雨的反对结了帐,拉着兀自不肯离去的紫雨出了酒吧。

  俩人拉拉扯扯的出了酒吧,紫雨含糊不清的说道:“清风,和我谈恋爱吧,好不好,咱们试试看……好不好?这些年,我……我攒了好些私房钱,咱们到天涯海角去,谁……谁也找不着咱们,你就不用这么辛苦的赚钱了……我的钱,足够咱们俩丰衣足食一辈子……”

  “你喝醉了,紫雨,你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我……我说的都是……都是真心话……我知道我这样不……不对,也曾经故意疏远你,可是……可是不行啊,清风,我每天都想你……想你……我……我以为有了男朋友会好些……没想到就是和他们……和他们做爱时,我都会把他们想象成你……”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清风的心头,清风的心里一阵不安,都说酒后吐真言,紫雨不会来真的吧?

  凭直觉,清风只想离紫雨远点,再远点……“紫雨,你在这等会儿,我去叫出租车……”“我……我是开车来的……”“我知道你开车来的。你都醉成这样了,没法开车了,我开车的技术又不行。”

  清风逃也是的离开紫雨,耳畔传来子夜的钟声,清风的心情是复杂的,这么多年的友谊,明天在紫雨酒醒之后,该如何面对她?

  紫雨一向是固执的,任性的,在求爱未果之后,这份友谊还会不会存在,清风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拒绝这种感情,远处,无声无息的开来一辆车,急速向清风驶来,清风却浑然不知,她的耳边回响的是紫雨的话“清风,和我谈恋爱吧,好不好?”

  一阵剧烈的疼痛布满清风的全身,清风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自己的身上碾过,疾驰而去,清风想喊,可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却一点声息皆无,清风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血肉模糊,车轮碾过的地方已经扁了,心里蓦然一惊,原来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

  子夜的最后一响钟声过后,清风的魂魄被一股气旋吸走了,地上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远处传来紫雨的哭喊:“清风,清风你怎么样了,你别丢下我啊,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可惜,清风再也听不见她的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迷的清风悠悠转醒,只觉得头痛欲裂,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就听见一个女人抽抽噎噎的说道:“这太医怎么还不来,玉儿这么久也不醒,不会有什么凶险吧?”“不会有事的,娘亲,玉儿虽说从小身体就不好,可是哪次大病不是逢凶化吉,玉儿的造化大着呢!”

  “太太,六哥哥醒了,您看,他动了。”清风心里一阵烦躁,哪里来的这么多呱噪的女人,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嘴一张,“哇”的一声,一股子酸臭的酒菜从清风的嘴里喷了出来,满屋子顿时臭气熏天,清风的胃里却感觉好受多了,他微微的睁开眼,看见满地站着身着花花绿绿的古装女子,心中惊诧不已。

  一位四十多岁一身唐风仕女的装扮女子,眼圈发红,冲着清风说道:“儿啊,你总算醒了,吓死为娘了!”

  清风惊讶的头都忘记了痛“你是我娘?”“是啊,你不会连娘都忘了吧?我的儿啊!”边说眼泪边扑簌簌的落下来。清风暗想,我只当世上没有鬼,原来却是有的,而我现在已经是个鬼了,只是这鬼为什么都穿着古装?只这么一用脑,头又痛起来,清风暗道,原来鬼也是知道痛的。

  就听见门外一个婆子喊:“请太太小姐们避一避,太医来了!”

  “儿啊,你不认得为娘,那你记不记得她是谁?”这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拉过身旁的一个正在收拾清风呕吐的秽物的丫头,清风头正痛,再说她哪里认得是谁?“玉儿,你别吓唬为娘啊,这可是在你身边侍候了十年的红藕啊!这可怎么好,他连红藕都不认识了……”旁边一位丰腴的女子说道:“娘亲,太医就要进来了,咱们还是赶快让太医给弟弟看看吧!”就听见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屋里的女子大多都回避了,只留下俩个丫鬟模样的,其中一位就是红藕,她红着眼圈端过来一杯茶,问道:“爷,您刚刚吐过,要不要簌簌口?”清风正觉得嘴里难受,连忙点头,令一个丫鬟赶紧上前扶起清风,清风漱口这会儿,就听见房门一响,一位健硕的男人踏进门来,五屡长须胸前飘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几步踏到床前,俩个丫鬟赶紧行礼,口称老爷,这位男人一挥手,口中说道:“混账东西,喝几口猫尿也能喝成这样,给老子丢脸!”

  避到隔间的女子哽咽道:“老爷,你就不要再训斥玉儿了,玉儿都不认得人了!”门外一个男子应道:“娘,这可是真的?王太医,您快请进。”屋内的这位老爷诧异道:“有这等事?你连老子也不认得了吗?”清风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又看看随后进来的俩位,先前进来的这位老爷与后来的这位年轻人相貌十分相像,想来是父子,另一位五十上下的大概就是太医了,清风暗忖,这到底是人间还是地府?偷偷地掐一下大腿,痛得很,“难道我还活着?”清风一阵眩晕,一头栽倒到床上……

  迷迷糊糊间,就听见太医说道:“驸马爷因醉跌破了头,碰坏了脑子,我们郎中称之为失魂症,这种病治不好,也许过几日自己就痊愈,或许一辈子也好不了,不过,于性命是无碍的,驸马爷有些体弱,且兼心绪不宁,先煎几味安神的药吃着,三五日就大好了。”太医开了药方,那位老爷一边吩咐下人去抓药,一边对太医说道:“这么晚了,还打搅王太医,多谢。就让犬子代老夫送送太医。”太医嘴上客气道:“应该的,应该的,英国公客气,下官愧不敢当。”

  清风满脑子浆糊,这位老太医管我叫驸马,管眼前这位竟然叫英国公,我是女人啊,怎么会是驸马?

  清风悄悄的摸了下胸脯,心里大吃一惊,自己那对傲然的双乳不见了!自己真的变成男人了吗?还是驸马!随即又想到,原来自己竟然没有死,自己竟然还活着!这又惊又喜之下,清风竟然又晕了过去……

  不知道昏睡了多长时间,清风终于悠悠转醒,屋子里静悄悄的,显然是白天,清风一眼望去,满屋子都是大红的颜色,仿佛是新婚的洞房,雕花的窗户上糊着白纸,上面洒满了阳光,照着屋子里异常亮堂,屋外,鸟儿唧唧喳喳的叫……清风心里一暖,“我还活着,我还活着,能活着就好!”屋子里摆满了雕花的家具,古香古色,梳妆台上,一架铜镜摆在上面,台前,一个精巧的绣敦,古董架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古董,可惜清风叫不上名字,正打量间,就听见一个小丫头惊喜的喊“爷,您醒了!”

  清风恍惚觉得昨夜见过这个小丫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奴婢碧痕。”小丫头怯生生说道。外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个女孩问道:“碧痕,爷可醒了?”碧痕忙道:“红藕姐姐,爷刚醒。”那个叫红藕的说道:“谢天谢地,这药可已经温了几次了,你赶紧派人去告诉公主,还有老爷太太们,还有老祖宗,老人家已经派人来问过几次了。我来服侍爷吃点稀饭,然后好吃药。”碧痕答应着去了,一个鹅蛋脸的身材高挑的女孩走进来,她一身淡绿的长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清风这才感觉腹中饥饿难耐,几口喝下了一碗粥,还想要,红藕说道:“爷,太医说了,您昨日酒喝得不少,伤了脾胃,今日不宜进食过多,还是先把这碗药喝了吧,一会儿若是还饿,再吃块糕。”

  清风无法,捏着鼻子喝了一碗苦药,闻着红藕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粉气息,好像昨夜昏昏沉沉间也喝了一碗这样的药,于是问道:“红藕,昨夜也是你喂爷吃的药吧?”红藕笑道:“才不是呢!昨个是公主娘娘亲自喂您吃的,爷真是好福气,公主娘娘不仅人漂亮,性情又和气……”“公主?公主姓什么,叫什么?”红藕呵呵笑道:“咱们大唐的公主,自然是姓李,奴婢只知道公主的封号是晋阳,至于公主的闺名叫什么,那就得爷亲自问了。”清风心中顿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原来自己竟然来到了大唐!

  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红藕赶紧迎了出去,不一会儿,屋子里连丫鬟带婆子已经站了十多位女人,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玉儿,你这个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要把奶奶吓死才甘心吗!”清风心头一颤,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嘴里喊道:“奶奶……”清风自己心里诧异,一般轻易不动感情,今日这是怎么了,或许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与这位老太太感情深厚吧?

  “看看,看看,怨不得老祖宗疼他,到底是您老人家亲手带大的,把我们大家都忘了,就是心里还记着老祖宗!”老太太笑道:“玉儿,可还记得你大嫂子?看看,你大嫂子都吃了醋了!”说得众人都笑起来。清风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亲情,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中眼圈忍不住红了。

  老太太说道:“还不赶紧叫你的娘亲,昨儿晚上,你娘掉了半宿眼泪。”清风一看,果然,昨晚上看见的妇人眼睛红肿的像个桃子,清风一个孤儿,从未喊过爸爸妈妈,此时张了半天嘴,终于喊出一声“娘。”来,老太太又拉过来俩个二十多岁的妇人,介绍道:“这是你的大姐姐和二姐姐,旁边的是你的三妹妹,赶紧叫人啊!”清风心想,这两个恐怕还没有我的实际年纪大呢,怎么张得开嘴?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丝毫没有办法,憋了半天,终于还是不情愿的喊了声“大姐二姐。”老太太拉过最后一位姑娘,笑呵呵的问道:“玉儿,你猜猜这位姑娘是谁?”

  清风一看这位姑娘含情脉脉的双眸,羞答答的神情,雍容华贵的气度,脑袋不由轰的一声响,这位就是我的妻子,那位大唐公主吧!只是,现在到底是那位皇上当政?这位晋阳公主……幸好,这位不叫高阳公主,那自己就不是房遗爱。只要自己的头顶没有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那……一切还好说,清风这才真实的感觉到自己人虽然还活着,却也任重而道远。

正文 第二章 惊诧连连

清风看着眼前的公主,有些不知所措。原本知道自己有一个公主妻子,但是知道归知道,毕竟没有见到真人,如今真的看见了本尊,只觉得这事情说不出的荒唐可笑,却又是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落在别人的眼里,意味却有了不同。

  二人对望良久,就听见嗤嗤的笑声,公主的脸一红,低下头去,大嫂笑道:“老祖宗,咱们还是快走吧,人家小两口新婚燕尔的,咱们还这么没眼色的,打扰人久了可就讨人厌了。”老太太也笑道:“我就希望他们小俩口恩恩爱爱的,这样啊,我就算是两眼一闭,也能心安了。走吧,咱们这群没眼色的!”众人哄笑着离开,清风的母亲嘱咐了又嘱咐,让清风的心里好一番感动。

  昨日晚间没看清,现在看来自己的母亲虽然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想来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女,虽然只见过两面,但清风却觉着这个娘亲的性情未免太柔弱,动不动就爱掉眼泪。清风想下床相送,老太太死活不让,其实清风在床上躺久了,觉得浑身酸痛,也想下来活动活动,被硬逼着躺下了,清风也只得作罢,头还是有些晕,清风估计是摔成了轻微的脑震荡。

  清风眯着眼,闻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大概是公主送完了客回来,睁眼一看,果然公主正含情脉脉的望着他,清风一阵头皮发麻,被一个同性用这样的眼神注视,估计正常的人都受不了,而以后,自己就是这个公主的驸马,要尽到做丈夫的责任,要守护她的一生,自己做得来吗?

  “驸马的气色比昨夜好多了。现在可还头晕吗?”清风连忙说道:“是啊,头还晕得很。”清风恨不得说自己病入膏肓,最主要的是不能行房……不过,现在的清风最关心的是现在的皇帝是哪位?最好不要是安史之乱时期,也不要是晚唐,还有……

  清风现在最后悔的是没有好好学学唐史,对于唐朝,清风最耳熟能详的是那位彪悍的高阳妹妹,还有帽子绿油油的房遗爱;还有一位太平公主好像是武则天的女儿,唐玄宗和杨贵妃也是知道的,还有瓦岗山上下来的……清风正努力的回忆这些历史名人,就听见晋阳公主说道:“驸马再好好的睡一觉,明日就能大好了,本宫就在这里坐着,驸马若是要水要茶的,就说一声。”

  清风说道:“昨夜睡得好,我现在还不困,咱们就说说话吧!”公主笑道:“好啊,驸马把往事都忘了,现在想要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一定言无不尽。”公主的笑容很灿烂,嘴角露出俩个淡淡的酒窝,清风被一语道破了心事,心想,果然是皇家出身的,都不同凡响。

  清风斟酌了一下,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现在是贞观十六年,我是文德皇后所出,与驸马同年,今年都是十六岁,去年大比,驸马夺得探花,父皇喜爱,下嫁晋阳,太子是承乾哥哥。驸马的父亲是英国公李绩,驸马是英国公的第二子,名怀玉,字清风……”

  公主的连环炸雷不断抛出,惊得清风目瞪口呆,猛然间听见自己的名字,清风喊道:“等等,等等公主,你说我的名字叫清风。”清风又惊又喜的问。

  “驸马的名字叫李怀玉,字是清风,这个字,还是父皇赐予的呢!”清风说道:“好,我喜欢,以后你就叫我清风好了。”清风心想,莫不是我的前世其实是个男人,我现在又回来了?一时间清风心中百感交集,看在公主的眼里,则是一副惊喜的模样。公主问道:“清风可是想起来了点什么?”

  清风说道:“倒是没有想起什么,只不过听着就觉着这个名字异常亲切。”公主笑道:“自己的名字,自己听着当然亲切了。清风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清风想了想,李绩这个名字,瓦岗山出身的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但是却又好像听说过,却想不起来他的生平事迹……现在是唐太宗李世民当政,贞观之治,这个想不知道都难,不过除了知道是一个盛世之外,其他的知道的还真并不多,还好是现在是盛世,只要衣食无忧,清风也没有太高的要求。想到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出身,还是问得明白点好,于是问道:“你说我家姓李,难道是皇亲?”晋阳公主“扑哧”一声笑了,“原来不是皇亲,不过,昨日我嫁了你,驸马现在当然就是皇亲了。”清风汗颜,心想,果然是菜鸟,问出这么白痴的话,如果是皇室宗亲,又怎么能娶来公主?等等,昨日成的亲,新婚大喜的日子竟然付了黄泉,这个前身的命也太差了点……

  公主解释道:“公公原姓徐,名世绩,字懋功……”清风大惊,差点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你说我爹爹是徐懋功!”公主悄声道:“你这样大声小气的直呼公公的名讳,小心公公听了生气。”

  清风仿佛刚干完繁重的体力活,觉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原来我的爹爹竟然是瓦岗山上大名鼎鼎的徐懋功,隋唐演义中神棍一样的人物,不过他不是一个老道吗?清风满头雾水,却也不好问,眼光中不免带着疑问。公主接着说道:“父皇因国公居功甚伟,赐以国姓,公公又因避父皇的讳,改世绩为绩。”

  清风豁然开朗,原来我的老子是开国大将,李世民又不是昏君,看来我这个二世主是当定了,前世受了诸般苦难,就在今世全找回来吧!美中不足的现在变成了男儿身,如果是女儿身……在这古代,做女人免不了束手束脚,以现在这样的身份地位,却也是各有利弊,想通了此节,清风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公主,你叫什么名字?”公主羞答答的说道:“我叫明达。”“那我就叫你明达,可好?”公主羞答答的笑着点头,清风心想,你真的只有十六岁吗?古代的女孩还真是早熟啊,我十六岁的时候可是整日的学习,然后是打工挣钱……

  “清风,你想什么呢?”清风连忙回神,说道:“我躺得浑身酸痛,想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公主连忙上前扶住清风,旁边站着的红藕,碧痕,连忙捧了衣服过来,七手八脚的为清风穿戴起来,清风也不插手,若是让他自己穿,估计一时半会儿穿不上,忍着阵阵的眩晕,清风坐到梳妆台前,虽然变成了男人,清风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容貌。

  看着铜镜里那个面色有些苍白男人,清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自己吗?李绩他见过,相貌儒雅,可以说是一员儒将,李绩的大儿子他也见过,和他的父亲极为相似,清风原以为自己有父兄那样的相貌,就很知足了,哪曾想自己竟然长得和母亲极为相像,甚至比母亲的相貌更为出众,一双桃花眼,吹弹可破的肌肤,唇红齿白,比公主还要漂亮几分,简直就是祸国殃民!清风不由得苦笑,自己是女子时,相貌平平,变成男人却又这般花容月貌,老天还真是爱开我的玩笑啊!

  红藕轻轻的为清风梳头,一头乌黑的长发用金环束在头顶,红藕说道:“爷,您看这样行不行?今天不出门,梳个简单点的,您头顶还有伤,奴婢还真怕碰了伤口。”

  清风说道:“没关系,我就到院子里转转,明达也一起去吧!”清风心想,这位晋阳公主的母亲是文德皇后,也就是长孙皇后吧,据说太宗皇帝一生只有一位皇后,就是长孙无忌的妹妹,也不知道这位长孙氏是否还活着,恍惚记得这位皇后很短命的,无论如何,这位皇上的掌上明珠自己可千万不能得罪,在这皇权至上的古代,一个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二人出了屋子,身后丫鬟婆子跟了一群,红藕问道:“爷,您的身体可还行?要不,让婆子们抬个春凳来?”清风说道:“无碍,你扶着点我的胳膊就行了,我就是有些头晕。”红藕涨红了脸,清风有些莫名其妙,晋阳公主说道:“驸马让你扶着,你就扶着吧!”清风这才回过味来,自己现在可是男人的身份,这古代是男女授受不亲的,虽然红藕是个丫鬟,但是自己的这个要求的确有些个唐突,连忙说道:“算了,就让公主扶着我吧?”公主的脸也红了,却真的上前扶住清风的胳膊。国公府雕栏画栋,人在府中走,犹如画中游,清风看着哪里都好奇,却尽量不露出一付呆头鹅的样子。

  走走停停,就见一群孩子打打闹闹的冲了过来,却是在抢一个风筝,看见清风一行,顿时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上前行礼,口中说道:“侄儿敬业见过公主,见过叔叔。”

  清风的双手打颤,公主说道:“驸马,你可是不舒服?”清风盯着这个小小子,“你说,你叫李敬业。”小小子有些慌张,仍然答道:“是,侄子小名叫老虎,大号叫李敬业。”

  清风内心翻江倒海,李敬业,原来他竟然是李绩的孙子,是我的侄子,早就该想到,怪只怪自己的历史知识太差,一时间没有联想到,李绩的俩个儿子,或许在史书中一笔带过,而这个李敬业,史书上一定不是一笔两笔就写得完的,清风之所以知道李敬业,还是通过骆宾王写的那篇流传千古的《讨武氏檄》,武则天边读这篇大骂自己的文章,边赞叹不已,并说:“宰相之过,安失此人。”而骆宾王的这篇文章就是李敬业求其写的,李敬业在扬州起事,旬日间便拥兵十万,然而志大才疏,被武则天三十万大军很快诛灭,只落得李绩所有子孙诛戮无遗,就连李绩自己也被刨坟斩棺,偶尔有旁支逃脱的,皆逃窜胡越。

  清风想起这段历史,不由得脸色发白,原先还想正值盛世,自己无所事事的做个二世主,吃香的喝辣的,逍遥快活的过一辈子就完了,却天不遂人愿,老李家竟然还有一个小煞星,这么一颗定时炸弹……算了事,没关系,还得二三十多年后才能爆炸,想到此,清风的脸色才好些。

  李敬业见自己的叔叔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有些害怕,说道:“叔叔,侄儿正要和兄弟们去放纸鹞。”清风挥了挥手,一群孩子一溜烟儿跑了,公主说道:“驸马,你若是不舒服,咱们就回去吧?”清风笑了笑,“刚才确实有些不舒服,不过这会儿好多了,你听是谁在弹筝?”

  红藕说道:“一定是三姑娘在花园里练筝。”清风说道:“她倒是风雅,咱们也到花园里看看。现在也不知道开些什么花?”公主答道:“杏花已经过了,大概还有桃花和梨花正开着。”寻着乐声而去,一路看见桃花梨花也已经残了。

  公主感慨道:“这才几日的功夫,花就败了。”清风说道:“应是绿肥红瘦。”公主两眼立时放出光来,“驸马,你可是得了新诗?快念来我听!”清风心中尴尬,想一想,自己的头上还顶着个探花的名头,却别无所长,唯有些诗词文章可以剽窃,否则,日后何以立足?想到此,便说道:“诗是没有,不过却想到了一首有趣的小令,我读来你听听。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桃花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果然新鲜有趣,我还道驸马昨夜睡得沉,却原来驸马知道昨夜下雨了。”清风明显感觉到公主不太高兴,稍稍一想,心中不由苦笑,昨夜是洞房花烛夜,冷落了公主,如果是昏睡还情有可原,若是装睡,那可就……清风连忙解释道:“我原是不知道下过雨的,不过,看见花间的浮土上的雨痕,自然就猜到了。”清风也不多做解释,这种事,越辩解越解释不清,果然公主的脸色好了些。“这首小令倒也新颖,难为驸马想的出来,虽说新鲜有趣,驸马还是少写些,免得被人笑话了去。”

  清风心里郁闷,唐朝以诗为主,这词又叫曲子词,即歌词,写词的都是些穷困潦倒的书生,为养家糊口,写些词谱上曲,由歌女传唱,得些钱财,直到宋朝中后期,才得以发扬光大,在这大唐,词还没有市场。

  夫妻二人都不说话,一时间冷了场,古筝弹弹停停,筝的主人显然弹得还不熟练,清风不由得想起了紫雨,紫雨学了钢琴又学古筝,学了绘画,又学跆拳道,结果一样也没学成,古筝弹起来就跟这位似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最后只便宜了清风,紫雨,你现在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对你父亲胡说八道,害了我的性命?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关照我,我总想着有机会就报答你,可惜你出身豪门,我就是想报答都没有机会,现在好了,你对不起我,我也不来怪你,咱们两清了。

  “驸马,你怎么总是走神?可是我的话,惹你生气了?你在想什么?”

  “我可没有那么小气,我在想,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公主紧张兮兮的说道:“清风,你是清风,你要参禅吗?想那些没用的干什么!咱们去找三妹妹说说话吧!”

正文 第三章 书房谈话

清风被公主拉着来到园中的亭子里,三妹妹迎了出来,双方见了礼,各自找凳子坐下,亭子中间的石桌上摆着一架古筝,清风说道:“三妹妹原是雅人,在这里抚筝,看着花红柳绿,听着莺啼燕语,真是好享受!”三妹妹说道:“六哥哥看起来好了,能打趣人了,我不过昨日看桃花开得好,想着今日来赏花,谁知一夜的功夫,花就落了,说起来还要怪六哥哥,都是这些日子忙着你的婚事,连赏花的功夫都没了。”公主看着兄妹二人斗嘴,也不说话。

  红藕问道:“爷,您还觉得饿吗?我吩咐厨房给您做的糕点送来了,爷要不要尝尝?”清风点了点头,红藕从食盒中取出糕点,就放在古筝旁边,精致的小碟子,共有四五碟,一个碟子里三四块,好几种颜色搭配在一起,煞是好看。

  清风说道:“明达,妹妹,你们也都尝尝。”二人都说不饿,清风的确饿了,也不和她们客气,每样都尝了两块,三妹妹笑道:“六哥哥这是怎么了,饿死鬼托成的,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清风觉着总算有了底气,说道:“妹妹,你怎么总是叫我六哥哥?难道我是老六吗?”

  三妹妹“咯咯咯”的大笑“六哥,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以前的你呀,就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至于为什么叫你六哥呢,那是因为你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病病歪歪的,奶奶怕你不好养,给你取了个贱名叫小六子,就让我管你叫六哥哥,所以我就叫到现在。”清风满头黑线,小六子,怎么听着象小太监似的,还好不是叫阿猫阿狗,三妹妹看见清风直皱眉,说道“这小名也不是浑起的,因为叔叔家的几个哥哥加在一起,六哥哥你正好排在第六,所以才这么叫的。”清风说道:“这还解释得通。”

  清风看见红藕出了亭子,正和一个婆子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也不太在意,只觉得春风拂面,听着莺声燕语,心情好了不少,头也不那么晕了,想想前世每天忙着赚钱,又忙着花钱,很少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感受这大自然的赠与。

  红藕回到亭子,说道:“爷,老爷下朝了,听说爷能出来逛园子了,让爷到书房去一趟。”

  清风一呆,原来是老爷子相招,心中不由有些忐忑,红藕虽说在身边十来年,只是个小丫鬟,好糊弄,公主人虽精明,怎奈才相识,自然识不破自己的真伪,而这位李绩,那可不是一位普通人,身经百战,不说是火眼金睛,那也是有勇有谋,昨晚只是在床边一站,自己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

  “今天不会露馅了吧?反正自己的身子那是货真价实的,别无二家。万言万挡,不如一默,多看少说。”清风在心里给自己定下规矩,辞了媳妇与妹妹,由红藕陪着,出了花园,过了一道拱形门,就见到好几个小厮站在门外,见了清风,都上前见礼,其中一个说道:“爷,您的身子可大好了,昨日,烟儿急的不行,都是郑公子和高公子闹的,非拉着爷灌酒,烟儿听说他们俩被他们家的老爷子给禁足了,总算给爷出了口气!”

  红藕说道:“烟儿,林儿,仔细侍候着,爷把往事都忘了,你们多提醒着点,还有,不要到外面浑说去,小心惹恼了公主,没你们的好果子吃!”转头又对清风说道:“爷,外宅奴婢去不得,就让烟儿和林儿陪着,他们一向侍候惯的,您去吧?”

  清风就这样被交接了,心想,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好是好,就是连自由也没了,利弊得失还得好好算一算。清风看着这俩个小厮,都是眉清目秀,聪明伶俐的,想来也是经过仔细挑选的。

  一路所见,幽静古朴,素雅大方,和自己住的宅院风格迥然不同,烟儿说道:“这边是国公府,老爷一向不喜欢张扬,出了正门就是南大街,离皇宫很近。爷现在住的地方是驸马府,是皇上下旨,司空大人亲自派人督建的,出了正门是北大街,离少府监很近的。”

  清风看见烟儿果然伶俐,有意无意的向自己介绍情况。听他的意思自己大概是在少府监任职,只是这少府监是干什么的,自己可是两眼一抹黑,清风笑道:“你知道这少府监是干着什么的吗?”烟儿说道:“这个听爷说过,是掌管御用的笔墨纸砚等物的,爷是守宫令的辅官,便是一年半载不去,也没什么事儿,守宫令也不会说什么的。”

  清风一听,很高兴,原来是个闲职。走得腿都有些酸了,感觉这个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以后得好好锻炼锻炼,这个府邸也实在太大,正感叹间,烟儿说道:“爷,到了。”

  清风抬头一看,这高大的建筑,门楣上题着三个大字,“天水阁”。这就是李绩的书房?清风迟疑间,天水阁外的几个小厮都上来施礼,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说道:“少爷,老爷正等着您呢。”

  清风推门进去,就感觉一道凛冽的目光射来,心一颤,冷汗差点流出来,强自定了定心神,说道:“清风见过父亲。”良久,李绩答道:“坐吧。”清风强行按奈住好奇的心,不敢四下打量,眼角余光却也发现这个书房与其说是书房,还不如说是兵器房,墙上挂的刀剑就好几把,李绩坐在书案之后,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却盯着清风,清风觉着全身不自在,第一次上台演出也没这么紧张过,他总算知道了如坐针毡的感觉。

  李绩说道:“身子可好了?”显然他没兴趣听清风的回答,接着说道:“今天皇上还问起你,说若没大好,明天就不必去进宫谢恩,什么时候大好了再说。皇上对你,天高地厚之恩,你对晋阳公主可要好些。另外……以前的事你不记得了,我不得不再提醒你,离皇子们远一些……回去好好歇着吧,明个好进宫谢恩。”

  清风刚站起来,李绩又说道:“你真的不记得往事了?”清风连忙说:“是的。”李绩的表情很复杂,半晌方说道:“一个月后,你还有一场大婚,你可要做好准备。”清风吃惊的看着李绩,李绩说道:“单姑娘是爹爹我给你订的亲,本来去年你大比之后就该成亲,谁知公主在琼林宴上看中了你……我本来是不同意的,咱们这样的人家,不图这样的虚名,无奈皇上宠爱公主,直接下了圣旨,还准你纳单姑娘为妾,这已经是格外的恩典了,为父就是想反对也来不及了,你和单姑娘一起长大,对她可要好些,她屈尊做妾,已经很委屈了……”

  “天哪,天哪,怎么会这样?一个公主还未摆弄明白,怎么又出来个单姑娘?我是个女人哎,不对,我其实是喜欢男人啊!”只是这话清风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想了半天,清风小心翼翼的说道:“父亲,既然您也觉着单姑娘委屈,不如就退了这门亲,让单姑娘在找个好人家。”

  李绩勃然大怒“混账,你头些日子还死活不肯娶公主,现在又说这样的混账话,单姑娘已经十九岁了,这样的年纪,还有几个没成亲的!她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想要退亲,你想让她去死吗!”

  清风赶紧说道:“父亲,孩儿什么也不记得了。”“要不是因为你不记得了,我就敲断你的腿。记着,对单姑娘也要好!”清风唯唯称“是”,心想,对两个都好,就是对两个都不好。

  出了书房,才觉得腰挺直了些,果然是历史名人,名不虚传,光这气势就要人的命,觉着后背有些凉,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烟儿问道:“爷,可是要回内宅歇着?”清风虽然觉着乏,可能是刚驾驭这个身体不太适应,或许这个身体本来就不好,但是一想到回去又要面对着公主,就有些打怵,想了想说道:“爷也有个书房吧?”“那当然,爷的书房搬到驸马府那边去了,爷,往这边走……”

  清风随着烟儿到了自己的书房,清风的书房才是货真价实的书房,林林总总的好几架书,从地上一直排到房梁,其中不少竹简书,还有一个古董架,摆满了各种古董,雪白的墙上挂着字画,大理石书案旁一个高大的玳瑁筒,里面斜插了不少画,书案上摆了几道竹简,还有一摞书,笔海里的笔插的如森林一般,笔架,砚台分列两旁,清风只觉得眼睛不够使,好像到了林宝斋一样。

  清风坐到书案前,打开一道竹简想看看,谁知穿竹简的绳子却突然断了,竹简掉到地上,烟儿赶紧捡起来,旁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边磕头边说:“爷,奴儿不敢了,奴儿下次一定好好检查,爷饶了奴儿这次吧!”

  清风一皱眉,“起来吧,爷不怪你。”小童爬起来,脑门已经肿了,清风心想,万恶的旧社会啊,本来是绳子老化了,折了也很正常,难道我还能怪你不成?

  砚台上早备了磨好的墨,清风饱蘸墨水,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好久不写了,手有些生,不如平时发挥的好,清风叹了口气,问烟儿“你见过单小姐吗?她父亲是谁?长得什么样?”

  “单小姐小时候经常住在咱们府上,后来跟少爷订了亲,就不来了,单小姐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女,长得也很美,当然烟儿也没见过,每次爷去见她,烟儿都在门外候着的,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单小姐的父亲是单雄信,和咱们老爷是过命的交情。”清风神色一震,又是一个名人。

  “你跟爷讲一讲,他们是怎么个过命的交情。”

  烟儿说道:“单老爷和咱们老爷瓦岗山就交好,后来老爷投了大唐,单老爷投了洛阳的王世充,王世充兵败,单老爷被秦王捉住,关入死牢,老爷向秦王求情,秦王说,只要单老爷肯投降,秦王就绕他不死,单老爷却死活不降,还埋怨老爷不办事,老爷大哭,从腿上割下一块肉,给单老爷吃,还说,本来是想和单老爷一起死,可是死了之后谁来照顾你的家人?后来单老爷死了,老爷一直照顾单老爷的家人,这位单小姐是单老爷的遗腹子,老爷待她就像亲生的女儿一样,几年前就给爷订了亲……”

  “单老爷为什么死活不降呢,俗话说,识时务者为英雄,他难道不知道吗?”烟儿唯唯诺诺,不肯说。清风挥了挥手,把其他的人轰出去,说道:“现在说吧.。”烟儿小声说道:“单老爷的父兄都死在皇上父子手里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又怎么肯降?”

  清风这才明白,想了想,又问道:“父亲这么对待单家,皇上没意见吗?”烟儿说道:“皇上还夸老爷讲义气呢!”清风似笑非笑的看着烟儿,“这样机密的事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烟儿“噗通”一跪,“爷,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偶然听见魏国公说的,实在不是有意偷听。”清风让他起来,淡淡的说道:“你一定要记着,‘祸从口出’这几个字,什么事儿多听少说,当然,听着什么别忘了回来告诉爷,知道吗?”烟儿不住的点头,如鸡叨碎米,清风说道:“你先出去候着吧,让我静一会儿。”

  烟儿倒退着出了书房,轻轻地关了门,清风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豪门有豪门的烦恼,寒门有寒门的苦衷,以前就看着紫雨幸福,始终觉着自己不幸,现在看来,也不尽然,我若投生到寒门的话,现在大概得为吃碗饱饭而奔波,而现在却为老婆太多而发愁,当然,最关键的是我是一个女人,如果我是男人的话,说不定还很高兴呢!

正文 第四章 鸳鸯锦被

清风想着明天就能看见大唐的皇上李世民,既兴奋又紧张,千古明君啊,在皇帝群中一比,那可是天王级啊,随即神色一黯,天王级又如何?如果能选择,清风还会选择在夜总会里做个默默无名的钢琴手,也好过这让人莫名其妙的驸马。

  清风一个人在书房踱着步,看着各种稀奇的物件,心中酸楚,以前哪怕拥有这屋子里最便宜的一件东西,自己也不至于那么辛苦,不过以前是劳力,现在是劳心,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以后发展的方向可要把握好了。

  清风的心情转换的快,这和他生活的环境有关,在孤儿院里,没有人会照顾你的心情,清风很小就学会了自我安慰。他想到李绩贵为英国公,钱财方面当然不用自己操心,官场里自己现在才十六岁,皇上给安排了个闲职,估计就是自己年纪太小的原因。

  自己从小背诵的诗词,现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哈哈,大唐,我的剽窃大业就在这里开始吧!小时候老师就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自己的诗何止背了三百首,现在还不是吟不出来?

  清风从小立志想当个作家,十三岁时第一次在紫雨家看《红楼梦》时,紫雨的爸爸也说,这么小的孩子喜欢看《红楼梦》,长大以后至少是个文学青年,还真让他说对了,清风小说没少写,发表的只有几篇豆腐块大小的文章,时间久了,自己都有些灰心,作家是当不成的,倒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学青年。“现在我把《红楼梦》也剽窃出来,这回当个大大的作家,也算圆了小时候的梦。”

  清风可没觉着有什么可耻的,要剽窃《红楼梦》,你也剽窃一回试试?这还真不是一般人就能剽窃得了的。“曹雪芹写《红楼梦》披阅十载,增删五次,我争取一年就把它写完。”清风越想越兴奋,虚荣心作祟下,立刻提起笔就写。

  清风读完了高中,就没有上大学,倒不是没考上,而是没钱念,因为他考上的是一所音乐学院,四年大学下来,至少得二十万,紫雨倒是答应给清风钱,清风却不同意,因为清风不想欠紫雨太多。

  清风辍学后到夜总会弹琴,收入倒也可观,闲时练练书法,画几笔画,没成想得了富贵病——失眠症,清风躺在床上睡不着时,《红楼梦》就是他必备的良药,这些年读了不知道多少遍,读一读,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紫雨知道清风喜欢《红楼梦》,各种版本的一个劲的买,尤其是今年清风的生日,紫雨花了十多万元,买了一本据说是孤本。

  清风写了几十页纸,碧痕敲门进来,礼毕,说道:“爷,公主请您回去一起吃午膳。”清风头也不抬,说道:“你跟公主说,我糕点吃的多了,现在不饿,让她先吃。”碧痕还想说什么,看见清风头也不抬,只得走了,时间不长,红藕又进来了,“爷,您在写些什么?饭也顾不上吃?”

  努了努嘴,清风说:“自己看。”红藕看了两页,眉头紧锁,说道:“爷,字怎么写您都忘了吗?您看您的字,缺笔少划的,书法也不如原先好了,您把以前的学问都忘了不成?”

  清风自己正洋洋得意,红藕的话如一盆凉水泼到头顶,是啊,繁体字清风读起来还行,写起来难免有些拿不准,书法虽然勉强入得眼,跟古人一比,自然是小学生的水准,这样说来,竟然是一无是处了。

  清风郁闷的跟着红藕回去吃饭,红藕笑道:“爷,你别难过,小时候是你一笔一笔的教会了红藕,红藕现在也可以教会你啊,还有公主,她可是个才女,这样的好老师哪里找去?”清风笑着应了,心情也好起来,是啊,一切从头再来。

  吃过了午饭,红藕又端来药,清风不想吃,公主和红藕威逼利诱,清风无法,只得吃了,吃过药,漱了口。清风不由有些困倦,倒在床上想小憩一下,谁知一下迷糊了过去,睁开眼睛已经是黄昏时分。公主正坐在床边看着他,清风深感惭愧,这个身体的素质太差,逛了半天园子,就累成这样。

  边吃晚饭,清风边发愁,天已经黑了,一会儿就得陪公主睡觉了,天啊,这可怎么办?同性恋清风倒是不歧视,毕竟是个现代人,异性恋也是恋,同性恋也是恋,夜总会那种地方,世间百态,什么事情没见过?可是他的性向取向很正常啊,一想到和一个女人亲亲我我,清风便浑身不舒服,因此有些食不甘味,吃了半碗粥,便撂了筷子,公主说道:“驸马怎么用得这样少?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宣太医?”

  清风摇了摇头,心想装病虽然是个法子,但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最好的法子是让公主不喜欢我,又不能得罪她惹她讨厌,这个分寸也不好拿捏。

  清风来到院子,一轮又圆又大的明月正挂在头顶,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月亮了,清风记得十岁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经常在这样的晚上仰望星空,后来一点一点的长大,学会了算计,在算计了紫雨成功之后,清风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后来工作了,挣钱了,清风的心也浮躁了,在那样喧嚣的大城市,所有的人没有办法不躁动,清风只是其中的一员……如今,清风身边的一切又归于平静,又看见了这样的月,可惜时间已过了一千多年……

  “驸马和以前不一样了。”

  清风看着公主,感觉很诧异,李绩没有说什么,红藕也没说什么,原本自己应该和公主不熟悉,她怎么会发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清风咧了咧嘴,苦笑不已,“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本宫……我本和驸马不熟悉,不过……以前的驸马眼神清澈,人也温文尔雅,是个谦谦君子,让人忍不住的想亲近……现在的驸马眼睛深沉,让人看不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气息,我……”

  “你后悔嫁我了?”

  “不不,我没有,没有……我永远都不会后悔的,驸马。”清风心想,我倒是巴不得你后悔。

  “我今天到书房去……我发现……我……有很多字都不会写了,书法也……总之,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也就是说,我不再是你心中的那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了。”

  “没有关系,咱们可以从头再来,我可以教你……”

  清风心念一动,“不用了,我想着住到书房去苦读……什么时候配得上公主了,再和公主同房。”

  “不,不要这样,驸马,你……你回房来,我有事和你说……”清风心中闪过一丝愧疚,这位公主既漂亮,又温柔,应该是个极好的妻子人选,只是我这个假男人无福消受。

  屋子里点满了红烛,清风坐在床沿上,恍然若梦,公主拿了条白绢塞到清风手里,眼里的泪珠盈盈欲滴,清风心一软,柔声说道:“好好地,你哭什么?”说着,拿起手中的白绢为公主拭泪,公主拿手一挡,说道:“那个又不是手帕。”清风狐疑,不是手帕又是什么?

  “明天是我们成亲三日回门的日子。”公主见清风仍然不解,跺了跺脚,气道:“明日韦贵妃要相验的!”说完,羞得双手捂住脸。清风看见公主的神情,恍然大悟,这块娟子是验落红的。

  清风长叹一声,想了想,在内腮上咬了一下,感觉血流了出来,用白绢擦了一下嘴,递给公主,说道:“公主,我现在就闭门苦读,若一年之后还没有成就……你若不喜欢,我们就……和离。”

  “不……”公主的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清风逃也似的离开,临行吩咐红藕送一张小床和一套被褥到书房。

  在书房坐定,缓了缓心神,奴儿边研墨,边偷眼看清风,清风看见奴儿的脑门还肿着,说道:“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磕头,脑门磕破了,很痛的,再说,破了相就不好看了。”奴儿唯唯称“是”。

  写了两篇行楷,门猛然被推开,清风抬头一看,自己的母亲王夫人正一脸凛然的看着自己,清风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母亲,您怎么来了?”

  王夫人一指奴儿“你出去!”奴儿赶紧退了出去,反手关好门。

  王夫人看着清风“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晓事?学问,什么时候做不行!你现在是新婚,就把公主一个人扔到新房,让你爹爹知道了,看不打折你的腿!你赶紧回房,现在就回。”

  清风想要辩解两句,王夫人也不容清风说话,开了门指挥俩个丫鬟架了清风就走,清风哭笑不得,这位母亲昨日哭哭啼啼,清风还以为是个柔弱的性子,哪成想如此的雷厉风行,清风赶紧说道:“放开我,我自己走。”

  边走,清风边叹气,估计是红藕把自己卖了,不过,确实也是自己不对,不过自己也是有苦衷的啊!

  回到新房,公主正在垂泪,看见清风,公主说道:“清风就这么讨厌明达吗?我对你一见倾心,明明知道你与单姑娘两情相悦,却还是恳请父皇敕婚……虽然父皇下旨让单姑娘做妾,可我一定也会善待于她,何以驸马竟不能容我……”清风心乱如麻,有心把真相告诉她,转念一想,不行,别让人当成妖孽给灭了。

  清风说道:“你说的单姑娘,我也根本不记得了。今天在父亲的书房里还谈到她,我还对父亲说,跟单姑娘退婚,父亲要打断我的腿来着……”公主听到这儿,“扑哧”一声笑了,眼角还挂着泪珠,还只是个孩子啊。

  案上的香炉冒着青烟,香气扑鼻,清风问道:“这是什么香,好闻的很。”

  “谁知道是什么,刚才红藕添的香,说你喜欢这个……你真的想不起来红藕吗?她可是侍候你十来年了。”

  清风摇摇头,“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她……她是你的通房丫头……”

  “通房丫头……”清风无语,《红楼梦》中的宝玉身边的袭人,贾琏身边的平儿,都是通房丫头,也就是比妾还要低一等的小老婆,清风一算,三个老婆了,乖乖,就我这小身板,要了我的命了……想到这儿,不觉间小腹窜出一股热气,紧接着浑身都燥热起来,看着眼前的公主,楚楚可怜的模样,烛光下居然生出“罗衣何飘飘,輕裾随风远。”的仙气来,清风一把抱住公主,只觉得公主的身上凉冰冰的,抱着甚是舒服……

  清风觉出不对来,肯定是那炉香有问题,可是浑身燥热难耐,更可怕的是胯间那个丑家伙也昂起头来,涨得难受,清风的神智渐渐的不清楚,只扭住公主不撒手,几下拔去了公主的衣裳,两人滚在了一处……

  一夜折腾了好几次,三更过后,才沉沉睡去……

  听见叽叽喳喳的鸟叫,清风睁开双眸,眼前一双黝黑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着清风睁眼,忙又闭上了,长长的睫毛动个不停,小嘴有些红肿,正是公主,清风想起昨晚的一幕,看着公主脖子上的点点“草莓”,心中幽幽一叹。

  清风心中酸楚,自己怎么意志如此不坚?一点点的春药,自己就受不了了?自己根本对公主无意,现在却弄到如此田地,虽不全是自己之过,但是……

  清风的心里,此刻就象开了炸酱铺,五味掺杂……

  自己以后该过什么样的生活?还像过去一样?那是不可能了,那样的日子像流水一样,一去不复返了……以前自己自哀自怨,抱怨命运对自己不公,现在才知道,和目前的情况比起来,那就是天堂啊!

  那么自己就接受现实,做个男人?可自己的内心深处,对女人没有半点欲望啊!一想到这儿,清风欲哭无泪……

  蓦然又起昨夜的春药,不由得又怒气勃发,“到底是谁这么害我?对,是红藕,公主昨晚就说是她添的香,转念又一想,她一个通房丫头,即使有这个胆子,也没地方弄这个香去,最后想到这个主使人很可能就是王夫人,心里又立刻泄了气。

  现在我可怎么办?公主她一个姑娘家……现在……也不是姑娘了,我该负责吗?清风不由苦笑,就算自己不想负责,想把公主像一个包袱一样甩开,那可能吗?

  就算自己狠狠心,不顾自己的良心,可这天下虽大,我得罪了公主,得罪了皇上的心尖,以后还会有安身立命之地吗?

  思虑良久,“嗨”的一声长叹,清风心想,毫无办法,我还是认命了吧!

  想到这儿,幽幽的问道:“昨夜……可弄痛你了……”

  公主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二人一起用过了早饭,公主的脸色才渐渐恢复正常,一起去给老太太和老爷太太请安,公主走路有些不方便,公主身旁那个叫春阳的宫女看出来了,满面暧昧的笑,惹得公主瞪了她好几眼。

  然后又更衣要进宫面圣。

  穿金戴银,鲜衣怒马,一行人出了驸马府,浩浩荡荡的向皇宫进发,清风不会骑马,和公主一起坐车,一路上公主不停的往上提衣服领子,企图遮盖脖子的红痕,清风说道:“行了,别遮着了,遮不住的,还不如就大大方方的。”

  “都怪你……”

  清风“哼”了一声,道:“是啊,不碰你也怪我,碰了又怪我……”

  公主涨红了脸,清风想了想,还是对她好一点吧!无论自己对她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以后的日子都将共同走过,那是命中注定了的,永远也甩不脱的……

  想到这儿,清风心里暗暗叹息,他拉过公主胳膊上的一段装饰用的红绫,轻轻的缠在公主的脖子上……

  清风无奈的笑着,心想,我现在是个男人了,她是我的妻子,我要和她生活一辈子……

  清风在心里不停的暗示自己。

正文 第五章 皇宫见闻

清风心中忐忑不安,却故作镇定,仔细询问了一些见驾的规矩,公主仔仔细细的回答了,清风听了,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有想象中的复杂,没有什么三拜九叩之类的大礼,那些估计都是朱熹之流后弄出来的。看着眼前的美貌佳人,听着车外马嘶人叫的喧哗,清风恍惚觉得是在某个电影的制片现场……

  马车来到大兴宫南门景天门前停了下来。

  “皇上现在能下朝了吗?”清风问道。

  “哪有这么早下朝的时候?我们先去见娘娘们……”清风打量着这景天门,和紫禁城的城门差不多,有着鲜艳的红色,城上的卫士盔明甲亮,威风凛凛……清风和公主走的是侧门,清风想,中门大概是只有皇上来了才能开。

  进了城门,这就是属于大兴宫的外城,两侧是门下外省和中书外省。二人又换乘玉撵,沿路所见的大多是禁卫军和太监宫女,也有不少官员,走了近一炷香的功夫,才到达内城,二人下了撵,公主问道:“驸马,前面还有很远的路,你的身体行吗?”

  清风是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也想问你这句话来着。”

  公主唾了一口,脸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清风心想,这样单纯的人儿,后世可是属于稀有品种啊。

  清风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俩人进了长乐门,只看着红墙黄瓦,朱漆大柱,雕廊画栋,飞檐翘角……看着虽然赏心悦目,可是心情却和当初游紫禁城时的心情没法比。

  经过含元殿,宣政殿,紫宸殿,绕过太液池,蓬莱山,清风走得脚软,心里再次下决心要锻炼身体,要不然空有一身富贵,却没命去享受,岂不冤枉!

  看着眼前辉煌耀眼的建筑,这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清风心中慨叹,为什么人人都向往那至高无上的权利?还不就是因此吗!只不过这些人会不会有高处不胜寒之感?

  先去晋见的是韦贵妃,自从长孙皇后去世之后,李世民虽然没有再立皇后,却是非常宠爱这位韦贵妃的,韦贵妃现在也是实际上的后宫之首。

  太监进去禀报,公主一旁含情脉脉的对清风说道:“贵妃娘娘最喜欢诗词文章,当然也喜欢文人墨客,驸马不用担心。”

  清风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目光,赶紧转过头去,心想,我担心什么,我是激动,也不知道这位皇上的宠妃长得什么模样?有没有我现在的模样漂亮?我现在的身体若是个女人就好了……一定倾国倾城。

  不论是以一个男人还是以一个女人的眼光来看,清风都对自己现在的相貌不满意,太过漂亮,有些女气,在清风看来有些男不男,女不女的。

  清风以前最喜欢那种有点忧郁的气质男,不用长得太好看,但是一定要有气质。可惜,这种男人不太好找,而且是大多数女人的最爱,而清风自己是属于站在人群里最不惹人瞩目的那种人,又是孤儿的身份,男人们都很现实,谁都想少奋斗十年,找个有钱又漂亮的女人做老婆,清风自然就成了等外品,从来没有人注意到清风的优秀,不对,当然有一个人,那就是紫雨……

  太监很快的就出来请清风和公主进去,清风拿出一付淡漠的模样,其实心中对这皇宫的一切都好奇的要命,不过若是左顾右盼的,定会被身边的公主瞧不起。

  韦贵妃坐在一道叫软烟萝的帘子后面,是一种雨后初晴的颜色。清风不动声色的跟着公主行过礼,贵妃娘娘说道:“把帘子撩起来吧,公主夫妇也不是外人。”一个宫女上前撩起帘子,一个三十多岁的贵妇出现在眼前,坐在一个紫檀木的卧榻上,头戴凤冠,身着彩衣,额上贴着金箔剪成的花瓣,清风记得有一句诗写到“对镜贴花黄”,以为这就是花黄,后来问过公主,才知道这叫梅花妆,又叫落梅妆。

  韦贵妃问了公主几句家常话,才对清风说道:“本宫知道你喜欢古籍,最近倒是得了几本,就送你做见面礼。”

  清风赶紧谢过,夫妻俩正要告辞,太监又来报,德妃杨氏来了,清风怀疑这位就是隋炀帝的公主,李世民的表妹,三皇子吴王李恪和六皇子李愔的母亲,不由多看了两眼,杨氏也是三十多岁的样子,显然是保养的好,德妃笑着向韦贵妃见礼,又和公主寒暄两句,说道:“贤妃身子不大爽利,让本宫转告公主和驸马,就不必去给她请安了,都是一家人,以后再见也是一样。本宫和贤妃娘娘的见面礼都送到宫门处了,走的时候别忘了带着。”

  二人谢过了,便往淑妃处,隔着帘子行了礼,淑妃只请公主进帘内说话,把清风晾在一边,二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清风很是郁闷,等到告辞出来,太阳已经老高了,清风听说马上就去见皇上,立即兴奋起来,嘴里却说道:“其他的妃子处不去好吗?”

  “那些没名没姓的理她做什么?”晋阳身为嫡子,显然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晋阳身边侍候的春阳说道:“公主,奴婢打听过了,皇上下朝后和几位大臣到承恩殿去了。”晋阳想了想,说:“到承恩殿。”

  一行人七绕八绕,清风早已经迷糊得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开始还注意欣赏各处的特色景物,最后只恨不得赶紧回家倒上一会儿,身体本来就不好,得了脑震荡又没好好休息,昨夜又被人下了春药,忙活了多半晚,现在只觉着双腿象灌了铅一样,又不敢说,怕公主笑话。好不容易到了承恩殿,又等上了半天,清风只盼望着太宗皇上说太忙,没时间见他们,没想到皇上宣他们晋见。

  承恩殿里几位大臣神情肃穆,清风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老爹,自己和公主进来,他连眼皮也未瞭一下。清风跟着公主拜完了皇上又拜太子,太宗皇上比清风的父亲李绩还要年轻几岁,小麦色的肌肤,透着红润,颌下五缕长须,端坐在龙椅上,看不出身高,只是两眼露出精光。太子长着白色面皮,透着清虚,阴郁的眼神,也留了胡须,站在太宗皇上身边,面无表情。清风很好奇,不由多看了几眼,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个瘸子。

  清风只觉得殿内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感觉后背开始冒汗,只好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目不斜视,更不敢张望了。

  皇上问道:“朕听说你摔坏了脑子,昨日还跟英国公说,不必急着来请安,怎么这就来了?”

  “臣谢谢皇上的照拂,臣只不过是头稍稍有些晕,忘记了一些往事而已,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适。”清风恭谨的回答道。

  公主插话道:“父皇,你和叔叔伯伯们还在议那个九曲玲珑塔吗?到现在还未想出主意吗?”公主眼睛四处乱瞟,目光终于在一个人的手上定位,清风顺着公主的目光望去,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手中托着玲珑塔,那玲珑塔就跟西游记中托塔天王李靖手中塔一样,只不过金光灿灿,是纯金打造的。

  “李伯伯,把玲珑塔给我看一看可好?”公主嘴上商量,却已经把玲珑塔拿到了手里,端详了半天,递给清风,说道:“驸马你看,这塔底有一孔,塔尖也有一孔,那个突厥使者说从塔底到塔尖共有九道弯,这么针鼻大的孔,却让我们用线穿过去,这不是难为人吗!”

  “可不是,我老程也是这个话,这突厥使者分明不怀好意,我们管他三七二十一,打过去就是,反正早晚也是打。干他娘的!”清风心头一动,这位莫非是程咬金?

  托塔的那位说道:“打是要打,现在却不是最好的时机,东边的高丽国,渤海国,可都不太老实,若是东西两下同时开战,却也不妙。”

  清风听得明白,想来是突厥拿着这九曲玲珑塔来给天朝出点难题,想看看天朝是否有能人,存了试探的意思,若是大唐无人能解,战争未必能起,却也是丢了朝廷的脸面。

  清风看着手中的玲珑塔,做工异常精细,塔分九层,四面,每面都有一尊佛像,到了第九层,佛像小的象黄豆,但是每尊佛像的五官却清晰可见,以突厥那样的马上民族,能做出这样的玲珑塔?清风表示怀疑。塔底和塔尖都有一小孔,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只小蚂蚁趴在上面,想到此,清风面上一喜,我知道怎么穿过线了!

  众人还在讨论打不打,怎么打,太子说:“本宫看驸马面露喜色,想来是有了主意了,父皇何不请驸马说说?”清风心头一颤,乖乖,这位太子的眼睛好毒啊。

  看见太宗皇上看过来,清风赶紧说道:“臣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也不知道成不成?”

  皇上笑道:“成不成的,也得试一试。”

  清风吩咐内侍到外面捉两只蚂蚁,再到御膳间拿点蜂蜜来,众人都莫名其妙,老程说道:“小六子,你要和泥玩,回家叫你小媳妇陪你玩去,叔叔伯伯们可没空陪你!”

  清风也不言语,公主气嘟嘟的嗔道:“程叔叔,你再胡说,我揪你的胡子!”老程夸张的赶紧捂着胡子住了嘴,惹得大家一阵笑,想来公主没少揪他的胡子,俩人闹惯了。

  不一会儿,两个内侍跑了回来,清风拿过线,绑住蚂蚁的腰部,谁知一不小心,就把蚂蚁勒死了,公主说道:“我来。”一会儿功夫,线绑好了,清风把蚂蚁放到塔底处,又在塔尖抹上蜂蜜,众人全都恍然大悟,老程说道:“老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老狐狸的儿子,天生就是个小狐狸……”

  众人都笑,只有李绩绷着脸,公主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清风说道:“不知道程叔叔生的儿子又是什么。”众人哄堂大笑,老程脸皮再厚也不由涨红了脸,皇上笑道:“老程也有吃瘪的时候!”老程瞪了瞪眼,说道:“这个小六子的一跤摔得好啊,脑子开了窍,不是以前的书呆子了。好!我老程喜欢!”清风看着眼前的君君臣臣,有些发呆,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啊!清风现在有恍然若梦之感。

  公主说道:“快看啊,出来了,出来了,蚂蚁爬出来了!”定睛一看,可不是,小蚂蚁被蜂蜜给黏住了,正在和蜂蜜战斗呢!众人俱喜,公主说道:“父皇,驸马立了大功,你赏他些什么?”

  “哦,驸马今年才十六岁,已经是五品官了,就不升你的官了,这皇宫里的物件,你想要些什么?”皇上笑呵呵的问。

  清风一喜,怎么,我想要什么都行?转念一想,要那么多身外之物又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说到这里,就要介绍一下清风的性情,清风一向都很豁达,别看是穷人出身,天生对钱财之物不太放在心上,当然是在自己的肚子吃饱了之后。都道是越穷越大方,越富越抠门,这话清风认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就因为抠门才能攒下钱,当然是因为大方,所以才穷了。

  而且清风凡事都想得很开,这是往好听上说,说得不好听,就是有些神经大条。清风实在想不开的事,就撂在一边,不去想它。要不然换了谁从一个女人变成一个男人,不心里崩溃才怪呢。

  清风说道:“皇上不是已经赏了臣了吗,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都白白的便宜了臣,臣也不再需要什么了。”

  公主听了,心花怒放,玉脂般的肌肤都放出光泽来,她冲清风眨了眨眼睛,冲皇上说道:“女儿给父皇讲一个故事吧,春秋时的鲁国律法规定,凡是从其他国家赎回鲁国人,国家都会补偿赎人之人,孔子的弟子子贡也赎回一个鲁国人,却拒绝领取报酬,孔子说,你领取报酬,并不会损毁你的人格,而你不领取报酬,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赎回鲁国人了。”

  皇上哈哈大笑“你这个孩子,转弯抹角的不就是想要报酬吗,清风不要,朕就把机会让给你,你想要什么?”

  “真的,父皇,你可不准反悔!”见皇上答允了,公主方道:“女儿就想替驸马要父皇的那把绿倚琴!”

正文 第六章 调教老虎

清风一听公主为自己要绿倚琴,心想,难道我的前身还是抚琴高手?可现在的我只会弹筝啊!要琴做什么?绿倚琴,那可是名琴啊,一定能值不少钱。公主若知道清风打得是这样的主意,还不得呕死。幸好公主没有特异功能。

  清风正在“要”还是“不要”之间犹豫,公主说道:“父皇,你想反悔吗?”清风一惊,乖乖,感情这把绿倚是皇上的心爱之物,这公主也太不晓事,君子不掠人之美,何况还是皇上喜爱之物?

  清风赶紧说道:“公主,你是在为我要那把绿倚琴吗?如果是这样,那大可不必,琴为心音,只要心中有琴,纵然是再普通的一把琴,也能抚出心声,可是心中无琴,多好的琴也是枉然。况且,琴的声音太小,只适合弹给自己听,现在我娶了公主,不再是一个人了,自然要为你弹琴听,所以我觉得还是古筝比较适合些,就请皇上敕一架古筝好了。”

  公主听了清风的话,心里美滋滋的,同时也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这么羞人的话,如何当众就说出来了?

  她哪里知道清风的心思?清风可是不折不扣的女子,心思还是比较细腻的,公主好心好意的为自己要父亲的心爱之物,显然是全心全意的对自己,自己若是不领情,难免会引起公主的不满,万一引发了矛盾,就不好了,况且清风现在身为驸马,既然这个驸马不得不做下去,那也做得像模像样点吧,至少不能让外人说出什么。

  清风以前曾经在心里把自己的爱人想象了无数遍,想象中他的相貌也许很模糊,但是他必须要懂得妻子的心,要会哄自己开心,否则,要丈夫干什么!

  现在自己身为丈夫了,自然懂得女人心里想要什么,虽然对公主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多说两句好话哄哄佳人,投资少,见效快,何乐而不为?

  看见皇上点头,公主羞答答的,清风也为自己一下子摆平父女俩而高兴。皇上心想,看不出来这小子,原先还以为是个书呆子,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当初公主想嫁,自己还有些担心清风不解风情,委屈自己的女儿,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忍不住就点了点头,说道:“想不到驸马小小年纪,就得了琴中三味,倒是朕有些着相了。朕还有一架古筝,虽然没有绿倚的名气,音色委实不错,就赏给驸马了。”

  清风大喜,皇上说音色不错,那一定是很好很好的,清风学音乐的时候就知道有一首《秦王破阵乐》,据说是太宗皇上亲自所做,这位皇上可是位知音人啊。

  清风喜滋滋的正得意间,一眼瞥见老程一脸坏笑,小心肝不由一颤,这个老程不会又要阴我吧?我可没得罪他呀?

  就听老程说道:“皇上,您该赏的也赏了,不会因为宠爱驸马爷就坏了老规矩吧?”边说边冲着皇上挤眉弄眼,皇上微笑不语,公主问道:“什么老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老程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说道:“你才大婚,当然不知道,新婚的驸马爷都得作一首洞房诗来。”公主怒道:“哪有此事,程叔叔你赖皮!”

  众位大臣因为刚刚解决了难题,心中高兴,看见老程故意难为李绩的儿子,皇上都默许了,都有心看热闹,也有想看看清风才学的意思,大家跟着起哄,请清风作诗。

  清风脑门上的汗一下子就出来了,心里骂道:“老程你个狭促鬼,你让我作诗,咏梅也好,咏雪也罢,我清风还不是张口就来,作什么洞房诗?我又不会作诗,就算想盗版,也得有原创啊!公主摇着皇上的胳膊撒娇,皇上笑道:“别闹了,再闹,驸马就真的作不出来了。”公主立刻住了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清风。

  承恩殿里,清风浑身燥热,心想,这还是春天吗,简直比夏天还要热。猛然想起刘希夷的那首《晚春》来,顿时全身上下一阵轻松,清风吟道:

  “佳人眠洞房,回首见垂杨。

  寒尽鸳鸯被,春生玳瑁床。

  庭阴幕青霭,帘影散红芳。

  寄予同心伴,迎春且薄装。

  老程说道:“‘寒尽鸳鸯被,春生玳瑁床。’是什么意思,老程我怎么不明白?”众人都笑。白须老臣说道:“好了,你也是孩子们的长辈,就别调笑小辈们了。”

  老程说道:“这是什么话?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两句是什么意思啊,你不让问,想来不是什么好话,我就说这个小六子,面上装出一副书呆子样,其实心里面沟沟坎坎的不少,不过老程我喜欢,是以前我老程看走了眼。”

  众人都笑,公主说道:“程叔叔,你就是不好好读书,什么叫沟沟坎坎的不少,那叫胸有丘壑。”

  老程说道:“怎么了,我就喜欢说沟沟坎坎。你既然胸有丘壑,那你给程叔叔解释解释那两句诗是什么意思?”公主的脸立时红了。老程则得意的笑。

  皇上对公主说道:“没大没小的,见了你程叔叔就斗嘴,好了,我们还要议事,你和驸马先跪安吧。”

  出了承恩殿,太阳已经在头顶,清风肚子一阵响,心中腹诽,这个便宜老丈人还真抠门,饭也不请吃一顿,还能吃穷你不成?

  清风看见走的不是来时的路,出了承恩殿不远,看见一幢高大的门楼,过了门楼,清风看见自己家的下人正等在此处,清风说道:“我记得来时不是这儿啊?”

  公主笑了“承恩殿离玄武门挺近的,我让下人在这里等着,也好少走些路。”

  “什么?这里是玄武门?”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清风心想,就在这里,你的老爹把你的伯伯和叔叔全都给“咔嚓”了,你不会不知道吧?都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不知道李世民是怎么美化这段历史的,只是再怎么美化,那是给别人看的,午夜梦回,又怎么面对自己的心?清风如果知道自己能来大唐,一定会好好看看这段历史,李世民千秋功业,这里大概是唯一的污点。

  坐在马车上,看着越来越远的玄武门,清风想着,千年之后,玄武门依然屹立不倒,而自己呢,恐怕已经化作一粒尘埃……想到此,清风心头黯然。

  公主说道:“驸马,我怕你饿,早上就在车里备了些糕点,要不要用点?”清风顾不得伤感了“要,要,我很饿的。”公主打开车壁的一个小柜子,里面除了糕点,还备有茶水,清风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块糕点。

  清风的坏毛病是在孤儿院养成的,如果吃慢了就吃不饱,相信你也斯文不起来,在清风看来,那叫做作,当然,在清风不太饿的时候,也是很会装斯文的。

  不过此刻在公主的眼里,那不叫粗鲁或没教养,那叫率真,公主满意的看着清风吃东西,吃在清风的嘴里,甜在公主的心里。

  有道是胃中有粮,心中不慌,清风吃饱了,就开始和公主闲聊,终于知道老程就是程咬金,白胡子老臣就是李靖,乖乖,哪吒三太子的爹爹,托塔李天王啊,随即又一想,书中都是胡说八道,在《隋唐演义》里,自己的老爹还是老道呢!《西游记》里的故事,更加不靠谱。

  又听公主说,其中还有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清风仔细回忆俩人的相貌,心中敬仰,历史名人啊,房谋杜断,杜如晦怎么不在?难道已经死了?公主不说,清风也不问,免得一不小心,露出马脚。至于长孙无忌,后来可是让武则天给杀了,不过,现在可是大红人。

  清风问道:“明达,你与太子不是一母同胞吗?我看着你们怎么不亲近?”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半晌说道:“我和太子的年龄差的多,一年里也见不到几次,感情自然不那么深厚。”清风心想,不深厚正好,免得那个倒霉的承乾太子被杀,你心里难过,不过,承乾太子是什么时候被废的?清风想了想,半点印象也无,心中打定主意,反正离他远一点再也不会错。

  清风的注意力终于转到了车外的景物,去皇宫的路上,满腹心事,现在满载而归,别的清风不在意,那架古筝,清风喜欢得很。心情好,看着什么都好,看见黑人,清风大惊,“咱们大唐,还有黑人吗?”

  公主笑呵呵的说:“那是昆仑奴。金发碧眼的那是波斯胡。”清风不得不赞叹咱们古人的智慧,这名字起得,好。清风真想下车去见识见识大唐的繁华,无奈身体疲惫不堪,只得以后再做打算。

  回到家,清风也不吃饭了,倒在床上就睡,一觉醒来,就看见碧痕正坐在一个春凳上打盹,清风说道:“困了就回房去睡去。”

  碧痕一激灵醒过来,惊慌的说道:“爷,奴婢不困。”说着就上前给清风穿衣服,清风任由碧痕为他穿戴,梳洗,因为靠得进,碧痕身上的香粉味频频传来,煞是好闻,清风昨日一直没在意,今天才发现碧痕比起红藕来,并不逊色,一张瓜子脸,杏眼桃腮,身材虽然偏瘦些,却凹凸有致……

  清风这么一想,小腹间竟然窜出一股热气来,清风大惊,天哪,怎么会这样?难道昨晚与公主颠倒鸾凤,竟然唤醒了身上的性欲?难怪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明明没有感情,却有欲望。

  清风生怕自己作出“禽兽”之事,倒是不怕自己“禽兽不如”,赶紧出了门,想着到书房继续完成盗版大业,依稀记得去书房的路,走了半天感觉有些不对,遇见下人向他行礼,清风想问一问书房在哪,终是没张开嘴,在自己的家里迷了路,让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死?

  清风想,算了,就当是熟悉熟悉家里的环境,这么一想,就随意逛起来,逛了半天,清风慨叹,这个家还真是不一般的大。猛然听见兵器碰撞之声,清风吓了一跳,不会是有刺客吧?清风飞奔过去一看,自己的兄长李怀英正合一个人比武呢,周围站了几个下人,清风心想,自己电视剧看得多了,一惊一乍的。

  二人斗得正酣,谁也没发现清风。清风跟着紫雨练过几年跆拳道,主要是为了防身,后来紫雨吃不了苦,不练了,清风却一直没有放弃,主要是因为她工作的地方鱼龙混杂,再说她每天都深夜才回家,又没有亲人接送,自己为了自保,下过一番苦功夫,所以清风这个身体素质虽差,但是眼光还是有的。

  清风眼看着自己的大哥一点一点的占据了优势,终于他的对手认输了。俩人大汗淋漓的住了手,清风才注意到哥哥的对手是一个青面大汉,那大汉一眼就看见了清风,拍了拍清风的肩膀“兄弟,听说你在皇上面前得的彩头,老爷子还让我问你那两句诗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问谁谁都不说?”清风疼得龇了龇牙,不用问就知道这位是程咬金那个老狭促鬼的儿子,李怀英笑道:“不准难为我兄弟,你明明知道他面嫩,还问什么?这两句诗你不知道什么意思,骗谁呢,处墨你大大小小的老婆五个,那点事你会不知道?”

  程处墨“嘿嘿”地笑,洗漱去了,李怀英说道:“兄弟,哥哥有事正要去找你。”

  清风笑道:“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老虎那小子,头些日子又把夫子气走了,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上族学你嫂子又有些舍不得,我想着你左右无事,能不能帮着教两天?你也知道,老虎谁也不怕,就是怕爹爹和你,我也不好劳烦爹爹,你就勉为其难,帮着教两天,你一天教上半个时辰就行。”

  清风点头答应,心说,小煞星,你如今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要好好调教调教你,给你洗洗脑,省得以后你造反!连累家族。

  二人定好了时间,清风仍然接着熟悉自己的家,逛来逛去还真的找到了自己的书房,大喜之下,一脚踢开房门,看见公主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清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迷了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书房,一高兴就……”

  公主听了“咯咯咯咯”地笑起来……

正文 第七章 穷二世主

清风想起自己孩子气的举动,也忍不住笑了,心想,我现在可是越活越年轻啊,现在才十六岁,整整活回去了十年,有一点荒唐的举动也可以理解。清风问道:“明达怎么到我的书房来了?”

  公主说道:“我有一件事,来求清风。”

  “夫妻之间,说什么求不求的。是什么事?”

  公主说道:“我刚到这个家,婆婆说驸马府让我自己打理,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想着红藕是府里的老人,对这个家比较熟悉,就想把红藕要过来给我,算是帮我的忙,可使得?”清风心想,这个公主小小年纪,心机还挺深沉,大概是知道红藕是我的通房丫头,先把她要到身边,然后再慢慢地打发了吧?

  清风说道:“公主,我也正要和你说说红藕的事。她在我身边呆了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现在虽说不记得以往的情分了,也希望她能有个好结果。如果有好的人家,先问问红藕的意思,只要红藕愿意,给她一个自由之身,我也就心安了。”

  公主的眼圈有些红,半晌方说道:“驸马,你误会了明达的心思了,红藕是驸马身边的人,明达怎么会随便就打发了?从要嫁给驸马的那一刻起,明达就对自己说,只要嫁给了驸马,明达以后就不再是公主,只是清风的妻子……”清风心里感动,公主应该只是偷偷的见过清风几面,竟然有这样深的感情!

  在清风看来,这样的事有些不可思议,大概是公主她很少见到年轻的男性,乍一见到一个出色点的,就一见钟情了?“或许是我多疑了?她对红藕真的没有那样的心思?可我是真的想给红藕找个婆家啊!”眼看得罪了这位小公主,清风赶紧上前安抚,他揽住公主的腰,柔声说道:“明达,你也知道,我有了你,哪里还有时间陪她?因此我想着与其白白的耽误了她,还不如给她找个好归宿。”

  公主笑道:“驸马想给红藕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平民小户,敢要驸马身边的人吗?豪门大户,谁会要驸马身边的人?再说了,在驸马身边就不是好归宿了吗?京城里的女子都说,只要能呆在清风的身边,为奴为婢也是愿意的呢!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红藕,偏偏你说自己耽误了她!”清风无语,真的假的?会有这种事?

  看着有些发傻的清风,公主柔声说道:“男子汉三妻四妾的,也很正常,尤其是清风这样优秀的男人。也许驸马不能象别人那样公然纳妾,但是只要我同意,谁也不会说什么。”

  清风看着公主,有些不敢相信,天哪,代沟啊,清风心想,若是我嫁的丈夫勾三搭四的,看我不废了他。转念一想,公主她……不会是试探我吧?

  清风苦笑,想自己是一个女人,跟公主上床已经勉为其难,哪里会有纳妾的心思?若是真的同时对付几个妾,以自己一个女人的心态,保不齐会得了什么心理疾病,现在可没地方找心理医生去。

  公主翻了翻手里的书稿,清风一眼就看出是自己写的,正担心公主笑话自己的字,没想到公主说道:“清风,你在写小说是吧?看这个开头,就觉得还不错,不如我把冬雪给你,算是代替红藕,冬雪她不但字写得好,文采也不错,一定能帮你不少忙。”清风一听,大喜,自己正发愁,有了这个宫女老师,自己的盗版大业速度一定能提升不少。

  公主带着贴身的几个宫女走了,留下冬雪,冬雪倒也乖巧,拿了手稿一旁抄写去了,烟儿凑上前来,打了个千,说道:“爷,您真的打算写小说吗,有写小说的功夫,还不如出去转转,就当锻炼身体了,您这两天可念叨好几次要锻炼的。”

  “哦,写小说有什么不好?等小说刊印出来,若是卖的好,我也能靠他赚点零花钱啊。”

  “哎呦,爷,您忘了,上回您和大家合出一本诗集,把体己银子都花完了。奴才劝您,您若是想写着玩儿,那倒还可。您若想刊印,依奴才看,还是罢了。您想啊,即使您写完了,也没有哪个商家敢刊印啊,刊印的少了,不够工本费,刊印的多了,又担心卖不出去,雕一次版很不容易呢!当然了,除非爷又想自己拿钱来印,不过……爷,您的俸禄可都说入了公,月钱每月就十两银子的嚼用,上个月郑家小公爷成亲,您可是把下半年的月例都花完了,您也是再也没有体己钱干这个了,依奴才看,还是算了吧,若是出去借贷,到时候,老爷又该训斥了。”

  “怎么回事?”清风一愣神儿,“听烟儿的意思,我这个二世主过得并不富裕啊!还欠了半年的债?”

  清风赶紧问:“烟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爷我可都忘了,你给我仔细的说说。”等到烟儿一五一十的说完,清风郁闷不已,自己的前身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和别人合伙出诗集,不但不挣钱,还自己掏银子,自己掏银子也就罢了,怎么说也是京城小有名气的才子,掏银子出了书也能卖俩钱呀,他居然只送不卖,真真是气死人,难道钱是白来的吗?就算是花钱买了个才子的名声,那也行,居然瘦驴拉硬屎,郑小公爷大婚,他居然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礼物,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等于一千个开元通宝,一个开元通宝能买两个包子,两个包子是一元钱人民币,那就等于……清风掐指一算,天哪,一百两银子那就是一百万元人民币啊,乖乖,随了一百万的大礼,真是大手笔啊,等等,好像豪门贵胄都是这样吧?清风记得紫雨花个百八十万的眉头都不皱一下,清风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自己没见识。

  清风想了半晌,问道:“我爹爹有没有钱?”烟儿一愣,说道:“老爷食邑七千户,当然是有钱的,不过……”

  “不过什么?”

  “老爷把钱都分给他的老部下了,那些个将士有的缺胳膊,有的少腿的,看着确实可怜……”清风无语,感情自己的老爹是个不折不扣的清官,只不过这些将士国家不管吗?烟儿显然看出清风的疑问,接着说道:“朝廷也是管了的,只不过每人分个十两八两的银子,这些人都不能干重活,那点银子生个一两次病也就花没了。”

  清风自哀自怨,自己天生就是个劳碌命啊,好不容易混上了个二世主,还是个穷二世主。得了,想办法挣钱吧!做玻璃?想都别想,自己只知道玻璃主要的成分是石英石,根本不知道还要加什么东西,再说了,就算知道了配方,工艺差一点也是过不了关的。开酒楼?自己倒是会炒几样菜,只怕自己拿起菜刀铲子,不被老爷子打死,也得被唾沫星子淹死。酿酒?不会,不过,蒸馏技术应该能值点钱……

  清风一样一样的算下去,最后被烟儿的一句话说得垂头丧气,“官宦人家做生意是要被人笑话的,朝廷也不允许。”清风转念又一想,朝廷不允许?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

  清风笑眯眯的看着烟儿,这小子脑瓜子活,有眼力价,天生是个商人的料。烟儿傻乎乎的全然不知道他已经被某人给算计上了,若是老程在跟前,一定会说,老狐狸的儿子,天生就是个小狐狸。

  清风一谋算,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个驸马,派个下人去做生意,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明白,咱做生意也得做个高尚点的,有点品味的,否则丢了皇上的脸面,可不大妙,可以先把活字印刷术搞出来,先结结实实的赚他几年钱,钱赚够了,再把这项技术献给朝廷,我的钱和权就全齐了。

  想到此,清风说道:“刚才听你说起刊印书籍,倒是说得头头是道,你对这个很在行?”

  烟儿笑道:“奴才天天跟在爷身边侍候,哪能对那个在行?只不过,奴才的舅舅在一家印刷行做工,说闲话时听了些。”

  清风一听来了兴致,“赶紧说说,你舅舅在的那家印刷行几个刻版工?几个油印工?几个装订工?几台机器?机器是什么样的?”他拿起桌上的一本书,“这样的一本《论语》,成本价是多少?销售价又是多少?”烟儿一听,头有些大,“爷,这些个奴才如何得知?爷如果想知道,奴才可以领着爷亲自去看看,那家印刷行听舅舅说不太景气,老板想着要改行,正在找买家呢!”

  清风大喜,刚一瞌睡,马上就有了枕头,“走,咱们这就去看看!”

  烟儿为难的说:“爷,今个儿天可有些晚了,不如明天吧?奴才今天晚上去见见奴才的舅舅,仔细的问问,明儿回了爷,爷再想想去还是不去,可好?”清风这才发现天已经暗下来了,清风挥了挥手,说道:“你早些走吧,到你舅舅那儿问一问,问得详细些。”

  烟儿犹豫了一下,说道:“爷,您不会是想开印刷行吧?那行当不挣钱。”

  清风心想,现在的雕版印刷当然不挣钱,等我提个醒,让那些工匠好好研究研究,把活字印刷术搞出来,钱还不得赚飞了,到时候就怕你数钱数得手抽筋。

  清风也不理他,挥了挥手,烟儿无奈,只得走了。

  第二天早上,清风早早的爬起来,蹲了一会马步,又打了几趟拳。直到折腾出一身汗,才悻悻的去洗澡,边走边说这身体太差。洗完澡,吃了饭,就坐在书房里边写边等着烟儿,听见书房门一响,清风还以为是烟儿来了,抬头一看,李敬业那个小老虎正怯生生的看着他。清风心想,奇哉怪也,这个小家伙怎么会怕我?

  清风让进来老虎,笑着问道:“我听说,你把你的夫子给气走了,是怎么气的,你给我说说。”老虎说在花园里抓了一条筷子一样长的小蛇,偷放在了夫子的茶杯里。清风心想,这小子还不是一般的淘气。

  清风说道:“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有这么一个人,他踩着梯子到房檐下去掏麻雀,谁知道麻雀窝里窜出一条蛇,那条蛇刚刚吃完了麻雀,看见那个人张大了嘴,还以为那个人的嘴吧是个地洞,一下子就钻到了那个人的嘴里,那个人惊慌失措,伸出双手去拉那条蛇的尾巴,可是蛇的身上全是小鳞片,往外一拉,小鳞片自然的张开,怎么也拉不出来……你说,那个人会怎么样?”

  老虎的眼圈红了,扁了嘴想要哭。“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难免会淘气,但是淘气的时候也要想一想会有什么后果,要有个分寸。就比如你把蛇放到了夫子的茶杯里,那是夫子看见了,如果没看见喝到了嘴里……那你就是害死夫子的罪魁祸首。”

  老虎的眼泪劈里啪啦的往下落,清风心一软,险些上前去哄他。看他眼泪落得差不多了,清风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既然意识到自己错了,下午就去跟你母亲说,让她派人带你去给夫子道歉,请他原谅你。‘朝闻道,夕死可矣。’不怕犯错,只要改了,就是好孩子。”老虎抽抽噎噎的问道:“只要我向夫子道歉,就是好孩子吗?”

  清风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小家伙现在还是一只纸老虎。给小家伙讲了几个字,让他一边练去,烟儿终于来了。

  清风赶紧问道:“问得如何?”烟儿说道:“爷,奴才的舅舅说了,上次有一个买家给了五十两的价,印刷行的老板嫌价钱低,不肯卖,最近听老板的口风似乎有些后悔了,若是爷真的想盘下来,奴才想五十两差不多。奴才的舅舅也说了,他们的印刷行也就是略有盈余,只有那些大的印刷行才赚钱。奴才刚刚去那儿转了一圈,地点还不错,前面是铺面,后院是厂房。”

  烟儿迟疑着,又想说什么,清风笑道:“想说什么就说吧,难道爷还能怪你不成?”

  “奴才就怕爷说烟儿啰嗦来着,象上次爷印刷的那本诗集就花了爷五十两的体己,有了那五十两银子都能买下印刷行了,爷,您说上次是不是让人骗了呀?”

  “上次是谁联系印书的事儿的?”

  “是高公子派人联系的。”

  清风叹了口气,心想,这些大爷天生的就是冤大头,人家一看你的架势,不宰你才怪呢?想到此说道:“以前的事过去就算了,你接着说。”

  “奴才想着爷这次又想自己印书,备不住下次还有新书,买下这个印刷行倒也是一劳永逸的事,就是……爷,您上哪儿掏腾钱去?”

  清风一想,是啊,我没钱呀,在地上转了两圈,一眼瞅见古董架上的古董,眼睛一亮,那不就是钱吗?

  烟儿一哆嗦,“爷,您可不能打这些古董的主意,这些除了皇上御敕给老爷的,就是公主的陪嫁,您就是拿去了,典当行的伙计也不敢收。”

  清风心想,真是晦气,这些东西不顶吃,不顶喝,连钱都不能换,难道只能摆着看?

  “哎呦,我上哪儿弄钱去呢?”清风又转了两圈,跟公主借?公主一定不用他还,太没面子,以后也翻不了身了。老爹?想起他清风就害怕,不知道为什么,见皇上的时候也没有见他那么紧张,他的眼睛就像是能看透你的灵魂似的……找大哥?估计跟自己的情形差不多。找老妈?对,还有老太太,这俩个比较好骗,最主要的是她们都非常的疼自己。

  打定主意,清风说道:“你只管去把印刷行盘下来,钱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正文 第八章 兄友弟恭

第八章兄友弟恭

  烟儿走了,清风马上就想开始自己的“骗钱”大业,决定还是先“骗”老太太。老太太慈眉善目的,在清风心里对她的感情比对李绩夫妇来得更亲切。

  抬脚要走,看见李敬业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自己,清风拍了拍脑瓜,怎么把这个小家伙给忘了?

  “老虎,今天教给你的这几个字一定要写熟了,明天叔叔要检查,另外再给你布置一个课外作业,叔叔今天早上看见池塘里有不少小蝌蚪,让跟着你的那些小厮们捉一些来养着,每天看着这些小蝌蚪有些什么变化,一天写一篇观察日记,写得不用多,十几个二十几个字就行,有不会写的字空出来,叔叔教你。现在你可以走了。”

  老虎迟迟疑疑的,最后忍不住说道:“叔叔,小蝌蚪长来长去还不是小蝌蚪,要写些什么?”清风笑道:“谁说小蝌蚪还是小蝌蚪?它长大了就会变的。”

  “怎么可能?爹爹去年给我买了一匹小马,今年还是小马!”老虎说话的底气足了很多。清风看见老虎可爱的样子,掐了掐他的脸蛋,说:“你仔细的看着小蝌蚪长大,它长大了会变成一只青蛙。还有花园里的毛毛虫,你猜它长大了会变成什么?”

  小老虎被清风说得有些迷糊,他摇了摇头,清风说道:“那些毛毛虫会变成美丽的蝴蝶,你若是愿意,也可以抓几条毛毛虫,看着他们是怎么变成蝴蝶的。”老虎睁大了眼睛,有些怀疑。“怎么?不相信?那你更应该试试看,嗯?”老虎点了点头“行!”

  清风来到老太太的院子,正看到公主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清风说道:“你怎么才来,老人家刚才还问你呢!”

  “我不是日理万机,忙着呢吗!”公主听了就笑,眼看着清风走进了老太太的屋子,公主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老太太说道:“老话说大公鸡,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如今娶了媳妇了,把奶奶都忘了。”

  清风笑嘻嘻的说道:“那好办,把媳妇休了,孙儿天天陪您。”

  老太太嗔道:“都是娶了媳妇的人了,还一天到晚的胡沁,这话也是浑说的?小心你媳妇听见了生气。”

  清风拉住老太太的袖子,“孙儿这不是在奶奶这儿吗,别的地方当然不能浑说。”

  老太太一听就笑了“刚才听你媳妇说你又在写书?这回写的是什么?”

  “是写老祖宗您的故事。”清风想起《红楼梦》里也有老祖宗这样的人物,张口就开始哄老太太。

  “写我的故事?我有什么故事好写的?”清风说了些《红楼梦》的情节,并说书中也有老祖宗一样的人物,并不是真的就是奶奶您本人的故事。老太太这才罢休。

  仔细的端详起清风的脸,“小六儿啊,奶奶怎么看你像是瘦了,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我冷眼瞧着你媳妇,挺好的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对心思吧?”

  “没有,孙儿是为了别的事发愁呢?”

  “什么事?说来奶奶听听。”

  “还不是上次出书,花了些银子,后来郑小公爷大婚,孙子又随了份大礼,一时手头紧,就和朋友借了点银子,现如今他急等着用钱,孙子就有些着急了。”清风边说边在心里鄙视自己,这么慈祥的奶奶也骗,又一想,反正老太太也不缺钱花,等自己挣了钱,再还她,自己是她的孙子,只要孝顺她,比什么都强。

  老太太一听就笑了,“你这个小猴崽子,又在打奶奶钱袋子的主意吧?这次还学会拐弯没角的说话了,到底没白在外面混。”清风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感情自己的前身没少干这事。

  清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很不好意思。老太太说道:“早就跟你说,不准动不动就摸鼻子,怎么还摸?真是孩子气,说呀?要多少钱?”

  “五十两银子……”

  “行,奶奶给你一百两。奶奶这点钱都是给你们这些孙子攒的,早晚都是你们的。本来你大婚,奶奶打算拿出钱来给你操办婚礼,谁知道皇上给你们办了,省下来的钱都给你,可有一条,不准混花了。下个月单姑娘就要进门了,只不过她是以妾的身份进门,也不好太操办,就得委屈她了,你以后可要对她好些。”

  清风心想,怎么又提起这事儿,一想到这个事,清风就头大,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溜之大吉,老太太说道:“钱也哄去了,还愣着干什么。去,早点把书写出来,好给奶奶看看。”清风汗颜,所谓人老精,马老滑。这位老祖宗六七十年也不是白活的,亏得清风还以为这位最好骗,原来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有自己才是真傻子。

  拿着银子回到书房,看着白花花的一片,刚才的懊恼一扫而空,有了这些钱,以后再也不用打老太太的主意了,今天在老太太面前吃瘪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清风正高兴,红藕推门进来了,“呦,爷,您打哪儿发财了?”

  “发什么财呀,刚刚老祖宗给的。你不是在公主身边吗?怎么有空逛到这儿了?”清风边说边把银子收起来。

  “还问这个,奴婢可要问问爷,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爷不声不响的就把奴婢打发了。”说着嘟着嘴,一副娇嗔的模样,清风一哆嗦,天哪,受不了。

  清风装作没看见,说道:“公主待你如何?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就来告诉我。像你这样的人品相貌,若是嫁到小户人家,还不得被供着,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却一辈子都只有在旁边站着的份,你……”

  “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些粗鄙的人,便是被他们供着又有什么意思?奴婢的吃穿用度,比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一点也不差,爷待人宽厚,英俊潇洒,满腹经纶,能在爷身边侍候,奴婢不知道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别人都不知道怎么羡慕奴婢呢!好好的,爷今天说这些做什么?好奇怪。”

  清风一听,得,还以为红藕自己能羡慕一夫一妻的小日子,好借机把她打发走呢,看来是没希望了。清风只能说,自己和这个时代有代沟,还不是一星半点。

  “红藕,爷正想问你,前晚上……香炉里的香可是你放的?”

  红藕“嘿嘿”的笑起来“爷,那香可好?那可是贡品呢!”

  看见清风不太高兴,红藕又说道:“爷,您也别怪奴婢多嘴。您要到书房去住,公主就在那儿流眼泪,红藕是您身边侍候的人,出了这样的事儿,不告诉老爷太太,到时候,红藕也没法交待,还请爷您体谅奴婢的难处。”

  清风叹了口气,摆摆手,红藕笑道:“那香很值钱呢,奴婢看,效果也不错,那天爷折腾了半宿,亏得公主熬得住,人家是第一次呢,爷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清风的脸有些烧,干咳了两声,“你都听见了?”

  “能听不见吗?那天是奴婢值夜,就睡在外间。用被子蒙了头都不行,害得人家……”

  清风的汗险些流下来,赶忙把话头岔开,“你还没说为什么到这儿来?”

  红藕暧昧的笑了笑,半晌说道:“是大奶奶放月例银子,公主身边的八个宫女和四个教养妈妈人人都有份,公主说,她身边的人在宫里有一份银子,这份就免了,让奴婢给大奶奶送去,这不刚回来,就拐过来看看爷……”

  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房门一开,公主踏了进来,“原来红藕也在这儿。”红藕连忙迎上去,却见公主身后跟着的几个宫女都拿着东西,清风问道:“这是要干什么?”

  “你忘了,这是昨天娘娘们送你的礼物,还有父皇赏的古筝,我整理了一下,凡是给你的都带来了。”

  清风连忙去看自己得的古筝,果然是皇家之物,外表面雍容华贵,清风有些爱不释手,随手拨弄两下琴弦,压弦揉音充满了张力,音色醇厚饱满,妙不可言,清风大喜,试了试音,随即弹奏起来,奏的是他最喜欢的那首战台风,激昂的曲调在书房中回响,一时间这书香气中充满了台风暴雨,以及顽强的抗击着暴风骤雨的人们……

  一曲奏罢,门外一声大喝,“好,这曲子,带劲儿!”李怀英一脚踏进门,才发现公主在这儿,立时尴尬无比,连忙行礼,“臣……见过公主。”公主忙还礼,口中说道:“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大哥找清风有事儿,明达先走了。”

  李怀英看着公主远去的背影,笑着对清风说道:“好小子,真看不出来,把个公主调教的这么好……”清风大汗,心想,我胆子肥了,哪敢调教她呀。

  李怀英坐下来,接着说“你对老虎用了什么法子?他今天表现的倒是挺乖巧,我一回来,你嫂子就告诉我了,自己去给夫子认错了。我找着老虎一看,好家伙,又是蝌蚪又是毛毛虫的,我说兄弟,这毛毛虫真的能变成蝴蝶吗?”

  清风一愣,随即明白了,现在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学习外界知识的渠道,哪像现代人,即便是个文盲,这些个知识也可以通过电视知道。

  清风心想,一看这个大哥,就是一个粗豪的人,书一定读的少,我且骗他一骗,要不然还真的不好解释,于是说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些我也是从书上知道的,只要多读书,书中什么知识都有。”

  李怀英摆了摆手,“别跟我提念书,一提念书我就头痛。今儿找你,是我听老虎说你短了钱,给,这五十两你先用着。”“啪”的一声,一个小包裹放到了书案上。

  清风笑道:“本来兄弟想着跟你倒腾来着,只是一想你我的情况差不多,也就罢了。银子我已经得了,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

  “我这个可是白给你的,告诉你,你的运气好,哥哥我今天白得了一百两,咱兄弟一人一半。不是我说你,你那个印刷行根本挣不了钱,能保本就不错了,这个你先拿着,回头短了钱时好用,放在我这,几天就没了。”

  清风笑了“怎么?嫂子管得紧?”

  “那个婆娘……算了,还是不说了,今天我听岳父说……”

  清风看见兄长欲言又止,有些奇怪,“大哥,有事你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李怀英神色复杂的看了兄弟一眼,说道:“兄弟,哥哥读书不如你,现如今你又做了驸马,哥哥更……听岳父说,爹爹要立世子……”

  清风一下子全明白了,自己对这个粗豪的哥哥一向有好感,这好感一下子打了折扣,难道哥哥想拿这五十两银子买弟弟的支持?

  只听见哥哥又说道:“其实我对这个世子的位置一点也没兴趣,哥哥天生不是那块料,只是你嫂子……还是不说了,我岳父也看好你。”

  “你岳父?你岳父是谁啊?”

  “还能是谁,卢国公程咬金啊。你连这个都忘了!”

  清风嘴上打着哈哈,心里鄙视了自己一下,幸好兄长还是好兄长,豪门内部的争斗,清风听紫雨说得多了,所以有些惊弓之鸟状,也不难理解。清风想,自己必须得表明态度,否则无缘无故成了靶子,可就不妙了。

  “哥哥,这世子之位需立长立贤,这是再也不会错的,只要哥哥没犯大错,这个位子就跑不了哥哥的,哥哥且宽心,兄弟对那些个官场应酬不耐烦,只想着锦衣玉食,潇潇遥遥的过一辈子,得了空,我就和爹爹说去。”

  “别呀,兄弟,你也知道,我不喜读书,爹爹一向不得意我,你纵然说了也是白饶。就哥哥的这两下子,不及爹爹的十之一二,哪有脸面去做世子,只能丢爹爹的脸,一想到这儿,哥哥我就气闷,这才让你帮我好好教导老虎,怎么着也得让他替我争口气。”

  清风笑了,这个兄长还真是率直可爱,自己何其幸也。“说到这个,咱们兄弟二人是谁也不及父亲的,父亲是允文允武,咱兄弟是一文一武,不过国乱出英雄,现在这样的太平盛世,你我纵然有父亲的才华,也没有那样的机遇了,所以哥哥用不着遗憾什么,咱们只要守住父亲创下的这份家业也就行了。”

  “小六,你一说话,就能说到点子上,比哥哥我强多了,其实只要咱们国公的爵位在,谁都得高看咱一眼,若是这爵位不在了,那咱就得看着别人的脸色,哥哥虽然是个粗人,这个道理也是明白的,你嫂子妇道人家,就只会背后瞎叨叨,我是不会听她的。”

  清风心想,还好,我们兄弟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稍稍有点小不如意,无碍大局,等我的书局一开张,我的幸福日子就要开始了。他一时间倒是忘了,有“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句话。

正文 第九章 妖精红藕

清风喜滋滋的回房去吃午饭,看见满桌子的佳肴,还有一壶酒,不由得有些诧异,前两日的饭菜虽然也不错,却没有这一桌精致,看见公主笑吟吟的满心欢喜的模样,清风问道:“有什么喜事吗?公主这么高兴?”

  “你应当叫我明达的。再过几日就是万寿节了,今儿得了好曲儿,正好献给父皇,难道还不值得庆贺吗?”

  “得了什么好曲儿?”清风有些莫名其妙。

  公主嫣然一笑,说道:“怎么?清风今天奏得曲想要敝帚自珍?不舍得献给父皇?”

  “原来如此,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清风心想,若是要钱,我没有,若是曲子,我脑袋里多着呢!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是驸马新创作的吗?”

  清风寻思着“不承认是自己创作的恐怕也不行,至于曲子的名字,就是说叫战台风,这长安城处在内陆,公主也未必知道台风是什么样子的。”

  公主为清风倒了一杯酒,清风品了一口,甜滋滋的很好喝,有些果酒的味道,清风说道:“这首曲子还未有名呢!不如公主给起一个吧!”

  公主略一沉思,说道:“我看不如暂时就叫‘乘风破浪’,听着这曲子隐隐的有杀伐之气,父皇一定喜欢,到时候再让父皇敕名,你看可好?”

  “好,这个主意好。”清风心想,明达还真的是一个知音呢,乘风破浪,这个名字倒也贴切。

  “既然你也同意,吃过了饭,先把曲谱写下来给我吧,我闲时也练练,清风最好也多练几次,今日弹奏的有几处也不太熟的样子,想来清风曲子还没有想好,需早日把曲谱定下来方好。到时候,万寿节上就看清风的了。”

  清风连忙点头,心想,公主的耳朵好厉害啊,我这不是天天弹钢琴,对古筝有些手生了吗!哎,不对,让我写出曲谱,我哪会写古代的曲谱啊,啊,听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万寿节上想让我亲自表演!清风当时就傻了,这主意不好,很不好。

  如果清风现在是身份只是一个靠文艺吃饭的人,这主意当然不错,是个扬名立万的好时机,只不过这一跟着皇家扯上关系,这可大大的不妙啊!

  就像你在单位上班,忽然有一天你成了领导面前的红人,你自然而然的就会成为众矢之的,那些平时和你要好的,难免会心里不平衡,肩膀和你一般齐的,看见你比他们高出一头来,难免心里不是滋味,那些你的对头,更会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别看清风不是文人,骨子里却带着一种文人的清高,对高官厚禄向来没有什么太大的欲望,他一向的原则是:钱不用多,购花就行,权不用大,没人欺负就行,朋友不用多,二三人即可。

  公主看见清风愣神,忙问道:“清风,怎么了?”

  清风想把这个皮球踢给公主,忙说道:“没怎么,依我看,不如你这几天把曲子好好练练,你父皇听见你的演奏,肯定会更高兴。”

  公主抿嘴一笑,“清风还真的替我着想,不过,只剩下三四天的时间,我又眼高手低,不成的,还是麻烦清风吧!”

  清风无语,一顿饭吃的食不甘味,饭后小憩了一下,便在公主的央求下开始弹筝,清风抚筝,公主录谱,弹了几遍,清风忽然说道:“你父皇过寿,弹这样的一首曲子可不太应景,咱们还是换一首别的吧?”

  “别的?一时间哪里去找别的?”公主不以为然的说道。

  清风想起那首侗族舞曲,节奏明快,充满了欢快的情绪,很适合喜庆的气氛,而且颇有异域风情,清风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那首曲子,然后轻轻地弹奏起来……

  一曲终了,清风看见公主的眼睛里全是崇拜,“清风,这是你刚做的曲子?”清风心说,我就是天才,也不可能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做成一首曲子啊!

  清风这几天撒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是啊,你说了一个谎言,那么为了证明这个谎言,你就得说出更多的谎言,清风已经别无选择了。清风缓缓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好像原先就有这样的曲子,或许是我以前在哪里听过?”

  “胡说,这样好的曲子,你若是在哪里听过,一定风靡长安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一定是你以前作的曲子,还没有忘,这真是太好了,说不定,你以后还能想起别的往事来呢?”

  清风定定的看着公主,白皙的肤色,因为兴奋,两腮腾起两团红晕,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嘴唇不知道涂了什么,油汪汪的,让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清风觉得自己很奇怪,心里明明对女人不感兴趣,身体却又受不了半点女人的诱惑……清风赶紧压下自己的倚念,轻声问道:“你不怕我想起来那位单小姐?”

  公主轻轻地拉过清风的手,悄声说道:“怕,当然怕!不过……我抢了她的夫君,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清风的小腹窜出一股热气,下身那个丑物又昂扬起来,清风拼命的忍着,额头上竟然冒出细细的汗珠……

  晋阳一见,有些吃惊“驸马,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我去找太医去吧!”

  清风忙说道“我没事,不用找太医!”

  晋阳听清风这么说,仍然不放心,伸手去摸清风的额头,晋阳的身上,不知道熏了什么香,这香味刺激着清风的神经,清风的身体越发有些受不住,下身的那家伙涨得更大了,晋阳的身子又无意中碰上来,清风就连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驸马……这是……你怎么了……”晋阳看清风的神情有些不对,无意中一低头,正好看见清风的下身支出一个小帐篷……

  晋阳已经经历了人事,心里立刻清楚是怎么回事,脸唰的红了……

  清风一想到自己的丑态全被晋阳看见了,心里一阵惭愧……屋子里静悄悄的,晋阳以为清风会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可是等了半天,清风竟然没有半点动静,心里不由得有些微微的的失望,又一想,自己现在身体不方便,即使清风想要自己,自己也不行啊,这么一想,自己的怨念也就没了。

  清风的欲望迅速的消退下来,稍稍平定了一下喘息,心想,怨不得男人都经不住诱惑,就自己现在的身体,如果有一个女人引诱自己……清风不敢往下想……

  俩人都平定了一下心绪,整理出侗族舞曲的曲谱,暂名为欢乐舞曲,清风不敢确定现在的侗族叫什么,也解释不清从哪里了解这个民族,只能这么办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莜然而过,吃过晚饭,天马上就要黑了,清风想起让烟儿办的事,赶紧赶到书房去,书房里,只有奴儿在侍候,看见清风来了,乖巧的行礼,清风问:“烟儿有没有来过?”

  “回爷得话,来过了,等了一个下午,让人往内宅传话给爷,都道爷和公主在一起,不敢打搅。”奴儿回答的滴水不漏,十来岁的孩子,却也难得。

  “奴儿,你今年几岁了?姓什么?”

  “奴儿十二岁了。是李家的家生仆,老爷敕姓李。”

  清风来了兴趣,又问:“你的父母都是干什么的?”

  “奴婢的父亲的国公府的总管,母亲管些浆洗上的事。”

  “你父亲既然是总管,家里也不会差你一口吃的,何以让你小小年纪就出来做事?”

  “父亲说,跟在爷身边多读些书,将来也好有些出息……”

  清风看出这个李大总管很有眼光,这个小奴儿看样子也是块料,以后留心点,能栽培就栽培一下他吧。这种家生的仆人最是可靠,因为他的全家都在你的府里做事,他不可能背叛你,尤其是自己,既然无心仕途,怎么也得选个代言人,想到这儿,脸上露出笑容……

  奴儿吓得一哆嗦,心想,少爷的笑容怎么跟老爷这么象,爹爹就说过,老爷一开始算计人了,就是这个笑,少爷也要开始算计人了吗?

  清风问道:“你了解烟儿吗?把他的情况说说!”

  “他和奴儿一样,都是家生的,他的父母和一个兄弟都留在洛阳看房子,一个哥哥跟着大爷。”清风点了点头,这样好,给了他身份,也不怕他逃了去,清风没发觉,他自己的心已经不知不觉被这个时代同化了。

  又写了一会儿书稿,奴儿说道:“爷,已经二更天了,一会儿内宅该关门了,该歇了。”侧耳一听,隐约传来梆子省。清风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奴儿装作没看见。

  出了书房,看见天上好大一轮月亮,几个婆子迎上来,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一路回到内宅,清风要了一个灯笼,把那些婆子打发走,推开卧室门,里面静悄悄的,清风看见床上躺着的人已经睡着的样子,吹熄了灯,自己轻手轻脚的脱了衣裳,钻进被子去了。

  不一会儿,一只小手钻进他的被窝,清风笑道:“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就听见一声轻笑,那只小手不老实,一下子抓住了清风跨间的东东,清风倒吸了一口气,“明达,你撩拨我干什么?你这么快就又想了?”

  “我可不是你的明达,你猜猜我是谁?”清风一听声音,竟然是红藕,“天哪,难道是我爬错了床?”

  红藕的嘴紧贴着清风的耳朵,轻轻地说道:“公主身子不便,让奴婢来侍候你……”她身上女子的气息刺激着清风是神经,她的语调充满了蛊惑,房间里立刻弥漫着缭乱的气息……她的手不停的抚摸着清风跨间的“把柄”,身子软若无骨,水蛇似的盘上来,嘴里呢喃着“爷,红藕想你了,好想你……”

  清风虽然看过三级片,哪亲身经历过这样的阵势?顿时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下身在红藕的抚摸下,迅速的胀大,就连清风的嘴唇,也立刻被侵占了……

  于是清风身上少的可怜的衣物迅速被扒光了,一场二人大战在床上展开,喘息声中,红藕浪声说道:“爷,你越来越棒了……”

  清风简直不知道怎么办好,心里说这样不对,身体却说,我要,我要,我渴望……

  清风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真是个……小妖精,白天可看不出来。”

  “那,爷喜不喜欢啊?”

  也不等清风回答,红藕的唇又凑了上来,在清风的耳朵、脸颊、脖子、胸脯上吻个停……

  清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有不停的律动来发泄……终于一股子白色的液体窜了出去,清风象一滩泥一样躺倒在床上……

  清风的头脑渐渐恢复清明,同时心却象被无数的蚂蚁在啃噬……

  清风不喜欢,清风很懊恼,觉得自己一个现代女,今天竟然被一个古董给上了,我现在变成男人了,即使我的身体想要女人了,也应该我上她才对啊……

  清风正不高兴,红藕说道:“爷,你今天真棒啊,那功你还得接着练,这两年你的身子越来越好了,多亏了孙道长给你的功诀,真得好好谢谢人家。”

  红藕的身子又缠上来,只不过这次是揽着清风的腰,清风浑身一震,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红藕的话引去了“你说什么?孙道长给我的功诀?那个孙道长?”

  “孙思邈孙道长啊,还有哪个?哦,对,爷忘记了,以前爷的身体很差,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三年前有一次你病的不行,差点没了,老爷千山万水请来孙道长,孙道长在咱国公府住了半年,不光治好了爷的病,还教给爷一套存神练气功诀,从那以后,爷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爷可得接着练啊!”

  “可……我忘了。”

  “忘了也没关系啊,那套功诀你就放在书房里,再找出来学学就行了。”清风大喜,孙思邈留下的功诀啊,孙思邈什么人!神仙般的人啊,据说活了一百四十多岁,“我要是也能活一百四十岁……”

  清风想立刻就去书房找那本功诀,红藕死活不让“急什么,功诀就在书房,也跑不掉。”清风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于是也不再埋怨自己被红藕给上了,美滋滋的进入了梦乡……

  早上爬起来,红藕睡得正香,清风轻手轻脚的出了门,也顾不得锻炼身体了,直奔书房,因为时间还早,小厮们还未来侍候,清风把书架上所有的书都看了一遍,就是没有那本存神练气功诀。

  直到要吃早饭了,小厮们来喊清风吃饭,就看见所有的书都堆在了地上,这位爷一脸失望的坐在一堆书中间发呆,小厮们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位精神不太正常了。

正文 第十章 晋王到访

吃早饭时,见到了公主,清风想起昨晚和红藕的一番大战,面色有些讪讪的,很是不好意思,不料公主却面色如常,清风想起,这一切都是公主一手安排的,心里不觉得又有些生气。

  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老婆居然给自己的丈夫安排女人侍寝,清风真是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公主了,难道她真的只是想当我清风的女人,不把自己当成公主了?

  红藕就站在一旁侍候着清风和公主用饭,满面春色,想来昨晚很满足,清风在心里无奈的叹气,他有心问一问红藕知不知道那本功诀藏在书房的什么地方?书是什么模样?看了看一旁的公主,到底没张开口。

  饭后,清风到书房继续找,他想着自己藏东西时就喜欢藏在床下,可是这是书房,也没有床啊,韦小宝喜欢把墙上的砖头撬下来,把东西藏在里面,可是四下看看,没有松动的砖头啊,书架上的书已经全都搬下来了,没有,也没发现有什么机关暗门之类,清风有些泄气,听见敲门声,清风没好气的问:“谁啊,我正忙呢!有事一会儿说!”

  “爷,是烟儿啊!”

  清风赶紧打开门,烟儿一进屋,大吃一惊,“爷,这是怎么了?失盗了吗?”

  清风挥了挥手,“没事,爷找点东西。吩咐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办妥了,爷,五十两银子,定的是今天办转让的手续文书!”

  清风拿了两张纸,递给烟儿,“这是你的身份文契,从今以后,你就自由了,好好的替我打理印刷行。”

  烟儿一愣,显然没想到清风能给他身份文契,他惊喜的接过来,眼圈立刻红了。要知道,像他这样的家生儿,从生下的那天就注定的奴仆,除非主人格外施恩,才能获得自由身,若是惹怒了主人,一顿乱棒打死也毫不稀奇。

  烟儿“扑通”一声跪下,眼泪直流,哽咽道:“爷,您放心,只要烟儿人在,一定把印刷行打理好,若是有半点差错,您拿了烟儿的命去,烟儿也绝无怨言。”

  清风把他拉起来,笑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好好的做就行了,做得好,日后保举你做个官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

  烟儿感激涕零,“爷,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今日的转让手续……”

  “就写你的名字吧!我就不去了,你经商没有经验,多问问铺子里的老人。”

  “这个奴才晓得,奴才的舅舅就是那里的管事,只问他就行。”清风又嘱咐把工人全都留下,这才给了烟儿银子,让他走了。

  清风又接着开始寻找,半天过去仍是毫无头绪,正垂头丧气,猛一抬头,看见小老虎正楞呵呵的看着他,清风笑道:“怎么,不认识叔叔了!”

  “叔叔,你在干什么?”

  清风看了看自己的“战斗成果”,满屋子一片狼藉,也有些不好意思,大声喊道:“来人啊。”李林和奴儿跑进来,清风说道:“你们俩赶紧把书房整理好,走吧,老虎,咱们到花园去。”

  叔侄二人来到花园。几个下人正在收拾花坛,看见小少爷和小小少爷来了,赶紧走开了,清风看见地上正爬着一条蚯蚓,忙用棍子挑起来,“老虎,这条蚯蚓正好给你喂蝌蚪。”

  “啊,蚯蚓这么大,蝌蚪怎么吃?”

  “小傻瓜,当然是切碎了吃。”

  “那……池塘里的蝌蚪都吃什么?它总不会自己切蚯蚓吃吧?”

  “池塘里的蝌蚪他们吃鱼虫,吃孑孓,水稚……”

  “孑孓是什么?水稚是什么?”清风耐心的一一解释,小老虎两眼放光,“叔叔,你讲的这些书里都有吗?”

  “那当然,书里的东西多着呢,你想知道什么,书里都有……”清风现在觉着自己就是一个教唆犯,只不过不是教人犯罪,而是把这个少年的兴趣引诱到读书上。

  叔侄二人懒散地坐在水榭边的石凳上,浑身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小老虎说道:“您快讲,接着讲……”

  “讲什么?”

  “随便讲什么都行!”

  清风笑了“那么我就给你讲个小马过河的故事吧!”

  故事讲完了,小老虎意未尤尽,清风问道:“你说,为什么小马觉得河水既不是老牛说得那么浅,也不是松鼠说得那么深?”

  “是因为小马它没有老牛那么高大,也不像小松鼠那么矮小。”

  “那么你说说,这个故事讲了一个什么道理?”

  就听见身后“咯咯咯”的一阵笑,清风回头一看,是自己的三妹妹,清风已经知道这位三妹妹是庶出,自己和哥哥还有二姐姐是嫡出,母亲就是王夫人。大姐是秦姨娘所生,嫁给了魏国公房玄龄的大儿子,房遗直。二姐姐是亲上做亲,嫁给王夫人娘家的远房侄子王永严,这位三妹妹的母亲原来是王夫人的丫鬟,后来做了通房,生下三姑娘之后,才被抬举做了小妾,叫李姨娘。

  三妹妹笑道:“六哥哥很会因材施教,老虎的夫子若是有你的一半耐心也就好了。老虎,你说,这个故事讲了个什么道理?”

  老虎摇摇头,“我不知道!”

  “三姑姑替你说,这个故事是说一个人,不论做什么事,不能光听别人意见,要自己动脑思考,然后自己动手去做,亲身去体会。不能光听别人说。我说得对不对,三哥哥?”

  “对,对。”清风连连点头。

  “那你再讲一个故事吧,我和老虎都爱听。”小老虎在一旁象只温顺的猫,哪有一点张牙舞爪的样子?

  清风苦笑“三妹妹,你都多大了,还要听故事。”

  三妹妹娇憨的说:“我才十三岁,我还小呢!”

  清风无法,又讲了一个驴子驮盐的故事,因为清风说不准大唐有没有棉花,就把棉花换成了锦缎。

  小老虎有些不解,“为什么锦缎浸了水,驴子会被淹死了?”

  “这个我知道,锦缎浸了水,就会变得非常沉,驴子驮不动了,就被水淹死了。”

  “那为什么盐浸了水会变轻?”

  “因为盐到了水里会化掉。”

  清风看着他们姑侄二人一问一答,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涌上心头,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小的时候看见别人都有父母,就自己没有,曾经伤心的躲在被子里哭……

  现在好了,自己有了一个富贵的家庭,一个粗豪的哥哥,一个活泼的妹妹,一个淘气的侄子,当然如果自己是一个女人的话,那就更好了。

  远远的就看见碧痕东张西望的走过来,看见清风,喘息着边行礼边说道:“爷,赶快回去吧,晋王殿下来了,正在客厅等着见爷,公主命我们好几个人来寻爷呢!”

  清风觉着晋王的名字很熟悉,会不会就是未来的高宗?于是问道:“晋王是公主的几哥哥?”碧痕摇了摇头,三妹妹笑道:“晋王也是皇后所出,是皇上的第九子,你是皇家的女婿,别的不知道也就罢了,连这个也不清楚,会被人笑话的!”

  被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嘲笑,清风很是郁闷,不过,的确是自己的疏忽,就是寻常人家,自己有几个大舅哥,几个小舅子,还有什么亲戚,也都是应该知道的。这堂课还真的得让公主给补补。

  确定了来者是未来的高宗皇上,清风匆匆忙忙的往客厅赶,心想,这个未来的大boss可得好好招待,虽然自己对“提干”什么的不感兴趣,那也不能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呀!

  来到客厅,看见兄妹二人相谈正欢,清风赶紧上前见礼,“臣李怀玉参见晋王殿下!”

  晋王双手相搀“都是一家人,清风何必如此客气,倒显得生分了。”清风心中腹诽,“谁跟你是一家人,跟你一家人死得可就快了。”

  据清风所知,李世民共有十四个儿子,除了早夭的三个,还有晋王当上了皇帝外,好像只有一个活到老的,其余的九个不是谋反,就是放荡无形,都不得善终,这是李世民一生的又一大败笔,当然,清风看得可不是正史,而是戏说,真实性有待考究。清风看到这段历史时就有些不明白,一代明君,怎么会不知道培养后人的重要性?

  清风边腹诽,边观察眼前的这位晋王,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如冠玉,眉目之间和晋阳公主有些像,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头戴鹅黄软裹襥头,身穿鹅黄长袍,儒雅中一种带着尊贵,谦和中隐藏一丝威严。

  主位已经被晋王占住,清风只得做了客位,心中难免有些不喜,这是对主人的不尊重,当然也是因为主人没有客人的地位高,清风本来是分不出哪里是主位,哪里是客位的,也从来没有在意过,现代人谁会在意这个?

  不过这几天无意中知道了这些知识,现在身为主人却只能坐客位,难免也不高兴。晋王却没有丝毫自觉,仍然是谦和的笑“本王和晋阳从小一起长大,她现在大婚了,本王来看看她,她一向待人宽和,本王……我就怕她有什么事,心里难过,嘴上却不肯说。”

  清风心想,谁能让她难过?谁又敢让她难过?感情晋王是来敲打我的,清风强笑道:“这个请晋王放心,她现在是我的妻子,谁想要欺负她,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晋阳公主走到清风身边,为清风添了茶,一双眼睛看着清风,一脸的歉意,清风自己却有些心虚,毕竟自己没有真正把晋阳放在心上,虽说面上过得去,自己的心自己却是知道的。

  清风拉着晋阳的手,晋阳有些不好意思,想把手缩回去,却被清风紧紧地攥住了,晋阳无法,只得罢了,双颊红红的站在清风的身边,清风心里打着小算盘,就是要让晋王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清风谦和的笑着,心想“你看吧,我们恩爱着呢,你最好少来管闲事。”

  又说了一些无聊的话,晋王看着他们夫妻拉在一起的手,还有晋阳娇羞的模样,虽然觉得有些不合礼仪,但是看来两人相处还好,也就稍稍放了心。

  其实晋王早就听说清风是个书呆子,有些迂腐气,据说和单雄信之女情投意合,当初皇上敕婚百般不愿的,若不是他的父亲李绩压着,只怕早就抗旨了,当初他也劝过晋阳,无奈晋阳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嫁,况且皇上已经下了明旨的,他也无法。如今看来,传言多有不实,这清风哪里是个书呆子?分明是个风流种!

  晋王临行留下了两张请柬,请俩位明日到晋王府赏牡丹。清风拿了两张请柬,有些不解,就这俩张请柬,值得晋王亲自送来吗?

正文 第11章 怀英挨打

清风看着收拾好的书房,自我安慰道,这‘存神练气功诀’找不找到都没什么关系,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我只要按照原计划锻炼身体,这身子骨一定会好起来的。

  自我暗示了两遍,没有找到书的遗憾心情总算好些,清风便定下心神来写书,书房里很安静,奴儿研着墨,因为清风上午没写什么,累得冬雪没事干,就在书架前静静的看书,书房里弥漫着墨香,清风终于写完了一章了,不由长得出了口气,感觉腰背酸痛,自己锤了两下,冬雪赶紧上前替他推拿起来,清风眯着眼,感觉这富贵真是好,如今咱也是有钱人,有资格腐败了……

  烟儿在天黑之前回府来交差,清风第一件事就是先问他知不知道自己把‘存神练气功诀’藏在哪了,结果烟儿也不知道。只是请清风明天到印刷行去看看,清风想起来自己明天应邀到晋王府去赏牡丹,大后天又是万寿节,只能把时间安排到后天,而且也必须去看看,需要亲自向工匠交待清楚,况且保密的事情也要安排好,这么想着,清风有些叹气,这样的皇室交际应酬恐怕是刚刚开始,也是清风最不耐烦的事了。

  驸马府这边清风叹气,国公府这边李怀英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李敬业养了好几罐子的蝌蚪和毛毛虫,蝌蚪也还罢了,那毛毛虫李怀英的妻子程素素看见了就浑身痒痒,吩咐下人赶紧扔了,李敬业就大闹起来了,偏偏程氏一直最娇惯他,哄了几次,老虎仍然坚持要养,程氏无法,只得一边命下人去抓虫,一边对李怀英抱怨,不该让小叔来教儿子。

  “看看,这才教了孩子两天,把孩子教成什么样了?偏偏说蝌蚪能变成青蛙,毛毛虫能变成蝴蝶,哪有这么糊弄孩子的,常此以往,还不把孩子给教坏了!还是赶紧给老虎找个夫子吧!”

  李怀英虽然对兄弟信任,也不太相信毛毛虫能变成蝴蝶,不过听了程素素的话,还是有些不高兴,“我兄弟怎么就能把孩子教坏了?能不能变蝴蝶,养养看不就知道了吗!”

  “你这当兄长的好,处处就知道维护兄弟,连世子的位子都要让给兄弟,再也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笑话你呢!”李怀英听了气闷,愤愤地离家而去。

  出了国公府,李怀英只带了两个心腹家人,骑马过了南大街,直奔朱雀大街而去。

  朱雀大街东侧的永安访,一个平常的二进小院内,一个相貌姣好的女子正在叹气,“小红,大爷他可好些天没有来了……”

  “小姐,你今天已经念叨好几遍了,大爷他有家有业的,不过是闲了,跑到这儿来找找乐子,哪里就把你放在心上了!要我看,小姐你还是收收你的心……”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小姐喜形于色,一边催促“小红,快开门,肯定是大爷来了。”一边整理衣裳首饰,又往脸上扑了点粉,冲着铜镜左右端详,又拿起眉笔描了描眉。

  小红看了,叹了口气,来到院子,隔着门缝往外一看,门口站着一位高大英武的青年,正是李怀英。

  李怀英大踏步走到院中间,正好柳香凝扭着腰肢迎了出来“大爷,你还知道来,人家只当你这没心肝的把人家都给忘了!”

  李怀英一把抱住她,“哪能呢!小心肝,大爷我不是来了吗?”李怀英三步俩步把柳香凝抱进了屋,不一会儿,屋里传来“哼哼叽叽”的呻吟声,丫鬟小红听得面红心跳,那俩个跟着大爷来的下人交换着暧昧的眼神……

  天水阁里,李绩对面站着一个黑衣人,这个黑衣人说道:“二少爷这几天没出门,每天都在写一本书,叫《石头记》,二少爷现在不喜欢抚琴了,转而喜欢古筝,公主夸他的筝弹得好,他还买了一家印刷行,给了李烟的身份文书,让李烟主理。另外二少爷今天接待了晋王殿下,答应去赴明天的牡丹会……”

  李绩说道:“你也是看着怀玉长大的,你看他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将军,这个属下还真的说不好,若说不是一个人,长得可是一模一样,若说是一个人,种种行为方式和原先大不一样了。属下还真的不好说。哦,在今天早上,他把书房所有的书都翻了一遍,好像要找什么东西,没找到。”李绩挥了挥手,“你下去吧,别忘了接着盯着他。”

  戌时已过,李怀英才回到国公府,这时清风也在奴儿的催促下,停了笔,在回卧房的路上,清风想,今天不知道公主会安排谁给自己侍寝,今天一定要先看明白,再不能稀里糊涂的往床上爬,这大唐的女子太彪悍,公主还好些,这红藕简直……

  清风叹气,若是男子,一定会喜欢象红藕那样的,入得厅堂,下得厨房,上得了床,简直就是极品,呆在清风身边,那是暴殄天物,严重浪费资源不说,吓得清风有了上床恐惧症。

  回到自己住的小院,看见房里还有灯光,清风放了心,进门一看,果然公主还没睡,清风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清风不也还没休息吗?明达正在等你,刚给你熬了一碗燕窝粥,你趁热吃了吧!”

  清风心说,“乖乖,燕窝粥啊,我是穷人家的孩子,还没吃过呢!”

  接过碗吃了俩口,味道也只是平常,看见公主正看着自己,清风笑道:“明达专门为我熬粥吗?下次不用了,下人那么多,让他们做就好了。”

  明达调皮的问:“他们做,怎么有我做得好吃?是不是?”清风心想,难得的是你的情意,他们做的味道肯定比你做得好吃,嘴上却说道:“明达,你做得虽然好吃,但是不能总下厨,小心你的手做多了家务就会变得粗糙,也就不好看了。”

  明达仔细的瞧了瞧自己的手,清风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接着说道:“‘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这样的美人做个一次半次的家务没什么,若是天天做,日日做,就不会是皓腕凝霜雪了。”

  “嗯,这两句诗听来很不错,是清风你新写的?你把整首诗读来我听听。”

  清风想着古人怎么对诗这么敏感,好像有了诗就可以不吃饭似的。敷衍道:“哪里有整首诗,我不过是想起你熬粥的样子,一时想到的,夜已深了,咱们还是睡吧?”

  俩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清风想起上午被三妹妹嘲笑的事,赶紧向公主问了她的兄妹的情况,这才知道原来他自己娶得晋阳公主是皇上的第十九女,而李世民共有十四个儿子,二十一个女儿,清风听了有些瞠目结舌。

  好不容易公主睡了,清风却睡不着,想着明天的牡丹会,不知道都能见着谁,据史书说李治没有参加皇储争斗,这才渔翁得利做了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牡丹会上,作诗恐怕是免不了,清风把所有的牡丹诗想一遍,二更天的梆子响了两遍,才睡了。

  早上的花园静悄悄,清风正蹲马步,就听见蹬蹬的脚步声,老虎边哭边抹眼泪跑过来,清风一愣,“老虎,你这是怎么了?”

  老虎看见清风,哭声更大了,哽咽了半天,才说道:“叔叔……快……快去,爷爷要打爹爹了,快去……我去找奶奶。”说完,又飞快的跑了。

  清风满头雾水,这是怎么说的?看样子老虎不能在这事上撒谎,清风抬脚向国公府跑去,还没跑到天水阁,就听见劈劈啪啪的板子声,清风吓了一跳,“难道真的打上了?”

  跑得再近一些,天水阁门前,果然见到七八个下人,围在一个人的身边,那人被按在一个长凳上,有按住手脚的,有拿板子行刑的,因为刚听老虎说他爹爹要挨打,清风自然知道那是他大哥,几次接触,始终觉得这个大哥不错,此时见大哥的屁股已经被打得开了花,见了血,李怀英倒是硬朗,居然一声不吭……

  清风隔得还远就开始喊“住手,快……住手!”清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几个下人见二少爷来了,也就停了手,清风跑到近前,仍是不住的喘,“你……你们不要打……打了,我去见……见我爹爹……”

  清风一边踏进书房,一边心里打鼓,这个老爹很强悍,由不得清风不害怕,书房里一个襁褓里的孩子正哇哇的哭,一个女人在旁边抹眼泪,清风定睛一看,是他的嫂子程素素,他的老爹倒背双手,在房里踱步,清风一进屋,便被他老子瞪了一眼,清风吓得一激灵,却仍是硬着头皮说道:“爹爹,不知道大哥犯了什么错?爹爹这样责打他?”

  “你自己看!”清风接过老爷子甩过来的一团纸,从头看到尾,清风说道:“爹爹有没有问过大哥?”

  “怎么会不问?这个东西死鸭子嘴硬,死活不承认!”

  清风小心翼翼的说道:“爹爹,依儿子看,您是关心则乱。这封信里说的根本就是假的。”

  李绩不动声色,“噢,你接着说。”

  清风说道:“还是先把这个小孩子安顿了吧,哭得实在闹心。”程素素不情愿的上前把孩子抱起来,孩子的哭声渐渐地小了下去。

  清风分析道:“这封信是用女子的口吻写的,可是这笔字一看就是男人的字,这是一,第二,女子都是母以子贵,若这个孩子真的是这个女子和大哥的孩子,她何以把孩子放在大门口,不亲自抱着孩子上门?他应该知道,以父亲的为人,看在孙子的面上,也一定会给他们母子一个身份,而如今,只有孩子没有大人,这就是第二个破绽。第三,为了迎接后日的万寿节,所以父亲才临时有了今天的休沐日,这件事儿子还是昨天听晋王说的,而父亲一在家,就有了这样的事,这也太巧合了吧?”

  清风见李绩凝神细思,接着说道:“大哥为人粗豪,心地却是好的,若真的有女子怀了他的骨肉,到了眼前这样的地步,焉有不认之理?父亲为人一向精细,可是关心则乱,痛打大哥一顿大概也是在那人的算计之中,只是不知道大哥得罪了什么人?为何如此报复。”

  “你去把那个混小子给我叫进来!”李绩怒道。

  清风赶紧出去叫人,看见大哥还撅着屁股趴在长凳上,清风把他拉起来“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大哥皮糙肉厚的,也不知道那个狗娘养的来陷害老子。”李怀英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提裤子。

  清风悄声说道:“大哥,小声些,爹爹让你进去,大嫂还在里面哪。”李怀英的脸色立刻变了,一瘸一拐的向书房走去。

  清风对着这几个下人说道:“不准到外面胡说八道,我要是听到了外面一点风声,唯你们几个试问。”清风感觉自己的眼睛带着杀气,挨着个儿的把这几个下人打量了一遍,感觉好像是军人,看样子是父亲的部下,心中宽怀了不少,怪不得连大少爷也敢打,看来李绩一向军令如山的。同时心中却感觉大事不妙啊,连李绩这样的人物都敢算计,这个人的来头定然不小,难道那几个皇子的争权斗争开始发动了?

正文 第12章 父子情深

清风稳了稳心神,回到书房,李绩正在审问李怀英,李怀英说道:“爹爹,儿子只是去过几次妓院,别的真的没有什么的。”

  “只去过几次妓院,那这个孩子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清风头疼,怎么现在还纠缠这个事?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只见王夫人脸色蜡白的站在门口,看来是走得急了,胸口不停的起伏着,清风赶紧说道:“娘,大哥没事,您和嫂子先到后院去吧!爹爹和我们兄弟商量点事。”

  王夫人还待说话,李绩怒道:“还不快走!”王夫人见丈夫怒了,两个儿子又都好好的,赶紧扶着程素素走了,同时也抱走了那个小孩子。

  清风问道:“大哥,你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李怀英想了想,说道:“我还真没记着得罪谁啊!”

  “大哥,你好好的,仔细地想一想,敢这么对待我们老李家的人可不多。那些个皇子呢?也没有得罪过?”

  李绩的两眼冒火,李怀英吓得一哆嗦,赶紧说道:“要说得罪,那是两个月前,我去澧州公干,无意中救了魏王府的一个长史,回到京城,魏王为了感谢我,就把倚翠楼的名妓柳香凝赎出来,送给我,还附赠一个小宅子。谁知道当天晚上,就被那个回京贺万寿节的蜀王给知道了,那个好色的……找上门来,说想要会会柳香凝,我一想柳香凝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肯答应,蜀王就威胁我说要让我好看,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也没有动静……”

  “蠢材,蠢材!那个长史算个什么东西,魏王值得为了他送你名妓?这分明是魏王早就安排好的圈套!先把那个女人送给你,再鼓动蜀王去看,就是想要借蜀王的手除去你,混蛋,这点事都看不清……”李绩气得头上的青筋直冒。

  清风缩了缩脖子,自己的这位大哥的确没有政治敏感度,这要是当了世子……清风不敢往下想,看见李绩就象一头喷火的雄狮,怎么看也不像《隋唐演义》中的神棍模样。

  清风硬着头皮说道:“爹爹,发火也于事无补,咱们还是想想办法吧!如果儿子猜得不错,魏王曾经拉拢过爹爹,被爹爹拒绝了,是吧?那么他这次的动作算是警告,还是威胁……”

  李绩脸色阴沉得恨不得拧出水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哼,胆敢威胁我……就是皇子又能耐我何?”

  转头对李怀英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身为长子,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得做弟妹的表率,你看看今天这出……丢尽了国公府的脸!明天我就去给你告假,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禁足半年……滚回你的屋去!”

  清风看着大哥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面带愧色,心想,那些皇子以有心算无心,就算没有这档子事,说不定还安排别的事呢,在家呆半年也好,只不过那个柳香凝……

  清风赶紧说道:“爹爹,那个柳香凝……”

  “那等烟花女子,能是什么好人!我自会派人料理,不用你们操心!”

  清风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爹爹要杀人灭口?天哪,那可是一条人命啊!得赶紧阻止,“爹爹,现在咱们正是风口浪尖上,魏王一定盯着咱们……外一被他们抓住把柄就不好了,烟花女子也不见得就是坏人,她们堕入娼门也是不得已,这个柳香凝也不过的魏王的一枚棋子……依儿子看,不如把她接进来,派人好生看管,在咱们的眼皮底下,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半晌,李绩点了点头,“也好。”清风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上过战场的人就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吗?“爹爹,还有那个小孩子呢?”

  李绩看了一眼清风“不如你替爹爹出个主意?”清风一哆嗦,这老爹的眼神太下人,嗯,这话是嫌我多嘴了?一想到外一爹爹再把这小孩也灭了口,还不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清风也顾不得害怕了,忙说道:“依儿子的主意,不如把孩子送给晋阳公主抚养,她心地善良,一定也是愿意养的,魏王和蜀王若是还有什么连环计,就让他们对晋阳使去,他们可是一家人呢!”

  李绩哈哈大笑:“好,这个主意不错!”

  李绩也正为这个孩子发愁,“这哪里是个孩子,分明的一个烫手的山芋呀,杀了吧,心有不忍,况且魏王蜀王虎视眈眈,正等着抓自己把柄呢!不杀,难道当孙子养着?这岂不是坐实了李怀英始乱终弃的罪名?自己这教子不严的罪名再也跑不掉,御史台弹劾的奏章恐怕紧接着就要来了。把孩子给公主养着,看你们谁敢说什么。这个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绩看了一眼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儿子,本没指望他能长大成人,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就这心机,比自己也毫不逊色。反观自己的这个长子,空长了一身的腱子肉,头脑空空,枉费自己栽培他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实在是让自己失望透顶,想到这儿,李绩喝道:“孽障,还不快滚,等板子吗!”

  李怀英刚看着父亲笑了,没想到脸竟然变得这么快,他哪能猜出他的父亲这一霎那间脑子所想,愣了一下,才明白父亲赶自己走呢,赶紧向门口窜去,李绩又道:“站住!”李怀英狐疑的看着自己的爹爹,“难道就因为自己反映慢了,还要揍自己一顿?”

  就见李绩自己从书架上拿起一个木盒子,打开盒盖,拿出一个小瓷瓶来,看了李怀英一眼“这是棒伤药,早晚各上一次。”清风只觉着眼前一花,那瓶药已经到了李怀英手里,“天哪,这就是武功吧,这书房怎么也有一百多平,这么远的距离,没看见什么动作,这药瓶就飞过去了,这比传球的难度可强多了……”

  清风正两眼冒星星做痴呆状,李绩一把把清风拉到跟前,就开始撸清风的袖子,清风吓了一跳,“天哪,他要非礼我!”拼命的挣扎,无奈这身体素质太差,刚刚练了俩天,也没有什么成效,非但于事无补,手腕却被抓得越发紧了,半点也挣扎不动,清风再看大哥,哪里有他的影子,刚想要喊,就听李绩说道:“不错,是我的儿子。”

  清风定睛一看,李绩正抚摸着自己胳膊肘处的一块红胎记,心里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原来他是验明正身,不是非礼我,吓了人家一跳。是我今天的表现太突出了,引起了他的怀疑?”随即一阵羞愧,他是自己这个身体的爹爹啊,怎么会非礼自己呢?原来是自己还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爹爹……

  李绩拉上了清风的袖子,说道:“爹爹还以为你是个只会读书的呆子,或者是那一跤把脑子摔开了窍?很好,虑事细致周详,不像你哥哥,着实让人失望……”

  李绩满目萧索,半晌,方道:“皇上头些天还问,欲立何人为世子,明天爹爹就上奏,立你为世子如何?”

  “爹爹,孩儿对这个不感兴趣。”

  “胡说,家族的兴旺寄予一身,谈何兴趣!”清风吓得一缩脖,李绩见了,放缓了语气,说道:“你哥哥谋略不足,武功还不错,更加好在心地良善,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深厚,我也心怀宽慰,怎奈世子之位关系甚大,爹爹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你合适。”

  清风苦笑,和那些政治人物打交道,成天象戴着面具似的,也不知道对方的笑容是真是假,话里有多少水分,对方的话自己得分析着听,自己的话得斟酌着说,生活的累不累啊,有什么意思?荣华富贵自己现在又不少……

  清风眼珠一转,小心翼翼的说道:“爹爹,立长立贤,古有遗训,大哥并没有大错,废长立幼难免引起别人的口舌,再说,哥哥的颜面何存?若是再有小人借机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后果也是堪忧……”

  清风偷看着李绩的眼色,李绩怒道:“看什么,有了主意就接着说!”

  清风心虚的笑了笑:“爹爹正值春秋鼎盛,何必立那么早世子,不如等到……”

  李绩一瞪眼“等到我两腿一蹬,看着你们鸡飞狗跳!”

  清风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是儿子看着老虎聪明伶俐,又是长房长孙,或许是个可造之才,现在加以培养,过个十来年,就能看出是不是个材料,若是实在不行,儿子就勉为其难,做了这个世子,如何?”

  李绩“哈哈哈”的一阵笑,笑得胡子乱颤,眼泪都流下来了,清风心里发慌,“老爷子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正待要跑,就听见李绩说道:“看看别人家,为个位子闹得兄弟成仇,各个乌眼鸡似的,恨不能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再看看我的儿子,老天待我李绩不薄啊!哈哈哈!”

  清风是个文学青年,本就敏感多情,倒也能体会李绩此刻的心情,跟着傻笑了两声,心说,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孝顺,我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人罢了!

  李绩温言说道:“站了一早上了,身子也乏了吧?回去歇一会儿,不是还要去晋王府赏牡丹吗?走吧,走吧!”

  这前后的态度大变,清风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懵懵懂懂的出了书房,才缓过劲来,不由得嘿嘿的偷笑起来。哈哈,搞定。

  美滋滋的回到驸马府,公主正等着清风吃早饭呢,半碗饭下肚,清风笑眯眯的说道:“明达,你知道吗?今儿早上,不知道哪个狠心的爹娘把一个小孩扔在国公府的门口,那小孩长得肥白可爱,肉呼呼的,真讨人喜欢,我本想着要来给你养着,爹爹不许,说你以公主之尊,哪能随便收养孩子。我本来想养着解解闷也是好的,哪有想那么多……”

  “真的,那小孩现在在哪儿?”

  “让我娘抱去了。嗨,我娘年纪也大了,我这做儿子的还真怕她的身体受不了,嫂子要管家,又有俩个孩子,那个小老虎,一个就抵上别人家几个那么淘气……”

  公主说道:“我这就去把孩子抱来,四个妈妈们闲着也是闲着,还有竹涛,绿荷,傲菊,雪梅,成天的淘气,就让她们帮着我带孩子……”说着,饭也顾不得吃了,径直去了国公府。

  清风愣了半天神,鄙视了自己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又呼呼的吃了两碗饭,饭后就靠在紫檀木的躺椅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想写什么?

正文 第13章 牡丹花会

公主果然把孩子抱回来了,清风不由得有些心虚。

  刚才在书房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孩子什么样子,孩子到底可不可爱,他哪里知道?为了忽悠公主,清风把那个孩子夸得象朵花似的,现在一想,外一孩子长得丑了吧唧的,自己可怎么圆谎?

  偷偷的瞄一眼那孩子,白皙的脸蛋还真长有爱人肉,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四处看,四五个月大的样子,也不知道认生,看见了清风,“咯咯咯”的笑。

  清风心想,同病相怜啊小家伙,咱俩一样,都是没人要的孩子。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刚刚在鬼门关逛了一圈又回来了,以后可得好好谢谢我。

  清风很有孩子缘,从小没少帮着孤儿院的阿姨看小孩,此刻看见孩子笑了,心情大好,也想要抱抱,红藕说道:“爷,男人哪能抱孩子,会让人笑话的。爷还是赶紧换衣裳吧,今天不是要和公主出门吗?”

  清风应了,来寻公主,看见公主找出一堆衣服,正在挨着件的试穿,一会儿问道:“清风,你看这件如何?”隔一会儿又问:“清风,这件好不好看?”清风觉得公主简直和紫雨有得一拼。

  清风自己挑了一件锦缎的白色儒衫,在碧痕的帮助下换上,儒衫的腰带和下摆绣着白色的牡丹,清风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件衣服,自己照了照镜子,很好看。

  清风中等偏高的身材,身体有些消瘦,这件衣裳换上,更显得消瘦了。远看倒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不过清风很喜欢。有一句话说是“要想俏,一身孝。”清风感觉自己现在就很俏,可惜是个俏小伙。

  公主见清风穿了白色很好看,自己也挑了一件白色的换上,好不容易换好衣服,公主问道:“清风,咱们的骑马还是坐车?”清风心想,我哪会骑马啊,弄不好让马把我骑了!

  两人坐到车里,公主一脸得意的说道:“今天参加牡丹会的人一定很多,咱们穿得一样,你说叫情侣装,我猜牡丹会一过,所有的夫妻都得穿情侣装,你信不信?”清风笑着点头,史上说李世民的妻子温良贤德,通过几件事来看,明达显然颇有母风,清风暗自庆幸。现在自己最大的不幸就是这一身男人的皮囊了。

  明达又说道:“穿这套衣服,的确还是坐车好,这长裙,骑马的确不便,还是驸马想得周到。下次,我俩每人做一套白色的胡服,留着骑马时穿,我以前做了好几套胡服呢,一直想骑马穿来着,可惜父皇都不准我出宫……现在好了,清风,有空咱们去郊外射猎,好不好?”

  清风勉强笑道:“想要射猎,怎么也得秋天吧?春天可不是射猎的好时候。”

  “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了,每年的初冬,父皇都要去涉猎,射猎还要分什么时候吗?想去就去呗!”公主眨着眼睛,一脸好奇。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植物生根发芽,动物繁衍生息,你这个时候去打猎,比方说你打死一只母野猪,它的十几个崽子可能就饿死了,如果人人都这样做,那么几百年之后,这个世界上可能就只剩下人了。所有,也得让动物们休养生息。再说,打猎的另一个目的也是为了得到猎物的皮毛,春天动物们都开始退毛了,只有到了初冬,动物才能长出新毛来,毛皮的毛色才好。”

  “好吧,清风,今年初冬父皇射猎的时候,咱们也一起去,我想得一只白狐,用它的皮毛做一个围领,白围领很好看的。”清风想说,那你可别指望我。最终却是只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心中暗暗的下决心,一定要练好骑马,怎么也不能输给一个古代的女子!

  到了晋王府,府门外已经停了好多马车,清风下了车,又把公主扶下来,这才注意到一个一个二十七八的男子笑吟吟的看着他们,清风一愣神,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清风有些说不好,他的五官长得很像李世民,英俊的脸庞,健康的麦色肌肤,他的脸上带着笑,这笑却未达眼底,他的目光深邃,忧郁,像一湾深潭,一眼看不见底……清风的心一颤,天哪,这个人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自从来到大唐,清风见到的外人很少,当然肯定不包括这人,清风有些疑惑了,公主见了那人说道:“三哥哥,你怎么也才到?我还以为我和清风是最后到的呢!”清风一听,随即明白了,这位就是李世民的第三子,吴王李恪。昨晚的功课果然没有白做。

  清风赶紧上前施礼,吴王说道:“罢了,清风,咱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

  清风不解,难道我们很熟?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为什么我会有似曾相识之感,就好像贾宝玉第一次见到林黛玉,他说,‘这个妹妹我认识的。’现在清风也想说,‘这个帅哥我认识。’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让他说,晋王已经迎了出来,“三哥,清风,明达,没想到你们一起来了,我正想着你们也该到了,就出来迎一迎,还真的给我迎到了。”

  公主笑道:“九哥,哪有你这样的主人,把家里的客人扔下不管,却出来迎接别人的!”晋王也笑:“那也得怨明达,谁让她这么可爱,他的九哥哥喜欢她呢?”

  “哼,九哥哥的嘴象抹了蜜似的,让父皇听了,准说你油嘴滑舌。”大家都笑,清风瞄着吴王,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里,眼睛却是清明的。

  一行人进了晋王府,说说笑笑间,穿过亭台楼榭,假山梅林,就听见远处笑语盈盈,丝竹之声不时入耳,走过铺满石子的,两座假山之间的羊肠小路,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盛开的牡丹展现在眼前,随之而来的是扑鼻的馥郁芬芳,一簇簇牡丹,红的似火,黄的似金,白的胜雪……花丛中穿梭着各色身着彩衣的人们,人花争艳……一时间,清风恍惚觉得进入了人间仙境……

  晋王笑道:“清风,怎么,看傻了?”

  清风回过神来,笑道:“是啊,‘春来谁作韶华主,总领群芳是牡丹’。一点也不假。”

  晋王道:“不愧是昔年探花,出口成章。”清风一愣,这才知道自己无意中又剽窃了一把。晋王接着说道:“一会儿免不了还得作诗,不如清风把这一首做完,一会儿就免了,如何?”清风心想,我才不上当呢,一会儿大家一起哄,让我再作一首,我岂不是赔大发了?我脑子里的资源有限,应当合理利用。一下子批发出去了,我以后还怎么混?清风说道:“佳诗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哪能说有就有了?”

  一旁的吴王也笑了“还说没有,这不是又有了两句好诗?”清风一时间只有尴尬的笑,是啊,无意间嘴里又溜达出两句来。公主在一旁却是笑得很开心,花枝乱颤。

  “什么事妹妹这么高兴?”一个魅力四射的红衣女子笑盈盈的款款走来,她体态丰腴,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眉目间带着几分慵懒,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无不风情万种,清风暗自称奇,这个女子简直就是万人迷嘛,对男人的杀伤力绝对百分之百,尽管清风不是真正的男人,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明达笑着说道:“十七姐,你早来了?”清风脑袋“轰”的一声,天哪,大名鼎鼎的高阳公主啊,彪悍的,丢尽了皇家脸面的大唐公主啊!

  清风忍不住又看了两眼,却引来了高阳公主的注意,高阳公主笑道:“李驸马也来了。”清风不语,默默地施礼,心想,真真是个尤物啊。

  晋王说道:“清风,你第一次来牡丹会,可能有些不习惯,到我的牡丹会不拘什么身份地位,一切随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清风想,这样最好,正受不了你们那么多礼节。

  晋王指着一株红牡丹说道:“你看,这株叫火炼金丹,那株淡紫色叫首案红,黄色的叫贵妇人,我今年还得了两株珍贵的异种,你快过来看。”说着,拉了清风就走,清风看出这位晋王是真的爱牡丹,笑着随他去了。

  “你看这株黑牡丹,我给它取名叫黑玉,还有旁边这株,粉中带着丝丝红痕,你没见过吧?”清风心想,我怎么没见过?这黑牡丹其实是深紫色,后世还培育出绿牡丹了呢,粉中带有红痕,说明粉色和红色有些窜种了,你还拿它当宝贝似的,嘴上也不说破,问道:“这株粉中带红的,你取了叫什么名字?”

  晋王说道:“这株牡丹花名字倒是取了不少,总觉得不合意,不如清风给起一个?”清风笑道:“我看,不如叫抓破美人脸,如何?就像两个美人吵架,吵着吵着就抓到一起去了,你抓破了我的脸,我抓破了你的脸,于是就成了这株牡丹花的模样!”

  晋王哈哈大笑,清风身后也传来嗤嗤的笑声,清风回头一看,晋阳公主和高阳公主就站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位身着紫衫的女子,三人笑得正欢。

  晋阳公主忍住了笑,说道:“不知道驸马何时看见美人打架来着?”清风心想,我这不是看金大大的小说看来的吗?看见清风不好意思,晋阳公主指着紫衫女子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十六姐,城阳公主。”清风又上前施见。清风记得昨晚明达说过,城阳公主是她的一母同胞,嫁给了杜如晦之子杜荷。果然这位城阳公主和明达有些相像。

  晋阳公主问道:“你见过了九哥哥的各色牡丹,喜欢哪种颜色的?”

  清风说道:“百无一是。”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晋王笑道:“自去一是。”二人相视大笑,明达也笑了,“原来你喜欢白色啊,你自己衣服也喜欢穿白色,还诱惑人家也穿成白色。既然这样,我就吩咐下去,明年在我们的园子里全都种上白牡丹,如何?”

  清风笑着应了,晋王说道:“赏完了牡丹,也该作诗了,走吧,咱们到亭子里去,那里笔墨纸砚都齐全。”清风看见不远处的吴王正向他望过来,心念一动,悄悄地对明达说道:“我去如厕,等一会儿过去。”

  见明达他们走远了,清风缓缓的向吴王走去……

  沁人心脾的花香,娇艳欲滴的牡丹花海,清风恍惚记得这样的场景,一个目光深邃的男子正在向自己招手,而自己却永远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记得他的眼睛,象深蓝的湖水一样看不见底……

  清风看着眼前的吴王,只觉得这一切都是梦,都是不真实的梦。

  吴王笑了“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是,我不记得了。”

  “连我……也不记得了?”李恪低沉的男中音带着磁性,他笑着伸手拂去清风肩头的头发,清风看着他的笑容,他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笑起来很好看,让清风忍不住沉醉,清风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感觉自己的脸也慢慢的红了。

  “天哪,他就是自己无数次梦想当中要嫁的男人吗?梦中曾无数次的与他相见,和他缱绻缠绵……”

  清风的心有些乱,“怦怦”的跳个不停,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形,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清风不知道,清风从来没有体验过,真的,从来没有哪个男人给过清风这样的机会。

  清风心想,我是女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遇见他,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他,现在我这个样子,遇见他又有什么用?

  泪水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流下来……

  “你怎么了?清风?”那个带着磁性的声音又在耳畔想起,清风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以前认识吗?”

  “当然,我们认识很久了!”

  清风一声叹息,“很久……很久又有多久呢?”

  李恪不答,伸手想帮着清风擦去眼泪,清风忙闪身躲开……

  李恪一见清风如此,有些气恼,有些爱怜,看着清风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李恪只想把清风拥在怀里,他上去一把抱住清风,随即一个狂暴的吻攻取了清风的唇,李恪只觉得清风的唇是如此甘甜,清风却是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思考,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仿佛就要跳出胸膛……

  良久,清风的大脑终于清醒过来,“不,不能这样,这样是不对的。”清风挣扎着推开李恪,头也不敢回,慌慌张张的逃走了。

正文 第14章 片刻迷失

此刻,清风的心慌乱的很,他的心里年龄已经二十六岁了,已经不是热血少年了,十八九岁那样冲动的,热情的,永远充满朝气的日子早已经离他远去了……

  清风一直以为自己就像一个好学生,随意跳了一级,不用再经历那令人怦然心动的感觉。那让人热血沸腾的考验,已经在不经意间,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过去了。

  清风曾经笑看他昔日的朋友们,爱呀愁啊的,在爱的漩涡里死去活来的挣扎,他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有那样幼稚可笑的举动。

  然而今天,清风知道自己想错了,那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令自己心动的人,今天那个人终于出现了,清风的心开始为他躁动了,而这时自己却已经变身成为一个男人了,永远不可能与自己爱的人结为连理,更不能为他生儿育女,一生就这样注定要与他擦肩而过了……

  清风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他仰望天空,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他的心在呼喊“你这个贼老天,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要么让我永远不要遇到他,要么让我变回女人!”

  天空中一群北飞的大雁,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排成“一”字……

  望着这群大雁,清风的脑海想的是满目萧索的秋景,“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清风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他的语音未落,就听见“啪啪”的掌声,清风一惊,回头看见高阳公主满面含笑,“李驸马果然文采不凡,只不过不应景,想来李驸马的心情不好,可是为什么你又拒绝了我三哥哥呢?”

  清风的心“突”的一跳,难道刚才她看见了?她想要干什么?要挟此威胁我?清风的心瞬间变得冰冷,他冷冷的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高阳公主笑道:“你知道吗?我一看见晋阳高兴我就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你说,我哪里不如她?从小她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而我呢,没有人喜欢我……她是皇后生的,她喜欢你,就可以嫁给你,我呢,我不想嫁给他,却被逼着嫁了……你说,我要是告诉了晋阳……你在我三哥哥的怀里,很享受的样子啊,你说她会怎么样呢?”她的脸上带着笑,目光却冷冰冰的。

  清风的心一颤,故意淡淡的说道:“你请便,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威胁。”高阳妩媚的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真男人。听说你把往事都忘了,你还记得称心吗?”

  “称心?我不记得。”

  “哈……称心是太子的同性恋人,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被父皇敕死了……不过你放心,你是晋阳的驸马,英国公的儿子,就算父皇知道了点什么,也不会把你如何的!”

  清风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感觉她就像一条美女蛇,浑身上下透着妖异,透着邪魅……

  高阳公主的笑越来越冷酷“你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吗?我的母亲是李建成的妃子,而我的父皇把李建成杀了,抢了她的老婆,生下了我……哈哈哈”

  清风只觉得后背飕飕的冒凉风,这个女人对我说这些干什么?有什么目的?她现在这个样子,倒象是个不折不扣疯子啊。

  “你害怕了,是吗?你放心,我虽然不喜欢晋阳,不过我喜欢你呀,你知道吗?我父皇不想看见我,看见我他就会想起他死去的兄长,胞弟,我是他的耻辱……他会迁怒于我……你说奇怪不奇怪呢?他做了错事,却让我来承担后果!”

  清风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隐秘的皇家丑闻,高阳公主跟我说是什么意思?清风怎么也想不明白,看着眼前的高阳公主,清风想起来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清风哑然说道:“你恨他也罢,爱他也罢,给他点时间,十年或者二十年,也许根本用不了那么久,时间就会把他变成一堆白骨……他的是非功过,也自有后人评说。只不过,我希望你记住,一个人若想得到别人的爱,首先要能自爱,而后,人才能爱之。”

  “你说我不自爱吗?哈哈,你看见那个人了吗?”高阳公主一努嘴,清风看见远处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徘徊,清风心想“难道他是房遗爱?”

  “我若是和你上床,他就会在门外守着,替我把风,你说,他自不自爱呢?”高阳公主笑吟吟的问。

  清风心想,真是一对莫名其妙的夫妻,世间少有。清风冷冷的一笑“有你这样的妻子,成就他那样的丈夫,有他那样的丈夫,才会有你这样的妻子。”

  清风转身就走,他只想离这条美女蛇远一点,再远一点……

  直到见不到高阳公主的身影了,清风才站在一株牡丹前发呆,他的脑海里盘旋着李恪的影子,“吴王,难道他和我的前身早就有一腿?他们是单恋?还是双恋?我怎么也是个现代女性,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被他蛊惑了?居然给了他可乘之机……居然还被他吻得神魂颠倒,像个十八九的小女生,幼稚可笑。”

  一想到这儿,清风不觉又有些恶心,自己现在是男人了,吴王他……他竟然喜欢男人!想到这个问题,清风对吴王那点好感立刻荡然无存。

  想到刚才自己和吴王两个大男人竟然拥吻在一起,这实在有些超过了清风的心理承受能力。

  清风狠狠地擦了擦嘴,又吐了两口唾沫,心想,一时的失迷不算什么,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清风现在终于不再自怨自艾,想起自己已经变成男人这个事实了。

  猛然间想起,高阳公主不是和晋阳公主一起走了吗?她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吴王和高阳公主联合下的圈套,让自己钻?想到此,清风忽然全身发冷。

  清风茫然四顾,看见晋阳公主正远远地看着自己,心里一惊,“糟了,她看见了,她全看见了。”清风的心一痛,赶紧向晋阳公主走去……

  晋阳公主双眼含泪,“清风,对不起。”

  “没有,没有,是我对不起你!”看见晋阳伤心的样子,清风脱口而出。晋阳公主含泪笑道:“是十七姐调戏你,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是代她向你道歉。”

  清风的心一宽,也笑道:“胡说,我是男人,只能我调戏她,她对我,那叫勾引。”

  “你不生气?”

  “我很生气,不过又不是对你生气,你担心什么?她是她,你是你。”晋阳公主终于开心的笑了,清风也长出了一口气,面对这样单纯的女孩,清风常常有一种负罪感。

  二人回到牡丹亭,晋王喊道:“清风,你跑到哪里去了,大家的牡丹诗都作完了,就差你一个,快点。”清风笑道:“我作不作的,又有什么关系?”

  “那不行,就算我说行,大家也不会同意的,是不是?”大家都轰然说“是!”清风看着眼前的纸笔,心想,我的那两笔字写出来,还不得被众人笑死,眼睛四处搜寻晋阳公主,希望她能来救驾,却远远地看见晋阳和一群女子相谈正欢,清风看着晋王,说道:“作诗没问题,不过,就请晋王执笔,如何?”

  晋王欣然应允,清风心想,盗哪首诗好呢?旁边的一位说道:“头两天清风作的那首洞房诗也不错。”清风一愣,心想“这位是谁啊?我们很熟吗?”众人都笑了,晋王说道:“这位是城阳公主的驸马杜荷,字润之。”清风恍然,哦,原来他就是大名顶顶的杜如晦的儿子啊,连忙拱手施礼。

  清风刚想念出盗版诗,无意间远远的看见吴王正往这里来,清风一阵恶寒,脸瞬间苍白了……

  晋王却还惦记着把亭子里的其他几个人介绍给清风,他原意就是想把清风引进这个圈子里来。

  此刻晋王见了清风的异状,忙问怎么了,清风忙说身体不舒服,头有些晕,诗也顾不得盗版了,赶紧向晋王告辞。想来清风是个有名的病秧子,众人也都信了。晋阳听说清风病了,有些慌张。

  出了晋王府,坐上了马车,晋阳公主还是小心翼翼的扶着清风,清风有些不过意,心想,我哪是病了,都是你那个三哥哥吓的。

  哥哥虽然不好,不过这个妹妹还是不错的,清风想着,我若真的是男人,不知道会怎么疼爱这样懂事的女子呢!

  想到这里,清风忽然觉得很对不起晋阳公主,是的,非常对不起她,清风在心里说,我要对你好一点,我对你虽然没有男女之爱,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妹妹好了。

  想到这里,清风拉过晋阳的手来吻了吻,晋阳公主的脸“唰”的红了,“都病了,还不老实。”清风说道:“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病也都好了!”

  晋阳公主红了脸,看了清风一眼,“清风,你说,我十七姐漂亮吗?”

  清风揉搓着晋阳的小手,柔声说道:“明达,你十七姐虽然漂亮,但是我不喜欢。你也一定要注意,她就是一条美女蛇,你要离她远一点,一不小心她就会咬你一口。”

  晋阳公主笑道:“美女蛇?你可真会形容,她若是知道你这么叫她,说不定还会很高兴呢,她这人,谁也摸不透她的心思。你真的好些了?”

  清风有些愧疚,连忙说道:“我其实没什么,就是人太多了,我觉得有些闹得慌。”晋阳公主听了,总算心安了。

  清风听着“嘚嘚”的马蹄声,握着晋阳的手,靠着车壁假寐,不由得又想起吴王的那个吻,自己为什么会心神俱醉?这个吻与和晋阳相吻好像很不同啊?是的,他有些粗鲁,有些狂暴,而我只是被动的接受,都说女人都稍稍有些受虐倾向……不,不对,我现在是男人,我是男人。

  清风不停的对自己做着心理暗示,可惜现在没有心理医生,否则清风一定去看一看,做了二十六年的女人,一朝变成男人,若是一般人不得心理疾病才怪,也就是清风的神经够强韧,也是因为清风读过不少心理学方面的书,对这个领域稍有涉猎,他知道,只有不停的对自己做心理暗示,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他可不想将来的史书上记载着自己是个恶心的双性恋。更不想现在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刚刚想到哪儿,噢,对了,想到女人都稍稍有些受虐倾向……”清风睁开眼睛,看见晋阳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清风的心念一动,我是不是也应该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让晋阳也感受一下男人的爱呢?

  清风猛地按住晋阳,学着吴王的样子,疯狂的向她的唇上吻去,一只手揽住晋阳的腰,另一只手顺着领口伸进晋阳的衣裳里,抚摸着晋阳的双乳,揉搓个不停,弄得晋阳娇喘连连,清风自己也弄得想假戏真做起来,两人在车厢里滚来滚去,好不容易晋阳挣脱开来,喘息着说道:“清风,这是……车厢,不行的。”

  “你……方便了吗?”

  晋阳羞得不敢睁眼睛,“不……还不行,晚上让红藕陪你。”清风一想起红藕的火辣大胆,想来是和以前的清风没少做爱,虽然也是现在自己的身子,却仍然觉得那不是自己,心里就有些不自在,连忙说道:“那还是算了,我等你两天。”

  晋阳公主的脸更红了,一头扎进清风的怀里,再也不肯抬头,一直到马车停了,车夫喊道:“公主,驸马,到家了。”晋阳才抬起头,嗔怪道:“你看看你弄得人家……”

  清风心想,我现在就是一个坏男人,对,是坏男人……他坏笑着帮着晋阳抿了抿头发,整了整衣裳,无奈两人的衣裳全都布满了褶子,任谁都能看出几分暧昧来……

  好在清风那曾片刻迷失的心,此刻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正文 第15章 新手上路

清风停下毛笔,揉着有些发酸的手腕,冬雪问道:“驸马,这章可是写完了?”见清风点头,冬雪忙把清风刚写完的稿子拿来看,看了一会儿,红着脸道:“驸马,这样写不好吧?”清风一愣,“怎么了?”

  冬雪忸怩了半天,说道:“什么贾宝玉初试……云雨情。这种事……怎……怎么能写出来。”冬雪的脸红得像火,清风强忍着笑意,心想,这个算什么,脸就红成了这样,你要是看见了后世的三级片,还不得羞死了。

  清风说道:“这个没有什么的,文学嘛,就是取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你难道把主人公描写成不识人间烟火的圣人吗?那就显得不真实了。”

  冬雪念叨着“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哦,我知道了!”冬雪兴奋的问道:“驸马,这本书您写的就是您自己的生活,是不是?那袭人就是红藕了,对不对?啊,早怎么就没想到呢?您的名字里正好也有一个玉字!”

  清风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我怎么就成了贾宝玉了?那个女里女气的贾宝玉,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我才不喜欢他呢!蓦然想到,我现在说话行事,在别人的眼里,是不是也和贾宝玉差不多?清风自省了半天,觉得自己还是和他大不同,这才放下心来,想着换换脑子,对,现在就去学骑马去!

  带着李林和奴儿,直奔马厩,马厩外面就是跑马场,就看见李敬业骑在一匹小马上,正撒着欢的跑呢!看见清风来了,李敬业在马上喊:“叔叔!”骑马来在清风面前停下来,“叔叔,你回来了,牡丹会好玩吗?”

  “不好玩,不如家里好!我给你留的功课都做完了?”

  “放心吧,我都作完了。叔叔,你要骑马吗?”

  “是啊,你教叔叔骑马,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教你,咱们这就挑马去!”

  马厩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打眼一看,马匹足有三四十匹,小老虎站在马厩门口喊道:“刘爷爷,你在哪儿?”

  “哦,这儿呢!”一个一瘸一拐的老汉从马厩旁的小屋里出来,看见了清风,一愣神,马上欣喜的说道:“二少爷,你怎么来了?不会是想要学骑马吧?”

  小老虎说道:“叔叔就是来学骑马的,还让我教他呢!刘爷爷,你赶紧给叔叔选一匹马,要温顺点的。”

  清风的脸一红,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选马还要温顺的。不过也知道小老虎说得对,还是选一匹温顺点的好,清风看着眼前的老汉,能得到老虎一声尊称刘爷爷,想来是一位父亲身边的将士,战场上残了,才留在马厩里养马。清风红着脸,喊了一声“刘叔叔。”老汉笑着点了点头,“就骑那匹玉花骢好了,那是一匹温顺的母马。”

  刘老汉亲自牵来那匹玉花骢,原来是一匹通身雪白的白马,个头不是很高大,颈上的马鬃长得老长,颇有一种潇洒的味道,清风很喜欢,刘老汉递过一把豆子,对清风说道:“二少爷,你把豆子喂给它吃。”清风捧着豆子喂马,心里害怕的要命,生怕这匹玉花骢把自己的手一起咬了,咬了可没有地方扎疫苗去。又担心被老虎和这位刘叔叔看出自己的胆怯,笑话了去,一颗心忐忑不安,终于玉花骢吃完了豆子,开始舔他的手,舔得清风痒痒的,清风笑起来“刘叔叔,它还没吃饱吧?”

  “不是的,二少爷,那是它喜欢你呢!你再替它刷刷毛,它会更喜欢的。”清风记起以前读过一本小说《白马》,描写了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骑兵团的一匹白马,作者把全部的感情投入到那匹马身上,那匹马不仅有人的思想和性格,更有国格,被日本鬼子抓去后,死活不肯吃日本鬼子给它的食物,最后,在鬼子的豪华马厩里,活活的饿死了,让那些日本人知道了,就连中国的一匹马也不会被征服,更何况是这个民族,这个国家。

  这本小说曾深深的感动了清风,现在看着眼前这匹玉花骢,清风也喜欢起来,接过老刘头递过来的刷子,轻轻的替玉花骢刷起毛来,玉花骢欢喜的直甩尾巴。

  老刘头看着也有些诧异,这位二少爷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书生,若是以往,听见让他给马刷毛,说不定甩袖子就走了,今天竟然干的似模似样的,奇哉怪也!看起来是真心想学骑马。

  他哪里知道清风已经不是原先的清风了。

  小老虎站在一旁,看清风笨手笨脚的给白马刷毛,笑嘻嘻的说道:“叔叔,爷爷说了,马就是咱们军人的腿,一个不爱马的人,就不是好军人,你以后多给玉花骢刷刷毛,爷爷还说,最好能和你的坐骑交成朋友,在战场上,说不定它还能救你的命呢!”

  清风心想,果然是将门虎子,连小小的孩童都知道这个。不对啊,我现在也是将门虎子啊。清风的心里居然生出一种豪气来,我一定要把身体锻炼好,国公府可不能因我辱没了门楣。见小老虎无所事事的在一旁看热闹,清风边刷马边说道:“老虎,叔叔给你讲个故事吧。”

  小老虎一个劲的点头,小孩子都爱听故事,小老虎也不例外。清风说道:“我给你讲个‘老马识途’的故事。”

  叔侄两个人在这边讲故事,一旁的老刘头竟然也听得津津有味。故事讲完了,清风又读了后世根据这个典故作的诗:

  “蚁能知水马知途,异类能将危困扶。

  堪笑浅夫多自用,谁能舍己听忠谟。”

  清风笑着问:“听了这个故事你想到了什么,说对了,叔叔还给你讲一个。”

  “这个故事是说,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有可能有自己的长处和优点,要学会善加利用。”清风有些吃惊,这个小老虎,还真是不可貌相啊!

  清风说道:“说得好,那叔叔就再给你讲一个‘按图索骥’的故事。

  “在春秋时候,秦国有个叫孙阳的人,擅长相马,无论什么样的马,他一眼就能分出优劣,人们都称他为伯乐。有一次,孙阳路过一个地方,忽见一匹拖着盐车的马冲他叫个不停,走近一看,原来是匹千里马,它拉着车艰难地走着,这匹马本来是一匹宝马良驹,可以驰骋沙场,建功立业,现在却被迫默默无闻地拖着盐车,也许还要耕田种地,慢慢地消耗着它的锐气和体力,然后一点一点的变老……孙阳想到这里,难过得落下泪来。”

  “为了让更多的人学会相马,使千里马不再被埋没,也为了自己一身绝技不至于失传,孙阳把自己多年积累的相马经验和知识写成了一本书,配上各种马的形态图,这本书叫《相马经》。孙阳有个儿子,看了父亲写的《相马经》,觉得相马很容易,就拿着这本书到处找好马。他按照书上所绘的图形去找,一无所获。又按书中所写的特征去找,最后发现有一只癞蛤蟆很像书中写的千里马的特征,他高兴地把癞蛤蟆带回家,对父亲说:‘爹爹,我找到一匹千里马,只是蹄子稍差些。’他的父亲一看,哭笑不得,没想到儿子竟找来一只癞蛤蟆,便叹着气说:‘可惜这马太喜欢跳了,不能骑。’接着感叹道:‘所谓按图索骥也。’”

  小老虎听得哈哈哈的笑,眨眨眼说道:“我知道,他那个儿子是个书呆子,只知道死读书,也不知变通。叔叔,世上真有那么傻的人吗?”

  清风说道:“这只是一个故事,通过这个故事来讲一个道理,并不一定是真的。你读书的时候也不能读死书,要学会灵活运用。另外书上说的东西也不见得是全对的,要学会自己动脑思考。”

  “我知道,这个夫子教过,‘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小老虎得意的说。清风夸了小老虎几句,叔侄二人牵了玉花骢去遛马,老刘头不放心,也在后面跟着。

  老刘头教了清风几条骑马的要领,清风战战兢兢爬上马背,心想,刚练跆拳道的时候,还不是每天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今天豁出去了,大不了从马上摔下来,只要不摔断胳膊腿,就没什么大问题,好在玉花骢脾气果然温和,清风慢跑了两圈,居然稳稳当当的,清风高兴坏了,居然比第一次能把汽车开走时还要兴奋。

  小老虎却说道:“叔叔,你骑得太慢了,在路上,会挡了人家的道。”清风想起学开车的情形,笑着说道:“那没关系,叔叔可以在马屁股上写两行字,‘新手上路,敬请绕行。’怎么样?”小老虎听了,乐得在小马背上连翻了两个跟头,把清风吓了一跳。等到夕阳西下了,清风觉得仍意味尤尽。

  老刘头说道:“二少爷,你的身子弱,还是歇歇吧,不要骑了,小心颠得浑身骨头痛。”清风也没在意,谁知道睡到半夜,居然痛醒了,果然是浑身的骨头都痛,更兼鼻子通不过气来,摸摸自己的头,烫得很,清风迷迷糊糊的推醒身边的晋阳公主,晋阳赶紧派人去宣太医,太医为清风做了针灸,又开了方子,等到熬好了药,清风吃下去,天已经大亮了,清风看着晋阳的黑眼圈,心里充满歉意,柔声说道:“明达,你也忙了半宿了,赶紧去歇歇吧?”

  晋阳嗔道:“你还知道关心我,那你以后就注意点,明知道自己身体弱,还骑一个时辰的马,以后,不准再骑马了。”想了想,公主又说道:“对不起啊,都怪我,昨日说什么骑马啊,打猎什么的,你是为了不扫我的兴才学骑马的,是不是?”

  清风心想,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啊!现在我是将门之后,不会骑马,多没面子,不过,只骑了一个时辰的马,就累的病倒在床,好像更没有面子,清风更坚定了锻炼的决心。

  清风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感觉病好了不少,就听见外间传来晋王的声音,“这是我派人去道观请的符,明达你赶紧把它烧化了,冲些符水给他服下,不要忧心,服下了一准就能好。”清风听得满头雾水。

  不一会儿,晋阳进来了,看见清风醒了,忙吩咐碧痕给清风备饭,清风见晋阳一脸倦色,心疼的说道:“我不是让你歇着吗?别等我的病好了,再把你熬坏了。”

  晋阳笑道:“我没有那么娇贵,本来想迷糊一会儿,谁知道九哥哥听说你病了,说你一定是昨天在他的园子里遇见了牡丹花神,冲撞着了,现去了道观给你请了符送过来,说你喝了符水一准就好了。”清风听了,哭笑不得。

正文 第16章 在水一方

因为清风的病,被限制自由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清风惦记着和烟儿去印刷行去看看,于是再三保证已经好了,公主仍是不信,清风拉着晋阳的手去摸自己的脑门“你看看,真的不烧了。”一旁站着的春阳和夏雨就笑,公主红了脸,说道:“也没见过你这么赖皮的,就准你去园子里逛逛,这回,可别再遇上什么花神了,要不然,我还让你喝符水。”清风当即变了色。

  本来那碗符水清风是死活不肯喝的,一个现代人,谁会相信那些鬼啊,神啊的。谁知道公主竟然把符水混在药里给清风服下了,当清风服完了药,公主才笑吟吟的告诉他,气得清风当时就想发作,转念一想,喝了也喝了,何必再找不痛快,反正也喝不死人。

  清风郁闷的来到书房,烟儿赶紧凑上来“爷,您的身体好些了?您放心,印刷行一切都好,您哪天去看都行的,也不差一天半天的。”清风看了烟儿一眼,把自己知道的活字印刷术跟烟儿说了,这小子显然明白了这里面润含的巨大的商机,听得两眼放光。

  这几天,清风闲来没少琢磨印刷术的事儿,想用铅刻字,现在这个时代,那是不可能的,估计没人能知道铅是什么,就只能选择用胶泥刻字了,纯净细腻的胶泥,刻完一个个字后,放到窑里烤,烤完的字又叫陶活字。清风只知道理论,要想实现,就得工匠们动手了。

  清风又制定了一个奖励计划,和保密制度。谁发明了新技术,奖励多少,改良了技术,奖励多少,都定了标准,充分发挥工人的积极性,另外,工人的工资都提高了,看得烟儿直咂舌,皱着眉毛说道:“爷,这得多少钱啊,您现在有吗?这个技术还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研究出来,研究出来了也不知道行不行,能不能用,现在许了这么高的工钱,到时后兑现不了怎么办?”烟儿的担心,清风能理解,但是清风当然知道这事一准能行,挥了挥手,不准烟儿再啰嗦,又给了烟儿五十两的经费,烟儿兴高采烈的走了。

  清风闲来无事,打开玳瑁筒里那些字画来看,竟然都是原版清风的原作,清风边看边惊叹,原来我的本尊竟然是个全才呀,琴棋书画,居然样样精通,因为清风亲眼看见书房里放着好几副围棋,有玉石的,玛瑙的,还有紫檀做的,都造价不菲,估计都是别人送的礼物。

  清风边看,边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起来,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话说得再也不错,清风虽然为人谦和,但是心里却是骄傲的,因为他有骄傲的本钱啊。现在却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人家才是真正的才子,只不过,历史上怎么就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呢?

  玳瑁筒里边的画作多数是画的一个少女,有时花前,有时月下,有的抚琴,有的绣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每张画都看出作者饱含热情,画上的少女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清风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位到底像谁,想着这位大概就是即将嫁给自己的单小姐吧,美则美矣,却非我所想啊!

  一想起这位单小姐,清风的心就有些乱,他自己实在是迷惘得很,随意的又打开一张,却是一张字画,显然不是原版清风的作品,写着《诗经》里的一首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看着字迹很像女子的手笔,清风心念一动,难道是那位单小姐?再看落款写着,玉儿写于贞观十六年春,清风了然,原来这是在新婚前夕收到的。

  清风猜想着,这位新郎在接到这幅字画之后,一定心情不好,所以新婚之夜借酒浇愁,结果一命呜呼了。

  得不到的总是好的,得到了的总不知道珍惜,男人都是这样。

  柴米油盐的妻子抱在怀中,终觉就是庸脂俗粉,而那一个“伊人”的梦,终生不能磨灭,溯洄从之,道阻且长,一生渴盼,其实追无可追,寻无可寻,每每感叹这枕边人不是魂里知音,梦中佳人。

  真理之美、生命之美、爱情之美是永远存在于这追求美的过程中的,人生的全部希望、惆怅和遗憾也是体现在这个过程中

  清风想了很远,也很多,当他的视线慢慢地收回到墙上的一幅画时,才蓦然发现墙上的这幅画也是单小姐所作,画上画得是清风的背影,手持酒樽,对月畅饮,颇有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之势,画工颇佳,想来二人惺惺相惜,情深爱重。

  只不过那个吴王李恪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李恪见清风忘记了往事,借机想要占便宜?或许他单方面的对清风“一往情深”?清风头痛,干脆不想也罢。自己的本心是对李恪有些朦胧的好感,觉得他应该是个知音。可是一旦恢复理智,清风便断然拒绝这种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清风想,只要离他远一点就好了,这些个皇子招惹不得。一想起昨日的情迷,清风又懊恼不已。

  摘下墙上的那幅画,清风惊讶的看见画后面的墙上竟然有一个暗门,“天哪,”清风心中大喜,“会不会有什么财宝之类的?”随即又泄气,这个书呆子根本不会理财,就是有了财宝也早就败光了。

  打开暗门一看,居然是几副字画,不过既然被这个书呆子藏在这里,一定很重要,清风把字画拿出来,字画的底下是一个册子,清风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清风找了好几天的《存神练气功决》,“哈哈,我终于找到你了!”

  清风欢喜异常,另几副字画也顾不得看,赶紧又塞了回去。外面的这张自己的画像也重新挂上,专心致志的对付这套功决。

  清风按着书上所示,从头至尾把功决练了一遍,也不知道是精神上的原因,还是这套功决真的有效,睁开双眼,顿觉神清气爽,病似乎都好了一半。清风心想,太好了,孙思邈活了一百四十岁,我不求多,能活七十岁就行了,要不然就这小身板,风吹一吹就歪了,还真的让自己郁闷。

  清风这一高兴,不免有些手舞足蹈,就听见红藕“嗤嗤”的笑声,“爷这是怎么了?这么高兴?”

  “红藕,你怎么来了?”

  “是公主娘娘不放心你,怕你又被什么妖精给缠上了,命奴婢来看看。”说完又“嗤嗤”的笑。

  清风把脸一沉,“你现在找着大靠山了,不把爷放在眼里了!”

  “爷,红藕哪有啊!红藕一心一意的替爷着想,那符水喝就喝了呗,即便病好不了,也不能坏了不是?若是让晋王知道了他巴巴的给你送的符,你居然给扔了,晋王该不高兴了。爷,你别生气了,红藕真的是替你想的啊?”红藕一脸委屈的看着清风。

  清风仔细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倒是自己思虑不周,只是晋王怎么会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难怪他最后把大好的花花江山拱手送给了他老婆,只是他老婆武媚娘现在在哪儿呢?在掖庭宫?不对,李治现在已经十七八岁了,武则天现在应该二十多岁了,早就被太宗封为才人了,自己实在太粗心,这样的事,早就应该问问明达。只是晋王这么关心我又是为了什么?

  红藕见清风眉头紧锁,怯怯的说道:“爷,以后红藕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正文 第17章 槐院相谈

红藕见清风没说什么了这才放心,赶紧转移话题,问道:“爷,您怎么把玉儿小姐的画像都翻出来了?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清风一愣,这才想起红藕应该是认识单小姐的,于是问道:“你和单小姐很熟?”

  “从小一起玩大的,怎么会不熟呢?不过自从和爷订了亲,就不来了,好在爷总让我给玉儿小姐送东西,还是常见的。”

  “单小姐她为人如何?你和爷说说?”

  红藕笑道:“爷,玉儿小姐为人如何,过些日子她过了门你不就知道了吗?何必还用问我?”清风见红藕不肯说,也只得罢了,他这几日也看出来了,这个红藕圆滑的很,是个很会来事的人,大小老婆之间她想着左右逢源,谁也不想得罪,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红藕催他回卧房歇着,清风心想,小小的伤风感冒罢了,以前得了病还不是照样上台演出?现在的身子虽然娇贵,也不至于成天的躺着,想着昨日哥哥挨了打,做兄弟的怎么也得去瞧瞧,跟红藕一说,红藕也道是人之常情。

  出了书房,直奔国公府兄长住的槐院,小老虎正在院子里玩耍,见到清风,高兴的迎来,说道:“叔叔,侄儿正要去找你呢!听说你病了,怎么还到处走?”

  “一点小病,没什么的,你找我做什么?”

  “叔叔,我养的那些小蝌蚪,有几只长出了后腿,它的尾巴也变小了,你快来看。”说着,拉了清风就走。

  清风边看边笑道:“这回你相信小蝌蚪能变青蛙了吧?再过几日,它就能长出前腿来,然后尾巴一点一点的就没有了。”

  “那毛毛虫呢,它是怎么变成蝴蝶的?”

  “毛毛虫要先结成蛹,到了初夏,天气暖了,蛹才能变成蝴蝶,蝴蝶能活一个夏天,它要产卵,产完卵之后,它就要死了,它的卵要经过漫长的冬天,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就又变成了毛毛虫。”

  “啊,怎么会这样?侄儿还以为它直接就能够变成蝴蝶呢!”小老虎嘟着嘴说道。

  清风笑了,“毛毛虫的一生很不容易呢,卵要经历一个漫长的寒冷的冬天,大部分的卵会被冻死,只有小部分的才能变成毛毛虫,它长得又是那么丑陋,人人都讨厌它,可是它还是得活着,只是为了能变成蝴蝶,那一刻,是它一生最灿烂最美丽的时刻,可惜很短暂……”清风心想,那就是我一生的写照。

  叔侄二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叔叔,您来了,快请屋里坐。”扭头一看,是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娃,七八岁的样子,清风猜想是小老虎的姐姐李敬雯,果然,她接着说道:“爹爹在屋里听着是叔叔的声音,就是不见叔叔进来,一猜就知道是老虎在捣鬼。”

  小老虎冲姐姐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儿的跑了,清风进了里屋,见李怀英正百无聊赖的趴在床上,便呵呵的笑起来。

  李怀英说道:“没良心的小子,看见哥哥这个样子,也不说安慰安慰,还笑。”+

  清风笑道:“哥哥,你总这么趴着,别的还好说,小心多出来的那圪塔得了褥疮,嫂子该生气了。”

  李怀英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骂道:“你这个混账小子,今天居然打趣起你哥哥来了,你侄女还在一边呢,你就满嘴胡沁。”

  清风一看,可不是吗,小侄女雯雯正一脸茫然的看着笑得开心的兄弟俩,心想,还是自己太冒失,好在小丫头还小,听不懂。

  二人笑够了,李怀英说道:“昨天多亏了兄弟,要不,哥哥还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呢!那些个……那些个人没一个好东西,一转眼就是一个坏主意,兄弟,别看你现在是驸马,也得小心他们算计你,好在你比哥哥心眼多,倒也不怕。”

  清风问道:“那个柳香凝接进来了?”

  “这事儿还得谢谢你,要不然她的小命就……上午接来的。嗨!你嫂子从昨天起就没给过我好脸。”

  清风心想,要是我也不会给你好脸。嘴上说道:“这个柳香凝你得好好问问她,她跟魏王到底熟不熟悉,别养了个魏王的细作你还不知道。府里的事尽量不要让她知道,更不能让她参合,先仔细的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嗨,这回你不说,哥哥也晓得,为了这个娘们弄成这样,哥哥现在也后悔。”

  清风笑道:“怕什么,没有事时,咱们不惹事,有了事时,咱们也不能怕事,你说是不是哥哥?”

  李怀英也笑了,“那是,咱爹爹常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咱们怕他什么,想来就尽管来,我们一定杀他个干干净净!”

  李怀英最后一句是唱出来的,想来是哪个戏曲的唱词,颇有些京剧的味道,兄弟二人一起笑了。

  清风回到驸马府,天已经快黑了,公主嗔道:“都说了只许逛一小会儿,这一出去一个下午都不见人影。”

  清风说道:“这不是正好说明我的身体好了嘛!”

  公主说道:“明天就是父皇四十五岁的生日了,你这几天也没怎么练琴,明天可别出丑才好。”

  清风这才想起明天是老丈人的生日,赶紧问道:“生日礼物呢,备好了吗?”公主笑道:“等你提醒,黄瓜菜都凉了,早几天就送去了。”清风不管别的,赶紧拿出古筝练起来,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清风对自己的演奏还是很有信心的。

正文 第18章 皇宫夜宴

麟德殿金碧辉煌,坐落于在太液池西侧的高地上,是唐帝宴会,接见,和娱乐的场所。殿下有两层台基,大殿本身由前中后三殿合成,公主称这里是三殿,三殿面阔九间,殿前和廊下静候了二三千人,有各位皇子皇孙,皇室宗亲,有各地前来贺寿的官员,还有等待表演百戏的艺人,虽然人很多,却静悄悄的。

  清风和晋阳公主用过了午饭就等候在这里,现在已经足足有一个时辰了,据说皇上刚下朝。清风注意到吴王不时投过来的深邃目光,还有高阳公主略带嘲讽的笑意。

  清风无奈的闭上眼,尽量什么也不想,他把存神练气功决又做了一遍,这个功决就是有这样的好处,随时随地都可以练,不会有什么危险。

  清风睁眼看见晋阳在一旁冲他笑着,也回了一个笑脸,终于有太监来宣召皇室宗亲觐见,清风心想,总算熬到时候了。

  皇子皇孙,皇室宗亲,后面才排到外戚,看着眼前跪下的黑压压的一片,清风也无奈的跪下磕头,清风心想,远处高高在上的皇上也看不见我,我这个头算是白磕了。

  然后是文武百官进来磕头,礼毕,又有太监宣读圣旨,之乎者也,清风半句也不懂,听了半天,仿佛是听天书一般,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好不容易读完了,重头戏开演。

  首先是各位王公大臣进献的歌舞,清风也终于振作起精神了。

  大唐皇室据说有鲜卑血统,而且朝廷就在西域的康国设置康居都督府。晋阳公主也曾经说过,西域康国、史国、米国等,都曾向宫里送过胡旋女。

  因为皇家推崇胡旋舞,现在的长安城里,正值舞胡旋成风,它逐渐成为最为流行、最为时髦的胡舞。这也是康国等地传来的最富有民族特色的舞蹈。不过清风还真没有欣赏过,主要是李绩生活俭朴,家里舞姬,歌妓一概没有。

  这些王公大臣都很赶时髦,进献的大多是此舞。清风今天大开眼界,这些舞女上身穿着薄薄的纱衣,袖子上绣着花边,下着绿裤,红皮靴,披着纱巾,身上装有佩带,舞蹈的时候,纱巾和佩带也都随风飘扬起来。还戴着戒指、镯子、耳环等许多亮晶晶的装饰品。

  所谓心随舞动,舞随曲动……胡旋舞的节奏鲜明,奔腾欢快,多旋转蹬踏,伴奏音乐以打击乐的手鼓为主,与舞步快速的节奏、刚劲的风格相适应的。

  清风看着觉得浑身的血也沸腾起来,他想起来白居易写的长诗《胡旋舞》: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曲终再拜谢天子,天子为之微启齿。胡旋女,出康居,徒劳东来万里余。……

  清风也看过新疆维吾尔族、哈萨克族、乌兹别克族的民间舞蹈,和这胡旋舞颇有相似之处。

  现在的大唐正是史上空前开放的时代,它以海纳百川的博大胸怀,迎接着多元文化的挑战,并把这种挑战变为营养,充分吸收其中的一切精华,创造了辉耀中天的大唐文化。就如这场空前的盛宴,有西凉乐,天竺乐,高丽乐,龟兹乐,看得清风目瞪口呆。

  深受太宗李世民宠信的乐师不仅有汉人吕才,还有曾任隋宫廷乐正的资深龟兹乐师白明达、太常乐工疏勒人裴神符,原籍安国的粟特舞蹈家安叱奴等人。

  晋阳公主介绍说,白明达在隋末入宫,入唐后历仕高祖、太宗两代,既是琵琶演奏家,又是度曲名家,他演奏了自度的琵琶曲《万岁乐》和《藏钩乐》,让清风深为叹服。

  清风正看得津津有味,却有人拍他的肩膀,清风一看,居然是晋王,“清风,走,咱们外面坐坐去。”清风的兴趣正浓,却也不好驳了晋王的面子,只好恋恋不舍的随他而去。

  到了殿外才发现,天色已黄昏,晋王笑道:“这些歌舞寻常得很,平时也常见的,虽说稍稍精致些,也不至于你这么感兴趣吧?”清风腹诽,你这是嘲笑我没见过大世面?我是靠这行赚钱的,不感兴趣那还怎么混?

  清风笑了笑,晋王接着说道:“我给你求的符还好使吧?你看,昨天你还昏迷不醒,今天就好了。”清风嘴里道谢,心里却说,我鄙视你,鄙视你!害得我喝纸灰,倒还在我面前卖好!

  晋王又说道:“赏牡丹的那天,我就想和你好好聊聊,可惜你不舒服,先走了。我其实倒也没有别的事,就是为了晋阳。你也知道太子,四哥,我,城阳,晋阳,和新城都是一母所生,太子和四哥都年长,和我们几个不是那么亲,母后临终之时,晋阳和新城她们都还小,当然我也不比她们大多少,母后还是把她们两个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的照顾她们,如今晋阳和你成了亲,我看见她很开心,我也就放心了,以后晋阳就由你来照顾了。”

  清风很感动,不能不感动,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晋王能有这样的心思,不管是真是假,做到这一步,都是值得褒奖。清风心里暗暗道歉,刚才不应该鄙视人家,无论如何,人家也是一片好意。

  清风无比诚恳的说道:“晋王,这个你就放一百个心,晋阳这样温柔善良的性情,我很喜欢,我不管她是公主之尊也好,是个平民丫头也罢,既然是我清风的妻子,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让她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

  晋王拍了拍清风的肩膀,正要说话,就见远处走来一群宫女,晋王的眼睛立刻直了,清风顺着晋王的眼睛望去,这群宫女为首的一个丽人正冲着晋王和清风笑着,这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清风心头一震,莫非这位就是武媚娘?

  这位丽人走到近前,柔声说道:“晋王殿下,这位就是晋阳公主的驸马吧?”晋王笑道:“武才人好眼力,正是李驸马。”清风赶紧见礼,心想,真的是武媚娘,只见她十七八岁的年纪,明眸皓齿,玉润金辉,果然名不虚传啊。

  武媚娘一笑,清风顿觉光彩耀目,照映左右,不由得为之一呆,只听她说道:“听闻驸马要为皇上献艺,媚娘还等着观看呢,晋王和驸马却如何在这里?”

  晋王拍了一下脑袋,说道:“哎呦,是我糊涂,清风快走!”俩人匆忙向武媚娘告辞,赶回到麟德殿。

  因为马上就该清风献艺了,晋阳公主久候清风不归,正要出来寻找,看见二人回来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清风定了定神,缓步走向为他准备好的那架古筝前,遥遥的向皇上行了个礼,因为清风有外戚的身份,故而没有穿官服,穿的乃是公主特意为他赶制的一袭白衫,在穿红着紫的一群人中,颇有鹤立鸡群之感,格外显眼,皇上早就看见他了,看着他从容不迫,淡漠自持的表情,还是暗暗纳罕。

  清风调了调气息,弹奏起来,《侗族舞曲》共分四个小段,一开始的演奏的速度稍快,展现了侗家之歌,然后,则是粗犷而热烈的芦笙舞,一群侗家儿女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欢乐场面仿佛就在眼前,接着速度缓慢下来,一对青年男女月下抒怀,深情款款,到了曲子的最后部分曲速又稍快,旋律中交替运用了升主音和降主音,表现了侗族音乐的一种特殊风格。

  清风对自己的演奏还是很满意的,发挥了应有的水平,最后一个音符弹完,太宗赞道:“好,不错,可与白明达一比也。”清风刚听了白明达的演奏,白明达几十年的功力,清风自问比人家还是有距离的,不过听了还是很兴奋,想自己一个不入流的酒巴表演者,只因为踩在前人的肩膀上,居然能得到李世民的褒奖,不由得心花怒放,好在他还能自持,没有喜形于色,倒让太宗皇上又高看了一眼。

  皇上说道:“朕闻驸马还谱得一曲,何不一同奏来?”清风允诺,又奏了一曲《战台风》,皇上听完,半晌不语,而后叹道:“急弦促柱,变调改曲,卑杀纤妙,微声繁缚。散清商而流转兮,若将绝而复续,纷旷落以繁奏,逸遗世而越俗……”

  李世民吟的是一首后汉的《筝赋》,可惜清风这只半道出家的菜鸟听不懂,不过知道是夸自己呢,也就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了。

  皇上说道:“驸马为朕奏得两曲,甚得朕心,告诉朕,你想要些什么?”清风淡淡一笑:“皇上,臣不缺什么。”

  皇上哈哈的笑了,解下腰间的玉佩,说道:“这样吧,朕的这块玉佩就赏给你,以后常来宫里和朕谈谈词曲。”一旁的太监双手接过玉佩,小心翼翼的拿到清风的面前,清风随手接了,心想,皇上还是那么抠门,你赏我些金银也好,锦缎也罢,这么一个玉佩,即使值些银子,我也不敢卖呀,还得小心的保管着,万一摔碎了,我还有罪了。

  清风一边腹诽,一边向皇上谢恩,看得那些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直咋舌,这可是御用之物啊,皇上都说了,可以常来宫里谈词曲,那就是说凭它就可以在宫内随意行走,可以随时见到皇上,这可不是一般的殊荣啊!要知道,即使是皇子也不能随便就能见皇上的,而这位李驸马竟然把这块玉佩随随便便的就收下了,竟然连一点欣喜的表情都没有,再看这位李驸马的父亲李绩,也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众人才知道,原来是家学渊源。

  其实他们都高看了清风,因为清风只看到了玉佩的经济价值,而忽视了它本身的意义是代表了皇上,即便是清风真的知道这块玉佩的价值,估计也会当作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歌舞结束,晚宴紧接着开始了,晋阳公主跟其他公主王妃坐在了一起,清风则被安排跟其他的驸马在一起,一会儿功夫,清风的肩膀被人拍了十多次,众人都来同他搭话,废话说了一火车,清风心中懊恼,脸上却强装笑意,心中又开始腹诽皇上,你说你也不知道计划生育,居然生了二十三个公主,怎么没累死你,连累得老子肩膀都被拍疼了。

  皇上好像怕清风的腹诽似的,居然派了个小太监请清风到皇上身边就坐,清风受宠若惊,同时也知道今晚这出头鸟是做定了,却也无法可想,只得谢了皇上的恩典,在皇上身边坐定。

  清风受了二十多年的人人平等教育,没有什么尊卑观念,当然不像身边的其他人那样,诚惶诚恐地把皇上当作是自高无上的存在,既然皇上请吃饭,清风就甩开腮帮子吃,一个是因为的确是饿了,二来是因为公主一项喜欢清淡的食物,清风有一段时间没吃到肉了,而今天的盛宴以肉类为主,合了清风的意,清风拿了鸡腿,吃得嘴唇发光……

  太宗皇帝见清风随意自然,毫无做作,再看看别人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心里越发的喜欢清风来,看清风的眼神也越发的亲切起来……

  皇上这么一高兴,也比平日多吃了不少,那些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终于看出清风是一个巨大的潜力股,已经暗暗的琢磨要怎么投资了,可惜清风这个政治上的傻鸟还一无所知。

正文 第19章 葡萄美酒

清风的肚子吃了多半饱,这才注意到周围有人时不时的打量他,当然大多数的人他都不认识,清风心中有些不喜,却也毫无办法。他认识的那几个人正在拼酒,程咬金的声音最高。

  清风因为和众人不熟悉,也不和众人叙话,他看见每个桌上都备有一坛酒,便自己倒上一杯,暗红的葡萄酒呈粘稠状,饮一口,香醇可口,比那法国的名酒甜葡萄酒、干葡萄酒、白兰地和香槟酒什么的强一百倍,清风大喜,这才是真正的玉液琼浆啊。

  以前的清风比较善饮,此刻清风也不用人让,左一杯又一杯的自斟自饮起来,一小坛酒转眼下去了一半,哪成想这个身体不胜酒力,清风不觉有些微醺,就听见觥筹交错中有人喊“清风”,清风眯着眼问道:“啊,谁喊我呢?”边问边四下找人,就好像在菜市场听到熟人叫一样,惊得大家立时住了嘴,大殿里立刻鸦雀无声,皇上笑道:“是朕,朕喊你呢!”

  清风酒喝得虽然有些多,倒并没有醉,头脑也还清醒,一见是皇上,心里也是一惊,赶紧就要行礼,皇上一摆手,“清风,朕看你喜欢这葡萄酒,若是能立刻作出一首写葡萄酒的诗来,在座的都夸好,朕就赏你十坛酒,如何?”

  清风大喜,说道:“君无戏言哦!”

  “那是自然,朕乃一国之君,焉能说话不算数,在座的都可做个见证。”

  清风豪气的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吟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好诗,好诗。”

  “是啊,皇上应该赏!”

  坐在皇上周边的都是跟随皇上多年的将帅,听见这样的诗都面露喜色,大声叫好。

  皇上赞道:“好,好啊,不愧是将门虎子,你一介书生,居然能写出如此有豪气的诗来,却也难得,只不过有些不太应景吧?我这皇家盛宴,你怎么扯到醉卧沙场去了,不行,再来!”

  清风一缩脖子,可不是吗,光想着得美酒了,倒没注意应不应景。清风又一思索,即吟道:

  “葡萄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皇上笑道:“感情你有酒喝了,连家在哪儿都不知道了,那可不成,那样我的晋阳该来找我算账了。”

  各位王公大臣都笑,清风自己也笑了,心说这可怨不得我,李白就是这么写的。

  程咬金也喝得有些多了,他醉眼惺忪的说道:“要……要我老程说,还是……那首‘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人征战……几人回。’写得好,说到我……老程心坎里了,一想起那些死去的老家伙……这心里就不好受……”

  不过,马上就有人把老程拉走了,清风此时也酒劲上涌,头有些晕,眼睛有些花,看人都觉着是双影,见老程伤感,也感同深受,想起辛弃疾的那首著名的边塞诗,嘴里含糊不清的念道: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第二天早上,清风一睁眼,看见天已经大亮了,公主穿戴整齐,正笑呵呵的盯着自己看,清风讪讪的,“昨晚我又喝多了?”

  “可不是,昨晚要不是三哥哥把你抱回来,还不知道怎么着好呢?”

  “你说什么?你三哥哥把我抱回来的?”清风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小心肝不禁一颤,心说“天哪!吴王把我抱回来的,我没被非礼吧?”

  “不然还能怎么办?只有三哥哥文武双全,九哥哥的身子跟你差不多,哪有力气抱你?”

  清风无语,半晌,弱弱的问道:“你三哥哥抱着我,你在旁边吧?”

  晋阳公主嗔道:“你还说,死活拉着人家不松手,不知道给多少人笑话了去。”

  清风心说,还好还好,就算醉了,我也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安全,我可怜的小心肝啊,总算又回到了原位。

  “除了这个,我……我再没出丑吧?”清风以前的酒品虽好,可不敢保证现在的酒品如何,于是有些心虚的问。

  公主笑道:“怎么没出丑?手舞足蹈的,念叨着什么‘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还有什么‘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什么‘可怜白发生’的,父皇还说,等你酒醒了,好好问问你,你又没有到过军营,怎么写出这样的词句,年纪轻轻的,什么‘可怜白发生。’”

  清风的小心肝又扑通扑通跳起来,“天哪,好死不死的,我真的把这首词给剽窃出来了?喝酒误国啊,不对,是误我呀!我清风发誓,以后不……嗯……以后少喝酒。”

  一想到酒,清风立刻兴奋起来,“明达,你父皇不会赖皮吧?我昨晚可是赢了十坛好酒!”

  “我父皇才不会赖皮呢!酒都已经送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清风紧张的问。

  “不过,我已经送人了!”

  “啊!那是我的,你怎么可以随便送人!”清风急了,但是一想到公主的懂事守礼,又泄气的问道:“你送给谁了?”

  “老太太两坛,老爷太太各两坛,哥哥嫂嫂两坛……”

  清风泄气的倒在床上,感情自己白忙活了。公主笑道:“还给你留了两坛呢,你泄的什么气?”

  清风没好气的说,“你别骗我了,这不是正好十坛嘛!”

  “哪有啊,哥哥嫂嫂是一起送两坛,当然给你留下了两坛。”公主看出清风不高兴,又说道:“清风,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你若是实在想喝,我可以跟父皇给你要啊!”

  清风不是小气的人,更何况也没有送给外人,只不过自己的东西,公主问都不问,就自作主张,让清风觉得公主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非常不舒服。

  清风在床上眯着眼,想着坏主意,公主以为他还在生气,便软语解释,清风只是不理,公主许诺一定再跟父皇要十坛好酒来,清风还是不理,公主只当清风出了什么意外,伸手去摸清风的头,却被清风出其不意的一把扯到了床上……

  清风上下其手,弄得明达娇喘连连,软语哀求,清风心想,我现在虽说是个伪丈夫,也能收拾你,说让你不把我放在眼了?“清风,别……唔……天已经这个时候了……”清风哪能容她说话,双唇立刻堵住了她的嘴,春宵帐里,鸳鸯交颈,不一会儿就传出欢愉的呻吟,把几个宫女丫鬟羞得满面通红,都远远地躲了出去……

  太阳已经老高了,清风一脸坏笑,还赖在床上不起来,明达的脖子上又被清风成功的印上了几个“草莓”,算是惩罚,公主没有法子,只好用轻纱遮住脖子,恨恨的瞪了清风一眼,在清风看来,却又是另一种让人心动的风情……

  清风叹了口气,现在这个丈夫当得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这身体三两天不碰女人,竟然会很不舒服,即使心里再不想,身体却总是唱反调……

  自从参加完皇宫夜宴,清风的名气大涨,来拜访的人日益增多,清风吩咐下人,就说身体不适,一律不见,清风的弱不禁风是长安城有名的,众人倒也相信了。

  清风每日里给老太太和父母请安,说说闲话,最多也就是关注一下印刷行的研究进度,平时教教老虎,写写书,练练功决,倒也逍遥自在。府外清风是不敢去的,外一被人发现他装病,那还能过这么逍遥的日子吗?

  清风以前最羡慕宅男宅女的日子,如今总算混上了,最主要的是清风懒得和人交际,大概是孤儿的原因,清风的性情较别人有些孤寂,当然有不少人认为清风是为人清高.

  这日清风正仔细端详着老虎送过来的一个柳条编的八角亭子,还有一个柳条编的笔筒,小老虎卖弄似的说道:“刘爷爷的那些好朋友手可巧了,你想要什么,他们都能编出来,侄儿也不知道叔叔喜欢什么,您告诉我,我让他们编去!反正他们也成天的没有什么事儿。”

  清风笑着问:“那些爷爷是不是胳膊腿儿都受过伤?”

  “是啊,他们都是爷爷手下的兵将,都是受了伤,又没有家人的,爷爷给他们买了个好大好大的大院子,就在长安城外,爹爹还带我去过一次呢,好多的人。很热闹的。”

  清风一想,爹爹把钱都给这些人花了,弄得我这个二世祖穷嗖嗖的,怎么也想个法子让这些人能自力更生呢?这可是个难题,这些人都有残疾,重活又干不了,年纪也有些大了,能干什么呢?

  清风正皱着眉头想主意呢,老虎说道:“叔叔,你不会是想要编个什么东西还要想这么长时间吧?刘爷爷一会儿可就要走了,你若是再想不出来想要什么东西,那可就得下次了。”

  “你刘爷爷是想要到郊外的那个大宅子吗?”

  “是啊,刘爷爷经常去啊,他刚刚说打扫完马厩就去。”

  清风眼睛一亮,对呀,跟着刘叔叔到郊外去走走,除了散散心,还能看看这些人到底能干什么。

正文 第20章 乡村一日

清风骑着玉花骢,带着六个下人,其中除了李林是常跟着清风的小厮外,其余的几位都是李绩身边的护卫,清风也不知道以前出门都带着几个人,只是这位刘叔叔听说清风要随他出城后,趁着清风回去换衣服的功夫,就调来了这么几个人,还说是李绩的吩咐,清风就不明白,怎么忽然之间自己的安全等级就提高了?

  清风随着刘叔叔出了家门,心里暗自思忖,这位刘叔叔到底是什么出身?看出他在国公府的地位超然,却为什么到马厩去干活呢?清风不解,却不问,他还保留着现代的观念,觉得问了,那是窥探人家的隐私。城外的李家庄,就是李绩买来特意安排这些受过伤的残废军卒的地方,也是此行的目的地。

  清风第一次骑着玉花骢出门,在长安城里的朱雀大街,人山人海的,只能缓辔而行,清风睁着好奇的双眼,像个才进城的乡下佬,看见什么都很稀奇,好在清风只看不问,倒也没人笑话他。

  只是清风俊美的相貌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其中有两个地痞竟然冲着他吹口哨,清风很是气恼,不过,还不等他发怒,他身后的几个下人就冲了上去,将那个地痞一顿胖揍,清风生怕打出人命来,就要喝止,老刘头却不让,“二少爷,让他们打去,你看那两个无赖,两手护头,全身缩成一团,一看就是挨惯打的,有经验,一时半会儿的打不死人!”清风一看,果真如此,也就端坐在马上站在一旁看。

  中国人的劣性根就是爱看做看客,一见这里打起来了,都跑来看热闹,人越聚越多,老刘头见势不妙,连忙喝止,一行人一溜烟儿的出了长安城。

  出了城向南走,行人渐少,众人的马速稍快,二十多里地,清风觉得眨眼功夫就到了,他实在是爱极了骑马的感觉,迎风纵马,衣裾飘飘,远处是绿油油的一片田,春风拂面,柳絮飞舞,莺啼燕语,简直就是潇洒的江湖行啊!

  进了李家庄,所有遇见刘叔的人都跟着打招呼,看见清风,也赶紧行礼,口称二少爷,清风不住的点头,心想,这些人对我这么恭敬,一多半是因为父亲的原因。

  李家庄是个典型的农庄,庄子周围树林环绕,庄户人家住的大多是茅草房,只有一栋高大的青砖瓦房,就是那个在老虎眼里很大很大的,安置残兵的那座大院子,占据了庄子的一半。

  刚走到院门口,里面迎出来一个独臂老汉,走起路来象夯地一样,咚咚的响,大嗓门和程咬金有得一拼。刘叔介绍说:“这位是大老张,是这里的管事。”

  大老张哈哈大笑着问道:“二少爷,您还真的来了,听那帮家伙说你来了,我还不信呢!我就不明白,这儿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老头子,缺胳膊少腿的,苟且残喘的活着就是了,唉,要不是国公爷,我们这些人早就饿死了。”

  刘叔笑道:“大老张,要说饿死,倒是最先得饿死你,谁让你的饭量大呢!“

  清风笑着说:“张叔怎么这么说,你不是挺好的吗?”

  张叔说道:“就我这样,剩下一只手了,什么活也干不了,也就是国公爷给碗饭吃,其实,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哎,二少爷,你小心脚下,到处都是鸡屎,这些老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院子这么脏,也不收拾收拾。”

  清风问道:“你们能养鸡?”

  老张笑道:“二少爷,农家都养鸡的,鸡蛋也能换点盐巴,总不能全指望着国公爷吧!”

  清风说道:“张叔,你们是怎么养鸡的?带我到鸡舍去看看?”

  老张一愣,“二少爷,鸡舍臭烘烘的,有什么看的?再说了,怎么着也得先进屋去喝口茶再说。”

  清风正意气风发,现在的茶也不好喝,清风还是坚持去看鸡舍。

  老刘一旁搭腔“二少爷让你带着看看,你就带着看,说不定二少爷能帮着出点主意什么呢。”

  清风心想,奇怪啊,刘叔是怎么知道我能帮着出主意的?

  清风还真的没见过鸡舍是什么样子,不过在农业节目里他见识过现代化的养鸡场的样子,清风指指点点的告诉老张应该怎么建,老张为难的说道:“二少爷,我们就养了二十几只鸡,用不着这么好的鸡舍吧?”

  清风笑道:“我的意思是让你们多养些鸡。”

  “养鸡是要喂粮食的,我们这一群老不死的粮食刚刚够吃,哪有余粮喂鸡去?”

  清风说道:“这个我知道,可以养蚯蚓,还可以养蛆虫。”清风把从电视里看的怎么培殖蚯蚓,怎么繁殖蛆虫,详详细细的跟老张说了一遍,老张兴奋的老脸通红,一个劲儿的点头“要得,要得。”唯一的一只手不停的掳着胡子,仿佛要把胡子揪光似的。

  刘叔也兴奋的起来:“二少爷,这个法子你是怎么想到的?若真的能成,那鸡蛋不就跟白捡的一样吗?”

  清风说道:“这是我从一本什么书上看到的,书名我倒是忘了,不过这法子一定行,这也算不上是白捡的,那是汗水换来的!”

  刘叔说道:“若真的能行,我也过来养鸡。”清风又看了老兵们编的小花篮,小亭子,小盘子,各种小工艺品,清风笑道:“这些个东西等将来在长安城开一个店铺,一定有不少人买,可以多编一些篮子,把鸡蛋放在里面,连鸡蛋带篮子一起就卖了。”

  老刘也跟着一起兴奋,院子里的人一会儿功夫就传遍了,这些人最年轻的三十多岁,最老的也六十多了,大家都好像是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其实清风能够理解大家的心情,虽说能够吃饱穿暖,可是受别人接济的日子,毕竟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过得畅快,最起码自己会觉得自己还是有用的,不是只能吃饭的废物。

  中午跟着大家一起吃了一顿粗茶淡饭,本来张叔是要宰一只鸡的,清风死活不让,刘叔也在一旁说道:“行了,行了,别说一只鸡,二少爷连琼林宴都吃过,还会在乎你的一只鸡,等大家挣了钱,再好好的请二少爷吃一顿好的不就行了,现在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大老张听老刘这么一说,就讪讪的松了手,把那只鸡给放了。看着清风吃粗茶淡饭也一脸开心的样子,老张不由得一脸佩服,还说得是咱的国公爷,教出来的儿子就是不一样,这么尊贵的身份还能到我们这个腌渣的地方,吃这样的饭菜,这可是当朝驸马啊,皇帝的女婿……

  大老张的一顿饭吃得食不甘味,一想到二少爷给他出的主意,再想到跟二少爷这样的贵人一桌吃饭,大老张的心就怦怦的跳个不停。清风临走掏出他最后的五十两银子递给大老张,说道:“你就放心的去做试验,赔了算我的,挣了你就还我五十两银子。”大老张感动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等到清风一行出了李家庄,大院里的老少爷们依然站在庄口目送着清风少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议论开了。“二少爷的那张脸,啧啧,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肯定比天上的仙女还漂亮。”

  “胡说什么,二少爷是文曲星下凡,你听听二少爷想的主意,那驱虫,蚯蚓哪天见不着,咱们怎么就想不出来?”

  “咱二少爷不光相貌好,头些日子在万寿节上还得了皇上的一块玉呢!二少爷做的诗,皇上他老人家都说好,刚才二少爷的护卫还读来着,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人征战几人回。’”众人听了,俱想起征战时的往事,一时间一片寂静。

正文 第21章 再遇高阳

能帮助别人是愉快的,清风现在很高兴,他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只觉得自己力所能及帮助一些值得帮助的人就行了,没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什么改变历史啊,他想都没想过,清风很有自知之明,自认没有那样的大智慧,政治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尤其是在这个时代,那是充满了虚伪,充满了血腥和暴力的,清风自认玩不起。

  清风的马术很差劲,所以一行人走得速度并不快,离开了李家庄,清风问道:“刘叔,你怎么知道我想帮着大家伙出主意?”

  刘叔笑道:“你刘叔我也活了半辈子了,这双眼睛还没有看走眼过呢!况且国公爷也说,你忽然要来李家庄,一定是想做点什么。”

  二人正说着话,后面一个二三十人的马队追了上来,清风一行躲在路边给对方让路,二三十号人呼啸而过,激起路上的灰尘升起一丈多高,清风捂住口鼻,心中咒骂不已,没料想一行人转眼又转了回来,清风诧异,自己也没有骂出声啊,怎么这些人是要来找麻烦?

  刘叔一马当先挡在清风的面前“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就听见一个娇媚的声音说道:“李驸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清风定睛一看,竟然是高阳公主,她身着大红胡服,腰身尽显,端坐在一匹枣红马上,一扫以往的媚态,显得英姿飒爽。在她不远的地方,房遗爱立马站在一旁。

  清风淡淡的说道:“原来是高阳公主,幸会。”清风一拱手,从高阳公主的身边打马而过。清风对高阳公主的印象差得很,不管是历史上还是现实生活中的高阳公主,都没给清风留下好印象。

  “哎,李驸马,你等等。”

  “有什么事吗?高阳公主。”清风问。

  二人并驾齐驱,高阳公主说道:“你好像很讨厌我。”

  清风心想,你的直觉很正确,嘴上说道:“我们不熟。”

  “那还不容易,我们常见见不就熟了吗?”高阳公主暧昧的说道。

  清风一皱眉,“据我所知,高阳公主很讨厌明达,既然如此,我这个做人家丈夫的当然也离公主远一些的好,免得也惹了公主的厌。”

  高阳公主笑道:“本宫虽然讨厌明达,不过很喜欢李驸马你呀!”

  高阳公主边说着一双眼睛边不停的打量着清风,看着清风的脸色,清风见高阳公主越说越不像话了,立刻冷了脸。心想,给你点脸,你竟然往鼻子上抓去了。

  “哼”清风冷笑一声说道:“请问高阳公主,你可知道‘礼义廉耻’这几个字吗?”

  清风打马便走,只留下高阳公主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变幻不停。

  清风心里也异常郁闷,上午见到的两个小地痞也就罢了,下午竟然又遇见了女色狼,真真是晦气。同时又想到自己幸亏是李绩的儿子,当朝的驸马,要不然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让人抢了去,一想到此,身上一阵恶寒,还是长得丑点好啊,最起码安全。他现在倒是完全忘了自己曾经是个丑女人,那时候也是这样懊恼来着。

  回到驸马府,清风的气仍未消,晋阳见了,笑着问道:“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惹我家驸马爷生气?”

  “还能有谁?就是你那个十七姐,真正的不要脸,你父皇的脸面都让她给丢尽了!”清风没有好气。

  晋阳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怎么你了?”

  清风听了此话,越发的生气了,看晋阳的意思,倒好像自己被高阳公主给上了似的,于是怒道:“还能怎样,我好歹也是个爷们,只要我不愿意,还能让她占了便宜不成!”清风又仔细一思量自己这话,无意间竟然不知不觉的把自己归为弱势的一方了,心中苦笑,彪悍的高阳公主,给自己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啊!

  转眼见晋阳一脸委屈的模样,又不禁好言安慰了一番,直到晋阳露出笑靥,才罢了。夫妻二人一边说着闲话,晋阳一边整理一件新郎服,清风问道:“怎么又把它折腾出来了?”

  “这件可是我新为你准备的。”

  “哦,准备这个干什么?”清风奇怪的问。

  晋阳笑道:“还能干什么,给你穿呗,你忘了,再过几日,单小姐就要进门了。”

  清风听了此话,不禁一呆,仔细一想,可不是嘛,眼看自己和晋阳的蜜月就要过完了。一想到单小姐,清风的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一时间,夫妻二人默默无语。

  良久,晋阳说道:“今天,你的两位好朋友来访,一位是郑家昌郑公子,另一位是高临风高公子,他们等了你半晌,临行约好明日申时在聚香阁茶楼见面。这两位你还记得吧?”

  “我连家人都不记得,怎么会记得他们?不过听烟儿说,我在大婚那天喝多了,就是拜他们二人所赐。明天我倒是要好好会会他们。”

  用过晚饭,清风径直走向书房,看见李林还在,说道:“你也跟着爷跑了一天了,怎么还没回家去?”

  李林说道:“奴才是怕爷临时又有什么事儿,如今烟儿去了,跟着爷的人少了一个,刚刚老爷送来了一个,说以后出门必须带着此人,这个人叫魏武,听说这个人武功高着呢,以前一直是跟着老爷的。”

  清风摆了摆手“我一天到晚也没有什么事,要那么多人跟着干什么!你明天就跟父亲说,我用不着。对了,我正有事要问你,郑家昌郑公子和高临风高公子这两个人的情况你跟我说说。”

  “郑公子字永宁,他的祖父在前隋封过国公,现如今只有一个叔父在礼部任职,他的父亲早殁了,大家都戏称他叫郑小公爷,大上个月郑公子大婚,爷还送礼来着。”清风一下子想起了那一百两银子,原来是花在了他的身上,看来二人交情不错。又问“那高公子呢?”

  “高公子字浅水,父亲是吏部侍郎,去年大比,高公子和郑公子都中了,只不过都是一百多名,到现在还没有谋到什么好职位,奴才听说,现在郑公子想要谋个外任。哦,高公子还是单小姐的表亲呢。”清风一愣,原来如此。

  第二日下午申时,清风要带着李林和奴儿去赴约,旁边又多出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来,白净脸,消瘦的身材,清风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位随从啊,向李林望去,李林一脸苦笑,清风就明白了,肯定是昨晚李林说的那位魏武。

  魏武向清风一拱手,“小人魏武奉命保护二少爷。”清风心想这么个人,会是个武功高强的人?好在清风也知道,以貌取人,是要不得的。

  清风对魏武说道:“魏大哥不必多礼,其实父亲多虑了,如今太平盛世,长安城天子脚下,我不会有事的,魏大哥还是跟着父亲吧!”

  魏武说道:“小人只听老爷的吩咐。”清风一看,这魏武感情不听自己的调遣,只得对奴儿说道:“既然如此,你就留在家里吧,用不着去那么多的人。”

  主仆三人准时来到聚香阁,聚香阁果然是个高雅的所在,古色古香,墙上挂着字画,墙角摆着盆栽,看得出主人花了不少的心思,里面坐的大多是书生文人,小二一见清风进门,马上迎了上来,“哎呦,驸马爷,您可好长时间没来了,高爷和郑爷在楼上等着您呢!您楼上请!”

  我们英俊潇洒的驸马爷清风,带着李林和魏武上了楼,来看两位相交多年,却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朋友,清风自己想想都觉得甚是荒唐可笑。

正文 第22章 活该倒霉

清风刚上楼,就听见有人喊,“清风,在这里。”清风一看,窗户旁边坐着的两位,书生打扮,其中的一人正向清风招手,李林悄声说道:“那位是高公子。”

  清风一看这位高公子,高鼻深目,却又面色稍黑,倒像是个混血儿,个头也很高大,身边的那位郑公子则矮小得多,面目白皙,这一大一小一白一黑的二人组站在一起,颇有喜剧效果,清风不由得莞尔。

  清风一拱手,说道“永宁兄,浅水兄,让你们久等了。”高公子说道:“清风你还肯来,那就不错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俩都给忘了。”不知怎么,清风竟然听出一股子怨妇的味道来。

  郑公子说道:“清风你也真不够意思,我们俩被家里给禁足了一个月,你也不说来看看我们,给我们说说情,我们是好说歹说的,这才提前几天出门。”

  清风笑道:“你们出了门就来找我算账来了,是不是?你们倒还有理了,我被你们灌醉了,跌破了头,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了,还怎么去看你们?”

  郑公子诧异道:“没想到呀,那传言竟然是真的?”

  高公子没好气说道:“你就糊弄我们吧!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御驾前作了洞房诗,万寿节你又大出风头,还说什么撞坏了脑子,若是都能撞聪明了,我情愿多撞几次。”

  清风无语,郑公子笑道:“你就不要再说清风了,他是个君子,难道还能撒谎不成?我看是你想借机替你表姐报复呢!”

  清风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是替单小姐抱不平的,清风心想,我若是单小姐的表弟,知道了好友居然辜负了自己的亲人,我一定比他还恶毒。清风心中对这位高公子顿生好感,这样直白的表露自己的好恶,比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好交多了。

  清风刻意向高临风示好,三人很快就说说笑笑了,随意用了些点心,喝了几杯茶,高公子提议到妓院去逛逛,据高公子说丽春堂里又添了新人,比原先的柳香凝更加出色。

  清风一听柳香凝的名字,心里吃了一惊,心道原来魏王送给哥哥的那个女人还是个名妓呢,估计卖相不错,不知道有没有自己的相貌出色,随即鄙视自己,和谁比不好,竟然和一个妓女比相貌,瞧你那点出息。又想到魏王还真舍得下本钱啊,不过不下本钱,估计哥哥也不可能为了这个女人而得罪了蜀王啊。

  清风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郑公子说道:“还是算了吧,清风现在是驸马的身份,去那种地方被公主知道了,清风可没有好果子吃。”

  高公子笑道:“我看是你怕老婆吧?清风自己都没说什么,你却打着他的旗号反对,也太虚伪了吧?我发现自从你大婚后,还一次没去过妓院吧?啧啧,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

  郑公子立刻涨红了脸,“你胡说,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清风,你呢,你怕不怕你老婆?”

  清风心想,我还真期待去妓院看看呢,不过我现在的身份……清风有些犹豫,高临风一见清风的样子,说道:“去趟妓院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不在那过夜,就光听听曲又有什么!你们还是不是爷们!”

  清风一听,对啊,我也没想在那儿过夜,有什么可顾虑的?

  此时,天已经擦黑了,三人下了楼,径直奔丽春堂而去,清风久闻妓院的大名,生平第一次要去光临,觉得有些期待,有些兴奋,还有些稀奇……

  李林和魏武跟在三个人后面,二人都想问清风这是要到哪儿去,终于看见了丽春堂的名字,李林的脸色发白,颤声说道:“爷,您要到这种地方?咱还是不去吧?就是老爷不管,公主也得打断小人的腿……爷,您就当可怜可怜奴才,咱们还是回家吧?”

  清风见他双腿打颤,确实害怕的样子,也知道李绩的家教严,笑道:“没关系,我们就听听曲子,不在这里过夜,你怕些什么!”

  丽春堂门口的几个帮闲把三人引进了丽春堂,大堂里一股浓浓的香粉味扑面而来,清风打了几个喷嚏,老鸨立刻迎了上来“呦,三位爷,可好久不见了,您请坐,今天要见哪位相好的姑娘啊?”

  几人坐定,高临风看了看清风和郑家昌,说道:“听说你们丽春堂新来了几位姑娘,不如都叫来,让爷瞅瞅。”

  老鸨子笑道:“爷,您的消息可真灵,倒真的进来了几个姑娘,不过还没有调教好,外一惹恼了爷,我们也担待不起不是?还是请爷另选几位姑娘吧!”

  高临风说道:“我倒是喜欢柳香凝,你把她请来可好?”

  老鸨子陪着小心说道:“哎呦,爷,这您就不知道了,柳香凝啊,她已经从良了。您放心,我们丽春堂的好姑娘多着呢,只要您选好了,价钱都好商量。”

  清风在一旁看高临风讲价钱,心里乐开了花,原来在这里讲价钱也是要技巧,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学问啊!

  高临风说道:“今日我做东,你先把我的朋友请到楼上去坐,好酒好菜都摆上,姑娘就由我来挑!”

  清风和永宁自然没什么意见,俩人到楼上坐定,听着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琵琶声,男人的调笑声,女子的低吟浅唱……

  二人相视而笑,酒菜很快就摆好了,清风问道:“我听说你想要求外放,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永宁说道:“我家的状况你也清楚,就靠叔叔一人支撑,总不是个办法,我想早日谋个缺,也好养家,外放虽然比在京里清苦些,升迁的机会却大,也不见得就坏到哪儿去。”

  清风对这一点倒是很赞赏,说道:“永宁兄,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二人说得正投契,房门一响,高临风进来了,身后莺莺燕燕的,进来了五六个姑娘,清风现在美女见得多了,眼眶有些高,眼睛一瞟,见没有一个是绝色,最多算是清秀,清风浑不在意,自己只是来见识见识妓院,现在一见也不过是如此,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几个人围着桌子团团坐下,清风发现高临风和郑家昌身边各有一个女子相陪,其余的四个不停的在自己身边献殷勤,又是夹菜,又是倒酒,很有想把自己灌醉的趋势,一眼瞥见高临风笑得有些诡异,心念一动,莫不是这小子要代他表姐报复我,要给我下什么套吧?

  清风既然留了心,也就不实打实的喝酒了,不料那几个女子竟然揩起清风的油来,有意无意的碰清风,还有一位搂住清风的脖子劝酒,另一位嘴唇吻上了清风的脸,其实在风月场所,这样的行为也属于正常,无奈清风不是一般的男人,清风有些生气,喝道:“你们几个,都到座位上坐好了,不要来烦我!”

  看见清风手忙脚乱的应付着几个女人,同时还没忘了去擦脸,坐在对面的高临风哈哈大笑,一旁的郑家昌也忍不住笑了,哪知道清风不说还好些,一说,几个女子竟然越发放肆起来了,清风的脸又被亲了好几下,衣服也被扯得七扭八歪,有一个女人更加可恶,竟然在清风的裤裆上掏了一把,清风立刻大怒,狠狠地瞪向高临风,心想,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跟这几个妓女交代的,难道让这几个女人来强奸我?

  清风一阵恶寒,就有想要跑的冲动,无奈被几个女子束缚住了手脚,竟然挣脱不开,清风大怒,喝道:“高临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还不快让她们滚!”

  高临风笑道:“哎,我好心好意的给你多安排几个姑娘,你不领情也就罢了,生的是什么气呀?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不会跟表姐说的。”

  清风气得脑袋的青筋直蹦,感情这小子就想看他的热闹呢!想到这儿,清风憋足了劲喊道:“魏武,快来!”

  只听见房门“砰”的一声被一脚踹开了,在女子的尖叫声中,清风已被解救出来了,自己还有些莫名其妙,待到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瞪了高临风一眼,“小子,你等着,我一定要你好看!”说完,怒气勃发的抬脚就走。

  “清风,清风,你等等……”就听见高临风在身后一个劲儿的喊“我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清风却头也不回,就连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郑家昌都看出清风浑身散发出冷气。半晌,郑家昌说道:“你把清风惹急了,明儿赶紧去道歉吧!”

  高临风垂头丧气的说道:“这个玩笑虽然有点过分,也不至于这样啊!”俩人面面相觑,商量着明天向清风道歉的事。

  清风怒气冲冲的离开丽春堂,自己越想越气,高临风这小子是看见清风和公主琴瑟和谐,想要替他表姐出口气,自己明明知道,还跟他逛得什么妓院啊,真是活该倒霉,亏得自己还觉得这小子爱憎分明,想要真心结交呢!

正文 第23章 三人大战

清风又气又恼的回到家,一头扎进内院,吩咐红藕:“赶紧叫人预备洗澡水,爷我要洗澡!”

  红藕一看清风的样子,“哈哈哈……”的笑得直不起腰来,清风怒道:“有什么好笑的,还不快去!”红藕一愣,这才知道这位爷今天心情不好,忍着笑去准备洗澡水去了。

  丫鬟婆子们看见红藕吃了憋,自然是谁也不敢来碰这个炸药桶,清风一个人坐着生闷气,不一会儿,晋阳也来了,看见清风的样子,不由得一愣:“清风,你脸上的是什么?这是怎么了?”

  清风正在犹豫告不告诉公主今天逛妓院的事,听公主这么问,赶紧去照镜子,这才知道自己的脸上好几个口红印,清风又羞又气,自己的脸都这样了,竟然也没有人来告诉自己一声,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却不想想他自己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谁敢接近他呀!

  现在就是想瞒着也瞒不住了,清风索性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公主听了,竟然“呵呵”的乐,清风说道:“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你丈夫我差点让人强暴了,你还乐,有你这么做妻子的吗?”

  清风边说边使劲的擦脸上的口红印,晋阳说道:“你这样擦不行,红藕已经去厨房拿醋去了,沾点醋一擦就掉的。你也不用恼,高公子一定是替他表姐鸣不平的,他也许只是想着让你在妓院留宿,也好让我恼了你,让你对单小姐好些,这也无可厚非,没什么的。”

  清风心想,贤妻呀,真是百年难遇的贤妻!不过我清风睚眦必报,我是不会放过这小子的!

  清风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妓院的胭脂粉味,闻着就不舒服,洗澡水总算准备好了,清风赶紧脱光了跳进浴桶里,红藕在后面替清风搓背,晋阳在前边给清风擦脸上的口红印,妻妾二人小心的服侍清风洗澡,都知道清风今天确实恼了,小心的安抚着。

  清风边洗澡,边想着今天狼狈的逃出妓院的样子,越发坚定了要报复高临风的决心,只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他是单小姐的表弟,又是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报复重了伤感情,轻了清风又不情愿,这个分寸可不好把握……

  清风正在想坏主意,公主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清风,你一个堂堂的大男人,居然会被几个小女子吓得跑回了家,说出去人家都未必信。”

  清风一想,是啊,自己当时怎么就会怕了,若是别的男人,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怕是逢场作戏,也不可能像我一样落荒而逃啊!

  清风心里其实明镜似的,自己一个女人,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对晋阳和红藕俩人,一半是自己有责任,一半却是自己的身体所需。对其他的女人,清风自己是提不起半点兴致。

  心里如此想,嘴上却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怕了她们?只不过是一想到她们是千人骑万人跨的妓女,我嫌她们脏罢了。”

  “是啊!我们爷是神仙般的一样的人物,怎么会喜欢外面那些坏女人?”清风看了看说话的红藕,心想这个小蹄子明明看见我满脸的口红印,也不告诉我,还笑成那样,心里不知道怎么想我呢,还有这个明达,我好不容易在几个女色鬼手下逃回家来,多好的一个丈夫啊,不但不夸奖我,居然说我被小女子吓得跑回了家,还有没天理!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清风到底是不是男人!也好振一振夫冈!

  清风嘿嘿冷笑,只听“啊”的一声,公主已经被清风拉进了浴桶,她本来就只穿了内衣,现在立刻湿透了,胸脯的一对白鸽立刻现了出来,公主紧紧地捂住胸口,清风冲着傻站着的红藕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公主脱衣服,她要和我共浴。”

  红藕终于缓过神来,笑嘻嘻地着帮着清风三下两下扒下了公主的衣裳,公主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一张脸红的像个柿子,心怦怦的乱跳,若只是清风在还罢了,红藕还在一旁看着,晋阳忍不住又羞又气……

  清风一边对公主上下其手,一边对红藕说道:“你去告诉丫鬟婆子们,不用侍候了,然后去给明达找件衣裳,再过来侍候着。”

  清风心想,今天我也要好好地修理修理你们俩,看看你们这俩个小女人还敢不敢笑话我,他一只手揽着公主的腰,一只手向两只乳鸽摸去,公主“嗯”了一声,浑身立刻软了,清风的手慢慢地向下移去……

  公主一惊“清风,……不……别这样……红藕一会儿来了,让她看见……等回房吧,回房你想怎么样都行……”清风一边坏笑,一边想,回房,回房怎么能显出我的手段,又怎么能算作惩罚你?

  眼看着明达浑身战栗,喘息也越来越重……

  红藕取了衣服进来,看见二人的模样,放下衣服就要退出去,清风说道:“往哪里走,难道还等着爷去拽你吗,赶紧进来!”

  红藕喜出望外,公主进门快一个月了,清风只和她亲近了一次,今儿得了这个机会,焉能不喜,红藕几下脱去了衣裳,也进了浴桶,公主本来就面嫩,这下更加羞得抬不起头来,恨不能一头扎进水里,心里暗骂清风无耻……双手捂着自己的前胸,心里对即将发生的事有些害怕,暗暗的又有些期盼……

  随即晋阳又想到自己也很无耻,只不过看着自己痴恋的清风,却怎么也硬不起心肠来拒绝他,晋阳就在这样矛盾的情绪里被清风彻底的俘虏了……

  清风练了这些日子的功诀,感觉身体好了不少,一场三人大战足足战了一个时辰,到底谁胜谁败可就难说了,反正第二天早上清风赖在床上不起来,公主的脸一直是红红的,只有红藕指挥着下人收拾昨夜的战场,浴桶里的水只剩下一半,其余的全在地上,湿涝涝的一片,一个老婆子一边收拾一边嘀咕,“二少爷这澡也不知道是怎么洗的,水都跑到桶外去了。”

  红藕想起昨晚的情形,也不禁脸红不已。

  太阳升的老高了,公主说道:“清风,还是起来吧,总这么躺着,像什么样子,下人们都该笑话你了。”

  清风自己自嘲的想,我现在也是猛男了,能玩三P了。他恬着脸笑道:“你也不用蒙我,你只说说,我昨晚表现的怎么样?”公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清风看见她的脖子都红了,过了半晌,方才说道:“你很好,很厉害……总行了吧?”

  清风“哈”的一声笑,“你记着,以后不准嘲笑我,否则,一律就地正法。”清风说完就要起来穿衣服,红藕进来了,笑着说道:“爷,李林递进来话,说昨日爷见的那两个朋友又来了。”

  清风冷笑两声,“好啊,还送上门来了,看我怎么报仇。”

正文 第24章 高山流水

清风来到客厅,看见高临风和郑家昌正在品茶,清风说道:“好啊,浅水,昨日你算计了我,害得我在家人面前连脸面都丢光了,今天你还好意思再登我的门。”

  高临风笑嘻嘻地道:“我这不是负荆请罪来了吗!”

  “哼,负荆请罪,你的荆呢?我可告诉你,你要小心点,不一定哪天,我就要报复回去,你做好准备……别到时候说我不够君子!”

  “清风,不能这样吧,你好歹看在我表姐的份上……”

  “停,你小子算计我时怎么不看在你表姐的份上?”

  “那你也给我找四个女的……算是报复我怎么样?”

  清风一听,不由得笑了,“你倒是想得美,告诉你,门都没有,你就等着吧,等我想好了办法,到时候看我怎么……”

  高临风一听清风到现在还没有想好主意,也就放心了,说道:“行啊,不管是文的还是武的,我都接着了。”

  郑家昌见二人言归于好,也就把心放到了肚里,三人随意说些有的没的。这时李林递进来两张帖子,清风一看居然是宫廷乐师白明达和太常乐工裴神符来访,心中大喜,连忙吩咐快请。

  说起这白明达和裴神符,上次在万寿节上曾经看过两人演奏的琵琶,当时清风就觉着两人的名字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回家之后才回想起来,这两个人在音乐史上还真的是小有名气,清风因为搞音乐的原因,读过音乐简史,这两个名字就是在简史里读来的,当时清风就有拜访二人的冲动,可是因为当时清风名噪一时,不敢出门,只好装病在家,事后,自然拜访的冲动也就淡了。

  据史载因为皇上通晓音律,有一天早上,听见屋外风吹树叶唰唰地响,一群黄莺在树梢欢快的的鸣叫,听着大自然的声音,皇上欢喜异常,就命乐工白明达写出来,遂得一曲,就是有名的《春莺啭》。后来这首曲子传入日本,一直流传到二十世纪,就是日本有名的雅乐《春莺啭》。

  而这位裴神符,就应当称其是琵琶表演的祖师爷了,据说有—次太宗令众琵琶乐师在宫中献技。乐师们都是横抱琵琶,用铁制的拨子弹奏,而且奏的大多是恬淡婉转、柔弱无力的宫廷雅乐。轮到年轻乐师裴神符演奏时,他用与众不同的技法表演了自己创作的乐曲《火风》。他把琵琶直立怀中,改拨子演奏为手指弹奏。左手持颈,抚按律度,右手的五指灵活地在四根弦上疾扫如飞……《火风》旋律起伏跌宕、节奏奔放豪迈,一改当时的曲风,乐曲到高潮时,他的左手还加进了推、带、打、拢、捻等技巧,音乐形象更加刚劲淳厚、虎虎有生气,就仿佛是一支乐队在合奏……

  一曲奏罢,众乐师大惊,并为之倾倒,太宗皇上也连声叫绝,封裴神符为“太常乐工”。《火风》一曲也被誉为一绝,在大唐广为流传。裴神符的这种弹指的演奏方式也逐渐成为了传统的演奏方式。

  清风因为没有接触过琵琶,对这位琵琶史祖的情况也知之甚少。现在听说他们二人来了,自然异常兴奋,高临风说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来了也没见你这么高兴过。”

  清风一听,这位怎么又醋意大发啊,连忙说道:“就是因为熟了,就像一家人一样,也没见谁自己家人回家也兴奋的吧?除非那人离家好几年了,你若是好几年不来,我一听你来了,当然也会很兴奋的。”郑家昌在一旁窃笑。

  清风话音刚落,白明达和裴神符已经来到客厅,清风起身相迎,说道:“清风有客在座,有失远迎,还请恕罪。”白明达和裴神符自然是一番客套。

  这二人都是三十岁左右,典型的西域人,高鼻深目,高临风此刻就像找到了自家人。大家年龄相差又不是很大,又都懂音乐,一会儿功夫,几个人就聊得火热,说着说着就说到清风演奏的古筝上头,自然得到了白明达和裴神符的高度赞扬,饶是清风的脸皮再厚,在两位大师面前也有些受不住了。

  最后在座的四位客人一致要求清风演奏一曲,清风自然欣然从命。

  古筝被摆放在花园中的临水阁,清风这厮现在爱讲个情调,每天练筝都把筝摆在临水阁,面对一潭深水,暖风徐徐,花香四溢,莺啼燕语,清风觉得这样的生活就是神仙也不换。

  众人坐定,清风调好气息,一连串的音符在清风的指下奏出,旋律在宽广音域内不断的跳跃着变换音区,虚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相间,旋律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清风浮动,白云缭绕,飘忽不定。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淙淙铮铮,犹如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是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

  不用说,清风今日演奏的是一曲《高山流水》。

  一曲奏完,白明达叹道:“清风先生的《高山流水》,定当流传千古。”

  裴神符说道:“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跌岩起伏的旋律,大幅度的上、下滑音。接着连续的‘猛滚、慢拂’作流水声,又奏出一个递升递降的音调,两者巧妙的结合,真是……”裴神符一说三叹,清风微笑不语。

  “最后这段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啊,尤其是段末流水之声复起,令人回味……洋洋乎,诚古调之希声者乎!”高临风摇头晃脑的说道。

  郑家昌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嗨,好话都让你们说完了,我就不说了。只不过清风,你也太吝啬了吧?我们多年的朋友,你有这么动人的清音,也不奏给我们听,难道我们不是你的知音吗?”清风一愣,这话可是冤枉死我了!

  就听见临水阁外公主的说道“清风,你看看是谁来了!”清风探头一看,吴王李恪正向他望来,清风的脑袋“轰”的一声响,一时间一片空白……

正文 第25章 眉开眼笑

清风送走了四位朋友,又接待这位吴王李恪,只觉得今天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自己的心情也很好,现在都让这个李恪给搅了,清风说不好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总之很复杂。

  现在的清风已经渐渐适应了男人的生活,觉得就这样当个男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可是李恪依然是他神经里的一根刺,一触动就会痛,就像皮肤上的一块伤疤,伤疤也许好了,不痛了,但是那痛的记忆不会消失……

  清风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李恪先开了腔:“以前,你也这样弹琴给我听……如今,明达能天天听见你弹筝,她一定高兴坏了……我看见她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很幸福……”

  清风讶然,李恪又接着说道:“我明日就要离京了!回吴地去。”清风一愣,随即明白,吴王进京贺万岁寿,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余日了,是早该离京了,而且这些皇子不经宣召是不能进京的。

  一想到这儿,清风心情莫名的轻松起来。

  李恪盯着清风的眼睛“我要走了,原来你很开心……”李恪的声音低沉,还是那么富有磁性,清风的心不由得一颤,他勉强稳了稳心神,故作淡然的说道:“你走也好,留也罢,与我有什么相干?”

  李恪干涩的一笑“真的一点也不相干吗?我还记得我上次吻你时,你很动情的,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你自己!”

  说起上次的事,清风无语,在清风看来,那是一件丑事,像一个十八九岁的热血少年,经常做的荒唐事一样,长大了一提到就会觉得很丢脸,现在清风就是那样的感觉。尽管清风确实心动过,但是一旦理智占了上风,这点心动也立刻烟消云散了。

  “你把往事都忘了,可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弹琴,一起下棋,一起论诗,一起作画……,我一点一点的爱上你,你的一颦一笑都印在我的脑海里……我常常想,为什么你不是个女人?为什么我要生在皇室?为什么你要生在国公府……”李恪的神情有些激动。

  清风叹了口气,说道:“爱本身是没有错的,只是爱错了对象。你既然想到了这些,就应该理智些……”

  “爱是没有理智的!它不受理智的控制!”李恪吼道。

  清风吓得一哆嗦,看向李恪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看得出来李恪是真心的爱上了他。

  良久,清风笑了,他说道:“其实,仔细的想想,爱情是可有可无的,假如你穷困潦倒,你首先想到的不是爱情,是吃饱穿暖,你吃饱穿暖了,也不会想爱情,你又会想着多赚点钱,当你的钱多了,你就想着该娶个老婆,传宗接代,然后满足你的性欲,你的性欲满足了,你才想着最好还是有一份惊心动魄的爱情,来发泄你剩余的精力,这样你的生活才圆满。是不是啊?”清风这话有些辛辣,却也不无道理。

  李恪的脸色变换不停,最终叹了口气,“我们还做朋友好不好?不要再像上次那样推说你病了,不肯见我,好不好?”

  “如果你不再说什么爱不爱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继续做朋友。”清风说道,二人默默无言,清风想,男女之间没有爱情了,友情还会持续吗?两个男人之间那就……

  送走了吴王,清风坐着发呆,晋阳问道:“三哥哥来有什么事吗?”

  “他没有跟你说?”

  “我跟他不是很亲的……”

  “以后他再来,你就说我病……说我不在家。”

  晋阳奇怪的看着清风“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清风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想……你的哥哥们闹得那么凶,我不想牵扯进去,我们干脆谁也不结交,你看怎么样?也省得你夹在中间为难。”

  晋阳笑道:“别人你结不结交我不管,只是你不能不理我九哥哥!”清风心想,真是我的好老婆,我也是这么想的,脸上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那也要注意点,可别让人说什么闲话。”

  清风和晋阳说了一会儿话,夫妻两个调笑了两句,看着晋阳又被他弄得羞红了脸,清风的心情又逐渐好了起来,心想,就象现在一样,和晋阳一起生活到老也未尝不可,晋阳长得可爱,心地也善良,最主要的是没有公主那样高高在上的架子,我一定要好好的待她,即使不能爱上她,也要让她开开心心的……

  红藕进门看见二人的神情,心头虽有些酸酸的,仍笑着说道:“爷,烟儿来了,在书房等着爷呢,见还是不见?”

  清风一听,忙说道:“见,我这就去。”心想,莫不是活字搞出来了?他几步跨出房门,一转身竟又回来了,明达问道:“清风,你怎么又回来了?”清风笑嘻嘻的说道:“我一下子又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儿。”

  “哦,什么事儿?”

  清风“啵”的一下,吻在晋阳的脸蛋上,红藕站在一旁“咯咯咯”的笑,晋阳双手捂住了脸,只觉得脸颊象着了火一样烫手,心里甜甜的,脑子里变成了一锅浆糊……

  清风快步来到书房,烟儿笑呵呵的迎上来,“爷,您快看,成了!”

  清风接过烟儿递过来的几枚陶活字,字面平整光滑,只是陶字刻得有些大,清风还担心的就是怕陶字易碎,如果陶字总是碎,那印书的成本也是不低,于是问道:“你们有没有试过?”

  “已经试过了,效果还不错,所以烟儿才急着来告诉爷,咱们可以印书了!”清风听闻,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随即说道:“这个字以后可以刻得小点,这样就能少用些纸,书的价钱也能再低些,买的人也会更多。”

  烟儿答道:“爷,这个奴才也晓得,只不过……”

  “说呀,只不过什么?”

  烟儿一脸为难的说道:“爷,您给的五十两银子用没了,做这个试验天天就像烧钱似的,这是用钱的账目……”

  清风拍了拍脑门,心想,我要是知道钱不够用,何必留给大老张五十两银子,只是现在想起来也晚了,只怪自己穷大方的惯了,总不能再跟人家把钱要回来吧,若是跟别人说自己一个堂堂国公府的二少爷,当朝驸马,朝廷五品官员,竟然为了银子发愁,谁会信啊!清风拍着脑门在地上转圈,看得烟儿直迷糊,烟儿说道:“爷,要不然工人的工钱先缓缓?”

  清风一挥手,“那不行,都是苦哈哈的人,说不定正等米下锅呢?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明天过来取吧!”清风打定主意,这回就去“骗”自己的老妈。一想到“骗”,清风不由得想起高临风来,心想烟儿这小子脑袋瓜子好使,说不定能想出一个法子来对付他。

  于是说道:“高临风昨日得罪了我,我正想着怎么报复他,你帮爷想个主意,最好能教训教训他,又不能得罪的狠了。”

  烟儿一愣,“教训高公子,是在他朋友面前让他出丑丢人啊,还是使计让他爹娘教训他,要不半路找人揍他一顿?”

  清风照着烟儿的屁股踢了一脚,“这都是乱七八糟什么馊主意,最好的办法是让他的老婆恼了他,他有一个老婆俩个妾是吧?最好能……”清风的话还未说完,烟儿笑道:“爷,烟儿想到主意了。”

  烟儿趴着清风的耳朵嘀咕了半天,听得清风眉开眼笑。

正文 第26章 被算计了

一想到烟儿出的主意,清风就心情大好,隔一会儿就自己“嘿嘿”的笑两声,心说“高临风啊,高临风,你就等着出丑吧!”

  清风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弄得一旁抄书的冬雪莫名其妙,冬雪笑道:“驸马爷今天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

  清风摇头晃脑的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得意间猛地想起还得去开始“骗”钱大业,不禁又有些头痛,上次骗老太太,自以为得计,谁知道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这次再骗老娘……清风有些心里没底,正想着用个什么托词,李林进来了“爷,老爷让您去书房去一趟。”

  清风的心“咯噔”一下,“我最近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啊?这骗钱大业还没开始呢,不可能就犯事了。”

  清风象怀揣个兔子似的,心怦怦的跳,一想起李绩的眼神,清风就不由自主的害怕,总结了几次经验,结果就是李绩在战场上杀人太多,看所有的人都象看死人,满身的杀气,导致清风一见就怕了。

  清风来到天水阁门前,就听见一个大嗓门说道:“这个小六子怎么还不来?说不定还在跟他的小媳妇磨叽呢!都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晋阳公主在小六子跟前就像一只波斯猫,一到我老程面前,马上就变成了一只老虎,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书房里传出一阵哄笑,听着是好几个人在,清风头皮发麻,有老狭促鬼程咬金在此,清风感觉自己后脊梁飕飕冒凉风。另一个声音说道:“你这个老家伙,闲着就会编排我侄儿,这会儿连侄媳妇也编排上了,亏你还是个当叔叔的!”

  清风一下子听出这个说话的正是自己唯一的亲叔叔,李绩的弟弟李弼。在给老太太请安时见过几次,也在兵部就职,任左果毅将军。清风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聚就聚吧,找我干什么?

  清风这么一迟疑,就听见书房内喊道:“小六子,鬼鬼祟祟的,还不快进来!”

  清风脸一红,硬着头皮踏进书房,“程叔叔,叔叔,爹爹,这位是……”

  “这位是郧国公张亮,你叫张叔叔就行了。”清风赶紧行礼,口称“张叔叔。”心想,这个名字也很熟,莫不是和爹爹从瓦岗山一起下来的?

  还别说,清风这次还真的猜对了,这位郧国公张亮,原为李密部下,隶属李绩,随李绩一同降唐。得房玄龄、李绩推荐入李世民幕府。李世民兄弟相争时,派他到洛阳招募私党,被李元吉告发而下狱,张亮拒不招供,掩护了李世民,因而有功。这些年,因善于行政而颇得太宗李世民的信任。

  清风心中狐疑,你们几位军政大佬聚会,找我干什么?

  李绩看出清风疑惑,解释道:“因为骁骑、熊渠、豹骑、羽林、射声、次飞,左右监门卫、左右千牛卫不统府兵……”

  清风哭丧着脸说道:“爹爹,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

  李绩怒道:“我还没说完呢!”

  程咬金幸灾乐祸的在一旁笑,清风满头雾水的继续听下去,又经大家一解释才明白,原来就是皇上嫌他的禁卫军年老的人太多,想着换些年轻力壮的补充,而那些老军全都是他的秦王旧部,皇上念旧,责成户部和兵部妥善安置,可是那些老兵都不愿走,大家正在想办法。

  清风腹诽,嘴上说道:“你们多给些钱,哪有不愿走的?人家在军队呆了一辈子了,你们几个大钱就想把人随便打发了,没有人会愿意走的。”

  清风这么一说,众人都笑了,李弼说道:“这个谁还不知道,用得着你说?去年豫中招灾,又是赈灾又是免赋,今年户部拿不出钱来,要不然找你干什么?”

  清风脸色大变,你们没钱找我,我没钱找谁去?我刚才还为钱的事头痛哪!

  李绩说道:“你给大老张出的主意不错,还有派李烟办印书行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你程叔叔说你能想别人所不能想,这件事或者你能有什么法子,就让你来听听。”

  程咬金拍了拍清风的肩膀,清风痛的一皱眉,“小子,我们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实在没有法子了,你今天不管好坏,不想出法子,你就别想出这个门!”清风心想,是狗就改不了吃屎,你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土匪!

  清风愁眉苦脸的想主意,时而暗叹,“人家都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不在其位,还要谋其政呢!”一眼瞥见程咬金还在偷笑,清风恨不能扑上去咬他几口才解恨。

  清风心想,既没钱,还想着安置人,这不是诚心难为人吗?那就找一个投入少,用人多的地方安置,我的印书行倒是合适,可是现在规模也太小了,“难道他们想打我印书行的主意?”清风的心一激灵,老爹,你也太黑了吧?我一分钱还未挣呢,你就想来插一杠子,门都没有!

  清风心想,我还是赶紧想个好主意吧,有了好办法,他们就不能打我印书行的主意了!清风这一着急,脑门上汗就下来了。

  用钱少,用人最多的地方,应该就是煤矿了,现在一时间上哪儿找煤矿去?钢铁厂?哼,现在只有铁匠铺!

  清风转了一圈,想着这些老军,就只会骑马打仗,还会干什么?嗯,他们会骑马?

  清风“啊”的一声“我想起来了,就开了邮局!”

  “邮局是干什么的?”众人都一头雾水。

  清风一想,是啊,都是些老古董,哪知道这些!

  清风费了半天唾沫,总算说清楚了邮局的公用,人是现成的,地方可以暂时借用各地的驿管,只管出些车辆马匹就行了,基本上不用什么钱,这邮局在全大唐一铺开,这些老军都安置完恐怕人还是不够用,几个人听了清风的分析都喜形于色。

  郧国公张亮说道:“我还以为贤侄只通诗文音律,不晓世俗经济呢,却原来是个全才。”清风咧了咧嘴,刚想着谦虚几句,程咬金说道:“这小子成天就想着逍遥自在,抚琴弄曲,那东西屁用不顶,闲着没事儿,也到衙门去溜溜,皇上看着你勤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升赏了。就象今儿,要是不逼着,他一定就会说没主意,我老程这双眼睛……”

  李弼说道:“行了,行了,又开始吹了,还不是我哥先说小六子胸有丘壑。”

  “行了,都别说了!”李绩一发话,众人都不言语了,清风心想,原来我老爹夸我了,只不过他当着别人的面夸我干什么?想让皇上知道我有才,启用我?人家举贤不避亲,我老爹不想这么做,来个曲线举贤?他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当官的。

  清风一想到这儿就明白了,上了老爹的当了,老爹这是故意让大伙看看,我的儿子有才,是个当官的料!

  一想到这儿,清风心里发苦,怨不得程咬金叫你老狐狸,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名副其实啊!

正文 第27章 得意忘形

清风被算计了,清风郁闷了,他低着脑袋,象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耷脑的,清风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老爹那么想让自己当官,自己现在才十六岁,已经是五品官了,估计全大唐也算是独一份吧?根本就没有再升迁的可能,父亲现在要推出自己干什么?难道是先给皇上留个印象,不要认为清风只是个会吟词弄曲的小白脸?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是吟词弄曲过一辈子是我人生的最高理想啊!

  “叔叔,你怎么不高兴啊?是爷爷训斥你了吗?”清风心想,我倒是宁肯他训斥我一顿,也不愿意让他算计我。

  清风咧了咧嘴,问道:“你的夫子呢,今天怎么准你乱跑了?”

  “夫子他今天有事,放了我半天的假,叔叔,你今天能不能给我讲故事?”小老虎歪着脑袋问。

  清风笑了“好吧,那就讲一个。”

  叔侄俩坐在花园的石凳上,小老虎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叔叔,听着清风讲道:“有这么一个将军,他在河边走,猛然他听见前面有人喊救命,他往河里一看,一个人正在水中挣扎,眼看就要被水淹没了,将军拿出随身带的弓箭,对准那人,喊道:‘你赶紧爬上来,要不然我马上就射死你。’那个人使出吃奶的劲来,挣扎了好久,终于爬上了岸,他对那个将军说道‘你见死不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射死我!’你猜猜那个将军是怎么回答的?”

  小老虎想了半天,说道:“我猜那个将军穿着盔甲,不能下水。”

  清风说道:“我再给你讲一个吧!有一个人,他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一天他去拜观音菩萨,就看见观音菩萨座前,还有一个人在跪拜,他一看那人长得跟观音菩萨一个样,惊讶的问:‘你就是观音菩萨吗?你干嘛要跪拜自己。’观音菩萨说:‘因为我知道,求人不如求自己。’”

  “我知道了叔叔,那个将军说,‘我就是想让你自己爬上岸!’”

  “是啊,那个将军他根本就不会游泳,也根本就没有办法救他,只能想办法让他自己救自己。其实不管什么事都是这样,求人不如求自己啊。”

  小老虎托着腮,小大人似的蹙着眉头,模样甚是可爱,清风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蛋,“想什么呢?”

  “侄儿在想,叔叔总是给侄儿讲一些又有趣又有哲理的故事,是要告诉侄儿做人的道理。夫子也常讲‘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功者难成而易败,时着难得而易败也,时乎时,不在来。’还有什么‘内省不咎,何恤人言?’听着夫子讲,侄儿半懂不懂的,就觉得脑袋大,叔叔再一讲,侄儿马上就明白这道理了,以后侄儿有空还来听叔叔讲故事,好不好?”

  “好啊,只要你爱听。这个新夫子怎么样?”

  小老虎嘟着嘴“反正我觉得不如叔叔好!”

  清风忍不住笑了,溺爱得对小老虎说道:“对夫子要尊敬,有不懂的就来问叔叔。”

  看着小老虎蹦蹦跳跳的离去,清风的心情也好起来,这个自私的家伙心想“我把小老虎好好的培养着,一定把他培养成这个家的顶梁柱,那样我就可以轻松自在的过我的小日子了,老爹你再算计也是白搭。”边想边嘿嘿的笑,嘴里吟道:“去留无意,任庭前花开花落;宠辱不惊,看天空云卷云舒。”

  就听见一声轻笑,清风回头一看,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手持一朵兰花,正笑靥眈眈地看着他,清风一愣,这个人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那女子嫣然一笑“都说清风公子神仙般地人物,今日总算见到了。宠辱不惊,看天空云卷云舒……说得真好,只是又有几人做得到呢?”“哎呀,小姐,你怎么跑到花园来了,让我好找,快点吧,大奶奶正找你呢。”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过来,拉着这女子就走,俩人转过几簇花丛不见了。

  清风呆呆的站着,终于想起那个女子大概就是柳香凝,看她的一颦一笑倒也不像是个烟花女子出身,也不知道自己的大嫂程素素有没有王熙凤的手段,这柳香凝有没有尤二姐的命运,清风一边慨叹,一边往自己的书房来,无意中瞥见腰间挂的玉佩,心想,这老丈人真是吝啬,若是赏我点银子,我现在又何必为了银钱而心焦,给我块玉佩,吃不当吃,喝不当喝,让我常去见你,我闲着看看书,睡上一觉,也比去给你磕头强……

  清风推开书房门,一眼看见晋阳正在看自己写的《红楼梦》手稿,清风劈头就问“你看我写得如何?”

  晋阳笑呵呵的说道:“用程叔叔的话说,就是你肚子里的沟沟坎坎还真不少。”边说边笑着。清风听了这话,心里放心了不少,他也生怕自己的功力不够,无意中再把这本鸿篇巨作糟蹋了,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也对不起曹雪芹啊!

  “明达怎么有空到书房来?”

  “当然是找你有事,你看看这个请柬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清风疑惑的接过来一摞请柬,“这是要干什么?我们要请客吗?”

  晋阳说道:“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几日后单小姐就进门了,当然要请客,难道要让单小姐一声不响的进门,那别人会怎么看。”清风尴尬的笑了笑,是啊,自己太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甚至还有些怕,这位单玉儿是自己前身的心坎上的人,自己应该怎么对待她?清风想起这事时,就觉得这个单玉儿是夹在自己和晋阳之间的第三者,清风从心底里不愿意娶她,却也无法可想。

  清风看了看请柬,说道:“你看着办吧,人请得越少越好,当然高临风和李家昌是必请的。”

  眼看着晋阳公主要走了,清风猛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说道:“明达,你等等,帮我看看这两张字画。”清风边说边拿下墙上的那幅画,在暗柜里拿出那天发现的字画,让晋阳看。

  清风自己对古玩字画一向没有什么研究,他猜想自己的前身——那个书呆子一定很有眼光,他珍藏的东西大概不是凡品,清风自己就仔细的看了看那幅字画,发现有王羲之的手戳,他心中欣喜,自己又不敢确定,因为想着晋阳比自己的学识强多了,就惦记着让晋阳给看看。

  晋阳一看,颤声问道:“清风,你哪里得来的《兰亭集序》?”

  清风惊喜,这真是《兰亭集序》吗?“乖乖,我发了,我发了!”清风欣喜欲狂,“你确定,你确定这是《兰亭集序》吗?”

  晋阳说道:“你看这笔法,墨气,行款,神韵,再看这章法,结构,多么完美,作者的气度、凤神、襟怀、情愫,在这件作品中得到了充分表现。都称王羲之的行草如‘清风出袖,明月入怀’。还真是堪称绝妙的比喻啊。”

  别的清风或许不会知道,这《兰亭集序》就是想不知道也难啊。在东晋永和九年三月三日,王羲之与谢安、孙绰等四十一人,在山阴蓝亭“修禊”,会上各人做诗,王羲之为他们的诗写的序文手稿,就是这《兰亭集序》,序中记叙兰亭周围山水之美和聚会的欢乐之情,抒发了作者好景不长,生死无常的感慨。后人评说“右军字体,古法一变。其雄秀之气,出于天然,故古今以为师法”。因此,历代书家都推《兰亭集序》为“行书第一”。

  清风攥住了字画,兴奋的说道:“哈哈,这下子我不愁没钱了!”清风得意忘形,竟然忘了晋阳就在旁边。

  晋阳听了一愣,“清风,你缺钱吗?”

正文 第28章 不宜出行

第28章

  一想到被公主拿去了《兰亭集序》,清风就肉痛,“这个明达,也太小气,美其名曰替自己保存着,却又送来一百两银子,哼,不会是想拿一百两银子买了它吧!”

  清风明知道是因为他没钱了,公主才拿银子给他用的,却仍然这么恶意的去想,因为他原本想着把这《兰亭集序》拿到当铺去,先弄俩钱花,然后再赎回来,谁知道公主死活不同意,更加恶劣的是,她拿了字画不撒手,总算让清风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肉痛归肉痛,好在不用去老娘那儿骗钱了,清风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发呆,一旁的李林说道:“爷,今天早上大小姐送来请柬,说明日是大小姐的生日,请爷你去玩一天。”

  清风眼珠一转,问道:“往年大小姐也请我去吗?”

  “那倒是没有的事,往年大小姐都是自己乐呵乐呵就完了。”

  清风一想,“莫不是高阳公主在作怪?我姐姐是房遗直的妻子,是房遗爱的嫂子,如果高阳公主提出什么要求,姐姐也很难拒绝的。还真的很有可能,明天我就带着我的护身符——明达去!看你高阳公主能折腾出什么来!”

  清风打定了主意,让人传话给内宅,请公主给姐姐备生日礼物。

  恰好烟儿来取银子,清风又想去印书行去看看,便一起出了驸马府,向西市而去。

  长安城的所有的贸易都在东市和西市进行,清风的印书行就在西市,一行人过了朱雀门,还未到含光门呢,就见对面行来一群人马,清风定睛一看,天哪,这不是吴王李恪吗,急忙想着避开,哪成想对面的吴王已经喊上了“清风,你是来为我送行吗?”

  清风刚想否认,吴王李恪已经打马迎了上来“清风,你能来送我,我太高兴了!”

  清风却不高兴,他气得瞪了烟儿两眼,心想,“死烟儿,长安城条条大路,你怎么就选这条路走呢?”烟儿见清风瞪他,一愣,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主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事到如今,清风也只得默认是来送行的了,他冲着吴王拱了拱手,说道:“没想到还来得及给吴王送行。”

  吴王笑道:“幸好九弟来送我,耽误了些功夫,要不然还真的见不着了。可见老天有眼啊!”

  清风气得翻了翻白眼,什么老天有眼,分明是老天无眼!

  “你怎么了?眼睛进去沙子了吗?用不用我帮你看看?”

  清风吓得连忙摇头“没什么的,现在好了。”

  吴王和清风在这儿叙话,一行人把路堵得死死的,清风一见,忙说道:“咱们还是让开些吧,给路人点方便。”

  吴王一挥手“走吧,送我出城!”

  清风无法拒绝,只得与吴王并辔而行,吴王笑道:“你来送我,我太高兴了,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为我作首送别诗吧?你现在可是才名远播。”

  清风笑了笑,有些无奈,从前最羡慕那些名人风光无限,轮到自己才知道其中的滋味,那是快乐并痛着的。清风跨马走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知怎么竟然生出一种寂寥来。

  好像这寂寥也会传染似的,吴王也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到你!”清风唯有对以苦笑。

  好不容易出了长安城,清风拱拱手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到这里吧!我就不远送了。”

  “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我吗?恐怕你也不是特意来送我的吧?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给我写的诗呢?不会还没有想好吧?”

  清风脸上一阵尴尬,心想,你看出来也好,我就是怕你参杂不清。清风的脑子飞速地转了几转,他想起刘禹锡的那《杨柳枝》轻声吟道:

  “城外春风吹酒旗,行人挥袂日落时。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

  “唯有垂杨管别离……没关系的,再过半年,我母妃也要过寿,到时候我再请旨回京,我们就又能见到了。”清风暗暗在心里祈祷,皇上啊,您老人家英明伟大,千万不要让他回京啊!

  目送着吴王李恪一行人离开,清风总算松了口气,赶紧打马回城,在去西市的路上,清风就想,我是不是不宜出行啊,为什么两次出门都不顺啊。

  沿着朱雀大街行到了安仁坊附近,就听见有人喊:“姑爷,姑爷,等一下。”清风旁边的李林见清风没有反映,连忙说道:“爷,是绿荷姑娘喊您。”

  “绿荷?绿荷是谁呀?”清风问道。

  李林小声说道:“爷,绿荷姑娘是单小姐的丫鬟。也是咱们国公府的家生儿,从小是和红藕姑娘一起长大的,后来,老祖宗做主给了单小姐的。”

  清风呆了一呆,看见绿荷正在向自己行礼,忙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绿荷指着不远的一顶小轿说道:“这不是眼看着婚期要到了吗?奴婢陪着小姐到荐福寺上香祈福,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姑爷,小姐想请姑爷前去叙话。”

  清风来到轿前,一时间真的想不起说什么,这个人就要嫁给自己了,可是自己连她什么样子还不知道,这就是盲婚哑嫁吧?也不对,单小姐认识自己呀!清风正瞎琢磨,小轿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怀玉,你真的不记得往事了吗?”

  清风点了点头,马上想起轿里的人看不见,忙说:“是的。”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单小姐的声音充满了伤心与无奈。

  清风完全能了解单小姐的心情,一对心心相印的人,如今只剩下一个人孤独守望,那份孤独,伤感,无奈,抑郁,又如何排遣?清风想安慰两句,实在又无从说起,只得问道:“你上过香了?”

  “是,上过香了,我求了菩萨保佑你早点康复。你……现在可好?公主……她……你……”

  清风知道这位单小姐担心婚后的生活,忙说道:“公主她很好,温柔善良,知书达理……”一想到当着一个女人不应该夸另一个女人,连忙住了嘴,呐呐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单小姐一声幽幽地长叹,说道:“起轿,走吧!”

  清风望着远去的小轿,心想,你既然要嫁给我,我总会对你好的,只是如何在几个女人之间左右逢源,我的技术还真的很糟糕,任重道远,我还得好好的学呀。

  烟儿在一旁笑道:“爷,您真是艳福不浅,您看那个绿荷姑娘,长得越发漂亮了,奴才听说,当初老太太就是看好了她的模样人品,把她送给单小姐,就等单小姐嫁过来时给您做通房丫头。”清风一听,吓得差点没跪到地上。

正文 第29章 清风中计

早上锻炼完,清风又出了一身的汗,洗完了澡,红藕凑上来帮着清风穿衣裳,“爷,今天给大小姐过生日,可不可以带着红藕去啊,红藕可是很久都没有出过门了,我就扮作公主的侍女,好不好?”

  清风说道:“想去就去吧,大小姐也不是外人,她身边的人你都认得吧?”

  红藕一见清风答应了,喜形于色,“那可不是,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这次正好去看看她们,我们都几年没见了。”

  清风穿戴整齐,又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一见清风就笑了:“六子,你写的文章玳瑁都给奶奶读了,倒是很有趣,宝玉到底娶了谁啊,你先告诉奶奶。”

  清风笑道:“奶奶,你希望宝玉娶谁啊?你说娶谁,我就让宝玉娶谁,你说好不好?”

  老太太笑道:“我呀,就希望宝玉把两个都娶了,也好多生几个重孙子!”清风听了,哭笑不得。

  老太太接着说道:“小六啊,过几日玉儿就要进门了,她身边的那个绿荷是奶奶早就给你选好的,到时候你就一起收了,多给奶奶生几个重孙,咱们李家子嗣单薄,你大哥身边的妾早年生的两个小子都夭折了,如今只有你大嫂生的一个小老虎身子还算好。奶奶看你的身子骨越来越好了,再说晋阳也不是个拈酸的人,你就多收几个身边的,好给咱李家开枝散叶。”

  清风吓得冷汗差点冒出来,原来老太太想让自己当种马,清风心想,色是刮骨刀,我的理想可是能活到七十岁,要是照老太太的话办,说不定我三十岁就蹬腿了,还是免了吧!

  清风连忙说道:“奶奶,您不知道我天天忙着吗?我可没那个时间。”

  老太太笑道:“什么没时间,还会找借口了,你晚上还不睡觉了?顺道不就把事办了吗?”

  清风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简直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好,无知的老太太呀,你不是男人不知道,那可是个力气活呀!哪里像你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的!

  清风厚着脸皮“呵呵”的笑两声:“奶奶,这个任务太艰巨,还是让哥哥来吧,他的身体比我好!”

  老太太“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哥哥身体好?可你嫂子……你哥哥降伏不住她,我这做老人的,也不能看着孙子两口子闹不和不是?”

  清风听了,赶紧敷衍老太太几句,就落荒而逃了。自此,吓得好几天也没敢去见老太太。

  清风和晋阳来到魏国公房玄龄的府上,房遗直迎了出来,清风和姐夫寒暄了几句,房遗直说道:“还是进内宅去吧,自从你上次摔伤了脑子,你姐姐就不时的念叨你,无奈家里离不开,今儿个借着过生日的由子,就是想看看你!”清风夫妇进了内宅,清风被大姐拽过去,上下左右的瞧了半天,一个劲儿的说清风比以前壮实了,这才撒了手。瞅着晋阳不注意,对清风说道:“高阳公主和你怎么回事?她怎么一个劲儿的鼓动我让你来?”

  清风满头黑线,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啊。清风正想要解释,大姐说道:“你注意点就行了,她是怎么样的人,我们大家都知道。”姐弟俩匆匆地说了几句话,客人就陆续都来了,大小姐开始忙着招待客人。

  台子上戏子已经咿咿呀呀的开始唱,另一边是演杂耍的,杂耍过后是西域女子跳的胡旋舞。清风不喜欢听戏,倒是对胡旋舞有兴趣,大唐的女子远不像宋朝女子那么封建,台上胡女在跳,台下也有不少姑娘模仿,大小姐的客人大多是女眷,清风在这“花丛”中来回游荡,不时有一两个少女向他抛媚眼,倒也没人过来纠缠,清风也一笑了之。

  因为来了就没有看见高阳公主,清风的警惕性就降下来了,看见晋阳和红藕在津津有味的听戏,清风自己看了一会儿胡旋舞,就觉得没意思,四下张望,正好看见房遗爱,四目相对,甚是尴尬。

  房遗爱说道:“不如我们到那边去坐坐。”清风点头允了。

  渐渐地远离喧嚣,来到一个临水的亭子前坐下,房遗爱说道:“我真是羡慕你,有一个好妻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告诉皇上?那是他的女儿,顶多也就是禁足一年,只怕她以后更不待见我了,现在看着我象看贼似的,我要是如了她的意,她就赏我两个宫女玩玩,若是不如意,非打即骂的,我又不敢还手……”

  清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若是换了自己娶了那样的妻子,自己就能比房遗爱强吗?清风自己也说不好。

  “你不知道。”房遗爱双手抱着脑袋“当初这门亲事订好是给哥哥的,可是哥哥看好了你姐姐,死活不同意,最后这门亲事就落到了我头上……我也不愿意啊,又有什么办法?”

  清风心想,要怪就怪皇上乱点鸳鸯谱。

  清风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对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房遗爱苦涩的一笑:“这话我也不能随便跟别人说,跟你说说,心里敞亮些,也好受些……”房遗爱转身走了,好像还偷偷地擦眼泪。

  清风唏嘘不已,呆呆地坐了半天,想着自己也是皇上乱点鸳鸯谱点的,如果自己的前身——那个书呆子娶了晋阳公主,恐怕也是一对怨偶。幸好自己代替他活了下来,这才琴瑟和谐,实在是幸运,以后一定要对晋阳好些。

  清风的思绪飘得很远,不知何时,远处传来清越的笛声,悦耳.悠扬的笛声飘忽入耳,令人如痴如醉.....清风顺着笛声寻去,笛声若有若无,时断时续,附近更是看不到一个人影,清风的心越发的好奇了,这是怎么回事?

  寻来寻去来到了一个临水的抱厦,大门敞开着,清风走的有些累了,更兼口渴,就进了门去,想喝点水,这才发现,抱厦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桌上倒是放着茶具。

  清风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想喝,猛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儿,一眼看见香炉里正袅袅的升起烟雾,清风一下子惊醒,“天哪,是合欢香!”清风新婚时被这合欢香迷昏了头,才和晋阳公主成就好事,脑海里可是印象深刻,这味道记得清清楚楚。清风捏着鼻子,屏住呼吸往抱厦外跑,心想,我到底还是中了高阳公主的计了。

正文 第30章 牡丹花下

清风一想,到底还是上了高阳公主的当,心中又气又悔,忙着往抱厦外跑,刚刚跑出两步,高阳公主出现了,她站在门口,身着一袭薄纱,妙曼的胴体隐约可见,里面竟然未着寸褛,两颗樱桃红甚是扎眼,下身的丛林也隐约可见,比全裸更加吸引人,也更加让人销魂,清风本来就有些心旌摇动,浑身燥热,此刻更加呼吸急促,面红耳赤,鼻血差点流出来。

  高阳公主媚笑着,风情万种的说道:“清风,我等了你好久了。”

  清风此刻头脑还保持一丝清醒,况且他平日就讨厌高阳公主,一直对她保持警惕,到了此刻,他的潜意识里对高阳仍然抗拒,高阳伸出玉脂般的手抚摸着清风的脸,“清风,我喜欢你……”

  清风浑身一颤,立刻狠狠的在舌尖咬了一下,人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抓住高阳公主的手腕,狠狠地甩在一边,高阳公主“啊”的一声尖叫,跌倒在地。

  清风什么也顾不上了,踉踉跄跄的跑出抱厦,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他依稀记得抱厦就在水的旁边,只要跳到水里,就会好些,哪成想弄反了方向,却是离水越来越远了,他只感觉浑身象着了火一样,于是拼命的扒下自己的衣裳,下身已经硬邦邦的,每走一步都被裤子磨得难受,猛然听见一个人喊清风,清风以为是晋阳来了,大喜,也越发感觉坚持不住了,他喊道:“明达,明达快来呀!”

  红藕远远地看着那人有些象清风,就喊了一声,此刻听见清风的声音,喊的却是明达,心下微酸,仍赶紧跑过来,一看清风的样子,吓了一跳“爷,你这是怎么了?”

  清风哪有心思回答她的话,他现在只想找个女人发泄出去,别说来的是红藕,就算是别的丫鬟清风也是难以放过了。清风上前就去扒红藕的衣裳,红藕看见清风两眼赤红,衣衫不整,就有些害怕,颤声说道:“爷,你怎么了,你要干什么?”

  清风的力气比平时大了不知道多少,按倒了红藕,扑到她身上,几下就扯去了她的裙子,提“枪”便上,红藕痛的“啊”的一声叫,眼泪马上下来了,清风平时待她都是及其温柔的,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势?又是痛,又是委屈,眼泪唏哩哗啦的流个不停,清风哪有心情顾及到红藕,只顾自己胡天黑地……

  终于把毒火发泄出去了,这才注意到红藕哭得妆都花了,简直就是一只花脸猫,再一看四周,乖乖,居然是在一株牡丹花下,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清风却是不愿的,他一边咒骂高阳公主,一边安抚红藕,心想真是万幸,幸亏遇到的是红藕,要是遇到别人……清风简直不敢想那后果会怎么样,于是又和红藕温存了一番,哄得红藕不哭了。

  其实红藕一听清风咒骂高阳公主,心里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清风再一哄,心里早已不怨了,只不过爱听清风那让人面红耳热哄人的话,却忘记了这地方可不太适合,好在高阳公主想在这里算计清风,早就把下人全都打发走了,这才没人撞见。

  俩人穿好了衣裳——好在这衣裳还勉强能遮体,清风心里恨恨地,想回去找高阳公主算账,又一转念,还是算了吧,别到时候弄得人尽皆知,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呢!若是有人说,与清风牡丹花下风流快活的人是高阳公主呢?清风可解释不清,流言也会杀人啊!

  清风和红藕穿戴好了,面面相觑,这一身怎么出去见人?

  没有办法,俩人偷偷摸摸的专找人少的地方走,见到人就躲起来,弄得自己跟个贼似的,好在大家都在看戏听曲,好不容易走到大小姐住的院子,却只有一个粗使的丫鬟看家。清风打发她去找大小姐回来,红藕侍候着清风梳洗了一番。

  清风猛然想起一件事,忙问:“红藕,你怎么会到园子里去?”

  “是公主让我去的呀!哦,是房驸马说爷找公主有事,请公主去,公主正和魏国公夫人说话,走不开,就让奴婢去了。”

  清风一听,恍然大悟,这个该死的房遗爱,亏得自己还那么同情他,原来他就是那个拉皮条的,故意把清风约到那个地方,知道清风喜欢音乐,又用曲子引着清风到了那个抱厦,机缘巧合,清风被这合欢香给害过一次了,若是再多呆一会儿,恐怕就着了道,这边又让晋阳去捉奸,让不明真相的晋阳伤心难过,清风一想到这里,心里的怒火“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站起身来立刻就要去找那对狗男女算账,红藕也不傻,猜出一些,看见清风杀气腾腾的,立刻怕了,拉着清风死活不撒手。

  两人正拉拉扯扯,大小姐回来了,清风正在气头上,象一挺机关枪“嗒嗒嗒”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大小姐沉思片刻,说道:“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你全看在姐姐的面上,你想,这一闹出来,不光魏国公府丢脸,连皇家也丢人,连带咱们李家也成了人家的笑料。”

  清风一听也泄了气,心里仍恨恨地,恨不能变成一只老虎,把高阳公主撕成碎片。

  大小姐给清风和红藕找了衣裳换上,这时晋阳也来了,看出大家都怏怏不乐,很是诧异,清风也不隐瞒,据实都说了,晋阳的眼泪劈里啪啦的往下掉,说道:“清风,别生气了,我代十七姐姐给你道歉,你就原谅她这一遭吧!”

  清风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晋阳如梨花带雨,说道:“谁让我的驸马哪儿都比她的驸马好呢,也难怪她会勾引你,若是换了我,也勾引你!”

  大小姐听着实在有些不像话,直皱眉头,好在晋阳是公主的身份,她也不好说什么。

  清风听了却是笑了,心想,这小蹄子跟着自己学坏了,会勾引人了,不过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心里这么想着,下身竟然隐隐的又昂起头来,清风心里诧异,难道合欢香的药劲还没过?是啊,上次中了合欢香,可是和晋阳做了半宿,这次和红藕匆匆忙忙的……

  大小姐受不了二人的眉来眼去,看见也没有什么事了,就托词还有客人,赶紧走了,只留下清风和妻妾三人,清风一见有了机会,欲火又“腾腾腾”的上来了,抱着晋阳求欢,晋阳羞得满面通红,死活不依,只道回家后才行。

  这欲火一上来,清风哪里压制得住?当然不答应,冲着红藕一使眼色,红藕就上来帮忙,晋阳再也招架不住,到底被清风给抱到了床上,折腾了半天,清风这厮因为身体比原先好了,又换了一个新环境的刺激,还加上合欢香的余烬未消,性欲越发的旺盛了,只弄得晋阳哀哀地讨饶,又由红藕接替做了一回,清风这才舒服了。

  晋阳云鬓尽散,浑身无力,由着红藕侍候着梳洗了,看着清风的眼神哀哀怨怨的,弄得清风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免不了说几句情话,只不过姐姐的床上给弄得乱七八糟的,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好在是自己的姐姐,也不会说什么,况且,清风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倒是晋阳和红藕,对着床单发呆,到底是红藕扯下床单按到水里要洗,被粗使的丫鬟止住,拿去洗了。

  早就有贴身丫鬟偷偷的告诉大小姐清风和妻妾干的好事,大小姐听了,哭笑不得,让丫鬟盯着,看见三人穿戴齐整的出来了,丫鬟赶紧向大小姐报告。

  清风一看自己姐姐的眼神,还有那是笑非笑的表情,自己也忍不住汗颜了。心里暗想,这个高阳公主害得我在家人面前出丑,我一定要跟她算帐!

正文 第31章 皇上宣召

参加姐姐的生日宴,居然被高阳公主算计了一把,清风总觉得很丧气,总想着再算计回去,可是跟高阳公主一向也没有什么往来,难道还为了算计她再特意和她交往不成?眼看着没有报仇的希望,清风只得安慰自己以后还有机会。

  不过一想起来,就要向高临风“报仇”了,清风的心又兴奋起来,很是期待高临风出丑的那一刻啊!

  大家都在为清风纳妾的事忙着,倒是这事主整天无所事事的,他写了一会儿文章,别看是盗版,那也得一笔一划的写出来,丝毫马虎不得,这就是一个寂寞的煎熬人的事,清风不禁感慨,自己一个盗版的人都这么辛苦,那些写出长篇巨著的人是多么的了不起啊!好在写出来,就有一个文豪的大帽子等着他,这点辛苦也算值了。

  清风写得腰酸背疼,冬雪就要过来给他按摩,清风赶紧拒绝了,这些日子和冬雪一个书房呆着,总觉得冬雪的眼神跟原先不一样了,似有意似无意的开始撩拨清风,清风赶紧跟晋阳提出自己不用人整理稿件了,因为清风现在的字已经都会写了,无奈傻乎乎的晋阳就是不明白清风的意思,恐怕清风累着了,仍然坚持让冬雪整理稿子。清风只好尽量少跟冬雪接触,倒弄得清风像是这个书房的客人一样。

  清风出了书房,想着好几天没去看母亲了,就溜溜达达的向母亲住的荷院走去,暮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荷院的荷叶长得正盛,院子里静悄悄的,往日总有几个小丫头在院子里当差,今儿怎么没人了?

  清风边走边嘀咕,还未走到门前,就听见“嘤嘤”的哭声,清风吓了一跳,“母亲怎么哭了?”

  这些日子以来,清风对这位母亲还是很有好感的,此刻一见母亲哭了,就急着要问问到底为什么,刚要进屋,就听见一个人边哭边说道:“我要……要跟他和离,我……不要跟他过了……”清风这才听出是二姐在哭。

  就听见王夫人说道:“别说这样的傻话,你这么年纪轻轻的,难道要一辈子守寡不成?你又不能生养,还能找什么样的人家?你赶紧断了这念头!”

  清风心想,怪不得昨天大姐的生日宴上,没看见二姐呢?原来是夫妻闹矛盾了。二姐哽咽着说道:“娘,您知道他……他骂我什么,他说我是一只不会生蛋的老母鸡……他现在五……五房小妾了,半……年也到不了我房里一次,我……我和守寡还有什么区别?他若是尊重我,我……我也好歹跟他过,如今……我是断了这个念想了,娘亲,你……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出家当姑子去!”

  清风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个二姐夫王永炎,他可是王夫人的远房侄子,不看在王夫人的面子上,就冲国公府的名头,他怎么就敢欺负二姐呢?

  王夫人叹道:“你的性子就是太绵,我早就说过,对那些不安分的小妾不能心慈手软,现如今吃了亏了,知道回来哭诉,你和离了,国公府的面子呢?你爹爹断不会同意,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老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清风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推门而入,“娘,二姐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总不能眼看着她被人欺负,不闻不问吧?怎么着也得让那个王永炎吃点苦头,看他还敢欺负我们国公府的人!”

  娘俩个一看清风进来了,二小姐赶紧把眼泪擦干净了,王夫人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即使有心,也总得为你们兄弟俩想,闹得凶了,咱们国公府的脸上也无光,你爹爹也不会同意的。”

  “娘,你别总想着脸面,是咱们的脸面重要?还是二姐的幸福重要?这件事不用跟爹爹说,有我来办。二姐就先在家里住着,看我怎么整治那个王永炎,他若是表现得好,二姐就跟他回去,若是这小子不上道……二姐,咱们就把他踹了,再找个好的!”

  二小姐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清风心想,我还没看见过王永炎呢,看二姐的相貌出众,脾气也好,若不是被欺负的狠了,断不会开口的,今天这么哭哭啼啼的要和离,显然是被伤透了心,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看见她今天心情不好,等哪天偷偷地问娘好了。

  清风出了荷院,便有些无精打采的,想着那个臭男人左一个又一个的纳妾,却又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结发妻子,实在是可恨。又一想自己现在也是一个臭男人了,这几天也要纳妾了,暗自发誓,这是唯一一次纳妾,一个老婆,一个妾,还有一个通房,足够自己忙活的了,免得不小心伤了谁的心,自己也不好过。

  清风正在自省,就听见“噔噔噔”的脚步声,魏武几步跨到清风面前,“二少爷,快去接圣旨!”

  清风一愣,“圣旨?你搞错了吧?那得让爹爹去接,要不就是晋阳公主去接,喊我做什么?”

  魏武急得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抓起清风的手腕就走,“快点吧,二少爷,是找你的圣旨!”清风满头雾水,皇上找我干什么?

  清风楞呵呵的听完圣旨,之乎者也的,一句也没听明白,听晋阳一解释,才知道皇上说了,“我给你了玉佩,让你常来陪我弹琴聊天,这么久了,竟然一次也没来过,难道非得我派人来请你吗?”

  清风吓得打了个冷战,“怎么回事?皇上这是拿我问罪来了?我也没干什么呀?清风在地上转了两圈,也就是昨天推了高阳公主一个大跟头,估计她也不敢跟别人说,再说,她都把我害得那样了,我还没说什么呢!其他的我也没干什么呀?”

  晋阳在一边侍候着清风穿衣服,看见清风愁眉不展的那样子,就笑道:“你放心吧,父皇找你不会有什么事的,何至于怕成这样?”

  清风一挺脖子,“谁害怕了,我是一想到见到你父皇还得磕头,我就不愿意去。”

  “哼,我父皇都把我这花一样的闺女嫁给了你,磕几个头算什么?”

  清风无语,实在是把这丫头片子教坏了,夫纲不振啊。

  话说清风还一次也没有穿过官服呢,今天穿的还是一袭白衫,长发被清风削剪去了不少,现在在头顶扎成马尾状,也只能垂到肩头,发根由金环束住,这打扮在大唐是独一份,当初为了清风随意的剪去了长发,没少受晋阳公主的埋怨,晋阳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便乱剪的,惹得清风暗笑。

  清风骑了玉花骢,缓缓的向皇宫行来,心里七上八下,刚才有心让晋阳陪着进宫去,又怕晋阳笑话,这会儿自己又胡乱猜测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爹现在在哪,知不知道皇上宣自己进宫,要不是宣旨的太监跟着,清风很想去国公府一趟,去问问自己的老爹,皇上宣召自己到底要干嘛?清风知道,准不是圣旨上说的那样,那不过是个托词罢了。

  清风满腹心事,无意中瞥见魏武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似乎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于是就问“魏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威武吱吱唔唔了半天,脸竟然先红了,最后却蹦出一句“没……没有什么事,二少爷。”

  清风狐疑起来,这个一向冷冰冰的魏武今儿是怎么了,居然象大姑娘一样会脸红,会没事才怪!

  清风本不是爱八卦的人,对魏武的了解很少,只知道他至今还是个单身汉。清风没事的时候也曾想过,魏大哥虽然算不上英明神武,相貌也是不错的,何以年过三十了,还未娶亲?今儿一见魏武的情形,清风心想,一定是和女人有关,要不然他为什么脸会红?

  那天在妓院,清风被魏武从妓女手中解救出来,就对魏武的武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时清风这个当事人,根本就没看清魏武是怎么出手的,只顾满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当然也没心思问。

  后来仔细一回想,感觉魏武似乎会轻功,天哪,轻功啊,过了一千多年后,那可是失传了呀!一想到这儿,清风当时就有拜魏武为师的冲动,后来再一思忖,就自己的小身板,恐怕不是练武的料。

  再说,十六岁了,练武也有些晚了,如今我有了存神练气功诀也就行了,做人不能太贪心。还有就是现在会功夫的人,都敝帚自珍,要不然,轻功也不能失传哪,即使自己真的求了魏武,他也未必就能答应,若是人家不答应,那岂不是太丢份?清风思量半天,也就打消了拜师的念头。

  清风看了看身边神不守舍的魏武,心想,你心里没事才怪呢,分明是有事想要对我说,却又欲言又止,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眼看皇城就要到了,还是等我把皇上打发了,再来研究你吧。
正文 第32章 讨价还价

第32章

  清风随着小太监一路走,正好遇见太子,太子一脸阴沉,看见清风向他行礼,不阴不阳的说道:“恭喜驸马爷啊,你如今可是个大红人了!"

  清风看着太子走远这了,心想,这个倒霉太子,我也没得罪你呀,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来到勤政殿,看见五六个大臣在座,其中就有自己的爹爹李绩和程咬金等人,心里总算有了底。赶紧向皇上磕头,嘴里说道:“臣李怀玉参见皇上!”

  清风磕完了头,半天皇上也不出声,也不叫起来,清风的心里就敲开了鼓,“怎么回事?我没记得犯什么事啊?皇上这算惩罚我?”

  这才叫此时无声胜有声啊,清风的冷汗险些冒出来,底下的各位老臣好像都在看热闹,谁也不开腔,清风心里嘀咕,老爹哎,别人看热闹也就罢了,我可是你亲生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良久,皇上才开了金口,“罢了,起来吧!”

  清风赶紧站起来,心想,还好,还好,我的腿还没跪麻,幸好我平时没少锻炼,要是换了那个书呆子,准得一头栽倒在地上。

  “朕听说你不喜欢磕头,是不是啊?”

  清风一哆嗦,天哪,这是谁干的!这话怎么传到皇上耳朵里了?到底是谁想害我?

  清风连忙辩解“皇上,那是以前臣的身子弱,一磕头就头晕,所以不喜欢磕头。不过,现在臣的身体好了。”

  皇上笑了笑“嗯,朕看你的身体也好多了,应该让你多跪一会儿。朕听说这个邮局的设想是你提出来的?”

  清风一愣,什么意思?觉得好你们就办,不好你们就另议,问这个干什么?清风眼角的余光看见程咬金在偷笑,心念一动,说道:“皇上,这个是卢国公逼着臣想地办法,当时他说,臣要是想不出办法,就不准臣出屋,臣为了糊弄他,瞎说的,做不的准的。”

  “瞎说的?瞎说就能说出这么好的办法,你还真是个天才啊!朝廷一直说广纳贤才,却没想到贤才就在身边却谁也不知道,失职啊。既然这个主意是你出的,朕决定了,就封你为邮局司侍郎,从属户部,如何啊?”

  清风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响,皇上也太能恶搞了吧?邮局司侍郎?先不说这个名字,就是清风我今年才十六岁,什么经验也没有,皇上就给我一个“部长”当,就这么信任我?清风一百个不信,皇上搞什么阴谋诡计?

  就算皇上没耍阴谋,清风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家也没有那个能力呀!自己读完了高中,就整天与音乐为伍,要是指挥一个小乐队,清风还有点把握……

  一个身着紫袍的老臣说道:“皇上,这邮局司侍郎责任重大,焉能以皇上的喜好随意许人,臣以为不妥。”

  清风一听,居然还有人说自己不行,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心中大喜,连忙说道:“这位大人说得对极了,皇上,您饶了臣吧!臣不是那块料。”

  皇上笑了“那你是块什么料?你自己说说,咱大唐的所有的官职随你挑,如何?”

  那位老臣又说道:“皇上,如此儿戏之语,怎可出自皇上之口?”

  清风却是很高兴“真的?君无戏言!”清风这一兴奋,声音有些发颤。

  “嗯,朕当然无戏言,魏爱卿也不必多言,咱们先听听他想要什么官,不过在座的各位爱卿们也都得说说意见,大家都同意了,朕自然就没话说。”

  清风见皇上管紫袍老臣叫魏爱卿,心中猜想这位大概就是敢于直谏的魏征。清风也弄不明白皇上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既然皇上让说,他就大着胆子说道:“臣觉得封臣一个太常乐工的职位比较合适。”

  沉寂了半晌,皇上说道:“知道太常乐工是几品官吗?是七品。你觉得七品官有资格做朕的驸马吗?”皇上绷着脸,比李绩的那张脸更吓人,清风吓得心怦怦的跳,心想,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气吧!嗨,老实人总是吃亏的,以后再也不傻了吧唧的说实话了。

  “这样吧,朕也不难为你,你就作一首诗,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看看朕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怎么样啊?”清风现在就觉得自己是如来佛手中的孙猴子,那个如来佛当然是皇上,皇上现在就想看自己怎么逃出他的手心呢!

  又是让作诗,这次盗谁的诗才好呢?清风一着急,脑门上有些出汗,心里嘀咕,“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当然想过神仙一样的生活,那又不是想过就过的。”这么一嘀咕,还真的让他想起一首诗来。

  清风念道:

  “一个犁牛半顷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胜丝棉,长也可穿,短也可穿。

  草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

  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勤政殿里一片寂静,这样的生活,凡大智慧者大概都向往过吧?只不过想归想,又有几人能舍去一身的荣华富贵,去真正体验那样的生活?而那些真正过这样生活的人,又有谁会觉得这是一种幸福的生活?

  诗是读完了,清风却有些紧张,这些人怎么都不说话啊?好是不好,也给句话呀!清风看看自己的老爹,面无表情,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再看看其他人,好像都是庙里的十八罗汉转世,就是大眼瞪小眼的不说话。

  倒是最爱和清风作对的程咬金说话了“皇上,既然这小六子喜欢一个犁牛半亩田,臣记得您在西山那儿可是有个皇庄。”

  皇上呵呵的笑了,“你不说,朕还真的忘了,李驸马既然喜欢粗茶淡饭饱三餐,就代朕去管西山的皇庄,咱可说好了,皇庄的收益只能高,不能低。你什么时候不愿做了,再来告诉朕,如何?”

  清风在肚子里把程咬金骂了几千几百遍,心说你这个没文化的白痴,我什么时候说我想做农夫了,我只是想说我不喜欢做官,怎么会弄成这样?管农庄,收益还只能高不能低,我也不会种地呀,清风哭丧着脸说道:“皇上,您就饶了臣吧?臣从来也没做过事,办砸了怎么办?"

  "嗯,未虑胜,先虑败,正是做事的诀窍。朕当然知道你年轻,不过一天到晚总是词啊曲的,总不是长久之计,你总有长大的时候。”

  事到如今,清风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中懊恼,我的好日子啊,终于到头了,我招谁惹谁了啊?心里发苦,你说我当时怕程咬金干什么,我就死活不出主意他又能把我怎样,现在好了,孙悟空被戴上了紧箍咒,以后我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清风自怨自艾,蔫头耷脑的站在一边,心里无比后悔,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忽然听见皇上问道:“清风,有没有什么主意啊?”

  清风一愣神,什么有没有主意啊,我什么也没听见啊?

  皇上怒极反笑:“失魂落魄的,想什么哪,瞧你愁眉苦脸的样子,象死了老子娘似的。朕是在问你,每年都有大量的铜钱被私自铸了铜器,屡禁不止,铜矿又稀少,铜钱总是不够用,你有没有主意啊!”

  清风心想,我有主意也不告诉你,你耐我何?眼珠一转,如果我想出一个主意,就能免了那个差事……倒是还可以试一试。

  皇上见清风的眼珠子直转,心里暗笑,看见清风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有什么主意就说,不准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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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路遇神棍

第33章

  清风暗想,我这头主意还未说出来呢,那头门就已经封死了。怎么办?说还是不说?

  清风看看左右,怎么总觉得是这些老家伙合伙算计我呀?还有那个魏征,跟皇上一唱一和的,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想我清风平时也是挺聪明的一个人,到了这些人面前,怎么就跟个傻子似的,任凭人家摆布?居然让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清风一脸苦相,看得皇上都忍不住笑了“好了,别装可怜了,少府监的职位还给你留着,朕刚才都说了,什么时候不喜欢给朕看皇庄了,只要告诉朕,马上就让你回来。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说。”

  清风一看,实在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只得说道:“皇上说百姓偷拿铜钱私自铸造铜器,可曾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后果?”

  大家都面面相觑,众人都是富贵中人,什么事情都有人打理,自然不会注意钱的事,还是总和银钱打交道的户部尚书张亮说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铜器比铜钱值钱。”

  程咬金说道:“听着让人糊涂,都是铜,铜器怎么就比铜钱值钱了?”

  张亮答道:“比如咱们拿一千枚铜钱,把它化了做成铜镜,最少也能值一千二百枚铜钱,这么有利可图的事,当然是屡禁不止了,我说得对不对啊,李少府?”

  清风一听,得,我的称呼又多了一个,说不定过些日子还会有人叫我李庄主呢!

  “张尚书说得很对,其实,铜就是铜,钱就是钱,这根本就是两回事。朝廷以铜做钱,铜就是钱,朝廷若是以铁为钱,铁就是钱,不过真的以铁为钱了,估计就会有人私自铸钱了。”

  清风话音刚落,程咬金说道:“说得跟绕口令似的,你又知道了,那还不赶紧说出你的法子!”

  清风气得干瞪眼,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好把这口气忍了,心说,你等着,老狭促鬼,总有一天你落到我手里。清风想了想,说道:“以臣来看,还是以纸为钱好,在纸上印上精美的图案,最主要的做好防伪措施,纸本身呢,可以责成工匠做出一种特殊的纸来,专门用来印钱。纸重量又轻,当然就方便携带,有助于市场流通……”

  大殿里静悄悄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清风的一番话对大家的冲击都很大,大伙都得好好想一番,清风心想,可惜我不是学金融的,要不我好好的忽悠你们一番,省得你们合伙来算计我,只是为什么要算计我呀?我吟词弄曲的碍着谁了?何以老爹也不为我说句话?甚至还推波助澜的,难道他就真的那么希望我当官?皇上让我管理他的皇庄,到底是什么意思嘛,看看我的办事能力?这也不对啊,让我办什么事不行,怎么会是让我管皇庄呢?感情刚开始让我任邮局司侍郎,纯粹是虚晃一枪,我若是早知道,坚决不推迟,弄到现在我成了皇庄总管,说出去简直丢死人了。

  清风正在瞎琢磨呢,程咬金说道:“用纸做钱,好处是有,不过坏处也有啊!纸不耐磨,过个三年五载的,岂不是全磨烂了?还有就是纸有的是,当然不能无限制的印钱,那纸币的发行数量岂不是……”

  张亮说道:“皇上,李少府既然想出这个办法,这些问题想必有办法解决吧?”

  众人的目光又落到清风的身上,清风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想,这回我就客串一把金融人士,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忽悠住你们。清风把自己知道的粗浅的金融知识跟在座的诸位一说,张亮又惊又喜,“哎呀,李少府的这个主意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对,以黄金和白银作为国库储备,根据这个来决定纸币发行的数量,三五年一出新版的纸币,既把旧纸币回笼,又能有效的防伪,皇上,李少府实在是个天才啊,依臣看,就让李少府到户部来吧,臣的身边实在是缺少这样的人!”

  清风一听,什么?让我去户部?饶了我吧,我所知道的就这些,全都拿出来了,你就是把我榨干了也不会再多了,到时候岂不是全都露馅了?清风马上说道:“臣还是去皇庄吧,张尚书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下官,下官一定知无不言。”清风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我可再也不知道什么了,来了也是白来。

  议完了事,清风刚想跟众人一起告退,没想到皇上请清风一起用午饭,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清风忍不住腹诽,这个皇上还真不会办事儿,要请就全请啊,只请我一个,这不是让我当靶子吗?再说了,今天怎么突然大方了,知道请我吃饭了?又一想,我出了好几个好主意,才请我吃一顿饭,实在是个吝啬鬼!清风一会儿大方,一会儿吝啬的,不知道怎么评价皇上才好。

  清风跟着皇上屁股后面出了勤政殿,皇上笑道:“你总跟在我后边干什么?到我身边来!”看见现在的皇上,倒像是个可亲的邻家大伯,清风还是不敢和皇上肩并肩走,稍稍落后了半步,“知道为什么让你管皇庄吗?”也不等清风回答,太宗皇上接着说道:“朕就是想看看,这一亩地到底能打多少粮食,这赋税到底收多少合适,底下的人,朕信不过。你最可贵之处是有一颗赤子之心,你就精点心,把皇庄好好打理着,朕要看看,这精心和不精心到底能有多少差距。少府监反正你也没去过,就挂个名吧!等将来你年纪大些,我还有任用。”

  清风连忙点头答应,心想,真的就是这样吗?就只是想让我帮着你管着这试验田?将来还有任用,我还想着过我二世祖的好日子呢!嗨,走一步看一步,只有等到时候再说了。

  清风现在被人算计怕了,总是有点疑神疑鬼的,太宗皇上吃的很简单,也就十几个菜,还说是因为宴请清风才多加几个,最吸引清风眼球的是武媚娘竟然在一旁侍候着,一顿饭吃得清风如坐针毡,食不甘味,心想,有朝一日武媚娘登基,一想起还曾经侍候过我清风吃饭,我可是大事不妙啊!

  上次看见武媚娘时,天色已黄昏,光线不太好,仍能看出她的容颜是相当出色,今日一见,实在是远看是仙,近看妖精也。吓得清风目不斜视,生怕被人看出一丁点不对劲来,清风闷着头的只顾了吃,其实吃的什么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直到听见嗤嗤的笑声,才醒悟过来,自己面前的一盘子菜已经吃得光光的了,武媚娘正在一旁笑个不停,太宗皇上也面露微笑。

  清风甚是尴尬,还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丑呢。不过,同时有两个皇上陪着自己吃饭,其中一个还在一旁侍候着,估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足够清风虚荣一回的了,只是这虚荣竟然半点卖弄不得,不由得郁闷,另外还得恭请佛祖保佑,千万不要让武媚娘记着这事,让她快点忘了,快点忘了……

  饭后,清风就有些困倦了,二世祖的生活太好,清风每天中午都睡上一觉,习惯成了自然,到时候就困了,太宗皇上却依然兴致勃勃,让清风给他弹曲,清风勉为其难,奏了一曲《高山流水》,太宗皇上说道:“曲子编的不错,演奏的技巧嘛,比白明达差得远矣!”清风汗颜,这才是真的知音啊,要知道我功夫都下在了钢琴上,这古筝只能是业余爱好,怎么能跟白明达这样的专业人士来比较呢,那不说以我之短比人家之长了吗,我清风要是给你弹一曲钢琴曲,还不得吓得你眼珠子掉下来?清风心里嘀咕,嘴上是万万不敢说的。

  看着清风走远了,皇上对身边的武媚娘说道:“你看这李驸马为人如何?”

  武媚娘笑道:“皇上心里有数,何必还问臣妾呢?这李驸马才学是有的,只不过是草原上的一匹野马,要想让其成为良驹,还有待时日啊。皇上今天让他管理皇庄,不就是在调教他吗?”

  皇上笑了,拉着武媚娘坐在自己的腿上,说道:“可惜你是个女子,倒也有些见识,若是男儿,也可为我大唐的栋梁啊!”

  清风走到玄武门,忍不住又回头看,心中又是一番感慨,忍不住长吁短叹,却见一个老道手执拂尘,站在一边,楞呵呵的看着清风。清风看见这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心头一震,他是姓李的?还是姓袁的?

  李淳风,袁天罡两位在历史上的名气,清风可是很清楚,简直可比三国时诸葛亮和明朝时刘伯温,但是与诸葛亮和刘伯温不同的是,李淳风,袁天罡出名的并不是军事和政治的才能,而是未卜先知的算卦之术,是神棍史上的奇人异士啊。他这是什么神情?难道看出了点什么?清风一阵害怕,勉强笑了笑:“这位道长,您有何指教?”

  “贫道李淳风,把你的生日时辰给我,我为你卜上一卦。”

  清风转身就走,嘴里说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向来不信这些个。”清风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打鼓,命运真的是在自己的手里吗?那我何以会来到这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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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 釜底抽薪

清风急匆匆离开玄武门,恐怕李淳风追上来,魏武见清风出来了,赶紧把玉花骢牵过来,清风爬上马背回头一看,李淳风正远远的看着他呢!

  魏武见了,问道:“少爷,您为什么不让李道长给您卜一卦?李道长轻易不给人卜卦的,难得他这么主动,一定是看少爷你相貌清奇。”

  清风忍不住看了几眼魏武,往常冷冰冰的人,今天怎么这么多话?这魏武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进宫之前清风还急着想知道魏武到底怎么了,现在清风反而不急了,他就等着这个魏武主动跟他说。

  清风骑着马,晃晃悠悠的回到家,晋阳问道:“父皇找你干什么?”

  “你父皇封我为西山皇庄的大总管。”清风没好气的说。晋阳听了嘿嘿的笑,笑完说道:“西山皇庄是皇家御院,好大好大的,每年春天,父皇都到那儿去亲自耕种,以知农夫之辛苦,那叫复“躬御耒耒吕”之古礼。父皇常说,国以人为本,人以食为命。天下事当以农耕为先。凡宫庭行猎冠礼之事,须在农闲时进行。就是母后活着的时候,也亲自织绢伺蚕呢!”

  清风心想,那不过是装装样子,糊弄那些愚夫愚妇,给那些老百姓看的,有能耐成年干试试!清风被人算计了,却又不能报仇,心里不舒坦,自己坐着生闷气。晋阳见了,知道他过一会想开了就好了,也不去理他。

  不一会儿,红藕进来了,看见清风的样子,安慰道:“爷,这有什么好愁的?不过是些农耕上的事儿,有经验的老农都知道,问一问就知道了,难道比读四书五经还难不成?探花您都中了,这点小事还能难倒爷吗?”

  清风心想,我哪是为这个发愁啊,我只是讨厌别人来安排我的人生。至于怎么种地,清风当然不会,但是架不住清风喜欢看农业节目啊,虽然自己没种过地,但是一些理论知识却是一点也不差的。

  清风一想到这儿,忍不住就想,我当初看这些节目时,大概就知道冥冥之中上天给我这样的安排吧!要不然我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喜欢看这种节目?又想到那个李淳风,或者我真的应该让他给我看看?清风这个无神论者现在有点向有神论者转化。

  红藕说道:“爷,刚才李林传话进来说,老爷让您歇够了去一趟呢。”

  清风来到天水阁,下人告诉清风老爷在荷院,清风又赶往母亲住的荷院,一进屋,就看见李绩面沉似水,王夫人忐忑不安的站在一边,清风向父母请了安,就静静的站在一边,李绩说道:“你打算怎么教训王永炎啊!”

  清风一听,哦,原来是为了二姐是事生气啊!清风放下了心,他刚才还担心父亲再算计自己一把呢。清风说道:“具体怎么教训他,儿子还没有想好,爹爹有什么吩咐?”

  李绩说道:“最好让他有苦说不出,胆子肥了,居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想当初你母亲订下这门亲时我就说,女孩不比男孩,最好等着对方孩子大了,看看是不是个有出息的再说,你母亲和他母亲交好,既然已经订下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以至于闹到现在这种局面。”

  清风看见母亲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忙说道:“这事也不能全怪母亲,即便是看着很般配的两个人,也许相处不来呢!”

  李绩见儿子向着母亲说话,这事也就不再提了,李绩把王夫人支走了,又问了一些跟皇上进餐的情形,最后李绩说道:“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

  这的确的清风想问又不敢问的事情,清风竖着耳朵听着,李绩说道:“太子的位子现在岌岌可危,皇上显然中意魏王李泰,李泰被封为相州都督,现在却由别人代之,皇上留李泰在身边,这用意可就很明显了。李泰也极力拉拢为父,可是你知道为父为什么不理他吗?”清风摇了摇头,是啊,清风因为知道历史,才知道最后是晋王当了皇帝,可是照目前的局势,魏王显然是占据上风的,只是魏王最后怎么会没当上皇上呢?清风可是没看过这段历史,所以也是莫名其妙的。

  李绩接着说道:“皇上现在才四十五岁,正值春秋鼎盛,他自己选人也就罢了,如果父亲再支持魏王,却是会犯了皇上的忌讳,这魏王也是不晓事,他若是老老实实的,说不定那个位置就是他的,他这样到处拉拢人,哼哼……”清风心里暗叹,怪不得程咬金叫你老狐狸呢?

  李绩又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做官,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手中没有权利,谁会把你放在眼里?现在爹爹大权在握尚可,有朝一日爹爹不在了,谁来保护咱们这个家?我想过了,小老虎的年纪还小,即便他将来真的有才能,想要做上高官,那得是几十年以后的事,而且若是朝中无人,又怎么能做上高官?所以你不能再退缩了,你若是真的不喜欢做官,等将来把小老虎扶上位,你再去过你的逍遥日子也不晚,现在小小的年纪,不要总想着贪图享乐。最主要的是太宗皇上很喜欢你……那个皇庄你用点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清风被李绩的一番长篇大论说的头晕脑涨,出了荷院,边走还边嘀咕,命运之神就是这么安排的吗?它总是故意消遣我,然后在一旁偷偷的看着我撞得头破血流,自己却在一旁暗暗称快?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清风这边诅咒发誓,那边却听见哈哈的笑声,却是自己的嫂子程素素,“叔叔,你边走边嘀咕什么呀,看你一脸要吃人的样子,这马上单小姐就要进门了,大家都为你忙着呢,你这个闲人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哪有不开心啊!这些日子劳烦嫂嫂,弟弟在这里谢谢嫂子。”清风笑嘻嘻的一作揖。

  “都是一家人,什么谢不谢的,这么说可就外道了。嫂子这边还真有点事想求你。”

  “嫂子刚才还说我外道,自己现在倒是外道起来了,什么求不求的,您只管说就是。”

  见程素素一脸的为难,清风一皱眉,“怎么,事情很难办吗?”

  程素素说道:“要说难办嘛,也不难办,只是要叔叔一句话,就是撒个谎,只不过叔叔是个君子,嫂子怕你为难。”

  清风笑道:“没关系的,善意的谎言说说也无妨。”

  “嗨,是我的哥哥程处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见着了你屋里的碧痕,一直念念不忘的,前天跟我说,想跟你要来做个通房,我就跟他说了,碧痕是叔叔你心爱的人,将来也要收了的,可是他还是不死心,说他身边还有一个俏丫头,要拿来跟你换碧痕……”

  清风一听,头有些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嘛!程素素接着说道:“你说说这男人,怎么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呀,我哥哥的屋里,连通房带妾的,都五六个了,还不消停,弄得我嫂嫂心都冷了。叔叔,你就帮帮忙,他若是来管你要,你千万不要给他!”

  清风连连点头,心想,就是你不说,我也不能给。毕竟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怎么能把随便送人呢!除非她自己愿意。清风此刻对程素素的印象大为改观,只听见程素素又说道:“叔叔,别说嫂嫂啰嗦,嫂嫂看着公主和单小姐都是好的,你将来还是少纳两房妾吧,可别把这两个的心都伤了。”

  清风呆呆的看着程素素走远了,心想这个嫂子虽说有点小毛病,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伤她的心……又蓦地想起那个柳香凝,暗道,还是被哥哥伤了的,叹息了一番,又想起那个高大的程处默,还有他那双蒲扇般的大手,不由得一哆嗦,上次被程处默拍过的肩膀仍隐隐作痛似的。“怎么办?等着他来跟我要?算了,我还是给他来个釜底抽薪之计吧!”

  “只不过把碧痕嫁给谁呢?”清风嘿嘿一笑,坏水冒上来了,“对,先试探试探那个魏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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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柔情似水

清风来到书房,赶忙把魏武叫来,盯着魏武看了半天,看得魏武忐忑不安,清风才开了口“魏大哥,你也年纪不小了,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知道魏大哥有没有动过成亲的念头?”

  魏武的脸色发白,颤声说道:“少爷,您什么都……都知道了?”

  清风一愣,心说,我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装模作样的说道:“可是……我还想听你再亲口说一遍!”

  魏武神情激动,半晌方才说道:“我……小人家住山东泰安府,家道原本小康,小人是家中的独子,父亲家传的武艺本来不高,小人因为酷爱武艺,四处拜师学艺,家里的钱也花了不少,后来,我爹爹得了一场大病,家里的房子和地都卖了,还是没有治好……我娘也伤心过度,一起去了……我当时葬了父母,穷困潦倒,贫病交加……正好遇到了二小姐……”

  清风心念一动,原来他竟然喜欢我二姐?那么今天去皇宫的路上欲言又止的,也是为了二姐的事了?

  魏武声音低沉,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那时候二小姐住在山东的姑奶奶家,姑奶奶家不远有一个破庙,我就流落在破庙里,病得昏昏沉沉的……二小姐那年十四岁,天天偷偷的给我送吃的,偷偷的给我熬药喝……我当时二十多岁了,因为醉心习武,还没有成亲,看见二小姐人又漂亮,心地又善良,我就有了不该有的想头……后来我病好了,想要找点事做,正巧姑奶奶家里要请护院,我就去了,只想着能天天见着她……这样过了两年……二小姐十六了,京里催着二小姐回来成亲,我跟姑奶奶请求,护送二小姐回京,我早就知道,我和二小姐一个在地,一个在天,根本不可能有结果,我只是盼望着能天天看见二小姐开开心心的……哪成想王永炎那个畜生他……二小姐这几年从来没有开心过……二少爷,二小姐可是您的亲姐姐,你可不能放过那个畜生!”

  清风听完,心里叹息良久,这个魏武用情至深啊,若是能撮合他跟二姐……难,难哪!清风不禁摇了摇头。

  魏武还以为清风不肯为二小姐出头,怒道:“二少爷,你还是个男人吗!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呀,你连自己的至亲骨肉之情都不顾,枉在世为人!”

  清风一愣,转瞬间笑了“谁说我不想帮二姐了,我正想着对付那个王永炎呢,就是还没有想到好法子!”

  “这个简单,二少爷,等我晚上蒙了面过去,狠狠地揍他一顿!”魏武咬牙切齿的说道。

  清风心想,让你揍他一顿,就看你现在这么恨他,说不定一失手就把人揍死了.清风背着手在地上踱了两圈,问道:“魏大哥,你熟悉我二姐家里的情形吗?”

  魏武的脸红了,忸怩不安的说道:“我……我有时候晚上溜过去偷偷的看看二小姐。”

  清风听了忍不住笑了,他打开书案下的柜门,拿出一个瓷瓶来,倒出一丸药,递给魏武“你拿着,想法子让那个王永炎把它吃了。”

  魏武大惊失色:“二少爷,你要药死他?”

  “怎么?不行吗?”清风不动声色的问。

  “能药死他,我当然愿意了,可是二小姐怎么办?她的一辈子就毁了!”魏武有些着急。

  清风一见,这个魏武还真是处处替二姐考虑啊,只是你再也想不到二姐想要和那个小子和离,清风说道:“我怎么会轻易的杀人呢?这不过是一丸普通的药罢了。那个王永炎不是有五房小妾吗?吃了这个药就能让他做不成男人,你说怎么样啊?”

  魏武脸色变换不停,“二少爷,这……也太阴损了点,一个男人要是……那不是比杀了他还难受吗?”

  清风笑道:“你这会儿又同情他了?”

  “不,不是……我是想着二小姐以后就……”

  清风听了,哈哈大笑,魏武的脸被笑得通红,清风好不容易忍住笑,说道:“这一丸药只能管一个月,你放心吧,我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魏武拿着药欢天喜地的走了,清风心想,解决完了一件事,那个碧痕又怎么办呢?

  清风回到内院,晋阳说道:“清风,这件衣服你还是试一试,若是有不合身的地方,也好改一改。”

  清风一看就知道是给自己准备的新郎服,心里便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说道:“合不合身的有什么要紧?也不过是穿一天,白费那个劲干什么?有了空就歇歇,可别累坏了。”

  晋阳笑道:“哪里就累坏了,我的身体好着呢。”逼着清风穿上衣服,左看右看的看个不停,“正好,正合身呢!”

  晋阳默默地帮着清风脱下衣服,清风却发现晋阳的神情有些不大对,忙问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没……没有什么……”晋阳边说边背过身去了,清风一把揽住晋阳的腰,把晋阳紧紧地搂在怀里,就看见晋阳的泪珠噼里啪啦的往下落,清风叹了口气,说道:“不是说了,不吃醋吗?”

  晋阳把脸埋在清风的怀里,“谁吃醋了?不过是心里不好受。”

  清风轻轻的吻了吻晋阳的唇,“我懂你的心,你放心,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纳妾,我保证,保证以后不让你伤心难过。”

  两人相拥着很久很久……晋阳说道:“我以为你开心就行了,我只要看着你开心我就开心了,没想到我自己心里会难过的……”

  清风笑道:“那说明你喜欢我,在意我;你若是不喜欢,不在意,又怎么会心里难过呢?我看见你心里难过,我也很难过,这说明我心里也是喜欢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那样我才能开心啊!”

  晋阳总算露出了笑脸,清风有意转移晋阳的注意力,就说起程处默想要碧痕的事儿来,晋阳说道:“这有什么难办的?他敢跟你要,你就说这事我说了算,让他来找我就行了!”

  清风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刚才还在这儿苦思冥想的想法子呢!”

  “哼!莫不是你心里想着跟他换个美人来吧!”晋阳嘟起嘴。

  清风笑道:“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这会儿就忘了?我只是想着,婢女也是人,也有感情,又不是小猫小狗的,说送人就送人了。咱们家的婢女,将来找人家,一定要问问本人的意思,本人愿意了才成,本人不愿意,就是说出龙叫唤来也是不行的,这事明达你上点心。”

  晋阳笑道:“这个你放心,我知道你心疼女儿家,绝不会错待她们的。我现在怎么看你怎么觉得象贾宝玉,其实你写得那个贾宝玉就是你,对不对?贾宝玉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得清爽;见了男子,便觉得浊气逼人。’我看你就是这样,天天就会在家里厮混,混得兴高采烈,父皇给你个差事,你还气半天,我说得可对?”

  清风气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心里却喊,冤枉啊,我冤枉死了,我最讨厌贾宝玉了,男不男女不女的,不过他说得这句话我还是满赞成的。

  清风看见晋阳的兴致颇高,弱弱的问一句“你喜欢贾宝玉吗?”

  晋阳甜甜的说道:“当然喜欢,我最喜欢贾宝玉了,柔情似水,那就是你呀!”

  清风闭上眼睛,老天哪!你不能这么惩罚我吧!

  书评区一片沉默,我想起那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好害怕啊!两种后果,我好像都有点承受不住啊!⊙﹏⊙b汗

正文 第36章 最难消受

用过了早饭,清风换了出门的衣服就要走,红藕说道:“爷,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当然是到西山皇庄,还能到哪!”清风没好气的回答。

  红藕一听就急了“爷,今天这样的日子,您怎么能走呢!”

  “今天怎么了?不是明天才是纳妾的正日子吗?”清风问道。

  一旁的晋阳说道:“虽说明日是正日子,今天却是要送嫁妆来的,娘家来的人,你总得出面招待啊!”清风一听,只得又换上家常穿的衣裳,驸马府欢声笑语,众人都忙着,也没人理他。

  清风发了一会儿呆,在这欢声笑语一片繁华中,清风忽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就仿佛置身于一个孤零零的小岛,周围全是深蓝的海水和孤单的云……

  清风慢慢地向花园踱来,花园里的花儿静悄悄的开,清风此刻的心情却怎么也不能平静,往事一幕幕的出现在眼前,孤儿院里孤独的身影……练琴时比别人多出的十倍百倍的努力,全都在眼前闪现,一切的一切如今全都化作泡影……

  清风有时也幻想,或者哪一天我一觉醒来,就又回到我原先生活的世界也说不定,可惜这样的梦一次次的破灭……到如今,清风已经很少再做这样的梦了。

  “我清风现在是个男人了,我不但有了妻子,现在又要纳妾了,紫雨,你知道吗?如果能选择,我当初宁愿和你做一对同性恋人,和你去天涯海角,也好过在这里煎熬……紫雨,我恨你,恨你,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走到今天……”

  清风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里流了出来。从小到大,清风只哭过一次,就是在他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的那个晚上,他曾经哭得一塌糊涂,后来再也没有哭过,紫雨曾说清风性格之坚韧堪比一个男性。可是今天,他又哭了,而今天,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男性。

  清风抹着眼泪,他想起屈原的那句话,嘴里喃喃自语:“举世混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这话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今天他终于理解屈原了,更懂得这句话的深刻的含意,和这句话背后蕴涵的悲凉。吟完了才发现小老虎正在一旁楞呵呵的看着他,“叔叔,你哭了。夫子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

  “那是因为未到伤心处。”清风赶紧擦干自己的眼泪,被一个小孩子看见落泪,清风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却也无形中赶走了他的伤感。

  “叔叔,你为什么伤心呢?夫子说我们府里有喜事,给我两天假,我好高兴的,可是你为什么不高兴?你不喜欢纳妾吗?”

  清风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只得说道:“你娘把你的毛毛虫给扔了,你为什么哭?”

  “我……”

  “不喜欢,那又有什么法子?小孩子可以打滚耍赖,大人却不能……等你长大就知道了,人生有很多的不如意,也有很多的不得以……”

  小老虎有些惶恐不安,清风笑道:“叔叔没事,你用不着担心,叔叔就是心情不好,自己呆一会儿就好了,叔叔掉眼泪的事儿,可不能跟别人说哦,叔叔会很没面子的。”

  小老虎听了,“呵呵”的笑起来“我保证不说,对我爹娘也不说!”

  叔侄二人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高临风的大嗓门“清风,你这个家伙,怎么躲在这儿?让我好找,今天我可是代表娘家人来的,你不迎接我也就罢了,也不对我热情点,哎……你怎么了?好像哭过?”清风看了一眼走过来的高临风,心想,你的眼睛倒是好使。

  小老虎在一旁说道:“你胡说,叔叔的眼睛里刚才进了沙子,我还帮叔叔翻眼皮了呢,是不是?叔叔。”

  清风笑着对小老虎说道:“你去玩一会儿吧,我跟你高叔叔说会儿话。”

  看着小老虎跑远了,清风才说道:“你代表娘家人?她的亲哥哥呢?不是说今天应该是他来吗?”

  “……他……嗨,你以后得对我表姐好点……我表姐可真不容易……”

  清风狐疑的看着高临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傻啊?你应该知道我表哥的爹爹是怎么死的,是谁杀的?现如今要见杀父仇人的女儿,你说他心里会怎么想?”

  清风一阵迷糊,高临风的表哥是单小姐的哥哥,也是单雄信的儿子,杀单雄信的是李世民,单玉儿和晋阳公主居然是一对仇人的女儿?

  ……天哪,怎么会这样?清风可从来没想过会出这样的事,这可怎么办?清风呆住了……

  “你失忆了,大概不记得,我表姐他们家族都反对这门亲,只有我表姐坚持要嫁你,她为了能嫁你,已经自杀了两次了,要不是被救得及时,早就不在人世了……家里人怕她死了,这才勉强同意婚事……你这会儿又把她给忘了,嗨,表姐的命可真是不好啊!”

  清风听着高临风的话,真是头痛啊,单小姐为了自己甘愿赴死,固然可敬可怜,晋阳为了自己愿意放弃公主的尊荣,也是可亲可爱的,夹在两人之间的自己呢,一定是在水深火热之中苦苦挣扎……清风对自己的未来一点也不乐观,他甚至做好了苦难即将来临的准备。

  高临风说道:“怎么?你害怕了?要知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清风,我看好你呦,现在就看你怎么在二人之间潇洒自如,游刃有余了!”

  清风从他的话里听出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略一思忖,已明白其中的关键“浅水,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喜欢你表姐是不是?”

  高临风一愣,“不错,我是喜欢她,那又有什么用?她对你一往情深,对我从来不加辞色,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说的全都是你,况且我已经成亲了,要不,我还真的想跟你争一争。”

  清风心里这个气呀,原本还以为这小子一心为表姐着想,却原来也是个自私的家伙!清风本来听着原先的一番话,已经不打算报复他了,此刻一听这话,心里又有了气,“小子,你等着瞧吧,明天我一定要你好看!”

  送走了高临风,清风回到书房,正好看见烟儿,“爷,奴才给您道喜。”烟儿冲着清风一揖。

  清风没好气的说道:“何喜之有?怎么,书印出来了?”

  烟儿一看清风的脸色,情知不妙,这拍马屁没拍好拍到了马腿上了,赶紧转移话题说道:“《论语》已经印完了,现在正在装订,最快明天就能发行了,奴才特意先给爷道个喜。奴才和奴才的舅舅商议着每本书卖价二百文,想听听爷是什么意思?另外,刚才听见奴儿说,爷新写的小说已经写了十多章了,不知道爷打算什么时候刊印啊?”

  清风想了想,问道:“咱们一本《论语》的成本价是多少钱?现在市面上的《论语》又卖多少钱?”

  烟儿眉开眼笑的说道:“回爷的话,咱们的成本价在八十文左右,他们都是卖三百文左右。”

  “那咱们就卖一半五十文吧!将近一半的利润也差不多了。我的《石头记》不急着刊印,《论语》卖完了,《四书》《五经》都得印,够忙活一阵子的,等忙完了,再印我的《石头记》吧!”

  烟儿得了清风的话就想走,清风又说道:“你上次说的药,我跟王太医要来了,明天你来吧,下药的事就归你了。我明天恐怕不得闲,今天就把药给你。”说着,清风又拿出那个瓷瓶来,倒出一丸药放在烟儿的手上。

  清风的脸上露出笑容,心里说,高临风啊,高临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头’,我本来想放你一马,没想到你想在一旁看我的笑话,明天吃了我的药,我先看看你的笑话再说!

正文 第37章 红烛流泪

身着一身大红衣裳的清风象一个木偶一样,被人指挥得团团转,披红挂彩,骑着玉花骢到了单家,在单家遭到了预料中的冷遇,清风混不在意,换了别人恐怕也会如此,自己家的女儿给人做妾也就罢了,大妇竟然还是仇家的女儿,任是谁也会想不开,将心比心,清风也没法在意,倒是同去接亲的李怀英嘟囔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接走了新娘。

  新娘子身穿粉红色的裙装,头顶粉红色的盖头,清风这才知道,小妾是没有资格穿大红衣服的。花轿抬回国公府,紧接着还有一系列的礼节,据说这纳妾礼比大婚礼要简单得多,就这也让清风晕头转向,直到拜过了天地,又拜过了父母,看着李绩夫妇欢天喜地的模样,清风心想,你们是高兴了,却把你们的儿子送到火炉上去烤。好不容易将新娘送到了洞房,清风总算松了口气。

  外间的厅堂里,吆五喝六的一群酒鬼喝的正欢,这次再也没有人灌清风喝酒了,高临风自己就喝得醉醺醺的,可能是他心爱的表姐嫁人了,他的心情不好,自己把自己灌醉了,站他旁边的烟儿冲着清风点了点头,清风知道这小子得手了,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郑小公爷敬了清风两杯酒,大概是害怕把清风灌醉了,或者是看出清风的不高兴,亦或是公主一直站在清风身边的缘故,就连程处默也没有上前跟清风要碧痕。

  众人早早的都退了,清风呆坐在一旁,看着下人收拾残汤剩饭,晋阳见了,悄声说道:“还在这儿傻坐着干什么?快进洞房吧!”

  清风苦笑:“不知怎么,我竟然有些害怕。”

  晋阳笑道:“她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谁说不是老虎?女人都是老虎的。”清风想起那个女人是老虎的故事,于是娓娓讲来,讲到那个老和尚问小和尚,下山一趟看见什么最难忘?小和尚说,最难忘的就是那个吃人的老虎。

  晋阳听了一展眉间的哀怨,“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清风却叹了口气,心想,一山不容二虎,现在我的身边就有两只老虎,这两只老虎旧仇新怨,我在其中左右为难,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葬身虎口了。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碳兮万物为铜!”说的是天地就像一个大火炉,人和世间的万物都在这个火炉里倍受煎熬!我清风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啊!

  清风磨磨蹭蹭的来到洞房,绿荷早就迎上来了,为二人准备好了交杯酒,清风心情复杂的掀开单玉儿的盖头,一张酷似王语嫣的脸出现在清风的面前,清风大吃一惊,天哪,她不会是姓刘的那位明星吧?看见清风的神情,单玉儿问道:“怀玉,你可是想起来了什么?”

  清风摇了摇头,“我……我只是看着你有些面善,好像似曾相识。”

  单玉儿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绿荷在一旁说道:“小姐,姑爷,先把交杯酒喝了吧?”

  二人默默无语,双臂相环,举杯一饮而尽,绿荷见了,悄悄的退出房去。

  清风呆坐在单玉儿身边,只觉得和一个陌生人呆在一块儿,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更不知道从何说起,却忽然看见单玉儿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匕首来,清风顿时吃了一惊“你拿匕首干什么?!”

  单玉儿面带凄色,轻轻地问道:“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还是看见了公主一见钟情,为了敷衍我才说自己不记得?就连这把匕首也不认得了吗?”

  清风看着匕首,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瞥见单玉儿一脸的毅然决然,心里暗惊,只听单玉儿说道:“这把匕首是你送给我的,你曾亲口对我说,你若是对公主假以辞色,我就可以用这把匕首刺进你的心窝……”

  清风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天哪!她不会是想一下子捅死我吧?我们坐得这么近……”清风全身的肌肉紧绷,紧张的盯着单玉儿手中的匕首……

  单玉儿轻轻地抚摸着那把匕首,匕首的把手上镶嵌着的宝石,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单玉儿无限伤感的说道:“怀玉,为了嫁你,我的母亲,兄长全都不理我了……我只剩下你了,可是连你也不记得我了……我想了好久……其实我也不求别的,只想着让你永远记住我……今生只能做你的妾,只怪我自己命薄……,你一定要记得我……我会让你记得我的……”

  单玉儿深情款款的看向清风,目光中似乎也带着凄然,清风有片刻的失神,却也觉得单玉儿的神情不妙,神经越发紧张起来……

  两人对视了良久,单玉儿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清风只看见单玉儿手腕一翻,寒光一闪,匕首已蓦然出鞘,好在清风一直盯着匕首,匕首出鞘的刹那,清风就一把抓单玉儿的手腕,清风一直以为那匕首会刺向自己,却万万没想到,单玉儿的匕首直刺她自己的心窝,这一错力,匕首还是扎进了单玉儿的心口,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溅了清风一脸,匕首瞬间被清风夺下了,鲜血顺着匕首一滴一滴的落到清风的布靴上……单玉儿痛的面色苍白,双手捂住胸口,倒在床上……而清风也两眼一翻,跌倒在地,苍白的脸上双唇紧闭,一只手里仍紧紧地赚着那把匕首……

  外间的绿荷听见“噗通”的一声响,紧接着就听见自己家小姐的惊呼,“怀玉……怀玉……你怎么了!绿荷……快……”

  绿荷听见声音不对,慌忙开门一看,不由得“啊”的一声尖叫“来人啊!快来人啊!”

  等到清风清醒过来,不由得羞愧万分,没想到自己的晕血症也随着来到了古代,再一看,自己的手中还紧紧地攥着那把匕首,鲜血却已经擦干净了,匕首鞘也戴上了。清风连忙问身旁的晋阳“单小姐呢?她怎么样?”

  晋阳说道:“她没事儿,太医说伤口不深,只是有些长,将养些日子就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风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她想要当着我的面自杀,好让我一辈子记住她……”

  “她……这又是何苦呢?”晋阳说着,眼圈红了。“你好些了吗?还是回去陪陪她吧!”

  清风回到洞房,看见自己的母亲正搂着单玉儿在哭,血迹都已经擦干净了,清风坐在一旁,王夫人见了,嘱咐了单玉儿几句,又要对清风说点什么,却终于什么也没说。清风说道:“娘,你快点回去安歇吧!”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了,清风看见躺在床上的单玉儿,面色惨白,眼睛有些微红,显然刚才也哭过了。“你没事吧?我忘了你怕血的。”单玉儿的声音少了清脆。

  清风听了却是一惊,难道我的前身也有晕血症?这种人少之又少,我和他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缘啊!

  清风轻咳了一声,“我倒是没有什么?你的伤口很痛吧?”

  清风看了看单玉儿微蹙的眉,接着说道:“我原本以为你是将门之后,会很坚强,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这么胆怯的人,竟然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死不算什么,只需要轻轻一刀,一切也就结束了,而活着呢,却要备受生活的雪霜刀剑,需要更大的毅力和勇气。你选择了去死,可见你的怯懦。”

  “我不是,我没有……”

  “那么你以死铭志,就是想象一根刺一样横亘在我和晋阳之间,想每当我和晋阳亲热的时候就会想起你,你想让我一辈子活得痛不欲生,是不是?”

  “你浑说……不是的,我没有……”单玉儿听了清风这话,有些激动,脸上出现了一丝潮红。

  “如果有,那你就错了,我若是记得和你的情分,当然会一辈子痛苦不安,但是我不记得了,你死了,没事的时候,我也许会想起你,但是或者三五年,或者十年八年,我终会把你忘了的,所以,你死了也是白死。我听说,横死的人是永远不能转世轮回的,只能永远呆在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单玉儿闭上了双眼,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流下来……

  清风觉得自己很残忍,不过为了单玉儿不再选择自杀,清风不得不残忍……清风拿出手帕,替单玉儿擦了擦眼泪,单玉儿忽然睁开眼睛说道:“你不是怀玉,怀玉永远不会这么想我的,不会把我想得那么坏,你说,你到底是谁?”

  清风心里吃了一惊,心想,到底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单玉儿对李怀玉还是了解的。

  清风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肘处那块红胎记“你看看,我本来也不记得我这儿还有个胎记,父亲也说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以为我是别人冒充的,拽着我的胳膊看,我这才知道我身上原来是有记号的。”

  单玉儿抚摸着那块胎记,“你真的是怀玉?”

  “当然是真的。我想,每个人都有他人性的两面,高尚与卑贱,纯净与龌龊,坚强与怯懦这些东西,很可能同时存在在一个人的身上,只不过你平时很难发现,所以要了解一个人很难,也许要终其一生……你现在还觉得我可以托付终身吗?”

  “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会再自杀了,我保证……”

  清风终于长出一口气,自己表演了这么半天,终于有了效果了。

  清风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想,自己和洞房不相宜,要不然,怎么一入洞房就出事呢?

  洞房的一对红烛流着泪,一闪一闪的,清风和衣睡在单玉儿的身边,他的眉头紧锁,睡梦中仿佛还有无尽的心事……

  这一章写得很艰难,也不知道大家满不满意……

  (⊙o⊙)嗯别忘了票票哦!

正文 第38章 走马上任

清风早上醒来,想起昨夜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如此烈性的单玉儿以后如何与之相处?清风很头痛。看了看依然沉睡的她,感觉她不光人美,睡相也很美,白玉般的肌肤,小巧的鼻子,点点红唇……睡梦中好像伤口也很痛,眉头微蹙,惹人忍不住的怜爱……单玉儿仿佛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一睁眼,朦胧的晨光中果然看见李怀玉正在看她,脸不由得红了。

  “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能睡着了。”

  “以后,不能再做傻事了,知道吗?只有活着,生活才有希望,也只有活着,爱才有所附丽……”清风是对单玉儿说,同时也是对自己说。

  两人躺在床上,只觉得外面晨光越来越亮,耳畔听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沉默了良久,清风忽然“嗤”的一声笑“你知道吗?昨天我给你表弟下了点药。”清风笑着说道。

  “下药?下什么药?”单玉儿惊讶的问。

  清风笑着把高临风在妓院怎么捉弄自己,以及前天他又说了些什么,全都告诉了单玉儿,单玉儿说道:“他也真是胡闹,只不过……怀玉,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你可不要乱想……”

  清风笑道:“经过了昨晚,我还会乱想吗?他害得我很没有面子,我只是想教训教训那个小子罢了。”

  “那……你给他下了什么药?”

  一想到下的药,清风更忍不住笑了“也没什么,就是让他做不成男人的药。”

  单玉儿脸羞得通红,“你怎么能……这……这不好吧?”

  “没关系,他们要是夫妻吵架吵得厉害,你就告诉他妻子,那药就能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后自然就好了。我和浅水可是有过君子协定,我明告诉他我要报复他的,他也同意了的。”

  单玉儿嗔道:“你……你们男人可真是的……不可理喻。你自己跟他说,我才不管。”

  “我今天就要去西山皇庄了,现在正是农忙,我想在那儿盯些日子,就不能天天回来……所以他们两口子要是有什么事,就劳烦你了。”

  “你……我……我们刚成亲……你……还是不要去了吧?农事你又不懂。要不……你,你就是生我的气了?”单玉儿忐忑不安的问。

  清风说道:“是啊,我很生气,一个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爱护的人,又怎么会爱别人呢?又拿什么来爱别人呢?”

  看见单玉儿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清风心有不忍,忙说道:“你让我回来干什么?你的身上还有伤,我守在你身边,又不敢和你亲近,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会很难熬的。”

  单玉儿一听清风这暧昧的话,也顾不得掉泪了,羞得忙扯过被子蒙在脸上,清风嘿嘿的坏笑两声,心想,要搞定她也不是想象的那么难嘛!

  清风穿好了衣裳,又嘱咐绿荷照顾好她家小姐,就出了单玉儿住的兰苑,往公主住的梅园行去,远远地就看见晋阳在梅园门口徘徊,清风赶忙迎上去“明达,怎么?你在等我吗?”

  晋阳红了脸,“谁等你了,我刚刚喂鹦鹉吃东西,谁知道它一下子飞出来了,我眼看着它飞到了这儿,却是怎么的也找不着。”

  晋阳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双手攥着衣襟,焦虑不安的样子。清风知道,往常喂鹦鹉的这样的事都由敖菊和雪梅她们做,今天晋阳抢着做了,却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居然把鹦鹉给放跑了。清风揽住晋阳的腰,趴在她的耳朵说道“我只一晚上没陪你,就想我了?”

  晋阳扯开清风的手,“别动手动脚的,都让人看见了!”

  二人相携进了院子,吃早饭间,晋阳问起单玉儿的伤势,又吩咐红藕给单玉儿送早饭,清风又交代了几句,就提出要去西山皇庄,晋阳几次想要出言阻止,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清风带着下人离开长安城一直向西,胯下的玉花骢很是高兴,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魏武紧紧地跟在清风的旁边,看见众人都离得远了,魏武说道:“二少爷,你给我的药还真是好使。”

  “你怎么知道好使?”清风好奇的问。

  “我这两天晚上天天到他家去盯着来着。”

  清风一听,哈哈的笑起来,“魏大哥,可真有你的……好不好使的你在哪儿能看见?”

  “还能在哪?我天天在他家房顶上,揭开瓦片往下一看,想看什么看不着?”清风一阵恶寒,想着自己和晋阳亲热的时候不会有人在房顶上偷看吧?

  想到这儿,对魏武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魏武笑道:“二少爷,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没有那样的不良嗜好。这几天我不过是想着看看还能不能抓住他什么把柄。我就觉得这样简单的教训他,太便宜他了。二少爷,你注意到没有,昨天他参加您的婚礼,就有点蔫头耷脑的。”

  清风心想,我昨天像一个木偶似的被人摆弄的团团转,哪有心思看他呀!

  “那你抓到他的把柄了吗?”

  魏武嘿嘿一笑,“二少爷,哪有那么巧这么快就抓住把柄了?只要以后我多注意点,他那样的公子哥想抓住点把柄容易得很。他吃喝嫖赌都占全了,最近又迷上了喜来班一个演小旦的角,前晚上就把那个角弄回家去了,没想到自己不好使了,把气全都撒在了那个小子身上,弄得那个小子鬼哭狼嚎的,那叫一个惨。”

  清风有些不明白,现在怎么盛行好男风吗?太子有个心爱的男宠,吴王又对自己那样,这个王永炎居然也……

  “那个角漂亮吗?”

  “还别说,那个小子装扮上了比一般的女人还象女人,您没看过他的戏,那唱腔,那身段……”

  清风看了看微笑的魏武,发现这几天他的变化很大,好像比以前开朗了不少,人也爱说话了。清风龌龊的想,他会不会和二姐……

  清风又马上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总喜欢把人往坏了想,可能是上当受骗太多,有了心里障碍了。接着又琢磨着,让魏大哥盯着王永炎也好,抓住点把柄在手里,外一哪一天二姐想要和他和离,他若是不肯的话,也能用来要挟他。想到二姐若是和王永炎和离了,跟着这个魏大哥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清风对魏武的印象一直很不错,这个人一向不卑不亢,说话办事有理有度,一看就曾经受过很好的教育,没有一股子奴才相,想到这儿,清风问道:“魏大哥,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你看我院子里的丫头,还有公主身边的宫女,有几个长得都很漂亮,你若是看好了哪一个,我可以替你做主的。”

  魏武神色一黯,说道:“二少爷,还是算了,我现在没有心情。”

  清风笑道:“不是没有心情,是忘不了我二姐吧?”

  魏武尴尬的一笑“二少爷,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清风面容一怔,说道:“魏大哥,我一直叫你魏大哥,可见我在心里一直都是很尊重你的,你若是不介意,以后就叫我清风吧!我始终觉得你既然喜欢我二姐,就应该让她知道你的心思,你总把心思放在心里不说,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的。我二姐那样的性子,你还想让她先开口不成?你何不亲口问一问她呢?”

  魏武听了清风的话一愣神,随即笑道:“好,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清风。你二姐她其实知道我的心思的,只不过我们……我们的地位差得太多,她又性子柔弱……我其实也不求别的,只要在一旁看着她每天开开心心的就行了……”

  清风心里感动,心想,这样痴情的男人,我若还是女人的话,一定千方百计也要嫁她,可是这两位一个担心自己的地位配不上,一个性子软弱,自己拿不了主意,该怎么推波助澜一下才好啊?清风说道“可是她现在不开心啊!”

  魏武笑道:“她这几天比以前开心了不少呢?”

  清风听了不由得苦笑。

  随行的李林打马撵了上来,指着一大片茶园说道:“爷,您看,这周围方圆三十里都归皇庄管。”

  清风看着眼前这片土地,心想,我一定要在这个地方干出点样来,省得你们说我是只会在女人堆里厮混的贾宝玉。我清风一个现代女性,过去能杀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现在我又怕谁?

正文 第39章 一对猪粪

清风来到距长安城五十里的朱李镇,皇庄的总部就在这里,朱李镇是个不大的镇子,只有一条宽一点的大街直通长安,街道两旁开着几十家店铺,方便来往的客商,朱李镇旁边一条清粼粼的河水流过,当地人都叫它大清河。

  清风一行来到朱李镇已经午时了,感觉又困又疲乏,这是清风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也是第一次骑这么长时间的马,感觉大腿根好像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痛。这都要怪清风自己,看见了茶园,非要下马去看,结果一看就是小半天。

  清风对现在的茶叶有意见,他喝惯了后世的清茶,对现在这样的加作料的煮茶很不感冒,看见了茶园,很自然的就想去看看,想着凭借自己后世的知识也许能指导一下。于是参观完茶园又去看旁边的茶厂。以至于赶到朱李镇时,清风又累又饿。

  在驸马府这个时侯早就用过午饭了,清风此时饿得前胸贴后背,看见路旁有一个不大的饭铺,大概是小镇唯一的饭铺,清风打马来到跟前。李林说道:“爷,咱们不如到朱总管家去用午饭,这样的小地方,腌臜得很。”

  清风心想,我可不是真正的二世祖,小时候能吃一碗饱饭也就不错了,这样一个路边小店,又怎么腌臜了?或许做出的东西更有风味也说不定,若是到了朱总管家,山珍海味的一通折腾,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呢,那可饿死我了。

  午时正值饭口,吃饭的人应该多些,可是小店里传出的声音有些不对,清风几人疑惑的踏进小店,就看见两个纨绔子弟正在调戏一个少女,一群吃客都在看着,脸上的表情虽然愤怒,却没有人敢上前阻止。清风不由得一皱眉,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在干什么?”

  那两个纨绔看见少女衣衫不整,泪水横流正觉得乐在其中呢,更加上周围的人竟然屁都不敢放一个,更显出了自己的威风,猛然间有人竟敢说话,不由得要发怒,抬头一看,正看见清风那倾国倾城的一张脸,其中一个哈哈大笑:“二弟,今天真是艳福不浅啊,这个小娘们女扮男装更有味,就归哥哥了!”

  一边说着,一边竟然直冲清风而来,清风气得脸色发白,说道:“还不给我狠狠得打!”

  几个下人除了李林之外,都是些练家子,早就手痒痒了,此刻听见驸马爷发话,立刻冲了上去,劈里啪啦一顿揍,两个纨绔带着的家人一看不妙,也冲上前来帮忙,可是怎么也敌不过国公府训练有素的下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其中一个纨绔抱头喊道:“好大的胆子!你们竟然敢殴打皇亲,就不怕死吗?”

  几个下人听了这话,都看向清风,清风冷冷的一笑,说道:“你们俩个是皇亲?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纨绔一看自己的一句话起了作用,众人不再打了,还以为众人怕了,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就是这皇庄总管的二公子朱长武,我告诉你,我姐姐是蔡国公府杜驸马的妾室,他叫李勤奋,姓李,知道吗?祖籍是陕西武功人,皇上的老乡,知道吗!竟然敢打我们俩,反了天了!”

  清风一听,就这?还皇亲?清风嘴角露出冷笑“你姓朱,他叫奋,合在一起,正好是一堆猪粪。”清风话音刚落,几个随从轰然大笑,饭馆里其他人脸上也露出笑意,却是怕这堆猪粪看见,拼命的忍着。

  清风指着几个随从说道:“你们也不用打了,省得手疼,让他们自己煽嘴巴,什么时候我说行了,才准停下来!”清风一想这个朱长武居然是皇庄副总管朱世勋的儿子,显然是平时没少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居然吓得众人都敢怒不敢言了,我现在拿了他的儿子,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办?

  这二人哪里肯自己煽嘴巴,少不了又挨了一顿揍,一看实在无法了,这才自己煽起来,看他们自己煽得有气无力,清风也懒得理他。只对着战战兢兢的店老板说道:“你们店里有什么好吃的?赶紧端上来,最好是现成的。”

  店老板吓得直哆嗦,“小店有包子,馒头还有米饭和小菜……”

  “先来几屉包子尝尝!”清风实在是饿得狠了,抓起刚端上的包子就吃,耳旁听着噼噼啪啪的煽嘴巴的声音,忙说道:“到外面煽去,别影响我的食欲!”几个下人忙把一对猪粪拉了出去。店老板见了,慌忙说道:“几位好汉,谢谢你们救了小女,拿了包子赶紧走吧!那两个人是这儿的地头蛇,你们惹不起,刚才他们的下人跑了一个,回去报了信,一会儿他们家人就来了,你们再想走也走不脱了!”

  清风心想,我正是想看看他们怎么对待我呢!见老板的神情不似作伪,知道他确实是为自己担心,再看看自己的穿戴,一身平常的白色锦缎,怎么看也不像是富贵中人,几个下人,因为李绩治家严谨,穿戴看着也很普通,心里明白,这店老板以为自己是寻常的百姓,惹不起这些人,或许是怕朱家和李家来人了,在他的小店里打起来,再把他的店铺给平了……

  想到这儿清风笑道:“老板,你放心,就算他们来人了,我也让他们上外面打去!”

  清风让几个下人也一起吃几个包子,包子还没吃完,就听见外面人叫马嘶,魏武连忙出去看,不一会儿就转回来了“二少爷,我看来人中好像有杜驸马。”

  清风一愣,“杜荷,他怎么会在这儿?”

  清风出了小店,果然看见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正是杜荷,“杜驸马,幸会幸会,没想到会在这里见着杜驸马。”

  杜荷翻身下马“哎呀,清风贤弟,你新婚燕尔的,怎么这么快就上任来了?我只当你能在家多歇息几天呢!听着下人说起穿戴打扮,我只道是你,又不敢确定。这个朱长武是我屋里人的弟弟,都是一家人,想是有了什么误会?”

  清风心中冷笑,嘴上说道:“误会倒是没有,我想是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调戏我了!”

  “哎哟,竟然有这种事?这厮着实该打!只不过贤弟,念在他年幼无知又不知道你身份的份上,就放他一码吧?也看在我的面子上,如何?”

  清风一看这个杜荷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不答应也太不给面子了,只得应了。只不过心中狐疑,以杜荷这样的身份地位,怎么会这么在意这个屋里人的弟弟?真是奇怪。

  随着杜荷来到了皇庄主管的宅子,酒席就立刻摆上了,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朱世勋说道:“没想到李驸马这么快就来了,我这边的一些账目还没有准备好,交接的日子就请李驸马宽限几天可好?”清风心想,一个皇庄能有什么账目?即便有,那么一点账目平时难道打理不好?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顺口答应了。

  觥筹交错之间,清风看出杜荷对朱世勋很尊重。清风猜想他们的关系绝不一般,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猫腻呢?清风只知道杜荷和太子走得很近,难道这个朱世勋竟然是太子的人?要不然杜荷何以对他那么在意?

  几杯酒下肚,清风装作不胜酒力,杜荷一直知道清风是个病秧子兼书呆子,酒量差得很,此刻看见清风醉了,也混不在意,让下人扶着清风到客房去休息。

  看见朱家的下人走了,清风连忙从床上坐起来,再看他哪有一点喝醉的样子?他这模样把魏武吓了一跳,清风说道:“你赶紧派人去盯着杜驸马和朱家父子,看看他们想干什么?要小心点,别让他们看出破绽。”

  魏武领命去了。清风不由得头痛,本来以为夹在晋阳和单玉儿之间很是为难,想到这里来避避风头,以为到了这里随便走走看看,有懂的地方指点指点,逍遥快活的过些日子,没想到这里绝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难道皇上把他安排在这儿还有什么深意不成?

正文 第40章 阴谋味道

清风躺在床上,思忖着杜荷和朱世勋的关系,杜荷肯定的太子的人,只是太子是什么时候谋反的?是真的起兵了?还是只有一点反迹就被抓起来了?清风这个历史菜鸟那是半点也不清楚。

  有什么样的事值得杜荷亲自来坐镇呢?他们明明知道自己就要来上任,何以头两天不把事情安排好了?

  难道真的如杜荷所说,只是觉得自己新婚,不可能这么快来上任吗?

  清风蓦然想起来太子谋反最大的助力好像是他的老丈人侯君集,天哪?怎么能把这么重大的事给忘了?好像是侯君集攻打吐谷浑和高昌时贪污了金银,事发后被夺了军功,削职为民,于是心中不满,这才与太子李承乾一起谋反,只是现在就连侯君集被没被削职清风都不清楚,清风一想到这儿,连骂自己糊涂,床是再也躺不住了,在地上遛了几圈,无奈手下人都出去了,他自己装醉又不敢出去,只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转了一圈又一圈,却找不到一个人问问。

  转了半天,忽然想到谋不谋反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和他们可是半点瓜葛也无,这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心想自己还是太嫩了,有一丁点事就坐不住了,天生不是个干大事的人。

  这么一想,心越发的平静了,又倒在床上,想起今天在茶厂,看到了完整的蒸青茶饼制作工序,先蒸茶、解块、再捣茶、装模、拍压、出模、然后列茶晾干、穿孔、烘焙、成穿、封茶。这一系列的工序下来,不但费时费力,而且夺走了茶的真味。自己若是把现代茶叶的制作方法给它弄出来……清风嘿嘿的笑了,若是那样,那个靠一部《茶经》闻名于世的茶圣陆羽,可就没什么事可干了。

  “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入台……”清风摇头晃脑的念着陆羽写的诗,这厮不但想让陆羽的《茶经》写不出来,竟然连陆羽的诗也一并盗了。

  清风正得意,猛然听到魏武说道:“这样的时候,二少爷还能怡然自得,老爷的真味,少爷还真得了几分。”

  清风一阵脸红,想着若是魏武看见他刚才急得在地上直转圈,就不会这么说了。

  清风连忙问:“可看出什么来了?”

  魏武说道:“他们把守的很严,到处都有人看着,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重大的秘密。”

  清风看了魏武一眼“魏大哥,你知道侯君集现在……”

  “哎呀,我想起来了!”魏武拍着脑袋喊道。

  “你想起什么来了?”

  “我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个背影是谁了!我当时就觉得这个背影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刚才少爷一提侯君集,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他就是侯君集手下的一个将官。”

  “你认识他?”

  “怎么会不认识?当初老爷率兵打吐谷浑时,我就跟在老爷的身边,那时候老爷和侯君集交情还好呢!我就认识他了,他叫年大有,错不了的!”

  “魏大哥,你的意思……我爹爹现在和侯君集不交好了?”

  “可不是?那家伙狼子野心,跟着老爷学兵法,学完了,却说老爷教的不尽心,跑到皇上那里去告状……自从他被罢了职,两家更是没有来往了。”清风一听,居然还有这种事?以后见到父亲,我可得好好问问。

  清风紧锁眉头,“魏大哥,现在看来事情有些不大妙啊!杜驸马和太子交好,侯君集也和太子交好,这个朱世勋显然也是太子的人,这皇庄不知道有什么秘密?他们在一起又有什么勾当呢?现在太子位可是岌岌可危……”

  魏武脸色大变“少爷,要不……我现在马上回京去告诉老爷!”

  清风摆了摆手“你回去又有何用?这只是猜测,我们又没有什么证据,做不得准的。况且天马上就要黑了,你也进不去城了,还是明天再说吧!魏大哥,既然当初攻打吐谷浑时你就跟着爹爹,何以没到军中效力?凭你的武功能力,想获得军功很容易的。”

  魏武呵呵一笑“我这人不喜欢当官,太受拘束。少爷你不也是不喜欢当官吗?何必来问我?”

  两人对视片刻,颇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清风说道:“魏大哥,还是把手下人找回来吧!这是他们的地盘,若是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我们都会有性命之忧。”

  “嗯,不错,他们的武功太差,很容易被发现。我估计他们若是有什么行动也会在晚上,到时候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我这就去把他们喊回来。”

  这一夜,清风总在半梦半醒之间,直到四更天了,才迷糊过去。早上醒来,太阳已经老高了。清风赶紧问李林“魏大哥回来了吗?”

  李林苦着脸“还没有啊,爷,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清风一想,魏武的武功不错,人又机警,纵然有什么意外,想要全身而退总是没有问题吧?想是这么想,心中总归有些忐忑。

  刚用过早点,杜荷进来了“贤弟,昨晚歇得可好?”

  “好什么啊,头也痛,胃也难受,四更天的梆子声我都听见了,天都快亮了,我才迷了一觉。以后我可再也不喝酒了。”

  杜荷看见清风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也就信了“是贤弟你的身体太差了!”

  “可不是,我从小就是病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朱李镇的风景很不错,想来杜大哥是来踏青的?”清风见杜荷一口一个贤弟的叫,也就顺口叫他杜大哥。

  杜荷显然很高兴“可不是,这朱李镇有山有水,风景的确不错,不如今天就由哥哥带你四处看看?”

  清风苦笑道:“杜大哥,你不知道,我昨天骑马,把大腿根都磨破了,很痛的。”

  杜荷哈哈大笑“贤弟,你比大姑娘还要娇嫩,那我一个人走了。”

  清风看着杜荷的背影,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哼,你瞧不起我,到时候让你好看!”

  呆在客房里无所事事,很是心焦,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魏武可能遇到的麻烦事。清风一想,还是找点事做吧,就带着几个下人在朱李镇闲逛,不经意间逛到了大清河,看见大清河岸边不少农夫拎着水桶从大清河里提水,看见旁边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在指挥,清风问道:“老人家,提水这是要干什么用?”

  老人看见清风一愣,问道:“您就是新来的皇庄管事李驸马?”

  “是啊,我就是。您老人家认识我?”清风有些奇怪,心想我在朱李镇也不认识谁呀。

  老人纳头便拜“小老儿朱世仁见过驸马爷!”

  清风赶紧双手相搀“原来是朱大叔,何以行这样的大礼,清风不敢受。”

  朱世仁笑道:“我这是替您昨日救的那姑娘谢你,她是我的外孙女,昨天受了惊吓,也没有向您道谢。”

  “大叔您也姓朱,想来跟朱世勋朱总管是一家子,为何他的儿子居然调戏您的外孙女?”

  “嗨!”朱世仁叹了口气“我们虽说都姓朱,可是早出了五服了,要说我也是兼着这皇庄的副总管,可又有谁把我老汉放在眼里呢?现在好了,李驸马来了,总算有替我们说话的人了!”

  清风一愣,原来这老汉竟然是皇庄的副总管!

正文 第41章 心中大快

清风疑惑的问朱世仁:“这些人担水干什么?”

  朱世仁叹道:“驸马爷,您不是庄户人恐怕不在意,今年怕不是个好年景啊,过了立春就没有下过雨,好不容易到了春分才下了二指雨,急急忙忙把地种上了,现如今地里的青苗出得又不整齐,大家伙正挑水补苗呢!”

  清风问道:“为什么不在这里架一个水车?那样就省力多了。”

  “水车?那是什么?老汉可没见过。”

  清风一想,莫不是现在水车还没有出现?那我就来做个发明者好了。清风说道:“这水车是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

  清风拿了一个木棍在地上连比带画的跟朱世仁说了水车的样子,其实这还是他和紫雨一起旅游时在一个风景区看见过一架复古的水车,当时比较惊叹古人的智慧,好一番研究,现在就如实的卖弄出来了。朱老汉一听,两眼放光,忽然大喝一声:“小六子,你快过来!”

  清风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小名!再一听,挑水的人里有人答应,这才知道不是喊自己。就看见一个精壮的青年一溜烟儿的跑过来“朱叔,您喊我什么事?”

  “你快来看驸马爷画的这个水车!”又转头对清风说道:“驸马爷,这是我们镇子有名的木匠。”

  小六子给清风见过礼,清风又把水车的结构说了一遍,那个小六子惊呼“要得,要得,朱叔,咱这就干起来吧!这水车日夜不停的转,多做几架,有多少地都浇了,咱还怕个鸟!”

  清风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憨直的汉子,朱世仁一通吩咐,该担水的还继续担水,几个精壮的汉子去山上伐木,另几个随着小六子回家取工具,再把家里现成的木头扛来。吩咐完,该干嘛都干嘛去了。朱老汉说道:“现如今是驸马爷说了算了,也不知道驸马爷还让不让我管事,若是用不着,我老汉就回家抱孙子了。”

  清风笑道:“朱大叔管得这么好,我看着大家对你都很信服。我若是不用您了,恐怕大家伙都不会答应,再说了,农事我又不懂,当然还得你老拿主意。”

  “皇庄里种庄稼这块也没有什么捞头,一直都归我管的。”

  清风心念一动,“那朱世勋都管什么?”

  “他呀,不怎么呆在皇庄,城里有不少的酒楼饭庄的产业,都是他亲自打理,这儿有他的大儿子朱长文打理着。”

  酒楼饭庄?清风一想,那可是收集情报的好地方。清风有意说道:“原来这朱管事还是个经商的好手!”

  朱老汉“哼”了一声“也是运气好,靠上了大树。”清风听了,也不知道他说的大树指的是谁,估计不是太子,就是杜荷。

  “那茶园和茶厂现在归谁管呢?”

  “还能有谁?当然是朱长文,茶园和果园都是朱长文在管。”

  清风忙问:“还有果园吗?果园都有什么果子?”

  “一般的果子都有,专门供应皇家内苑的,不知道被他们父子背地里拿着结交了多少人。”

  清风听着这朱老汉话里话外对朱世勋一家很是不满,又想着哪天应该到果园去看看,可惜现在还没有果子成熟呢。“朱世勋要是走了,不知道他儿子能不能跟去?朱大叔手里可有会管果园的人?”

  “朱长文手下的那个石头挺能干的!就是老实些,不太爱说话,三扁担打不出一个屁来。”

  清风一听就笑了,“这么不爱说话,怎么能管好人?”

  “别看不爱说,可是说出一句抵上别人的十句,心里又有成算,朱长文这几年全仗着他了。”

  两人正说得入巷,小六子带着五六个棒小伙扛着木头回来,就在这大清河岸边叮叮当当干上了。这群小伙子边干活边不时的瞅清风一眼,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似的。清风见了,觉着有些奇怪,笑着问道:“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小六子说道:“我们大伙就是想谢谢驸马爷,昨天把那对猪粪好一顿揍,又让他们自己煽嘴巴,真真是过瘾,这堆猪粪可把我们大家祸害苦了。”

  “哦,是吗?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连你们这些乡亲都祸害吗?”

  小六子说道:“可不是嘛……驸马爷,水姑……哦不,是碧痕……还好吧?”

  清风一愣“你认识碧痕?”

  小六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和她从小定的娃娃亲。要不是那一堆猪粪,我和她早就成亲了!”

  于是小六子一顿述说,原来碧痕原名叫水姑,就是在这大清河边长大的,她和小六子二人从小定了亲,水姑一年年长大,越来越漂亮,就被那一对猪粪惦记上了,有一次,这堆猪粪看着水姑家里她的父母不在,就想趁机强奸水姑,水姑拼命呼喊,正赶上小六子路过,把水姑给救了,却也不敢在朱李镇呆着了,正好有一个亲戚在长安城,水姑就投奔亲戚去了,谁知道那对猪粪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又追到了长安,水姑家的亲戚一看情形不妙,又正好认识英国公府的管事,于是就把水姑卖到了英国公府,卖身契定的是三年,现在正好过了一年。

  清风一听,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深悔昨天打得那堆猪粪轻了。

  众人正七嘴八舌的说那堆猪粪的累累罪行,说得正热闹,突然朱老汉狠狠的咳了两声,众人全都鸦雀无声,清风看见远处杜荷和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杜荷老远就喊:“贤弟,你跟这些穷棒子有什么好说的!”

  清风一听,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心想,我这边正是用人之际,千方百计正想博得这些人的好感,你跑来瞎搅合什么!

  清风说道“我听着大伙儿说话有趣,可比那些官场上的老油条说话实在得多,有些人说话云山雾罩的,那话我可不喜欢听。”

  杜荷面不改色,指着旁边的那位年轻人说道:“这位是朱总管的大儿子朱长文,正想找贤弟回去吃饭呢!”

  朱长文上前向清风行礼,嘴中说道:“昨天舍弟得罪了驸马爷,还好驸马爷大人有大量,饶了他。今天我和爹爹特地设了酒宴,给驸马爷赔罪。”

  清风笑道:“我昨天酒已经喝多了,今天真没什么胃口,赔不赔罪的就不必了,你们吃吧,不用招呼我。我在屋里呆着憋闷得很,这儿人多,还热闹些。”

  杜荷看了看左右,说道:“贤弟的下人怎么好像少了?”

  清风心里一惊,难道是魏武被他们发现了?心里虽然惊慌,面色却依旧笑着说道:“昨天本打算回家的,谁知道耽搁了,打发个人回家报个信,杜大哥的心好细啊!”

  清风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抬头一看,清风心中惊喜异常,马上端坐的正是魏武。

  魏武远远地下了马,向清风行了一礼,“二少爷,我回来了?”

  清风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家里有没有说什么?”

  魏武答道:“老爷说了,少爷身边带的人手太少了,怕少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特地命小人又带来十个人,给少爷使唤。公主也派了碧痕和冬雪来侍候二少爷。”

  清风看着一旁的杜荷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不由得心中大快。

正文 第42章 潸然泪下

看着杜荷和朱长文走远了,众人才长出一口气,朱老汉说道:“驸马爷,您得罪了他们两个,以后可得小心啊。”

  清风笑道:“他们明面上是不敢怎么样的,除非背后搞点小动作,有你们大伙儿帮我,我又怕什么?”清风发现魏武的脸色有些不对,忙把魏武拉到一边,悄声问道:“魏大哥,你怎么了?”

  魏武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肩膀上中了一箭。”

  清风一听魏武中了箭,就有些急了“什么!中了一箭?那你不好好在家养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魏武笑道:“没什么的,郎中瞧过了,一点小伤,老爷的特效药也已经上了。我这不是担心他们怀疑二少爷吗?这才急着赶回来。”

  “你发现他们运送的是什么了吗?”

  “我估摸着大概是军械,他们防守的非常严,马车周围十几里都设有探马暗哨,护送的全都是军卒,也是我有些轻敌,被他们发现了,肩头中了一箭,他们的人中有几个高手,我怎么也甩不开,没法子,我只好回长安城,这才摆脱他们……老爷让我告诉你,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清风点了点头,心想,他们皇家的事的确不好掺和,也只有这么办了。

  魏武接着说道:“老爷还派了两个管账的来帮着少爷理账。”

  清风一听就乐了,到底是老爹,想得还真周到。

  清风打发魏武回皇庄歇着,这边又和众人闲聊,小六子神色有些激动,“驸马爷,刚才听那位大哥说,碧痕也来了?”

  清风笑道:“可不是,你快点干活,晚上就可以去看她了。”

  “真的可以吗?驸马爷?国公府的规矩……”

  清风说道:“这儿可不是国公府。”小六子见清风这么说,乐的差点蹦起来。

  一旁的朱老汉说道:“小六子这么一高兴,下午水车可就能做出来了!”

  众人都笑,清风却一下子想到了一个问题“朱大叔,水车做好了,是不是还应该有一条水渠啊!”

  朱世仁一拍脑袋“哎呀,老了,脑子不好使了,这么大的事都忘了。”说着就要安排人去修水渠。

  旁边一个人说道:“老爹,还是吃过了晌饭再去吧!昨个我看驸马爷爱吃包子,今个特意蒸了些肉包子给驸马爷尝尝。”清风一看,竟然是小饭店的老板来了。

  众人都坐在地上吃午饭,小六子几下订了个木凳给清风坐,清风一看,大伙吃的都是野菜团子,有的吃的是米糠拌野菜,心里感触颇深,这些日子在国公府锦衣玉食的,就忘了这个世上还有不少吃不饱穿不暖的穷苦人了,清风心想,我也是穷苦人出身,现在纵然不能改变世界,总能改变我身边人的生活吧!

  到了傍晚,几个人还真的做出了第一架水车,清风指挥着众人把水车立起来,在吱吱嘎嘎的响声中,水车真的能车水了,看着奔流的清泉顺着水渠流向远方,朱老汉叹道:“驸马爷真是……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那叫胸怀锦绣。”清风自己听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眼看着天要黑了,众人仍围着水车不肯走,朱老汉安排人连夜浇地,小六子溜到清风身边“驸马爷,我跟您一起走吧?要不,我怕看门的不准我进总管府。”清风笑着允了。

  清风边走边跟小六子说了还可以利用水力做一个米碾子,这样以后碾米就不用人费力了。小六子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话“驸马爷,您要是早点来就好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看见哪个贵人像您这么待见我们这些穷人的。”

  清风笑了笑,自己当然理解小六子的话,当自己穷困潦倒的时候有人帮自己一把,自己也会铭记于心的。

  回到总管府,魏武迎了出来,清风见了一皱眉“魏大哥,你怎么不歇着?我又不是外人,还用得着你来迎接我吗?”

  “不是的,二少爷。”魏武贴着清风的耳朵说道:“杜驸马和朱总管走了。下午不知道接着了谁的信,急急忙忙走的,说怕城门关了之前赶不回去,就不跟二少爷您道别了。”

  清风一皱眉“那账目呢?”

  “账目他说明天由朱长文来交接。”清风点了点头,心想,就这么急匆匆的走了?昨天还说得几日后才能结交,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清风这回自然不用再住客房,他来到正厅,看见碧痕和冬雪早已摆好了饭菜,这一天清风虽然没干什么正经事,却感觉身体疲乏得很,他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这两个人就这么走了,到底长安城能发生什么事呢?想了半天也摸不着头脑,猛然看见碧痕,忙说道:“哎呀碧痕,小六子还在外面等你呢!”

  碧痕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冬雪笑道:“爷不是在这儿吗?哪还有个小六子?莫不是爷看好了碧痕,想要勾搭人家?”

  清风气得瞪了一眼冬雪,都是自己平时和颜悦色的,感情现连冬雪也不怕自己了。清风对碧痕说道:“快去吧,刚才我想点别的事情,把这事给忘了。”

  碧痕红着脸,向清风揖了一揖,转身跑了出去。冬雪诧异道:“真的还有一个小六子?这个人也太大胆,竟敢和驸马爷叫一个名字。”说完自己呵呵的笑了。

  清风也不理她,吃了饭就要去歇着。冬雪说道:“爷,洗澡水都给您备好了。”清风一想,在河岸上被风吹了一天了,洗洗也好。

  清风拖着疲乏的身子爬进了浴桶,“真是好舒服啊。”坐在浴桶里,清风觉得浑身舒泰,不禁有些昏昏欲睡了,刚要睡着,忽然听见门响,雾气朦胧中看见来的是冬雪,清风吓了一跳“冬雪,你进来干什么?”

  冬雪笑道:“驸马爷,我来给您搓搓后背啊!”

  清风知道冬雪一直对自己有非份之想,忙说道:“你出去吧,叫李林过来!”

  “爷,他粗手粗脚的,怎么有我搓得好呢?”

  清风一皱眉“我不喜欢自己不知道尊重的女子。”

  冬雪听了,顿时变色“驸马爷,您……您是这么看奴婢的吗?我……”边说边盈盈欲泣。

  清风心一软,说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我不想再有别的女人了。你也别白费心思了。”

  “爷,我哪里不好?我自问相貌不比红藕差,学识当然更比她出色,何以入不了驸马爷的眼?驸马爷还说不想再有别的女人了,昨天老太太还说让绿荷给你做通房,公主都答应了!”

  清风一听,不由得怒气上涌,“好啊,晋阳!一边同意我纳妾,一边又郁郁不乐的,还得我哄着逗着才开心些,一转身竟然又把我给卖了,拿我当什么了!哼,这回我就住皇庄,我还不回去了,你让我收通房,我偏不收!看你能怎么着!”

  冬雪哪里知道她的一句话会惹得清风怒气大发,满屋子的水雾缭绕,冬雪也没看清楚清风的脸色,见清风不说话,冬雪还以为清风同意了,欣喜的上前给清风揉肩,清风怒道:“不准碰我!出去,滚出去!”

  冬雪愣了片刻,捂着脸跑了出去……

  清风坐在浴桶里,一腔怒气,化作一声长叹……心里五味掺杂,也感觉对冬雪有些过分,一个女子,敢于主动向自己示爱,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自己却这么武断粗暴……

  可是又有谁来照顾自己的心情?被迫娶了个小妾,又接收了人家的妻子和通房,这已经是勉为其难了,自己也曾经是个女人,也梦想着有一个宽阔的胸膛依靠,看见令自己心动的男人,也会情不自禁的想扑到他的怀里痛哭一场,想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心灵所受到的煎熬,清风忍不住潸然泪下……

正文 第43章 渔樵问答

早上起来,清风就看见冬雪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昨晚哭的。冬雪面无表情,上前来帮着清风整理衣裳,清风有些难为情“昨晚是我态度太粗暴了。要怪的话,只怪我的心太小,装不下太多的人。”

  冬雪冷“哼”一声“奴婢不敢,奴婢什么样的身份,居然痴心妄想着爬上高枝……”

  清风无语,想着自己也不可能每个人的心情都照顾到,嬉笑怒骂,该怎样就怎样,自己更应该照顾自己的心情,做回我自己。

  就像对晋阳,自己看她年纪又小,性情又温和宽厚,不由得就把她当成了小妹妹,不忍心让她伤心难过,可是她呢,有没有考虑自己的心情?问也不问一下就替自己决定了再收一个通房。清风一想到这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想着冬雪再过些日子,心气平了也就好了,于是也就不再理她,径直来到魏武的房间去看魏武,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魏武正光着膀子在给肩膀上药,清风“啊”的一声尖叫,险些晕过去……

  魏武的肩膀被一箭射穿,从后背一直穿透到前胸,箭虽然已经拔出去了,但是顺着伤口还在向外流血,伤口处血肉模糊……

  清风闭着眼睛,扶着门站了好久,才确定自己不会晕倒,“你……你不是说伤很轻吗?怎么会这样?还在淌血?”

  “没关系的,我重新上点药,流点血也很正常。我已经绑好了,你睁开眼睛吧!”

  清风看着魏武一点一点的用白布缠上伤口,自己一个人有些费劲,忙说道:“我来帮你吧!”

  魏武笑道:“算了吧,二少爷,你恐怕干不了这个,若是你二姐在还差不多……”清风看着魏武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隆起,比那些练健美的运动员毫不逊色,心想,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啊,这样的肩膀,靠着才有安全感啊!

  “清风,你今天怎么了?感觉有些怪怪的?”

  清风一惊,是啊,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清风心虚的笑笑,“魏大哥,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没想到你伤得这样重……还是好好歇着吧!”

  “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你找我有事?”

  清风犹豫着“我想……你说他们运走的大概是军械,可这军械是打哪儿来的?又要运到哪儿去?杜驸马他们昨天急匆匆的回长安去,又会有什么事……”

  魏武说道:“你既然不放心,那我就回长安探听一下,这边的朱长文也应该派人盯着些。”

  清风点了点头“可是你伤得这么重,怎么回长安……”

  魏武哈哈的笑“这算不了什么,想当初在吐谷浑时,我伤的比现在还重得多呢,也没什么的。”

  清风心想,老爹让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当然也不想费那个脑筋,可是现在我是皇庄的管事,将来若是有什么事牵连到皇庄,难保不牵扯到我。想到这,就点了点头。

  出了魏武的屋子,清风的心乱乱的,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魏武的身影总在眼前晃,那健美的身躯,隆起的肌肉,以及那留着血的伤口……

  “爷,昨天魏大哥从长安回来,把您的古筝一起带来了,您要不要练琴?”李林看见清风有些神情恍惚,在一旁问道。

  清风终于回过神来“好啊,就把它摆在门口的槐树下吧!”

  清风已经好几天没有练琴了,一天不练自己知道,几天不练就连别人都听得出来了,更何况清风现在心有些乱……

  不知所云的弹奏了半天,清风的心绪总算好些,心里暗暗的鄙视自己,裸男又不是没见过,不过是身材棒一些,线条好一些,人品……嗨,现在还想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现在自己是男人,即使真的对魏武倾心,他也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人了。

  清风稳了稳心神,这次弹得是一曲《渔樵问答》,悠然自得的曲调从清风的手下流淌而出,带着一种飘逸洒脱的格调,更有隐士的豪放无羁,潇洒自得……高山巍巍,樵夫咚咚的斧伐声,青山绿水间自得其乐的情趣,以及对追逐名利者的鄙弃……

  清风一曲奏完,呆坐了半晌,这样的生活才是自己所想啊,可是为什么老天总是不遂人意呢?

  他低吟道:“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驸马爷刚才奏得这曲和这词倒也相得益彰,只不过也不能让客人立等得太久了。”清风顺着冬雪的眼睛看去,正看见朱世仁和一个女孩子站在一旁。

  “哎呦,是朱大叔!快给朱大叔拿凳子坐。”清风一边招呼朱大叔一边对李林说道。

  “驸马爷的弹的曲子真是好听,老汉好有耳福。”

  清风心想,你能听出什么好不好来,嘴里故意问道:“朱大叔原来也懂曲子,您听我刚才的曲子里弹的是什么?”

  “驸马爷这么说可折杀老汉了,老汉哪懂什么曲子,不过听着驸马爷的曲子就好像是两个人在一问一答说话似的,听着有趣……”

  清风一惊,赶紧收起自己的轻视之心,又问道:“还听出什么了?”

  “听着有山有水,好像还有砍木头的声音……”

  清风冲着朱世仁一揖,叹道:“古有伯牙与子期,今有清风与大叔,大叔实乃清风知音也。”

  慌得朱大叔赶忙还礼不迭,嘴里说道:“老汉知道驸马爷初来咋到,恐怕人手不够,特意把我的外孙女带来了,就是驸马爷救得那个丫头,也好帮着驸马爷打理打理家务。”

  清风一听,头有些大,什么意思,帮我打理家务?不会有别的什么企图吧?再一看那丫头,没有了鼻涕眼泪,倒也是个清秀佳人,眼角余光看见冬雪在一旁撇了撇嘴,清风忙说道:“谢谢朱大叔,你想的可真周到,只不过我的身边二十来人呢,哪里就缺人了?你还是把人带回去吧!”

  朱世仁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清风的心不由得一沉,心里有些不高兴,难道他也是个想“攀高枝”的?清风对这位朱世仁的印象一直不错,此时也不由得开始大打折扣。

  朱世仁呐呐了半天,说道:“是小六子央求我来求驸马爷,如今驸马爷来了,那对猪粪也不敢猖狂了,想着把水姑赎回去,也好早点成亲……”

  清风一听,原来是这事,脸上马上多云转晴了“这没关系,什么时候回去都行!”

  朱世仁笑了,一张老脸上布满了皱纹“那一会儿就让小六子把赎身的银子送来,水姑就能回家了?”

  清风笑了“赎身的银子就不必送来了,多给碧痕添几件漂亮衣裳,就当是我和公主送她的嫁妆好了。只不过碧痕的身份文书现在长安,人可以先走,文书过些日子再给她吧!”

  朱世仁还要把外孙女留下侍候清风,清风现在就怕女人缠他,外一这位以后再哭哭啼啼的要以身相许,那可怎么办?所以还是未雨绸缪,不要的好。一想到这儿哪里肯答应,自然是死活不同意,最后到底是朱世仁带着外孙女走了,清风这才长出一口气。

  清风刚在琴案前坐定,没等抚琴呢,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哈哈,浅水,到底还是你输了吧!”

  清风一看,嗯?他们两个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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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 痴人说梦

来的人是郑家昌和高临风,清风笑道:“永宁,浅水,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个荒僻之地来了?”

  “当然是来看你。我们俩远远地就听见抚筝的声音,我说一定是你,浅水说你是富贵中人,哪能抚出这样淡然的雅乐?我们俩个就打赌,你看浅水输得人都蔫了。”

  高临风说道:“你也太小看我了,不过是赌个东道,我还不至于输不起吧!”清风偷偷的瞄一眼高临风,现在吃过药的时间还短,他自己大概还没有什么感觉吧?

  清风笑道:“到时候可别忘了带上我。我看永宁兄面带喜色,可是外放的事有了着落?”

  “哎呀,你可真是神了,就连这也能猜着。说起这事,还得多谢清风你,上次在你府里遇见了吴王,谁知道下午我去吏部打探消息,吴王竟然认出了我,听说我想要外放,就在他的安州都督府为我谋了个职,过几天吏部的行文就要下来了,我都没想到这么快,清风,这次吴王可全是冲着你的面子才帮忙的,所以我特意来谢你!”这位郑小公爷说得眉飞色舞,全然没注意清风的脸色大变。

  倒是一旁的高临风看出一点门道“清风,你怎么了,脸色可不太好?”高临风这么一说,郑家昌也看出不对来“是啊,清风,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清风心中苦笑,永宁啊永宁,你若是找不着门路,倒是说句话啊,我求谁也求不到吴王那儿呀!现在倒好,吴王找我可有话说了,李恪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已经说好只做朋友,现在居然又闹出这一出……

  清风叹气不已。永宁说道:“怎么?我外放了你不高兴?”

  清风强笑道:“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么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一时间三人谁都不说话。

  良久,高临风说道:“你和表姐新婚,怎么就把她一个人扔到家里,跑到这儿来了?”清风一看,原来这位又是来抱不平的。忙辩解道:“你以为我想啊,皇命难为,我有什么法子?倒是你们俩,怎么会这么早就来了,莫不是城门一开你们就出城了吧?”

  “可不是,我们俩想着以后相聚的日子无多,想着一起去逛逛太白山,不知道清风……”

  清风一听要去太白山,高兴坏了,以前和紫雨也曾想到太白山去玩来着,可惜一直没腾出时间,现在有了机会,立刻摩拳擦掌,大呼小叫的招呼起来,把刚才的郁闷全都抛到了脑后,什么茶园水车,什么太子杜荷全都滚一边去,我清风要去旅游去。

  一旁的高临风和郑家昌看着清风的样子,四目相对,哈哈大笑。

  一通张罗,万事齐备,清风带了七个下人外加一个向导,这向导不是别人,就是朱世仁的儿子朱长福,再加上高临风他们带的四人,一行十五人骑着高头大马出发了。

  太白山位于距离朱李镇五十多里路,清风还记得当时想去旅游时好一番查资料的,这太白山是秦岭山脉主峰,海拔将近四千米。从山底到山顶经历五个气候带,即使是到了六月份,山顶的积雪也是不化的,所以“太白积雪六月天”是很有名气的。

  朱长福很爱讲话,他说这太白山当地人都叫太乙山,传说文王想立大儿子为太子,大儿子却觉得弟弟比自己有才华,主动让贤。来到太乙山大爷海修行。文王知道后就派宰相找大公子,大公子则劝说宰相不要贪恋世间的荣华富贵,宰相受了感动,就在二爷海修行。文王一见也宰相没有回来,就急了,派大将军去找,大将军也被大公子感动了,在三爷海修行。

  高临风笑道:“我们去了,也不用人劝说,干脆也别回来了,大爷海,二爷海,三爷海一人一个地方,咱们就在那儿修行算了!我猜清风最舍不得,家里娇妻美妾的……你说是不是永宁。”

  “那可不一定,我们三人,我看清风最是洒脱,说不定到最后坚持不住的是你呢!”

  “好,那咱们就试试,敢不敢打赌!就赌咱们谁先提出回去。”

  清风和永宁看浅水急了,都笑。永宁说道:“反正你现在也是赋闲在家,你自然不急着回去,我可只有两天的时间,清风也有一滩子事,谁和你赌。”清风恶意的想,是不是浅水的药力发作了,现在开始就不想女人了?

  已经中午了,巍巍太白山终于遥遥在望,一行人在路边的小店打尖,小店里原先就有人吃饭,又一下子进了这么多人,一下子就满了,高临风的小厮高声喊道:“老板,赶紧让那些人给腾腾地方。”

  清风连忙说道:“别大呼小叫的,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挤挤就行了。”

  永宁看了清风一眼,说道:“我发现你和原先有些不一样了。”

  清风一惊“哦,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原先这样的小店你是说什么也不会进来的,更不会说刚才那样的话。”

  清风笑道:“人总是会变的嘛!这有什么稀奇?我现在还不是和那些老农在一起。”

  一旁的两位老道向清风望来,清风冲两位老道一笑,也没有在意,其中一位白发白须的老道向清风一稽首,“李小哥别来无恙啊!”

  清风一愣,我认识他吗?清风连忙站起来还了一礼说道:“道长请了,我月前脑子受了伤,往事尽忘了,不知道您是……”

  仙风道骨的老道手抚长须说道:“贫道孙思邈。”

  清风大喜过望“啊,原来是孙道长,道长可安好?为何会在此地?”

  孙道长说道:“贫道在这一带巡诊已经很久了,这太白山里的药材很齐全,因此也就滞留在此,就借住在这山上的斗姆宫。因为路途远,也是很久才回去一次。”

  清风笑道:“那我们一行也到斗姆宫打搅好了。”

  清风很是高兴,要了一桌子菜,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农家野味吃着也很尽兴,孙道长鹤发童颜,怎么着也有八九十岁的样子,清风怕有什么忌讳,也不问老人家多大年纪,只是把存神练气功决中不明白的地方,向孙道长好一番讨教,孙道长也不藏私,一一解答,听得清风眉开眼笑,仿佛知道自己也能活到一百四十岁一样,看得高临风和郑家昌稀奇不已。

  孙思邈说道:“贫道看着李小哥的身体比以前好了不少,只要坚持练这套功诀,你的病不但会彻底好,寿数也会有增的。”清风笑了,更加坚定了要赶超孙思邈的决心。

  两个下人让出两匹马来让给孙思邈师徒,一行人到了太白山脚下,把马匹寄放在一户农家,众人开始登山。

  刚开始还好些,越走山路越崎岖难行,这个时代旅游业还不发达,道路也没有开出来,行进在混交次生的林中,众人都累得呼呼带喘,好不容易爬上了大殿,大殿上方的太白五台,由五个小山峰组成,层峦叠嶂,奇峰碧树,掩映于绿海之中,风光极为秀丽,这一路风景无限,越往上走,温度越低,好在众人都有准备。

  山似巨笋,拔地冲天,峰壁苍翠,形成一体。只是不时的传来狼嚎,让人有些害怕。长福是个老猎手,不停的安慰大家,只要天黑之前到达斗姆宫就没事。连绵起伏的山峦,不尽的峰岩地貌,都被高大的乔木与灌丛覆盖,华山松盘根插入奇峰巨石悬崖之上,桦树林高大挺拔,雍容华贵……清风心想,千年后这里的风景还会依旧吗?

  总算在黄昏来临前爬上了斗姆宫,清风腰膝酸软,一屁股坐到地上,斗姆宫风景绝美,就坐落于山顶之间的凹地上,附近石柱擎天,两山对峙如石门,下临万丈深渊,石峰绿树,云雾缭绕,气象万千,清风心想,这儿真是修仙养性之胜地呀。放眼西北望去,黄昏中农家飘起袅袅炊烟……

  清风叹道:“如果能在这里终老一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话音刚落,旁边一声“无量天尊”的佛号想起,清风吓得一哆嗦,转头一看,李淳风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施主情缘不断,恩怨纠葛,想在这里终其一生,终归是痴人说梦。”

正文 第45章 乐极生悲

清风打点起精神,冲李淳风一笑“李道长安好?如何会在这里?”

  李淳风颇有深意的一笑,清风的心一颤,难道这老道知道些什么吗?“李施主面相奇特,着实让人看不透……能否把生日时辰给我?”

  清风的心一宽,笑问道:“既然看不透,那道长为何说我情缘不断,恩怨纠葛呢?”

  李淳风也笑了“除了看出施主命犯桃花之外,的确是什么也看不出了。”

  一旁的高临风“哈哈哈”地笑,“道长说得太对了,他从小到大就没有不犯桃花的时候!道长也给我看看可好?”

  李淳风看了高临风一眼“你最近一个月命忌桃花。”

  清风听了一哆嗦,高临风却在喃喃自语“命忌桃花,命忌桃花什么意思?”

  清风赶紧指着一旁的郑家昌说道:“道长看我这位朋友呢?”

  “你这位朋友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即将远行了。”随即转过头来对清风说道:“你的生日时辰给我吧!”

  清风哪里记得这些,他本身是个孤儿,当然不会知道生日时辰,现在这个身体的他又没问过,只得随意说了个时辰。

  李淳风掐指算了半天,摇头说道:“不对呀?怎么会如此呢!”

  清风强忍着笑意溜进斗姆宫,正好赶上晚饭,好在这些人在山下就自己备了干粮果子,要不然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来,饭食还真的一时半会儿准备不好。

  清风边吃饭边看着李淳风一会儿掐指细算,一会儿冥思苦想,看得清风心情大好,把李淳风的那份饭食也一并吃了。

  结果乐极生悲,眼看着高临风和郑家昌倒在地铺上呼呼大睡,他自己却胃里涨得难受,难以入眠,心想,莫不是李淳风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故意让我遭这个罪?

  清风暗呼,太有可能了,太有可能了。反正也睡不着,清风想出去溜达溜达,却觉得浑身酸痛,猛然想起,我隔壁可是住着一位神医。

  来到孙思邈的门前,看见屋内还有灯光,清风敲了敲门,房门一开,孙思邈说道:“我猜着小哥该来了。”

  清风一愣,怎么又是一个李淳风?难道他也能掐会算不成?清风疑惑的问道:“道长何出此言?”

  孙思邈说道:“我观小哥晚饭用得不少,要知道脾胃为水谷之海,得后天之气也。何也?盖人之生,本乎精血之源;人之既生,由乎水谷之养。非精血,无以立形体之基;非水谷,无以成形体之壮。是以水谷之海本赖先天为之主,而精血之海又必赖后天为之资。故人之自生至老,凡先天之有不足者……”

  清风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却也知道孙道长是怪他晚饭吃得多了,脸不由得红了,讪讪的笑着,孙道长示意清风躺下,清风看着孙思邈拿出一盒半尺来长的银针,想来是要给自己针灸,清风吓得紧紧地闭上眼睛……

  一通银针扎完,清风觉得身体也不那么酸痛了,胃里也好受了许多,清风感激的笑笑,心想,这样神仙一样的人物,自己能够遇到,何其幸哉!老人家终年生活在市井之中,不求回报,只一心为百姓着想,又是多么难能可贵啊!我若是能帮上一帮……可惜自己对医学一窍不通。

  嗯,也不是一窍不通啊,清风一下子想起来,自己还是懂一点点的……

  清风面露喜色,说道:“道长,小子有一事想向道长请教。”

  “哦,小哥有事请说。”

  清风想了想,说道:“道长,您知道,皇上现在派我管理皇庄,皇庄里有一户农家,他家的牛正在出牛痘,结果不小心家里的小孩子也被传染了,大家怕疫情泛滥,都很担心,他家的老人却说,没关系,牛痘很轻的,过几天自己就好了,而且痘好了之后就再也不会出痘了。大家都半信半疑,过了几天,小孩子的痘真的自己就好了,所以我就想……”

  “把牛痘种在人身上!”孙思邈双面放光。

  清风笑了“是啊,道长可有什么法子?”

  孙思邈在地上踱了两圈,说道:“我得好好想想,这法子大有可为!”

  清风心想,当然大有可为,那可是经过实践证实过的,嘴上说道:“若是孙道长能相出法子,那可是造福苍生的善举。您若是得了这种疫苗,先拿我做实验好了。”清风说得好听,这个自私的家伙想的却是:我的身体差劲得很,说不定出一场痘也能要了我的命,当然还是先种疫苗的好。

  清风回屋倒在地铺上睡了,被他害得两位,一个是李淳风,还在掐指细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还有一位就是孙思邈,兴奋的一宿也没合眼。

  第二天早上起来,高临风醒了就问:“你们说李道长说我一个月命忌桃花是什么意思?”

  清风忍不住笑着说道:“我猜他的意思是说,你应该在这儿修行一个月。”

  郑家昌也跟着起哄“来的时候你不是还说,要在三爷海修行吗?我看,就修行一个月好了!反正你成天也没什么事。”

  高临风怒道:“我真倒霉,交了你们两个损友!”

  用过了早饭,一行人想一鼓作气登上了太白山峰顶,孙思邈却说太白山顶终年积雪,冰封千年不化,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危险得很,还是不去为好,清风诧异,后世的太白山是可以登顶的呀!仔细一想,后世地球变暖,冰雪化了也是正常,一行人遂取消了登顶的计划,只在斗姆宫周围流连。

  高临风说道:“到了这样的仙境,清风也该作首诗,否则,岂不是白来了?”

  清风白了他一眼“你若是作一首,我自然就作一首。”

  “我又不是探花,可没有那样的急才。”

  清风说道:“我今儿只得了一句,就是‘高处不胜寒。’”

  郑家昌笑道:“你现在深有感触了?”

  清风叹了口气,也不言语。高临风说道:“你们两个就忙活吧,我呢,进士也中了,给父亲的脸面也挣足了,任务就算完成,只剩下吃喝玩乐了,我才不想象你们活得那么累,那样就算活着,还有什么意味?”

  清风说道:“我倒是和你想的一样,无奈身不由己啊!”

  郑家昌也道:“我也想吃喝玩乐来着,也得有人给我钱花。”

  一时间,每人都想起自己的心事,都默默无语……

  还是李林提醒着再不走晚上可就回不了朱李镇了,这几位公子哥才相约下山。清风去找孙思邈告别,却被告之孙思邈一早就下山了,清风想大概是急着研究牛痘去了。转身又去向李淳风告别,结果李淳风也不告而别了。清风不由得很遗憾,他还想着问问李淳风,有没有看出武媚娘的命运呢!

  到了中午时分,几位又来到了昨日打尖的路边小店,看见店外拴着二十几匹马,众人一看,想进屋吃饭是不可能了。

  李林张罗着去买点干粮带着路上吃,结果干粮没买成,煞白着一张脸回来了,他趴着清风的耳朵嘀咕了两句,清风的脸也白了,他吩咐一声“快走!”自己打马就走,高临风和郑家昌一愣神,情知不妙,也紧追不舍,十几个下人也跟着一溜烟儿的跑了。

正文 第46章 塞翁失马

一行人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地,清风骑在马背上只觉得颠簸得骨头痛,眼看着好像没什么危险了,缓缓的放慢了速度,高临风撵上来问道:“清风,到底遇到的是什么人?你竟然怕成这样?”

  清风白了他一眼,“如果我什么也不知道,就不用这么跑了。所以你如果聪明的话,就什么也不要问,知道吗?”

  郑家昌一旁说道:“这么严重?要不咱们再跑一段吧?”

  高临风笑道:“瞧你们俩的胆子,这么小,还算爷们吗!”

  朱长福正趴在地上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听着听着一下子窜起来“驸马爷,快跑吧,一群人骑着马从后面追来了!”

  清风一听,也顾不得骨头痛了,打马又接着跑,无奈清风和他的两个朋友都是读书人,骑马的技术太差,拖累的众人都跑不快,还没跑出五里地,后面的追兵眼看已经追上来了。

  这里离太白山太近,附近没有几户人家,即使有人家,现在也吓得关门闭户了,清风暗叹倒霉,怎么就会遇上他们呢?

  清风带着的那七个护卫是李绩训练有素的家将,马上步下的功夫均是了得,此刻主动要求停下来阻挡一番,清风点头允了,其实他心里清楚,七个家将阻挡二十来个追兵,是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住的,七个家将倒也骁勇,片刻间杀死了五个追兵,却也有两个自己人受了伤。

  有七八个追兵绕过这几个杀神,直奔清风这八人而来,那些家将手里还有刀剑等兵器,可怜清风他们几人手无寸铁,只有等着挨宰的份……

  清风心道,这下子完了,小命马上就要玩丢了,自己丢了小命不要紧,还连累朋友……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出来游玩也能遇上年大有,难道他把那些军械藏在太白山?太有可能了,随便找一个山麓藏起来,轻易不会被发现的,要不然他也不能冒险来杀自己啊!

  只是自己和他也没有朝过相,他们怎么就会来杀自己呢,一下子想到李林那张苍白的脸……都是这个李林,你可害死我们了!恐怕年大有还以为清风他们是冲着那些军械来的呢。

  只听见“嗷”的一声惨叫,高临风一头栽倒在马下,清风吓得一哆嗦,也差点也从马背上掉下来,清风想停下来看看高临风怎么了,无奈此时的马,早已经被清风打急了,不受清风的控制,慌不择路,箭一般的向前窜……

  清风慌得双腿紧紧地夹住马腹,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拽着马的鬃毛,只听见耳畔呼呼的风声,清风感觉身后有一匹马紧追不舍,也不知道是敌是友,慌乱中清风回头去看,一个紫面大汉,手举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刀光就在清风的脑袋后面晃,清风心想,完了,完了,我命休矣!嘴里不由自主的高喊“救命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大喝“呔,狗娘养的,竟敢伤我兄弟。”清风听了一喜,“大哥,快来救我!”

  清风就听见身后“叮叮当当”兵器撞击的声音,回头一看,大哥李怀英和那个紫面大汉正战在一处,清风长出一口气,这下子总算不用死了,谁知道乐极生悲,清风光顾着回头看了,没注意马还在往前跑,一根粗大的树枝一下子把清风扫下了马背,清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满手的鲜血,清风“啊”的一声叫,顿时晕死过去了……

  等到清风醒来,一眼就看见李林正在自己身边抹眼泪,清风说道:“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李林慌忙擦干眼泪“爷,你总算醒了,吓死奴才了!”

  清风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浑身的关节也都在痛,尤其是左腿,痛的厉害,四下张望,大哥李怀英正指挥着人在救治伤员,郑家昌扶着高临风正一瘸一拐的正往清风这边来,清风想站起来,身子还没站稳,忽然“哎呦”一声,清风只觉得左腿一阵剧痛,又跌倒在地……

  李怀英慌忙跑了过来,“兄弟,你怎么了?”

  清风痛的满头大汗“大哥,我的腿……”清风指着自己的左腿“我的腿是不是断了?怎么这么痛?”李怀英一把撕开清风的裤腿,一看一条腿已经肿了,李怀英用手捏了捏骨头,痛的清风"啊"的一声叫,李怀英说道:"恐怕是骨头摔裂了,还是找个会摸骨的郎中看看吧,你先不要乱动."

  高临风已经来到了近前"清风,你这个倒霉蛋怎么了?我从马上摔下来只是崴了脚,你不会是断了腿吧?"

  郑家昌说道:"你这个乌鸦嘴就不能少说两句?"

  清风四下看看,其他的人离得都远,忍痛问道:"大哥,你报官了吗?"

  "当然报了,死了这么多人,不报官怎么办?你怎么得罪了年大有?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杀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大有他人呢?"

  "他?死了,敌不过我就想跑,我带的人多,把他围住了,他一看跑不了了,自己抹了脖子了!他的手下也全死了,我本来还想抓个舌头问一问,谁知道这帮小子倒是硬气,一看不敌,都自杀了,这事透着古怪!”

  清风又问道:"那我们的人呢?死伤如何?"

  李怀英指着高临风和郑家昌说道:"他们俩的下人两死两伤,你带的那八个人,死了四个,还有一个是重伤,死活还两说,剩下的三个也都带着轻伤,死不了。你还是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清风一看,事到如今,也得对郑家昌和高临风有个交代,打发身旁的李林把风,这才发现李林的背后挨了一刀,刚包上的伤口,鲜血还在往外淌……

  清风吓得不敢看,闭着眼睛一五一十把怎么发现太子的秘密说了一遍,高临风和郑家昌听了面面相觑,李怀英抓了抓脑袋“这可如何是好?”

  郑家昌说道:“这事咱们可不能掺和进去。”

  高临风不停的点头“对对,我和永宁的意思一样。”

  清风忍痛说道:“既然你们俩都这么说,一会儿官府来人,我们就说是匪人抢劫好了。随便他们查去吧。大哥,怎么会这么巧你赶来了?要不然我们几个全都得丧命!”

  李怀英说道:“还有一件大事,恐怕你们不知道。齐王李佑反了!朝廷要派兵围剿,爹爹想让你随军,让我寻你回京,谁知道你竟然玩去了,我怕你耽搁的太久,就来找你,听着这儿又喊又叫,狼哭鬼嚎的,就来看看,谁知道会是你们!”

  “爹爹想让我随军?我既不会武功,又不会领兵打仗,随什么军?”

  高临风说道:“笨,你可以押运粮草,做个督粮官啊!你爹爹当然是想把升官发财的机会让给你,傻蛋!”

  清风苦着脸,郑家昌见了说道:“你现在摔断了腿,可没听说过有断腿的督粮官,你苦着脸干什么?刚从鬼门关回来,应该庆贺才是!现在齐王又反了,这事更不能泄露了,否则皇上恼羞成怒……”

  李怀英一听,赶紧说道:“我们得吩咐那些下人,可不能胡说八道。”众人都点头答应。

  高临风说道:“这齐王真是不自量力,小小的弹丸之地,也敢谋反。”转头看了看清风“你也是没福气,这么好的升官发财的机会错过去了。”

  清风气道:“你若是想升官发财,我可以让爹爹给你留个机会!”

  高临风摇了摇头,还要说什么,就看见浩浩荡荡来了一群官差。李怀英和郑家昌赶紧过去了,高临风一瘸一拐的也要去,清风低声说道:“别忘了,就说是劫匪。”高临风没好气的嘟囔道:“难道我们都是傻子!”

  李林寻了一块熊皮铺在清风的身下,就是昨晚上在斗姆宫打地铺铺的那块,清风说道:“行了,你身上有伤,也歇歇吧!”

  李林颤声说道:“爷,您的腿痛不痛?”

  “哪能不痛呢,不过只要不动,痛的轻些……”

  “脸呢?脸上的伤……这可怎么好?奴才没有照顾好爷,害得爷毁了容貌,这回去了,可怎么向公主娘娘交差呀!”李林的话带着哭腔。

  清风想笑却没笑出来,只是咧了咧嘴,“原来你不是担心我,是担心你自己没法交差啊!”

  “不是,不是,奴才也担心你呀,奴才都担心……”清风看李林急了,也就不再逗他。

  清风躺在熊皮上,想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话,不能去看看行军打仗虽然有些遗憾,不过也不用这么快踏入官场了,利弊得失权衡一下,还是赚了的。现在我只是断了腿,三两个月就好了,没什么关系。只是年大有的手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即便有一两只漏网,让太子知道了,他明面上也不敢对我如何,除非暗杀我,对,以后我得多找几个人保护我。齐王竟然敢谋反,真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啊,历史上真的有这事吗?还是因为我的到来引起了蝴蝶反映?

  清风正在打自己的小算盘,就听见脚步声响,李怀英领着一个七品服色的小官来到清风的面前,那个小官诚惶诚恐“驸马爷,下官失职,害得驸马爷至此,下官有罪,还请驸马爷宽宥……”

  清风挥了挥手,卯足了底气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给我好好的查查,哪里来的匪人,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怀英说道:“行了,先别说这些了,赶紧让郎中给你看看伤!”

  在清风的鬼哭狼嚎中,郎中满头大汗的说道:“驸马爷,腿骨已经接上了!”清风念叨着,“塞翁失马,塞翁失马……”听得郎中满头雾水。

正文 第47章 夫妻情深

清风躺在床上,看着晋阳公主满脸泪痕,单玉儿一脸凄楚,说道:“你们来得这么早,是不是城门一开就出城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看看你们的样子,倒好像我死了是的?”心里却想,哥哥呀,我白叮嘱你了,不是跟你说了除了爹爹谁也别告诉吗?

  “呸呸,你说得什么鬼话?便是天下的人都死了,我也不准你死!”晋阳嗔怒道。

  清风叹息了一声,问单玉儿“这么远的路,你怎么也来了?伤好些了吗?”

  “我的伤无碍的,我只是担心你……你的脸……怎么会这样?”单玉儿边说,眼泪边往下流。

  清风赶紧把脸挡上了。从太白山回来,清风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下人拿镜子来,清风自己这么一看,又险些晕过去,半边脸鲜血淋漓,有两道很深的伤口可能是树枝刮的,李怀英一把就把镜子给夺过去了“一个大男人,总照什么镜子?就算是留下点伤疤,我看那更像个男人!”清风细一想,也觉得哥哥说得对,只不过这张脸现在实在是没法看,自己看着都觉得有些恶心。

  清风想做个笑模样,无奈脸上的伤痛得很。

  晋阳说道:“无碍的,我跟御医要了御用的玉肌膏,用上了一定不会留疤痕的。”说着边扒开清风的手,清风说道:“还是我自己上吧,省得你看着难受。”

  “不行,你现在是病人,什么都得听我的!”晋阳的语气很坚定,清风无法,只得任由着晋阳把玉肌膏涂在伤口上,的确是好东西,皮肤感觉凉飕飕的,疼痛立刻减了不少。

  单玉儿在一边看着,心里颇不是滋味,怀玉明明是自己的,生生被她给霸占了去,现如今,弄得自己倒像是个局外人,忙上前问道:“怀玉,你的腿还痛吗?怎么还绑上了木板了?”

  清风说道:“木板能固定住骨头,免得不小心碰错位。你伤还没好,又一路劳乏,还是去歇着吧!”

  一旁的晋阳也说道:“是啊,玉姐姐,你早点歇着,赶紧把身体养好了,也好帮着照顾清风啊。”

  单玉儿虽有些不甘心,无奈自己也确实感觉有些累了,只得到旁边的屋子歇着了。

  晋阳叹了口气“清风,你也真忍心,这么花容月貌的一个美人,刚刚成亲,就把人家仍在了家里,我看着都有些过意不去了。你看,老天都觉得不公,也惩罚你了吧?以后可要好好待人家。”

  “你还替她抱起不平了?我还有事要问你呢!谁给你的权利私自答应了收绿荷做通房的?”清风想起这件事心里就不舒服。

  “你……生气了,我……我也不想啊,可是老太太张口了,我是孙媳妇,怎么好拒绝啊!”晋阳一脸委屈的说。

  “你就不会拿出公主的款来!奶奶她也不敢说什么!”

  “可我早就跟你说了,嫁给了你,我就不再是公主了,我只是你的妻子……”晋阳边说着,眼泪边一个劲的往下流……

  清风一时无语,拉过晋阳的手紧紧地握了握,“明达,你这又是何苦呢?本来不高兴我纳妾,却又强颜欢笑,单玉儿也就罢了,毕竟是早就定过亲的,以后不管是谁,我一概都不要,那时候你就得拿出公主的做派,帮着我,知道吗?那也是帮你自己。”

  晋阳眼泪还没干就笑了“我以为男人都喜欢纳妾呢!父皇的后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嫔妃,我那些哥哥们,哪个不是女人一大堆?就那样一看见个出色的,还跟馋猫似的!我们家不说了,别的大户人家谁不是十个八个的妾,女人少了,人家会笑话你呢!”

  清风心想,我可不是真正的男人,莫不是真的男人都是好色的?清风辩解道:“你可别忘了,你是公主,我的妾太多了,你也会脸上无光的!你的那些公主姐姐们哪个准他们的驸马纳妾了?”

  “哼,我那些姐姐们虽然不准,我看他们谁也没老实,偷鸡摸狗的事还少吗?行,你既然不愿意,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帮你纳妾了,不过我只答应让绿荷做通房,你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

  清风一愣“不行,不管是妾还是通房,我一概都不要!你赶紧把这个绿荷给我打发了!”

  晋阳一脸为难,“清风,你就算帮帮我还不行吗?一则我已经答应了奶奶。再则绿荷是玉姐姐的丫头,我若是做主打发了,玉姐姐会怎么看我?你还是收了吧!”

  清风真是又气又恨,转念一想,晋阳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万一她做主打发了,再引起单玉儿的不满,俩人闹出矛盾,自己夹在中间也是为难,于是说道:“这事我亲自和单玉儿说吧!”清风就不信了,这个时代难道就没有会吃醋的女人?我记得房玄龄的夫人就是个醋坛子来着,怎么我的命就这么不好,不让我也碰上一个呢?

  晋阳在一边坐着相陪,隔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说我五哥……”

  清风“哼”了一声,“还不是你父皇坐的那把椅子闹的?”

  “若是我的哥哥们都象清风你就好了,怎么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乱子……这些哥哥中,就只有九哥哥和你的性子差不多。”

  清风心想,你的九哥哥露出的未必就是一副真面孔,若说他是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来的,那么背后说不定有个高人在指点,否则他小小年纪,怎么会如此隐忍?心是如此想,嘴上说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若是人人的性情都一模一样,这世界也无味得很。”

  “你说……日后……我父皇会怎么对五哥?”晋阳的手里一块丝帕已经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了。清风知道她心里难受,忙安慰道:“你用不着难过,每个人脚上的水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日后的结果他自己当然都想清楚了。父子之情,你父皇还是会照顾到的,我估计最坏的结果就是你父皇把他终身监禁。你不是和那些哥哥们都不亲吗,还难过什么?”

  晋阳又叹了一口气,“虽说不亲,可毕竟……我父皇也不知道会怎么伤心难过……”

  清风见晋阳如此,忙说道:“要不然,你进宫去安慰安慰他?”

  “那你呢?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又怎么放心得下?”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身边的春阳、夏雨留下两个侍候我就行了!”

  晋阳想了想,说道:“不如……我把红藕叫来吧!到底是身边的人,侍候得周到些,再说了,留她在驸马府看家,她也成天惦记着你。玉姐姐的身体要是好了,由她照顾你我倒也是放心的……春阳办事说话都得体,就让她先回驸马府打理着也好。那我明日就回京,红藕后日就能来了……要不然……你还是回京养伤算了,在这皇庄你也做不了什么。”

  清风一听,那怎么行?我好不容易逃到这儿来……不对,不应该这么说,不过我怎么觉得京城的驸马府就像一个金碧辉煌的笼子啊?

  清风赶忙说道:“我不回去,一路颠簸得我的腿痛死了!”

  “现在痛吗?我临走时叫了御医,摸骨很在行的,估摸着下午应该能到了,让他好好的给你看看,可别留下残疾,那可就糟了。”

  清风心念一动,随即笑道:“我若是成了瘸子,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哼”晋阳恶狠狠地说道:“除非你死了,否则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不对,你死了,我也不放过你,跟着你一起到阴曹地府去!”

  清风听着心里感动,刮了一下晋阳的小鼻子“装着凶神恶煞的,却是个银样蜡枪头!”

  “清风。”

  “嗯,干什么?”

  “清风,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你不知道,听见大哥说你出了意外,把我慌得……我……”晋阳的眼泪又噼里啪啦的往下落,嘴里却说个不停“你这个坏蛋,为什么不好好保重?你不知道家里有我在等你吗!你不在意我,还有玉姐姐呢!还有红藕,她一听你出了意外,都吓晕了。你记着,你的身子现在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了,你是我们三个的……”

  晋阳哭得连清风的心也觉得不好受了,清风连忙哄道:“好了,好了,我记住了,我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我是你们三个的!”清风边说着,边给晋阳擦眼泪,“只是你倒是说说,你们三个打算怎么分我呀,你想要我的脑袋还是想要我的屁股?偷偷的告诉你啊,我的脑袋很聪明,屁股味道可是有些不大好哟!”

  晋阳“噗哧”一声笑了,脸蛋慢慢的红了……

正文 第48章 歪脖子树

第48章歪脖子树

  晋阳早早的回京去了,房间里留下的是她身边的侍女夏雨和秋霜,还有冬雪在一边不知道忙些什么,清风现在可不敢随便和谁搭腔,万一又有谁缠上来,清风可再也受不了。无聊的躺在床上,还不能随便动,清风觉得和上刑差不多,躺得浑身骨头痛。

  竹涛进屋回道:“驸马爷,碧痕在外边等着见您呢,您方不方便?”

  清风一听很高兴,赶忙说道:“她是我身边出去的,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赶紧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碧痕踏进屋子,这才几天的功夫,碧痕的脸色就比刚回家的时候黑了些,这是紫外线照射的后果,想来没少帮家里干活。不过,整个人看起来却比原先健康了不少,精神也好。

  “爷,听说您受了伤,奴婢特意来看看您,您可好些了?这是怎么弄的?竟然会出这种事?”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清风忙说道:“没事,爷现在好多了。你家里头还好吧,嗯……看起来是很不错的。”

  碧痕忙收起自己的眼泪,说道:“托爷的福,家里人都好。奴婢家无长物,因想着爷喜欢特色的小吃,奴婢做了几样,也不知道爷喜不喜欢。”

  “怎会不喜欢?你快拿来我看!”

  一旁的冬雪笑道:“爷早上还没吃饭呢,想着是知道碧痕要来,特意留着肚子等着呢!”

  清风吃了一碗凉皮,还要再吃,碧痕忙说道:“爷,您的身子弱,这样的东西尝尝也就是了,可不能多吃,小心吃坏了肚子!爷爱吃这个,明儿奴婢做了再给您送来。”

  “还用你特意送来做什么?你一会儿就到厨房来教我,明儿我做给驸马爷吃!”

  碧痕见冬雪这么说,看了看清风,点头应了。

  清风也不好说什么,随意问道:“小六子现在忙什么呢?”

  碧痕有些羞涩的说道:“庄子里的水车都做好了,这几日没忙什么。本来想着来看爷的,又怕看门的不让进,也怕扰了爷休息……”

  清风笑道:“我成日的都歇着,歇得骨头都疼了,你告诉小六子,我找他有事,让他明儿来一趟!”

  冬雪听着清风说骨头痛,忙说道:“驸马爷,您的骨头痛也不说一声,奴婢帮您按摩一下吧?”

  清风有心说不用,可是身子又确实难受,正犹豫着,猛然看见单玉儿进来了,清风忙道:“玉儿,你来了,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你还是好好歇着吧!”

  “怎么没什么事?你刚才不是还说骨头痛吗?我就帮你揉揉可好?”

  清风一听,感情单玉儿在屋外听见了。忙说道:“好啊,不过你的身子行吗?”

  “我轻点用力,没事的。”冬雪见单玉儿这么说,心中不快,只得拉着碧痕去厨房了。

  清风想着还得跟单玉儿提一下绿荷的事,忙对夏雨和秋霜说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出去吧!”

  夏雨和秋霜对视一眼,心中都想“驸马爷把我们俩支出去,不是要干什么坏事吧?这大白天的也不知羞。只是他的腿都那样了,还能干坏事吗?”俩人疑惑的出了门。

  单玉儿红了脸,轻轻的为清风按摩起来,清风却想着怎么和单玉儿开口,一时间屋子里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单玉儿说道:“可好些了?”

  “好多了,你也到床上来躺一会儿吧,咱们说会儿话。”

  单玉儿唾道:“你……你浑说什么?大白天的,谁和你躺着,让人看了象什么样子?”

  清风呐呐的说道:“我不过是想着你的身体还没大好,又没有别的意思,再说,屋子里也没有别人,歇一歇怕什么?”

  单玉儿想了想“那我就在你旁边靠着枕头歇一会儿。”

  清风忙把一边的枕头递过去,单玉儿把枕头倚在床头,背靠着枕头坐下了,“怀玉,你的腿还痛不痛?”

  “昨天太医又看了一遍,今天煎的药也都吃了,感觉比昨天好多了,你用不着担心。绿荷没陪你来吗?从你昨天来了我就没看着她。”

  单玉儿笑道:“你知道老太太把她指给你做通房了,急着见她了?可是她自己害羞,不肯来见你。”

  清风听了,心想,这单玉儿怎么就没有一点吃醋的模样呢?

  清风犹豫着说道:“玉儿,我正是要和你说说她的事。我……现在没有心思再收其他女人了,你能不能给她寻个人家,把她嫁出去吧?”

  “你说什么……怀玉,你……怎么能这么说?小时候,老太太就指名把绿荷给你的,这么多年了,绿荷嘴上不说,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把你当成了未来的夫君,我们谈起你的时候,你没看见她的那个样子……你现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再说她……她和我同年生的,现在都十九岁了,这个年纪上哪儿再找好人家去!怀玉,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虽说是下人,我却跟她情同姐妹,你还是收了她吧?我也好有个臂膀帮衬着……”

  清风一听,头就大了,听着这事怎么好像谁都有道理,就自己无道理似的,可是我的苦楚跟谁说去?清风有些恼,有些怨,却又发作不得,只得闷闷不乐的不言语。

  单玉儿见了,知道清风不痛快,忙柔声说道:“怀玉,你生气了?你还真的把往事都忘了,你以前也知道绿荷将来是你的女人,那时候你对绿荷也是很好的……好了,现在想这些干什么?你的身体要想复原,怎么着也得三个多月,这事也不急在一时,你再好好思量思量,闲来也探探绿荷的口风……你说可好?”

  清风懊丧的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你跟她好好地说说,跟在我身边,只有一辈子站着的份,还不如找个小户人家,也许生活清苦些,可是却可以夫妻恩爱,成双成对的……我也可以给她一笔钱,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看你说的,绿荷可不是爱钱的人!你若是那样说,绿荷死活也不会走的!”

  清风苦笑道:“玉儿,你了解她,就帮帮忙,好歹劝劝她,让她别可我这棵歪脖树吊死!”

  单玉儿“噗哧”一笑“再不能让你住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乡村俚语也说得这么顺畅,小心让别人听了笑话。”

  就听见外面“镗啷啷”一声响,却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屋里两人吓了一跳,单玉儿忙起身出去看,只见一个铜盆掉在地上,却一个人影也没有,单玉儿疑惑的回到屋里,清风说道:“是谁在偷听咱们说话?”

  单玉儿一惊“天哪,会不会是绿荷?我这就去看看!”单玉儿匆匆忙忙的走了。

  清风叹气,这些女人,真是搞不懂,象碧痕和小六子一样,两个人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难道不好吗?

  暂不说清风这边连连叹气,却说单玉儿回房一看,差点没吓死,房梁上正吊着绿荷呢!单玉儿连哭带喊的叫来人,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绿荷从房梁上放下来,幸好太医在此,好一番抢救,总算救回了绿荷的性命,绿荷睁眼一看见单玉儿,马上哭道:“小姐,你救我干什么?他又不肯要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单玉儿一听,也哭道:“绿荷,你傻不傻呀,他又没把这话说死了,你放心,他要是敢不要你,我也不会答应……”

  傻乎乎的清风一个人呆着无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却不知道他这一次又被他的小妾给预定出去了。
正文 第49章 头痛不已

清风一觉醒来,就看见单玉儿正坐在床边垂泪,清风疑惑不解,这无缘无故的怎么就“下起雨”来了?我也没布过“雷”呀?

  清风想了想,肯定不是自己的原因,悄悄地问道:“你怎么了?哭什么?”

  单玉儿哽咽着说道:“你还问……刚才绿荷差一点就死了,就是因为你!”

  清风满头雾水“我一直躺在这儿,又没怎么她,她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

  “你还说,要不是你不肯娶她,她又怎么会去寻死!”

  清风一听,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我在床上躺着,这罪过无缘无故的就跑到我的脑袋上了。就因为我不肯娶她,她就自杀?自己就这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在清风看来,这事儿简直不可理喻!

  清风冷冷的“哼”了一声,“自杀?那是无能者的表现!好啊!她想嫁我是吧!那就嫁好了!我一辈子不理她,晾着她,我看她能怎么着!”

  单玉儿一下子愣住了“怀玉,你怎么……她也是觉得被你拒绝了,脸上无光……所以才想不开……”

  “她想不开,我还想不开呢,谁来管我!都是跟你学的,动不动就自杀,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那种行为,只能让我瞧不起!”

  单玉儿一听这话,眼泪落得更凶了,清风自己也觉得话说得有些过火,可是怒气一上来,就有些不知所云了,话说错了自己也决不能服软,要不然自己可没好日过了。

  想到这儿,清风冷冷地一笑“你也不用哭,有朝一日惹得我烦了,我就出家当和尚去!大伙都落得清净。”

  单玉儿也顾不得哭了,惊讶的看着清风,“你……你别……别出家当和尚……”

  清风装出一副伤心失望的模样,“我不出家当和尚还干什么?人都伤得这样了,躺在床上没人理也罢了,还不得清净,弄这些破事来烦我!”

  单玉儿边抹眼泪边说道:“怀玉,这事儿的确是我不对,我错了,你别生气。也是我和绿荷的感情好,一时间忘了你还有伤在身……”单玉儿话音未落,夏雨推门进来了,看见单玉儿满脸泪痕,有些惊讶,向清风回道:“驸马爷,林烟儿来了,您见不见?”

  “赶紧让他进来吧!”

  清风正被单玉儿哭得头痛,听见烟儿来了,就象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旁的单玉儿一听,忙说道:“那我去了,怀玉,一会儿再来看你。”清风连忙点头答应,心说,总算是走了,别人家的妻妻妾妾都是怎么哄的?我怎么看着每个人都高高兴兴的呢,轮到我自己身边就这么两个半人,还觉得累得慌,这是什么道理?

  烟儿一溜烟踏进了屋,清风说道:“你象被狼撵了似的,风风火火的干什么!现在你可是大掌柜的,要有个稳重的样子。”

  烟儿笑道:“爷,奴才这不是听说您受了伤,着急来看你吗?这是怎么弄得?大少爷也不肯说清楚。”

  清风说道:“也没什么,就是骑马不小心掉下来摔的。印刷行的生意可好?”

  “当然好了,好的不得了。这回奴才才知道什么叫日进斗金。爷,奴才怕您等钱用,给您拿回来二百两,账面上还有三百多两银子,奴才想着把旁边的铺子兑下来,再添几台机器,工人也得再招上几十个,要不人手还真是不过用。”边说着,边递过来一本书,“爷,这是您写的《石头记》的前十五回,今早上刚装订好的。”

  清风赶紧接过来看,一看见封面上写着曹雪芹三个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清风说道:“我不是说缓些日子再说吗?怎么这么快就印出来了?”

  “这是公主娘娘叫印的,公主娘娘说想让大伙都看看驸马爷写的书。”

  清风说道:“你记住了,跟谁也不准说是我写的,知道吗?”

  “为什么呀?奴才不明白?”

  “你听我的话就行了,别问为什么。现在印刷行忙不开,可以让工人们倒班,这样能提高工作效率。”清风把怎么组织工人倒班跟烟儿仔细的一说,烟儿高兴了“爷,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就不用兑旁边的房子了。”

  清风笑道:“先兑下来吧,说不定以后的买卖更好呢。”

  把这事敲定了,主仆俩人又说些别的,冬雪端着一盘糕点进来了,一眼看见旁边放着的《石头记》,放下糕点赶紧拿起书,高兴的说道:“爷,您的书印出来了,这封面真是好看!”

  “那当然,这封面还是单姨娘画得呢!”

  清风一听,单姨娘?难道是单玉儿画的?刚才清风就看着封面很好看,还以为是印刷行的画工画的,没想到作者竟然是单玉儿。

  清风不喜欢冬雪老在自己眼前晃悠,忙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冬雪“哎呦”一声,“对不起,爷,奴婢给忘了,王账房和董账房在外面,等着见爷呢!说是跟朱长文的结交手续都办完了,来跟爷回一声。”

  清风忙说道:“赶紧让他们进来!”

  烟儿见了说道:“爷,您这么忙,奴才就先回京城了,不知道爷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吩咐?”

  清风挥了挥手,“我没事了,好好地打理着生意。用过了午饭再回吧。”

  这边烟儿出门,那边两个账房进来了,清风忙问道:“实际的数目和账上还能对上吧?”

  董账房说道:“数目是不差的,二少爷,我们俩都仔细的核对过了,没发现什么问题。”

  清风说道:“那我就放心了,以后皇庄的事,两位还得多上心。我这边还有一本帐,还得麻烦二位给看看。”清风把烟儿刚刚拿来的账目递给两位账房。

  等到两位账房也走了,清风拿了《石头记》翻看,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想着刚来到这个世界曾经雄心万丈的想当个大文豪,现如今才过去不久,自己的想法全变了,什么文豪啊,什么高官厚禄、金钱美女啊,自己竟然半点也提不起兴致了。

  房门一响,单玉儿进来了,她身后的秋霜提了一个食盒,冬雪提了一个小饭桌,单玉儿说道:“怀玉,你饿了吧?”

  清风这才知道,已经到了晌午,可是自己还一点都不饿呢,即使不饿,清风也被逼着喝了半碗粥,接着又喝了一碗浓浓的药。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看着你怎么意兴阑珊的……”单玉儿小心奕奕的问。

  清风一笑“哪有啊?我不过是想些事情,你还是回去陪绿荷吧!”

  “绿荷由夏雨陪着呢。刚才我听冬雪说《石头记》已经印出来了?”

  清风把身边的书递给单玉儿,单玉儿说道:“你写的我全都看了,那个林黛玉她后来怎么样了?”

  “她死了。”

  “啊,她死了?那……宝玉呢?”

  “宝玉出家当了和尚。”

  单玉儿的眼泪“唰”的流了出来,清风一愣,“你怎么了?”

  “怀玉,求你,别……别出家当和尚,我保证,保证不再惹你生气了……”

  清风听了,不由得苦笑,这单玉儿是拿自己当做贾宝玉了,她不会以为她自己就是林黛玉吧?想到这,清风头痛不已。

正文 第50章 收买人心

自从清风一气之下说出想出家当和尚的话后,单玉儿可吓得不轻,万一清风真的出家当了和尚,那自己的终身又靠谁呢。

  单玉儿本想着,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相貌、才情,即使怀玉真的把自己忘了,自己也有信心再次博得他的爱,再加上国公府众人都喜欢自己,自己再安排绿荷做怀玉的通房,怎么着也能把怀玉的心从公主的身边拉过来吧。

  恨只恨自己比晋阳公主晚进门,眼看着怀玉竟然不象原先那样知道怜香惜玉了,单玉儿又羞又恼,以前的怀玉可不是这个样子,以前只要自己一哭,怀玉马上就心软了,对自己千依百顺,怎么他忘记了往事竟然连性格也变了,自己一哭,他竟然很厌烦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单玉儿怎么也想不明白。

  还有那个晋阳,到底是皇家出身,实在是心机深沉,不动声色的把红藕拉拢去了,又安排相貌出众的冬雪在怀玉的身边,难道还想着把冬雪也给了怀玉吗?

  晋阳公主相貌不如自己出众,文采书画更是给自己提鞋都不配,只不过有一个公主的身份,性格看上去倒也宽厚,手腕却是很高明的,把怀玉哄得团团转……

  可怜的怀玉,你怎么就会被她蒙住了眼睛?竟然看不出她的真面目?更过分的是,怀玉你为什么会把我全都给忘了?我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情分,就这样说忘就都忘了吗?

  还有那个皇上,不但杀死了自己的祖父和父亲,现在他的女儿又抢走了自己的夫婿,两代的恩怨纠葛。就因为这个,母亲和兄长都让自己悔婚,可是和怀玉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朝之间又怎么割舍得下?

  到了现在这步田地,母亲兄长都不理自己了,连最心爱的怀玉也忘了自己……旧仇新怨,可惜自己一个孤女,又报不了仇。单玉儿自己哭了一回,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怀玉夺回来。

  单玉儿照了照镜子,眼睛还不够红,她又挤出一点大蒜汁,抹在眼睛上,眼泪唰唰的流下来,眼珠变得通红,她洗了一把脸,把大蒜的味洗掉,来到隔壁绿荷的房间,“绿荷,你可好些了?”

  绿荷看见自家小姐的眼睛通红,只当是为自己伤心难过哭红了,她的嗓子昨日上吊受了伤,今日仍未见好,说话低沉沙哑,难听得很,她艰难的说道:“小姐……你不用为我……难过,我想……好了,一辈子……不嫁人,就陪着你……”

  单玉儿说道:“你好好的歇着,我再跟怀玉说说,说不定他今儿又改了主意了。”

  单玉儿来到清风的房间,清风正要用早饭,一眼看见单玉儿的眼睛,忙说道:“昨个儿不是说了吗,小说写得都是瞎编的,你别胡思乱想的。”

  单玉儿说道:“我没有胡思乱想。”

  清风见单玉儿不肯说,就让单玉儿陪着一起吃早饭,单玉儿一边服侍清风用饭,一边在下手相陪着吃了点。

  用过了饭,夏雨、秋霜她们都出去了,清风问道:“既然没有胡思乱想,眼睛怎么哭成了这样了?”

  “我只不过是为了绿荷难过……”

  清风皱了皱眉,“她不是好好的吗?难过什么?”

  “她跟我说想到玉真观出家为道。”

  清风想了想,那样也好,总比自己添了个累赘强,再说出家为道,也随时可以还俗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有不少到道观去修行的,他日绿荷若是看中了谁,也可以还俗再嫁的。

  单玉儿在一旁看着清风直皱眉,心中七上八下的,就希望着清风能像以往一样,心肠一软,发了善心,说不定就把绿荷收了。

  就听见清风说道:“出家为道,那也好,一会儿我就让李林去道观安排一下。”

  单玉儿一听,心凉了半截,赶忙说道:“这事不急在一时,我再劝说劝说,我和她情同姐妹,怎么能眼看着她常伴青灯古佛……再说我身边就她一个得力的人。”

  清风一听,也就同意了。单玉儿生怕惹了清风的厌恶,再也不提别的。只是失望的回到自己的房里,再想其他的主意不提。

  却说清风这边又迎来了小六子,清风一见小六子就笑了“我怎么看你这几日的功夫竟像是胖了似的?”

  小六子笑道:“可不是,碧痕天天给小人做好吃的,能不胖嘛!”

  “你好有福气,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可别忘了告诉我一声。碧痕在我这里这么久,可从来没有给我做过好吃的,倒是回家后,我昨天才第一次尝了一回。对了,你不是一直叫她水姑吗?这回怎么改口了?”

  小六子呵呵的笑“小人的老爹现查了一下黄历,说是下月初二是好日子,婚期就定在那天。碧痕说,水姑这名字土气,还是碧痕这名字好,这还是驸马爷您给起的呢!”

  清风算了下日子,离现在还有二十多天,笑道:“行,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去!碧痕的名字是我起的吗?你不说我还真的都忘了。我叫你来,是想叫你帮我做两件东西。”

  清风递给小六子几张图纸,那是轮椅、拐杖、还有摇椅的的图纸,清风给小六子解释了一遍,小六子听着眉开眼笑的,“驸马爷,您就擎好吧!这物件,小人虽没做过,也一准能做好!”

  “你的手艺我倒是信得过。这些东西,若是别人需要,你都可以给做的,也能多挣点钱。”

  小六子连声说谢谢,却又问道:“驸马爷,上次您教的水车和碾米机,下游村也想做,来找小人,没有驸马爷的许可,小人也不敢随便答应,今儿特意来问问驸马爷。”

  清风一听就笑了“这个做不做的你随意,只不过,不要跟别人说是我教你的就行!”

  小六子诧异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没什么,你只要不说就行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屋外有吵闹声,清风一皱眉,小六子说道:“驸马爷,小人出去看看。”

  不一会儿,小六子进来了“驸马爷,是朱大叔来了,冬雪姑娘说驸马爷病了比不病的时候还要忙,不让朱大叔进来……”

  清风忙说道:“你快去把朱大叔请进来!”

  不一会儿,朱大叔进来了“驸马爷,知道您病了,老汉特意来看看你,乡亲们知道我来,托我带了些东西,老汉知道驸马爷什么也不缺,可是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冬雪姑娘怎么也不要,这让老汉回去怎么交代?”

  清风笑着对一旁的冬雪说道:“既然是乡亲们的心意,那就收下吧!”

  冬雪点头应了,拿了东西收拾去了,清风问道:“现在地都种上了,乡亲们还忙什么吗?”

  “大田地里倒是没有什么可忙的了,不过,茶园和果园还不得闲。”

  清风哦了一声,嘱咐朱大叔让石头来一趟。朱大叔笑道:“驸马爷,依老汉的主意,您还是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吧,刚才冬雪姑娘都说了,您比以前还要忙。”

  清风笑道:“我躺在床上正无聊,来个人说说话,时间还过的快些,你就让石头明天来吧!”

  朱大叔答应着正要走,清风猛然想起一件事,忙说道:“朱大叔,咱们靠着大清河,河里小鱼小虾的可不少,乡亲们怎么不多养些鸭子、鹅什么的,卖了蛋,也能多些收入。”

  朱大叔一听就笑了“驸马爷,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咱们皇庄就这么些人,一家子养个三两只鸭、鹅,下的蛋够自家吃就行了,要是能换点盐巴什么的,大家伙当然也高兴,只是咱们离长安城远,也没地方卖去。”

  清风一想,大老张他们养鸡将来也得在长安城里租赁个铺面卖鸡蛋,干脆连鸡蛋带鸭蛋、鹅蛋一起卖得了。他笑着把这计划跟朱大叔一说,朱大叔连说:“行,行,我这就告诉大伙去。”朱大叔和小六子一起乐颠颠的走了,一旁的夏雨说道:“驸马爷,你管这些闲事干什么?有空还不如闭着眼睛养养神呢!要是公主知道了,准不能答应。”

  清风说道:“一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家里比较富裕,若是穷人家的孩子断不会这么说,你没看见他们吃的是米糠、野菜,知道我病了,还送东西来看我。那些东西你们也许看不上眼,不过对他们来说,那可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将心比心,我办这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也不费什么事,顺道就办了。”

  夏雨听了不言语,半晌说道:“将心比心……驸马爷就是心善。”

  清风心想,我心善吗?我这不过是收买人心罢了,我还打算常常远远的做这个皇庄庄主呢!
正文 第51章 晴天霹雳

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清风想着这样的日子还得过两个多月,不由得长吁短叹起来,一旁的冬雪见了,忙问道:“驸马爷,您这是怎么了?公主走时就说了,再有三五日就回来了。”

  清风看了冬雪一眼,心想,你这丫头聪明伶俐的,怎么就会甘心做个通房呢?我早就跟你说了,我无意再纳小,你难道没看见绿荷我都拒绝了吗?还一个劲的往前凑,真是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冬雪见清风不理自己,心酸起来,想着昨日自己辛辛苦苦给清风做的凉皮,清风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就说没胃口,气得冬雪把刚刚做好的一盆凉皮全都倒了喂狗了,夏雨在一旁连呼“可惜,可惜。”

  冬雪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热脸就贴了清风的冷屁股?我冬雪在公主这几个侍女中,论什么都是拔尖的,就是比起公主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驸马爷他到底是不是男人?难道看不见吗?

  冬雪在晋阳公主的身边呆了几年了,公主的脾气秉性冬雪全清楚,自忖做了驸马身边的,公主待自己断然不会差,若是等到二十五岁出宫回家的时候……

  冬雪真的不敢想将来的事,虽说和公主的情分好,也许公主能早点恩准自己回家,可是还上哪儿找驸马爷这样的人去?想到这里,冬雪暗下决心,趁着公主不在的这几天,赶紧把驸马爷这关攻克了。

  清风可不知道现在还有人惦记着他,他想起这次自己受伤,居然能奇迹般的逃过一场出征,可见命运之神还是没有忘记我。还有哥哥李怀英,他参加的讨伐大军也要开拔了吧?哥哥这一遭可不要有什么危险才好。还有二姐,那个王永炎也不知道能不能来接她,想着是狗改不了吃屎,二姐的将来还是堪忧啊。想到二姐,又联想到魏武来,走了也有些日子了,也该回来了吧?他的那身材,可真好……

  清风正在胡思乱想,一旁的冬雪说道:“驸马爷,您的身子可酸了?我帮你揉揉吧?”

  清风一激灵,忙说道:“我还好,用不着,你们都出去吧,我想眯一会儿。”

  冬雪见清风这么说,心里恨恨的出了门去了。

  夏雨见了,心里暗笑,也上前揖了一揖,“驸马爷,那奴婢也去了。”

  清风说道:“你到外面看看,我昨日约了茶园的石头,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别是门房不让进吧!”

  夏雨答应着去了,单玉儿却又进来了,清风心想,还行,这回眼睛没红。

  单玉儿笑道:“怀玉,今儿可好些?”

  “好多了,你这身衣衫很漂亮。”

  单玉儿有些羞涩“当然漂亮了,这还是你给我买的料子呢!”

  “是吗?可惜我都不记得了。”

  单玉儿坐在床边轻轻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还记得小时候你也总是病着,有一次稍微好一些,你让我给你梳头,我给你梳了一个女孩子梳的流云髻,你当时……你当时冲我发脾气,我吓得哭了,你又来哄我……我记得那可是你第一次冲我发脾气,也是最后一次……”

  “是吗!你再给我讲讲小时候的事,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啊,还有一次,我们俩在园子里钓鱼,我踩着岸边的石头,谁知道那石头很滑,我一不小心掉到水里……你一看就急了,也跳下水来救我,可是你都忘了你自己也不会水……为了救我,你大病了一场,从那时候起我就想,等我长大了,我就嫁给你……”

  单玉儿陷入对往事的回忆里,面上带着忧伤“后来国公府来我家提亲,我母亲说你是个病秧子,不愿意,可我一心只喜欢你,我对母亲说,国公府对我家天高地厚之恩,怎么能拒绝呢,母亲思虑再三,才同意了这门亲,我当时好高兴啊,就想着快点长大,好能和你长相厮守……谁知道你又被招为驸马……我想着只要你想着我,爱着我,就是做个小妾我也是愿意的,谁知道你又把我忘了……”单玉儿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清风感同身受,内心深处对单玉儿深深同情,命运之神就是喜欢这样捉弄人,既捉弄了我,也捉弄了她,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有责任让她的心情愉快些,想到这儿清风拉过单玉儿的手,说道:“好了,别总流眼泪,流眼泪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既然能走到一起,也是缘分不浅,日后我总不会亏待了你。”

  单玉儿心中一喜,泪水却流的更凶了,清风笑道:“你还真是个水做的人,哪有这么多的眼泪?”

  单玉儿有些不好意思“人家这不是听了你的话高兴吗?”

  “高兴就要快快乐乐的,而不是掉眼泪。高兴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自己要学会调解自己的心情,你高兴了,别人看着也高兴,你若是总是掉眼泪,别人见了心里也会难过,会不痛快。”

  难得清风今天说了这么多心里话,单玉儿听了,心里也开心不已,想着以后得多跟怀玉回忆一下以前的往事,外一怀玉想起自己来了,那该多好啊!

  单玉儿本来还想趁着清风高兴,再提一提纳绿荷的事,话还未出口,又担心怀玉听了不高兴,又改了主意。

  单玉儿又想起,怀玉以前一看见自己的容貌,总是要夸奖几句,眼神也痴痴的,自从忘记了往事,只在新婚之夜凝神看了我一眼,自此竟然再也没有那样的眼神了,倒像是换了一个人,眼中竟然再也没有我了似的。她哪里想到此怀玉已经不是彼怀玉了,女人变身成的男人看另一个女人,怎么会有那种痴痴的眼神呢?

  清风见单玉儿不哭了,很是高兴,又想说几句好话,却见房门“哗啦”一开,红藕急三火四的走了进来,“爷,您可好些了?今儿觉得怎么样了?一听见您从马上摔下来了,真是吓死奴婢了。以前骑马都一直好好的,怎么到了这皇庄就出事了呢?真真是急死人,要我说,还是回驸马府吧!”一通话说完了,才猛然注意到了一旁的单玉儿,连忙向单玉儿行礼问好。

  单玉儿想着红藕被晋阳公主拉拢去了,心情就有些不好,却仍打点起精神和红藕寒暄一番。

  清风问了问国公府的情形,知道自己的哥哥今天早上就启程了,好在家里还有父亲坐镇,又问了母亲和奶奶是否知道自己受伤,回说都瞒着呢,清风才安了心。

  清风让红藕先回自己的房间歇一会儿,红藕点头应了,一转身的功夫,脑子一阵眩晕,眼看就要跌倒,慌得身边的夏雨忙扶住了。

  清风忙问道:“红藕,你这是怎么了?我记得公主先前说你已经晕过一次了,你哪里不舒服?”

  红藕笑了笑:“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奴婢身体一向都好的。”

  清风说道:“那也得让郎中给看看,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头晕,既然有太医在这儿,夏雨,你去把他请来给红藕看看。”

  “不用了,爷,红藕哪里就那么娇贵了?还不是一听见爷您受了伤给急的?没事的,缓缓就好了。”

  清风却坚持要找太医,心想,太医闲着也是闲着,再说有病也要早发现早治疗。

  红藕听了,心中欢喜,爷还是和以前一样关心自己。单玉儿心中却有些微酸,她自持身份不宜与太医相见,就回避了。

  一会儿功夫,太医来了,当着清风的面给红藕把了一回脉,笑着对清风说道:“恭喜驸马爷,这位姑娘有喜了。”

  清风一听,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在脑边炸响,当时就有些晕了。天哪,怎么会这样?

正文 第52章 顺其自然

清风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真是造化弄人啊,我如今不当妈妈,居然要当爹了!多么可笑啊!又是多么不可思议!”当初逗弄晋阳收养的小敬达时,清风并没有当爹爹的觉悟,现在一听红藕怀孕了,是自己的孩子断然不会错的,这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真是令清风哭笑不得,此刻清风的脑子就犹如一团浆糊,甚至连太医何时告退的都不知道。

  红藕见清风如此,心中酸楚,“噗通”一声跪倒在床前,声泪俱下“爷,求求您,您现在已经大婚了,可以生孩子了,不要让红藕打胎,让红藕把孩子生下来吧!”

  清风知道,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虽然房中有女人,但是婚前是不准生孩子的。现在自己虽说大婚了,可是晋阳公主还未怀孕,红藕倒先有孕了,若是让她打胎,也是有理可循的。

  看着眼前的红藕,泪流满面,清风不由得怜惜起她来,红藕对自己真心一片,清风不是不知道,虽然不太喜欢她,也不喜欢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倒也不会逼着红藕去打胎,忙说道:“你起来吧,我什么时候说要你打胎了?”清风的声音都有些嘶哑,自己却浑然不觉。

  “真的吗?爷,您不让红藕打胎?那……那公主呢?她……会不会……”

  清风暗暗的叹了口气“明达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你一路劳累,又有了身子,还是赶紧去歇着吧!”

  自从知道红藕有了孩子,清风就有些发呆,自己有时想,和明达在一起的时候多得多,她会不会也有了?

  一想到明达今年才十六岁,清风就有些担心害怕,还是不要有的好,这么小的年纪,生孩子很危险的,红藕已经十九岁了,相对来说,危险小些,就是不知道明达的心里会怎么想……如果一定要生小孩的话,清风的心底还是希望明达能为他生第一个孩子啊……

  清风在这里左思右想的,却忘记了一个人,就是单玉儿。

  冬雪听说了红藕有孕的消息,心里颇为不平,红藕哪一点比得上自己啊,怎么就能得了驸马爷的青睐?这位驸马爷一点也不开眼,自己这样的相貌居然视而不见。忿忿不平了一会儿,又想到那位单姨娘,那可是凌波仙子一样的人,又是驸马爷的青梅竹马,如今刚进门不久,不知道听见驸马身边的人有孕了,心里会怎么想呢?对,我就把这消息告诉她,看看她怎么说。

  冬雪想到这里,就来寻单玉儿,单玉儿正坐在房间里为绿荷的事闷闷不乐,一旁的绿荷嗓子还未好,却在不住的安慰她,沙哑的声音让人听着难受“小姐,您凡事想开些,我都不计较了,您还忧心什么?我都想好了,不嫁人也不错,到乐得一辈子干净。”

  单玉儿心想,我是为你不错,但我也是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担心呢!我本以为,新婚之夜如果我死了,怀玉就能一辈子记住我了,最不济看我受伤了,也能多多陪我些日子,哪想到弄巧成拙,不但没有死成,更是没有和怀玉成就夫妻之礼,还把他吓跑了,现在他又身受重伤,何时才能与自己成为真正的夫妻?一想到这儿,单玉儿不禁又有些脸红,连呼自己没羞没臊,脸儿慢慢的变红了……

  一旁的绿荷看见自家的小姐脸色变换不停,正有些莫名其妙呢。正巧冬雪来了,寒暄几句,冬雪就爆出新闻,单玉儿一听,脸又白了,心中更是后悔,如果自己没受伤,是不是也能早些怀上个宝宝?早些为怀玉生个孩子?

  单玉儿来到清风的床前,默默无语,清风柔声问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这又是怎么了?”

  “怀玉,刚才……刚才冬雪说你要做爹爹了?”

  清风不由得苦笑,转瞬间明白了单玉儿的心思,忙说道:“你这不是进门的时间还短吗?早晚你也能做母亲,这事也急不得的……”

  单玉儿立刻红了脸,嗔道:“你浑说什么?谁……谁着急了……”

  “是,你没着急,是我着急了,行了吧?我想,你生的孩子一定非常漂亮,非常可爱……”

  “你别说了,别说了,羞死人了……”单玉儿捂着脸,连脖子都红了。清风看了她娇嗔的模样,不由得淫心大动,可惜自己现在是个残疾人士,既有贼心,又有贼胆,就是没有做贼的能力……

  单玉儿见清风半天没有动静,把捂着脸的手放下,却一眼看见清风瞅着自己的眼神跟原先不一样了,看起来色色的,不由得心有些慌乱,再也不敢看清风一眼,清风却笑着一把拉过单玉儿,单玉儿一下子没防备,被拉倒在清风的身上,单玉儿恐怕压着清风的腿,挣扎着要起来,清风哪里肯,一下子捉住了单玉儿的唇,轻吻起来……

  单玉儿哪经历过这些,一颗心简直要跳出胸膛,这时候恐怕问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觉得这些日子所有的焦虑和不安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欣喜,只觉得怀玉还是我的,他还记得我,还喜欢我……

  俩人相拥良久,单玉儿总算回过神来,挣扎着从清风的怀里逃了出来,脸红了半天,说道:“怀玉……你怎么学得这么坏……”

  清风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再说了,我也没怎么你啊!不就是亲亲你抱抱你,那也没什么的,你是我老婆,以后这样的时候多着呢!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好的地方,你一定要嫁给我?”

  单玉儿刚刚缓过来的脸色又红了,心里却象吃了蜜一样甜,她低头想了想,低声说道:“我……我好喜欢你亲吻我,抱着我……你是好人也好,坏人也罢,我就觉得和你在一起开心……若是你不理我……我……”

  清风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你就象蛋壳里刚刚孵出的小鸡,小鸡第一眼看见谁,就会认定那是它的妈妈……你呢,是第一眼看见了我,所以这一辈子就认定了我,是不是?”

  单玉儿怒嗔道:“谁是刚出壳的小鸡啊!”忽的又“噗哧”一笑“原来你竟然是只大母鸡!”

  两个人调笑了一会儿,感觉俩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单玉儿的心情第一次这么好,笑靥如桃花般美丽,看得清风都有些把持不住,想着好些日子不近女色,这个身体竟然又想女人了,闭着眼睛调息一会儿,终于打消了倚念,单玉儿见清风闭目养神,以为他累了,轻轻地吻了一下清风的额头,悄悄的出了屋子,害得清风好不容易压下的欲火又熊熊燃烧起来,而这个点火的人,却溜走了,气得清风干瞪眼,却一点法子也没有……

  被单玉儿这么一搅和,清风对红藕有孕这事的反映也不是那么强烈了,也想开了,该来的,总会要来,挡是挡不住的,那就一切顺其自然好了,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一直以来,自己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正文 第53章 南柯一梦

眼前是在姹紫嫣红的一片花海,周围鸟语花香,祥云缭绕,倒像是仙境一样,清风徜徉其中,流连忘返,最后竟然迷了路途……

  心中正焦急,忽然发现一个二八佳人在花海中翩跹起舞,清风高兴的迎上去,那女子冲清风展颜一笑,那笑靥倒好像是晋阳,又好像不是,清风正迷糊间,却被一把抱住,吻住了唇,清风仔细一看,对着自己的眼睛看的正是红藕,清风心想,这个小蹄子就会魅惑人,也就放开心怀,在花下与之亲热起来……俩人好一番云雨。

  清风正做得入巷,猛地发现与自己亲热的不是旁人,却是吴王李恪,这一惊非同小可,清风慌忙推开李恪的胸脯,想要离开李恪的怀抱,却感到自己下身的‘把柄’被李恪紧紧地抓在手里,李恪笑眯眯的趴着清风的耳朵说道:“都到了这时候了,你还想逃出我的手心吗?”清风拼命的挣扎着,想扒开李恪抓着自己‘把柄’的手,却哪里是李恪的对手,两人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在一处悬崖处一齐摔落下来……

  清风“啊”的一声长叫,惊醒过来,却原来是南柯一梦。只觉得胯间黏黏糊糊的,却原来是梦遗了,清风叫苦不迭,这可怎么办?这样的丑事,这么长时间可还是第一次发生。若是自己能走能行,自然没什么关系,可是现在,自己就是个瘫子,动也动不了……

  睡在矮踏上的夏雨早被清风的一声惊叫吓醒了,慌忙问道:“驸马爷,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清风忙说道:“没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你……你去把红藕找来吧!”

  夏雨疑惑的到外间去叫红藕,清风心想,幸好红藕懂事,晚间本来想要服侍清风,清风觉得红藕有孕,应该好好休息,二人争执不下,最后清风说让红藕在外间值夜,红藕想了想,也就应了。

  红藕来到清风的床前,清风一看,夏雨这个不懂事的,竟然又跟了回来,连忙冲着红藕使眼色,红藕笑着将夏雨支开“我的爷,深更半夜的,你闹什么妖呢?”

  清风红了脸“红藕,我的里裤脏了……你帮我换一条……”

  红藕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笑着应了,为清风又擦又洗的弄了半天,直到把裤子穿上了,方笑着说道:“若是红藕不在,你叫谁去?”

  清风瞪了红藕两眼,不知道死活的红藕接着说道:“爷当然是叫单姨娘,是不是?今儿,单姨娘知道红藕有了身孕,不知道她怎么说?”

  清风一愣“你有了,关她什么事?”

  红藕神色复杂“怎么会不关她的事?谁不想先为爷生下个孩儿……”

  “你想得太多了,红藕。”

  “爷,奴婢也知道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如果是公主先有了就好了……其实红藕不求别的,只想着将来能有个依靠……奴婢明天就去庙里许愿,愿爷早点康复,愿奴婢将来能生个女儿。”

  “生个女儿?”清风心想,不是我听错了吧!这个时代人人都是重男轻女的。

  没想到红藕说道:“是啊,奴婢是说生个女儿……奴婢怀孕了爷不喜欢……如果生了个儿子,就是长子,将来公主再生了嫡子的话,孩子的将来未免……若是生个女儿就没关系了……”

  清风一阵尴尬,自己不喜欢居然被红藕看出来了,清风忙辩解道:“我也不是不喜欢,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么……这么快……我的心还没有准备好……”

  红藕面带羞惭的说道:“红藕也没有想到的……”

  清风安慰道:“事已至此,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一切就顺其自然吧。”清风拉着红藕,一起睡在床上,红藕就和衣躺在清风的身边。

  耳畔听着红藕轻微的呼吸声,清风怎么也睡不着了,想起刚才做的梦,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最近闲极无聊,虽然对皇家的事揣摩得多些,却从来也没有想到吴王啊,尤其是梦中,他居然攥着我那个地方……

  清风一想到这里,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最后我竟然与他一起跌落悬崖,这又是怎么说?清风真想找一本《周公解梦》来看看,这梦境究竟是什么意思?内心深处,深觉此梦不祥,可是这么暧昧的梦,便是想找个人解解,也是羞于出口的,若是以往做了噩梦,清风从来没有上过心,现在已不知不觉间的与古人接轨了。

  直到快天亮了,清风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就连红藕什么时候起床都不知道。

  等到清风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单玉儿和红藕一起侍候清风吃饭,单玉儿忽然说道:“今儿晚上,我来侍候怀玉好了,红藕你身体不便,还是好好歇息着。”

  红藕则道:“单姨娘的伤刚好,还是多歇几天是正经。”

  清风看两人争执不下,忙说道:“你们俩个都需要休息,我看不如这样,一人陪我一夜吧,也好轮换着休息,今晚就由玉儿陪我吧。”

  俩人听清风这么说,都点头应了,单玉儿昨夜想了一晚,觉得以自己一人之力想与公主对抗,实为不智,如今绿荷是指望不上了,思来想去还是拉拢着红藕好些,况且从小就与红藕相熟的,今天便刻意对红藕多亲近了几分,使得红藕突然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饭还未用罢,李林就托秋霜传信,茶园的石头来了。清风忙说道:“赶快请他进来。”

  单玉儿说道:“这么急干什么?还是先把饭吃好了再见也不迟!”

  清风赶紧把剩下的半碗饭几口扒了到嘴里,单玉儿一皱眉“吃的这样快,小心胃痛。”

  清风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几个人忙把饭桌子撤下了,不一会儿,李林带着石头进来了,清风一看这个石头,三十上下的年纪,四方脸,浓眉大眼的,穿着蓝布裤褂,浑身透着精神,冲着清风施了一礼,站在一旁,就不说话了,清风想起单大叔评价石头三扁担也打不出来一个屁来,立刻就笑了,这人的外貌和性格怎么差异如此之大?

  清风随意的问了一下茶园的情况,这石头倒也是有问必答的,只不过答得很简略,清风又仔细的问了制作茶的过程,清风觉得古今制茶做大的差别就是,现代又添加了发酵、揉捻这两个过程。

  清风对任何不明白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当初看见茶叶有的呈条形,有的呈圆形,就觉得很稀奇,在网上收索了一番,这才知道揉捻对茶叶的重要性,揉捻的次数越多,茶性就会变的越低沉。轻揉捻制成的茶成条形状;中度揉捻制成的茶成半球状;而重揉捻制成的茶成全球状。

  清风细细的对石头说了,石头越听神色越郑重,清风这个二百五开始指导起专家来了,可是这个专家一点也没有做专家的自觉,清风对石头的表现很满意,又说起发酵的事情,以及发酵使茶发生变化,第一就是香变:不怎么发酵的,喝起来是股菜香;让它轻轻发酵就会转化成花香;发酵变重后会转化成果香;如果让它尽情的发酵就会变成糖香,香气就像是发芽、开花、结果的变化。

  第二就是色变:香气的变化与颜色的转变是同步进行的。菜香的阶段是绿色,就是绿茶;花香的阶段是金黄色,就是花茶;果香的阶段是桔黄色;糖香的阶段是朱红色,也就是红茶。在这大唐,可就只有一种茶叶啊,石头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清风接着忽悠他,第三指的是味变:发酵越小,越接近植物本身的味道。发酵越多,离自然越远,加工的味道越重。

  最后就是杀青了,古代一般都是蒸青:用蒸气把茶青蒸熟,蒸的颜色比较翠绿,而且容易保留植物原来的细胞纤维。而现代一般都是炒青,就是下锅炒,也可是滚筒式,炒的茶比较香。

  清风这一通白话把石头说得目瞪口呆,清风知道自己是外行指导内行,忙说了个活络话“我说的这些,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你先少做,实验着试一试,试成了我先尝尝再说。”

  石头点头答应了,看清风没什么说的了,连忙告辞,李林送石头出屋,回来后忍不住哈哈大笑,清风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爷,您没看见那个石头,出了屋子就开始跑,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就远远地跟着,好家伙,看门的家丁还以为他偷了东西,几下子就把他按倒在地,奴才忙上去问怎么回事,原来这石头急着回去实验爷说的法子,白白的挨了家丁一顿打……”

  清风听了,也忍不住呵呵笑了。

正文 第54章 亦喜亦忧

清风千盼万盼终于盼回了晋阳,心中高兴,恨自己不能站起来抱住她,一看晋阳的面容清减了不少,忙说道:“你父皇还短了你好吃的吗?在皇宫住了这才几天,怎么人就瘦了?”

  晋阳笑道:“你一贯会说这样的话,父皇还能短了我好吃的吗?我不过是想着你、担心你罢了,再说父皇他……”

  “你父皇怎么了?很伤心难过?”

  “一个普通人有权利伤心难过,父皇说,他不是普通人,连伤心难过的权利也没有……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五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时候我就想,生在皇家,还不如生在普通人家快乐……”晋阳伤感的说着,清风蓦然觉得晋阳一下子长大了。

  清风说道:“皇家也有皇家的快乐,普通人家也有普通人家的烦恼,每个人要想乐在其中,首先心态得好,人得乐观,你这么聪明的人,还要我开导你吗?”

  晋阳笑了,说道:“谁让你开导了,我的驸马爷!为妻要恭喜你呀,眼看着就要当爹爹了!”

  清风一听,有些变色,心想,是谁这么嘴快,晋阳这刚一进家门就知道这消息了。清风竟然觉得象做了亏心事似的,心里有些不安,忙安慰晋阳道:“我本来是希望你早些为我生孩子的,我和你办事一直都挺努力的呀!”

  晋阳怒道:“你又浑说什么?让人听见了!”就听见门外传来嗤嗤的笑声,也不知道是夏雨还是秋霜,晋阳冲着外面说道:“你们俩个想听就进来听,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清风万万没想到外间居然有人,这时也尴尬起来,晋阳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不由得气得锤了清风两拳。清风笑嘻嘻的受了,随即又笑道:“等我病好了,我再加把劲,争取你明年就能为我再生一个。”

  晋阳的脸红的像一个秋天的大苹果,一下子捂住了清风的嘴“不准你再胡说!”清风紧紧地把晋阳搂在怀里,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清风趴着晋阳的耳朵说道:“你真的没有吗?我看不如让太医来给你把把脉。”

  晋阳一听,倒忸怩起来,清风一愣“怎么?你真的有了?”

  晋阳脸不由得又红了,躲在清风的胸口怎么也不肯离开,清风急了,“你倒是赶紧说话呀,想要急死我吗?”

  晋阳“噗哧”一声笑“我怎么知道怀没怀孕?不过是月信过了七八天……”

  清风一听,不由得喊道“我的苍天啊,大地呀……赶紧去喊太医!”

  清风连喊了几嗓子,也没人答话,因为俩人一到一起就爱腻歪,宫女下人都躲了。清风怒道:“今儿该谁执事,我一定要把她炒了……”

  晋阳笑道:“总听你说把谁炒了,也没见你真的炒了谁?”

  清风问道:“皇宫里那么多太医,你就不会让太医给看看?”

  “我……我怎么好意思嘛!”

  清风真是头痛,心想,自己不会那么厉害吧?这么短的时间就弄大了俩个肚子?难道真的十六岁就要生孩子?清风心里忐忑不安,让晋阳去喊人,晋阳始终不挪地方,可怜清风干着急,现在也只能是瘸子打围——坐着喊,好不容易等来了冬雪,冬雪一听让去喊太医,也不知道是公主不舒服还是清风不舒服,一溜烟去了。

  不一会儿,几个侍女都来了,清风因为刚才没喊着人就要发火,看了看一旁的晋阳,又把火气压了压,赶忙让晋阳躺在自己身边,然后把帐子放下。

  没一刻功夫,太医来了,晋阳伸出胳膊,清风说道:“还请胡太医给把把脉。”

  胡太医摸了半天脉,心里惊诧万分,驸马爷的脉相好奇怪呀,怎么居然是喜脉?胡太医这一惊,脑门有些见汗,手有些哆嗦……

  清风这边着急,隔着帐子问道:“太医,脉相如何?”

  太医惊慌失措,“驸马爷,容下官再把把。”

  清风这边不由得狐疑起来,这喜脉是最简单的脉相,胡太医怎么还用摸这么半天?难道晋阳患了什么疑难杂症?

  这一想,心里不由得也紧张起来,颤声问道:“胡太医,到底如何?”

  胡太医哭丧着脸说道:“驸马爷的脉跳流利而不涩滞,脉率似数非数之动象。指下有“如盘走珠”之圆滑感觉……”

  清风一听,就知道这位太医弄错了,忍着笑说道:“胡太医,你现在是给公主把脉呢。”

  胡太医听了长出一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忙说道:“恭喜公主,恭喜驸马爷,公主是有喜了!”

  清风又惊又喜,又是担心,他自己算了算日子,就是高阳公主算计他的那段时间怀上的,忙问道:“胡太医,如果……如果我当时用了合欢香,会不会对孩子有什么不良的影响啊?”

  胡太医笑道:“那可是皇家……驸马爷是知道的,下官就不多言了,那断不会对孩子有什么不良影响的,虽说用此香容易受孕,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怀孕期间很容易流产的。”

  清风一听,心又悬了起来。“容易流产?十人中流产的能占几人?”

  “也有一俩人的样子。”

  清风听了,心想,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又问道:“胡太医,你刚才说,用了合欢香容易怀孕?”

  “是啊,驸马爷不是知道了这个才用的吗?”听了太医的话清风想说,我闲着没事用那个干什么?十六岁就急着生孩子玩吗?就是一辈子没有孩子,我都不会介意。还不都是那个该死的高阳公主害的。清风一想起她,就咬牙切齿的,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胡太医在帐子外面,自然看不到,连忙告退了。众宫女丫鬟撩开了帐子,都来向清风和晋阳贺喜,晋阳一看清风的脸色不对,只当是清风害怕自己流产,忙说道:“清风,我小心些,不会有事的。”

  清风勉强笑了笑,心想,我哪是担心这个?我想的是天下的催情药有的是,高阳公主她怎么会选这个合欢香?当初老妈给我用合欢香,大概是怕我日后对晋阳不好,也好让晋阳早些怀孕之意,高阳公主也用这个,难道她还想给我生个孩子不成?清风脑袋里直画圈,只不过这话对晋阳是不能说的。

正文 第55章 罪魁祸首

清风心想,现在身边有两个孕妇,外加还有一个受伤刚好单玉儿,再加上自己这个重伤号,一家子竟然找不出一个全乎人来了,要不还是回驸马府去住?那里条件可是要比这里好得多。

  可是一想到驸马府,清风的心情就有些沉重,就好象是个千钧重担压得清风喘不过气似的,父亲李绩千方百计的想把自己往官场上推,老太太则是变着法子的给自己找小妾,一想到这些,清风就头痛。

  清风正胡思乱想着,夏雨进来说道:“驸马爷,恭喜你,您天天念叨的人来了。”

  清风一听,我天天念叨的?难道是魏大哥回来了吗?心里一高兴,忙说道:“快请进,快请进。”

  不一会儿,李林引着一个人进来了,清风一看,这不是小六子吗?原来我也是天天念叨小六子来着,一想到小六子可能把轮椅做好了,清风就兴奋起来,果然后面跟着两个下人,抬着一架轮椅进来了,清风松了口气,总算不用成天在床上躺着了。

  李林和小六子把清风架上轮椅,清风新奇的摸摸看看,这个轮椅是全木质结构,跟不锈钢的自然没法比,却也有自己的特色,轮椅的扶手上还雕着花,看得出小六子花了不少功夫。小六子说道:“驸马爷,您看看哪儿不合适,小人可以给您改改。”

  清风连连点头,“好啊,很不错,如果在这个大轮子边上在安一个小轮子,就好了,自己想到哪,用手转动小轮子就可以走了。”

  小六子说道:“那好办,驸马爷,我再给您另做一个轮椅就成了。”

  清风笑道:“算了,要那么多轮椅干什么?我可不想一辈子坐在轮椅上。这个轮椅我也用不了三两个月,过后就没用了,不必费那个劲。”

  小六子说道:“那也好,拐杖和躺椅还得过几天才能做好,我想着驸马爷能用得着这个轮椅,就先急着把它做出来了。”

  清风说道:“还是你有心,我每日躺在床上,闷都快闷死了,有了这轮椅就好了,我想去哪儿,他们就可以推着我去了。”

  正说着话,夏雨进来了,对小六子说道:“公主这次回来,把碧痕的身份文书带来了,就由你带回去给碧痕吧,反正给你们俩哪一个都是一样的。这里还有几件我们姐妹穿过的衣裳,给碧痕妹妹干活时穿,希望她不要嫌弃。还有她过些日子就要和你成亲了,这是我们几个姐妹凑得份子,另外这一百两是公主和驸马爷给的新婚贺礼,今天一并给你带走。”

  小六子听了,死活不要,清风说道:“给你就拿着吧,其实这个也不是给你的,这可是给碧痕的。”

  小六子见清风如此说,只得收了,千恩万谢的走了。

  清风坐着轮椅,让李林推着,满院子到处走,到处看,倒好象第一次来这里似的那么新奇,猛然听见马蹄声,抬头一看,竟然有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踏进了院子,李林的眼神好使,悄悄的对清风说道:“驸马爷,看着象是高阳公主。”清风一听,脑袋轰然作响,“天哪,她怎么来了?”

  清风想起自己的‘护身符’来,赶紧对李林说道:“快,快到内院去告诉公主,她十七姐姐来了!”李林还在犹豫“爷,那您怎么办?”

  清风怒道:“你快去快回不就完了吗!”

  李林“噔噔噔”的跑了,清风心想,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给我下完了春药,就忘了这码事了,还有脸到我家来!

  清风眯着眼睛盯着来人,高阳公主似乎也看见了清风,径直冲清风来了,清风沉着脸,高阳公主远远地就笑了“李驸马,早就听说你惯会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坐着这带轮子的椅子,也是你想出来的吧?看着倒是实用得很。多日不见,你可……还好吧?”

  清风心想,我的心情本来挺好的,看见了你,立刻好心情也变坏了。嘴里冷冷的说道:“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样子,怎么可能好?”

  高阳公主娇笑道:“现在也许不好,不过过些日子不就好了吗?你就要当爹爹了吧?是不是得感谢我呀!要不是我给你下的合欢香,你哪有这么快就当爹爹了?”

  清风本来就满肚子怒气,听了这话就更气了,却也要顾忌脸面,不能象市井之人那样对骂,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高阳一见清风的神情,知道他怒极了,便柔声说道:“为什么你就一直那么讨厌我?我长得不美吗?或者你嫌我的名声不好?只要你答应了我,我保证再也不找别人了。真的,我保证……”

  她说话的语气很真诚,还微微带着伤感,清风一愣,心想,我们从来就没有过交集,这话是什么意思?又从何说起?难道她真的对我用了真情?随即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清风可从来都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

  或者是她为了报复晋阳,故意耍花样来了?退一步来说,即使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清风也不可能答应,她可不是清风喜欢的类型,再说,她也勾引错了对象,清风对女人的兴趣可不大。

  这一刻,高阳公主看出清风的犹疑,高阳公主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想要报复晋阳才这么说?是的,最开始我勾引你是想要报复晋阳,可是后来……你不肯上钩,我……我忍不住真的喜欢上了你,我长这么大,想要勾引谁,还真就没有不上钩的人,你是唯一的一个……这才是个真男人,是我想要的男人……”

  清风心想,果然是不论男女,凡是轻易得到的人或是东西,都不会珍惜,只有得不到的,才日夜渴盼,谁知道一旦得到了,会不会如弃敝履?耳中听她最后说道,想要勾引谁就没有不上钩的,脸上不由现出鄙夷之色,高阳公主急道:“你不要以为我任谁都勾引,我也不过是逗弄他们玩玩,可从来没有来真的!”

  清风说道:“即使你说的是真的,你也把自己的名声毁了!”

  “名声?我在乎名声干什么?我自己就是一个孽种,还要名声干什么?”高阳公主听了清风这话,有些激动,随即小声说道:“清风,给我一个孩子,给我一个孩子就行,我不求别的……”

  清风听着这个让人觉得不可理喻的要求,看着远处站着的房遗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却也不愿意得罪这个美女蛇太狠了,于是说道:“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已经毁了容,腿也断了,即使好了,将来或许成了个瘸子,看了一瘸一拐的清风,你还会喜欢吗?再说了,你自己也说你是个孽种,难道你想让你的孩子将来也抬不起头来吗?”

  清风看见高阳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忙说道:“人世间很多东西我们都有选择的权利,唯有出身,是自己选择不了的,那并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揽在自己的身上?给自己的精神套上枷锁?”

  高阳公主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不肯?不肯就说不肯也就完了,何必还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你放心,我绝不会纠缠不清的!你知道吗?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人,长得和你很像的一个人……”

  清风心念一动,这个人莫非是辩机和尚?史载辩机也是很俊俏的,清风不动声色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是个和尚。”

  高阳公主变色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竟然监视我?”

  清风一看高阳公主这样的神情,天哪!原来她真的遇见了辩机!心里不由涌起惊涛骇浪,促使她和辩机产生一段孽缘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我,高阳公主竟然是因为爱我不果,这才勾搭上辩机的!这就是历史的真相吗?清风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故作平静,说道:“我可没那样的闲工夫。”

  高阳公主酸涩的一笑“是啊,你若是那么在意我就好了……他长得和你很像,真的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都是勾引人的桃花眼……”

正文 第56章 钱能生钱

象送瘟神一样,总算送走了高阳公主,晋阳问道:“十七姐姐都跟你说些什么?嘀嘀咕咕说了这么长时间?”

  清风却问道:“我让李林通知你,你不赶快来救我,磨机了那么长时间,干什么去了?”

  晋阳笑道:“我这不是多留点时间给十七姐姐吗?若是我去的早了,十七姐姐没说完该说的话,该不高兴了,我从小就怕她的!”

  清风一听,心想你对你十七姐姐倒是很了解啊,面上佯怒道:“你可真行啊,自己怕她,就把丈夫推到前面去送死!”

  晋阳撒娇道:“哪有啊,十七姐姐喜欢你,才不会让你死呢!”清风听了,哭笑不得,晋阳到底有没有做妻子的觉悟啊!如果自己真的和高阳公主有那么一腿,晋阳到底会不会在意?清风还真的说不好。

  清风想起那个辩机最后好像是被李世民给判了腰斩,心中不由得唏嘘不已,不过对高阳公主的厌恶之情,却自此减了不少,历史之车轮滚滚,清风有自知之明,只想做个冷眼旁观者,自然不会有螳臂挡车之举。

  知道公主怀孕的消息,最高兴的人要数红藕了,公主这一有孕,红藕自己的压力就不那么大了,红藕暗暗的祈祷,最好是公主能先生一个男孩子,自己再生个男孩,那样就好了,既不能抢了公主的风光,自己也有了儿子,将来也有依靠了……

  公主的心思相对简单些,她美滋滋的现在就开始张罗着,想着小孩子出生的时候就是来年的春天了,应该给小孩子准备什么样的衣服。

  最难过的人当属单玉儿,本来这么多年来,自己早就知道怀玉是自己未来的丈夫,自己就是怀玉的妻子,没想到现如今沦落为小妾不说,就连通房丫头都先有孕了,而自己还没有与怀玉圆房,一想到这儿,单玉儿自己就心里酸酸的,还要在公主面前强颜欢笑,回到屋里忍不住暗自落泪,倒是绿荷安慰了一番,单玉儿一想到绿荷的境况还来安慰自己,心里也有几分愧疚,忙安慰绿荷,等回了驸马府,再找老太太说说,别人的话清风或许不会听,老太太的话清风是不会不听的,说得绿荷本来已经死了的心,此刻又活泛起来了……

  清风让李林推着,想去大清河边看看那些后架起来的水车,据说现在那儿的水车沿着河边建了几十架,早已经成了朱李镇的一景了,很多外镇的人都来看,想学一学,朱李镇的人闲着也去看,那是生怕别人给破坏了,可怜清风这个创始人到现在还没见过这一景呢!

  刚出了总管府大门,就听见有人喊“清风,你这是要到哪儿去?”不用看清风就知道来的是高临风,心想,他又跑来干什么?难道是想他的表姐单玉儿了?心里便有些不太高兴。又猛然想起莫不是早先给他下的药,现在药力发作,他那个东东现在不好使,这会儿跑到我这里来躲他老婆来了?这倒是大有可能,想到这儿,心里不由得又暗笑起来。

  高临风下了马,清风问道:“你的脚现在好了?”

  “好了,早两天就好了。”

  “永宁兄呢?启程了吗?”

  “走了,昨天送走的。”

  清风分明看见高临风蔫头耷脑的,却故意问道:“我怎么看你不太高兴的样子啊?”

  “哪有啊,噢,也是不太高兴,永宁走了,你又跑到这儿来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长安,以后都没人和我一起吟诗作画、游山玩水了。”

  清风坏笑道:“就为了这个?没关系,你若是想我了,就到朱李镇来找我好了?”

  高临风无奈的一笑,说道:“我这不是来了嘛!你这是想要到哪儿去?”

  “我要到大清河边上去看看水车。”

  “看水车?好家伙,看水车带着这么多的下人?”高临风一脸惊讶的问。

  清风无奈的说道:“你以为我想啊,你忘了头些天出的事了?我这也是防患于未然。”

  高临风说道:“居安思危,还是不错的。我也和你一起去看看。”

  清风笑道:“你若是胆子大,就跟来。我这些日子可正倒霉着呢!”

  高临风把马交给下人,跟着清风向大清河行去。走到半路,正遇上朱世仁,朱世仁见了清风连忙见礼,嘴里说道:“驸马爷,老汉正想去看您,上次您说的养鹅、养鸭的事儿,老汉都跟乡亲们说了,可是大家伙一是没有多余的钱,二来也怕将来有个什么变化……”

  清风一听就明白了,躺在床上闲极无聊时,清风就料想到会这样。农民嘛,难免有些小农意识,看不到长远的利益,清风想起后世的公司加农户的形式,倒也适合,于是就跟朱世仁说了,由清风自己来投资,农户们来养,至于怎么分钱,又跟朱老汉好一顿探讨,说话间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大清河。

  大清河边果然够壮观,看见一排高大的水车,清风居然联想起在海边看到过的,一排排利用风力发电的大风车来,若是再做个大风车?能利用大风车干点什么呢?清风思来想去,也许到了夏天能利用它做个自动的风扇……

  一旁的高临风头一次看见这样壮观的场面,不禁叹为观止,摇头晃脑的想要赋诗一首,无奈心有余力不足,想要让清风赋诗,再一看清风那若有所思的神情,这话也就咽下去了。

  “清风,这稀奇古怪的法子,亏得你怎么想得出来!还有你坐得那个是叫轮椅是吧?这也是你想出来的?你还真有两下子啊,以前我还真的没看出来。”

  清风看了他两眼,没说话。心想,我要是真有两下子就好了,现在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

  周围的百姓看见清风来了,都上前来打招呼,清风心里美滋滋的,被这么多百姓爱戴,清风觉得比受皇上重视还高兴。老百姓的热情,使一旁站着的高临风竟然莫名其妙的嫉妒起来。

  清风边走边和百姓打着招呼,沿着河岸走了一段,居然发现一大片空地,心中疑问,就问一旁的朱世仁,朱大叔说道:“这块地是头两年上游发大水,冲出来的一块盐碱地,种什么庄稼都不长,所以这两年一直都没种什么,您看,就连野草都不爱长。”

  清风想着若是用大清河的水冲刷一下,把上面的盐碱冲到水里,这块地倒也能种,只不过种地的效益并不高,清风想着若是能把这块地拓成鱼塘养鱼,再把鱼运到长安城去卖,挣的钱一定比种地挣的钱多,只不过自己可不会养鱼啊,鱼都得喂些什么食料呢?也不知道鱼吃不吃蚯蚓,应该是吃的吧,很多钓鱼爱好者都拿蚯蚓做鱼饵的。

  清风把自己的想法跟朱大叔说了说,朱大叔说道:“要说养鱼,咱们朱李镇还真的有人会养,这人姓李,因为是个瘸子,大伙都叫他瘸子李,以前大清河边有一个水泡子,瘸子李干不了什么重活,就在那个水泡子里养鱼,也挣了点钱,后来那场大水,把那个水泡子冲平了,瘸子李的鱼也全都冲跑了,既没有了本钱,也没有了地方,所以瘸子李就不养鱼了。”

  清风一听就来了精神,嘱咐朱大叔去问问瘸子李愿不愿意继续养鱼。清风心想,印刷行就是个银行,以后将会源源不断的挣钱,有了这些钱当然得继续投资,放在手里,钱可是不会生钱的。

正文 第57章 沆瀣一气

清风在大清河边逛了半天,虽说不用自己出力,身子还是有些乏了,回到家把存神练气功决又练了一遍,眼看着天色晚了,就让晋阳和红藕去休息,自己由单玉儿侍候着就要歇了,却猛然听见窗户响了两下,“二少爷,你歇了吗?”

  清风一听,正是魏武的声音,忙说道:“魏大哥,你回来了!到书房去等我,我就来!”清风由单玉儿扶着,又坐上了轮椅,单玉儿给清风披上衣服,又找了一条毛毯,盖在清风的腿上……

  来到书房,清风一看魏武,面容消瘦,胡子拉碴的,心头一紧“魏大哥,你怎么……”

  魏武一笑,“我没事,就是这两日没休息好。”

  “你的伤口呢?好没好?”

  “放心吧,我都好了,倒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都听大少爷说了,你当时若是不跑,那个年大有未必就能起疑心,倒是你一跑,才惹出的麻烦。”

  清风笑道:“可不是嘛,我这不是做贼心虚嘛!若是魏大哥在我身边,我就谁不怕了,也用不着跑了。”

  魏武笑道:“我这次还真的给你带来个人,是我的小师弟,叫黎青,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着?”

  清风高兴的问道:“真的?人在哪里?快带来我看看!”

  魏武笑道:“明天吧!我安排他到客房歇着了!”

  清风一听,也是这么回事,天已经这么晚了。又仔细的问了问黎青的情况,心里高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象魏大哥这样的武功高手,可不是想有就有的。

  清风又嘘寒问暖的,问魏武吃没吃饭,魏武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吃饭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这次是去为你报仇去了!”

  清风满头雾水“我有什么仇家啊?”

  魏武笑道:“你忘了你的腿是怎么断的了?”

  “年大有?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呀!”

  “他死了,还有太白山山麓的那些武器装备和守卫呢?”

  清风吃了一惊“啊,魏大哥,你把……把他们全杀了?”

  “没有,是老爷安排的,让我到那儿找到那些人和装备。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老爷故意留了点线索给魏王,魏王就像是闻着了腥味的猫,顺藤摸瓜就追到太白山麓去了……”

  清风一听,不由得急道:“这样不好吧?万一牵扯到我怎么办?”

  魏武笑道:“这个老爷早就算计好了,劫杀你的那一伙人全都死了,断不会牵扯到二少爷你的,再说有了这些武器装备,魏王就算抓住了太子谋反的证据,焉肯把这功劳让给少爷你呀!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让他们兄弟俩相互咬去,咱们看着就行了!本来老爷也不想管,谁让他们欺负到你头上了呢!”

  清风一听,心想,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坐山观虎斗之计用得妙啊,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呢?只是这么一来,我可就成了废太子的导火索了。又一想,废太子那是早晚的事,我可没必要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

  一想到太宗李世民又有的头痛了,老五的事没解决呢,现在老四和老大又掐上了,如果晋阳知道了,又该伤心难过了。

  清风正在替李世民担忧,就听见魏武说道:“二少爷……”

  清风忙打断他的话,“魏大哥,不是说好了,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清风吗?”

  魏武说道:“这不是叫顺口了吗?我这些日子没少盯着朱世勋,真没想的啊,他可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太子生意方面的事,全都是由他打理的,情报方面的事好像也管着。还有你的二姐夫王永炎,他也是太子的人。”

  清风一听就有些急了,眼看着太子倒台了,王永炎再一受牵连,二姐要想和离的话,就不好办了,人家会说李家看见王家倒台了,嫌贫爱富才和离的,对国公府和二姐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魏武笑道:“这事儿老爷也考虑到了,这几天正在找那个王永炎谈和离的事,争取在太子的事出来前办完。”

  清风一听就笑了“这下子好了,魏大哥可要加把劲,争取早点把我二姐娶回家。”

  魏武苦笑了“清风,这事儿……老爷还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未必会同意的,我和你二姐……我们的身份相差的太悬殊……”

  清风笑道:“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事在人为嘛!若是我父亲实在不同意,你可以带着我二姐去私奔!”

  “私奔?”魏武吓得张大了嘴吧。

  “怎么了?就回你的山东老家不行吗?我爹爹顾及脸面,就是生气了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去找你们的。况且还有我呢,也不会让他对你们不利的,等过了几年,风声过了再回来。爹爹和娘亲他们也就消气了。”

  魏武张嘴结舌的说不出话来,清风笑道:“怎么,你没有信心征服我二姐吗?”

  魏武听着清风的话,自己笑了,说道:“这事还真不好说,你二姐胆子小,未必同意的。”

  清风笑道:“这就看你的手段如何了!”

  清风接着问道“你都抓到王永炎什么把柄了?”

  “要说把柄嘛,还真的抓住了一个大把柄,两年前他看中了一个姑娘,把那个姑娘给劫持到别院去了,谁知道那个姑娘是个烈性,一头撞死了,王永炎让下人把那个姑娘给埋了,这事本来神不知鬼不觉的,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头些日子,那姑娘的父母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信,到顺天府去告状,王永炎得了信,有些慌乱,想要料理了那个埋人的下人,那下人倒事先跑了……”

  清风笑道:“莫不是你捣的鬼吧?”

  魏武说道:“我这可是救他呢,他虽然抢了人,有过错,可那姑娘本来不是他杀的,他现在若是要杀那个下人,到真的犯了杀人罪了。”

  随即又笑道:“你不知道那个王永炎,现在是焦头烂额的,光这些也就罢了,他那些小老婆也跟他闹……呵呵,我一想到王永炎那东西不好使了,我就开心,你不知道,他那样子,让我太解恨了!清风,你告诉我,那药你从哪儿得来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想给谁下药?”

  “我想着,要是王永炎没获罪,我再给他下两个月的药!”两个沆瀣一气的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了,魏武说道:“老爷让你回长安养伤呢!也是防着太子狗急跳墙的意思,怕你在这儿有危险。”

  清风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就此定格了,魏武见了,又笑起来“清风,怎么了?你就这么怕回家吗?”

正文 第58章 忐忑不安

清风回到卧室,单玉儿赶紧迎上来说道:“都说些什么,去了这么半天。”

  清风叹了口气“老爷子来信了,要我回长安去!”

  “回长安?回长安好啊!长安的什么条件都比这儿好,你的身体也好得快些。”单玉儿一脸雀跃,看见清风不高兴的样子,忙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回去有什么好?爹爹逼着我当官,老太太逼着我纳妾,皇上有了什么事儿,还找我出主意,再不就是让我去给他弹曲……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了。这样的生活,我真是厌了。”

  单玉儿笑道:“这不都是好事吗?金钱、美女、权利谁不想要啊。”

  清风看了单玉儿一眼,心想,没看出来啊,你的心还挺大的。却也没有言语,自己的所思所想,在别人看来或许是有些不可思议,可是若是连自己的妻妾都不能理解自己,那也算是人生莫大的悲哀。

  单玉儿见清风不太高兴,笑了笑“你别的脾气秉性都变了,就是这不愿做官这一点倒是没变……你放心,你不愿意当官,咱就不当,难道还有绑着你当官去不成?你以前也太锋芒毕露了些,若是真的不想当官,以后可要收敛点才好。别说国公府这样的家世,就是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若是有才华,朝廷也是要招揽的,更何况是你了。”

  这几句话清风听了,深以为然,心怀大快,连连点头道:“知我者,玉儿也。我也是这么想的。从今以后,我就收敛锋芒,都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我就做个隐于市的大隐好了!”清风自己说完,自嘲的笑了笑,又问道:“你说我原先就不喜欢当官,那我怎么又去参加科考了呢?”

  “还不是你那书呆子的想法,想要证明一下自己的学识。嗨,你若是当初没有参加科考,哪还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那该多好啊!”

  清风一想,是啊,那样也就不能被晋阳看见,也就不能被招为驸马了,更不能当官了,不过我也就不能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两人躺在床上,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过了半晌,清风说道:“你还真是很特别,我不当官,你就没有什么风光可言了,怎么还支持我呢?”

  “我若是想要什么风光,也就不会心甘情愿做你的小妾了。”单玉儿幽幽的说出这话,清风忙说道:“是我说错了,你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个?”

  “你知道这些就好……我的那把匕首呢?你也不还我。”

  “那个……我替你收着呢。”

  单玉儿说道:“不行,那是你送我的,应该还我。”

  清风笑道:“什么你的我的,现在就连你都是我的,你的当然就是我的。”

  单玉儿红了脸不言语。清风想着,我们两个人还真的是知音啊,不光名字里都有一个玉字,就连想法都一样,懂我的人,还是你呀!清风心念一动,凑上去吻了吻她的脸蛋,单玉儿羞得不行,急急忙忙吹熄了灯……

  早上起来,晋阳一听说清风要回长安,一连串的命令吩咐下去,总管府立刻陷入一片忙乱。

  清风在书房见到了黎青,一个二十左右的棒小伙,听魏武说,黎青出身青城派,黎青的师父曾经指导过魏武的武功,黎青本人的武功只比魏武强,不比他差,清风这只菜鸟是看不出来的,他记得看过不少武侠小说中说,内功很深厚的人,太阳穴都鼓鼓着,清风仔细看看,怎么也看不出一点鼓的意思。

  不过魏武的话清风还是相信的,现在清风心里高兴,有了这样一个高手在身边,自己的性命就又多了一层保障。

  这么一高兴,顺嘴就叫了黎青兄弟,魏武说道:“清风,你可叫错了,黎青今年也有二十岁了,你应当叫兄长。”

  清风一听,得,我这不是一兴奋忘记了现在的年龄嘛,连忙改口叫黎大哥。

  安排完了黎青,清风又找来了李林,清风昨晚想好了,现在身边得力的人除了烟儿能独挡一面,剩下几乎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李林勉强算得上一个,不过还得好好捶打捶打,这次回长安,就让李林在皇庄镇守好了,李林年纪虽轻些,好在行事稳重,脑子虽不如烟儿活络,可是管些皇庄里的事,又不是做生意,也还是能够胜任的。

  清风把自己对整个皇庄的设想和以后应该先干什么,后干什么,都一一对李林做了交代,尤其是对建鱼塘的构想,细细的对李林说了,李林有些诚惶诚恐,不过一想到烟儿和自己一样的出身,如今都能管事了,自己哪儿比他差了?再说这些日子在清风身边耳熏目染,也学会了不少手段,打定了主意不懂就多问问,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清风又嘱咐他多多请教朱大叔,李林点头不迭。

  用过了午饭,一行就踏上了回长安的路,没想到小六子倒也有心,和碧痕还有朱大叔一起为清风送行,又把新作好的拐杖拿来了。

  清风望着越来越远的皇庄,心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晋阳笑道:“好像你有什么亲人落在皇庄似的,你当初离京时也没这么依依不舍的。”一旁的单玉儿和红藕都笑了,清风难免有些讪讪的,心想,这里虽然没有我的什么亲人,却有平静的生活,还有我的希望和梦想啊。

  清风和妻妾坐的这个车厢很大,四个人坐在一起仍很宽绰,车子经过清风的指点,小六子的改造,平稳的很。晋阳提议清风为大家抚筝,清风这些日子又是养病,又是忙些俗务,把练筝的事都疏忽了,此时看着车外的庄稼已经长得很高了,天气也比刚来皇庄时热了许多,不由感叹时光之匆匆。

  清风调好了琴弦,随手弹起邓丽君的那首《好梦太匆匆》,“为何好梦总是匆匆?来无影去也无踪,记得还沉缅在美梦,醒来还是一场空。为何相逢要在美梦中?让爱情化成一阵风,你这样让我心儿飘动,又让我心痛,叫我泪朦胧……”

  晋阳听了,叹道:“清风,你什么时候又谱了新曲?我都不知道,只是这曲子为什么有些伤感啊?若是能配一首词,唱出来或许会更好听。”

  清风想,歌词倒是现成的,就是怕你听了说粗俗。

  眼看着长安城遥遥在望,清风感慨,我胡汉三又杀回来了!只不过是被迫的、无奈的回来,等待我的又将是什么呢?现在的长安城可是漩涡的中心,但愿我不要被这漩涡卷进去啊,清风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正文 第59章 无可奈何

进了长安城,清风和垂头丧气的高临风告别,看着高临风那沮丧的模样,清风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倒是一旁的单玉儿在偷偷的笑了。

  清风一进驸马府,还没来的及看看自己的老巢,就被告之老爷在书房候着呢,清风一阵头皮发麻,心想,我现在可是残疾人士哎,老爹你也不讲讲人权,怎么着也得让我歇一会儿啊。无奈在这个家里,清风人微言轻,想讲人权那还得——等啊。

  清风来到书房,看见老爹李绩一脸阴沉的坐在书案后,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憷,无奈的喊了一声“爹爹。”李绩瞟了清风一眼,清风吓得一哆嗦。“好啊,你的翅膀硬了,飞出去就不想着回来了,还得老子去请你,是不是?”

  “没有啊,爹爹,我这不是受伤了,怕家里人担心吗?奶奶那么大年纪了,我……”

  “你还知道奶奶年纪大了!我看你分明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个小小的皇庄,还值得你成天在那儿守着吗!你的手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叫手下人去管,你指挥就行了!成大事者,不必事必躬亲,这点道理都不懂!枉我还以为你可以倚重!”

  清风满头黑线,幸好是坐在轮椅上,稳当些,不用担心被风暴刮倒,可是李绩的眼神实在让人受不了,清风耷拉着脑袋,不敢看李绩的眼睛。

  “你现在坐的这个椅子是哪儿来的?又是你自己想的?一天到晚净弄些奇淫巧计的东西!不过这个东西嘛……倒也实用些,你使人多做几个来,我的好几个部下都走不了路,早有了这个就好了……有这么好的主意也不早说!非得自己伤了才能想起来!”清风一听,天哪,还有没天理啊,怎么左右都是我的错啊?我老爹他……不是更年期到了吧?

  清风心想着,今天太倒霉,现在明明想出了做轮椅这么个主意,还得再搭上几架轮椅。清风正肉痛呢,一旁的李绩叹了口气,说道:“这些日子朝廷会很乱,你就在家好好养伤,哪儿也不准去,我请了孙思邈道长来给你看看伤,估计这两日就能到了。赶紧去看看老太太吧,老太太知道你伤了,且今天回来,已经使人来问了几回了。”

  清风象得了特赦一样,赶紧向父亲告辞,出了天水阁,清风觉得自己总算是从冰窖走了出来,又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想着又能见到孙思邈道长,心里高兴了不少,赶紧去见老太太。

  想到绿荷,清风心里又开始敲鼓,这事可是老太太做的主,老太太不能逼着我娶她吧?清风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清风刚能看到老太太的院子,就见一个小丫头看见清风来了,赶紧转回去报信去了。清风不由得苦笑,太受关注了可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知道等着自己的将是什么。

  刚进老太太的院子,就看见自己的老妈迎了出来,还未等说话,泪先流出来了“玉儿,你就不能让娘亲省点心吗?”

  清风最怕看见谁哭了,再一看,旁边的二姐也跟着流泪,“二弟,这是怎么弄的?”

  清风赶紧说道:“娘,二姐,我好好的,你们哭什么啊?”

  “腿都断了,还说是好好的……”

  琉璃在一旁说道:“太太、二小姐,老太太也该等急了,还是让二少爷进屋去再说吧!”

  清风感激的看着琉璃,到底还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啊,有眼力价,会说话。母子三个进了屋子,清风一看,晋阳、单玉儿、和红藕都在,清风赶紧向老太太请安,老太太道:“好你个小猴子,跑到皇庄去还不会来了,以为山中没了老虎,你就称王了?是不是啊,家也不要了,白把你养这么大,你个白眼狼,奶奶也就算了,你娘亲的肚子可是白痛了……”

  清风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心里暗说,我冤哪,让娘亲肚子疼的人可不是我啊!嘴上却似抹了蜜一样,说了千般的好话,总算把老太太哄出了笑模样。

  没想到老太太却说道:“别以为奶奶这就原谅你了,哼,要不是看在你没少下功夫,让明达和红藕都有了身孕的份上,我才不会轻易的饶了你这个小猴子……”

  清风涨红了脸,汗颜不已,心想,老太太好剽悍啊!一旁的明达和红藕听着也都不好意思了。

  老太太接着说道:“如今明达和红藕也侍候不了你了,就让玉儿和绿荷侍候你吧!上回我就说让绿荷给你做通房,正好这几天就摆几桌,把喜事办了吧,我看你最近的运气可差了些,办一办正好冲冲喜。你们这俩个玉儿啊,就是让人操心……”

  清风就要反驳,一旁的晋阳碰了碰清风的胳膊,使了个眼色,清风不由得叹气,难道自己就真的躲不过去这桃花运?当初要是问问李淳风,该怎么躲过桃花运就好了。

  清风诺诺的刚想要说两句,自己现在这还坐在轮椅上呢,就算是有那个贼心也有那个贼胆,这……这身体也不行啊!

  一旁的老妈瞪了清风两眼,又一个劲儿的打岔,清风一看,你就孤家寡人,竟然没有一个相帮的人,只有无奈的闭嘴了。

  总算是又过了一关,家里的下人都忙着安置东西,单玉儿告诉绿荷老太太安排几日后就摆酒,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绿荷喜极而泣,单玉儿也总算了了一桩心愿。

  清风的心可就不那么轻松了,可是这一肚子话楞没地方说去,看见大伙都忙忙碌碌的,就自己一个闲人,就让竹涛推着自己到花园去,没想到花园里傲竹和雪梅都在,还带着收养的小小子——李敬达,说起这个名字,还是清风给起的,清风可不会起什么名字,这个名字也是告诉这个孩子将来长大了要孝敬明达的意思。

  清风看着已经八个多月的小敬达,肉嘟嘟的肥白可爱啊,忍不住就要抱抱,傲竹和雪梅哪敢让清风抱啊,没办法,清风只能在旁边逗逗孩子,没一会儿功夫,小老虎也来了,又磨着清风讲故事,清风肚子里有哲理的小故事,早就被小老虎掏得差不多了。

  实在没办法,只好讲起《射雕英雄传》来,这一讲不要紧,就没完没了起来,清风讲得口干舌燥的,小老虎还要听,几个侍女也听得津津有味。

  清风好不容易才脱身,想着去书房躲躲清静,书房里却是有冬雪在,清风心里发苦,好在身旁有竹涛,还有一个小奴儿,倒也不怕她纠缠不清,想着最好是设法先把冬雪给打发了,只是把她打发给谁好呢?最好是文采相貌能配得上她的,只是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想不出这么个人来。清风硬着头皮进到书房,接着写他的《红楼梦》。

  写着的同时不由得又有些犹豫,自己既然不想担着这文豪的虚名了,还有必要把《红楼梦》写出来吗?

  就这样边犹豫着边写,转眼间到了晚上,清风终于打定主意,还是接着写吧,做事情总不能半途而废,再说每天没有事情做,也是难受的事,权当作消磨时间吧!

  就是不知道曹雪芹听见清风这么说,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后来清风一想,不对啊,我现在可是他的前辈,现在的曹雪芹可还没出生呢!

正文 第60章 担回虚名

用过了晚饭,清风一想,我晚上睡在哪儿啊?晋阳和红藕住在梅园,单玉儿和绿荷住在兰苑,就自己没有地方,想着旁边还有空房子,不如以后自己也弄个院子?

  对,就自己住,哼,你们不是让我纳妾吗?这么多的老婆,我若是天天陪着你们,还不得累死,这回,我就自己住一个院子,想谁了,就去找谁,不想,我自己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了!清风曾经一直盼望着能有一个自己的蜗居,现在这个院子也不叫蜗居,应该叫别墅了,这么想着,居然越想越高兴。

  有了这么个好主意,清风乐呵呵的来到晋阳住的梅园,晋阳说道:“我还以为你今晚能住兰苑呢?”

  清风一听,什么意思啊?怎么有股子酸味啊?今天老太太让我收了绿荷,我可是想拒绝来着,是你不让啊!这会儿难道又吃醋了?

  清风有些莫名其妙,晋阳倒笑了,“老太太都说了,我们现在侍候不了你了,你还来干什么?”

  清风一听,感情是对老太太的话有意见了,没地方发火,冲着自己来了,忙说道:“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公主殿下就可怜可怜我吧。”

  晋阳见清风说得可怜,也就不再为难他,又说起过几日绿荷进门的事,公主的意思多请些亲朋,清风死活不同意,收这个通房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意思,勉强同意已经不错了,我还想永远晾着那个绿荷呢!让你一辈子后悔嫁我?后来转念又一想,她一个下人出身,身若浮萍,多半也没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还不是都听主人的安排?

  这么一想,对绿荷又多出几分同情之意,不过摆酒?还是免了吧!清风强硬的坚持随意摆两桌,家里人热闹一下就完了。晋阳正为她五哥的事闹心,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清风又说起要在旁边收拾出一个院子自己住,晋阳却死活不同意,红藕在一旁凑趣,也不同意清风自己住,清风郁闷至极,好不容易想出来一个主意,就这么夭折了?

  清风想着,你们不让我自己有个院子,那我就把书房收拾出来,反正书房的面积够大,我用书架隔出来个空间放一张床,看你们谁还能管了我?又说了几句闲话,才知道二姐和王永炎今天已经和离了。

  清风想着太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事发,什么时候圈禁,自己的老爹在背后操纵着,最好不要出现什么纰漏才好。又想着晋阳小小的年纪,现在还怀着身孕,太子可是她的亲哥哥啊,遭受这样的打击,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反正有的没的想了一大堆,却是半点用也没有。

  清风早上起来,坐在轮椅上又练了一会儿功,弹了一会儿筝,小老虎就“噔噔噔”的跑到书房来了“叔叔,昨天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咱们还是接着讲,好不好?”

  清风想说不好,可是看着小老虎那纯真无暇的眼神,心就软了,先和小老虎讲好条件,这次只讲半个时辰,过时不能耍赖,小老虎点头答应,清风猛然想起来“小老虎,你的夫子呢?怎么没来教你?”

  “夫子他的儿子成亲,请了两日的假。”

  清风心想,还好,就只有两日。清风讲完了一段故事,一旁的冬雪说道:“驸马爷,这个故事也不错,不如将来把它也写成书吧?”

  清风心想,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不过想写出来,那可不是一日之功。看着冬雪,猛然心念一动,还不如就把这事让给她来做吧,让她忙一点,省得天天打我的主意!对冬雪一说,冬雪也异常兴奋,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昨天讲过的故事,清风就让小老虎复述一遍,小老虎倒也说得八九不离十,竹涛在一边补充,清风也遇事插上两句。一时间讲完了,冬雪乐颠颠的一旁写去了。

  清风自以为得计,也很高兴,不一会儿,奴儿进来了,告诉清风床买来了。清风忙告诉奴儿,书房里应该怎么安置。然后就由竹涛推着,又来到花园,隔着老远,就听见花园里“叮叮咚咚”的抚筝的声音。

  走得近了,果然看见自己的妹妹正在抚筝,却还是没有什么进步,三妹妹一看清风来了,忙上前见礼,清风问道:“昨天还听说你病着,今天怎么就起来了?”

  三妹妹笑道:“不过是受了点小风寒,没什么事的,都是叶妈妈多事,非得让躺着。”清风也笑了“不管是大病还是小病,都得自己上点心,不上心,说不定小病也变大病了。”

  三妹妹“咯咯咯”的笑了“六哥哥,你怎么说话跟叶妈妈的口吻一样啊?你放心,我小心着呢!”

  清风心想,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就连一场小小的感冒也是能死人的,由不得不小心。

  兄妹俩唧唧咯咯的又说了半天话,一旁的竹涛说道:“驸马爷,您看,黎青是不是想找您啊?”

  清风一看,可不是嘛,黎青远远地正向这边张望,清风赶紧跟三妹妹告别,来到黎青面前,只看见黎青脸上露出尴尬的笑,脑门上全都是汗,清风惊讶的问道:“黎大哥,你怎么了?”

  “少爷,我……”

  清风忙说道:“是清风,黎大哥,你应该叫我清风。”清风知道黎青是刚出师门,没什么江湖经验,更没什么社会经验,心里有意的拉拢他,让他叫自己的名字,也是存了亲近的意思。

  黎青说道:“刚才我去书房,还以为是你在那儿……我……”

  清风楞了一下,书房里只有冬雪在啊,发生了什么事?黎青却涨红了脸,再也不肯说了。清风心中虽然狐疑,却也不追问这件事。只是随意的问道:“黎大哥,你找我什么事啊!”

  黎青摸了摸脑袋“清风,我……我想跟你借点钱……我本来去找我师兄,哪知道师兄又不在……”

  “要多少?”

  “五十两银子……”

  清风一愣,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清风对身后的竹涛说道:“走吧,咱们到书房去。”清风的小金库可是放在书房里。

  一边走,清风一边问道:“黎大哥,你要银子干什么?”

  清风说道:“我今天在长安城随意的逛,谁知道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行人,他手里的花瓶掉到地上摔碎了,他说那个花瓶是古董,最少值五十两银子,我身上又没带钱,就……”

  清风一皱眉,怎么听着这么象一个骗局啊,清风问道:“黎大哥,你身负武功,随便的一个人就能撞到你吗?”

  黎青一愣,仔细一思量,是啊,自己武功不错,就算是一个人故意撞上来,自己也轻易就能躲开呀,这个人居然能撞到自己的身上,还能把花瓶撞坏了,可见是个武功高手啊,黎青一拍脑袋“原来是个骗子!我这就去找他!”说完转身就走。

  清风正想让他多带两个人去,再一看,黎青他早跑远了,清风叹了口气,这还真是个愣头青啊,想要象魏大哥一样成熟老练,不知道得历练多少年呢!清风赶紧命人跟着,却也不知道能不能撵上这位爷。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狐疑,这个人撞到黎青,是无意?还是有什么目的?命人赶紧去找魏武。随即又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清风回到书房,看见什么都收拾的妥妥当当的,心中高兴,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大本营了,无意中却看见冬雪正气哼哼的坐在一边,心想,黎青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惹了这位姑奶奶。

  清风也不理她,刚刚提笔写了几个字,就听奴儿来报,孙思邈道长来了,清风高兴的说道:“快,快请孙道长进来!”话音未落,仙风道骨的孙思邈道长就进来了,清风在轮椅上向老人家行礼,孙道长一稽首“李小哥可真是多灾多难啊!”

  清风脸一红,是啊,上一次见到孙思邈还毫发无损,这才多长时间,自己就沦落到坐轮椅的地步了。

  孙思邈道长仔细的给清风检查完,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清风看了看左右,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点事要跟孙道长谈谈。”

  孙思邈疑惑的看着清风,清风笑道:“清风不才,还想请道长帮清风一个忙。”

  “小哥但讲无妨。”孙思邈手抚长须,说道。

  清风问道:“不知道上次说的疫苗的事儿,孙道长研究的怎么样了?”

  “小哥,这个办法还真行,我在自己身上做了实验,一点危险也没有,我这次来京,就是想申报朝廷,先在小范围试种这种疫苗。”

  清风一听,高兴了,“道长,先给我种上吧!”

  “小哥,你不是光为了这个吧?”

  清风笑道:“当然不光为了这个,我还有点事想请孙道长帮个忙。”清风趴着孙思邈的耳朵,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孙思邈一皱眉“老道一生从来不说谎。”

  清风说道:“老人家什么也不用说,只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就行。”

  孙思邈笑了“原来是个小鬼头……好吧,老道就勉为其难,帮你这么一回。”

  清风得意的笑了,“还有这疫苗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都是您无意中发现的。”孙思邈愣了愣“好吧,老道什么也不说,就担一回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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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1章 清风出丑

清风把其他下人都打发了,只留下一个奴儿侍候着。看着书房外,月光如雪,清风吩咐奴儿吹熄了蜡烛。

  窗外,夏日的暖风徐徐吹来,远处是水光映着圆月,波光粼粼,岸上树影婆娑……清风想起钢琴曲《月光曲》,不知道用古筝来演绎效果会如何呢?清风坐在这书房里,也不点灯,就借着清幽的月光,叮叮咚咚的弹起古筝来……

  缠缠绵绵的乐声,细致而沉静,略带些忧郁,然后是拖蹋中带着跳跃,柔情蜜意中带着刚毅……晚风吹动清风的发梢,长发在微风中翩跹起舞……

  清风沉浸在自己的乐曲里,那最后的一段曲子是热情的、不可遏制的,带着沸腾和煽动性,犹如激烈的狂怒,又好象是连连的跳脚声。一切都像是从清风的心底里发出来的申诉……当沸腾的热情达到顶点时,乐声突然沉寂下来,但清风汹涌澎湃的心情却不能就此平静。

  清风想起如梦如幻的往事种种,一幕幕都在他的脑海闪现,仿佛他没有穿越千年时空,还在酒吧里演奏,而台下还坐着观众,一曲终了,台下是雷鸣一样的掌声……

  单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清风的身边,她打发走奴儿,随手点燃书案上的蜡烛,柔声说道:“你弹得这是什么曲子?既有旋律,又有节奏,还有诗情画意,更有思念、惆怅……却又不是肝肠寸断……哀而不伤,后来旋律又转,音调清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希冀……仿佛如波涛汹涌,难以止息……虽然弹奏的微有瑕疵,也算得上是上乘之作,以后多练习一下,一定会更出色的。怀玉,我发现你忘记了往事之后,好像对音乐情有独钟。”

  清风听了单玉儿的话忍不住笑了,想着她居然夸奖贝多芬的曲子算得上是上乘之作,不由得觉着有些滑稽可笑。

  随即又想到,这玉儿果然是个才女,不光是画画得好,也会听曲,懂曲。倒不失为一个知音,清风看了一眼单玉儿,灯光下,她的粉面显得更加娇俏可人,不由得淫心大动。

  好不容易压下心底的倚念,想着日后,是不是应该把知道的所有曲子都谱写出来?否则时间久了,自己都不记得了,这样的曲子可就再也听不到了。

  清风说道:“我前几天看了一本书,书上说‘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乐者,通伦理者也。是故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惟君子为能知乐。’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你是君子!总行了吧!”单玉儿说着,看了清风两眼,又说道:“可是……我仍能看出你不太高兴……是因为绿荷的原因吗?”

  清风“哼”了一声,“你们明明都知道我不喜欢她,还推波助澜,我又怎么会高兴呢!我堂堂七尺男儿,大婚不能自己做主,就连收个通房也不能自己做主,处处受人摆布,这样的人生……未免也太失败了,我又怎么会高兴……”

  单玉儿一听,眼泪差点流下来,忙说道:“怀玉,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想。是我太自私,想着绿荷在我身边,能和我相互扶持着,毕竟我们从小长到大,情同姐妹的。我还以为只不过是收个通房,你的身边多一个少一个的,也没什么关系,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是我不对……”

  清风一听,不由得生气“什么?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关系?玉儿,这又不是收小猫小狗,这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难道我把人家收在身边,就不管不顾人家幸不幸福了吗?像别的那些种马男人一样?我可做不到……”

  单玉儿怯怯的说道:“别的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玉儿,我不是别的男人,我希望我身边的女人都能生活的幸福快乐……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以后不要再给我安排女人了,我的心很累,心很累的……”

  “对不起,清风,我……这次的确是我欠考虑,不过绿荷的从小就订下的,一颗心早就在你身上了,你若是不收她,难道让她孤苦伶仃一辈子吗?你从来不是这样硬心肠的,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

  清风心想,我若是没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焉能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我实在是怕再拒绝她一次,她会觉得更没面子,若是又想不开,那不就等于我亲手害了一条性命吗!

  清风叹了口气,说道:“还有你和晋阳,你们两个也要好好相处,我看你总也解不开心结似的。晋阳说了,嫁入李家就不再当自己是公主了,你进门这么多日子了,你看她可有公主的架子?就是别人家的大妇,身为男人身边的小妾,也得早晚请安,身前身后的侍候着。晋阳呢,从来没这么要求你,她把你当做亲姐妹一样,从来没要你做什么。你呢,还忘不了你是单家的女儿?”

  “我……我从来也没见过爹爹,说不上什么感情的,这个你也知道。我只是气她夺走了你……我……”

  清风一看单玉儿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对晋阳还是有好感的,想着趁热打铁,赶紧给她们两个好好说和说和,她们两个好了,我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些。若是她们闹的鸡飞狗跳的,我夹在中间,可怎么办啊!

  清风一只手揽着单玉儿的腰,另一只手拉过单玉儿的小手,轻声说道:“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还气什么?当初她若是不同意你进门,那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可她没有这么做,足可见她的为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看那天上的月亮,月圆月缺,也不能总是十全十美的,人生在世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十年,犹如白驹过隙,我们都应该珍惜眼前,是不是?看在我的面上,过去的,就全忘了吧?”

  清风本来计划独宿书房的计划就此取消,陪着单玉儿来到兰苑,躺在床上,清风忽道:“玉儿,我今天还没有擦身子呢。”清风自从受伤了,就只能擦身不能洗澡了。单玉儿一听红了脸,“那……那你等一会儿,我去倒水……”

  清风笑道:“在家里还用你干这个?”

  单玉儿局促不安的站在床边,清风心里暗笑,谁让你去找我来着,今天我可得……

  清风坏笑着,看着单玉儿手足无措的为他脱衣服,没想到单玉儿看着他的笑容忽然又笑了,“你从小就是这么坏的。”

  清风惊讶的问道:“我怎么坏了?”

  “哼,我还记着你十岁那年,有一次王妈妈给你洗澡,我不知道,闯到你的房间,正好看见你……你不知羞的,混赖说我夺取了你的童贞,还……还要我对你负责……”单玉儿越说脸越红,最后到底没了生息。

  清风一听,我小时居然还有这种事?那一定是那时候就喜欢上单玉儿了,清风偷眼看着玉儿,凝脂般的肌肤恨不能滴出水来,一双丹凤眼脉脉含情……下身竟然不由自主的支出了一个小帐篷。

  清风本来想看单玉儿惊慌失措的模样,没想到自己首先出了丑,倒惹得单玉儿偷笑不止。

  清风一把搂过单玉儿,心想,我让你笑我,笑也不是随便笑的,也得付出点代价。清风虽然一条腿不能动,力气却是要比单玉儿大得多,他抓起单玉儿的小手一起伸进自己的档里……单玉儿一声惊呼,清风赶紧用嘴堵上了单玉儿的芳唇……

  清风的手没闲着,不停的引导单玉儿的小手做着该做的动作,这感觉还这是……居然觉得比跟红藕和明达真枪实弹还来得爽,清风一个没留神,一股子热流居然窜了出去……

  清风心想,怪不得男人都喜新厌旧,这新鲜的感觉就是好,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真是太丢人了,好在单玉儿没有经验,不会在意的……

  偷眼看了看单玉儿,一双红唇被吻得有些微肿,眼泪含在眼圈,小手里还有一团黏黏糊糊的白东西,正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呢!

  清风脸一红,心想,这次的丑可出的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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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2章 莫名其妙

清风睁开眼睛,想起昨晚的丑事,还觉着不好意思,不过看见单玉儿比他还害羞呢,清风又把她搂在怀里,温存了一番。

  在单玉儿和绿荷的帮助下,清风穿戴整齐,来到书房,就看见魏武正急得满地踱步,清风问道:“怎么了?魏大哥?出什么事了?”

  魏武说道:“清风,黎青昨天晚上一夜也没回来,您今天没什么事吧?我打算出去找找他。”

  “去吧,赶快去吧,我哪儿也不去的。有了什么事,赶紧往国公府稍个信!”

  魏武正要走,奴儿急急忙忙的跑来“爷,黎青回来了。”

  魏武忙说道:“清风,我先去看看。”说完一溜烟儿的没了影,清风对奴儿说道:“我们也去看看。”

  黎青和魏武住在一起,住的距离书房很近,主要是为了保护清风比较方便,奴儿推着清风来到黎青的房间,看见黎青浑身青紫,有的地方还在冒血,魏武正在给黎青是伤口上药,清风吓得不敢上前,连声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黎青郁闷的说道:“还能怎么?当然是被人打了!”

  一旁的魏武说道:“比武试招,胜败乃是常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到底被谁打了?怎么不说?”

  清风也问道:“打你的人,就是昨天骗你的人吗?”

  黎青瓮声瓮气的说道:“哼,我就不信你被女人打了会不生气!”

  “女人?”清风和魏武同时问道。清风心中疑惑,魏武说黎青的武功比他好,怎么会轻易就被人打败了?还是被女人打败的?

  “什么女人?哪个门派的?你又怎么得罪她的?”

  “我哪里有得罪她啊!我在大街上走,她扮成个老婆婆拿着花瓶撞到我身上,花瓶碎了,她硬说是古董,让我赔五十两银子,我看她是女流之辈,不跟她一般见识,回来跟清风要钱,清风一提醒,我也觉得不对劲,就到门外去找她算账,她见我来了,转身就跑,我就在后面追,跑跑停停的,一直出了长安城。到了郊外,我就和她动了手,谁知道我不是她的对手……”

  “那个女的多大年纪?长得什么样?”清风问道。

  黎青哎声叹气的说道:“就为这个我才生气,她若是个四五十岁的人,我输了也就算了,可是那个小丫头打着打着就露出本来面目了,竟然只有十七八岁……我……师傅还说我武功已经大成,只是短了经验,可我跟她一比……我……咳!”

  “你没问一问她是哪个门派的?”魏武也疑惑的问道。

  “问了,她不肯说,只说她还会来找我的。”

  三个人面面相觑,还是清风说道:“我看那个小丫头未必有什么恶意,倒好象心存戏弄的意思,她既然说会来找你,应该会来的,到时候我们再问好了。”

  魏武听着有理,再说也没有别的法子,也只能如此了。清风最怕的是卷入皇家的纷争,听着黎青这事,虽说觉得有些怪异,倒不像有皇家什么事,心里也就放下了。

  清风回到书房,看见烟儿来了,笑问道:“怎么样?李掌柜,生意如何?”

  “爷,生意好着呢!赚的银子太多了,小人都存到银号去了,尤其是《石头记》,总有人来问,新书什么时候能出来?小人来就是想问问您,您新写的,什么时候接着印啊。”

  清风想了想,说道:“不着急,这几天我再多写点,你过些日子再来拿稿子吧!四书五经、论语什么的,再过些日子京城就该卖的饱和了,你应该多联系一些书商,便宜点批发给他们,让咱们的书销售到全大唐去。就是高丽国、渤海国、倭国那些仰慕大唐文化的,都可以批发给他们,但是那些技术类的,一本也不能卖,知道吗?咱们的先进技术可不能让他们随便学了去。”

  烟儿听着连连点头,急忙忙的去了。

  烟儿刚走,晋阳就到了,嗔道:“昨晚上也没陪人家,今天还不去看人家……”清风忙搂住晋阳,低语道“怎么?想我了?那……还给不给我找小的了?”

  晋阳“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啊?我当然希望你就我一个女人,可是……我不是担心你受委屈吗?我现在有了孩儿,都不能陪你了。”

  清风笑道:“你现在不是正陪着我吗?”

  晋阳轻轻的捶了清风一拳,“你就知道欺负我,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还有,昨晚上给玉姐姐弹的曲子,我也要听,你再给我弹一遍!”

  欺负尴尬的一笑“你都听见了?”

  “当然听见了,还有你为我说的好话,我都听见了。”晋阳说着,吻了吻清风的脸颊。

  清风摸了摸晋阳的脸蛋,说道:“我的脸都这么丑了,你还喜欢吗?”

  晋阳笑道:“男人的脸,要那么漂亮干什么,以前我看见你的脸竟然比我还漂亮,我就吃醋,现在这样正好。”

  清风笑了,他现在的脸上的血痂已经褪的差不多了,只有伤痕比较深的地方还有一些,这样半边脸就有了三种颜色,自己看着都觉得丑极了,他就不信别人看着能觉得好看。

  清风又为晋阳抚了一会儿筝,总算把晋阳打发走了,这才静下心来接着写书。不知不觉的又到了晚上,清风心想,今晚不会再有人打扰了吧?

  月下抚筝,清风自己觉得很有诗意,他让奴儿把琴案搬到书房外面,叮叮咚咚的弹起来,温柔的月光笼罩着,月光下,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面纱,带着一种虚幻缥缈的朦胧之美……

  清风弹奏的是一首老歌,“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轻轻的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我们那么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不变,我的爱也不移,月亮代表……”

  不知怎么,最近清风有些怀旧,总喜欢回想过去的一些经典的老歌,记得有人说过,当你总喜欢回忆往事的时候,就证明你已经有些老了,清风有时想,是不是我也有些老了?也许是人未老,心先老了?

  在这静静的夜里,乐声传的很远,一曲终了,蓦然有人问道:“喂,弹曲的书生,有一个高高大大,傻乎乎的小伙子住在哪?”

  清风一愣,什么时候身边站了两个姑娘自己竟然不知道,奴儿呢?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再一看,奴儿就倒在旁边的地上,清风有些着慌,这两个姑娘是什么人?难道就是黎青说的那个姑娘吗?可是黎青分明说是一个姑娘来着。

  清风问道:“我的书童,你们把他怎么了?”

  “没关系的,只不过是被点了穴而已!你说呀,那个傻乎乎的小子在哪儿?”清风一听就放了心。一旁的另一个女孩问道“你是不是阿风?”

  清风呆了一呆,世上叫过自己阿风的,就只有紫雨一人而已,那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昵称,紫雨叫他阿风,他叫紫雨阿紫,他疑惑的问道:“你是阿紫吗?”问完不由得想到,这世间那有这么巧的事?难道紫雨也能穿越来到大唐吗?

  却听见那个女子欣喜的说道:“我正是阿紫啊!”边说着,边从脸上揭下一层薄膜来,清风一愣“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吗?”面具揭去,朦胧的月光下,一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女,看着居然真的是一张酷视紫雨的脸!清风欣喜异常“紫雨,真的是你?”

  一旁的女孩问道:“师姐,他就是你的情郎吗?”那个叫阿紫的却问道:“紫雨?紫雨是谁?”

  清风不由得苦笑,真是情急有些糊涂了,自己现在的这张脸,即使紫雨就站在身边,也不会脱口而出叫出自己的名字啊。

  清风一声叹息“对不起,我认错了人……紫雨是我的好朋友。”

  “你……你不是邱枫吗?”

  “邱枫?我叫清风啊!”清风有些迷惑不解。

  阿紫旁边的女孩说道:“什么邱枫、清风的,我看就是你看中了吴王的权势,想要把紫师姐抛弃了,攀上吴王吧!真是不要脸,居然喜欢男人!他怎么还舍得打断你的腿?”

  清风听着如丈二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又牵扯到吴王了?阿紫说道:“铃儿,别胡说……”

  这边几个人正闹不清,就听见一声大喝,“好啊,你这个臭丫头,居然真的跑到这儿来了!”

  清风一看,是魏武和黎青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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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岁就爬到内阁首辅已经很惊人了吧?

  若说更强悍的,我想我应该是史上第一位当上驸马爷的太子妃=_=|||

  亦或是……成为太子妃的驸马爷?

  看了这个简介是否有看的欲望?这是我的好友锦绣狂欢的作品《纤手遮天》很好看的一本书喔。

正文 第63章 刀光剑影

黎青也不搭话,上前就跟那个铃儿斗在一处,清风不由得头痛,这个黎青还真是傻小子啊,怎么也不问问清楚,这就动起手来了?这两个女孩看着也不可能是什么坏人啊!既然已经是人家的手下败将了,难道这次还能有把握赢吗?怎么还主动约战啊,真是自不量力!

  看着俩人乍离乍合,招式动作快如闪电,清风不由得张口结舌,老天啊,真正的武功就是这样吗?清风正做呆鸟状,旁边的阿紫说道:“你真的不是邱枫吗?你别骗我了,哪有长得这么像的人?两年前我们还见面来着,我是你的未婚妻叶紫呀?是吴王要挟你,是不是?还是你真的把我给忘了?”

  一旁的魏武说道:“你不要胡搅蛮缠的,我家二少爷乃是英国公之子,皇上的第十九驸马爷!吴王的妹婿,怎么会是你说得什么邱枫?你们胆子不小,居然敢擅闯驸马府,只要赶紧离开,这擅闯之罪就不问了,否则……”

  阿紫一听就怒了,“哼”了一声,说道:“我们骊山派从不受人威胁。”

  二人一言不合,竟然也斗在一处了。清风想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韩非子的话还真是不错,会点武功,就喜欢动手解决问题,清风喊了几声“住手”,竟然没人听他的话。

  清风正头痛呢,驸马府的家丁护院听见动静,都纷纷前来,有人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奴儿,剩下的都保护在清风的身边,众人都面面相觑,眼睁睁的看着四人相斗,攸来攸去,一会儿亭上,一会儿地下的,本来也有几个护院想要上去帮忙,大概是自忖功力不够,都护在清风的身边。

  清风自己到不怎么害怕,潜意识里认定这两个少女不是坏人,看着身边的古筝,竟然又抚弄起来,这次弹的是古筝曲《十面埋伏》。

  一边是四人相斗,一边是古曲相伴,到好像是在排演节目一般,清风的双手时快时慢,在琴弦上拂过,徐而察之,古筝模仿出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又无声,更有为项王悲歌的慷慨之声、别姬声、追骑声,甚至有项王的自刎声……

  声声入耳,清风运用了多种古筝的技巧手法,描绘了千军万马声嘶力竭的呐喊,还有刀光剑影惊天动地的激战,使人仿佛身临其境……

  四人相斗,刀光剑影,本来就很紧张,此时听了筝声,更增添了一股子萧杀之气。

  国公府那边得到了禀报,护院也都纷纷前来,阿紫一看人越聚越多,打了一声呼哨,和那个铃儿跃上房脊,几个王府那边过来的高手随后追去,转瞬间几人没了踪影……清风遗憾,曲子还没弹完呢,伴武的人没了。

  魏武顺手把奴儿的穴道解了,和黎青一起来到清风面前,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魏武看见清风从容不迫,谈笑风声的,居然用古筝弹奏出如此的萧杀之音,不由得由衷的佩服起清风这个文弱书生来。

  他冲清风一拱手“二少爷,我自忖武功不弱,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今天早上师弟说起时,我还有些不信,这回算是见识了。这两个丫头,小小年纪,武功如此了得,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说着猛然想起来一事,又问道:“二少爷,那个叫叶紫的,是不是提到骊山派了?”

  清风答道:“是啊,她说什么骊山派从来不受别人威胁。”

  魏武脸色发白,颤声说道:“师弟,你老实说,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骊山派的人了?”

  黎青脸色也变了“师兄,我临出门,师傅还叮嘱我,江湖人最重面子,不能随意得罪人,我怎么会轻易得罪骊山派?”

  一旁的清风说道:“魏大哥,我看她们并无恶意的。”

  魏武想了想,说道:“也是,我总觉的刚才的比武,那个叶紫好像没尽全力,是啊,我都累成这样了,她却游刃有余,那……她的武功岂不是深不可测?”

  黎青也说道:“是很奇怪,昨天我和那个女的过了几十招就败了,今天怎么打了这么久……”

  清风笑道:“我猜那个小丫头是看上你这个傻小子了!这才纠缠不清的。”

  黎青红了脸,“清风,你胡说!哪有这种事?”转头对魏武说道:“师兄,骊山派很有名吗?”

  清风也很关心这个问题,凝神细听,魏武说道:“这骊山派行事最是隐秘,一般的江湖人都不知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过而已。骊山派相传是骊山老母所创,门派里全都是女人,各个武功高绝。其余的倒也不知道什么。啊,老爷来了!”

  清风听着这个名字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听见魏武说父亲来了,扭头一看,可不是嘛,父亲李绩正往这边来呢!心想,怎么把老爷子也给惊动了?

  清风把父亲请进书房,李绩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闹得鸡飞狗跳的?”一旁的魏武忙向李绩请罪,清风心想,何罪之有?不过是惹来些小麻烦而已,忙帮着在一边说好话。

  李绩弄清了来龙去脉,脸上忧郁的表情却没有改善,挥了挥手对魏武说道:“明天再从国公府那边调来俩个人保护二少爷吧!你们先下去吧。”

  魏武带着黎青退下去了,李绩忽然长叹了一声,清风好奇,父亲李绩从来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今天这是怎么了?清风弱弱的问道:“父亲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李绩面色复杂难懂,沉默半晌说道:“我又给你请了几个有名的骨科郎中,这几天会来给你看看。”清风心中明了,知道是为了自己而担心。嘴上却故意说道:“爹爹,头两天孙道长刚刚给儿子看过了。”

  “再看看吧,总不会有什么坏处的。”李绩说完,起身走了。清风望着父亲的背影,心情很复杂,默默地坐了半晌,直到魏武进来禀报他,追那两个小姑娘的人无功而返了。

  清风挥了挥手,“算了,魏大哥,没什么关系,回去好好歇着吧。”魏武退了出来。

  清风由奴儿服侍着要休息,没想到这时候晋阳和红藕又来了。

  清风问道:“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休息?”

  晋阳怒嗔道:“你就这样讨厌我们吗?宁肯自己住在书房,也不肯来见我们!”

  清风一愣,这是怎么说?红藕也说道:“是啊,爷,您若是住兰苑我们也不说什么,怎么就住书房了呢,冷冷清清的,身边也没个人服侍?”

  清风心想,我的身边二十多年也没人服侍,我还不是一样长大了吗?清风笑道:“我这不是看你们都有孕在身,怕扰了你们的休息吗?我这么大的人了,身边有奴儿照顾我就行了。”

  晋阳说道:“我看不是这么简单吧!莫不是你跟刚才那两个女游侠有什么暧昧的关系,在这里等着和她们约会吧?”

  清风听了,满脑子黑线,这可冤枉死我了啊,我和她们今天晚上可是第一次见面啊,这……这算什么?难道我的清白都说不清楚了!他一着急,竟然没注意晋阳侠促的眼神。

  清风忙说道:“算了算了,我和你们回去好了!”

  清风独眠的愿望又一次落空,乖乖的随着晋阳回了梅园。

  躺在床上,清风还郁闷不已,难道我以后都不能有自己的空间了?又想到那两个女孩,那个阿紫,长得还真的像紫雨啊……

  咦?后来那个铃儿她又说什么,好像是说我攀上了吴王?天哪?怎么回事?我说吴王李恪怎么对我……不会是把我当成了那个邱枫的替身吧?还是邱枫是我的替身?想到这儿,清风不由得有些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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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异女道士》作者:拓拔荆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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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章 同根相煎

天气一天天热了,清风收绿荷的喜酒也吃过了,清风仔细的端详了绿荷,的确算得上是个美貌的女子,无奈清风就是对她没有一点感觉,几天的功夫过去了,清风和她还真的没说上几句话。

  最近这些日子,莫名其妙的觉得京城空气有些紧张,弄得魏武的神经也绷得紧紧的,每天晚上都是在清风的房外的树上度过的,生怕清风有个什么意外,清风看见魏武疲乏的样子,还窃以为这家伙是天天跟自己的二姐约会闹得呢。

  英国公李绩请了好几个正骨的郎中给清风看,清风知道李绩一定是看见孙思邈暧昧不明的态度,害怕清风会变成一个瘸子,这正是清风想要的结果,先给父母打打预防针。

  清风想着,只要自己残疾了,走进仕途的机会也就变得渺茫了,只有先让李绩的希望破灭了,清风才能过上自己向往的、自由自在的日子,而且也不会再有女人来纠缠了……此刻清风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有些犹豫不决,难道至此以后,自己一辈子都要装残疾吗?

  思虑了几天,始终还是觉得讨厌官场的尔虞我诈。也许装残疾是很难,但是可以拿着“道具”呀!对,我以后就用拄拐了,拐杖就是我的道具,等到有一天,我自己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了,我就装作找到了好郎中,治好了我的腿疾。

  清风决心虽然下定了,但是看见李绩着急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有些愧疚。

  这天,清风正在发呆,李林竟然从皇庄回来了,清风高兴,忙问皇庄怎么样了。

  李林笑嘻嘻的说道:“爷,皇庄好着呢!新茶已经制出来了,石头托我带给您品品。鱼塘也已经挖好了,就能放鱼苗了。夏粮也收割完了,朱老汉说多少年没有今年的好年景了,原先还担心今年的收成不好呢!有了水车,以后再也不用看天吃饭了!今年的夏种马上就要开始了,朱老汉忙着张罗种地的事。石头现在忙着组织采摘夏茶,都不能耽误功夫,倒是碧痕夫妇来看您了,您见还是不见?”

  清风一听故人来了,心里自然高兴,忙说:“赶紧把她们请进来。”

  不一会,小六子和碧痕进来了,清风说道:“本来说好了,参加你们的婚礼的,结果又没去成。”

  小六子笑道:“驸马爷的身子要紧,您托人告诉我要做些轮椅和拐杖,都做好了,还有您要的躺椅,小人雇了车,一起拉来了。”

  清风一听,很兴奋,拄着拐杖就去看躺椅,躺椅就放在树下,清风躺上去,左右晃晃,觉得甚是舒适,心中高兴,吩咐下人给父母和老太太一人送去一张。又画出图样,让小六子给他做几副麻将,清风自己是不喜欢打麻将的,但是现在四个老婆了,若是联合起来算计他,日子可不太好过,清风未雨绸缪,仔细一想,她们几个正好能凑成一局,那样就没有时间来烦自己了。还有老太太和娘亲,也得送去一副,让她们多玩麻将,少来管束自己就好了。

  自己过去生活的那个时代,曾经流行一句顺口溜说‘十亿人口九亿麻,还有一亿满地爬’,充分说明了麻将的影响之大。清风心里暗笑,再也不会有人想到麻将还会有如此妙用吧?

  小六子自然就被清风留下制作麻将,在一堆紫檀木中“拼命”,碧痕是这个家里的老人,也早就被红藕拉去了。

  清风把石头做的茶叶拿出来看,也就二斤左右,命奴儿拿来开水,奴儿疑惑的看着清风把茶叶放进茶壶里,然后把开水倒进茶壶,随即又把茶水倒掉了,接着又倒进去开水……奴儿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爷,这是要干什么?”

  清风笑了笑,“我这是沏茶,你记住了,以后这事就由你来做。这种茶叶是炒茶,先用开水烫洗一下,再直接用开水冲泡就行了,不必像以前那样又是煮又是加作料的,把茶叶的真味都破坏了。”

  清风装模作样的品了一会儿茶,自己觉得比原先的煮茶好得多了。清风以前喝茶一直属于牛饮,完全是靠它解渴提神,穷人家的孩子,没养成品茶的好习惯。清风喝了两杯茶,然后亲手把茶叶分成几份,这么一分,自己也所剩无几了。

  吩咐奴儿把茶叶给老太太和父母送去,清风自己写了一会儿书,又练了一会儿存神练气公决,不由得感觉有些心烦意乱,正拿起拐杖要出门去遛遛,小老虎蹬蹬的跑来,“叔叔,上次那个《射雕英雄传》还没讲完呢,现在接着讲吧?”

  清风的眉头绞结到了一块,问道:“你的夫子呢?”

  “不知道,听娘亲说今天整个长安城下了禁令,所以人等,一概不准出行,街上到处都是兵丁,这下好了,夫子今天来不了了!”

  清风听了,心头一震,心想,难道是废太子的时候到了?自己觉得很有可能,也不知道此刻晋阳知不知道信,清风担心晋阳伤心难过,赶忙对小老虎说道:“叔叔现在有点事,晚上再给你讲,好不好?你晚上到书房来好了。”

  小老虎答应了,又问道:“叔叔,你告诉我毛毛虫能变成蝴蝶,就在今天早上,一直看着蛹的小叶子告诉我,那个蛹有点变了,侄儿去一看,那个蛹还真的破了点头,蝴蝶的脑袋露出来了,侄儿看它往外钻着费劲,就帮它把蛹皮撕开了,可是现在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它怎么都不会飞呀?”

  清风一愣,没想到这个小老虎还挺有耐性,毛毛虫居然养了这么长时间,清风还以为他早就把这事忘到脑后了呢,清风摸了摸小老虎的头,说道,“好孩子,做事情就应该有始有终。不过……你忘记了叔叔给你讲过的那个、拔苗助长的故事了吧?你帮着它,也算是害了它!它破茧而出,要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努力……这其实也是……每个生命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这只蝴蝶经过你的帮助,缺少了这个过程,所以它很可能就再飞不了了。就像你现在,你讨厌夫子,不喜欢学习,其实学习也是人生必不可少的过程,你若是不学习,将来就不会看得高,看得远……就象那只蝴蝶,再也不能飞了,你呢,将来就只能做一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所以你现在要努力,好好跟夫子学,将来就能也像爷爷那样,位极人臣,做个高官。”

  小老虎郑重的点点头。清风自嘲,什么叫骗子?什么叫表里不一,就是我现在这样,自己不喜欢当官,却拼命的对小老虎说当官好啊,你好好学着,将来当个大官。

  清风边走边叹息,拄着拐杖,想着过些日子即使腿好了,还得拄拐装瘸子,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得坚持多少年呢,不由得心头发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啊,自己的不得已又是什么呢?说出去恐怕会被人笑掉了牙吧?

  来到梅园,看见红藕正紧张的在门口踱来踱去,清风心道,难道晋阳已经知道了?红藕一见清风来了,像见了救星一样,忙把清风让到屋里,清风进屋一看,晋阳正坐着默默流泪呢,心想,看来那个倒霉太子果然出事了。

  清风坐在晋阳身边,掏出丝怕给她拭泪,嘴里说道:“我的明达将来不会是个好母亲。”

  晋阳听了一愣,连哭也忘记了,“我怎么了,怎么就不会是好母亲了?”

  清风笑道:“都说是母子连心,你自己哭也就罢了,怎么让我的儿子也跟着哭?”

  晋阳羞红了脸,“尽浑说,影还没有呢,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

  “当然得是儿子啊,老大是儿子,等将来有了女儿,他这个做哥哥的才能保护自己的妹妹啊!”

  晋阳嗔道:“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有谁敢欺负。”

  清风一看晋阳不哭了,柔声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伤心难过?”

  晋阳幽幽的说道:“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想起来曹植的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四哥他跟父皇说太子要谋反。这样的事父皇居然也会相信,大哥已经贵为太子了,父皇的位置早晚都是他的,他又怎么会谋反呢?也不知道四哥弄了什么证据,父皇竟然深信不疑……”

  清风心想,晋阳啊晋阳,这事的罪魁祸首可是你丈夫我啊。不过这事可怪不得我,我也算是受害者啊。猛然又想到,这样机密的事晋阳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清风疑惑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晋阳红红的眼睛瞥了清风一眼“清风,原本我还想着让你将来能像公爹一样,位极人臣,光宗耀祖,看着几个皇兄他们……我这心也淡了,还是像你说的……平平淡淡的,也好。”

  清风一听,照着晋阳的脸蛋吻去“明达,你可真是我的好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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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5章 孤男寡女

清风好不容易给小老虎讲完射雕英雄传,已经口干舌燥,吩咐奴儿把小老虎送回去,看看一旁的冬雪还赖着不走,不由得一皱眉“冬雪,故事讲完了,你应该走了。”

  冬雪诺诺的说道:“驸马爷,您都收了绿荷了,怎么也不和她……怎么还住在这儿……”

  清风听了,脸一沉,“你管得也太宽了吧,出去!”

  冬雪慌慌张张的出了书房,清风独自坐着生闷气,自己贵为当朝驸马,国公之子,还不是诸事不顺心?讨个小老婆都不能自己做主!还不如自己是孤儿的时候,虽说苦点、累点,但是事事自己说了算,哪像现在,不是顾及这个,就是担心那个,事事委屈求全,自己都觉着活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现在清风总算理解紫雨了,那时紫雨经常说羡慕自己,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人羡慕的。现在总算知道了,自己那时最让人羡慕的是自由,是现在没有的自由,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只有在失去后才知道它的珍贵。

  奴儿送了小老虎回来,看见清风气恼的模样,怯怯的问道:“爷,天不早了,各处都该上门了。”

  清风看了奴儿一眼,知道自己的模样吓着他了,忙点了点头,装作和颜悦色的说道:“我今天就住书房了,你自己去歇了吧!”

  “爷还没歇,奴儿哪儿敢歇啊!”

  清风一瞪眼,“叫你歇你就歇了,哪儿那么多废话!”奴儿一哆嗦,吓得赶紧退出门去。

  清风独自闷坐着,今天发生的事在脑中盘旋,太子终于要被废了,魏王风头正劲,历史的车轮会不会有所改变?清风说不清楚,只能暗暗的保佑晋王能进位太子了。若是魏王上位的话,国公府倒霉的日子就快到了。

  清风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边随意的弹奏着古筝,烦乱的思绪明显的在乐声中表现出来,乐声听起来显得杂乱无章。突然“崩”的一声,琴弦居然断了一根,清风叹道:“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忽然听得听得窗外“哧”的一声娇笑,清风吓了一跳,喝问道“是谁?”

  就见窗口人影一闪,跳进来一个妙龄少女,她冲着清风微施一礼,“李公子别来无恙。”

  清风失声喊道:“紫雨?怎么是你?”

  “错了,我不是紫雨,我叫叶紫,你可以叫我阿紫。”

  清风笑道:“是,阿紫,请坐吧,很久不见了。”清风亲自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问道:“我这里重重守卫,难为你能进来。”

  阿紫笑道:“你的守卫?还差一点。倒是一直在你窗外树上躲着的那个护卫,武功还勉强,不过今天他支持不住,睡觉去了。我这才进来打扰你。”

  清风想起魏武那双眼睛,心想,原来你没去约会,倒是天天在我窗外呆着,真是难为你,不过也幸好我这些天受了伤,挺老实的,要不然多少私房话都被你偷听去了,明天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可不想一天到晚被人盯着,那是侵犯人的隐私权。

  清风问道“你是想问我你未婚夫的事吗?那实在是抱歉得很,我的确不知道。”

  阿紫说道:“可我听说你和吴王的关系很好。”

  清风皱了皱眉“是吗?我的脑子受了伤,很多往事都不记得了。”

  “阿风,你……可不可以……”

  清风一见这个豪爽的女孩居然吞吞吐吐起来,笑道:“你口渴吗?我的茶水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就连皇上也没喝过呢!你尝尝味道如何?润润喉咙再说。”

  阿紫喝了一口茶,说道:“嗯,的确是好茶,可惜我不会品茶,若是师父在,一定会喜欢的。”

  清风笑道:“那好办,你若是想送给你师父,明年来吧,明年我就可以有很多这样的茶了。”清风看着阿紫的容颜,只觉得心中倍感亲切,好像又回到和紫雨相处的日子一样,况且这个阿紫因为是练武的人,性情比较豪爽,颇有现代之风,清风很是喜欢。

  阿紫面色复杂,“我……我想看看你胸口……”

  清风一愣,随即明白阿紫是想验明正身,她还是怀疑自己是她的未婚夫。清风心想,我的标记是在胳膊肘,胸口可没什么。

  清风松开腰带,把胸口的衣服往下拉了拉,“你看,我的胸口可是什么也没有。”

  阿紫虽然性情豪爽,此刻孤男寡女,夜深人静的时候,脸也不由自主的红了,但是实在是怀疑清风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况且他还说他自己把往事忘了,会不会是他把自己给忘了呢?阿紫清楚的记得母亲曾经说过,阿风小时候胸口被热水烫过,留下了一个不小的疤痕,今天想起来,又有这么一个机会,也顾不得害羞了,就贸然的提出来。

  没想到清风居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阿紫还怕清风是个君子,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能跟自己一个陌生的姑娘说话,就已经很难得了。哪里知道,清风可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啊。

  清风看见阿紫脸上失望的神情,不由得问道:“你的未婚夫邱枫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两年前我回家时还见过他,谁知道一个月前我又回家,他居然不见了,邻居们都说他被吴王带走都快两年了,想来是我那次见过他后不久,他就被吴王带走了。”

  清风听着也糊涂了,头两天还旁敲侧击的问红藕,才知道自己的前身一向多病,基本不出门,朋友也很少,和吴王认识还是一年前自己中了探花之后的事,这么想来,吴王是把自己当成了邱枫的替身了。难道是邱枫出了意外,吴王才来找自己吗?

  弄不清的事清风也懒得动脑,他又问道:“你没到吴王府去找找?”

  “怎么会不找呢?他的王府,几个别院,还有几个庄子,都找过了,就是没有。”阿紫一脸凄楚。

  清风心想,既然如此,估计这个邱枫凶多吉少,莫不是被吴王灭口了?又一想,不对,吴王对自己可是深情款款的,仿佛情深意重。又怎么会对邱枫痛下杀手呢?也许是邱枫不甘受辱,自己自杀了也说不定。清风心里对吴王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清风想了想说道:“你应该找吴王贴身的下人问一问,或许能知道点什么。”

  阿紫沉默片刻,凄然说道:“他……也许已经不在了……”随即又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

  清风怔怔的看着阿紫的脸,身上不觉打了一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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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看一个女子如何玩转采花贼生涯。《吾是采花贼》作者蓝花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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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二十岁就爬到内阁首辅已经很惊人了吧?若说更强悍的,我想我应该是史上,第一位当上驸马爷的太子妃=_=|||亦或是……成为太子妃的驸马爷?

  《纤手遮天》作者锦绣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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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插科打诨

清风边用早饭,边听着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着打麻将的事,心里暗自得意。

  用过了饭,正要往书房来,外面就传话进来,说高临风高公子来了,清风心想,这个家伙这么长时间不来,今天怎么来了?话说他的药劲早过去了吧?

  清风拄着拐杖晃晃悠悠的来到书房,就看见高临风翘着二郎腿,兴高采烈的模样,清风笑道:“浅水,我可是很久没见到你了,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高临风一笑“清风,你可不要怪我,是……是表姐不准我来的……”

  “玉儿她不准你来?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来?你装什么糊涂啊?还不是你跟她说了,我喜欢她,她跟我说瓜田李下的,免得担了嫌疑,以后都不准我来了。”高临风一副懊恼的表情。

  清风一听就笑了“行了,浅水,我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我们俩是好朋友,她还管得着了?你该怎么还怎么就是了。我看你今天挺高兴的样子,到底有什么喜事?”

  “嗨,清风,我跟你说,我要当爹了,是不是高兴的事?”

  清风听了抿嘴一笑,这世上估计也就是自己一个人听到要当爹了不高兴吧?清风说道:“是,的确是值得高兴。”

  “那当然了!我跟你说,大上个月我可吓坏了,从太白山下来,我的那家伙就不好使了,我还以为在太白山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得罪了神灵呢!现在我总算放心了……”

  清风听了高临风的话,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掏出丝怕擦眼泪,高临风愣呵呵的看着清风,半天才恍然大悟“好啊!清风,原来是你干的好事!你说,你怎么弄的?”

  清风忍住了笑,看了看气呼呼的高临风“浅水,你答应过我报复回去,你不生气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话不算数。”

  高临风瞪了清风两眼,突然嘿嘿的笑了“要我不生气也行,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弄的?”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上了一次当,总应该知道怎么上当的吧?”

  清风笑嘻嘻的说了怎么下的药,高临风听了郁闷不已。清风笑道:“你也别不高兴,这次你快要当爹了,可得感谢我。”

  高临风一个高蹦起来“什么?我当爹了感谢你干什么?”

  清风诧异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当然要感谢我,吃了这个药,虽说一个月不能行房,但是郎中说了,再行房是很容易让女人怀孕的。”

  高临风听了一屁股坐下了,说道:“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刚才听你一说,我还以为我屋里的被你占了便宜呢!”

  清风听了气得咬牙切齿的,要不是腿断了,他就能上前去踢高临风两脚。

  高临风一见气着了清风,赶忙转移话题,“清风,现在我们总算安全了吧?”

  清风一愣“我们什么时候不安全了?”

  “哎呀清风,你真迟钝,我说的是太子的事。前几天那么大的动静,你会不知道?现在他下去了,我们岂不是安全了?”

  清风看了看左右,瞪了一眼高临风“你不要胡说,他下不下关我们什么事?”

  高临风会意的一笑,又问道:“过两天就是李叔叔的寿辰了,国公府要不要操办?”

  “操办什么,这样的时候,被皇上知道了不好,再说我爹爹也不是喜欢张扬的人。就请几个老人热闹一下就完了。你就不用过来了,等我的腿好了,请你吃饭。”

  高临风笑道:“哇,你发财了?也对,你的印刷行现在收入颇丰。那本《石头记》是谁写的?”

  清风笑道:“怎么,你看了。”

  高临风惊讶的说道:“真的是你写的?好家伙,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没有几十年的生活阅历,怎么能写出这样的东西?我还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老人写的呢!”

  清风自己心里有鬼,尴尬的一笑,强辩道:“这叫能者无所不能。你可不要和别人随便说去。”

  高临风颇感奇怪“唉,为什么呀,这么露脸的事……”

  “什么露脸不露脸的,我现在最怕闹得慌,盛名之下,外人看着热热闹闹,自己心里的悲凉,又有谁知道?我现在把那些名利心都看淡了。”

  “这是怎么说的?这还真的像四五十岁人说的话。”

  清风哈哈的笑了,心想,我两世为人,加在一起可不是四十多岁了。

  送高临风出了驸马府的大门,清风远远地看见自己家的马车,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马车终于到了近前,就看见晋阳一双眼睛红红的,从马车上下来,看见了清风,泪水流的更凶了。

  “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在你父皇身边待两天吗?怎么就回来了?”

  “父皇说让我们滚的远远地,看见我们就生气……”

  清风说道“你们?除了你,还有谁啊?”

  “还有我……我十六姐城阳……”晋阳抽抽搭搭的说。

  清风心疼的给晋阳擦了擦眼泪“小傻瓜,你父皇说的是你十六姐,不是你!你哭什么!”

  “你怎么知道不是说我?”

  清风趴着晋阳的耳朵说道:“我可是听说了,十六驸马杜荷也牵扯到你太子哥哥的案子里了。你十六姐这时候去,当然是去替她的驸马求情的,陛下见了,焉能不气?你不过是受了她的牵连罢了!”

  晋阳疑惑的看着清风,清风说道:“你父皇就说这个你就受不了了?我父亲闲着就说要打断我的腿,你看,他也没打过我,倒是我自己摔断了,我也是怕他打着太费劲,再把老爷子累着怎么办?一想干脆自己摔断得了。你看我多孝顺!”

  晋阳怒道:“你怎么满嘴胡沁!”

  清风笑道:“茶叶呢?可亲手给你父皇了。”

  “父皇正发怒,我哪敢给他,是给了他身边的小黄公公。”晋阳泪痕未干满脸担忧“这几天的功夫,父皇比以前老多了,头发都白了不少……”

  清风倒也能理解李世民的心情,别说是李世民了,换了谁心情也好不了的。

  清风笑嘻嘻的和晋阳说着话,不时在一旁插科打诨,好说歹说的总算把晋阳哄得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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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她,采花贼?没错,是她不是他,谁说女子不能当采花贼,我玩给你看!可惜,又有谁知道,这个江湖上如雷贯耳的采花大盗是个女子呢

  且看一个女子如何玩转采花贼生涯。《吾是采花贼》作者蓝花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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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二十岁就爬到内阁首辅已经很惊人了吧?若说更强悍的,我想我应该是史上,第一位当上驸马爷的太子妃=_=|||亦或是……成为太子妃的驸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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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章 不忠不孝

天刚蒙蒙亮,晋阳就爬起来要穿衣服,清风迷迷糊糊的问道:“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今天是公公的生日,我当然要早点起来帮着嫂嫂准备准备。”

  清风一把把晋阳拉到了怀里:“有这么多下人,就让嫂子张罗吧,能者多劳。不差你一个,你现在有孕呢,应该多歇息。”

  晋阳还想起来,软语央求道“清风,别这样,我又不用干什么活儿,只不过是帮衬着嫂子,又累不着,公公又不是天天过生日,我……”

  清风也懒得和她废话,忙用嘴唇堵了上去,晋阳话是再也说不出来了,心想这个赖皮的人,惯会用这个伎俩……眼看着天已经大亮了,好说歹说晋阳总算脱离了清风的控制,清风自己则又睡了一觉,这才起床。

  等清风晃到花园,太阳已经老高了,远远地清风就看见自己的二姐正坐在一个石墩上发呆,直到清风走得近了,才被二姐发现。“二姐,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想什么……”

  清风一看二姐那没落的表情,心中也就明了了几分。清风在一旁坐下“二姐,看见人家成双成对的,心里不舒服了?魏大哥他就很好啊!”

  “你一天到晚的尽浑出主意,跟他说什么私奔的话……”

  清风诚恳的说道:“二姐,这怎么能是浑出主意呢。你想过没有,你今后的日子怎么过?难道真的一辈子不再嫁人了吗?你若是嫁人,嫁给什么样的人呢?我看再也没有一个能比魏武对你好的人了!可是他的身份地位……要想老太太和父母同意,事比登天,我看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私奔了事,等到生米煮成熟饭……”

  清风遭了二姐的一个白眼“你说的轻巧,我若是和他……人家背后不知道会怎么议论呢!咱们国公府的脸面可就丢尽了。再说了我……我又不能生养,他的为人我也知道,是断不会纳小的,我嫁给他岂不是害得他无后了?”

  清风笑道:“二姐,你想的也太多了吧?你知道魏武怎么说的吗?他说他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就默默地在一边看着你,只要你幸福了,他就幸福了……”

  清风看着自己的二姐眼圈慢慢的红了……心想,没有一个人听了这话会不感动吧?他缓缓的说道:“我倒是替你想了一个好主意,过几天,你就说你心里烦闷,想到山东老家的姑姑那里去散散心,我这边就说魏武老家有点事,要回老家一趟……这天下之大,到哪里还不行?我一个男人,在家里都做不了自己的主,更何况是你了。这事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弟弟我来给你安排……父亲是个聪明人,你人不见了,他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断不会四处张扬的,到时候他只能跟别人说你在山东的姑姑家住着呢!”

  二姐听了,居然“扑哧”一声笑了,说道:“怀玉,你和爹爹还真是像。”

  清风一愣,我和爹爹怎么像了?等到二姐走远了,清风才品出味来,原来二姐是说我和爹爹一样心眼多,是一对狐狸父子,旋即清风又暗自腹诽,哪有这么埋汰自己的?

  清风正摇头晃脑的,就听见“咯咯咯”的笑声,扭头一看,竟然是高阳公主,这下子清风可受了不小的惊吓,看看左右,周围可没什么人啊!清风心想,我现在是残疾人士,可只有受欺负的份,清风不由得心里发毛,不知道这位高阳公主又要出什么新花样。

  “你左顾右盼的,看什么呢?这里没有别人,就我自己。”

  清风心想,我就是因为只有你自己出现才害怕啊。清风问道:“高阳公主怎么有空到寒舍来?”

  “什么有空没空,我天天都有空,正好瞧见你大姐回来给英国公庆寿,我既然知道了,当然得来讨碗长寿面吃。”

  清风心说,大姐呀大姐,高阳公主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怎么会把她带回家?带回家也罢了,你倒是看着点呀,这我要是让她给……你说我找谁说理去呀!

  清风正自己瞎琢磨呢,高阳公主说道:“我听说最近国公爷正四处找正骨的郎中……”

  “是啊,我也正纳闷,父亲找这么多郎中做什么?”

  “我不信,你这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为什么。”

  清风笑了笑“这个我也想过,也许我将来会是个……瘸子吧,这个我倒是想得开。”

  高阳公主也笑了“是吗?难道仅仅是想得开吗?说不定你还很盼望吧!”清风心里一惊,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心里有了想法,此刻看高阳公主的笑容仿佛都有了另一种含义,连高阳公主的眼神都觉得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清风心想,她难道知道了点什么?随即又立刻否定,这事还没有实施,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还有孙思邈道长心里能有点数,高阳公主她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明白。”清风说道。

  高阳公主笑道:“你叫怀玉,他叫宝玉;你不愿做官,鄙弃功名利禄;宝玉呢,他嘲笑那些读诗文的是为了‘诳功名,混饭吃’,把那些热衷于‘仕途经济’的人斥为‘国贼禄鬼’。你们俩还真的很像啊,都是‘古今不肖无双’、‘于国于家无望’的人啊。你这样的人,即便成了瘸子,恐怕还高兴了呢,正好不用做官了。”

  清风听了高阳公主的一番话,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天哪,当时写下这一段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清楚呢,《红楼梦》本就是一部反封建的书,鲁迅先生就曾经说过:“悲凉之雾,遍被华林,然呼吸而领会之者,独宝玉而已。”

  我现在也是生活在“诗礼簪缨之族”国公府,也是处于封建统势力的重重包围之中,作为一个世家子弟,我没有以天下国家为念,没有立志为官为宦,没有去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对家族利益来说,我不想扬名声,显父母,不想光前裕后,克振家声。我实在是和宝玉一样,是个“不忠不孝”之人啊。

  清风呆呆的坐在石墩上,不言不语,高阳公主笑道:“怎么?你被我的话吓到了?你的书写得实在是太大胆了些,不过……他是个开明的人,不见得为难你。其实你和我一样,都是一个叛逆者啊,只是你为什么瞧不起我!”

  清风心想,是啊,现在还没有文字狱一说,即使皇上责怪我,又能把我怎么样?反正我也不想当官,皇上对我印象不好又如何?我又不靠他吃饭。这么一想,心里又豁然开朗起来。

  听见高阳公主问为什么瞧她不起,清风心想,你要是知道了自己在历史上的恶名,自己怕是也会厌弃自己了。

  清风不想和高阳公主纠缠不清,左右环顾,竟然一眼看见了单玉儿,清风欣喜若狂,眼看着单玉儿竟然转身要走,清风忙喊道:“玉儿,你找我什么事?”

正文 第68章 清官难断

清风心想,好啊,单玉儿,看见高阳公主在这儿和我纠缠不清,居然不来帮我,还想自己溜了,真是太不仗义了!转念又一想,也是,她们的身份地位相差的太悬殊,就连晋阳见了她十七姐都害怕呢。

  一旁的高阳公主冷笑道:“怎么?你还想让你的小妾来保护你?”

  清风虽不是真正的男人,也是有傲气的,听了高阳公主的话,心里怒气暗生,心想,高阳公主,我念你是封建婚姻的受害者,原本对你也是很同情的,你自己爱圈养男宠也罢,爱找情人也罢,我也没资格管你,但是你总这么来纠缠我是什么意思?难道还非得把我收入你的帐下吗?别的事情也就算了,这事是万万不能的,你居然到现在还不死心吗?难道那个辩机还未被你勾搭到手吗?随即又邪恶的想到,或者是辩机性功能不行,满足不了你?

  单玉儿来到近前,深施一礼“奴婢见过公主殿下,见过……爷……”

  清风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前厅来了好多男客,老爷被皇上留下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太太让二少爷去陪客人。”单玉儿小心奕奕的回道。

  清风心想,单玉儿果然聪明,这个借口找得好,起身就要跟单玉儿走,没想到高阳公主恼羞成怒,只听见“啪”的一声响,单玉儿“哎哟”叫了一声,脸上已经出现了五个手掌印。

  清风的俩眼恨不能冒出火来,高阳公主想来是用力过猛,手有些痛,她甩了甩手,看了清风一眼“怎么,心疼你的小妾了,你可以打回来啊?”

  清风冷冷的一笑“难道让狗咬了一口,还要再咬回去吗?”高阳公主听了这话,差点气晕过去。

  清风看着单玉儿滢滢欲泣,心中愧疚,要不是自己非要把她喊来,又怎么会受到如此羞辱?清风忙把她搂在怀里,当着高阳公主的面,吻了吻她被打过的脸颊。

  高阳公主见了,更是怒火中烧,举手又要打,清风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高阳公主,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身份?你见过谁家的客人竟敢随便殴打主人?你这样的客人,我们可不欢迎!要不,咱们就到皇上面前评评理去?”

  高阳公主一下子愣住了,她自忖自己是公主的身份,清风就是再不喜欢自己,也不会因为自己打了他的一个小妾几巴掌,而跟自己为难。他哪里想到,清风来自社会的最底层,最见不得她那一副嚣张、高傲的模样。

  清风冷笑道:“我的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即便是缺了,也请你放心,我只会到秦楼楚馆去解决,永远也不会去找你……”高阳公主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眼睁睁的看着清风携着单玉儿走了,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本以为清风现在知道自己残疾了,心里一定会很伤心难过,在这个时候来接近他,安慰他,或许能够得到他的心,没想到弄巧成拙,这下子使得清风更讨厌她了。

  高阳公主咬牙切齿了半天,心里恼羞成怒,暗暗的发誓:李怀玉,你竟然说去找妓女也不去找我,你……你怎么敢拿我这样的金枝玉叶和低下的妓女相提并论?你竟然胆敢如此的羞辱我,我一定要报复你,我会让你后悔终身的……

  清风万万没想到此刻的高阳公主,对他的感情已经由爱生恨了,更加不会想到他的人生轨迹,就是由他随口说出的那句恶毒的话而发生了巨变。

  单玉儿回头看看,不见了高阳公主的身影,忐忑不安的对清风说道:“怀玉,你今天可把高阳公主得罪的狠了,其实……她反正也打了,你又何必……”

  清风苦笑道:“你以为我只是为了你吗?我若是不让她彻底死了心,以后还能过安生日子吗!”

  清风嘱咐单玉儿回去拿冰敷一敷脸,自己往国公府这边来,天上骄阳似火,清风却浑然不觉得热,他想起高阳公主,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深觉此女不简单啊,晋阳和单玉儿都曾看过《红楼梦》,却什么都没看出来,唯独高阳公主,年纪轻轻,竟然联想到那么多的东西,这政治觉悟非比等闲,今天得罪了她,会不会……

  清风忧心忡忡,心里却也丝毫不悔,有所为,必有所不为。来到前厅,只见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人,心想不是说简单的操办一下就完了吗?怎么弄出这么多人来?心中感叹,有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此话断然不假。父亲正是位高权重之时,即使不想招待客人,不过既然人家踏进门来了,总不能再把人家撵走吧?。

  清风看见自己的二叔李弼和他的两个儿子正忙着招乎客人,也就放了心,他正不耐烦这么多人呢,如今就拿受伤了做借口,正好可以遁开,何乐而不为呢。

  清风又向内宅走去,下人都在忙着招待客人,看见清风就匆匆行礼然后离去,清风混不介意,越走见到的下人越少,猛然听见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面,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我就不信了,你在国公府这么长时间,这么点事你就打听不到一丁点消息?”

  清风一惊,什么意思?这个人是谁?

  只听见一个女子说道:“亏你想得出来,我一个小丫鬟,既不是在国公爷身边侍候,也不是在大少爷和二少爷身边侍候,能知道什么消息?别说是没什么消息,就是有消息,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如今是李家供我吃穿用度,我还出卖李家,我成什么人了?”

  “小红,你忘了,我们可是订过亲的,我还想着等你办成了这件事,我就把你赎出去,咱们就成亲……”

  就听那个叫小红的冷笑道:“表哥,你就不要拿这话来哄我了。想当初我爹把我卖到妓院,你怎么不说来赎我?现如今你用到我了,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你拿我当三岁的孩子吗?”

  清风一听到妓院两字,猛然想起柳香凝来,难道这个小红就是她的丫鬟?

  就听那个男的恶狠狠地说道:“表妹,你别不知道进退!这可是魏王的命令,你别忘了,你有国公府护着,你爹爹可还在外面呢!魏王随时可以取了他的性命!”

  小红“哈”的一声笑“我爹?那不过是我不好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而已。自从他把我卖到妓院那天起,他就再也不是我爹了!他为了多得几两银子,居然把我卖到那种地方,他还把我当成他的亲生女儿吗!”

  “哼!既然如此,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那男的气哼哼的走了,清风看着他的背影,想着这可能是魏王身边的亲信,借着给父亲拜寿的机会进来探听消息。只是魏王他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清风转到那棵树下,只看见那个小红正在暗自垂泪,清风问道:“他问你些什么?”

  小红惊讶的看着清风,忽然惊慌失措的,“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二少爷,奴婢没有出卖国公府,真的,您相信奴婢吧,奴婢什么也没说,真的什么也没说。”

  清风说道:“我知道你什么也没说,你起来吧!我就想知道他问你什么?”

  小红跪在地上,浑身哆嗦成一团“没……没什么大事,他……他说魏王想……想知道二少爷是怎么受的伤……”

  清风心一沉,问道:“还有呢?”

  “再没什么了,二少爷,千真万确,奴婢没有撒谎……”

  清风和颜悦色的说道“你起来吧!这个没有什么的。你是柳姨娘身边的丫鬟吧?以后有了什么为难之事,你可以来找我。”

  小红一脸的不信,疑惑的问道:“二少爷,是真的吗?”

  见清风点头,小红说道:“二少爷,奴婢现在就有为难之事。”

  清风一愣,却也仔细听着小红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原来自从李怀英随军去征缴蜀王后,柳香凝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大奶奶倒没说什么,只是那些个下人,都不怎么把柳香凝放在眼里,就连一日三餐端上来的也都是些残汤剩饭,还常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柳香凝为这个常常暗自垂泪。

  清风一听,这不是第二个尤二姐吗?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恐怕也不好插手管啊,那些个下人敢如此对待柳香凝,说不定就是大嫂暗中指使的,我再插上一脚,岂不是把大嫂得罪了?话说这个柳香凝要不是因为我的几句话,早就香消玉殒了,哪里还有机会活到现在?

  清风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些银两,你们主仆自己支个小厨房做着吃吧,用不了多久,等我兄长回来就好了。”

  打发走了小红,清风思虑万千,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有人是人上人,自然就会有人被踩在脚底下……

第69章 因祸得福

李绩的寿宴很简单,既没有请唱戏的戏班子,更没有请长安城久负盛名的胡旋舞班子,大家都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皇上正恼怒着呢,做什么都得收敛点,外一惹怒了皇上,那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宴会采用的是流水席,随时开宴,吃完了随时走人,李弼迎来送往的忙活了一个下午,也没看见清风的影子。

等到李绩从皇宫回来,同来的还有魏国公房玄龄、卢国公程咬金、和郧国公张亮,几个人在厅里开了一席,这几位一直交好,说什么话也不避讳,张亮说道:“药师兄也不知是怎么了?这样的时候也不出面,我昨天到他家里,他还好好的呢,今天皇上宣召,怎么就会病了呢?”张亮嘴里说的药师兄就是卫国公李靖。

程咬金说道:“什么病了?他那是避嫌呢!你忘了侯君集,那个白眼狼和药师兄可不对付,现在皇上想问药师兄的意见,他可不好回答,要我说,他是装病呢!”

李绩说道:“别胡说,药师兄的腿的确病得不清,我看天气这么闷热,说不定又有大雨了,他那病一到阴天下雨的就重了。”

“说道病,我怎么听说最近你可没少找郎中,小六子的腿到底怎么样?”一旁的房玄龄问道。

李绩叹了口气“孙思邈道长只是摇头不肯说,其他的郎中都说拿不准……看样子是……咳!”李绩又长叹了一声。

程咬金说道:“我还以为这个小六子是个有福的,没想的哦……”

张亮说道:“那算得了什么,只要人活着就好,小六子的脑袋好使。就算是腿残疾了,也没什么关系,到时候让他来户部好了!他提议建地那个邮局,现在就看出效益了,将来那可是朝廷的小金矿啊,还有那个纸币,虽说现在还没施行。我们户部可是一致认可的。”

一旁的李弼说道:“这小六子也不知道忙些什么,今儿一天也没见人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自己伤心难过去了?”

“有什么可难过的,去把小六子叫来,就说他程叔叔给他上一课,想当年老子上战场。哪次不是把脑袋别在裤带上?他这么一点伤……”

清风到马厩里去看玉花骢,正赶上大老张来给李绩庆寿,顺便来看刘叔,看见清风,大老张感激的话说了一火车。听得清风耳朵快磨出了茧子,清风好不容易从马厩脱身出来。

本来以为躲到后宅就不会再有人找了,正悠哉游哉的吃着水果。一旁地夏雨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扇子,清风心想,这样悠闲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啊,看看我的老爹,这么热的天,还得为皇上操劳、办事,多辛苦啊,在皇上面前。就像个三孙子似的,当再大地官也没什么意思。清风正胡思乱想,就见奴儿满头大汗进来了“爷,老爷让你快去呢!”

清风一愣神“老爷回来了?在干什么呢?”

“老爷正在前厅陪着客人吃饭呢。有卢国公、魏国公、郧国公和二老爷。”奴儿答道。

清风疑惑不解,“这几个都是至近之人,他们吃他们自己的。又叫我干什么?不会又算计我什么吧?”清风打定了主意。这回什么也不说!他磨磨蹭蹭的拄了拐,缓缓向前厅走来。

还没踏进门。就听见程咬金的大嗓门“要我说,还是吴王李恪比较不错,颇有父风,由他来继承大统比较合适。”清风一皱眉,这么大的声音,难道就不怕别人听见吗?左右看看,全都是父亲地心腹,这才比较放心了。

就听见李弼说道:“咱们还是不要操心这些事了,这事皇上自有主张,咱们操心也是白扯。”

张亮说道:“看皇上的意思,原先分明是看好魏王的,怎么现在又向大家讨主意?是不是有什么变化呀?李大哥,你别眯着眼睛呀,你也说说话,当初可是你让大伙保持中立,现在可到了关键时刻了!”

李绩睁开眼,说道:“你在门外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清风进来向各位长辈请安问好,又要给李绩磕头祝寿,李绩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小心你地腿!”清风心想,原来腿伤了还有这样的好处啊,竟然不用磕头了,就是不知道要是现在见了皇上能不能免礼。

清风自己找了一个下首位做了,张亮问道:“小六子,你感觉你的腿怎么样了?现在还痛吗?”

“不痛了,张叔叔,再有个十天半月的就好了。”

程咬金说道:“小六子,你知道为什么你爹爹最近总给你找郎中吗?”

清风一愣,这个老促狭鬼又要干什么?这话什么意思啊?清风现在就怕又被算计,处处留心眼,一句平常的问话也思量思量。

清风犹犹豫豫的,装作很难过的样子,说道:“侄儿想……或许……或许是我的腿出了什么意外……”

程咬金说道:“什么意外?你就说腿好不了了,将来得是个瘸子了,不就完了?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地,忒不爽快!你是怎么想的?”

清风不由得苦笑,老程这是什么意思啊,还好我现在是装瘸的,如果我是真的瘸了,你这话也得顾及一下我的心情啊。

清风故作一脸的没落,说道:“那也没什么……侄儿上次去城外地李家庄,看见地都是缺胳膊、断腿的人,我现在比他们要好得多,能走能行地,身边还有人侍候着……没什么关系的。”

张亮说道:“就是,没关系的,等你的腿好了,我跟皇上说,你到我们户部来吧!”

清风一听,什么?让我到户部去!我才不去呢,那我岂不是白费心机了!清风忙说道:“侄儿……侄儿不想让别人看见……”

李绩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说不定是那些郎中弄错了,你的腿也许没事呢!刚才我们大伙商量的事你也听见了,你是怎么想的?”

清风心想,怎么?又让我出主意?我才不上当呢!刚要推辞,又蓦然想到,太子谋反之事可是因我而起,会不会是蝴蝶效应?也许现时的历史与真实的历史有所偏差呢!可怜我清风不知道真实的历史是怎么样的,不论皇上的这顶帽子落到李恪和李泰谁的头上,我清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呀!李恪虽说有才名、有手段,他要是当上了皇上还不得把我抢进宫去?清风一想到这儿,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再说那个李泰,他和父亲可是……当然了,在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清风始终觉得从客观上来讲,李承乾谋反纯粹是被王权给逼迫的。

太子李承乾虽然不傻,但是清风还是觉得他不善于权变和谋略,他只不过是因为皇上和长孙皇后的宠爱,才得到了太子的之位,也因此成了蜀王李恪和魏王李泰的竞争对手,而李承乾的这两个弟弟又都比他聪明,比他工于心计,所以李承乾从开始就不可能胜过他的弟弟们。

现在李承乾终于落马了,吴王李恪和魏王李泰的斗争现在更应该激烈了,吴王虽然有才华,但是他在就番,魏王在京,胜算就会更大些……清风想到这里,就眉头紧锁。

房玄龄说道:“贤侄不要担心,我们都不是外人,再说我们也只是有建议权,最终做决定的还是皇上。”

清风说道:“我觉得你们都忘记了一个人。”

“哦,忘了什么人?”

“晋王李治啊!叔叔们请想一想,李承乾虽然谋反了,皇上希望他死吗?”

程咬金说道:“陛下还是护犊子的,通事舍人来济对皇上说什么陛下仍然是慈父,太子得以终其天年,当属最好的结局。结果陛下二话不说,就赦免了李承乾的死罪。”

清风又道:“那叔叔们说说,如果魏王上位了,他能放过李承乾吗?依着魏王的性情,恐怕就是晋王也会……晋王可是嫡出,为人又温和宽厚,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大才华,但是一国之君,懂得用人之道就行了,又不必事必躬亲……不知道诸位叔叔怎么看?最关键的是长孙无忌大人会是个什么态度?侄儿觉得他是不会同意吴王上位的,而且他也是最能影响皇上决定的人。”

“九王爷?九五至尊?”李绩嘴里念叨着,房玄龄说道:“贤侄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清风心想,什么很有道理?历史上本来就是晋王继承大统,只不过这个败家子把花花江山送给了自己的老婆罢了。武则天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女皇啊,如果她能登基,我是不是应该为女人的社会地位努努力啊?据闻武则天当权时,就任用了上官婉儿,而且对她极为宠信,虽然没封什么官职,但是她的职权也相当于宰相了……

清风正胡思乱想,李绩说道:“我和你叔叔们还有话说,你先退下吧!”

清风连忙向各位叔叔告辞,出了大厅,清风心想,瘸了也有瘸了的好处啊,难得父亲李绩对我这么和颜悦色的,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啊!

第70章 要嫁晋王

第70章

清风回到兰苑,就看见单玉儿眼睛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心里不由得很是歉疚,话说清风自己也没想到高阳公主竟然能动手打人啊,清风拉过单玉儿,摸了摸她的脸蛋,柔声问道:“还痛吗?今天这事的确怪我,我也是想着最好不要和她闹僵了,谁知道她这人竟然如此胡搅蛮缠的。倒是让你受了委屈。”

单玉儿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你身边的人,便是为你死了也是愿意的,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我只是害怕,她要是想出什么法子来害你,那可怎么办啊?”

“就为了这个?你想得未免太多了,怎么会呢?”清风笑道。

“怎么不会?我就听别人说过……”

“道听途说的,不足为信,况且我是谁呀,我是英国公的儿子,就算她贵为公主,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难道她还敢把我抢去不成?”

单玉儿“噗嗤”一声笑了“我只听说过有抢女子的,还没听说过有抢男人的呢!”

清风笑道:“那是因为那些男人长得不如我漂亮。”

单玉儿嗔道:“没见过你这样厚脸皮的人。”清风笑着让绿荷去厨房取两根黄瓜来,绿荷领命去了,单玉儿问道:“要黄瓜干什么?”

清风倒在床上,懒洋洋的答道:“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单玉儿凑到清风的身边,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怀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都收了绿荷这么久了,也没有让她陪过,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清风听了,心里便有些不高兴,心想,她可是你们硬塞给我,我不得不收地。既然现在是我的女人了,从此以后可就是归我自己做主了,我爱要她陪就要她陪。爱晾着她就晾着她,这事可谁也管不着了。

其实清风心里还有一个不敢说出口的想法,清风是想着给绿荷再找个一个男人。自己一妻一妾一通房,已经足够自己忙活的了,再加上这个绿荷……清风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与其耽误着绿荷,还不如给她找个知心的人。只不过这个想法对谁也没有说过,清风想着先晾着绿荷,等到她对清风彻底失望的时候,再这么一提。说不定绿荷就会同意了。

单玉儿看出清风不高兴,忙说道:“我给你备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正用冰水镇着呢!你现在要不要喝?”

这样炎热的天气,清风还真没有胃口吃什么。一听到有冰镇的银耳莲子羹,立刻来了兴趣,连声说好,清风吃了一碗,还想要。单玉儿说什么也不肯给了,连声说清风的身子弱,怕吃坏了胃肠。

清风郁闷,这个身体虽然没有得过什么大病,但是一直比较弱,即使是练了存神练气功诀,脾胃也还是不好,动不动的胃肠就难受,偏偏清风自己不知道注意。结果导致这几个妻妾联合起来管束他了。

绿荷拿了黄瓜回来,清风让单玉儿洗脸,他自己从怀里拿出匕首,将黄瓜削成薄片,一片一片地贴到单玉儿的脸上,单玉儿奇怪的问道:“清风。你要干什么?”

“没干什么。脸上敷上点黄瓜片,黄瓜的汁液对皮肤有好处。你今天为了我被那个泼妇给打了,我犒劳犒劳你,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一旁的绿荷听了嗤嗤的笑,清风给单玉儿敷完了,剩下的一段黄瓜几口吃到了肚子里,心想,做个男人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不用做美容了,也不用像女人那样在意自己的容貌了,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男人可以多找几个女人,大家都会觉得很正常,会说这个男人风流倜傥,若是女人多找几个男人,那大家就会指指点点地说这个女人是个荡妇,就像高阳公主一样,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正当清风胡思乱想这会儿,单玉儿冲着绿荷使了个眼色,清风却浑然未觉,手里兀自摆弄着那把削黄瓜的匕首,单玉儿问道:“这把匕首是我的,你什么时候还我?”

清风说道:“不还了,你都是我的了,匕首当然也是我地。”

单玉儿气道:“就没见过有你这样赖皮的。”

清风把匕首收到怀里,说道:“还是帮我擦一擦身子吧,这么热的天,动一下就浑身是汗。”

单玉儿羞答答应了,绿荷去厨房吩咐准备热水。清风这一天可没闲着,从驸马府到国公府的,逛了好几圈,身子早乏了,那边正准备热水呢,这边清风自己却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睡到半夜,清风口渴难耐,就想自己起来倒杯水喝,刚翻身坐起来,就听见绿荷问道:“爷,你怎么了?想做什么?”

清风一愣“绿荷,你怎么睡在我床上?”

绿荷点燃蜡烛“小姐……小姐她今儿不方便,让奴婢来侍候爷……”清风一听就明白了,自己这是又被当做人情给送出去了。

清风也懒得生气了,说道:“给我倒一杯水来吧!”

绿荷小心翼翼地看了清风一眼,随即拿起床头温着的一壶茶,倒了一杯递给清风,清风一饮而尽。

随手把茶杯递给绿荷,清风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教你陪我吗?”

绿荷低着头站在床边,局促不安,一双手不停的揉搓着睡衣的衣襟,她可没敢像单玉儿那样只穿一个肚兜。清风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今天没把你当成下人,也没把你当成是通房丫头,我是把你当成一个朋友,跟你说说我的心里话。你也别站着,咱们躺到床上说。”

绿荷诚惶诚恐的爬上床,躺在清风的身边,清风见了,叹了口气“绿荷,你知道吗?我的腿……最近好几个郎中给我看过了,都说骨头长好之后,我也得是个瘸子……”

绿荷惊讶的坐起来“怎么会这样?不会地爷!”

“你用不着吃惊,躺下吧,我也希望不会这样,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我本来不想收你的,这个你也知道。”清风怕绿荷听了这个受不了,忙解释道:“你若是被人当成木偶一样一直有人为你安排这安排那,就是不听你自己的意见,你也会心里不高兴,会很反感,是不是?我对你本人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讨厌家里的安排而已……”

清风看了看滢滢欲泣的绿荷,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半晌方说道:“你还是再想想吧,我也是为了你好,我以后就是瘸子了,仕途上是没有什么发展了,在家里我又是次子,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我地意思……你若是有看好地人,就跟我说一声,我会给你做主的……”

“爷……你……你是一定不肯要我了……”绿荷泣道。

清风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地确是这么想的,嘴上却坚决不能承认“哪有?如果你一定要跟着我这个瘸子的话,我也总不能逼你嫁给旁人,就是我想这么做,家里人谁也不会同意的。”绿荷也不傻,自然听出了清风话里的意思。

绿荷默默的流了一会儿泪,幽幽的说道:“爷,我想嫁给谁都行吗?”

清风看着绿荷流泪,又不知道劝些什么,在一旁正看得心焦,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随即又一喜“你想嫁给谁?我一定想办法!”

绿荷看见清风欢喜的样子,心一酸,泪水又不由自主的流下来了,心想,他以前对我的情意,现在竟然是半点也没有了,罢了,既然你一定要把我送人,既然你再也不喜欢我了,我又赖在你身边做什么?”

绿荷缓缓的说道:“我想嫁晋王。”

清风的嘴张了半天,愣是合不拢,半天才回过神来“绿荷,你怎么会想到嫁给晋王呢?他身边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呢,你去了,恐怕排不上号。我看李林也好,李烟儿也罢,你跟着他们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夫唱妇随、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岂不是比跟晋王要好些?跟你说句实话,我还想着等两年给他们捐个官做做呢!”

绿荷心想,原来他还是替我着想的,只是为什么一定要我走呢,这么想着,嘴里不由自主的问道:“爷,以后若是老太太再给你安排通房,你要不要?”

“你放心,再也不会有了。”清风说的很坚定。

绿荷听了,脸上露出笑容“好吧!爷,我就要嫁给晋王,你来安排吧!”

绿荷说着下了床,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只留下清风傻傻的躺在床上,清风一直以为绿荷会死缠烂打呢,没想到只是掉了些金豆子,就这么完了。

清风脑子里不断的画圈,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人就是这么怪,本来就想把人甩了,等到人家真的毫不在乎的走了,心里竟然还有点淡淡的失落,清风自嘲的想,看来还是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了,由此来看,也不是谁没了自己就不行的。

只是这事儿真的就这么完了?清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难道绿荷早就和晋王认识?他们早就有一腿?清风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

第71章 现世现报

立秋过后,早晨和晚上就不是那么热了。晚上自然很容易入眠的,但是清风现在却有些失眠了,清风最盼望的就是晋王能尽早来,又想着晋王来了后,怎么样才能不动声色的把绿荷给推销出去呢?难道对晋王说,我家绿荷看好你了?想给你做小老婆?那还不得把晋王给吓跑了?

清风实在是搞不懂这个时代的女人到底想什么,怎么就会心甘情愿的给人做小呢?居然异想天开的想到要给晋王做小,心很强也够大,只不过将来会不会被武则天给灭了?据说李治的正牌夫人后来的王皇后,都被武则天使计给废了……

清风左思右想,免不了有些左右为难,最后一狠心,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即便自己想要反悔,恐怕绿荷也不会同意了。

早就听说齐王李佑的大军已经被诛灭,各路藩王也已经应诏进京了,也不知道晋王什么时候能来,清风正发愁呢,下人来报,孙思邈孙道长来了,清风早就耳闻长安城开始种疫苗的事,孙道长在这么忙的时候怎么能到我这里来呢?莫不是我老爹又去请人家了?一想到这儿,清风心里的愧疚又添了几分。

清风一瘸一拐的来到书房,孙道长笑道:“怎么还拄着拐杖呢?腿应该好了吧?”

清风也笑了“孙道长安好?这不是还等着孙道长给看看吗。”清风话音刚落,下人报说老太太居然来了,清风下了一跳。一边起身相迎老太太,一边冲孙思邈一个劲的使眼色,孙思邈故作没看见,急得清风抓耳挠腮的。

老太太和孙道长寒暄几句,就急着让孙道长给自己地孙子看腿,她也是风闻了清风会残疾的风声,心里放心不下,居然亲自来看来了。

清风心里着急,恐怕孙思邈说出什么,害得自己白费了心机……

皇宫内院里太宗皇上李世民站在长孙皇后的遗像前。只有几个月的功夫,太宗皇上好像过了几年似的,头发斑白了不说,神态也有些老迈。

太宗有些伤感,齐王李佑谋反。三个嫡子,好像也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本来看好李泰,谁知道这个青雀,昨天居然当着李世民的面,说将来一旦继承大统,等到百年之后。就将自己的儿子杀了,将皇位让给晋王李治。

李世民一听异常高兴,这是最近几个月来最值得李世民高兴的事了,青雀告退后。正好李绩来了,李世民高兴的把这话对李绩说了,李绩沉思片刻,反问道:“那时皇上必然已经百年,如何知道他会不会这么做?若是皇上自己处在那样地地位。会把自己的孩子杀了,立自己的弟弟为储君吗?”

李世民聪明过人,只是身在其中,被自己的儿子哄住了,听了李绩的话,心凉了半截,是啊,这个青雀分明是拿自己这个老子当傻子哄吗?李世民不由得对魏王李泰的印象一落千丈。“朕一向认为泰儿恭敬孝谨,没想到他却有如此深心。枉朕一直对他疼爱有加……”

又想到晋王李治,还记得雉奴刚一开始学习《孝经》,自己就提问他有关书中的经文要义,雉奴回答:“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君子之事上。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将顺其美,匡救其恶。”当时太宗皇上自己十分满意,夸奖他说:“能够做到这一点,足以事父兄,为臣子矣。”可惜这孩子仁孝是仁孝,却魄力不足……

转而又想到李承乾,从小就被当做储君培养,自己费尽心血,哺育他成人。找最好的老师张玄素教导,培养他忠君爱民,礼贤好学。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无视储君的尊贵地位,染上了狎近群小,散漫好游的纨绔邪气,尤其还找了个同性地恋人称心,居然到了同食同寝的地步……自己一怒之下,将其杀之,没想到,他竟然深以为恨……以至于发展到如今意欲谋反。自己一手培养大的儿子竟然反自己这样的老子,太宗怎么也想不透,想不明白,难道自己做地不够好吗?

太宗李世民看了一眼手边的卷宗,那是由司徒长孙无忌、司空房玄龄、特进萧、兵部尚书李绩,会同大理、中书、门下组成专门调查李承乾谋反案的卷宗。这个几乎汇集了当朝所有的高级官员专门法庭,认定谋反证据确凿……

李世民又仔细看了看供词,供词写到李承乾暗中联络叔父李元昌和大臣侯君集等人,歃血盟誓,阴谋发动政变,迫使太宗退位。驸马杜荷对李承乾提供的方案是:天象发生变化,应立即用行动响应,你只要声称忽然得急病,生命垂危,皇上一定亲自前来探视,我们地谋略就可以成功……

太宗皇上看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了,他起身带着左右,来到了关押李承乾的右领军府。

关在高墙内的李承乾,从八面威风的太子一下子变成人所不齿的罪人,他心中深恨,恨身边所有的人,如果不是他们教唆,我怎么会是这一副模样?他的衣服肮脏满是折绉,形容惨淡枯瘦,脸色蜡黄,只有目光还带着一丝桀骜不驯。

在守兵的押送下,他一瘸一拐蹒跚地来到父皇跟前,由于足疾,一时又难以站稳,他打一个趔趄,方才跪倒在地。李承乾一时悲从心起,想到以往的荒唐举动;想到父皇对自己虽然严厉,却始终报以厚望;想到父皇会不会赐死自己?也许这是自己与父皇地最后一次见面了,李承乾不由地伏地痛哭道:

“父皇啊,是儿臣不肖……”

李世民看着好好的儿子,如今败落到如此地步,也深感伤心,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命人扶着李承乾席地坐下,沉默了半晌,才对李承乾说道:“朕最近常常想起你……想你幼年敏慧好学,讨人喜欢,朕对你也寄以厚望,择天下名师教导于你。朕还记得你十来岁时,每发言论,皆辞色慷慨激昂,大有不可夺之志,朕当时心中甚喜,想到我大唐基业后继有人,心下甚慰。没想到你后来人长大了,竟越来越不像你了,越来越颓废了!”

李承乾擦擦眼泪,低着头,无言以对,太宗继续责备道:“朕每劝你爱贤好善,你置若罔闻,私所引接的,多是小人,最后竟然想潜谋引兵入西宫,你……你这样做对得起谁?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亲吗?”

李世民接着说道:“你还曾经派人伪称魏王府中官属,向朕呈递亲启密奏,指控魏王种种罪恶,被朕发现其中有诈之后,你眼看告密计划落空,又派亲信纥干承基等人暗杀魏王,是也不是?”

太宗皇上越说越怒,声调也越来越高“齐王李佑反于齐州(今山东历城)。你闻讯后居然得意洋洋地对纥干承基说太子宫的西墙,距皇宫只不过二十步,跟我共同创造大业,齐王怎能相比?是不是啊?”

一连串地诘问使得李承乾涨红了脸。

“我,我……”李承乾梗着脖子辩解道:“儿子本没有谋害父皇地打算!”

太宗李世民怒道:“那你密谋反叛到底意欲何为?”

李承乾说道:“臣已经贵为太子,更有何所求?父皇宠爱魏王,天下皆知,魏王久有夺嫡之心,儿臣日夜惊恐不安,只恐被他加害,这才与朝臣谋自安之道。一帮凶险不逞之人,遂教臣为不轨之事。儿臣只想一旦事成,遂让父皇做太上皇,绝没有谋害父皇的打算。”

李世民一听,面露惭色,想到自己也是这般得来地皇位,脸上一阵黄,一阵白的变换不停……李世民心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现世报吗?

到底立谁为太子,太宗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立吴王李恪呢?李恪一向有勇有谋,办事干练果断,颇有己风,也是深得自己宠爱的人,无奈不是嫡出。

太宗李世民回到皇宫,御临两仪殿,令人召集长孙无忌、房玄龄、李绩、褚遂良四位重臣,说出自己的想法。长孙无忌一听,那还了得?若是立了李恪为太子,那以后自己的政治生涯可就结束了。所以他拼命的反对,直道李恪乃是庶出,又是隋炀帝的外孙,不宜继承大统,另几人也纷纷附和。

此刻的李泰正招呼一些学士,在写一套《括地志》,因此在一些学士中颇得贤名。但李泰恃宏逞尊,骄奢傲物,在诸大臣中,显得人缘不好,再加上李绩、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通了信,褚遂良也无可无不可,李泰竟然也一下子被否掉了。

最后的人选晋王李治映入众人的眼帘,他既是嫡出,为人又谦和仁孝,更加重要是他年轻,没有什么主见,更容易受控制,别人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长孙无忌打的就是这个小算盘。

只是众位大臣都说了意见,皇上怎么还犹豫不决呢?

第72章 熬到头了

清风一想到腿终于好了,再也不用拄拐了,三个多月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心里立刻兴奋起来,转念一想,不对呀,拐还得拄着,要不然我自己装瘸子也装不像啊,清风不由得又苦了脸,又想到那天孙思邈道长居然故意戏耍自己,害得自己提心吊胆的害怕了半天,真是让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清风把屋子里的人都撵出去,自己偷偷的练习走路,走了几步,感觉恢复的还是很不错,只是骨骼刚刚长好,还是不敢太用力,清风生怕出现一点不测,自己变成一个真的瘸子,那可就欲哭无泪了。清风稍微歇息一会儿,正待再练,就听见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清风吓得赶忙拿起身边的拐杖。

门一开,晋阳、红藕和单玉儿鱼贯而入,清风有些诧异,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一块来了?晋阳和红藕现在已经有孕四个多月了,肚子已经微微凸起,也已经过了反应期,不再恶心呕吐了,再加上天气转凉,胃口也好了不少,现在俩人面色红润,看起来身体很不错。

三人看见清风好好的,长出了一口气,晋阳说道:“清风,好好的,把下人都撵出去做什么?我们还以为你想不开了呢!”

清风呵呵的笑了,半真半假的说道:“我有什么想不开的?我倒是怕你们想不开,现在我可是瘸子,是残疾人了,你们谁若是嫌跟着我丢人现眼的,我倒是可以给一封休书。放你们自由!”

单玉儿一听就怒了“怀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看我们谁是那样地人?原来你就会闲着消遣我们姐妹吗?”边说眼泪边流下来了,单玉儿想着晋阳和红藕都有孕在身,只有自己和这冤家还没圆房,莫非他这是说自己吗?一时间悲从中来,竟然泣不成声了。

清风一看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居然惹出了麻烦,再一看,晋阳和红藕居然掩嘴而笑,心里不由得哀叹,谁说老婆多了好!谁这么说我就跟他急!

老婆之间不和自己夹在中间日子难过。老婆之间亲如姐妹,自己虽然可以逃脱做夹馅饼的危险,可是却也没想到她们竟然会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啊!

清风哄了单玉儿几句,另外两个老婆居然就在一旁直愣愣看着清风怎么哄人,清风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正在这时,夏雨来报说魏武在书房候着自己呢。清风急忙就想脱身,却被晋阳和红藕挡住了去路。

晋阳说道:“清风,你惹了我玉儿姐姐哭。惹得我们不高兴,这就想走吗!”

清风眉头绞结到了一块儿,“你们想怎么样?”

“当然是想你把我们哄高兴了!”

清风听了,不由得想起了红楼梦里宝钗说的一句话。在一个家里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我现在是什么风姑且不论,反正是有被压倒的嫌疑,一想到压倒这个词,清风脸上露出坏笑。说道“这样吧,我现在的身体也好了,虽说腿是瘸了,但是那个地方却还好使的,要不然我今天晚上好好侍候侍候你们三个好了!”

晋阳和红藕均想起那次三人一起云雨的场面,顿时羞红了脸,单玉儿左右看看,一见晋阳和红藕脸色绯红,害羞的模样。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却也猜出不是什么好话,脸也跟着红了,清风则趁机溜出门去了。

清风来到书房,看见魏武一脸喜气,忙问道:“魏大哥。看见你满面红光。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魏武说道:“清风,我地确是有高兴的事儿。不过你的

清风笑道:“不过就是瘸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得开的,这样也好,我正不耐烦官场上的那些事呢!正好不用做官了!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魏武说道:“你真的这样想得开,我也就放心了。是你二姐,她终于愿意跟我走了!”清风一听也喜形于色“那太好了,什么时候走?”

“你的母亲王夫人已经同意了你二姐去山东,再稍微打点一下行装,我估计也就这两三日……”清风听了,心里不免有些怅怅然,自己与魏武相处的日子虽然不多,却很相得,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不过一想到二姐有了好归宿,心情又好起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魏武说起担心自己不会生计,日后生活没有着落,恐怕会让二小姐吃苦。清风笑道:“这有何难,我给你点银子,你多买些田地出租不就行了?”说着,就拿出五百两银子来,那是昨天烟儿送过来地,清风连着包裹一起递给魏武,魏武一见,说什么也不肯收,倒是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清风知道魏武是个刚强的硬汉子,硬给他也不会要,便让奴儿拿了银子,跟着自己去找二姐,二姐默默的收了银子,姐弟两个又说了半天话,二小姐问道:“小六,你地腿既然这样了,也不要伤心难过,魏大哥说了,等他和我一起行走江湖,说不定遇到哪个高人,就能治好你的腿呢!你耐心些,不要着急……”

清风笑了,知道这是魏大哥安慰二姐的话,二姐居然当真了。二小姐接着说道:“魏大哥走了,谁来保护你呀,你想好了没有?”

清风笑道:“不是还有黎青吗,让他保护我就好了。”

二小姐说道:“说起那个黎青来,我怎么听魏大哥说,他也不可能呆多长时间呀,说他好像和一个叫铃儿的姑娘好上了。”

清风一听,居然有这种事?果然不幸被我言中了,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那个铃儿确实是长得明眸皓齿,也难怪黎青会这么快就动心了。黎青若真的想走就走吧,反正现在太子已经是落魄地凤凰不如鸡了,我还怕他干什么?那个和铃儿一起的阿紫呢?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见着她?她不会真的去刺杀吴王吧?吴王的身边可是高手林立,她贸然行动,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啊?随即清风晒然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虽说阿紫和紫雨长得很像,但是自己和阿紫其实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而已,自己瞎担心什么?况且阿紫武功高强,即使不曾得手,全身而退应该毫无问题的,自己完全的杞人忧天。

清风回到书房,正好看见绿荷和冬雪在说话,冬雪现在也看出清风对自己毫无情意了,知道绿荷找清风有事,看见清风进来,忙出了书房去了。

清风自从那天晚上和绿荷一番长谈,就再也没什么机会说过话,此刻见了绿荷,清风忙问道:“绿荷,你和晋王熟悉吗?你怎么会想起来要嫁他呢?”

绿荷盯着自己的脚尖,半晌说道:“两年前认识的……”

清风惊讶地睁大了眼,只听绿荷接着说道:“那一年春天,小姐病了,我替小姐到灵感寺去上香许愿,正好赶上晋王微服出行遇刺,他受了伤,身边又没人照应……”

清风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绿荷照顾晋王来着,俩人一见钟情,只是既然如此,绿荷当初知道自己不愿娶她,还自杀干什么?清风的脸上充满了疑问,绿荷急道:“爷,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后来奴婢和小姐上街……”

清风一听,噢,居然还有后来呀!正要往下听,就听见书房门“吱呀”一声响,单玉儿推门进来了,一眼看见二人的情形,单玉儿就笑了“好你个绿荷,我让你来喊人,你倒没完没了的陪着爷说起话来了,让我一个人呆等!”绿荷涨红了脸,也不言语。

清风笑道:“我刚在外面逛了回来,你找我什么事?才一会儿功夫没见着,不会是这么快就又想我了吧?”

“你……怨不得公主说你就喜欢满嘴胡沁……”单玉儿地脸上带着薄怒,瞥了绿荷一眼,似嗔似怨地说道。清风一见单玉儿的美貌容颜,觉得嬉笑怒骂,皆是一道靓丽地风景,不由得心痒难挠,想是禁欲的久了,下身居然有了感觉,只恨现在天还不黑……

回到兰苑,看见桌子上准备着满满一桌子菜,还有一坛清风最喜欢喝的御敕美酒,清风高兴,夫妻二人对坐,边吃边饮,单玉儿执意让绿荷也上桌,绿荷死活不肯,清风挥手让绿荷端俩个菜自己吃去。待到一坛酒喝完,清风不觉有些微醺,醉眼看灯下的单玉儿,更是如出尘的仙子,借着酒劲,欲望更是按捺不住了,清风拉了单玉儿就往床上去,单玉儿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两腿发软,不由得想起晋阳和红藕今天下午说的那些调笑她的话,忙软语央求清风再等等,等天再晚一些……

清风听了单玉儿的话,竟然越发的把持不住了,却不忘去插了门。急急忙忙的把单玉儿拉倒在床上,胡天黑地起来,俩人成亲也有好几个月了,今晚这才是洞房花烛夜,成了真正的夫妻……

第73章 和尚辩机

早上醒来,清风看见单玉儿羞答答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番缱绻缠绵,单玉儿趁机提出要清风陪着到会昌寺去上香,清风本来不信这些的,难得单玉儿提出要求,心想,就权当做是去游玩吧。清风现在觉得自己越来越是个男人了,也没法子不变成男人,总不能自己禁欲,再让几个老婆守活寡吧!如果那样,自己在这个家可就真的无立足之地了!

单玉儿见清风点头答应了,异常高兴。用过了早饭,就开始收拾行装,晋阳和红藕听说了,也要跟着去。公主出行,自然不能那么简单了,这样一来,连带随行的人,竟然有二三十号,清风忍不住在一旁皱眉,晋阳公主见了,忙说道:“你若是嫌人多,就少带几个。”清风心想,多点就多点吧,虽然招摇些,总比遇到危险强,清风遭遇了一场追杀,胆子竟是变小了。

位于长安城西北金城坊的会昌寺,算得上是一座大庙,殿宇恢弘,气势非凡。一行人到了会昌寺,也就是辰时左右,晋阳她们三人自去祈福,清风则拄着拐杖想要四处闲逛,晋阳见了,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清风到大殿里上一炷香才行,单玉儿和红藕也在一旁凑趣,清风无法,只得跟着进了大殿,大雄宝殿内香烟缭绕,善男信女虔诚的跪拜,清风看着庄严肃穆的佛像,原本浮躁的心也静了下来,默默地上了一炷香,心里不停的问。这世间真的有前身后世、转世轮回吗?自己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可惜神佛不语,没人告诉他。

清风出了大雄宝殿,随处乱逛,来到了会昌寺后面地石塔,这座石塔别具一格,清风仔细辨认塔前石碑上的文字,才知道这塔初建于隋文帝仁寿年间,清风算了算,这座塔寺也有四十多年的历史了,也亲眼见证了历史的变迁……一时间。清风感慨良多……

就听见“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清风回头一看,来的是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和尚,这和尚虽然布衣芒鞋,却让人觉得芳华内蕴,清越出尘。他冲清风微微一笑,恍然间清风竟然觉得有些面熟,清风正想着在哪里见过他呢,那和尚说道:“驸马爷对这座石塔感兴趣吗,这座石塔建于601年。塔为六角形的,塔身共有七层,塔高是二十三米,除了一层檐下刻有龙凤雕饰外。其余的几层砖龛内嵌都有北朝和隋朝时期的白石造像,那白石造像个个都宝相壮严,精美无比。您可以上去亲眼看一看。”他看了看清风的拄地拐杖,说道:“驸马爷如果想上去,小僧可以扶你。”

清风猛然想起他是谁来。清风还记得那首诗“巫山云雨入禅房,藩篱情深卧鸳鸯。辩机腰斩刑场日,长歌当哭美娇娘。”这位就是辩机和尚!难怪会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原来是和自己很相象,他竟然是在会昌寺出家吗?

清风笑了笑“算了,我的腿脚不好,就不要上去了。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辩机说道:“你也认识我?不是吗?”

清风心想,高阳公主难道还能跟辩机谈起我吗?一时间,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有塔旁的小鸟在啾啾鸣唱。还有秋蝉在瑟瑟低吟……

清风找了一个石墩坐下,辩机在一旁相陪,半晌,辩机问道:“驸马爷,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她很美,不是吗?她性情爽直、率性而为。敢爱敢恨、爱憎分明不是吗?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停的提起你。只是你为什么就不喜欢她呢?”

清风心想。我若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也许会受不了她的诱惑。会爱上她。可惜我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啊,所以也永远不可能爱上她,女人对于我来说,只能让我身体的欲望得到满足,而我则有责任有义务让我身边的女人幸福快乐,我们之间是谈不上什么爱情地,若一定要说有什么情的话,那也只能的友情,朋友之间的友情,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不是吗?

清风笑了笑,说道:“人是天地之精华,万物之灵掌,而不同于禽兽。即使我对她真地有情有爱,我也会有所顾忌,难道不是吗?你呢,你和她在一起就无所顾忌吗?你是一个出家人,你喜欢她多些呢,还是喜欢佛祖多些?你总得有所取舍,不能两样都喜欢,是吧?”

清风想着,如果辩机肯还俗,是不是就会摆脱被李世民腰斩的命运?清风私下里还是很同情高阳公主的,毕竟自己现在也是封建婚姻的受害者,只不过自己这个受害者要比高阳公主幸福得多。如果高阳公主真的对辩机有情……清风倒是愿意借助一臂之力。

辩机低头不语,心想是啊,驸马爷说得对。现在这段不可告人地恋情,的确让辩机感到烦恼多于欢乐,万一事情被揭穿,自己的学术地位、自己多年的抱负,都会毁于一旦,这使得辩机异常苦恼。但是,一旦与公主偷偷相会,美丽热情的高阳公主,便会使他身心皆醉,为此,他宁愿受地狱之苦刑。事后,则又后悔不迭……辩机心里的矛盾,使他自己痛苦不堪……

清风叹道:“难道你想不负如来不负卿吗?若是那样,你可就两个都负了!”

毕竟和辩机不熟悉,清风也不好多说,和辩机告辞,出了塔寺,正好看见晋阳从大殿里出来,看见清风,晋阳高兴的说道:“清风,你看看这是谁?”

清风定睛一看,天哪,竟然是这段时间来日思夜想的晋王殿下,清风赶紧迎上去施了一礼问道:“晋王殿下,何时回到京城来的?怎么也不先捎个信?”

晋王笑道:“捎个什么信,你也不能来接我,好好地,居然把腿摔坏了!”清风看见晋王边说着眼神边往一边瞥,这才注意到晋王是在看单玉儿身边地绿荷呢!

清风说道:“这位绿荷姑娘晋王认识吧?我可没少听她谈起你!”

晋王一愣,“啊,你就是那位绿荷姑娘吗?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真没想到你居然是驸马府的人,我找了你好久呢!”

清风心想,俩人果然有情啊,怨不得绿荷要求嫁给晋王呢?眼角余光居然看见绿荷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不由得有些不解,我也没说什么过头的话呀?

一行人出了会昌寺,晋王要去皇宫觐见皇上,清风一行自然是回家,临行约好晋王明日到清风家里来做客。

马车刚到家门口,奴儿蹬蹬蹬的跑过来,蹲下身子让清风踩着他的背下车,清风怒道:“你什么时候看见我踩着别人地背下车了!”

单玉儿笑道:“不踩就不踩呗,生地什么气啊!”

奴儿笑道:“爷,奴才这不是急着让您下车吗?大爷回来了,老爷还没下朝,大爷正在书房等着您呢!”

清风一听就乐了,这一高兴不要紧,差点忘了装瘸子了,好在身边的几个人正在忙着下车,谁也没有注意。

清风来到自家地客厅里,正好看见自己的大哥李怀英坐在那里喝茶呢,清风笑道:“大哥,你回来了!怎么没提前送个信回来,家里人可是很挂念你的,小老虎可是跟我说了好几回了,说嫂子天天念叨你呢!”

李怀英笑了笑“我也没料到会派我打前站回来送信啊。我一想,等家里收到信,我人也快到家了,干脆就别写了。怎么?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受伤那天接骨的郎中说没什么问题呀!”

清风笑道:“谁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呢?没关系的,那天要不是哥哥你救我救得即时,恐怕我早就去见阎王了。现在我想只要活着,其他的事都不算什么!”

李怀英面色复杂,半晌说道:“都怪我,我要是再早点去就好了,你也不会摔下马来……”

清风听了,心里一阵愧疚,他抑制住想告诉自己哥哥真相的冲动,忙说道:“哥哥,你要是这么说我可是愧疚死了,我们同是将门之后,弟弟我却手无缚鸡之力,遇到危险,竟然要哥哥出手相救……我简直就没有脸面活着了。”

李怀英忙道:“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是学问好啊,天下有几个探花郎!”

兄弟两个相视而笑,清风问道:“齐王怎么样了?讨伐大军什么时候回来?”

李怀英叹了口气“要说这个齐王还真不是东西,你说就让我们活捉得了呗,他居然想不开自己饮了鸩

酒……这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向皇上交差……”

清风笑道:“你担心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是主事的?”

“傻兄弟,皇上一恼,我们还能有功劳了吗?”

清风点点头,也是这么回事,感情哥哥还想着升官发财呢。

第74章 溜了再说

坐在书案前的奋笔疾书的清风,猛然想起约好了晋王今天要来,便放下手中的笔,伸了一个懒腰,想着就要到辰时了,晋王也差不多快到了,还是先到客厅候着吧,也显得热情点,这位晋王可是马上就要做太子的人了,等以后升了太子位,想请也未必请得来呀。

清风出了书房,就听见花园里传来一阵女子“哈哈哈”的欢笑声,听着好像人数不少,清风寻声觅去,果然看见几个老婆都在,还有小敬达,正奶声奶气的学着说话,一旁的秋千架上,冬雪站在上面,夏雨正在推她,冬雪把秋千荡得老高,清风见了,喊道:“行了行了,别推了,荡得那么高,太危险了!”

冬雪说道:“没关系,荡得高看得远啊!”她无意中向墙外瞅了一眼,慌忙喊道:“停下,快停下!”

夏雨有些莫名其妙“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秋千停了下来,冬雪也顾不得穿鞋,赤着脚跑到晋阳的面前“公主,十七公主来了!我看见她的马车了!”晋阳一愣神,问清风道:“十七姐她又来干什么?”

清风听了,眼珠子一转悠,“天哪,不会又是来找我的吧?我昨天和辩机也没说什么呀?难道是辩机选择了佛祖,没选择她……清风觉得头皮发麻,你说我没事管人家的闲事干什么?清风一阵后悔,管她是不是来找我算账,先溜了再说!”

清风顺着花园一直往国公府走去。嘴里连声吩咐备车,走出不远,就发觉几个老婆都跟在自己身后,清风问道:“你们都跟着我干什么?”

单玉儿说道:“上次她打了我,我当然要躲远点。”

红藕说道:“我怕她把气撒在我身上……”

清风看了看晋阳“你有什么理由啊?她可是你亲姐!”

晋阳说道:“我想和你们在一起!”清风摇了摇头,带着三个老婆还有一个绿荷和小敬达,一家子浩浩荡荡的穿过国公府,爬上了候在国公府外的马车。

车夫问道:“二少爷,咱们到哪里去?”

清风还真地想不出到哪里去好,红藕笑道:“我想去聚香阁。听说那里的点心很好吃,咱们去尝尝?”

清风说道:“我看那里的点心还不如你做的好吃呢!”

晋阳说道:“我想起那个叫丽春堂的妓院来,我还没见过妓院是什么样子呢?不如我们去瞧瞧?”

清风听了,一下子想起高临风戏弄自己,自己狼狈逃出妓院的情景,不觉一阵尴尬……晋阳和红藕仿佛也想起了什么,窃笑不已……

清风满脑门子黑线,亏得晋阳怎么想出这么一个注意,这要是传出去,说李怀玉带着公主和小妾去逛妓院。那还了得!不说自己的老爹不能轻饶了自己,恐怕就是皇上也得发话了,清风连忙摇头……

单玉儿说道:“你昨天不是约好了晋王吗?”

清风一听,对呀。咱们就去晋王府吧!清风一声吩咐,车夫打马便走。

绿荷弱弱的问道:“咱们不去晋王府不行吗?”

晋阳好奇的问道:“怕什么呀,绿荷,我九哥哥认识你呀?我还没有问过你,你是怎么认识我九哥哥的?”一旁地单玉儿也说道:“是啊。从来也没有听你说过这事?”

绿荷诺诺了半天“也就是两年前晋王遇刺那回……”

晋阳“啊”了一声“你就是救了我九哥哥的那个人?”

绿荷低头不语,晋阳说道:“天哪,我九哥哥对你念念不忘,找了你好久呢!原来你居然在玉姐姐身边!我九哥哥一直说你武功高强,是个女侠客呢,平时也没见你练武啊?”

单玉儿“噗嗤”笑了“她的武功是比我高,还真的是个女侠呢!”

绿荷也涨红了脸“什么女侠?也就是机缘巧合,救了晋

单玉儿说道:“你这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也没有跟我说过!”

绿荷低头说道:“我那时哪里敢说啊。单家一家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剥了我的皮……”众人均想,是啊,单家和李家可是仇人呢!一时间,车厢里一片沉寂。

过了一会儿,晋阳说道:“这一次我们大家就跟绿荷姑娘借个光。看看我九哥哥怎么招待他的救命恩人。你们说怎么样?”

大家都道“好”,绿荷颇为怨念的看了一眼清风。低头不语。清风心想,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有逼你嫁晋王,那个主意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清风想起苏东坡也是把自己的小妾送给朋友了,据说那个小妾还身怀有孕呢?我现在把绿荷送给晋王,我和绿荷之间可是清清白白地,况且这事儿也是绿荷自己提出来的,我还不算太过分吧?清风心里一个劲的给自己做解释,可是在这样的场合,是万万不敢说要把绿荷送给晋王那样地话,那话一说一定会受到群起而攻之的,最起码,单玉儿就不会同意。

晋阳忽然笑了“你说我们都避出来了,十七姐一到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会是个什么表情?”

众人都笑,清风说道:“说不定你十七姐一气之下,把咱家客厅里那些值钱的古董都砸了!”

马车很快的到了晋王府,几人鱼贯而入,晋阳带头,清风一瘸一拐的跟在身后,晋王府地下人慌忙上来迎接,还有几个急忙进去报信去了。不一会儿,晋王迎了出来,看见一行这么多人。不由得惊讶万分“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夫妻几个大眼瞪小眼的,最后还是清风说道:“我们在家里等着你,干等你也不到,这不是等的着急了吗,就先来你府上了。”

晋王笑道:“我这不是听说你府上地饭菜好吃,想着晚一点去,混口饭吃吗?既然你们来了,就尝尝我们府上的饭菜好了,也让晋阳指点指点!”

晋阳笑道:“我刚才看见你院子里的下人在追一头鹿,可是要宰杀吗?我最喜欢吃鹿肉了。不如我们烤鹿肉吃?清风上次烤的羊肉就好吃得很。”

晋王惊讶的看着清风说道:“清风,你还会做烤肉?夫子云君子远庖厨,和解?”

清风笑道:“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有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这几句话还是看射雕时看来的呢!清风脑子好使就记下了,现在用来对付晋王正得其所。

晋王可是正宗地儒家学子,听了这话,立刻涨红了脸,待要争辩,却是辩无可辩。是啊,前两句说的是孟子讲故事时的比喻。做不得真,后两句说的却是孔子,是说战国时周朝地天子尚在,孔子身为大周朝的子民。怎么能向梁惠王和齐宣王要求当官呢?这件事恐怕就是孔子从坟墓里爬出来,自己也是解释不清地了。晋王哪里想得到,自己一句话引出了清风地这几句言语,无形中居然把孔子和孟子一起给骂了,晋王这么多年所受的孔孟教育。一下子被清风给颠覆了,哪里受得住。

清风看见晋王地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变换不停,心里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虽然不喜欢当官,没必要巴结晋王,却也没必要得罪这个未来的大老板啊!

一旁的晋阳也看出不妙来,忙说道:“九哥哥,清风说的可都是事实。圣人怎么了?圣人也不能没有一点小错误啊!对圣人地话,也应该批判着接受。”

清风一听,不由得捂住了脑袋,得,晋阳又把自己的话给盗版了!

一旁的晋王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清风把烧烤所需地东西列了清单,不长时间也就备齐了。就在晋王的园子里。几个人分成了两拨,清风和晋王一起。几个老婆由晋王的姬妾陪着,一伙人吃吃喝喝起来,清风和晋王闲话,才知道晋王妃此次呆在封地没来京城。

清风看见晋王的眼神几次漂到绿荷,心想看来晋王对绿荷还是很有想法啊!清风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绿荷身上引,晋王还真上道,借着酒劲说道:“清风啊,你地艳福不浅啊,几个小妾各有千秋,尤其是那个绿荷,很……很漂亮。清风心想,你什么眼神啊,我看最好看的应该是单玉儿!不过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清风连忙说道:“晋王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好了!绿荷对晋王也是念念不忘呢!我可告诉你啊,这个通房可是奶奶硬塞给我的,我还没碰过呢,她可是一个处子呦!”

晋王听了大喜“真的?清风!你真的肯把她送给我?”

清风松了口气,心想,我还怕你不要呢!嘴上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明天就把她给你送来!”

晋王笑道:“还等明天干什么?今天就让她留下吧!”

清风一听,原来你还是个急色的。清风一本正经的说道:“晋王,绿荷可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就像我地亲姐妹一样,你若是想玩完了一扔了之,那可不行!”

晋王也正色道:“清风,这个还用你说,她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待她绝不会差的,那就明天好了,我也请几桌客人,明媒正娶!”俩人商量好了,正要举杯庆贺,晋王就发现对面的清风居然面露惧色,晋王回头一看,自己的身后高阳公主正气哼哼的看着清风呢!

第75章 惹了众怒

“我得不到的,宁肯毁了他,谁也别想得到!”回家的路上,清风想起高阳公主说的这句话,不由得一阵胆寒。

高阳公主说这话时,咬牙切齿的,清风甚至看见她轻蔑的看了自己一眼,她那恶狠狠的表情深深地印在清风的脑海,一想起来就心有余悸……清风暗想,她对我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高阳公主嘴里的那个他指的到底是我,还是辩机?

晋阳问道:“清风,你到底跟那个辩机说了些什么?怎么惹得十七姐像疯了似的?”

清风懊丧的说道:“你十七姐本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在旁边不是都听见了吗?我把我对辩机说的话,都原封不动的对你十七姐说了!我就是问他到底是喜欢高阳公主多些,还是喜欢佛祖多些,我还说你不会是想不负如来不负卿吧!其余的我真的什么也没说啊!”

晋阳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既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为什么看见十七姐来了,你就溜了?你不会是看我十七姐和那个和尚相好了,你一旁看着吃醋了吧!所以故意挑拨人家的关系!”

清风一愣,晋阳今天这是怎么了?通情达理的她竟然说出这种话?

清风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大声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那样好色的人吗?我告诉你,今天我还答应你九哥哥,把绿荷送给他呢,明天他就抬着花轿来娶人了!”

一旁的单玉儿“啊”了一声“你怎么可以这样?怪不得你总也不肯和绿荷圆房。原来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枉了绿荷对你一往情深……”

就像朱米诺骨牌一样,就连红藕也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爷,你怎么不拿我们做通房的当人看?随意的就送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擅作主张?怎么的也得和绿荷商量一下啊……”

再看一旁的绿荷,倒好象真的不知道这事似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清风不由得纳闷,这是你自己愿意嫁的,怎么倒好像是被迫地似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眼看着车厢里妻妾都对着自己怒目而视。清风郁闷透顶,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结局啊!

回到家里,仍是没有人理自己,清风心想,不理就不理,我一个人住书房,正好还清净。清风整理了一下手稿,又弹了一会儿筝,往常一直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这会儿真的有了。又没有人来打扰自己,却又忽然觉得身边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清风竟然久久的睡不着……

一夜无话,第二天醒来。清风在花园里练了一会儿功,就看见魏武来了,清风笑道:“魏大哥,东西都准备的如何了?”

魏武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都准备好了。今天就要出发……”

清风一听,功诀也没心思练了,嘴里喃喃自语“这么快?真没想到,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魏武笑道:“顶多也就二三年,你二姐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我怕她用不了多久就想家了,到时候我自然就会带着她回来的……”

清风吃过早饭,骑了玉花骢去为魏武和二姐送行,一直送到长安城外。依依惜别,再三叮嘱魏武,在哪里定居一定要给自己稍个信来。眼看着魏武和二姐地马车渐行渐远,清风心中惆怅,现在的交通极为不便,医药也很落后。一个不好。也许就是生离死别啊……

回到驸马府,晋王来接亲的轿子已经到了。清风看着绿荷哭哭啼啼的上了花轿,不知怎么,心里竟是很不好受。几个老婆都冲自己瞪眼,清风只当做没看见。

清风作为娘家人跟了去送亲,晋王也没敢恣意张扬,就请了三两桌客人。其中清风认识地也就三两个,倒是大家都认得清风,纷纷劝酒,清风心情不好,酒酣耳热之际,又被人多敬了几杯酒,竟然就此醉倒了,就连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

清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仍是睡在书房的床上,宿醉后头有些晕,床边奴儿正坐在矮凳上打盹,一支蜡烛正燃着,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远处隐隐传来二更天的梆子声……

想来这一醉竟然睡了一个下午,大大小小的老婆三个,都被自己得罪了,现在居然没有人理自己!清风从床上爬起来,对奴儿说道:“困了就回房去睡吧!”

奴儿一下子惊醒,“爷,奴儿去给您热一热饭菜。”

清风说道:“行了,我不饿,你去睡吧!”看着奴儿走了。清风喝了几口冷茶,随意吃了几口冷饭菜,剪了剪蜡烛地芯,正准备写东西,就听见房门一响,进来一个人,清风还以为是自己的老婆们呢,定睛一看,居然是阿紫。

清风笑道:“阿紫姑娘,好久不见了!”

阿紫冷冷的说道:“驸马爷把几位夫人都得罪了,自己住冷宫了。”清风一听,冷宫?这是什么话?“我还以为你是个不同的,原来和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居然也把自己的小妾送给别人!”

清风一愣,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知道的倒是很清楚啊?清风忙解释道:“都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其实即使是亲眼所见的也未必就是事实啊!嫁给晋王,那本来是绿荷她自己提出来的,今天却又哭哭啼啼的,一副不愿嫁地样子,真是让人费解!”

“她自己提出来的?我不信,她既然做了你是女人,怎么会还想着嫁给别人?”

“她做了我的女人?不,没有。我和绿荷根本就没圆房,她还算不上是我的女人。”

阿紫“哼”了一声“那一定是你看不上人家,人家的心冷了,才要嫁给别人的!”

清风看了阿紫一眼“你说地很对,是我根本就不想娶她,都是家里人为我安排地,我也是没有法子……不过我也说了,她要是不愿意嫁给别人,我就勉为其难……”

阿紫忽的笑了“你都这么说了,人家自然不想你勉为其难了!你怎么也不跟你地夫人们解释解释?刚才我可听见你的夫人们说了,你要是不道歉,她们就不理你!”

清风也笑了“她们又没有问过我,我又何必去解释?不理我?那也好,我正好一个人清净!”

阿紫迟疑的问道:“你对你的妻妾好像没有那么……你为什么要装成瘸子?”

清风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装瘸子?你可不能对别人浑说去!我只是不想当官罢了!”

“我是习武之人,对人体的骨骼和关节再熟悉不过了,看出你是装的那还不简单?你不愿意让人知道,自然不用担心,我也不是那多嘴的人。”

清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随即又好奇的问道:“那魏武怎么没看出来?”

“他?他的武功还差一些。眼力当然更差。我发现……你……对你的妻妾感情好像没有那么深……”

清风笑了“感情吗?我的婚姻都是别人为我安排的……至于感情……就是养一只小猫小狗时间久了,也自然会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人呢……你呢,有邱枫的消息吗?”

阿紫沉默了半晌说道:“我问了好几个吴王身边的人,都说他……死了……说他和吴王相敬如宾……我……”阿紫边说着,眼泪边扑簌簌的往下掉“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会喜欢男人……他以前……对我也很好的,很温柔的……”

清风叹了口气“感情的事,有时候自己都说不清,旁观者就更是说不清楚的……”清风看见阿紫伤心的模样,现在的男人身份又不方便上前安慰她,清风说道:“我弹曲子给你听吧!”

清风尽量找些欢快的曲子,弹奏给阿紫听,曲子断断续续的弹,阿紫认认真真的听,直到三更天的梆子响了,阿紫才站起身来“谢谢你的曲子,听着很舒服,很开心……我从小身体不好,就跟着师父习武,还从来还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乐声……”

清风笑道:“你喜欢听就总来听好了,我最近就住在这书房……”

阿紫笑了笑,告辞走了,不一会儿,又转了回来,说道:“我忘了告诉你,吴王马上就要回京了……”阿紫说完,转身走了。

天空一弯下弦月,发出凄冷的光芒,到处一片漆黑,偶尔听见几声犬吠……阿紫几个纵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清风愣呵呵的站了半天,吴王就要回京了!这是意料中的事,不是吗?

吴王李恪他还会来纠缠自己吗?清风决定他要是再来的话,就问问他邱枫的事,枉自己还曾经在霎那间对他动过心,原来竟然只是一个替代品……

第76章 谁算计我?

清风还没起床呢,烟儿就来了,清风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由烟儿侍候着把衣服穿好了。清风问道:“你怎么来这么早啊!”

烟儿说道:“趁着早上不太忙,赶紧来看看爷,要不然一忙起来,就没空闲了!”

清风不由得汗颜,米虫做的有些久了,居然忘了以前起早贪黑的苦日子了。清风问道:“印刷行还好吧?”

“好!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的……您看看,爷,您就快过生日了,这是我们印刷的最新版《石头记》,奴才把前几次出版的合订成了这一本,送给您做为生日礼物。”清风一看,这不就是精装版《石头记》吗?烟儿这小子行啊!脑子好使!

清风高兴的翻了翻,无论封面、纸张还是排版,都非常精美,尤其是书里面还画有插图,清风点了点头,“你刚才说什么?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快过生日了吗?什么时候过生日?我还真的不记得了。”

烟儿笑道:“爷,再过几天,八月初一是您的生日。”清风“哦”了一声,想着八月初一,那可是个娘娘命呀,原来我这身体真的托生错了,本来我就应该是个女人的。初一娘娘十五官,这话紫雨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紫雨自己也是初一的生日来着。

因为清风从小就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生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和紫雨一起过生日,自己还没有单独过过生日呢!原来我竟然真的是和紫雨一天的生日啊,清风发了半天呆。

想着现在又把几个老婆给得罪了。估计是没人给自己过生日了,心头稍稍有些黯然。想到晋阳以公主之尊下嫁给自己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使过小性子呢?这次是怎么了?居然只为了这么一点事就不理自己了?实在是让人费解,也许是因为自己性子太好,把她们宠坏了吧!清风打定主意,这次绝不低头。

清风看着这精装版地《石头记》送人做礼物比较好,烟儿带来了十多本,清风就全都留下了。想起今天恰好约了高临风去酒楼吃饭,就送他一本做礼物好了。

清风骑了玉花骢,后面跟着黎青和奴儿二人。奔胡姬酒楼而去。胡姬酒楼是京城比较有名的酒楼之一,据说不光是饭菜的味道好。最主要的这儿常驻着一支跳胡旋舞的舞蹈班子,全都是十八九岁的西域姑娘,酒楼里充满了异域风情,吸引了一大批的客人,还没进酒楼,就听见手鼓阵阵,串铃声声,想来胡旋舞正跳到紧要处,随手把马交到店小二手里。清风拄了拐,一瘸一拐的进了酒楼,立刻引起了人们的注意,食客们居然不看胡旋舞转而来看清风了。

或许是因为清风长得漂亮?或许是因为清风拄了拐杖?这才招来诧异的目光。清风对此早做好了心里准备,所以浑不在意地对店小二说道:“我约了高临风高公子,他来没来啊?”

“哎呦,您一定就是李驸马了,高公子正等着您呢!就在二楼天字号!”

清风一瘸一拐的上了二楼。就看见高临风从一个单间探出头来看,一眼看见了清风,说道:“我听着声音,估摸着就是你来了。”

清风说道:“听着声音?什么声音啊?我的脚步声能传得那么远吗?”

“什么脚步声?是你的拐杖声,咚咚的响。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倒霉呢,从马上摔下来也能摔坏了腿!我表姐更是倒霉,刚嫁你你就变成了瘸子!”

清风笑着和高临风进了包间,黎青和奴儿就站在门外,清风想让黎青一起用餐。可是无论清风怎么叫,黎青就是不肯进来。清风有些纳闷,黎青今天这是怎么了?

高临风说道:“清风,我刚才这么说你,你不在意吧?我知道你腿残了,心情肯定不好。其实这样没有什么!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当官吗?这下子你就是想当官也当不成了。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清风晒然一笑,没想到高临风长得高高大大的,居然心还是挺细的,还知道安慰人了“你看见我愁眉不展了吗?我若是在意,就会躲在家里不出门的。”

高临风点头说是,俩人相视而笑,高临风早就点好了饭菜,非说今天他请客,提前为清风庆贺生日,清风也不推辞,各种菜色流水一样端了上来,清风直说:“行了,行了,多了我们两个也吃不完!”

高临风说道:“你知道吧?再过几日,吴王就该回京了,永宁也会跟着回来。我们三个就又能相聚了!”

清风忙问“你怎么知道的?永宁来信了?他在吴王那里做得还顺心吧?”

“有你地面子罩着,怎么会不顺心?永宁来信说,吴王对他礼敬有加。这次他同时也给你写来了一封信,给!”

清风放下筷子接过信,匆匆一瞥,无非是说些生活琐事,强调一切安好,无需挂念的字样。最后说最近要陪着吴王一同进京。

高临风一见清风眉头紧锁,忙问道:“永宁在信中说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我就是想,吴王此次应诏回京,带着永宁干什么?有什么用意?这个吴王居心叵测啊,永宁不过是一个隶属的小官,他何须如此在意?如此做作?为的是什么?”其实清风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就是,难道这个吴王想要利用永宁来接近我吗?高临风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做官吗?我就是不喜欢一天到晚地琢磨这些事!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那么多干什么?”

清风也笑了“浅水,你说我一个小小的五品芝麻官。有什么值得吴王这么给我面子地地方?就连我的朋友都悉心照料?”

高临风眉头一皱“难道这里边还有什么猫腻不成?”高临风话音未落,就听见包间外面一片喧哗,喧哗声中隐隐的有一个人在说着什么,可惜听不清。

魏武推门进来,对清风说道:“二少爷,外面有一个老头胡搅蛮缠地非要找你告状。”清风一愣,找我告什么状?

因为黎青进来没有关门,就听见楼下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喊着“我冤枉啊!我要找李驸马讨个说法,你们就让我待一会

清风和高临风均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就听见一个人说道:“你这老头,我们酒楼又不是衙门,你要告状到衙门去告去!”说这话的显然是酒楼的伙计。

就听见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官官相护,你让我到哪里告去!我今天知道了李驸马在这里吃饭,我就想听李驸马给我个说法,总不能他家的亲戚杀了人,还逍遥法外……”

清风皱了皱眉头,心想我家的亲戚杀了人?这是说我吗?我怎么没听说过我家有亲戚杀了人啊?这酒楼人山人海地,传了出去,对国公府的名声可是不好。想到此。清风忙道:“黎大哥,你去请那人进来说话!”

等了半天,黎青回来说道:“那个老头子说了,要酒楼里地食客们做个见证。有什么话请您到大堂去说,他还说……还说怕您杀人灭口……”

清风一听,不由得发怒,眉头紧锁,心想。这是谁又来算计我!我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几次门,居然一出门就遇到这么乌龙的事件,真是晦气!转念一想,看来还真的得出去,要不然也没法子收场了。

清风和高临风带着黎青、奴儿来到大堂,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不少看热闹的食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者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被带到了清风地面前,店小二拿过来一把椅子让清风坐了。清风问道:“你说我家地亲戚杀了人,是我家地什么亲戚啊!”

那个老汉见了清风,也知道行礼,嘴里说道:“驸马爷,您可得为小人做主啊!您的二姐夫王永炎杀了我的女儿,老汉告到顺天府。府尹却说没有证据。不肯受理,求驸马爷给老汉做主!”

清风一听。原来是这件事,“老人家,你就住在这附近吧?是谁让你来找我喊冤地?”

老汉说道:“小老儿哪里知道?刚才有一个肥肥白白的读书人模样的,说是驸马爷在此,一定能给小老儿做主,让小老儿找您,说您最是……最是公正无私的……”

清风一想,自己这是让人盯上了,刚到酒楼这么一会儿,居然就被找上来了,清风问道“他是不是还告诉你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下问我,否则我不会理睬你是不是啊?”

那个老汉连连点头,清风叹了口气,说道:“那个王永炎以前的确是我地二姐夫,不过几个月之前我二姐就和他和离了……即使他和我二姐没有和离,你既然知道我和他是亲戚,怎么又能来找我告状呢!即使我真的公正无私,遇到这样的事也是需要回避的!再说了,我也从来不管刑狱之事的,你这是受了别人的愚弄了。”

那个老汉一听这话,张口结舌说不出回来,就听见人群里有人喊:“别听他胡说,和离了怎么会没人知道?”

这个说话的人话音刚落,就见黎青一跃而起,从众人的头顶飞了过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黎青一下子擒住了那人,拎着那人就来到了清风地面前,清风指了指那个人,问那位老者“是他叫你来找我的吗?”老汉茫然的摇了摇头。

清风冷冷的对黎青抓住的那人说道:“我堂堂国公府的二公子,皇上地十九驸马爷,有必要撒谎吗?我二姐和离了,难道还要向你汇报不成?”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对那人怎么样,况且这样地小角色,也未必知道什么,清风转头对黎青说道:“放他走吧!”黎青皱了皱眉头,“啪啪”两声脆响,左右开弓扇了那人两个耳光,说道:“我知道你是受人指使的,我家二少爷仁慈,不追究你,今天就放你一马,赶紧滚吧!”黎青一撒手,那人顾不得擦去嘴角地血迹,狼狈逃窜而去……

清风看了看眼前的老者,也不过是一个受人利用的老头子,有心帮他,忙说道:“我听说那个王永炎已经因为别的事受了牵连,被下狱了,你若是真的想要告状,还是到顺天府去告吧,这次说不定府尹就会受理的。”

那个老汉疑惑的颤颤巍巍的走了,众位看客也都散了。清风自己却郁闷非常,到底是谁在算计自己啊,这事虽然不大,这算计人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给清风我来一个下马威还是什么?

高临风帮着清风分析了半天,俩人半点也没摸着头脑,清风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悄悄的向自己展开,自己却还傻乎乎的不知道这张网来自哪里。

一顿饭因此吃的索然无味的,高临风一旁叹道:“看你混得风生水起的,我以前还羡慕不已!哼,现在我一看哪,还不如我呢!”

清风也无奈的笑道:“谁说不是?我现在最羡慕的就是你,既有父亲兄长替你支持门户,又有金钱任你花用,更有时间风流快活,人生当如浅水你呀,我若是如此,夫复何求?”

俩人举杯,酒入愁肠,又喝得半酣……

出了胡姬酒楼,清风无意中一回首,发现楼上的一个窗户正有一双眼睛在向自己探看,发现自己回头看,又猛然缩了回去,那双眼睛,仿佛在哪里见过,清风骑上马,心里还在想,我在哪里见过那双眼睛呢?

和高临风告别,一旁的黎青看见清风有些醉了,生怕他掉下马来,打马来到清风的旁边守护着,嘴里呐呐了半天,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清风虽说醉眼朦胧,心里还是明白的,他在马上晃晃悠悠的说道:“黎大哥,是不是魏大哥走了,你也想要走啊?今天怎么让你一起吃个饭也不肯?我早就知道了你和那个铃儿姑娘好上了?你打算和她一起行走江湖去吗?”清风的酒喝得多,话也有些多。

黎青被说中了心思,想着清风待自己不薄,自己却要离他而去,心里颇为歉疚,默默不语。清风笑道:“你也不用为难,江湖儿女,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现在也想,若是能跟着你一起去逍遥,那该多好啊!”

第77章 鞭子侍候

清风独自在书房住宿了几晚,孤枕难眠时就想那天到底是谁在算计自己,是魏王?还是高阳公主?除了这两个人,清风还真的想不起是谁来。想着自己成天在家里无所事事,接触的人有限,不可能得罪了谁自己还不知道吧?这个人算计自己到底有何用意?想让自己的瘸子形象展现在大家面前丢丢丑?还是有其他别的什么目的?清风百思不得其解,越是不明白,就越是为之纠结不安……

后宅的三个女人晋阳、红藕、和单玉儿也很焦躁,以往自己有些小的不快,清风都是很温柔的忙着来哄着自己,这一回是怎么了?这么长时间清风竟然连面也不朝了?三人有些惊慌,其实那天从晋王府回来,绿荷就说了是自己主动要求嫁给晋王的,不关清风的事。几个人一商量,还是不能理睬清风,因为这事绿荷是早就说了的,事前清风居然半个字也没漏,三个女人都有被清风给忽视了的感觉,大家商定这次一定要让清风接受教训,哪成想弄巧成拙,清风居然不理这个茬口。

几天过去了,清风还是没有什么举动,三人未免有些沉不住气,暗自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清风的确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理他无非是想要拿捏他一下,既然拿捏不住,那还是算了吧!三人一商量,就把奴儿叫道内宅,好一番询问,却道清风每晚都弹筝到很晚,红藕说道:“莫不是爷被园子里的花妖给迷住了吧?“

单玉儿也说道:“明天就是怀玉的生日了,总不能还让他一个人冷冷清清地过吧?咱们就不要再僵着了。还是现在就去找他,也好商量一下明天给他庆贺生日的事儿。”

三人商量好了,就打了灯笼来书房寻清风,此刻的清风正在为阿紫弹筝呢!不知道为什么,清风在与阿紫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总是很轻松愉快,就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和紫雨在一起度过的岁月,清风兴致勃勃的弹完一曲,就听见房门一开,清风抬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几个老婆。忙想着把阿紫介绍给大家,再一找阿紫,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清风不由得一愣,阿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竟然半点也没有察觉,清风一想,一定是阿紫的武功高绝,耳朵也好使,早就听见晋阳她们来地脚步声了,看见自己正在抚琴,就没有打扰。而是偷偷先走了。

晋阳她们一进屋,看见清风居然东张西望的好像是在四处找人的模样,心里头不由得“咯噔”一下。尤其是红藕,心想。莫不是不幸被我言中了?爷他真的是和花妖在一起?要不然他还能找什么?

晋阳问道:“你找什么呢?清风?”

清风一见阿紫不在,也就不想说了,免得又惹来麻烦,忙说道:“我哪里有什么可找的?倒是你们心很齐,居然一起来了?难为你们还记得我这个瘸子……”

清风这话可带着有些自怜的酸味儿。晋阳一听就急了“清风,我们什么时候嫌弃你了?你别这样自己说自己可好?”

原本清风想着只要晋阳她们主动来了,自己就对以往一概不提,此刻不知道怎么了,心下竟然刻薄起来,嘴里冷哼了一声,说道:“原来是我想差了,你们都对我好得很!”

几个老婆未免有些不好意思,晋阳说道:“清风。我没有别的,心里只是怪你,不该再惹我十七姐,你往常也说过,我十七姐就是一个美女蛇,要离她远一些……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吗?又去找那个辩机做什么?”

清风看了一眼晋阳。“难道在你的眼里。我是无故惹是生非的人吗?要不是你们要我陪着去会昌寺,我怎么会见到辩机?我见到辩机。不过是随意说了两句话……你们没有看见辩机,他虽然布衣芒鞋,却丰润神秀……我一见之下,就生出了惺惺相惜之心,我地本意,也是希望他能脱离佛门,哪里想到他竟然……”清风叹了一口气“你十七姐做事如此张扬,总有一天得让你父皇知道?她自己也就罢了,那个辩机早晚得死在她的手里……”晋阳上前拉住清风的衣袖“好清风,是我多心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清风看了看单玉儿和红藕,说道:“还有你们俩个,我告诉你们,绿荷是自己要求嫁给晋王的,我不过是在中间牵个线而已,你们都拿我当什么人了?!”

俩人都心虚地低下了头,清风也懒得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坐下来整理自己的手稿。三个老婆见清风如此,或是一旁软语道歉,或是帮着清风收拾书房,清风心里暗笑,这场PK自己终于是赢了,以后也不能让她们拿捏住,否则她们三个联合起来对付我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吗?此刻也就借坡下驴,把往事一概不提了。

几个老婆拉着清风要回内宅,刚出了书房的门,就看见父亲李绩身边的四个亲随站在门外,清风一愣,心里突地跳了一下,感觉大事不妙。那四个亲随向晋阳公主行礼,然后对清风说道“二少爷,老爷让您去一下!”

清风转头对晋阳说道:“明达,我若是时间长了没回来,你一定要去找我啊!”

晋阳有些莫名其妙,眼看着清风跟那四个人走了,还有些发愣,倒是单玉儿了解清风,忙说道:“这么晚了,老爷还找怀玉做什么?就是有事指派一个人来也就成了,现在来的居然是四个人,估计是没有什么好事,怀玉有些害怕了……不会是这些日子怀玉做了什么坏事吧?”

三个女人一商量,又回到了书房,打发奴儿去探听消息。

却说清风忐忑不安的来到书房。一见李绩面沉似水,就有些害怕,毕竟是做贼心虚,头几天可是做了一件不能让人知道的事……一想到这儿,心就怦怦地开始跳个不停……

书房里静悄悄,只能听见蜡烛燃烧的声音……李绩盯着清风看了半晌,清风实在受不了,觉得脑门有些见汗了,再也沉不住气,鼓足勇气问道:“不知道父亲叫儿子来有……有什么事?”

李绩冷笑了一声“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会不知道吗?!你认识辩机和尚是吧?他人怎么样啊?”

清风一愣。辩机?关辩机什么事?却也不敢怠慢,忙答道:“儿子前几日才认识的……他的魅力,是锦衣裘马地天皇贵胄所不能比拟的……”

“前几日才认识的?还天皇贵胄所不能比拟的……好啊……以为你老子老糊涂了吗?你这个孽障,居然,居然也学着人家玩起男宠来了!是不是!”清风看见李绩脑袋上的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怒极,却也不能不为自己申辩“没有……绝对没有地……儿子只和他见过一面……”

“只见过一面?那何以回家就和你地妻妾闹翻了?现在你不是还住在书房吗?你这个孽子,还会撒谎了……还不给我跪下……”

清风心想,我冤死了我,这是谁这么害我啊?一定是高阳公主!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跪下吧,可别像上次哥哥那样挨一顿板子!

清风可怜兮兮地跪到地上“爹爹,你不要听别人胡言乱语,儿子真的什么也没做……”

李绩哼了一声。“啪”地把一本书扔到清风的面前“好,那个就算不是你做的,这个总是你写的吧?你看看你都写些什么!”不用看,清风就知道李绩说的是哪段,心里也更加驽定是高阳公主害自己。

清风辩无从辩。只是低着头默默不语。李绩怒道:“国贼禄鬼?在你的眼里,你爹爹就是这样地人吗?!于国于家无望,古今不肖无双你的诗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以后不准再写了!我看你再写……再写我就打断你的腿!诗礼簪缨之族,就培养出你这样的子弟吗?”

李绩越说越气,拿起墙上挂地马鞭就要打,清风一见吓得直哆嗦,抱着不吃眼前亏的态度央求道:“爹爹,不要啊!孩儿不写了,您说不写就不写……”李绩却不这么想。清风若是淡定些,这鞭子或许就不打了。他一看清风竟然一点骨气都没有,哪里像自己的儿子啊,越发的怒了,照着清风就甩了两鞭子,李绩身负武功。这两鞭子打得可是有些狠。鞭子下去的地方,衣服立刻成了碎片。鲜血淋漓……清风连声惨叫,鬼哭狼嚎……

寂静地夜色中,清风的嚎叫声传出老远,奴儿听了,撒腿就跑回去给晋阳公主她们送信去了。晋阳不知道清风惹了什么祸事,怕自己的面子不够大,连忙打发单玉儿去找夫人,自己带着红藕和一群侍女直奔李绩的书房。

这边李绩听了清风的鬼叫,更是怒气勃发,又问道:“你说,你二姐和魏武是怎么回事?怎么半路就没了人影?是不是你安排的?”

清风心想,这事儿我可死活也不能承认,要不然还有我的好吗?清风把头摇得像拨了鼓一样,李绩上前又是几鞭子,怒道:“你以为你做的严密,你忘了你还给你二姐五百两银子了吗?”

这几鞭子打得清风皮开肉绽,痛彻心肺,从小到大清风虽然吃过不少苦,哪里受过这个呀?冷汗顺着脑门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清风暗自埋怨晋阳还不快来救自己,同时也诧异,这事儿爹爹怎么都知道了?

清风只觉得伤口火辣辣地痛,咬牙坚持说不知道,他也的确不知道魏武能把二姐带到哪里去隐居,李绩怒极反笑“好啊,你倒是威武不屈是不是?事情都如此地步了,你还不承认?”提起鞭子又打,打了两下,却见儿子没有大呼小叫的,这才发现他竟然是晕死过去了……

李绩一惊,这才想起来这个儿子从小就体弱多病,好不容易才能养活到这么大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惊慌,也有些后悔,他扔下鞭子,把清风的头抱在怀里,喊道:“怀玉,怀玉!”

清风一则是痛,二则的鞭子地伤痕血肉模糊,清风一看,晕血症就犯了,这才晕死过去了。李绩喊了两声,见清风没什么反映,有些慌了,抱着清风就冲门外喊:“来人!来人啊!”

就见门一开,晋阳和红藕进来了,晋阳一看清风昏迷不醒,惨白地一张脸,浑身更是鞭痕累累,渗出的血珠子把衣服都染红了,顿时眼泪流了下来,脚也软了,幸好一旁地夏雨和红藕扶住了,身后的下人一见,不用主人吩咐,连忙去找御医……紧接着王夫人也被单玉儿搀扶着来到了书房,一看见清风的样子,王夫人就哭开了“我的玉儿啊,你醒醒,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娘也不活了……”

李绩听了,越发心烦,喝道:“不准哭!”

王夫人从来不敢顶撞丈夫,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说道:“老爷,你明知道玉儿身体弱,怎么还下如此狠手?你还当他是你的孩子吗?你分明是在审贼……”

旁边清风的三个老婆当然不敢说李绩什么,心里却是替清风感到委屈,都是抽泣不已,晋阳哭着哭着,忽然觉得肚子痛,一旁的夏雨惊讶的说道:“哎呦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众人一看,晋阳的脚下一滩子血,李绩的脑袋轰然作响,心里要悔死了。天哪,我的孙子!我李绩的孙子要没了!

第78章 鸡飞狗跳

清风本来身体的底子就不好,又因为天气渐冷,没注意添减衣服,有些着凉了,再加上李绩这一顿鞭子,当晚竟然高热不退,满嘴胡话起来,兰苑里单玉儿守着清风,两眼哭得像个烂桃子。

梅园里晋阳躺在床上不停的问王夫人“清风怎么样了?”王夫人怕晋阳担心,忙安慰道:“人已经清醒过来了,还惦记着过来看你呢!”晋阳听了才稍稍放心,只是自己的肚子还隐隐作痛,又担心孩子会没了,就这么折腾了一宿,吃了两服药,总算下身不流血了。

王夫人的心此刻恨不能分成两半,一边惦记着自己的儿子,一边还担心这没出生的孙子,看见晋阳的血止住了,想起太医的话,说只要今天能止住血,就没事了,心才算安些。转眼看见红藕熬了一宿,眼睛也又红又肿的,怕她怀的孩子再出事,忙吩咐红藕去歇着,红藕哪里睡得着,又跑到兰苑来看清风,看见清风依然昏迷,红藕一颗心就像油烹的一样,心里埋怨老爷下手太狠了,却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和单玉儿守在清风的床头……

却说老祖宗吃了早饭,干等着怀玉和几个孙媳妇也不去,往常都是早早就来问安了呀?老太太就忍不住问玳瑁,玳瑁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实话,老太太什么样的人啊,一看就知道出事了,严词逼问下,玳瑁也只好说了。

老太太一听就火了,骂了儿子李绩两句,可惜李绩不在身边。老太太拄了龙头拐杖就要来看清风,刚出门,就碰到程素素来请安,便陪着老太太一起去看怀玉,正好在兰苑的门口看见李绩正蔫头耷脑的来回踱步,原来李绩一听清风昏迷不醒、高热不退,晋阳又动了胎气,悔得肠子都青了,早朝也没去,打发人去请了假。自己不停地派人来兰苑探听消息,总说是还昏迷着,李绩就有些急了,亲自来看,来到门口才想起来还有儿媳妇在场,自己这个老公公独自去了不方便,正在徘徊呢,正好老太太来了。

李绩一看自己的母亲来了,忙迎上去请安,没想到老太太拿起龙头拐杖一拐杖打过来。李绩也不敢躲,这一拐杖正好打在肩头,李绩痛得一皱眉,喊道:“娘……”

老太太怒道:“我打你一下你就知道痛了。怀玉细皮嫩肉的,如何受得了?”李绩诺诺称是,上前扶了母亲,一起去看自己的儿子,却见清风双眼紧闭。脸色煞白,嘴里还说着胡话,老太太的眼泪就流下来了,数落李绩道:“哪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怀玉从小到大,除了身体不好,还让你操过什么心?小小年纪就得了个探花给你长脸,写诗作文,哪样比别人差了?就说怀玉写得《石头记》,满长安城多少人都夸好。上次你姨娘来了,还夸来着……我看着不论人品相貌,还是为人秉性都比别人家的孩子强些,他倒是哪里惹了你?”旁边的程素素和单玉儿、红藕见老太太数落自己的公公,怕自己的公公抹不开面子,早就躲开了。

却说李绩听了自己母亲这么一说。又想起清风地好来。心里更是后悔的要死,娘两个正说着。李怀英又引了一个京城有名的郎中进来,郎中把了半天脉,皱着眉头开了药方,李绩看了一下,药方上龙飞凤舞的写着羌活、荆芥穗、防风、白芷、葛根、川芎、地黄、黄芩、甘草、牛黄等,跟太医开的方子差不多,都是发汗解肌,消热透表的。

李怀英领着郎中去了,李绩拿出自己配的外伤药要给清风上,一掀开被子,就见清风身上未着寸褛,娇嫩的肌肤上累累鞭痕,有的地方血肉模糊,还在往外渗血,一旁的老太太见了,眼泪忍不住又往下流,又骂了李绩两句,李绩也深悔自己下手太重了。

李绩是上过战场地人,什么样的惨象没见过?只是一见自己的儿子被自己打成这样了,却有些手足无措了,想着这个孩子从小就听话,没让自己操什么心,自己对这个孩子也是很满意的,可是为了保持做父亲地尊严,好像从来没给过孩子好脸色,弄得孩子每次见了自己都是战战兢兢的……

王夫人看着晋阳睡了,又过来看自己的儿子,一看见李绩在此,气便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自己的婆婆在跟前了,一把夺过李绩手里的药,泪水噼里啪啦地往下流,哽咽道:“老爷还来干什么?还不解恨,想要看着他怎么死吗?”

李绩讪讪的也不言语,在旁边看着王夫人给清风上药,老太太还要去看晋阳,听王夫人说晋阳睡着了,就颤颤巍巍的回自己的院子,临行又把李绩数落了一顿,李绩回到自己书房,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只是不停的派人去问清风清醒了没有,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下人就看见李绩的唇边起了一圈水泡,饭也没吃多少。

下半晌,李怀英夫妇又来看清风,看见王夫人和单玉儿、红藕煎熬的不行,连说带劝,总算把这几个人说通了去休息。

迷迷糊糊的清风,好像在一个漫无边际地旷野中,漫天的乌云,黑沉沉的,眼看着暴风雨就要来了,清风急得东一头西一头的,就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一会儿又像置身于冰窖,冻得浑身打冷战。一会儿又像是行进在炎热的沙漠,正举步维艰、口渴难耐,就觉得唇边好像有水,吸吮了两下,就听见李怀英惊喜地声音,“怀玉,怀玉!”

清风睁开眼睛,正看见自己地大哥站在一旁,大嫂拿了一个小勺在喂自己喝水,清风沙哑着嗓子说道:“我口渴得很,还要……”

李怀英上前扶起清风的头,喂清风喝了满满一杯茶水,又喝了一碗苦药,清风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李怀英摸了摸清风的脑门,长出了一口气,赶紧派人去告诉父母,清风的烧退了。

王夫人得了这个信,念了一声佛,忙着到佛前烧香……

寝食难安的李绩正歇息在李姨娘的房里,听了下人说清风的烧退了,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一旁小心翼翼侍候的李姨娘看着李绩满脸的乌云散了,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二少爷清醒了,这个家就不用再鸡飞狗跳的了。边想着,边赶紧服侍李绩歇下了。

单玉儿睡了两个时辰,因为心里惦记着清风,总也睡不踏实,赶过来时正好听见李怀英吩咐下人去给父母送信,她上前一摸,果然不热了,心说,老天保佑,怀玉总算好些了,不枉我在佛前祷告,等明儿怀玉康复了,一定到庙里去还愿……

李怀英夫妇回去休息,不一会儿,红藕也来了,知道清风退烧了,喜极而泣,被单玉儿劝回去歇着了。单玉儿上了床,在清风的身边和衣躺下,看着清风睡梦中还紧锁眉头,仿佛还在忍受不尽的痛苦,知道他身上的伤口痛,却也毫无办法,她轻轻的吻了吻清风的脑门,只能眼睁睁的在一旁看着……

忽然想起今天还是怀玉的生日,本来还想好好的庆贺一下呢,自己还偷偷的作了一首曲子,就想着等他过生日的时候吹奏给他听,居然就此错过了。这都要怪老爷,这么狠心,有什么样大事,竟然值得把怀玉打成这样……单玉儿看了看昏睡中的怀玉,拿出自己精心绣制的一个鸳鸯荷包,放在怀玉的枕边……

一晚上单玉儿隔一会儿就摸摸清风的脑门,总算再也没有发热……天都快亮了,单玉儿才眯了一觉。当晨曦中的单玉儿睁开眼睛,就看见清风正看着自己呢,单玉儿惊喜万分“怀玉,你醒了?”

清风虚弱的咧了咧嘴,哑着嗓子说道:“我饿了……”

单玉儿听了,欣喜不已“我这就去给你拿饭……”说着也顾不得梳洗,就出了房门,正看见红藕和一个丫鬟拿了食盒过来,单玉儿笑道:“来得正好,怀玉刚刚要吃东西呢!”

两人侍候着清风吃了饭,用了药,又把身上的伤口重新上了药,迷糊的清风这才想起来还没看见晋阳呢!忙问晋阳哪里去了?

单玉儿和红藕哪里敢说实话啊,只是推说宫里来人了,说哪位娘娘病了,晋阳看清风的烧退了,没有什么危险了,就进宫去看望娘娘去了。

这瞎话本来漏洞百出,但是清风现在吃的药好像有镇静的成分里,不一会儿也就又睡着了,哪里还能分辨出这话的真假?

两人看清风睡着了,嘱咐丫鬟婆子好好看着,又来到梅园来看晋阳,服侍着晋阳用了药,晋阳也问起清风,两人又怕晋阳着急,也哄晋阳说清风无碍,已经大好了。

第79章 一箭双雕

这几天清风睡觉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清风更愿意处在昏睡中,那样身上的疼痛能少些。这天正清醒的时候,听见夏雨进来问单玉儿,“单姨娘,黎青有事要见驸马爷,让见还是不让见?”单玉儿忙说:“不行,等过两天再见吧!”

清风想起来早就答应了黎青他可以随时离开,也许他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清风忙说道:“让他进来吧!”

单玉儿无法,只得嘱咐夏雨照看着清风,自己避开了。不一会儿黎青进来了,闻着满屋子的药味儿,黎青皱了皱眉,他来到清风的床前,看见清风那一张煞白的脸清瘦了不少,心情便有些不好。

清风笑道:“黎大哥,我好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黎青说道:“清风,我昨晚替你报仇去了!”

清风一愣,报什么仇啊,难道黎青这小子竟然敢打自己的爹爹吗?不会吧?清风忙把身边的人支了出去,问道:“你怎么为我报仇了?”

黎青说道:“我知道这事是高阳公主在老爷面前使坏,我把高阳公主给收拾了一顿……”

清风一听,收拾了一顿?难道这小子把高阳公主给那个了?不像啊?清风甚至恶意的想,要是黎青真的把她给办理了,估计高阳公主还能偷着乐吧?这次清风实在是被李绩打得狠了,对高阳公主那一点同情之心,已经荡然无存了。清风忍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忙问道:“你怎么收拾的她?”

黎青说道:“我和铃儿、阿紫这几天写了几万张这样地纸,昨晚上凡是高门大户都送去了一张,就连皇宫内院也送去了……”

清风接过黎青递过来的纸一看,不由得哭笑不得,这不就是那种污蔑人的小传单吗?纸上说高阳公主养了多少个面首,凡是她看得顺眼的平民男子就千方百计的弄来与之一夕之欢……清风看了忍不住皱眉,虽说自己不是君子,但是这种事做来也是亏心啊!高阳公主的名声借此可就臭名远扬了。

三个人一晚上居然发了几万张?竟然连皇宫内院都发去了。这种污蔑人的法子亏得他们几个怎么想得出来?清风心中疑惑,他们都是武人,最喜欢用武力来解决问题。怎么会想到用这种阴人的法子?

黎青见清风皱眉,以为清风不高兴,心里便隐隐的有些不快,想着自己几个人白忙了几天,结果人家还不领情……清风一见黎青的脸色,忙说道:“这主意是烟儿替你出地吧?”

黎青点头,清风说道:“这法子虽说能让高阳公主失了面子,但是她是太宗的亲生女儿,况且查无实据,估计也就是被禁足半年罢了。这些字是你们写的?纸呢?是哪儿来的?可别让人查出来是你们干的就糟了!”

黎青一看原来清风担心的是这个。忙说道:“这个是从咱们印刷行的对头那儿弄来的纸张……”

清风一听,得,又是烟儿出的损招,这可是个一箭双雕之计。清风想着事情既然已经出来了。自己还是什么也不要说了,省得伤了手下人的心……

再说了,反正也和高阳公主闹翻了,还指望她会说自己地好吗?此刻说不定高阳公主就知道了这事是自己的手下办的,不知道她还会有什么后招……也许现在太宗皇上正大发雷霆。就能把她禁足了,那样就好了,最起码我能清净些日子吧?

想到这里,清风说道:“难为烟儿想出这样的法子,也得有你们几个施行,还真是缺一不可啊!头些日子你就说要走,刚才我还以为你今天是来辞行地呢?”

黎青神色一黯,说道:“本来几天前就要走的,一看你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就商量着替你报了仇再走。今天事情已了,我正是替铃儿和阿紫来向你辞行的。”

清风呆了一呆,随即说道:“走吧,都走吧。我是走不了,能走也早就走了……只是别忘了有空来看看我,我还为你准备了一包银子……”

黎青应了。说道:“阿紫说了。你答应明年春天春茶下来了给她留些,她说了。到时候来取。”

清风笑道:“那是自然,让她来吧,我等着。”

清风喊来夏雨,让她把自己准备的盘缠给黎青拿来,然后替自己送送黎青,听着黎青地脚步声渐渐的远了,清风很伤感,与自己相得的人,一个个的都走了,只留下自己还在煎熬……一想到煎熬这个词,清风无奈的笑了。

不一会儿,夏雨引着李怀英进来了,李怀英一看清风清醒着,就笑道:“兄弟,上次哥哥挨打时,你还说小心下面那疙瘩得了褥疮,这回哥哥也得提醒你一句。”

清风无奈的笑了笑,他自己的鞭伤也大部分在后背,只能侧卧或者趴着。李怀英把屋里的人支走。坐在清风的床边,问道:“兄弟,你到底怎么惹了父亲?”

清风笑着反问道:“你猜是为什么?”

李怀英摇了摇头,“我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你成天在家,从不招灾惹祸。”

清风想一想自己这顿打挨得实在是有些冤枉,说自己和辩机有暧昧,这肯定是高阳公主地主意;至于《红楼梦》那也不过是个引子;送给晋王姬妾,若是没有前两件事,估计也没什么,可是这几件事一掺和到一块儿,问题就有些复杂,再加上自己鼓动二姐和人私奔去……就导致了最终的结果。

李怀英惊讶的看着清风“兄弟,你真的鼓动他们私奔了?”

“是啊!怎么了?难道你想看着二姐一辈子不嫁人?”

李怀英说道:“怪不得爹爹生那么大的气,我听说爹爹把二妹许配给了他手下的一个将官做填房……”

清风听了,这才猛然想起怪不得二姐同意私奔了呢,原来是被这个消息给逼走地,估计爹爹要是没给她找人家,她还不能下定最后地决心呢!

兄弟俩个都庆幸不已,李怀英跟魏武也是很熟悉的,最羡慕魏武那一身武功,听说他成了自己地妹婿,心里也很高兴。清风心想,只要二姐能幸福,自己挨了这顿打也算是值了。

李怀英前门走了,单玉儿从后门进来了,面色复杂的说道:“怀玉,真的是你让二姐私奔的?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是少提为妙。”

清风笑道:“好啊,原来你在偷听!”单玉儿叹了口气“怀玉,这次挨打真的也有把绿荷送给晋王的原因吗?你知道为什么绿荷愿意嫁给晋王吗?”

清风奇怪的看了一眼单玉儿“我怎么会知道她为什么愿意嫁给晋王?”

单玉儿沉默了半晌,居然谨慎的打开门四下看看无人,这才轻声的对清风说道:“绿荷跟我说了,有一次她无意中听见你说,将来晋王能当上皇帝……”

清风吃了一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清风仔细的想了半天,怎么也记不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难道是自己自言自语吗?这话即使是自己的父亲李绩,清风也半个字没有提过啊?或者是在睡梦中的言语?下次见了绿荷,一定要好好问问她。只是他可没想到,绿荷现在可不是普通的丫鬟了,岂是他想见就能见到的?他惊疑不定的问单玉儿“那她要嫁给晋王做什么?”

单玉儿含泪说道:“她说,怀玉你不喜欢做官,难免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或许将来有什么用得着她的地方,她在晋王的身边,能给你帮上忙。到时候你可以去找她……”

清风一听,有些发懵,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嫁给晋王还是为了我着想吗?难道她为了我竟然要把自己的终身幸福葬送掉吗?

单玉儿缓缓的说道:“你都忘了,那年你九岁,我十二岁,我们两个偷偷的跑出国公府去玩,正好遇上绿荷一家来京城投亲不遇,他的爹爹患了病重,把银钱用完了,客栈老板眼看他们没钱了,就把他们一家撵到大街上,我们看到绿荷和她娘围着他爹爹哭,看见他们一家人可怜,就把他们带回到国公府……绿荷说了,她做什么也报答不了你对他们一家的恩情的……”

清风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可没想着要她来报答我什么呀?绿荷这个人,怎么不早说啊!即使她真的有心帮我,将来是武则天掌权天下,哪里还有她的用武之地?况且我现在身为当朝驸马,只要不谋反,谁敢把我怎么样?根本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啊。这个绿荷,可是真够傻的!

清风一边想着绿荷够傻,一边感念她的忠诚,想着太子早就伏法了,怎么新的太子还没有选出来?不会有什么变故吧?清风迷迷糊糊的又睡了……

单玉儿看着睡梦中的怀玉,想着难怪绿荷对你一片痴心,你还是那么至情至性,居然鼓动自己的姐姐跟人私奔,天底下,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第80章 处处机锋

清风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起来,用脑子想事情的时候也就多起来了。一天,清风忽然说道:“玉儿,你说,绿荷以后会幸福吗?”

沉默了半晌,单玉儿笑道:“也许,她一直觉得能为你做一丁点事就是幸福的吧?谁又知道呢?有的人锦衣玉食的,也不觉得幸福,有的人吃糠咽菜,却觉得自己很幸福。”

清风听了,觉得眼睛有些湿。事情怎么会这样呢?当初单玉儿说绿荷对自己痴心一片,自己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女人多了是麻烦,能甩开就甩开是最好的,哪里想得到她居然会为了将来能帮助自己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呢?单玉儿看见清风在发呆,说道:“怎么了?你后悔把绿荷嫁给晋王了?”

清风笑了笑“既然已经这样了,又后悔什么?即使后悔,现在也没有什么用了……绿荷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什么,如果她说了,或许我不会……”清风心里却在怀疑,我真的不会吗?她曾经已经为我死过一次了,我还不是不肯要她?只是她自己的心思,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既然不想说,事后又让单玉儿告诉我这些做什么?难道就是想让我错过之后再尝尝心痛的滋味吗?

清风猛然想起来,在别人的眼里自己是不是太冷情啊!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人说自己冷血……因为我没有父母、没有亲人疼爱,我只能习惯自己爱自己,我从小就是自私的人啊……

清风小心奕奕的问道:“玉儿,我把绿荷送给晋王,你有没有……难过?”

单玉儿的眼泪一下子冒出了“我当然难过……”

“对不起……”清风心情复杂,喃喃说道:“你下次见了绿荷,就跟她说,我对不起她。我始终不懂她的心……不过我听说,要嫁就嫁给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做丈夫……晋王很喜欢她的,一定会对她好的,会比我对她好,你不要难过……”

单玉儿噗嗤又笑了“你说地这是什么话?绿荷从来也没有觉得你对不起她。临走的那个晚上,她还对我说。幸好遇见你,这一辈子别人没吃过的吃了,别人没见过的见了,虽说没出生在富贵人家,但是和富贵人家的小姐也没什么区别。要不是你。说不定她一家子都得饿死街头了……”

清风苦笑了一下,自己想事情是在相互平等地基础上想的,而别人想事情是从身份地位地角度想的,真是说不到一块去。清风想绿荷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无可挽回了。还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那可不符合自己的性格,还是想想眼前吧!三个老婆还是要对她们好一点,我们之间也许没有爱情,但是有亲情,有责任啊!绿荷这样地事情还是不要再发生……老太太、母亲、兄嫂还有一个三妹妹……还有自己的老爹,这次惹恼了他,以后的日子……

对呀!晋阳呢?好些日子可没见着她了。莫不是还在皇宫没回来?

清风忙问道:“晋阳呢?怎么去了皇宫这么久啊?我在这里要死要活的。她也不说回来看看我,枉她还说愿意和我同生共死地……”

单玉儿笑了“你地身体也好些了。我也不瞒你。公主她……”

清风一愣,忙问道:“她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单玉儿说道:“也没什么的,就是你出事那天,她走路走得有些急,看见你昏倒在地,又担惊受怕的,就动了胎气,这些天太医让一直卧床养胎呢!怕你担心,也就没有告诉你……”

清风一听就着急了,以晋阳的性子,若是轻来轻去的,自己这样了,晋阳绝不会不朝面,这一定是很危险,都怪自己太粗心,怎么早没有想到?还一直以为她呆在皇宫呢!清风马上就要去看晋阳,单玉儿一皱眉“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不告诉你,你现在全身的伤口刚刚结痂,这一动,还不得都裂开了?到时候公主看见了,也会伤心难过的,还不如再等几天养好了再去。”

清风想了想,说道:“你把那个轮椅拿来,我坐在轮椅上,你们推着我去如何?单玉儿无法,只得应了,吩咐人把清风以前地用地轮椅拿来,刚刚脱离轮椅才不久,这回又坐上去了,清风想着我和这轮椅还真有缘啊,最近也没有看黄历,这么多灾多难,估计是不宜出行,只是去了一趟会昌寺,就惹出了一堆的麻烦。我自己多灾多难也就罢了,居然还连带了身边地人,晋阳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如何才能心安呢?

清风的面前浮现出晋阳的笑靥,那么娇憨纯真,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她伴在自己的身边,对自己嘘寒问暖,自己又为她做过什么?太医早就说过了,这两个孕妇容易流产,自己何以这样的疏忽,那天若是不告诉晋阳,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在去往梅园的路上,清风一阵内疚,心隐隐的作痛。

清风来到梅园,几日不见,晋阳清减了不少,脸色也变成了不健康的蜡黄,清风的心一颤,紧紧地拉住晋阳的手“明达,你还好吧?她们都瞒着我……”

晋阳一看见清风来了,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些天婆婆和身边的侍女都说清风好了,晋阳嘴上不说,可是心里怎么会相信呢?清风要是好了,怎么会不问起自己,怎么会不来看自己呢?虽然晋阳为了清风整日忧心忡忡的,却是对谁也没有说,她只想着好好保住自己的胎儿,好给清风留下个孩子。

今天清风真的来看自己了,晋阳才相信清风真的好了,这些天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一旁的单玉儿看见清风对晋阳如此,心里有些微酸,强笑道:“看看你们两个,都好好的。竟至于这样……”

清风自己也不由的笑了,是啊,倒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平时也没注意,原来晋阳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自己的心里了。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它也许不是那么荡气回肠,却像春雨一样悄悄来临。润物细无声……那自己对红藕呢?对单玉儿呢?一时间清风自己也懵懂起来……

清风收起自己的遐想,和妻妾几人说了一会话,想起来以前就曾经让晋阳她们练存神练气功诀,可是她们几个推说自己的身体很好,不耐烦做那个。清风这次又提出来,并且强调说孙思邈道长也说练了对身体好地。晋阳和红藕听了,都心动了,主要都是怕孩子有什么危险。清风趁热打铁。细心的把功诀教会几人。

晋阳让清风一起在梅园养伤。清风不肯,唯恐自己在晋阳地身边,打扰了她的休息,只答应每日来看她,清风转身对红藕也是嘱咐了又嘱咐,生怕再出一点意外。众人都笑道:“你别关心这个那个的,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自己好了。我们也就心安了。”清风汗颜不已。

这天清风吃过了苦药。刚坐上轮椅要去看晋阳,夏雨进来说郑家昌和高临风来了。清风高兴。赶忙让夏雨请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脚步声,高临风还没进门呢,就喊“清风,你这个倒霉蛋,这回又是怎么闹的?”

清风气道:“不准这么说我!本来不倒霉,都被你给说倒霉了!”

旁边的郑家昌笑道:“就是,以后不准这么说!不过……清风,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国公爷要打你啊?你不知道,前两日我陪着吴王来看你,还是伯母接待地呢!说你正昏迷着,怎么也没让吴王和我进房间来探你……”

清风一听,居然有这种事?可没人告诉我!还是我的老妈英明伟大……等等,永宁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吴王派他来探听什么消息不成?我可不能什么话都说,得留点心眼。永宁他现在是吴王身边的人,说不定哪句话说漏了嘴,无意中就把我给卖了。

清风叹道:“人要是倒霉了,就是喝一口凉水也会呛着。我头些日子陪着晋阳到会昌寺去进香,认识了那儿的一个和尚辩机,和他闲聊了几句,居然就有人说我和他关系不清楚;那天去进香地正好还有浅水表姐身边地丫头,又恰巧被晋王看好了,就想要。晋阳一向都与她九哥哥交好,也就同意了,也不是谁告到了我爹爹那儿……就为了这两件事,我就挨了一顿打,真是冤枉死我了……”

高临风诧异道:“我表姐身边的丫头你不是收了房吗?”

清风瞪了一眼他“我若是不收房,晋阳又怎么会急着把她送出去?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笨了!”清风心想,对不起啊,晋阳,我这么说也是不得已啊,你就担待些吧。

“你这么说我还真的是越来越笨了,就算是你把绿荷送给晋王了,那又有什么关系?”

清风又忍不住白了高临风一眼,说道:“若是平时送多少当然无所谓,你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这么一送人,那些个有心的还以为我们国公府力挺晋王呢?我爹爹能不生气吗!本来我也是没想到,被我爹爹这么一打,我脑子才开了窍。”

郑家昌叹道:“本来简单的一点事,给复杂的人一想,也就复杂了。这政事还真是……”他边说边摇头,想来这半年来在吴王身边是深有感触的。

清风也跟着叹气,郑家昌问道:“那到底伯父是存了什么心思啊?”清风一愣,永宁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吴王让他问地?还是他自己想问地?

清风在脑子里画了好几个圈,笑道:“我爹爹这个人你们还不了解?他一向心里眼里的就只有皇上,还不是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总说谁做了太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实在不行了,我们就回山东老家去!”

送走了两个朋友,就看见单玉儿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清风苦笑道:“你又偷听我们说话了。你心里有没有鄙视我?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剖一片心。那是指对陌生人而言,像我,对自己的朋友也不能待之以诚,处处都要打机锋,这人生……这日子……我自己都觉得无味得很。”

单玉儿沉思了片刻,问道:“你既然厌烦这日子,我看不如这样,我常听老太太说起山东老家的事儿,想来老太太是年纪大了,想老家的亲人了,我们就提出来陪着老人家回老家去看看,让公公给你请个长假,这样你就能脱离这些是非了……”

清风听了一阵兴奋,转念一想,老太太年纪大了,这样长途跋涉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外一路上出了点什么意外……再说晋阳和红藕的身体……清风的情绪不由得又低沉了下来。

单玉儿听了清风说的难处,也觉得很在理,沉默了片刻,她又说道:“我……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清风有些奇怪,她这是什么神情?难道还有什么难为情的事吗?

单玉儿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你的腿……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毛病?”

清风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清风看看左右无人,忙把单玉儿拉到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玉儿,这事可不能让浑说,让别人知道了,我的苦心就白费了……”

单玉儿笑道:“你不就是不喜欢做官吗?整日的拄个拐杖,怪累赘的,我给你做了一双鞋子,你看看……”

清风接过来单玉儿递过来的一双鞋子,狐疑的看了一眼单玉儿,心想,这鞋子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单玉儿说道:“外表看着是没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其实鞋底是一个高一个矮……”

清风一听大喜,要不是身体上有伤,他还真的想马上穿上试一试。不过,他马上又想起来一个问题,忙问道:“玉儿,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假装的?”

单玉儿忸怩了半天,说道:“你在床上可不像腿不好使的样子……”

清风涨红了脸,这可是个大破绽,幸好那两个有孕,就只有和单玉儿办过事……

第81章 学会享受

单玉儿来到梅园,就看见春阳和夏雨正笑嘻嘻的在门口听着什么,她走到近前,屋里传来清风说话的声音,“好吧好吧,你现在呀,比小老虎还磨人,说好了就讲一个故事。”

就听晋阳说道:“那是自然。”春阳和夏雨猛然间看见单玉儿,连忙就要见礼,单玉儿摆了摆手,示意别出声,三个人也偷偷的站在门外听清风讲故事。

就听清风说道:“天上有一个天神,他因为触犯了天条,玉帝给他的身上下了一个禁制,惩罚他下界来从一座山下往山上搬石头,他每天不停的把石头从山下滚到山上,可是由于受到了禁制,那块石头一到山上,就会自动的从山顶滚落下来……这就意味着他每天都将无休止的做着同样的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很苦恼,很愤恨,也很绝望……就这样,一年年的过去,过了很多年,他每天仍然在搬那块石头。

这一天,在搬石头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动作很协调,每一次伸胳膊,抬腿都充满了力量,很有美感,他渐渐的在每一个动作里寻找乐趣,不再苦恼、愤恨和绝望了,而是把每一个动作都当成是一种舞蹈,觉得是一种美的享受,就在他乐此不疲的时候,忽然所以的禁制全都自动解开了,玉帝再也惩罚不了他了,这个天神就又恢复了自由……”清风看了看晋阳,问道:“你知道那个天神是谁吗?那就是我!”晋阳被清风逗得呵呵的乐,单玉儿踏进门来,就看见清风正坐在床边替晋阳抿去鬓边的头发。

听见脚步声,清风回头一看是单玉儿,忙冲单玉儿眨了眨眼睛,问道:“玉儿,我娘还好吧?”

单玉儿懂清风的意思。他是怕自己的母亲知道了二姐私奔的事心里难过,但是李绩显然没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单玉儿说道:“好,娘亲好着呢!你放心吧,我路上遇见烟儿和李林了。还有碧痕夫妇,也一道来了。都在书房候着呢,你见不见?”

清风诧异,“怎么回事?什么日子居然一起来了?难道他们是约好了的?”

晋阳笑道:“这有什么,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说不定他们是给你送胡饼来了。”

“胡饼?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吗?”清风一下子想起来。据说,有一年中秋之夜,唐玄宗和杨贵妃赏月吃胡饼时,唐玄宗嫌“胡饼”这个名字不好听。杨贵妃仰望皎洁的明月。思乡之情顿起,心潮澎湃之下,随口道出“月饼”两字,从此“月饼”地名称便在民间逐渐流传开。现在的胡饼就是以后的月饼了。清风笑道:“你们等着我,他们要是拿来了胡饼,我带过来给你们吃。晋阳和单玉儿点头应了,清风本来可以自己走动的。可是大家都不让。非得让其坐轮椅不可,清风无可奈何的坐上轮椅。由夏雨推着去书房。

一进书房,李林和烟儿还有小六子夫妇都上前见礼,清风笑道:“好了,我又不是讲那些虚礼地人,大家都坐吧!”

尽管清风随和,大家也还是遵守礼仪,谁也不肯坐。清风果然看见书案上放了好几个精巧的小竹篓,笑问道:“你们给我带来了什么好吃地?”

碧痕说道:“也没有什么,就是奴婢做了几样糕点,还有胡饼,这不是快到仲秋了吗?也让爷和公主尝尝碧痕的手艺。”

碧痕边说着,边每样捡了两块递给清风,清风吩咐夏雨带着碧痕去内院见公主,把胡饼和点心也带去给公主尝尝。清风自己边吃边点头,说道:“碧痕的手艺还真不错,很好吃,不如让她在长安开一个糕点铺子好了,鸡蛋什么的也有来源。”

一旁的小六子插话道:“正要和驸马爷商量呢,小人正打算在长安开一家家具店,专门做各种家具,想请驸马爷那个那个……”

清风笑着接过话道:“是不是想请我入股啊!”

李林也笑道:“爷,他是想着您有地是奇思妙想,白白的不用怪可惜的,他又正好有这样的手艺,他自己不好意思说,托奴才跟爷说说,奴才就硬是把他拉来了。他也知道爷不方便出面做生意,他地意思就由他自己开铺子,出面打理生意,到时候给爷七成地股份……他也知道爷不缺钱花,不知道爷愿意不愿意……”

清风本来是有钱花就行的主,根本没有再投资的打算,此刻一见小六子很有做生意的热情,自己也不好泼冷水,他摆了摆手,说道:“钱多了也不扎手,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你可没有什么经验,再说了,家具这一行当,可没有保密的法子,你刚有了新产品,别人马上就能模仿出来,想要站稳脚跟,就得不停的推陈出新,市场营销也马虎不得,小六子你的手艺是没得说,可市场这块呢?由谁来打理?想好了没有?”

小六子和李林面面相觑,清风笑道:“你们只想开一个小铺子,那有什么意思?要干,咱们就得干一个大地,品牌地……”

烟儿笑道:“爷,市场这块由奴才来干,奴才准行的。”

清风看了看烟儿,问道:“你忙得过来吗?印刷行那边呢?”

“没问题地,爷,那边基本上都正常了,奴才捎带着就管了。”清风一看烟儿的热情也蛮高的,反正自己无可无不可的,就说道:“行,那就由你负责好了,你考察一下市场,看看到底需要投入多少?小六子你小门小户的,就不要投资了,你就帮着组织生产,到时候我给你一成的股份,你看如何?”

小六子说道:“我怎么着也得投资点啊,要不怎么好意思收下驸马爷的股份?不瞒驸马爷说,我们的银钱也都是驸马爷赏赐的。”

清风笑了,“不光是你。还有烟儿、李林,我也给你们每人一成的股份,跟着我,总不能让你们白干的。”几个人听了,都很兴奋。

李林说道:“爷。奴才又不管这家具店地事,这股份就不要了吧!”清风说道:“你不是还管着皇庄的事吗?虽说皇庄的收益不归我。我也不能让你白忙活,况且……这个家具厂就设在皇庄吧!李林就负责把做好的家具运到长安来,你们看怎么样?”

烟儿说道:“这个主意好,奴才刚才还想着要在这长安城里建一个大的木器厂,光是厂房就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呢!就是雇工恐怕也要比皇庄那儿贵一些。把厂子设在皇庄。虽说运输麻烦点,其他什么地却都解决了,现在只要找一个商铺卖家具就行了。”

一旁的李林却说道:“若说近一些,老爷在城南买下地那个李家庄倒是离长安城比较近。那些个受过伤的军卒中也有不少巧匠……”清风看见一旁的烟儿拉了拉李林的衣袖。李林有些莫名其妙。

清风不由得笑了“还是算了吧,没必要拿着草棍去捅老虎的鼻眼。若是到李家庄建厂,这个厂子还不一定是谁地了,说不定就被我那个老爹给霸占去了。”

几个人听着清风说得风趣,都笑了。李林说道:“爷,秋收基本上都完事了,过些日子就该上缴入库了。怎么个上缴法。您……”清风挥了挥手,“这事你和朱大叔商量着办。留下的粮食一定要够乡亲们吃用的,不能再让大伙吃糠咽菜的。当初皇上说了,收益怎么着也得超过以往,我估摸着怎么也比以往多吧?”

李林不住地点头,清风接着说道:“除了留够百姓吃用地,头头脑脑的也不能让他们白忙活,余下一概不留,全都上缴吧。”李林笑道:“大家伙的兴致都很高呢!上次您说的腌渍咸鸭蛋、松花蛋,他们都实验成了,今天还特意给您带来了些,大伙都说让您先尝尝。不说粮食多收多少,就是这些鸡鸭鹅蛋也赚了不少银钱呢!大家都说这得感谢爷呢!乡亲们一听奴才要进京,都让奴才给您带东西,刚才一起被奴才送到厨房去了。”

清风听了自己被乡亲们认可,心里高兴,忙说道:“乡亲们挣点钱不容易,下次别带了。你跟大伙说,我这里什么也不缺。你带着小六子到城里去逛逛,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了,今天就在这里住一天,明天再回去吧!”李林和小六子行了礼,去了,书房里只留下烟儿有点忐忑不安。

清风看了一眼烟儿,说道:“你又没做贼,心虚什么?”

烟儿笑了笑“爷,上次的事是奴才为爷报仇心切,有些操之过急了……”

清风“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像高阳公主那样的人,要么就不惹,惹了,就要拿住她的七寸,让她挣扎不得,像现在这样,也不过是禁足半年,半年以后,她又该张牙舞爪了……”

烟儿说道:“奴才知道爷昏迷不醒,也是当时气昏了头,一想到黎青马上就要走了,别人也办不了这事,就急急忙忙地……”

清风知道烟儿一心为自己着想,忙说道:“已经这样了,就不要自责了,还是想一想有什么办法补救吧!”

烟儿挠了挠头“爷,这些日子奴才也想过,唯一地办法就是得知道高阳公主的动向,我看到街上有不少小乞丐,利用他们盯着高阳公主怎么样?”

清风心念一动,对烟儿不由得又是高看了一眼。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也不要只盯着高阳公主,还有吴王和魏王,还有上次我去的那个胡姬酒楼,都派几个小乞丐盯着……另外,你自己千万不要暴露了身份。”清风拿了两块银子递给烟儿去运作此事,然后挥了挥手,烟儿也走了。

清风自己在呆坐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猛然想起先前给晋阳讲的那个小故事,心想,我也得学会享受每一天的日子,哪怕我自己并不喜欢。
第82章 温柔乡里

在晨光中清风一睁开眼,就看见单玉儿正在抹眼泪,清风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谁招惹你了?”

单玉儿赶紧擦了擦眼睛,说道:“怀玉,你醒了。谁敢招惹我啊,不过是眼睛迷了……”

清风说道:“玉儿,你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实话。”

单玉儿低了头“实在是没什么的,刚才大嫂派人来说,今天是八月十五,晚上要在园子里办一个家宴,这大过节的,我一时间想起来我娘,就忍不住哭了……”

清风一想,单玉儿嫁给自己这么久了,还一次也没有回过娘家呢,心里想家了也很正常,都是自己太粗心,他拉过单玉儿的手说道:“明天吧,我陪你回娘家去看一看好了。”

单玉儿缓缓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哥哥会让你难堪的。我没关系的,要是实在想家了,我就自己回去看看,你不要为我担心。刚才高公子派人告诉你,说你以前的学友今天要在聚香阁办一个诗会,问你去不去,我一想你不耐烦这些个,就回说你身体还没好,就不去了。你若是想去的话,我就再派人去跟他们说一下。”

清风吻了吻单玉儿的脸颊“你怕我难堪吗?那我就坐在车里等你好了,你自己进去看你娘。至于诗会,我还是不去了,我以后哪里也不去了。一出门,我就会倒霉。”。

单玉儿听了,笑道:“那你还说陪我回娘家!”

清风说道:“那不一样,那是我的责任。”

单玉儿笑着点了点头,边替清风身上的伤上药,边说道:“你看,昨晚不让你挠你偏不听,又冒血了。”

“不挠……实在是痒的难受啊。”

“那也得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嘛!”

清风笑道:“我还不知道,原来这个词是应该用在这儿的。”

单玉儿笑道:“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穿戴整齐,来到了梅园,和晋阳、红藕一起用了早饭,单玉儿和红藕就到前院去请安问好。晋阳对清风说道:“你现在也能走动了,闲着也到老太太和父母跟前走动走动。尽尽孝心。”

清风说道:“孝不孝心的倒不在乎这个……”

晋阳柔声说道:“可是父亲打了你,你到现在还心存怨念不成?”

清风心想,怨念吗?我小时候看见别人都有父母,就自己没有,那时候多么伤心失望。曾经想只要我也有父母,哪怕是我地父母天天打骂我,我也会觉得很快乐的。现在老天让我父母双全了,又全都拿我当个宝似的。我岂会因为打我一顿就心存怨念?父亲也只是教育的方法不对。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我好,只不过我们地观念不同……

晋阳见清风不言语,以为自己说中了清风的心思,又柔声说道:“父亲虽说打得狠了些,这事也地确是你不对,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这样的?鼓动自己的姐姐去私奔的?”

清风笑道:“当初要是你父皇不肯答应你嫁给我。我若是约你私奔。你肯不肯?”

晋阳涨红了脸,半晌点了点头“我多半也是肯的。只是怎么着也得先争取父母同意,他们不同意再私奔也不迟……”

清风说道:“他们地情况和咱们不同,咱们俩是门当户对,还是有争取的希望,他们俩的地位相差的太悬殊,父母是再怎么也不会同意地,我也是思虑再三,要不何以会采取这样极端地法子?”

晋阳点了点头,“那……你不知道,那天你昏迷不醒时,父亲的嘴边起了一串的水泡……你对父亲……”

清风笑道:“好了,这事我都听玉儿说了,我总归是他生的,他还能不心疼我?我对他没有什么怨念的,你放心好了。”

晋阳放下了心事,笑道:“今天晚上在这儿陪我睡吧!”

清风捏了捏晋阳的脸蛋,说道:“不行的,过些日子吧!我现在一晚上不知道要醒多少次,身上地伤口又痛又痒,总也睡不踏实,跟你在一起,会打扰你休息地。等过些日子我好些了,再来陪你。”

晋阳笑道:“就一晚上,我不怕的。”

“那也不行,你不怕,我地儿子还怕呢!今天他动了吗?”清风边问,边抚摸着晋阳的肚子,现在清风才真切的感受到那个小生命正离他越来越近了,他既盼望着,又害怕着这一刻的到来……

清风把自己的耳朵贴在晋阳的肚子上,听了听动静,晋阳笑道:“天天听,也不知道你听见了什么?”

“我听见了他心跳的声音……”

晋阳听了也不说话,只是痴痴的看着清风,半晌问道:“你真的不写《石头记》了?”

“再写几章,够了八十回就不写了。我再写一本新书。”

“为什么不写了?是因为父亲的话吗?不行,一定要写,我要看。”晋阳嗔道。

“后面都是写贾家如何由盛而衰的,很伤感的,你还是不要看的好。我写新的给你看好了。”

“真的?新书写些什么?”

“我打算写《聊斋志异》。”

“啊,那是什么?你讲给我听听?”

清风说道:“等你生完了孩子,我就讲给你听,现在不行,那都是些鬼啊神啊的故事,我怕把你吓着。”晋阳嘟着嘴,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还是要看《石头记》!”

清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你要看我就只写给你看。不过,不准告诉别人!”晋阳一听,喜笑颜开,连忙点头答应。

清风让晋阳眯着眼睛歇一会儿,他自己打开冬雪早上递给他的一摞稿子。那是《射雕英雄传》的手稿,清风边看边兴奋,没想到呀,早就听晋阳说冬雪很有才华,果不其然。这本书写得虽然没有金大大的大手笔大气度,但是冬雪丰富的想象,瑰丽的文笔和女性特有的细腻笔触下,波澜壮阔地场面,武侠的神奇魅力也被展现的淋漓尽致。清风满意的点点头。明天就让烟儿开始印刷发行。

清风一回头,看见晋阳竟然睡着了,忙悄悄的走了出去,出了房门。就听见廊下有两个女子说话地声音,其中一个说道:“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企图啊,你一看见驸马爷来了,就跑前跑后地,还想勾引驸马爷怎么着?”

另一个回答道:“我才没有那个心思呢!谁像你呀。看见那位就眼睛发直……”

“小蹄子。你说谁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嘘……你小点声,小心公主和驸马爷听见。”

清风听了,不由得苦笑,按照国公府的规矩,背后乱嚼舌头、私下里议论主子那可是要挨板子的。清风想要回屋,又怕惊醒了晋阳,要出去又被人挡住了去路。正左右为难,就听见另一个说道:“我劝你呀。还是收收你的心吧!你没看见绿荷姑娘都被驸马爷送人了。还有那个冬雪姐姐,原先一个劲儿地往驸马爷身边凑。现在还不是死了心了?”

“我跟你说,冬雪一看驸马爷对她没那个意思,就看好了驸马爷身边的那个黎青了,谁知道那个黎青又走了,冬雪这两天恼着呢!你可别去烦她!”

清风恍然大悟,难怪冬雪这两天没有笑模样呢!这本手稿写得也蛮快的,原来去是化悲愤为力量了。不过听见她们说自己把绿荷送了人,心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

清风咳嗽了一声,看了看两个侍女,两个侍女再也没想到清风此刻会出现在这儿,一见之下,惊慌失措连忙跪到在地,哆嗦成一团,清风心里暗叹,嘴上恶狠狠地说道:“再在背后议论主子,一律打死!”

从两个侍女身边走过,两个侍女吓得战战兢兢,等到清风走过去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气来没喘匀,清风又回来了,吩咐道:“公主睡着了,你们小心侍候着!”

两个侍女看着清风一瘸一拐地走远了,好像从鬼门关上走了回,俩人对视了一眼,伸了伸舌头,赶紧跑到门口站着去了。

清风来到书房,就看见红藕躺在自己的床上,清风走上前去摸了摸红藕的头,就听见红藕“噗嗤”一声笑了,睁开眼睛说道:“爷,我好着呢,就是累了,跑到你这儿来歇息一下。”

“玉儿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她帮着大奶奶打理家务呢!我一个人回来的。”

清风有些生气“你身边跟着的人呢?就你一个人,很危险的!”

红藕笑道:“有什么危险的?我身体好着呢。大奶奶那边忙得很,又要张罗着晚宴地事儿,还有不少送礼来地,还得张罗着回礼,忙乱的不行,人都留下帮忙了。”

清风沉下脸“那也不行,以后身边无论如何都得留下一个人侍候着,知道吗?”

红藕笑嘻嘻地说道:“好了,知道了爷,我保证。”

清风看了看红藕的肚子,又轻轻的摸了摸,说道:“我怎么感觉你的肚子比明达的要大不少啊!”

红藕说道:“可不是?我自己也这么觉得。也许我怀的是双胞胎呢!爷不知道,我和我哥哥就是双胞胎……”

清风惊讶道:“你说的是真的?我来听听……”

清风趴着红藕的肚子上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急忙就要吩咐下人去请太医。红藕忙拉着清风的衣襟,说道:“大节下的,请什么太医啊?过两天王太医来给公主请脉,顺便让他给奴婢看看就行了。”

清风听着红藕说的在理,也就打消了请太医的念头,说道:“你怎么又自称奴婢啊,再这么说就打屁股。”清风看了看红藕的脸,因为有孕的原因,红藕的脸庞丰腴了不少,也全然没有晋阳的蜡黄,是一种健康的白里透红,清风摩挲了两下,接着说道:“等你生完了孩子,我就升了你的位份,让他们也称呼你白姨娘,可好?”

红藕一阵激动“爷,真的?你真的肯抬举红藕的位份吗?”清风笑着点点头。红藕因为兴奋涨红了脸,眼睛里却噙着泪水“爷,红藕做梦都想着这一天……”

清风猛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你的哥哥嫂子都是在国公府那边管厨房的事,是吧?”

红藕说道:“可不是,哥哥没有什么大出息,学的就是厨艺,是个掌勺的,倒是嫂子,手一份,嘴一份的,有些能为,是厨房的管事。爷今天怎么又想起来问这个?”

清风说道:“我身边的烟儿、李林都能管事了,我琢磨着你是我身边的心爱的人,你的哥哥我也得提拔提拔不是?”

红藕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拉住清风的胳膊,正好碰到了清风的伤口,疼的清风一咧嘴,红藕忙松了手“对不起爷……我一时情急,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清风苦笑着点头,红藕见了,又赶忙问道:“爷想让我哥哥嫂子做什么?”

清风想了想,说道:“就让他们开一个酒楼,你看如何?”

第83 中秋之夜

大厅里熙熙攘攘,清风和几个叔伯兄弟坐在一起,身边一边坐着自己的亲哥哥李怀英,另一边坐的是二叔家的四哥李怀仁,这位四哥新近得了一个肥缺,是江南某地的一个七品县令,官虽然不大,却是一个闻名的鱼米之乡,马上就要走马上任了,所以这位仁兄很高兴,再加上喝了一点酒水,话就特别的多。

只听他说道:“喝酒要喝丽春堂的花酒,不光是酒好,主要是人美……你说是不是?大哥……”边说着,边问清风身旁的李怀英,李怀英皱了皱眉,没言语。

李怀仁接着说道:“宴客要到庆宾楼,那儿的菜,一个字,好!两个字,忒好!那儿的酱鸭舌……那简直,人间美味啊,我上次要了一盘,三十两银子啊,三十两!”

清风在一旁听了一晚上,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道:“怪不得四哥的话说的这么利索,原来是吃酱鸭舌吃的。都说吃了酱鸭舌说话呱噪,我只是不信,原来竟然是真的!”

周围传来嗤嗤的笑声,清风看见四哥向自己直瞪眼,忙又说道:“有一道菜,四哥不知道吃没吃过?”

李怀仁问道:“什么菜?”

清风答道:“名字叫八仙过海!”

“一听这名字,就是好菜!什么材料做的?说给四哥听听!”

清风笑眯眯的说道:“我也是听一个商人说的,他说他走南闯北的去过不少地方,有一次行到了南海,看见菜谱上就有这么一道菜,他觉得这名字挺好,就想叫来尝尝,等到菜一上来,他就傻了眼。原来所谓的八仙过海,就是一碗四哥喝的那样的汤,上面飘着八只粉嫩粉嫩的没长毛地小耗子……”

正在喝汤的李怀仁一口汤全都喷了出来,呛得咳嗽了半天,看着清风。“你……你……”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清风接着说道:“就看见那几只小耗子还在唧唧的叫呢!”

众人都听出这是在暗讽说不出话来的李怀仁是小耗子,一桌子坐着的都是叔伯兄弟。此刻再也忍不住,都哈哈哈地笑起来,李怀英笑够了,说道:“都说文人的笔厉害,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兄弟地嘴也是厉害的……”说完了又笑。

李怀仁咳嗽了半天,问道:“兄弟,四哥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你这么损你四哥?”

清风笑道:“四哥,三十两银子吃一盘酱鸭舌。你好大的手笔啊。这事儿啊最好不要让我父亲听见,否则,可有你好看的!”

李怀仁一听,心虚的四处看看,忙说道:“兄弟,四哥今天喝多了,胡说八道呢。做不得真……”清风笑着点头。

虽说是节日。毕竟此刻是在家里,有父母长辈们在。兄弟几个不敢多喝,用过了饭,都聚到老太太周围闲聊。

老太太看着自己地孙男弟女加在一起也有二三十号,越看越是喜欢,笑的合不拢嘴,大家移步来到后花园。整个后花园张灯结彩,笑语欢声。每一棵树上都高高的挂着气死风灯,清风坐在椅上,笑看着眼前的繁华景象,一眼瞥见三个老婆正在老太太和太太地身边说笑,晋阳坐在清风腾出地轮椅上,身披着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正向自己看来,夫妻两个对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清风又抬头看着天上那轮又圆又大的月亮出神……

老太太问道:“刚才吃饭的功夫,就听见你们哥几个笑个不停,到底说的是什么事?说出了奶奶也乐呵乐呵。”

兄弟几个面面相觑,李怀仁知道大伯和父亲都节俭惯了,要是哥几个说出他花了三十两银子买酱鸭舌的事,说不定就得挨一顿揍,忙冲着清风挤了挤眼睛说道:“六弟,咱们兄弟你年纪最小,读的书也最多,还是你先给奶奶讲一个笑话。”

其实也是因为有李绩和李弼在此,兄弟几个都不敢太放肆。不知道为什么,清风被李绩鞭笞之后,自己感觉好像不那么怕父亲了。

老太太一听,也笑了“那是,我们小六子连书都写得出来,讲个笑话算什么?不过啊,小六子今天讲完了,大伙要是不笑,奶奶我可得罚他。”

清风边想着,边笑着答应了,本来知道的笑话倒是不少,不过为了拿四哥开涮,清风开口讲道:“有这么一家子,做父亲地很吝啬,吃饭时根本没有菜,只是在房梁上挂了一条咸鱼,吃一口饭,看一眼咸鱼,他家地四小子年纪最小,连着看了好几眼咸鱼,做父亲的怒道:你个败家地小四,多看了好几眼,家都让你败了!”

刚才吃酒时坐在一起的几个叔伯兄弟哄堂大笑,知道清风暗指李怀仁败家,李怀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李怀仁说不出话来。李怀仁涨红了脸“兄弟,四哥怎么得罪你了?你没完没了的编排起哥哥来了。”

清风笑道:“老莱子七十彩衣娱亲,四哥你有幸成为娱亲的谈资,怎么还不高兴?”

李绩笑了笑心想,这个小子,居然暗讽我这个做爹爹的吝啬。

老太太却笑道:“刚才你是怎么编排小四的?再给奶奶说说。”

清风看着一双双看向自己的眼睛,尤其是几个老婆的眼神,实在无法,想了想讲道:“有这么一对兄弟,哥哥叫小四,兄弟叫小六,一天小四对小六说,兄弟,咱们哥俩买一双鞋吧!谁出门谁就穿新鞋,别人一看还体面。小六一听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啊,兄弟俩就合资买了一双鞋。哥哥小四总出门,天天穿,小六总在家里呆着,也没有个机会穿,就觉得自己亏了,于是每天晚上他看见小四睡着了,就穿了鞋满地走。不久这双鞋就穿坏了。正好小四要出远门,就又找小六要合资买鞋,小六打着哈欠说,四哥,兄弟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我要睡觉。”

众人都忍不住笑着看兄弟俩的鞋,李绩和李弼也忍俊不禁。李弼笑着说道:“原来你们兄弟都穷成这样了,没关系,小六子以后没有鞋穿了,就找叔叔来要。”

老太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清风说道:“这个小猴子。也不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贫嘴,居然连自己也给编排进去了,哎呦,笑得我肚子疼。”

清风自己倒是不觉得这笑话怎么好笑。他说道:“孙子这不是看见四哥有意见了吗?这么一说。四哥就好受些了!”一旁的李怀仁也忍不住笑了。

晋阳笑得直哎呦,清风看着有些害怕,忙走到近前问道:“怎么了?哪里难受吗?”晋阳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的,好像是笑岔气了。”清风这才放心,忙说道:“夜深露重,你的身体又弱。还是和红藕早点回去休息吧!”

一旁的老太太和太太也催着这两个孕妇早点歇息。晋阳和红藕这才恋恋不舍的被送走了。老太太说道:“白昼听棋声,月下听箫声……这样地月亮,有了箫声才好。玉儿啊。给奶奶吹一曲洞箫来听听。”因为有公公、叔公公在此,还有这么多大伯子、小叔子,单玉儿有些为难,老太太说道:“你们这些男的,都到水榭那边去吧,临水赏月,风景更好,也能听见我们玉儿吹箫,白便宜你们。”

李绩和李弼知道有自己在,子侄们都不自在,也自去了,清风和几个叔伯兄弟去了水榭,微风在夜空中荡漾,风里带着淡淡的花草的香气,忽然间,月色中一缕若有若无的箫声传来……万籁俱寂,连寒蝉、蛐蛐地叫声都蓦然消失。在微微流动的、带着花草香地空气里,只有那鹤戾凤咛般的箫声断断续续的低回盘旋,所有流逝的美好时光,仿佛又回到眼前,随着箫音在脑际萦绕……

清风还是第一次听见单玉儿吹箫,不由得沉醉在这箫声里……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清风心想,玉儿这箫声是给我听的呀!

一旁地李怀仁这一回有了笑料,他看着清风说道:“小六子,听出来没有,你媳妇吹的这曲这可是一首相思曲。”说完就呵呵的暧昧的笑。

清风说道:“我一听就这洞箫曲,就想起来一个故事。”李怀仁瞪了清风一眼“小六子,你不是又要编排四哥吧?”

李怀英说道:“赶紧讲来,我最喜欢听我兄弟讲故事了。”一旁地哥几个也跟着起哄。

清风因为最近想写聊斋故事,就把以前看过地鬼故事整理了一下,今天有这么一个机会,就想看看众人对鬼故事有个什么样的反映。

“大家都知道,吹箫是讲究时间的,无月不吹箫,月不圆也是不能吹箫的。有一个人从来不相信这个邪,在一个无月的夜晚,他幽幽的吹了一曲洞箫,一曲过后,过来了一个黑衣人,这个人说道我走了很远的路,被你地箫声吸引来了,能不能给我一口水喝?黑衣人喝完水,对这个吹箫人说道你吹得洞箫很不错,为了感谢你,我送给你一件礼物,它可以满足你地三个愿望。

吹箫的人看了看,这个所谓地礼物好像是一块骨头,心想,就这个东西能满足我的三个愿望?纯粹的骗人的,也没在意,随意把那个礼物放在一边。他的妻子看见了,就问这是什么。吹箫人就把这件事讲给自己的妻子听。他妻子一听,忙说道你看咱们的日子过得这么穷,你就没想过改变一下吗?这个东西既然能满足三个愿望,咱们就试试看怕什么?即使不成,咱们也少不了什么!做丈夫的一听,心想,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就同意了。

他们夫妻俩捧着那块骨头许愿说,我们也不求多,只要有五百两银子够我们养老就行。俩人等啊等啊,也没有什么银子出现,这时天已经黑了,他们唯一的儿子还没有回来,俩人就有些着急了,正好邻居来了,说道你们的儿子被别人的马给踏死了,快去看看吧!夫妻俩去了一看,自己的儿子果然死了,事主赔了正好五百两银子。

夫妻俩悔死了,埋葬了儿子,做妻子的哭哭啼啼的说道我不要这五百两银子,我要我的儿子!她猛然想起来那个骨头可以满足三个愿望,赶忙拿起那块骨头说道我要我的儿子,快点让我的儿子回来!

就听见门外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接着就有人喊娘,娘,我回来了!夫妻俩抬头一看,果然是他们的儿子回来了,只是儿子的身上还有马蹄子踏出来的窟窿,正一边走一边往自己的肚子里塞肠子呢!”

清风话音刚落,就听见茶杯掉在地上的脆响声,同时自己的胳膊也有人拽住了,正好抓到了清风伤口,疼的清风“啊”的一声叫,一看是一直坐在身边的三哥,忙说“三哥,你撒手啊。”坐在对面的四哥李怀仁回头回脑的说道:“小六子,你知道我胆子小,故意吓唬我?”李怀英问道:“后来呢?赶紧接着讲……”

清风苦笑着揉了揉胳膊,说道:“还是不要讲了。”二哥笑道:“你小子是诚心调我们的胃口,是不是,赶紧接着讲。”

清风看了看四哥,尽管他害怕,却仍然点头,清风接着讲道:“做爹爹的一看就知道回来的已经是鬼儿子了,忙抢过那块骨头说道让他走,让他快回到坟墓里去!就看见他儿子的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淡,一点点的就消失了……此时这块骨头正好被用了三次,这对夫妻却什么也没得着,还白白的失去了儿子。而那天送给他们骨头的黑衣人,其实就是洞箫引来的鬼

清风笑嘻嘻的看着脸色煞白的四哥,说道:“四哥,其实这个故事是讲给你听的。”

李怀仁怒道:“我就说你小子一肚子坏水!”

清风说道:“我主要是想告诉你,你就要走马上任了,这不义之财……”

“我才不会收什么不义之财呢!你个小六子,我还得告诉伯父狠狠地捶你!”李怀仁气急败坏的说道。

清风笑道:“那你就去告,我才不信他会为了这个捶我!”

第84章 自作自受

李怀英说道:老四,这个可怨不得小六,他可不是故意吓唬你,只是你的胆子小.你可别说什么读书人胆子小这样的话,小六子也是读书人.”

李怀仁笑道:“大哥,你还真以为我生气了?我又不傻,小六子讲这个故事是为了我好,难道我还听不出来吗?难道就你是他哥哥,我就不是了吗?”他转头对清风说道:“小六,伯父真的不准你写《石头记》了吗?”

清风说道:“是啊!我准备写点别的,就像刚才我给你讲的故事,怎么样?”

李怀英说道:“好,我喜欢,这样的故事要是出书了,我也弄一本来看。”

李怀仁笑道:“看见了吧,小六,《石头记》和你今天讲的这样的故事不可同日而语,读者可是大大的不同。别听伯父的,你还是接着写吧!玉在柜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

清风明白四哥的意思是说,李绩将来总有一天能认识到《石头记》的艺术价值的。清风点了点头,他自己心里自然明白,只不过后四十回的《红楼梦》在艺术价值上要比前八十回差很多,再说,皇上还没有态度,清风还想等一等,他可不想成了封建制度的牺牲品。

天上的那轮圆月发出清辉的光,飞彩凝辉,李怀仁慨叹了两声,吟道:“时逢三五便团圆,满把清辉护玉栏。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李怀英笑道:“四弟,我可是头一次听见你吟出这么好的诗来。”

众人听了李怀英的话,都笑起来,李怀英莫名其妙的问道:“怎么?难道这首诗不好吗?哥哥我虽然不会作诗,但是诗还坏还是能听出来的。”

李怀仁说道:“大哥,可见你是没读过小六的书。这可是他书里写的诗,你硬是安在了四弟我的头上。”

李怀英尴尬地一笑“你们都知道,我一看书就头痛的……”

清风忙打岔道:“四哥,你这次打算什么时候去上任啊!弟弟可是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盘缠了。”

“盘缠吗?那就不用了,我打算后天上路。爹爹给我准备的差不多够用了。”

清风笑道:“穷家富路,出门在外。还是多准备点银钱好,不一定会遇上什么事呢?后天小弟去给你送行。”

听着老太太那边传来欢声笑语,李怀英说道:“想不到老太太还这么有兴致,我看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不如咱们到外面去玩两把?”

哥几个都同意。清风知道他们要去玩麻将,他一向对这个不感兴趣,也就不去了。几个人正要走,就听见叮叮咚咚的响起了弹奏古筝的声音。李怀英说道:“三妹妹地抚筝的水平进步不小。六弟。你知道吗,最近娘亲正在议三妹妹地婚事呢!”

清风一愣,“三妹妹还小呢!”

李怀英说道:“不小了,都十三了,你忘了你可是十岁就定亲了!”

清风一呆,眼看着几个兄长离去,耳畔响着三妹妹弹奏的筝曲。感慨良久。这才慢慢的向老太太所在的方向行去……

清风走了几步,就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一回头,看见奴儿紧随其后,正紧张的回头回脑地张望,一时间没注意清风停下来了,一头撞到清风的肚子上“啊……鬼呀!”

清风一皱眉“你鬼叫什么?”

奴儿这才发现是自己撞到了清风的身上“奴才……奴才害怕……”

清风忍不住笑道:“你刚才偷听我讲故事了?”看着奴儿点头,清风笑得一双杏花眼眯了起来“这世上本来没有鬼的,那都是编出来吓唬人地,你怕什么?”

清风回身接着走,奴儿仍是紧随其后,来到老太太跟前,正好三妹妹地曲子奏完了,看见清风,三妹妹问道:“六哥,我弹奏的如何?”

清风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功夫不负有心人,多加练习会更好的!”

老太太也说道:“看看,你六哥也说好,那就是不错的。”转头又问清风“你的那些哥哥们呢?”

“他们玩麻将去了。”

老太太点头道:“小六子,你的身体刚好,还是和你媳妇早点回去歇着吧!奶奶年纪大了,夜里骨头痛,咱们也回屋玩麻将去!”

一旁的程素素笑道:“是啊,老太太今天地手气好,还想接着赢我们呢!”

王夫人问清风“身上地伤好的差不多了吧?我看你地腿也好些了的样子。”

清风心里一惊,今天穿上了单玉儿做的鞋子,鞋子本身就一边高一边低的,清风也就没有再那么刻意的装瘸,难道被母亲看出来了?

清风心虚的笑了笑“好的差不多了,娘不用担心。”

单玉儿陪着清风往兰苑来,看着清风一瘸一拐的样子,单玉儿边走边不住的窃笑,被清风瞪了好几眼,仍是笑个不停,清风无法,只得说道:“不准笑了,再笑,回去我就让你好看!”

清风话音未落,走在前面打着灯笼的奴儿大叫一声“有鬼啊!”扔下灯笼就往清风的跟前跑,灯笼呼啦一下,着起火来,就听见花阴处扑楞楞的响,借着昏黄的月光,看见那儿有一个什么东西在动。单玉儿吓得一把拉住清风的胳膊,颤抖不已,这一下又抓住了清风的伤口处,清风痛的“啊”的一声叫,心想,我这只胳膊可真是受了罪了,估计上面的血痂被抓掉了。

奴儿这一下子也被吓得不清,拉着清风的另一只袖子,清风又气又笑,甩开奴儿,从地上抓了一个石头,向那个黑影扔去,就听见“嘎”的一声叫,一只仙鹤腾空而去,向园子里水潭的方向飞去了。单玉儿捂住胸口,说道:“吓死我了,从哪儿跑来的仙鹤啊?”

奴儿也讪讪的,清风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哪里有什么鬼啊!”

奴儿嘟着嘴说道:“爷,你说了,吹箫就能引来鬼的……”

清风简直无语,半天气道:“那是我胡编的,你也信!”

旁边是单玉儿问道:“什么吹箫能招来鬼啊!”

一直回到了兰苑,单玉儿还在追问那个故事,直到清风让她看自己的胳膊,单玉儿才被清风这鲜血淋漓的胳膊引去了注意力。清风闭着眼睛,任由单玉儿包扎完。

躺在被窝里,单玉儿对那个故事更加好奇了,催着清风讲,清风无法,只得给单玉儿讲了一个《画皮》,只吓得单玉儿紧紧地抱住清风,浑身瑟瑟发抖,清风痛的龇牙瞪眼,心说,我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第85章 吴王心思

吴王李恪带着郑家昌来到十九驸马府,管家却说清风不在,吴王自然不信,他冲郑家昌一使眼色,郑家昌问道:“这么一大早的,清风到哪里去了?”

管家是从国公府过来的老人,自然认识这位二少爷的朋友,忙说道:“二少爷陪着单姨娘回娘家去了。”

李恪心想,清风你不想见我也不用编出这么牵强的理由吧!哪有陪着小妾回娘家的理呢!他可不知道清风是从来不讲这些礼仪的。

吴王想着,你不愿见我,我今天不见到你就不走,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不对,我还是先见见我妹妹吧!他说道:“清风既然不在,那我见见晋阳吧!”

老管家忙说:“公主已经卧床半个多月了,实在是不能见客

吴王没法字,说道:“那我们在客厅里等着清风好了。”

清风一大早就坐着马车陪着单玉儿回娘家,到了单家门口,清风也想陪着进去,单玉儿知道自己的哥哥性情暴躁,生怕清风受了委屈,死活不让清风进。清风无法,就在车上等着,百无聊赖之际,就发现单家对面不远,居然就是京城有名的聚宝楼。

这是一家专门卖各种金银首饰、珍稀古玩的名店,清风早就听说了,此时一想到成亲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给老婆买一件首饰呢,不由得心一动,“对,去看看,给几个老婆买两件,我现在也不差钱。”

清风下了车,嘱咐奴儿和车夫在此候着单玉儿,自己带着两个家丁去逛聚宝楼。

一踏进楼里,马上就有一个伙计迎上来作揖道:“爷。里面请。请问您想买些什么?”清风一想,珠宝晋阳有的是,再说了,现在的加工工艺不行,没有什么好看的样式。于是说道:“带我去看看首饰吧!”

伙计是惯会看人的。他一看清风的穿着,模样看似普通。面料子却是上好的面料,做工更加精细,尤其是身后还跟着两个下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实在是一只难得地肥羊。因此极力的夸赞着店里的各式珠宝、古董,想着能宰清风一把。清风忍着伙计的呱噪,来到那些首饰前一看,不由得一阵失望。都是些普通的样式。

那个伙计一看清风地表情。就知道这位爷不满意,忙说道:“爷想要什么样的式样?只要说得出,小店就做得出。”

清风一听,还能订做?这倒是不错,不过这伙计地话也说的太满了吧!清风问道:“真的只要我说得出你就做得出来吗?”

那伙计见清风这么一问,居然迟疑起来。清风说道:“你去把老板找来,我亲自和他说。伙计把清风请进里间。送上茶水。一溜烟儿的去请老板去了。清风喝了两口茶,就听见“咚咚咚”夯地一样的声音。抬头一看,一个水缸一样粗大地汉子艰难的从门外进来,冲清风一拱手,说道:“小人姓朱,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不知道这位客官有何见教?”

清风憋着笑,心想,看你胖的,和这个姓氏倒也般配,忙拱手还礼,说道:“见教什么地可不敢当。我有几样首饰要做,不知道贵店是否能做得出来。”

朱老板说道:“请客官坐下叙话。”说着自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只听得椅子咔咔做响,清风真担心椅子会被他坐塌了。胖老板接着说道:“不是小人吹牛,若是小店做不出来,在整个长安城恐怕也没人能做地出来。”转头他又对旁边的伙计说道:“给这位爷拿纸笔,再把王工匠找来。”

清风一看递过来的笔,居然是木炭刻成的条上面裹了布头,清风暗想,这老板果然有些门道,居然想出这样的法子。

朱老板看见清风端详这支笔,说道:“这是小女想出来的法子,画图的确比毛笔好用些。”

清风当然知道这些,笑了笑就画起来,边画边对那个王工匠说道:“我既不要纯金地,也不要纯银地首饰,你给我用七成五的金子,用两成五地银子打造……”清风一边画,一边说出这首饰的样子,做工。这些都是当年紫雨首饰的样子,清风历历在目。

旁边王工匠的嘴越张越大,等到清风画完了,那个工匠一把夺过草纸,看了一遍又一遍,对清风说道:“这样子果然新奇,原来爷竟然是位行家里手。只是金子很软,镶嵌珠宝恐怕不行。”

清风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用七成五的金子,两成五的银子混合打,这样的硬度就够了。”清风说的这个比例就是白金的最佳比例,这个也是听紫雨说的。

王匠人迟疑的看着清风,很表示怀疑,清风说道:“你只按着这个打就行了,出了什么问题不用你负责。”

那个朱老板冲王匠人挥了挥手,“就按照客官说的办。”又对清风说道:“这位爷,咱们打个商量,您让小店经营这些首饰,作为回报,小店免费给您这些首饰如何?”

清风心想,这位朱老板还真是个精明人啊,那样我岂不是很吃亏!清风笑道:“我送给我妻子的礼物,要是满大街人人都有,我妻子又怎么会开心呢?我若是缺钱花,自己开一个珠宝行岂不是更赚钱吗?”朱老板听了清风的话一哆嗦。

清风也不理他,说了自己的住址就要走,那个朱老板一听清风居然就是十九驸马爷,忙冲身边的王匠人使了一个眼色,王匠人赶紧拦住清风,说道:“驸马爷请留步,我们老板请您近一步说话。”

清风心中狐疑,这里除了自己的两个下人,还有就是王匠人,也没有别人啊。那个王匠人说完就出了门。朱老板冲清风一长揖,“小人有要事求驸马爷,还请驸马爷……”边说。边看着清风的两个下人。清风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两个下人说道:“你们到外面去等我。”

朱老板看着人退了出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驸马爷,求您救救小女吧!”清风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拉朱老板起来。无奈朱老板太重,拉了两下。居然纹丝不动,清风说道:“朱老板还是起来叙话吧!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朱老板从地上爬起来,老泪纵横“两年前,前太子不知从哪里看见了小女,一见之下就前来纳聘。非要纳小女为妾,小老儿本来就一个女儿,想要找个入赘的女婿养老送终,无奈不敢得罪太子爷。谁知道娶小女不满两个月。就抛到一边了。前些时候太子获罪,牵连了小女,到如今病卧在床,无人理会……求求驸马爷,救救小女吧!”

清风一听,这事应该不难办吧!罪魁祸首的太子都免死了,他的姬妾更应该没事吧?就听见朱老板接着说道:“驸马爷。只要您救了小女。小人愿意把这聚宝楼地一半股份送给您。”

清风一听,天哪。聚宝楼的一半股份?那得多少银子啊。清风的心怦怦的开始跳个不停。忽的又想到,这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如果好办,这位朱老板愿意出这么大地价钱,太子出事这也几个月了,何以还没办成?想到此清风说道:“我给你办着试试看吧,成与不成的可说不好。”

朱老板听了大喜,嘴上说道:“驸马爷出马,事情一准能办成。不瞒驸马爷说,小人都打听清楚了,看着小女地那些人都是龙禁卫的官军,是由国公爷统属的,只要是驸马爷出马,谁也不会不给驸马爷的面子。这么长时间,小人一直提着猪头找不着庙门,本来已经绝望了,今儿见了驸马爷才知道,您可是我们家的救星……”

清风笑了笑,说道:“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能办,我当然会办地,若是不行,那也只好说对不起了。”清风现在也不缺钱,想的首先是别给自己和家人惹出什么乱子。

朱老板让清风等等,自己跑回了内宅,不一会儿,连咳带喘的跑出来了,递给清风一个盒子,说道:“这是小人送给公主的几件珠宝。这聚宝楼地股份,小人马上就去办,办好了就给驸马爷送去。”

从今至古,清风还从来没有受过贿赂,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忙说道:“等事情办好了再说吧!”

转身带着两个下人出了聚宝楼,爬上自家地马车,就看见单玉儿一脸失落的模样,清风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你是母亲和兄长难为你了?”

清风话音刚落,车厢里递进来一个珠宝盒子,朱老板那只胖手迅速的缩了回去,清风掀开车帘,就看见朱老板那水缸长腿的怪异身材急速退去,恐怕清风不要他的礼物,清风不由得一笑,难为那个朱老板跑的那么快。

单玉儿问道:“这里装的是什么?”

清风没言语,打开那个盒子,就见满盒子地珠光宝气,只夜明珠就有五颗,大大小小地奇珍异宝,还有一串珍珠,难得是那珠子粒粒都有指头大小。清风把这串珍珠拿在手里,摩挲了半天,这是沙子变成的,却混迹在这名贵地各种宝石间而毫不逊色,又有谁还记得它曾经是一粒不起眼的沙子呢!

清风自嘲的笑了笑,我就是这样的一颗沙子啊,我自己是知道的。

单玉儿莫名其妙的看着清风“他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

“没什么的,我明天就还给他。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单玉儿想起刚才母亲的脸色,难过的说道:“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家里原先由我打理的那间绸缎庄的掌柜,裹挟了所有的钱财跑了……”

清风说道:“就为了这个不高兴?缺多少银子?你相公现在别的没有,银钱还有一些。”

单玉儿低下头,说道“你真的肯帮忙吗?我哥哥一向都不会经营的,说不定又赔了……”清风笑道:“你若是怕他赔了,不会回绸缎庄帮着他吗?”

单玉儿惊喜的问道:“真的可以吗?我已经嫁给你了,怎么还能……”清风知道她的顾虑,说道:“只要我不说什么,别人谁还敢说什么。”

单玉儿握住清风的手“怀玉,咱们到铺子里去看看吧,我哥哥在那儿。”两人坐了车,直奔绸缎庄去见清风的大舅哥,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家里还有一位大舅哥正在等着他呢!

吴王李恪在客厅里左一圈又一圈的转,看得郑家昌直迷糊,却也不敢说什么。李恪心想,看来清风的确是没在家,只是这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难道他还能在别人家用饭不成?

李恪想起昨天高阳公主跟自己说清风不仅毁了容,连腿也瘸了,当时李恪就坐不住了,心里暗自埋怨郑家昌,我让你去探听消息,你回来怎么什么都没说!郑家昌莫名其妙的的挨了一顿训斥,今天又被拉着来看清风,郑家昌看着团团转的吴王,只是他怎么会知道吴王的心思呢!

此刻的吴王既盼着看见清风,又怕看见清风。他在想,清风啊,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你的花容月貌当真再也不复存在了吗?

第86章 他想干嘛?

清风在国公府门前下了车,单玉儿则坐车绕到驸马府。清风眼看着马车消失在视野内,这才进了国公府,直奔哥哥住的槐院而去。兄长所在的就是龙禁卫,清风得仔细的问问朱老板女儿的事情。

来到槐院,还没推门,就听见嫂子程素素在骂“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我真是瞎了眼,白疼你了!”就听见啪啪两声响,紧接着就是“汪汪”的狗叫声。

清风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了院子,程素素看见清风来了,赶忙迎了过来“哎呦,叔叔,你今天怎么有空到嫂子这儿来了?”

清风笑道:“我可是天天都有空的,倒是嫂子今天怎么得闲了?”

程素素说道:“谁说不是呢!这家大业大的,哪儿照顾不到都不行……这不是每日中午用过饭,才能歇一会儿嘛!”

叔嫂二人没说上几句话,李怀英从屋子里走出来,说道:“兄弟,你没走错门吧?”

清风呵呵的笑道:“哥哥,你嫌我来得少了?我来了几次,你可是总不在家……”李怀英冲着清风直使眼色,清风不明所以,忙转移话题说道:“哥哥,兄弟找你有点事,你有空吧?”

“有空,有空,咱们到书房去说……”李怀英拉着清风直奔书房。

清风笑着看了看这个书房“哥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附庸风雅了?你又不看书,要这个书房干什么?”李怀英说道:“这个书房名义上是我的,实际是小老虎用的。”

仆人送过来一壶茶,清风牛饮了一杯,说道:“刚才跟单子文喝了几杯,口渴得很。”

李怀英好奇的问:“怎么?你跟他和好了?他不埋怨你了?”

清风说道:“他现在是没有精力再埋怨我了吧!头些日子,给他管铺子的掌柜和他的小妾私奔了,他的钱财全都让人卷跑了……”

“居然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又不傻。这种丑事怎么会往外说?”

李怀英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在家的时候还多亏了你……”

清风一愣“多亏了我什么?”

“小红都跟我说了,要不是你接济,人恐怕就挨饿了……刚才我不过是无意说了几句。这就开始指桑骂槐地,你刚才都听见了……这些年我把她惯坏了……你说你每次来我都不在家。你说这个家我还怎么呆……”

清风看了哥哥一眼“大哥,要我说你既然喜欢大嫂,就不应该再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女人多了麻烦也多,你对大嫂好些。她当然会对你好,总躲着可不是办法……”

李怀英摆了摆手“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你来找哥哥到底什么事?”

清风笑道:“我今天认识了聚宝楼的朱老板,这家伙居然说他的女儿被前太子看中。纳做小妾了!你说就他那样的。女儿还能漂亮到哪儿去?”

“你别说,她地女儿还真的挺漂亮。那胖子是不是求你救他地女儿了?”

清风惊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怀英哈哈大笑,说道:“头些天有一个拐弯抹角的人找到了程处默,递上了一千两银子让帮忙,我那大舅哥知道那胖子有钱,嫌这一千两太少,正等着那个胖子涨价呢!没想到那个家伙又找上了你!”

清风愣了半天神。砸吧了两下嘴。心想,这程处默也太黑了。一千两居然还嫌少……就听见哥哥问道:“他答应了给你多少银子?”

清风伸出五个手指,李怀英点点头说道:“五千两?这个数嘛,还差不多!”

清风笑道:“什么五千两?是聚宝楼的五成股份!”

李怀英张大了嘴巴,半天才说道:“这个胖子怎么忽然开窍了?莫不是有什么高人指点他了吧?嗯……我猜到了,肯定是他的女儿!那个聚宝楼可是他女儿一手操持下,才有今天地规模的……

清风笑道:“原来如此啊!那我也知道了,这个五成的股份可不全是为了救他的女儿地,恐怕以后官面上有什么事儿,作为股东咱们就得出头照应了,他这是想找个靠山地意思!”

李怀英一拍脑袋“高明!眼看着太子这个靠山倒了,他是得再找个靠山了……”

清风笑了笑,说道:“这事情既然程大哥也插手了,那这五成的股份就咱们哥三个分了吧!我自己留一成,其余的你们俩一人两成,如何?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聚宝楼出了什么事情,可不要找我,我要的可是干股,干拿钱不干活的。”

李怀英笑道:“行,反正现在你比我们都有钱。”

清风说道:“那这事可就交给你们办了,我就甩手不管了。”

清风辞别了哥哥,白得了聚宝楼的一成股份,还有一盒子珠宝,美滋滋的出了槐院,直奔书房而来。这一会儿,他也不觉得收人家地贿赂不好意思了,好像一切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一样,他认为自己得到地一成股份丝毫不多,我没什么可亏心的,以后我还得负责为聚宝楼画新地首饰样子呢!

清风的确就是这么想的,他忘了以前看到的那个故事,说科学家做了一个实验,把一只青蛙扔进开水里,青蛙会一下子蹦出来,若是把青蛙放进凉水里,再慢慢地给水加热,青蛙就会被煮死,而不会有丝毫的反映。

清风现在就是那只将会被煮死的青蛙,以前遇到这样的事,他一定会为那个珠宝楼的老板愤愤不平,而现在清风耳熏目染的被身边的人改变着,这一成的股份却收的心安理得地。

到了书房一看,烟儿正捧着《射雕》的手稿在看,清风问道:“你看这本书冬雪写得如何?”

烟儿的眼睛笑得恨不能眯成了一条缝,“爷。这本书一定能大卖的,这回又有得忙了,我这就拿回去排版吧!”

见清风笑着点头,烟儿又红了脸,说道:“爷。奴才想求您个事……”

“哦,原来是求我事了。就自称奴才了。说吧,什么事?”

烟儿别扭了半天,清风正看着他好奇,就听烟儿说道:“爷,奴才是想……想请您把冬雪赏给奴才。”

清风哈哈的笑起来。原来这小子打得是这个主意。清风赶忙说道:“这事我不是不帮忙,一来冬雪是公主身边地人,这事得公主点头才行。二来你总的讨得冬雪地欢心吧?若是我强媒硬保的,冬雪心里有气。对你们以后的日子也不好。你说是不是?我看不如这样,你对冬雪好点,看看她的意思,她若是愿意,爷我就给你做主,你看如何?”

烟儿连连点头,“爷。那我这事可算是过了明路了?可别以后公主知道了。再说我私相授受,把我打发了……”

“那是自然。我得空就跟公主说去。说吧,今天来可是家具城的事有了着落?”

“爷,奴才还真地看好了一个院子,面积也够大,前面做铺面,后面做仓库正好,离印刷行也近,奴才去问了问,谁知道这家主人却死活不卖,爷,您看是不是找人威吓他一下?”

清风抬脚照着烟儿的屁股就是一脚,“你小子,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强买强卖、仗势欺人吗?若是让我爹爹知道了,有你小子的好看!说不定会剥了你的皮!”

烟儿嘻嘻地笑着躲开了清风地一脚“爷,求您别打奴才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清风一本正经的说道:“烟儿,你的脑袋瓜是聪明,不过得用到正经地方。这样的歪点子,你以后最好是想都不要想……你再去问问,多给他加点钱,看他卖不卖。若是还不肯,就到别的地方找去。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的手下,不管是谁,要是败坏了我的名声,我可绝不轻饶!”清风说地斩钉截铁,竟然显示出一种王霸之气来。

烟儿连连点头,夹着尾巴就要走,清风忙把他叫住了,吩咐道:“你最近总在外面跑,看看有没有外兑地酒楼,找一个中档的就行。”

烟儿眨巴着眼睛问道:“爷还想再开一家酒楼吗?”“我不过是想抬举一下红藕地哥哥罢了。”

烟儿笑道:“给白海的?他倒是个有福气的,他的老婆和冬雪有得一比……这事奴才一定上心去办。”烟儿冲着清风揖了一揖,出了书房。

清风写完第八十章《红楼梦》,不由得松了口气,一时间困倦的很,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想起那个装珠宝的盒子,赶忙拿出来把玩了一番,看看太阳已经偏西了,今天还没看见晋阳呢,清风拿了珠宝盒,一瘸一拐的向梅园行去……

到了梅园,一看红藕和单玉儿都在,清风拿出珠宝盒来献宝,亲手把那串又大又圆的珍珠给晋阳戴上了,其余的单玉儿和红藕也每人选了两样,单玉儿说道:“明达,怀玉就是偏心,在车上的时候还骗我说这盒珠宝明天就还给人家,转眼就又送给你了!明明我也喜欢那串珍珠的……”

清风听了,头有些大,东西不患多少,为患不均,可这珍珠只有一串啊!晋阳笑道:“玉姐姐既然喜欢,这串珠子就送给你好了。”

单玉儿冲着清风一笑,转头对晋阳说道:“这个是怀玉送给你的,我不要。等下次怀玉再得了,就送我,好不好?”

一旁的清风松了口气,就看见晋阳笑着把那珍珠项链摸了又摸,满面飞霞,看的清风心旌摇曳,真想抱起她来吻上一吻……

就听晋阳说道:“清风,你跑了一天也不见人影,我三哥哥等了你整整一上午呢!他说了,明天还来。”

清风听了,脑袋轰然作响,呆若木鸡,吴王他……他想干什么?爱清风了吗?怎么这点击率高了,推荐的却少了?书评区更是长草了……

第87章 凤在上……

躺在床上,清风还在想,吴王李恪这么急着找自己,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现在脸上有了两道浅疤瘌,虽说看着不是那么扎眼,也算是毁了容,而且又变成了一个瘸子,他难道没听说过吗?按理说他不应该再纠缠不清了吧?

单玉儿看见清风不语,趴到清风的身边问道:“怀玉,可是我跟你要珍珠项链你不高兴了?你放心,我没有真想要的。我只是想告诉明达,你对她有多好,那么珍贵的东西独独给了她,我和红藕都没有份呢!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清风正在想着李恪的事,哪有注意单玉儿说什么,不由得迟疑着没说话。

单玉儿见了,以为清风不信,忙又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肯帮哥哥的忙,又把哥哥给你的两成股份给了我,这两成股份不知道能买多少那样的珍珠项链呢!你送给她一条项链,我又怎么会生气?实在是我想帮你收明达的心啊。”

清风总算听清了单玉儿的话,心想,玉儿能处处替我考虑,总算我没有白疼她一场……心里一阵高兴,问道:“这么说你心里很感激我了?”

“那当然,我哥哥那样待你,你不光不记恨,还肯帮着他,我心里……我心里好高兴啊,这说明你喜欢我、爱我、宠着我……你都这么待我,当然……你要我做什么都行的!”

烛光下,单玉儿的白璧无瑕、吹弹可破的脸上,发出圣洁的光辉,美伦美奂、美艳动人,清风受鞭笞以来,俩人还从来没有过房事呢,此刻清风不由得淫心大动,清风嘿嘿地笑着。说道:“真的我让你做什么都行?”

傻傻的小白兔说道:“当然是真的!”

小狐狸一脸奸计得逞地模样,“那好,你把裤子和肚兜都脱了,一件不能留。”

“你……”小白兔终于发现自己上了当,看着清风下面的小帐篷。不由得涨红了脸,再也不肯说话。

清风笑道:“怎么?刚说完。就不算话了?就这么一点的小要求你都满足不了我,还说我让你做什么都行,可见你是骗人的。”

“没有,我没有骗你。除了这事,别的什么事都行。是真地……”

“可是除了这事,我也没有什么事要求你的啊!”

单玉儿咬了半天嘴唇,说道:“那……那我把灯熄了……”

清风说道:“不行,熄了灯什么都看不清。我喜欢看着你……”

单玉儿地脸上恨不能滴出水来。尽管只有夫妻两个人,尽管不是第一次赤裸相对,单玉儿还是羞愧难挡,终于好不容易把衣服全都脱下了,单玉儿却羞得不敢看清风的眼睛。

就听见清风笑道:“你自己脱了有什么用?倒是把我的衣服也脱下了呀!”

单玉儿心想,这个坏人一贯喜欢看人家的笑话,我今天偏不让你得逞。她几下脱去了清风的裤子。只看着清风那个东东丑丑地。昂着头,单玉儿伸出小手摸了摸……

清风“啊”的一声。喘了一口粗气,“玉儿,你快上来……”

单玉儿嘟着嘴“我才不,上次你拉着人家的手一摸,不是也舒服了吗?”

清风气道:“上次咱们还没圆房,这次你可不是姑娘家了……”

见单玉儿还是不肯上来,清风眼珠一转,说道:“你不是喜欢小孩吗?你若是肯上来,说不定这次就能有孕了,我反正是怎么样都舒服的……”

单玉儿一听,心有些动了,看着明达和红藕都有了,自己地心也不好受,真想马上也有一个孩子。她迟迟疑疑地说道:“这次……干嘛让我在上面……”

清风见单玉儿有些意动,忙继续鼓动着笑道:“换一个新鲜的姿势有什么不好?红藕以前就喜欢在上面……”

单玉儿听着不免有些气恼,这个死怀玉,怎么拿我和她比?她不过是个丫鬟出身,不懂得什么叫廉耻,我一个深闺小姐,知书明礼,怎么能和她一样?再说了,女人怎么能在能在上面……

想到这儿,单玉儿的脸更红了,偷眼看看那个坏蛋,正一脸渴盼的看着自己,单玉儿的心不由得一颤,罢了,这冤家既然喜欢,就听他的好了,要不然以后总往红藕那里跑怎么办?再说……也希望这次能有一个孩子……

单玉儿哆哆嗦嗦爬到清风的身上来,清风怕她害羞,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不看她。只是细细地体会这快感,觉得浑身燥热,颤栗不已,这滋味简直妙不可言……

单玉儿无师自通,不停地动来动去,清风几次忍不住要喷薄而出,赶紧搂住玉儿,不准她动。单玉儿又向清风地脖子、眼睛、耳朵不停的亲吻,最后捉住了清风地唇,好像得了什么美味,吸吮个不停,身子尽管被清风搂着,仍是蛇一样扭动个不停……

清风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吴王李恪那个悠长的吻,也是曾经让自己浑身颤栗……一想起李恪,居然没把持住,一下子泄了出去……

单玉儿好像也得了其中的趣味,一晚上索取了几次,直弄得二人都精疲力尽,这才沉沉睡去……

早上,清风在窗外的鸟叫声中醒来,一想到昨晚和玉儿做爱时居然想到了吴王李恪,心里不由得一阵心虚,为什么这么久了,我还会想起他?难道我真的爱上了他吗?他的笑容的确很迷人,让人深陷不能自拔,无奈我现在是男人,我的心里不能接受你爱上一个男人,尤其是:我居然只是那个邱枫的替身,这个更加不能让人容忍。再说了,我这样怎么对得起爱我的晋阳、红藕还有身边的单玉儿?清风不由得又是一阵愧疚……

清风吻了吻依然沉睡的单玉儿,悄悄的爬起床,心想,吴王今天还要来,那么我就一整天也不回家好了,让你多碰两次壁,想必就不会再来了吧?其实清风也是担心自己上了吴王的贼船,外一和他在一起时又把持不住,被他给……清风不敢往下想,赶紧向花园行来。

练了一会儿功,就看见小老虎蹦蹦跳跳的跑来向清风问好,清风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小老虎说道:“爷爷让我早起练武。”

“那你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

小老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侄子蹲马步的时候看见一只刚会飞的麻雀,就想抓住它,跑着跑着,就到了这儿了!”

清风笑道:“我给你讲过小猫钓鱼的故事吧?我看你就是一只小猫!”

小老虎难为情的笑了笑“叔叔,我下次不会了。趁着今天有空,您再给侄儿讲个故事,好不好?”

清风皱了皱眉,说道:“好吧,就讲一个小故事。”

叔侄俩找了石墩坐下,清风讲道:“在一个叫做非洲的大草原上,生活有很多很多的野马,他们无拘无束的在那里生活,他们跑得飞快,很少有什么天敌。不过却有一种很小的血蝙蝠是它们的克星,这种血蝙蝠长着锋利的牙齿,吸附在野马的身上、头上,用尖尖的嘴,吸吮野马的血,直到吸饱了,才会满意的飞走,无论野马怎么跳跃、狂奔,就是甩不掉它,而被血蝙蝠吸了血的马,大部分会死掉。其实血蝙蝠吸得血是很少的,并不足以让马死亡,你知道马为什么会死吗?”

小老虎摇了摇头,清风说道:“那是因为野马在被吸了血时常常暴怒狂奔,这样它身上的血就会流个不停,直到它的血流没了,就死去了。其实生活中的人也是一样,往往不是被困难本身绊倒了,而是自己把自己打倒了……叔叔是想告诉你,以后做事情要冷静,切忌暴躁,不要像那野马一样。”

小老虎呵呵的笑了“这次叔叔挨了爷爷的打,就是因为太暴躁了吗?”

清风汗颜,忙说道:“不是叔叔暴躁,是你爷爷暴躁,都不肯相信叔叔的解释……”

小老虎眨了眨眼“那我明天告诉爷爷去!”

清风笑道:“那我也把你捉鸟的事告诉你爷爷去!”

两个小狐狸居然一齐笑了起来,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掌,相互拍了一掌,耳畔听着花园里鸟儿不停的鸣叫,秋风里闻着不知道儿飘来的果香,清风的心情大好。

第88章 又见辩机

清风送走了李怀仁,就这么呆呆的站在这十里长亭,看着满目萧索的秋景,一时间不由得心里空落落的,虽说和这个四哥不算亲近,这却是最近以来第次送行,心情未免差了些,一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吴王在等着自己,那也是一个麻烦,清风家是不想回,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了。

奴儿看着主人的迷惘的样子,倒好象要在这里呆上一天似的,已经有好几拨送行的人看着觉得奇怪了。奴儿小心奕奕的问道:“爷,您可是累了?这儿离李家庄不远,要不咱们去那儿歇一会儿?”

清风一听,好,这个主意不错,一挥手,下人牵过马来,一行人向李家庄行去。

转过一个路口,就看见一个姑娘俏生生的站在路边,她蒙着面纱,乌黑的长发挽起,梳成一个流云髻,发上簪着玉钗,还有一枝金步摇在秋风中摆动,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额头白腻如脂,身着白色罗裙,腰间的丝带随风飞舞,翩然若仙,一双眼睛看起来似曾相识,清风不由得一愣。

那个姑娘冲着清风遥遥一拜,说道:“李公子别来无恙?”

清风赶紧下马,还了一礼,笑道:“原来是阿紫姑娘!你这一身打扮我都不认识了,头些日子你不是和黎青他们一起走了吗?怎么又会在此?”

阿紫说道:“我想起来在京城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办完……”

“哦,是这样啊,你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阿紫笑了笑“真的吗?我今天想请公子陪我去灵感寺上香。不知道李公子能否答应?”

清风正愁没地方去呢,哪里能拒绝?忙点头应允。阿紫说道:“既然如此,李公子可以把你地下人打发回去,去完灵感寺我要进城去办事,正好可以把你送回家。有我保护你,谅来也出不了什么意外。”

清风想着的确如此,阿紫姑娘武功高绝,有她在此,谁敢动我半根毫毛啊。清风挥手让下人回家,奴儿还待说什么。清风却道:“奴儿,把你的马给阿紫姑娘骑着,你和他们同骑回去吧!”

灵感寺位于长安城南的长安县,是一座新近建成的寺庙,清风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却原来距此不远。

簇新的灵感寺庙宇雄壮,门面广阔,望之森然,大红色的建筑群掩映在苍山古柏中,清风下了马,说道:“这里的景色倒也不错,比起长安城内的寺庙少了不少人,这才是出家人修行的好地方。”

阿紫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还装瘸子给谁看?”

清风一愣,自己也笑了“我这不是装习惯了吗!”两人把马交给看守山门地小沙弥,向灵感寺行去。阿紫说道:“你还真的装瘸子装的习惯了,怎么走路有些不正常啊。”

清风恍然大悟“这个啊。是我的小妾特意给我做的鞋子,两个鞋底不一般厚,所以就是我一时间忘了装,也不会露馅的。”

“就是昨晚和你在一起的小妾吗?”阿紫问完就后悔了,想起亲耳听见眼前这个人和他的小妾办得好事。阿紫不由一阵脸红……

“啊,你昨天晚上到我家了?找我有事?”清风看着阿紫忽然不好意思了,有些莫名其妙。

阿紫蹬蹬蹬的抢先进了庙门,清风愣了愣,也随后跟了进去,大概是新建的原因,灵感寺地香客并不多,阿紫在佛前上了一炷香,默默地祈祷了半天。清风则在看墙上的壁画,壁画画的是佛祖释迦牟尼的故事。

释迦牟尼大约是与孔子同时代地人。他是古印度北部迦毗罗卫国的王子,壁画共分三十四幅,讲述了他从出生到在菩提树下大彻大悟,从而创立佛教的故事。他也就是中国几千年来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如来佛主”!

这些壁画造型古朴。无论面型、身材比例、眼和口的表情、身体地动作。以及衣褶飘带等的处理,都细致、含蓄。并取得统一,清风也是学过几天画的,此刻不由得留恋赞叹。

阿紫看见清风看着壁画出神,替他解释道:“这幅画讲的是释迦牟尼成佛时,大地为之震动,诸天神人齐赞,地狱、饿鬼、畜生三道的许多苦厄,一时体息,天鼓齐鸣,发出妙音,天雨曼陀罗花,曼殊沙花,金花、银花、琉璃花、宝花、七宝莲花等。至此,释迦牟尼已成就了菩提正果,并且开始收徒,传授他自己所证悟的宇宙真谛……看了这些画,有什么感觉?”

清风仰望着画上的佛像,说道:“佛祖那满面的微笑,有着一种摄人心魄、震憾心灵魅力,看着他的笑容,让人觉得身心愉悦、宁静、亲切、洒脱、超然!你说这微笑背后蕴含着地,该是什么样的内心世界啊,是慈祥、仁爱,对人世苦难的深深的同情;抑或是解脱、轻松,看破滚滚红尘,洞查了人世间一切烦恼。”清风笑了笑,问道:“阿紫,你对佛祖的故事很熟悉,你信佛?”

“我师父信佛,常伴在她老人家身边,也知道一些佛经的故事。你不信佛吗?我刚才看你一脸虔诚地样子……”

“若是时常到此来看看,倒也能心态平和,不过我是不信地,若是人人都出家当了和尚,修成了正果,这世界恐怕就没有人了,都成神仙了……”

“可你生活的并不如意,是吗?我听黎青说你很向往江湖自由自在地日子……”

清风笑了笑“我是很向往那样的日子,不过我家里还有父母长辈,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孩子……江湖自由自在的日子,那也永远只是一个梦想罢了。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我的生活是有一些小的不如意,不过还好……你呢?这次遇见你,总觉得你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不太开心似的。”

阿紫听了清风的话,心里一阵酸楚,是啊,自己又是他的什么人?什么也不是,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朋友……这么想着,泪水不由得噙满了双眼。

阿紫说:“没有的事,我一直都很开心啊!”清风听着阿紫的声音有很重的鼻音,仿佛哭了似的,无奈这句话是背对着清风说的,清风正要询问,就听见“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回头一看,站在身边的正是清风认识的唯一的和尚辩机。

清风双手合什,冲着辩机施了一礼“原来是辩机师傅,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贫僧也是刚到这里不久。这灵感寺刚建成,需要很多僧人,贫僧也想离开原有的环境,就要求到这里来了。”

清风心想,你跑到这里来躲清静来了,我却因为你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打,这世道就是这么的不公平!辩机看了看一旁的阿紫,迟疑的问道:“贫僧有几句话想跟李施主说,这位姑娘能否行个方便?”阿紫微微行了一礼,悄然走了。

清风心中疑惑,辩机又想对我说什么?看看左右没有什么人,辩机说道:“上次累得你挨了令尊的打,真的很抱歉。”

清风笑了笑“也不全是因为你,还有别的事……”

辩机面色复杂的看着清风,说道:“她的为人你也清楚,她说了,她得不到的,宁可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你最近还是小心一些……”

清风看着辩机,这才惊讶的发现,半个多月没见,辩机的外表没有什么变化,气质却又有了不同,一时间,清风又说不上来这不同是什么。只是呐呐的问道:“她……还对你还说了什么?”

辩机闭了双眼,半晌才睁开,说道:“贫僧听了你的话,想了好久,你说的很对,贫僧是得有所选择,因此一狠心拒绝了她,我说要一心皈依我佛……没想到她……她不知怎么竟然知道你见过我,她一口咬定是你说了什么坏话……任我怎么解释她也不听,她说一定要报复你,不死不休……”

清风听了,感觉脊背发寒,高阳公主说这话的表情清风都能想象得出来,“不死不休!”清风不由得苦笑,我不过是拒绝了你的爱,难道就这么让你恨之入骨吗?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爱,有自己的选择吗?高阳公主,你的爱未免太霸道、太自私了吧!

就听见殿外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奴儿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爷……您……快点,皇上宣您觐见!”

清风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心里不由得发苦,皇上又宣召我做什么?难道……难道高阳公主给我进了什么谗言?清风一想,这个可能性不大,太宗皇上不得意高阳公主,这是众所周知的,况且前两天她刚刚被禁足……

想到这儿,清风心又一宽,匆匆的向辩机辞行,出灵感寺,就看见阿紫正冲他挥手“你去吧!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

清风也冲着阿紫挥了挥手,骑马挥鞭直奔长安城而来。

第89章 心虚着呢

清风赶到景天门,已近午时了,东跑西颠了一上午,清风不免有些饥肠辘辘。却也不敢提出先吃点东西再去见皇上,一个小太监正等在景天门门口,看见清风就好像看见了菩萨一样,就差没跪地叩拜了“哎呦驸马爷,急死奴才了,皇上已经问了多少遍了……您快请,再晚一会儿怕是要下朝了。”

清风坐上玉撵,赶到内城,刚从玉撵上下来,就看见大臣们三三两两的向外城走来,正好和清风走个对面,清风一眼看见父亲李绩正向自己瞪来,显然是嫌自己来得晚了。

清风站下向众人行礼,也没人和他答言,父子也没说上一句话,就擦肩而过,清风眼看着父亲的背影,心想,老爹呀,你好歹停下来交代两句,让你的儿子心里面有一个谱啊,怎么你就忍心看着你的儿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不成?

装了一肚子对父亲的不满,来到承恩殿,等在这儿的小太监告诉清风皇上等着他一起用午膳,清风心里暗暗叫苦,尽管肚子饿得难受,但是陪着皇上吃饭,还真不是个好差事,尤其是武媚娘在一边侍候的时候,但愿这次别劳动这位的大驾。

到了皇上用饭的地方,正赶上大太监高喊着传膳,一看见清风来了,赶忙进去禀报去了,清风站在房外,就看见宫女太监端着各式菜肴从身边经过,闻着扑鼻而来的阵阵香气,肚子越发的饿了。咕噜咕噜地直叫。

片刻工夫,大太监回报,皇上请李驸马觐见。清风整理了一下衣服,踏进门来,一眼就看见太宗皇上几个月工夫没见,头发已经花白了,小麦色的肌肤皱纹也增加了不少。想来这几个月两个儿子先后谋反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清风一边向皇上磕头问安,一边想着这皇上可真不是人当的,享受不到父子天伦之乐不说,想做一个明君就得兢兢业业。否则一个不好,就国败家亡,成就千古骂名了。

太宗皇上一看清风一瘸一拐的进来,心情很复杂,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儿子承乾太子一样,承乾太子走路也是这么一瘸一拐的……

清风跪了半天,也不见皇上叫起,心里不由得敲起了鼓,我最近也没干什么事啊!除了养伤就是养伤了,总共才出了两次门。一想起出的两次门。清风的心咯噔一下,天哪,那个胖子朱老板一下子给了那么多的股份,其中不会有什么诈吧?现在高阳公主可是正在抓我地把柄呢!清风一想到这儿。脑门上有些见汗。

偷偷的抬头看看皇上,正好皇上也正看着他呢!皇上这是什么眼神?有些哀伤、有些无奈、还有些恨铁不成钢……清风不由得心虚,难道皇上知道了?不会啊,那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又一想。不对,那个胖子的一半股份还没有到我的手里呢!想到这儿心一宽。暗笑自己做贼心虚。

皇上说道:“起来吧,腿受了伤,以后我忘了叫你起,你就自己起来。”

清风心里嘀咕,你不叫我起来,我哪敢自己起来啊,那不是不要命了吗!皇上说道:“陪着朕一起进膳吧。”

清风一看,武媚娘不在。心里暗喜,谢了恩,坐在皇上的一侧,就看见一旁的太监用银牌试试饭菜是否有毒,然后又亲口尝试,确认无疑后方才送到皇上面前。

“你这孩子。可真是多灾多难。好好的,骑个马也能把腿摔坏了。”太宗皇上不吃饭。却自言自语的说起话来。清风笑了笑,心说皇上要是知道我是假装的,会不会治我一个欺君之罪啊?

皇上不动筷子,清风自然也不敢先吃,眼看着美食在前,却吃不得,清风地肚子叫的更响了,就连一旁坐着的皇上都听见了清风的肠鸣,皇上笑道:“年轻人容易饿,赶紧吃吧!”说着,率先夹了一口菜。

清风赶紧跟着吃起来,心想,管他有什么事呢,就是马上要把我推出去斩了,我也得先做个饱死鬼。不过,看皇上地态度,不像是想要难为我的样子。清风闷头吃,身旁的太监看着直皱眉,生怕皇上一生气怪罪下来,不好治驸马爷的罪,再拿这些宫女太监出气怎么办?

太宗皇上看清风吃的香,也比往常多吃了两口,看着清风吃得差不多了,太宗皇上问道:“皇庄地收成如何啊?”

清风一愣,收成如何?清单不是都交给你了吗?你又问我做什么?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忙解释道:“这事臣派了手下的人去办的,臣只知道比往年的收益多,不过多了多少,臣还真的记不得了。”

“哼,你倒是放心。不过你想的那个法子倒是不错,层层监督,财务公开。这的确是杜绝贪污的好办法。”

清风心想,这事皇上怎么都知道了?赶忙解释道:“臣也是受了伤,不能理事,这才想到了这个笨法子法……”

“笨法子?你说要是全大唐上上下下的都采用这个笨法子,会怎么样?”

清风心里暗暗地叫苦,自己生怕手下胡作非为,这才想到了这么一个后世杜绝贪污地法子,没想到又引起了皇上的注意,清风自己一向是恨不能在皇上面前消失的说。清风斟酌了一下,说道:“这个臣还真的没想过,或许能行吧……”

皇上看了看清风,说道:“你跟朕来,朕给你介绍一个人。清风腹诽,我的饭还没吃完呢,就给我介绍人,嗯,皇上给我介绍人?介绍什么人啊?清风满肚子疑问,难道要赏我两个美人?我对美人可不感兴趣,还不如赏我两个鸡腿……

清风随着皇上来得旁边不远的殿宇,一个内侍高喊:“皇上驾到!”

就见一个须发花白,面皮黝黑地老者在向皇上叩头。皇上说道:“让苏爱卿久等了,苏爱卿请起!”站在皇上身后地清风撇了撇嘴,心想,皇上真是假猩猩的,你地饭菜剩的那么多,就让这老头吃点能如何?自己山珍海味的吃着,让这个老头在此呆等,居然还口口声声的说让人家久等了……

皇上对清风说道:“你猜猜这位是谁?”

清风纳闷,这么一个普通的老头,我怎么知道他是谁?一看这张脸就是农民的脸,再一看身上居然穿着官府,这服色……嗯,竟然还是一个高官!清风恍然大悟,忙说道:“臣知道了,这位是大司农苏大人。”

大司农的官名在秦时名为太农令,汉武帝时更名为大司农,到了西汉时,大司农的权利还是很大的,掌管租税、盐铁和国家的财政收支。到了唐朝,大司农的权利被分散,只负责农业方面的事,却也是九卿之一,不可小窥。这位大司农苏大人常年各地奔波,清风倒还是第一次见面,清风赶紧上去见礼,心想,皇上就要介绍这个人给我?

皇上笑道:“我就说你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人,一猜准能猜着。你们两个都坐吧!”玲珑剔透的人?皇上这是说我吗?清风左右看看,这屋子里就这么三个人……

“你在看什么?”皇上看清风东瞅西看的,问道。

“臣在看您说的那个玲珑剔透的人在哪?”

皇上气道:“你这小子,怨不得你爹爹揍你,可是伤疤都好了?”清风缩了缩脖子,一旁看着的苏大人忍不住都笑了。

苏大人说道:“久闻李大人才华横溢,老朽不才,前几天亲自去了趟皇庄……这皇庄的变化可真不小,据闻都是李大人的功劳。尤其是那个水车,若是全大唐境内都用上,不知道能灌溉多少地呢!还有那个养蚯蚓和蛆虫喂鸡喂鸭的法子,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还有那个给果树嫁接的法子,真的管用吗?”

清风心里暗恨,你说你个老苏头,你想知道什么就到我家里来问好了,偏偏跑到皇上跟前来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此刻却也不敢不答,忙说道:“只要明年春天在嫁接的地方稍上面一些,剪断那个树枝就行了。等到果树发芽时,那个嫁接上去的芽就能发出新的枝条来,来年就能结果了。”

“那李大人说的给花授粉是怎么回事?”清风听了,心里咒骂李林那个大嘴巴,你小子等着,看我下次见了你,不好好收拾你一顿才怪呢!这要是皇上问我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该怎么回答呀?清风一着急,脑门又有些见汗。

清风眼珠子转了几转,说道:“这个也是下官瞎琢磨的,下官闲着没事在花园里看见蜜蜂、蝴蝶在花蕊上飞来飞去的,就想若是人工采摘一些花粉,挨着朵花都点一下,这花的坐果率会不会高一些?这事下官也拿不准,正准备明年春天试一试的。”

苏大人“哦”了一声,点点头说道:“这法子还是大有可为!”

皇上说道:“怨不得你老子说你聪明,这事也能琢磨出来……”清风一听,有些变色,父亲又在皇上面前夸我了?这是怎么说?难道非得把我推上位才肯罢休吗?那我装瘸子岂不是白装了?我这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清风心里瞎琢磨,又是懊恼,又是心虚,就连皇上和苏大人说什么都没有听清……

第90章 纠结不清

苏大人告退走了,只剩下清风苦着脸。皇上怒道:“你这是个什么表情?叫你多呆一会儿就这么为难吗?”

清风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赶忙说道:“臣想起来一个故事,想讲给皇上听……”

“什么故事?你说。”

“是在前朝不知道哪个皇上出巡,到一个地方巡视,这个地方的所有官员都去跪迎皇上,等到接来皇上,已经大半天过去了。其中有一个官员,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原来他已经尿了裤子了。皇上一见大怒,就要砍那个官员的头,那个官员哭诉道:皇上,都是他们大伙诚心要害我,昨天他们分明就知道皇上要来,谁也不告诉我。他们都是从昨晚就吃了干饭,今早就空着肚子前来见驾,只有臣不知道皇上要来,昨晚吃的稀粥,今早还是喝的稀粥,实在是憋不住了……”

太宗皇上忍着笑“你这个小子就是古怪多,想去如厕就明说,难道朕是昏君,如厕也不准吗!”看着清风一溜烟儿的跑去如厕,太宗皇上哈哈哈大笑,就连一旁的小太监也忍不住偷偷的笑了……

清风放完了水回来,内侍让清风到御花园见驾,清风又跟着小太监晃晃悠悠的向御花园行来,御花园内百花凋零,只有菊花开得正艳。

皇上看见清风来了,吟道:“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话片时。”

清风听了这首诗不由得一愣,心想原来皇上已经看过《石头记》了。这首咏菊就是书中的一首诗,没想到皇上居然记住了。皇上看了看清风,说道:“你写的这个孤标傲世,品格清高,遗世独立的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清风咧了咧嘴,心想。我哪里会写诗啊?再说我也没有那么高洁的品格。

“你写的那本书朕看过了,写得很不错。你爹爹跟我说,里面有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语,我看也没什么,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你爹爹一向谨小慎微习惯了,想的太多。你还是接着写吧!朕还想看看你的书是个什么结局呢!”

清风听了很感动。原来老爹已经在皇上这儿打了预防针了。眼珠一转,眼前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清风忙说道:“那臣就肯请皇上替臣题写一个书名如何?”

“行!这有何不可?朕马上就给你写!”清风一听,心花怒放,哈哈!太好了!发财了!这下子不但书可以大卖,还有那些封建地卫道士们,看你们以后谁还敢吹毛求疵的挑毛病?

清风端详着皇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差点美出鼻涕泡来,万万没想到一旁的皇上忽然问道:“你和吴王、晋王都是好朋友,你说他们两个谁来继承大统好些?”

清风手一哆嗦,刚刚皇上给提的字差点让风给刮跑了。他敛了敛心神,说道:“臣是外臣,这事还是应该回避。当然是皇上说谁好那就是谁好!”

皇上一瞪眼“叫你说你就说!哪儿那么多废话?小小年纪,像你老子一样!”

清风这下子却是真的苦了脸。哼哧了半天,憋得脸都红了,一看皇上还在冷冷地看着自己,知道这个问题是躲不过去了。心念如电转。这要是吴王当了皇上,看眼前的架势,吴王非得把我弄进宫,做他的男宠不可。那我……我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清风小心奕奕的说道:“我若是吴王,一旦登上大宝,对我最有威胁的就应该是魏王,其次应该是晋王……这两位都是嫡子,比他上位更名正言顺……依着吴王一向地性情……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鼾睡?”

太宗皇上面色一凛,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岂容他人鼾睡?”良久。他睁开了眼睛,说道:“所以。你把自己的姬妾送给了晋王,是不是?”

清风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都道是伴君如伴虎,清风这一回算是真切的体会到了,他的心怦怦的乱跳,强自镇定的说道:“谁能上位与臣有什么关系呢?臣现在是个瘸子,这一辈子于仕途也无望了。况且,臣对仕途也不太感兴趣。将来不管谁能上位,臣都是皇上地十九驸马。况且那个姬妾是晋王两年前的遇刺时的救命恩人,是晋王认出来了,自己跟臣要的,臣总不能为了一个女子,驳了晋王地面子吧?”

秋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清风却仍能感受到丝丝的寒意,边说着,眼角余光边不停的注意着皇上地表情,心中忐忑不安……

就听见皇上叹息了一声,说道:“你放心,虽说你的腿伤了,朕还是打算用你的。”

清风愣了半天,他很想说,我都说了对仕途不感兴趣啊,怎么还打算用我啊!无奈看着皇上那张失意的脸,愣是不敢去摸这只老虎的屁股。走出御花园,清风的后背一片冰凉,这才发现内衣都湿了。

清风心中无比懊恼,怎么会这样呢?我煞费苦心装成残疾,就是为了不当官,到头来却枉费了心机,皇上竟然还是要用我!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清风正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就听见咯咯咯地娇笑声,清风吓得赶紧停下来脚步,一群宫娥采女走了过来,为首地正是武才人。

武媚娘看见清风蔫头耷脑的样子,笑道:“怎么了?皇上又升了你地官了?”

清风忙说道:“娘娘开玩笑,皇上要是升了臣的官,臣应该是眉开眼笑才对!”

武媚娘笑道:“你说的那是别人吧!”边说着,边领着一群女子飘然而去了,只留下清风傻傻的回味着武媚娘的话,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她知道我不喜欢当官?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清风想了半天,也不明所以。

眼看就要回到驸马府了,清风怕吴王等在家里,又绕到国公府,打发奴儿回家问一问吴王走了没有。自己径直去找哥哥李怀英。

从皇宫回来的路上,清风好一番思忖,自己现在也不缺钱,何必要朱胖子的五成股份呢?弄得提心吊胆的,外一这是一个陷阱怎么办?掉进去的可就不光是自己,而是整个家族了。

清风把自己地想法和哥哥一说。李怀英哈哈大笑“你们读书人就是谨小慎微的,这算什么事?以前哥哥经常给人办事的,也不是没有收过礼,从来也没有出过什么事!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刚才朱胖子已经把那五成股份的文书送过来了,他女儿我也想法子把她弄回家了!这事已经办完了。哥哥办事痛快吧!”

清风听了李怀英的话,看着哥哥那张兴奋的脸。心凉了半截,越发怀疑起来,无奈却是半点线索也没有,凭空地谁会相信这是一个陷阱?

也许是自己天生不是干大事的人,有些小题大做吧?要不去跟父亲说说,听听老爹的意见?一想到父亲的皮鞭子,清风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又想到今天在皇上身边一会儿惊。一会儿喜的,吓得可是不轻,幸亏自己的心脏够强悍,不过也有点体力透支……

正东一下西一下地胡思乱想。奴儿来告诉清风吴王早就走了。清风松了一口气,李怀英诧异的问道:“怎么了?你怕吴王干什么?”

清风笑了笑“哪有的事?昨天吴王说今天找我有事,正好早上我去给四哥送行,以为回来见吴王就行了。没想到皇上又宣召,这不就把吴王给晾着了吗!”和吴王这段理不清的事,清风实在是张不开口对哥哥说。

回到书房,清风想起这一天发生的事,一颗心乱的很,想到高阳公主的话,想起阿紫带着哭音地言语。皇上那萧索的面容。还有武媚娘如花的笑靥……像走马灯一样在清风的眼前闪现……

清风正纠结不清,烟儿踏进了书房。

清风一见。忙问道:“怎么?家具城找到地方了?”

“没有呢,奴才又去找那家地主人,告诉他再给他添些银子,他说要和家人商量一下,哪有这么快?爷,今天吴王可是到您这儿来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

“爷,您忘了让小乞丐监视吴王的事了?您猜吴王从您这里出来,奔哪儿去了?”

清风的心正烦着呢,忙说道:“你赶紧说,到底上哪儿去了?”

“他到高阳公主那儿去了!”

清风呆了一呆,他们兄妹两个不会想要联手对付我吧?一时间清风的脑袋有些胀,他们就算联手,还能怎么对付我?我地地位在这,他们又会如何对付我?暗杀吗?我好像不值得吧?

烟儿看见清风有些发傻,又说道:“爷,您上次还说要我注意一下胡姬酒楼,您猜胡姬酒楼的掌柜是谁?就是皇庄原先的那个总管朱世勋。”

又听到一个意外的消息,一时间清风有些发懵,怎么会这样?朱世勋不是太子的人吗?只因为他是个小角色,清风一直没有注意到他,难道那天在胡姬酒楼算计我的人是朱世勋?我和他也没有什么仇啊,或许是因为我占了他的位置?这位置也不是我想要地啊?

他地身后还有什么人吗?很有这个可能,如果没有人保着,太子都落网了,没理由他的手下还什么事也没有!

清风在地上踱了两圈,对烟儿说道:“你抓紧时间盯着那个朱世勋,看看他到底是谁地人。还有魏王和高阳公主,有什么异常马上来告诉我。”

烟儿答应着走了,清风心绪烦乱,书是写不下去了,他拿起笔来,左一张又一张的画起家具来,清风以前最喜欢画的是卡通画,现在画起家具来,倒也像模像样的,专心致志的画了一会儿,心绪总算平静了下来。

听见脚步声响,清风抬头一看,来的是红藕。只见她身穿淡紫色轻丝鸳鸯锦衣服,绛红色百蝶戏花的罗裙,脚穿一双明艳的粉红绣鞋,梳着飞月髻,头插亮晃晃孔雀钗,笑盈盈对清风说道“爷,红藕这身衣裳漂亮吗?”

“漂亮,今天有什么喜事吗?”

“当然有喜事了,今天是红藕的生日啊!而且王太医来给公主把脉,顺便给红藕也把了一下,你猜怎么样?”

清风看着红藕那高兴的模样,忙说道:“不会是怀的双胞胎吧?”

“为什么不会?真的是啊!”

清风听了,不由得苦笑,双胞胎不仅容易早产,成活也不易,尤其是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

“你不高兴吗?爷。”

清风赶忙收起自己的担心,说道:“怎么会不高兴?我不过是怕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怎么会承受不住?我身体好着呢!爷,你真的让单姨娘经营那个绸缎庄吗?”

“是啊,等将来给你兄长开了酒楼,也由你来管理,如何?”

“真的?爷,我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女人并不比男人差,你帮着明达管理这个驸马府,不是也管得好好的?这驸马府也有几百号人呢!”

红藕听了,喜不自禁,扑到清风的怀里“爷,红藕想你了,今天是红藕的生日,晚上你陪着红藕……”

清风环住红藕的腰,坏笑道:“哪里想我了?都有了身孕还不老实。到底是身子想了?还是心里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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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大吃一惊

和红藕一起回到梅园,晋阳说道:“清风,这一天你跑到哪里去了?昨天不是告诉你我三哥哥找你有事吗,今天他又等了你一上午。春阳说了,三哥哥的脸色都变了,他显然生气了,你还是亲自和他解释一下吧?”

清风心想,我就是故意躲他来着,不过现在却有个好借口,忙说道:“我送走了四哥,正好是想回来见你三哥的,谁知道半路被你父皇宣去了,这事也不能怪我吧?他下次再来,你就帮我解释一下好了。”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明达呀,明达,你若是知道你三哥哥对我的企图,你还会这样催着我去见你三哥吗?

“你怎么了?清风,我看你很不高兴的样子,难道父皇为难你了吗?”晋阳看出清风有心事的样子,问道。

“怎么会,你父皇还给我题写了书名呢!你看。”说着就把太宗皇上题写的《石头记》三个大字展开给晋阳看。

晋阳笑道:“父皇的字越来越遒劲有力了……他还好吧?精神怎么样?”

“好,好着呢!你父皇的气势把我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晋阳听了,咯咯咯的笑起来。清风心里一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所有的烦恼,一看见晋阳竟然全抛到一边去了,觉得特别踏实。今天那颗被蹂躏了多次的心总算找到了家,清风上前把晋阳搂在怀里,亲了亲。

晋阳说道:“今晚陪我睡吧!你都好久没有陪我了!”

“我要是就你一个老婆,就能天天都陪你了。刚才红藕还跟我说,今天是她的生日,要我陪着她呢?”

晋阳听了,一脸失望,清风见了不免心疼。一旁的红藕见了,忙说道:“那你今天先陪公主吧!”清风笑道:“何必那么麻烦,咱们三个一起睡。好不好?”

晋阳和红藕立刻想起三人曾经干过的好事,红藕在一边窃笑。晋阳脸红到了脖子根,在清风的腰间拧了一下,清风痛的一皱眉,忙说道:“你们俩都大着肚子,当然不能干咱们爱干的事。就说说话,好不好?”这话音刚落,腰间又痛了一下。清风一把抓住晋阳的手,心想女子爱掐人原来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

两个人相拥着坐了一会儿,晋阳问道:“你的袖子里装着什么?硬邦邦硌人得很。”

“没什么,就是那把匕首……”

“你总戴着它做什么?是玉姐姐地东西就舍不得放在家里了?”

“哪有的事。玉儿还说这把匕首是我送给她的呢!我不过是喜欢它小巧,样子也很漂亮,最主要的是把手上的那颗宝石能值不少钱。”

晋阳一听清风的话,又笑了“听你说着话,倒好象是穷人家地孩子似的……”清风心想,我不但就是穷人家的孩子!还是赤贫呢!

晋阳在清风的胸口趴了好一会,又说道:“你说过。要给孩子做胎教的,好几天没听你抚筝了,现在就弹一曲听听,好不好?”

单玉儿从绸缎庄回来。天色已经很晚了,踏进梅园,就听见清风抚筝的乐声,单玉儿怕打断了这雅乐。就站在屋外听着,乐声里带着一丝无奈,一丝焦躁,弹曲地人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单玉儿心想,怀玉今天这是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直到乐声停了,单玉儿这才推门进屋,清风一见。忙说道:“我们的女老板回来了。怎么样?累不累?”

单玉儿见清风没有什么异样,就笑着给晋阳见礼。和红藕打着招呼,又对清风说道:“刚才在门口看见了郑小公爷家的下人来给你送信,我就带回来了,你看看!”

说着递过来一封信给清风,清风笑道:“这个永宁,有什么事不能见面说,又不是他在安州的吴王府那会儿。”边说边打开了信来看……

阿紫此刻正坐在离驸马府不远的一个酒肆里,只等着天再黑一些,就到驸马府去看清风,阿紫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看他,然后就回家,再也不回来……阿紫独自坐在窗边,边喝酒,眼泪边不由自主的流,想着那个阿枫此刻也许正跟着妻妾左拥右抱地吧,心不由得一阵痛。

清风……邱枫,他们不光长得像,就连名字也很像,也都是那么温柔体贴,他们真的不是一个人吗?阿紫怎么也不肯相信……

邱枫和叶紫两家是远房的亲戚,两家关系很好,这才亲上做亲,指腹为婚的。两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也没有那么多地规矩,所以从小就一起玩耍,从不避讳什么。只可惜叶紫的身体向来不好,阿枫凡事都让着她,宠着她……

到了俩人八岁的时候,阿紫一病不起,母亲只当好不了,天天哀哀的哭,可巧旁边地一家客栈里住着一个尼姑,就是骊山老母,听着哭声觉着有些奇怪,过来一看这个孩子根骨清奇,是个练武的好料子,就顺手把阿紫的病治好了,并收其为徒。

以后每隔三年,阿紫就回家探亲一次,头两次探亲阿紫还去找阿枫玩,后来年纪一点点的大了,自然知道指腹为婚是什么意思,便有些不好意思去看阿枫,也只是在晚上偷偷的去瞄上两眼……

阿枫相貌儒雅,风度翩翩,又早早的考上了秀才,是方圆百里有名的才子,阿紫地一颗芳心却早就寄在阿枫地身上了。母亲也说过,已经跟阿枫的父母商量好了,只待阿紫出师回来,就给二人成亲,谁知道阿紫真地回来了,阿枫人却不见了……

阿紫疯了似的四处打听消息,这才知道是吴王带走了阿枫,待赶到安州的吴王府,哪里有阿枫的消息?阿紫又想,会不会被吴王藏在京城的吴王府呢?这才千里迢迢来到长安。

阿紫翻遍了吴王府,仍没有阿枫的消息,正心灰意冷之际。遇到了小师妹铃儿,硬被铃儿硬拉着去看自己相中的情郎……

就在看见清风的一霎那,阿紫以为那就是阿枫,那眼神、动作、笑容无一不肖,阿紫从那以后就每天晚上去驸马府偷看清风,有时看得见。有时看不见,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这里有阿枫的气息,阿紫就觉得是亲切地……

那天阿紫在偷偷听清风弹筝,谁知道他的筝突然弦断了。他又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阿紫不由得心神一颤,难道我就是他的知音吗?要不为什么他的琴弦会突然断了?

阿紫顾不得羞涩,来到清风的面前,她要看清风的胸口,阿紫不信世上会有两个这么相像地人!可是清风毫不犹豫的趴开衣服让他看。

“他为什么要让我看呢?为什么他要打破我的幻想?让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的阿枫不行吗?”阿紫一直在问,一直在想……

直到那一天。阿紫看见了清风的妻妾大着肚子,才猛然醒悟,他不是我的阿枫,他已经是个有家室地人了。他的妻子是公主,他的小妾又是那么漂亮,知书达礼,神仙一样的人物。哪里是自己这样粗鄙不文的人可比的?以前阿紫颇为自己容貌自负,现在却自卑的要命……

阿紫黯然神伤,她决定离开长安了,她要在离开之前再看清风一眼,可是就在那晚,清风挨了他父亲地打,阿紫就藏在窗外的树上。她忍着跑进去救清风的冲动。那皮鞭抽到清风的身上,阿紫觉得比抽到自己地身上还难受……

然后阿紫就发誓要为清风报仇。那个在国公爷面前搬弄是非高阳公主,杀了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可是阿紫想起师父所说的话……更主要的是清风不会喜欢她杀人地,不知道怎么,她就是知道清风不会喜欢她杀人,况且阿紫也从来没有杀过人,但是为什么她突然就有杀了高阳公主的冲动?

阿紫想不明白,也不去想,幸好那个烟儿出了一个主意,尽管这个主意费时费力,为了清风别那么不高兴,阿紫还是决定去做,于是阿紫带着小师妹和黎青忙乱了几日,终于写了几万份的传单,又在一夜之间散发出去了,看见高阳公主气急败坏的模样,阿紫仍然觉得不解气,要不是铃儿拦着,她倒是很想再去揍高阳公主一顿……

离开了长安,阿紫忽然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魂不守舍,铃儿见了她的样子说道:“你可真是笨,既然喜欢他,把他抢来就是了。你不知道,黎青说了,你那个情郎一点也不喜欢他的家,还说他自己走不了,否则早就走了。”

阿紫想起清风地父亲凶狠地鞭笞他样子,清风自己也在书房住了好些日子,或许他也是喜欢自己的,他在自己面前总是笑靥眈眈、温文有礼地……阿紫不由得心一动,或许他厌倦了他那个家也说不定,为什么自己不去试一试呢?

抱着这样的心思,阿紫又回到了长安,那个晚上,她站在窗外听着清风和他的小妾调笑亲热,鸳鸯交颈发出欢快的呻吟,阿紫自己却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不由得后悔回长安来,就在长安城外要回家的路上,居然又邂逅了那个冤家,自己到底和他是有缘还是无缘?

阿紫决定再试一次,她要亲口听清风说不愿和自己走,这样自己才会死了这个心……

阿紫一杯杯的喝着酒,只可惜她的功力太高,轻易喝不醉,人家都说酒能壮胆,阿紫需要勇气,要不然她担心自己对着清风开不了口……

阿紫无意中从酒家开着的门看到了清风骑着马一晃而过,“天都这么晚了,清风会去做什么?”阿紫扔了一块碎银子在桌子上,箭一般追了上去,好在天已经黑了,倒也无人注意。

骑在马上的清风还在想,永宁找自己会是什么事呢?难道和吴王有关?他为什么不到自己家里来,反而约自己到胡姬酒家呢?难道吴王派人监视他?如果那样,吴王岂不是要对自己不利?清风脑子里画了无数的问号,可惜没人能解答,反正清风打定了主意,既不能得罪了吴王,也不能让他得逞,这个分寸还是不好把握。清风可不想像得罪了高阳公主那样再得罪了吴

爱本身是没有错的,有人爱自己,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可是这爱若是让自己困扰,甚至烦恼了,这爱不要也罢……

虽然天色已晚了,胡姬酒楼依然灯火辉煌,清风踏进酒楼,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热情的胡旋舞还在欢快的跳,仿佛从来没有停止过,小二一看清风进来了,赶忙上去打招呼:“哎呦驸马爷,郑公子等了您有一会儿了,他刚才有事出去了,请您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回来的。您楼上天字号请!”

清风拄着拐杖上楼去,回头率还是蛮高的。其实清风现在不拄拐杖装瘸子也很像的,只不过清风为了以后不再招惹麻烦,故意大加毁坏自己的形象罢了。

来到天字号房,酒菜早已经摆好了,看见几个下人还在一旁,清风说道:“你们不用侍候了,到外面想吃什么就点几样,一会儿一起结账就行了。”清风一向待下人宽厚,几个下人答应着去了。

清风自己倒了一杯茶,正要喝,就见门一开,进来一个人,一见之下,清风大吃一惊……

昨夜追一篇养肥了的文,忘了睡觉和吃饭,也忘了写我自己的文……我发誓这本书不写完,再也不看别人的文了……我现在头昏眼花,只想睡觉……还想厚着脸皮问一句,有票票吗?

第92章 浴火……

来人盯着清风看了一会儿,笑道:“没想到会是我来吧?”

清风当时觉得脑子有些死机,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吴王,今天上午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本来我想着送完四哥就回去见你的,谁知道皇上宣召……”

两人寒暄了两句,吴王笑着坐到清风的对面,“我知道了,父皇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不过是皇庄上的一些事……”清风嘴上回答吴王的话,心里把郑家昌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个卖友求荣的家伙……

吴王神色复杂难明“不对吧,据我所知可不止这些……”

清风一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他的坏话被他知道了?不可能呀,当时和皇上说话时所有的太监宫女都离得远远的,怎么会走漏了风声?

清风装作懵懂不知“我还真的不知道吴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一走了,父皇好像就定下了皇储的人选,你说这不是太巧合了吗?”

清风的心潮澎湃,原来吴王在皇宫的内应这么快就把消息透漏出来了……清风淡淡的笑着,装作云淡风轻“我不认为我能影响到皇上的决定……”

“可你的确是能影响父皇的人之一……你不喜欢我做皇上吗?你怕我强行把你掠去吗?”清风心想,这的确是我的顾虑,只不过历史上你也根本就没运气登上皇位,老天就是这么安排的,所以不能怪我……

想起来阿紫,清风问道:“其实……你也不是很喜欢我,我只是一个人的替身,是不是?”

吴王一愣,随即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也算不上你是他的替身,或者可以说他是你的替身……”

清风不懂。疑惑的看着吴王李恪,李恪接着说道:“你不明白吗?我最先是喜欢你的,无奈我在封地不能常常见你,正好阿枫来了,解了我的相思之苦……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已经没有必要了……”

清风看着吴王李恪地脸色越来越凝重。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不由得心一沉,感觉到一丝不妙……就见吴王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清风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清风心跳有些加速,这张纸上写着什么?虽说担心害怕,仍是镇定的接过来。只看了一眼,清风的脑子轰然作响,这是一张状纸,是朱胖子状告李怀英仗势欺人、巧取豪夺的状纸!居然这么快……原来朱胖子是吴王地人!原来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清风猜想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不过一想到吴王把状纸拿给自己看,摆明了是要讲价钱,他漫天要价。我坐地还钱好了。

想到这里,清风把刚倒的一杯茶一饮而尽,就见吴王面色紧张的看着清风,清风不由得一愣。吴王他这么关切做什么?清风嘴里仍然问道:“原来朱胖子是你的人……吴王这是想怎么样?请你直说好了!”心里却在打鼓,他不会是想借此要挟我做他的面首吧?

“朱胖子倒不是我地人,不过他的女儿倒是我的人……你说我拿了这个去要挟你父亲,让他支持我来做太子。他会同意吗?”

清风脑子急速旋转,父亲会不会同意?会不会同意?最后清风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

“本来……我也不能确定,不过要是你父亲确定你死在魏王的手里……我就能确定了,你还不知道吧,这座胡姬酒楼的产业就是魏王的。”吴王的一双深潭一般地眸子发出幽幽的光芒。

清风的心不由得一寒,难道吴王他想要在这里杀了我吗?清风手心有些出汗,暗暗自责。为什么把手下人都打发出去了?要是有几个人在身边……。

就听吴王接着说道:“你不用看了。你的人都被引开了。你也不必喊,你听这鼓乐声。你喊多高地声音也没人理会的,在我面前,你最好老老实实,我的武功比你可不知道要高出多少……英国公一直都是魏王的人,是吧?这次废太子若不是他给魏王通风报信,魏王又何以能一击得逞呢!清风地心有些发凉,这样隐秘之事吴王居然知道,难道他在父亲的身边安排有人?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又一想,他宫里的线人只知道皇上有了人选,吴王一定是以为这个人选是魏王!所以赶在皇上没下诏之前先陷害魏王,而我,只是一个倒霉的棋子!

吴王又为清风倒了一杯茶递过来,清风紧张得正口渴,想也没想就一饮而尽,随即说道:“即使你在这儿杀了我,我父亲未必就信是魏王杀的。况且我父亲虽然能影响皇上,只有他一个人也是不够的。就算你扳倒了魏王你也未必能成大事,不要忘了,还有一个晋王呢!”

吴王哈哈的大笑“晋王?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他嫩地很,我自然会有对付他地办法……至于你说道你父亲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地确如此,不过我会像对你父亲一样,一个一个的对付他们,都是些贪财恋权的人……”

在吴王的笑声里,清风觉得一阵腹痛,猛然惊醒,这茶水里有毒!清风心中暗悔,他都说了要我死,我何以还喝下他递过来的茶?很好,吴王!哈,我清风何德何能,居然劳动吴王亲自下毒!清风想起袖子里还有一把匕首,你要我死,要我父亲就范,难道我就得束手待毙吗?咱们就来一个鱼死网破好了!

此刻清风若是大喊大叫,窗外偷听的阿紫就会立刻冲进来救他,无奈清风并不知道,他以为一切都有吴王安排好了,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而窗外的阿紫却不知道清风已经被下了毒,她还想着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下清风,也好让清风对自己心存感激,说不定他就会同意和自己走了!

清风忍着腹痛,冲着吴王微微一笑“你都不爱我了吗?居然舍得杀了我……”因此清风的声音柔媚,神情也脉脉含情。就是故意要勾搭吴王的。窗外的阿紫听了,身上一阵恶寒,心想,原来他也和吴王有一腿,清风在阿紫心目中的形象轰然倒塌……要不是想知道阿枫的踪迹,想手刃了吴王。阿紫早就走了。

吴王李恪的神情一凛“我爱你,所以才要杀了你!你想不明白,是吧?你看看你现在地样子,一瘸一拐的,你把我心目中那个美好的形象全都毁了!我要你死!你死了,就会永远活在我心里!永远那么年轻漂亮。永远那么完美!”此刻的吴王有些疯狂,倒更像一个疯子。

清风的脑子立刻闪现出玛丽莲梦露来,据说她就是为了保持在观众心里的美好地、年轻的形象而自杀的,没想到我自己不在乎形象,居然这个疯子在乎……

肚子越来越痛了,清风却越笑越温柔“你知道高阳公主为什么要你杀我吗?因为她喜欢我,想要得到我。而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也并不是真的瘸了,我是装的,因为我不想当官……”

李恪幡然醒悟,怪不得高阳极力怂恿我杀了他。原来我上了她地当!李恪心里有些懊悔,转念又把心一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事已至此,还容我悔改吗!清风对不起,你就用你的尸体做我的一枚棋子吧!

吴王这霎那间的神情变换清风看得清清楚楚,他扔掉拐杖,忍着肚子的剧痛向吴王走去,脸上仍是笑着,嘴上说道:“能够死在你的手里。我还是很高兴。你能抱着我吗?吻我一下,你的吻一直让我念念不忘……”

李恪看见清风地脸色煞白。知道他毒性发作,心不由得软了,心想我一直以为他的心里没有我,原来是我弄错了……李恪一把把清风搂在怀里,清风就势环住他的腰,生怕自己的眼睛泄露自己内心地秘密,清风闭着眼睛,嘴上说道:“吻我……”

吴王心里的悔意渐浓,看着清风额头细细的汗珠,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李恪的心一痛,他紧紧地搂住清风,不停的吻下去……

也是李恪大意了,他自忖武功比清风高出不知道多少,就是平时也不会把清风放在眼里,何况此刻清风又已经身中剧毒。

环在李恪后腰上的手,慢慢的拔出一把匕首,匕首闪着寒光,清风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气,狠狠地向李恪的后心刺去,同时一口咬住了李恪伸到自己嘴里的舌头,正心神迷乱地李恪“啊”地一声惨叫,一把推开了清风,蹬蹬的后退了两步,正撞到墙上,那把匕首全刺进了他地后心,李恪立时气绝。

清风则被李恪最后拼力的一掌打得倒飞出去,压翻了餐桌,只听见霹雳巴拉的一通响,清风也晕死过去了。

桌上的烛台掉到地上,正好引着了幔帐,立刻着起火来了。屋里的打斗声音全被胡旋舞的乐声掩盖住了,居然没人发现。

倒挂在窗外的阿紫听着动静不对,一个筋斗撞开窗户翻了进来,就看见屋子里一片狼藉,吴王李恪倚墙而立,瞪大了双眼一动不动,阿紫早就想杀了吴王替阿枫报仇,一直没有机会,此刻上去一探,吴王已经死了,阿紫这才知道清风刚才一番做作纯粹是演戏,再看清风,脸色发青,早已不醒人事,显然已经中了剧毒,此刻阿紫后悔不已,阿紫想着吴王的身上或许能有解药,上前把吴王怀里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也顾不得看,全揣到怀里,一眼瞥见插在吴王后腰上的匕首,也顺手拔了出来。此时火越着越大,屋子里烟雾缭绕,阿紫抱着清风从窗户跳了出气,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秋高气爽,天干物燥,胡姬酒楼全木结构,大火迅速蔓延,不一会儿,整个酒楼全都笼罩在火海中……

第93章 重生……

三月的江南,弥漫着清新的空气,清风靠在船头,不时的咳嗽两声,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细雨,阿紫撑着一把油纸伞,静静地站在清风的身边,氤氲的雨中,远处是铺天盖地混淆着白茫茫的景色。

阿紫说道:“阿枫,你的身体不好,还是回船舱里歇着吧?”

清风笑了笑“没关系的,到了船舱身体也不能就好了……”

阿紫低下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明明知道师姐的医术不好,还让她给你治……”

清风一听阿紫的话,就笑了起来,又抑制不住的咳嗽了两声“阿紫,你师父又不在,你不让你师姐给我治病,难道想让我死吗?我本来想着和他同归于尽的,能活着就已经是赚了……”

阿紫紧张的看了看穿着蓑衣撑船的艄公,冲着清风使了一个眼色。清风便闭口不言了,眼前那荡漾开的涟漪,带着一种心情,一个回忆,由湖水传回清风的心灵……

“西子下姑苏,一舸随鸱夷”,能与心爱的人,泛舟五湖,这样的生活曾经是清风无比向往的,可惜晋阳他们不在自己的身边……

“你又在想她们了……”

清风听了笑了笑,说道:“是啊,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会这样想念一个人……她现在也已经生完孩子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呵呵,我现在已经是父亲了,我会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呢!”清风说着,又是一阵咳嗽。

咳嗽完了,清风又说道:“说不定她们都以为我死了呢!”说完,清风心里黯然。

吴王的临死前拼命的一掌,打破了清风的心肺,又因为同时身中剧毒,渗入肺腑。虽然事后喝了解药,解去了大部分的毒素,但是清风听阿紫师姐的意思,自己恐怕一辈子都得缠绵在病榻上了……清风自己叹息,自从来到大唐,还真是命运多桀啊!

阿紫听了清风的话。心想,他还是想念他的妻子儿女啊,不过他要是一个薄情的人,又怎么值得我阿紫喜欢呢?

阿紫小心奕奕地说道:“她们或许当时会很难过,不过都过了这么久了,应该不会难过了……”

俩人一时间谁也不说话。小舟靠了岸,阿紫扶着清风下来,清风回头看看,说道:“这江南的美景,还真的如水墨画一般……”

阿紫说道:“我怎么看不出像水墨画?分明是有颜色的!”

清风笑着问道:“你家到底在哪里?”

“就在前面……嘉兴城里,你身体不好,我雇一顶小轿抬你吧?”

“不用。这里的景色这么美,我要看看,等我走不动了,再雇轿吧。”阿紫点了点头。俩人慢慢的向前行去,一路上清风不时地咳嗽,阿紫看着有些心痛,却也没有办法。路人越来越多。清风边看着周围的景色,边听着周围的人议论着什么,看到路旁有一家客栈,清风停了下来,对阿紫说道:“阿紫,这个客栈看起来不错,我就住在这儿好了。”

阿紫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行?你的身体这么差。身边没有人照顾怎么行?还是到我家好了!”

“别说傻话了阿紫。我一个陌生男人跑到你家,你父母会怎么看?街坊邻居会怎么看?还是你先回家。等过几天我再去拜访,好不好?”

“那也不好!这儿离我家太远,就是要住客栈,也得找个近一点的!”

清风正要说话,就听见一通铜锣响,紧接着就听见一个人喊:“吴王出巡!路人回避……”清风一听,脸色顿时发青,双腿打颤,要不是一旁的阿紫搀着,眼见就要摔倒。行人都躲到路旁,把清风和阿紫挤在人群中间。

就听见旁边有人小声说道:“吴王可是挺长时间没出巡了。”

“可不是,最起码也有半年……”

清风只觉得后脊梁冒凉气,心里想着,不会是鬼王出巡吧?他看了看身旁地阿紫,阿紫也正看着他,俩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一份惊悚来……

马一对对的不停的经过,终于一顶金黄的大轿出现在眼前,可惜轿帘始终没有掀开……

吴王的队伍一过去,阿紫拉了清风的胳膊就走,清风只觉得自己好像都不是自己了,只是机械地、踉跄的跟着阿紫走,到了城门口,就看见好多人围着看一张皇榜,清风这才恢复了意识,想到半年来一直在骊山治病,与世隔绝,什么消息也不知道,还是先看看这皇榜上写的是什么!

刚凑到跟前,就听见有人大声说道:“皇上立了新太子了!”

一旁的阿紫大声问道:“新太子是谁!”

“晋王!晋王成了新太子了!”

清风一听,一颗心总算落了地,看皇榜地人太多,清风也懒得往里挤了,也没有力气挤。

总算在嘉兴城里找了一家客栈住进去,小二一走,阿紫连忙把门关上“阿枫,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清风苦笑道:“我当时就昏死过去了,我还想着问你呢!”

“他明明已经没有呼吸了,你那把匕首全都插进后心,我给你灌药的时候,你嘴里分明还有他的半条舌头……”

清风的脸当时就绿了,又是咳嗽,又是干呕了半天……

阿紫深悔自己失言,赶忙安慰道:“没有,没有……我瞎说地……”

清风摆了摆手,坐到床沿上,心想也许吴王他的心脏和一般人的位置长得不一样?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阿紫说道的那段舌头,或许是惊慌失措下把什么食物看成了舌头也说不准,阿紫她虽然武功不错,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江湖菜鸟……也不对,那么长的匕首扎进去,即使没有刺进心脏,只要刺破了内脏,那就活不成!现在又没有外科医生!

清风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想不通,清风也就不想了,蓦然又想到,既然没有杀死他,我回自己家应该没有问题吧?随即又摇头,不对,那样我在明处,他随时都能取了我的性命!

清风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到如今,还是不要再提那件事了!他地封地不在这儿,不会经常来嘉兴吧?”

阿紫呐呐了半天,说道:“他在嘉兴有一座官邸,经常住在嘉兴地……”

清风思忖了半天,说道:“那也好,他再也想不到我会来到他的眼皮底下生活,这就是所谓地灯下黑。”

阿紫想了想当时的情形,还是觉得吴王死了,又说道:“可是第二天我们离开长安时,城门口检查的可严了,若不是我把你装扮成女子,说急着去找郎中治病,恐怕都不能放行呢!当时就听那些差役说是胡姬酒楼死了一个大人物,在缉拿凶手!”

沉默了半晌,清风问道:“你后来到长安给我抓药,有没有看到缉拿我的榜文?还有……你真的到我家去看了吗?不要说假话安慰我!”

“我真的偷偷的去看了,你的妻子,父母都很好!真的!我也没看着什么榜文……”

清风笑道:“只要我的家人他们都好好的,那就行了……我现在只剩下了半条命,就算吴王他来取,我就给他好了,没什么的。你还是早点回家吧,你为我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你的父母不知道怎么着急呢!”

阿紫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默默的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店小二送上来了晚饭:“爷,刚才那位阿紫姑娘嘱咐给您送的晚饭!他是您没过门的小媳妇吧?爷真是好福气!”

清风听了小二的话,心咯噔一下,是啊,阿紫这么长时间悉心照料我,难道她对我有意思?不,我这样半死不活的,可不能再拖累人家……再说我可是有妻子儿女的人了!

清风笑着对小二说道:“你弄错了,小二哥,她是我的表妹。”

“怎么会弄错?小人当然知道她是您的表妹,你们不是从小就订的娃娃亲吗?这附近的人,谁不知道啊!不是小人说您,您也该先回家看看,您的老娘想你,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您怎么还来住店?真是搞不懂……”小二边说边摇头退了出去。

清风恍然大悟,这里是叶紫和邱枫的故乡,这个店小二把我当成邱枫了!我真的和邱枫长得如此相像吗?

清风迟疑了半天,这才吃了几口饭。又咳嗽了半晌,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想着这么一天到晚的总是咳嗽,真是让人受不了,还是继续练孙思邈道长给的功诀吧,刚摆好了姿势,就听见“咚咚”的敲门声……

第94章 一个圈套

清风打开门一看,惊讶是问道:“阿紫,怎么是你?你还没回家吗?”

阿紫拉过来身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清风一看那个女子的眉眼,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忙说道:“还是进屋来说吧!”

进到房间里,那女子的目光不离清风的左右,清风也在打量这个女子,只见她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头上低低的挽着个堕马髻,挽得松散的发髻上插着个鎏金穿花戏珠步摇,旁侧垂着一串蜜蜡。不高不矮的身材,行动之间袅袅婷婷,显得娇媚风流而不失端庄,一双桃花眼和清风的眼睛非常相似。

清风笑道:“您就是邱枫的姐姐吧!我们……不,应该说是你们姐弟长得很像。”

阿紫在一旁低头默默不语,那女子说道:“大伙都叫我阿丹……你真的不是我家阿枫吗?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胸口?”

清风没法子,想当初阿紫也是要看看自己的胸口来着,清风扒开衣服,露出胸口给阿丹看了看,阿丹看完,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哽咽了半晌方道:“兄弟,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姐姐?”

清风苦笑,这个小要求还真的不好拒绝,明明我的年纪比她大的,清风硬着头皮喊道:“姐姐……”

阿丹一把拉住清风的手,“阿枫,姐姐求你点事,你能不能到我家去看看我娘?不,阿紫说你忘记了往事,没有地方住,你就到我家来住吧!我认你做我的弟弟,你和我的弟弟长得太像了……我……我娘要是知道你回来了,就不会成天的哭了……求求你了,阿枫……”

清风惊疑的看着阿紫,为什么要骗阿丹说自己忘记了往事?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阿紫的想法,这是怕人家问起自己的出身来历!只是自己这个不祥之身,可别给人家带来什么麻烦才好!

阿丹看见清风犹豫,忙说道:“你放心,我家里有一个小酒店,吃喝是不用愁的。你的身体不好,也不用你做什么,阿枫还有个秀才的身份,等闲地人也不敢欺负,总比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强。我是个寡妇,带着一个孩子。供养着老娘,家里……”

清风忙道:“姐姐,我的运气一直都不好,我只是担心连累了你……”

“连累什么!是我求你的!你不知道,自从我弟弟不见了,我爹爹就一病不起,紧接着就去了。我那个死鬼男人也去了……只剩下我娘成天的哭,到现在眼睛看东西都不清楚了,再哭下去就得瞎了,我一个人又得照顾我娘。又得照顾孩子和小酒店,你就权当帮帮姐姐……姐姐的命还能比你好吗?”

清风暗叹,自己总是说自己地命运不济,这位姐姐的命还真是……

阿丹见清风不语。只当他答应了,说着话就帮着清风拿起简单的行礼,清风刚要阻拦,阿紫又一旁拉着清风的袖子,清风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一时间想不起来,就这么懵懵懂懂的被拉拉扯扯的拽走了……

天色已经黄昏。细雨还在地下。走出不远,就来到阿丹家的小酒楼。这座小楼总共两层,面积不算大,可也绝不算小,有那么两桌客人正在喝酒,一个系着围裙的胖子迎了出来,“阿丹,你回来了,啊,这位就是阿枫吗?快进来,你娘听说你回来了,都过来问了好几次了,刚才要不是我拦着,还要去找你呢!”

清风心想,原来阿紫早就把一切都想好了,给自己设了一个圈套,怪不得执意要我跟她来她的家乡,她就这么故意一步一步的安排让我做邱枫的替身,我可是记得邱枫和她是有婚约的,她不会是想……

清风赶紧打断自己这个想法,自己半死不活地,有了今天没有明天,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这只是阿紫她心地好,想要帮我和这一家人。

没想到啊,我现在又要扮作另一个人了!只是想要拒绝都没有借口啊,一个思念儿子整日以泪洗面的快要瞎了地老母亲,让人怎么忍心拒绝……

穿过了酒楼,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再转过天井,就看见一个花白头发的妇人迎来,头上随意梳了个堕马髻,身穿绛色斜襟上衣,下着百褶如意裙,一双眼睛乌涂涂,手里拄着一个拐棍,听见脚步声嘴里喊道:“阿枫,阿枫回来了!”

清风想起自己的奶奶,想起自己的母亲,此刻大概也是这样翘首以盼,心心念念地想着自己,泪水一下子蒙住了双眼,瞬间又流了出来“娘,我回来了……”

老妇人上前拉住清风的胳膊,摸了摸,又捧住清风的脸“我儿,你跑到哪儿去了,你把娘忘了,把家忘了吗!”摸到了清风的满脸泪水,又忙说道:“好孩子,别哭了,到家就好了,可别像娘一样,把眼睛再哭坏了……”

阿丹忙说道:“娘,咱们还是进屋说话吧,衣服都淋湿了。阿枫可不是得了病了,他把以往的事都忘了,要不是阿紫找到他,他还回不来呢!”

清风无语,没想到又要装一回失意。清风看着眼前的这个新家,尽管一切都很陌生,却也感到很亲切,甚至比刚到国公府时亲切!这个娘亲拉着清风的手不松开,不一会儿,酒楼地那个胖子端过来一桌酒席,清风说吃过了也不行,又被逼着吃了半碗饭。

一旁地阿紫偷偷的笑了,清风心想,阿紫啊,你怎么就不跟我商量一下呢!做人家地儿子是那么容易的吗?享受权利的同时也要尽义务的……

不过有这样一个家,这样的一份亲情,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只不过又隐隐的有些担心,那个原先的邱枫是真的死了吗?那个吴王会不会再来找他?那我又该怎么办?我可再也没有那么高的身份地位阻挡他的势力了?吴王他真的没死吗?即使没死,当时也肯定身受重伤了,何以还能出来巡视?

清风的心里又疑窦丛生,此刻老娘和姐姐在一旁唧唧咯咯的说话,还有姐姐的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在一旁闹着,清风也不好对阿紫说什么,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陪着说着话。

阿紫看看天色晚了,拿出随身带着的药罐给清风熬好了药,看着清风喝下去了,这才起身回家,临行说明天再来看清风。

老娘牵着清风的手,一定要亲自把清风送到他的房间,边走边唠叨,“你的房间我天天的收拾,你放心,干净着呢,被窝昨天才晾着,我就等你回来好住呢!”

清风感动得眼泪差点又流出来,这位母亲,天天盼着自己的儿子回来啊,他忙说道:“娘,我这回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家里陪着你。”

一旁的阿丹高兴的笑着,引着清风来到了旁边单独的一座房子,一踏进屋子,清风就被屋里的一架架书惊住了,原来邱枫也是一个书虫啊,墙上挂着字画,这一向不是清风的长项,尽管练了有多半年的书法,清风看着别人的写的小篆也还是只有羡慕的份,书法的练成可不是一日半日之功。

清风到处走走摸摸,不由想起自己原先的书房,那里还藏着自己的不少体己银子呢,还有各种账册,也不知道晋阳她们能不能注意到,我还有很多事情、很多的计划没有办完啊……

好不容易送走了絮絮叨叨的老娘,屋子里终于只剩下清风自己一个人了,躺在床上,清风想起自己的母亲、妻子也许正像这个娘亲一样,整日的以泪洗面,清风忍不住也悲从中来,默默地流了一回泪,又想起晋阳若是知道了自己杀死了她的哥哥,会不会原谅自己?可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想要杀死我啊,当时我要不是奋力一击,要不是有阿紫救我,我早就命丧黄泉了……

又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给父亲写一封信报告自己平安?一想到千里迢迢,若是这封信丢了,自己可就有危险了,清风患得患失,心想,就像阿紫说的,即使他们想我念我,现在也已经过去半年多了,有多少悲伤也快平复的差不多了,我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就是让他们看见,也只有替我伤心难过的份,说不定过个三五年,我也就活到头了……

清风又自怜了半天,外加不停的咳嗽,三更天的梆子响过了,清风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95章 被识破了

清风早上醒来,就看见老娘正坐在自己的床头看着自己,窗外已经是艳阳高照了,清风连忙爬起来,满面羞惭的说道“娘,我起晚了……”

“娘现在眼神不好了,耳朵却灵着呢!你这孩子昨晚上咳嗽了半宿,到底得了什么病?今天还是让你姐姐带你去郎中那里看看吧!”

清风心想,我这病要是普通的郎中就能看好,我又何必遭这个罪?清风刚要说不用了,就听见前面酒店传来一阵争吵喧闹声,清风几下穿好了衣裳,一路咳着跑到前面去看。

酒店门口围着一群人,就见两个人正围着一筐菜在争执,一个白脸的汉子说道:“你说这菜是你家的,你有什么证据?这根本就是我家园子里的菜,你再诬赖我,咱们衙门见……”

另一个面色较黑的汉子说道:“我儿子亲眼看见你偷拔我家地里的菜!”

“你儿子?你儿子才五六岁,他知道什么呀?就是上了公堂,他的话也做不了证据!”

阿丹一旁说道:“你们两个不要在我这里吵,我不买了还不成!你们这么站在这里挡了我的生意!”

那个白脸的说道:“那不成啊,大姐,咱们可都讲好了五个铜子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胖子厨师怒道:“谁说话不算话?你们这儿吵吵闹闹的影响了我家的生意,还有理了你!这到底是你们俩谁的菜,商量好了再来!”

胖子厨师天生一副弥勒佛像,怎么发怒也显不出威势来,那俩个卖菜的还继续争执。那个黑脸的怒道:“你不过是个二流子,你会种菜吗你!”

“我不会种菜,那我家园子里地菜哪儿来的!”

“那是你老婆种的,别当我不知道!”

清风一听,这么吵下去还真的没完没了,赶忙走上前去。说道:“你们俩个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旁边的众人一看见清风,好几个人说道“哎呦,秀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赶紧地,让秀才给你们断一断案……”

秀才在民间还是少数的,也有些地位,就是见了县太爷也不用下跪的。那两个争吵的人一看众人管清风叫秀才,都伸出手来让清风看,清风看了看二人的手,又翻了翻筐里的菜。对那个白脸的说道:“你看看,你若是一个真正种菜的,舍得把这么小的菜拔下来吗?再看看你地手,皮肤这么白,这么细,一个茧子都没有,又像是一个种菜的吗?”

清风拉住那个黑脸汉子的手给众人看,“你们大家看看,这双手才是真正种菜人的手!”

旁边就有人跟着起哄道:“打他,这小子偷了人家的菜还敢大摇大摆的来卖……”

“就是。把他扭送到官府去,他刚才不是还说要上衙门吗?”

那个白脸的汉子一看大势不妙,赶紧溜边跑了,众人一见热闹看不成了,也都三三两两的散了,有几个大概是和邱枫家比较亲近的,都上前来与清风叙话,阿丹付了五个铜子。那个黑脸汉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阿丹把那几个上前叙话地人给清风介绍了一下,同时告诉几个人清风失去了记忆,往事都不记得了,几个人唏嘘不已。说了些同情的话,也就都散了。

兄妹俩发现还有一个公子哥模样的正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看见那些人都走了,这才走上前来问道:“有之,你真的不记得往事了?也不记得我了吗?”

一旁的阿丹忙说道:“哎呀,这不是秦公子吗?我家阿枫不认得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是认得的。阿枫。这位是你地同窗、知府老爷的儿子秦显秦公子,字子昂。”

清风现在最怕的就是和官宦显贵接触。外一被别人认出来怎么办?但此时也不得不应酬着,连忙拱手“子昂兄,对不起,小弟一场大病把往事都忘了,还请见谅。”

“有之,一看你就病的不清,比以前可是清减了不少,怎么?这是才从病榻上起来吗?”

清风不由得脸一红,这才想起来自己头没梳脸没洗就跑出来了,忙说道:“可不是,小弟一听就这里争吵,什么也顾不上就跑出来了,让秦兄见笑了……”

这位秦显哈哈地笑着说道:“兄弟,后天是我爹爹寿辰,你来吧!很多同窗都会来,大家见见面,我家里现在住着一个郎中,是我爹爹请来给老太太治病的,你早点到,请他给你看看,那个郎中还是有点门道。”

清风本不愿去应酬,又怕扫了秦显的颜面不好,什么有门道的郎中?如果是孙思邈道长在此,清风倒是愿意去试试。因此就显得有些犹豫,一旁的阿丹忙接过话去“原来府台大人后天寿辰,你放心,后天我兄弟一准去。”

清风此刻也知道这一犹豫显得不太好,忙解释道:“我这病病歪歪的上门去,恐怕府台大人见怪……”

秦显见清风犹豫,心中本有些不快,听了清风的解释,忙说道:“不会地,我爹爹这个人不讲究这些地!”清风心想,你家里还有个老太太病着,你爹爹就这么大模大样的操办生日,是不怎么讲究!

送走了秦显,阿丹忙说道:“阿枫,姐姐替你答应了,你没生气吧?他爹爹是知府,别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咱们这样地人家,人单势孤的,外一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现去找人家可不好,平时就应该多走动,你放心,寿礼姐姐备好,到时候我让人送你去!”

这点人情道理清风当然懂得,他一边点头答应着往内宅来,一边心想,形势比人强啊,以前都是人家巴结我,我都不屑理会,现在轮到我巴结人家了……

脸上苦笑着,一手捂胸口咳嗽着回到内宅,老娘早已经给清风备好了洗脸水,清风边洗漱边说道:“娘,这事以后我自己做就行了。”

这边清风说着,那边老娘已经把饭菜都摆上了,闷头刚吃完饭,一碗药又端到了跟前,清风现在喝苦药水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了,他把一碗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说道:“娘,以后这事我自己做就行了,您眼神不好,还是多歇着吧!”

“娘做习惯了,没关系的。孩子,你到娘跟前来,娘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

清风有些疑惑,却也来到老娘跟前坐下,这位娘亲才四十来岁的年纪,眼角就堆满了皱纹,头发也过早的苍白了,显见这几年操碎了心,清风拉着老娘的手,问道:“娘,你想要说什么?”

老娘眨了两下眼睛,慢吞吞的说道:“你和阿紫是定了娃娃亲的,你可还记得?你们年岁都不小了,该成亲了……”

清风一听,头有些大,手一哆嗦,赶忙说道:“娘,孩儿也正想着跟您说这事,孩儿现在半死不活的,身体差劲得很。还是不要耽误了阿紫,这亲事就……退了吧!”

老娘听了有些发愣,半晌说道:“昨天我看阿紫对你可是很上心的……你娘眼睛虽然瞎了,心还是不糊涂的。”

清风尴尬的笑了笑,心想,我也不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只不过我已经有妻子儿女了……“娘,咱们做人可不能太自私,是不是?儿子这病……郎中说了,怕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何必连累了人……”

老娘听了清风的话,忽然笑了,说道:“你……你不是我儿子……是不是?”

清风吃了一惊“娘,你……”

“我知道你不是,昨天就知道……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儿子的味道不一样……娘的鼻子好使着呢!你说话的声音和我儿子也不一样,我老婆子虽然看不见你的模样,可我成天的想儿子,儿子的相貌,儿子的味道,儿子说话的声音,我天天都要想上多少遍……昨天,我还以为阿紫和你有私情……原来不是,那就是……阿丹让你来哄我的?”

清风一阵汗颜,这个老太太还真是……清风忙说:“不,不是的,是阿丹姐姐看我孤苦伶仃,又和阿枫长得很像,就……就想要照顾我……也想让您别再伤心难过……”

清风眼看着老娘长叹了一声,泪水又流了出来,她用袖头擦了擦说道:“这几年,真是难为了阿丹这孩子……你既然叫我娘,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阿枫了。你还有自己的老子、娘,是不是?我摸着你昨天流了不少眼泪,可是想你娘了?”

清风神色一滞,看着眼前这位慈祥的母亲,也不忍心再骗她,随即说道“是啊,我有的,爹爹、娘还有奶奶都健在,我还有一个妻子、两个妾室,儿女也都有了……我因为得罪了一个贵人,怕牵连了家人,就跑出来了……我既然也叫您娘,我……我还是搬出去住吧!别到时候再牵连了您……”

第96章 新的伴当

清风要搬出去的想法被老娘一顿说也就烟消云散了,其实清风还是很喜欢这个家的,有人关心、有人爱护的感觉真的很好,以前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习惯了也就罢了,在国公府的日子里可总是有人牵挂自己,每天都有人嘘寒问暖的,要是再回到过去那样自己一个人的日子,清风怕自己熬不住……

就像一个穷人,一下子富裕了,会觉得没什么,但是从富裕再变成穷人的话,就会受不了的,物质上的匮乏清风倒是不在意,但是要让清风再回到孤单生活的日子,清风只要一想就觉得害怕。清风现在喜欢有家的感觉……

母子俩坐在院子里享受春日的阳光,看着一边那个叫小萝卜的阿丹的儿子,他此刻正在看着一群蚂蚁打架,在一旁帮着战败的一方加油,玩得不亦乐乎。

老娘看了一会儿说道:“阿枫,你娶了阿紫吧,给娘生个孙子抱抱……”

这句话惊吓得清风又好一顿咳嗽,“娘,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说过我已经有妻子儿女了,再说我的身体……我不能那么做的。”

“男子汉三妻四妾的也很正常,你现在是我的义子,我这个做娘的也有权替你做主……嗨,我的阿枫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恐怕是回不来了,阿紫那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委屈不了你的!”

清风苦笑“娘,委屈不了我,但是会委屈阿紫啊!”

其实清风这么久没有女人了,夜深人静之际,还是很想有一个人能在自己身边的。当然最想的人要数晋阳,不过一想到和吴王闹到眼前这步田地,若是晋阳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清风的心里又忐忑不安,倒像是愧对晋阳似的……

“原来你怕委屈阿紫啊,没关系。娘亲去问问阿紫不久行了……”

“娘,你可不要去问……”清风话说到一半,就听见从天井处传来脚步声,接着就听阿丹喊道:“娘,你看看是谁来了!”

老娘赶紧站起来说道:“不用看,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阿紫她娘来了,阿紫昨天还说今天来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那丫头知道阿枫回来了,不好意思来。特意给阿枫炖地鸡汤,让我给送来。正好我也想来看看阿枫。”

清风一听。什么?不好意思来?这半年来我病得要死要活的,全靠她侍候着,哪天不是朝夕相处的?后来又千里迢迢一路同行赶到嘉兴,现在居然知道不好意思了?

不好!难道阿紫真的对我有意思?清风顿时白了脸。清风一直把阿紫当成是紫雨,从还没有多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一想到阿紫有可能对自己别有情愫,顿时心就乱了。上前跟阿紫的母亲打过了招呼,清风就回到屋里闷坐去了,鸡汤也不喝,倒在床上脑子倒是没闲着。“阿紫她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娶她吗?她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阿枫啊,她和阿枫一起张大,估计又是把我当成了替身了!好吧!替身就替身,只要阿紫愿意嫁,那就嫁好了,我这条命都是她救地,现在就是她要取去。我都不应该皱一下眉头的,更何况阿紫也是很不错的,性格爽直,人也很漂亮。虽说没读过多少书,但是武功高强……”

清风在绿荷嫁给晋王之后,经常痛定思痛,所以便会有了现在这个想法。

清风正在YY,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喊:“有之,你在吗?”

清风正纳闷是谁来了,那人已经进屋了。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头戴蓝色纶巾,身着蓝色丝质长衫。他看见清风正发愣,忙冲着清风一拱手“有之,你真的不记得了?我是你的同窗卢远方啊,字近之。他们都称呼我们俩为二之来着。”

清风赶忙还礼“近之兄,我真的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个卢远方显然也是邱枫的好友,他自己找地方坐下道:“原来竟然是真的,你一点也不记得了吗?朋友不记得了,以前读过地书呢?记不记得?”

清风笑道:“怎么问起这个?”

“两年前你不就想参加会试吗?今年的会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去考吗?对了……刚才看见了子昂,他可是请你去赴后日他爹爹的生日宴了?”

“不错,是请我了。”

“那就是了!你要是在他爹爹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对会试可是大大的有好处!还有一个你更想不到的好处。”

“哦?是什么好处?”

“子昂有个妹妹,长得很美,去年那个和她定了亲的倒霉鬼死了,她现在守望门寡呢!我听说最近正在物色合适的女婿人选……”

清风一听忙说道:“你忘了,我可是定过亲的。”

“哈哈,对,那我可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后天咱俩一起去好了!”这个近之一双本来就小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缝。

清风正觉得此行一个人也不认得有些孤单,此刻有了伴当,赶忙答应下来。又问道:“你要参加今年的会试吗?”

“我?看来你是真地一点都不记得了,要不是你提携我,就是秀才我也考不上的,我一向是不喜欢念书的,倒想做生意,我爹爹和两个哥哥都害怕我赔了,连本钱也不给,生意也不让我插手,我现在是整日的游手好闲,自己呆着都腻歪。有之,要不咱们都妓院去玩玩?”

清风一听逛妓院,吓得赶紧摇头,“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你不是还想着子昂的妹妹吗?这会儿去逛妓院,要是传出不好听的,小心人家不要你了。”

近之一听,深觉有理,逛妓院的话吓得再也不提。

不过清风现在对做生意还是很感兴趣地,最主要的是清风现在缺钱花。从吴王身上得来的那一小袋金叶子已经用得差不多了,现在到了邱家,虽说全家没有当自己是个负担,但是清风还是希望自己能挣点钱。

想到这儿,清风问道:“我都不记得你父亲是做什么生意的了。”

第97章 做贼一样

秦知府寿辰这天早上,卢远方早早的就来找清风,清风提着阿丹准备的礼物,俩人每人雇了一个二人抬的小轿,晃晃悠悠的往知府衙门行来。

清风掀起轿帘向外看,一路上只见熙熙攘攘,各色人等穿梭在这市井之间,路旁不时的看见各种小码头,活鱼在船舱里乱跳……

千年前最原生态的水乡,一幅独特的江南风景画,潺潺流水声清澈的舔舐清风的眼睛、耳膜……

清风正神魂外游,就听见卢远方问道:“有之,你到底想到了做什么生意?”

赶紧回魂来,清风问道:“和你们家一样的生意如何?”

“你开什么玩笑?有之,不是吹牛,我们老卢家的油坊是江南最大的油坊了,一说卢卖油,谁不知道啊,你要是想干这个买卖,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别到时候让我爹爹瞧不起我!”

清风笑道:“那你爹爹现在瞧得起你了?我看这样,抽空你带我去看看你家的油坊是怎么榨油的,怎么样?不会不让看吧?”

“那个没有什么保密的,家家都一样,关键是我家的规模大……你看那个干什么?”

清风笑而不答,其实他是想看看那个榨油机是什么样子的,清风还想着自己能把那个榨油机做一些改良,出油的产量高一些,相对油价就能低很多,正好可以借用老秦家的销售渠道,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只不过现在清风也没有把握,所以就闭口不谈了。

秦家就住在知府衙门的后院,门口彩灯高挂。人来人往,卢远方和清风一进门,管家就迎了出来,把带来的礼物上了帐,卢远方熟门熟路地领着清风往里闯,边走边和遇到的人打着招呼。显然是极熟悉的。

因为来的人太多,秦显公子的客人都被安排在花园,到了花园一看,已经坐了很多年轻的学子,众人看见清风来了,纷纷打着招呼,清风只是笑着,一概由旁边地卢远方负责解释,清风心里暗想。这个伴当找的好,少费了多少口舌!

秦显看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大声说道:“诸位同窗,眼看就要会试了,正、副两位总裁大人可是已经到了,正在前厅与家父会话,想参加会试的仁兄今天就留下墨宝吧,诗词文章不拘什么,说不定就入了总裁大人的法眼……当然得拿出你的最高水平,现在就开始吧!”

仆役陆续送上笔墨纸砚。卢远方拿过一份,递到清风面前:“有之,赶紧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清风边咳嗽边笑道:“我又不参加会试,写这个劳神子干什么?”

“那怎么行?你不参加会试,岂不是便宜那帮小子看吗?”

清风笑着悄声道:“近之,我看你也得写一份,说不定知府大人要在这份墨宝里挑出一个中意的。让那人来做女婿呢!”

卢远方一愣,“嗯,你说得对,还是老规矩。你念我

清风不由得苦笑,你找老婆,我来做文章,这是什么事?不过看来这个卢远方还真不是个念书的料。清风这边琢磨,那边卢远方已经催促上了“有之,赶紧念啊!”

“我都不知道写些什么……”

“就写荷花吧!”

“现在是三月,哪来的荷花啊?”

“又不是一定要看了才写。再说你又不是没看过荷花。正好他们谁也不能写这个,这不是出奇制胜嘛!”

清风倒也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理。怨不得是经商世家,懂得奇货可居地道理。要说咏荷,当属周敦颐的那篇《爱莲说》。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清风刚念完,卢远方大呼道:“好你个有之,这两年到哪里去苦读去了?能写出这样的文章,足可见有之兄你胸怀洒落,如光风霁月……此文一出,惊世之作,我虽然不才,岂可霸占了去,再说了,人家让我再作一首,我岂不是要出丑?”

卢远方边说着边签上了邱枫的大名,清风一惊,想要阻止已然不及,就听见这个卢远方大喊:“子昂,快来看有之的大作。”

清风心里苦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近之害死我了,实在不宜近之。

众人纷纷传看清风的大作,清风捂胸做痛苦状,只道身体不适先告辞回家,秦显说什么也不答应,直呼下人赶紧到内院去请郎中,又把清风请到花园里临水的抱厦里去休息。

不一会儿郎中来了,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他给清风把了半天脉,说道:“公子的心肺受过重创,若不是有一股气息护着,公子恐怕早就……”

清风知道他说的那股气息就是存神练气功诀地功劳,听着这位郎中说的都对,心里有了一线希望,忙问道:“先生可有什么办法救治?”

老郎中摇了摇头,说道:“老朽是无能为力,公子若是能找到一位孙思邈道长,说不定他能有办法。只不过他老人家云游天下,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清风心想,若是有父亲在,说不定有法子能找到孙道长呢!清风还没活够呢,可不想就此死了,可是怎么才能联系到父亲还不能惊动到其他人呢?或许让阿紫亲自跑一趟?又想到已经劳烦阿紫太多了,她现在可不是我的什么人,怎么好意思总麻烦人家呢?

清风闭着眼睛想心事,一旁的秦显和卢远方则是大吃一惊,他们都以为清风只是普通的病症,哪里想到竟然近乎绝症,不免有些发呆。

送走了郎中,还没等坐下,下人就来报,知府大人陪着正、副总裁大人到了,原来秦显得了清风的好文章,命人抄写了好几份,因为急着向父亲邀功,便命下人送给了父亲一份。

秦知府一见之下,赶紧递给正副总裁大人看,总裁大人爱才之心顿起,这才来到后花园要见见这些才子们,清风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要知道这正、副总裁都是由翰林院选派的,这一见之下,岂不是要露馅了?

清风这一惊,冒了一身地冷汗,更是咳嗽成了一团,好不容易停息下来,清风赶紧说道“子昂,近之,你们就赶紧过去吧!我的心口实在是难受得很,况且我又不参加会试,就不去拜见几位大人了,你们替我向几位大人道个歉,我再歇一会儿就回家。”

秦显和卢远方一看清风的确很难受,绝不是伪装的,忙吩咐两个下人在清风身边侍候着,他们二人赶紧出去迎接客人去了。

小小地抱厦静悄悄,清风的脑子却转个不停,此地不宜久留呀,还是先回家去是正经,说不定那两个京城来的骚包什么时候又要见我了,会试之前居然见学子,这个允许吗!

清风冲着两个下人挥挥手,说道:“你们出气忙吧,我什么事情也没有,等一会儿我休息好了,就自己回家去,你们要是看不见我,就告诉你家公子一声,我也就不去跟他告辞了。”

两个下人退了出去,清风赶紧从小床上爬起来,也不敢开门开窗看,只是把手指沾了唾沫捅开窗户纸向外观瞧,这一看不要紧,正好看见郑家昌身着官服,站在一个五品服色的官旁边,清风这一惊更甚,险些摔倒在地上,难道吴王也来了吗?

把住了窗棂再仔细搜寻,始终没看见吴王的身影,清风一想,暗骂自己笨蛋,秦知府一个小小的知府,值得吴王来为他祝寿吗?

清风始终想不明白,那夜的事情郑家昌是否知情,是吴王利用了他,还是他已经为吴王所用,这里边地差别可就大了,为了稳妥起见,清风决定还是不见他地好,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别被人卖了,还不知道,那可就傻到家了。

清风瞅着没人注意抱厦这边,像做贼一样赶紧溜了出去,专找人少的地方走,谁知道转来转去地竟然迷失了方向……

第98章 意料之外

清风正急着想找一个下人问一问路,偏偏这附近又没人,这一会儿却咳嗽得更厉害了,蹲下去咳嗽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直起腰来,才发现自己的身边站着一个人,清风下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四哥李怀仁。

惊喜之下,清风脱口而出“四哥,你怎么在这里?”

李怀仁更是吃惊“小六子?真的是你?你还活着?你居然没死!你这个家伙,知不知道家里人为了你人仰马翻的?害得哥哥我为你哭了好几场……”

说着照着清风的肩膀就是一拳,清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又被李怀仁一把拉住了“兄弟,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

清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总算见到了亲人,清风一头扎进四哥的怀里,搂住李怀仁的脖子久久的也不肯撒手。兄弟相拥良久,李怀仁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兄弟?你怎么会流落到此?”

这片刻的工夫,清风早把应该怎么向四哥解释这事想了好几遍,四哥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一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爱胡说八道的,所以清风决定隐瞒真相。

清风向左右看了看,好在知府家的花园够大,他们找了一个隐蔽的所在,兄弟二人坐下,清风问道:“家里都好吗?老太太、爹娘、还有晋阳他们……可好?”清风生怕四哥嘴里说出一个不好来,盯着四哥的嘴。心简直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听李怀仁说道:“好,都好。就是你老婆……”

清风听了一个“好”字总算放下了心,听了后面地话,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晋阳她怎样……”

“你的事情一出,她动了胎气,好不容易拖到了孩子七个月大。就早产了,好在母子平安,就是你那个儿子,象你小时候一样三天两头的病着……你的妾也给你生了一儿一女……”

清风总算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只要平安就好……”

李怀仁一瞪眼“你呢?你赶紧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以你的身体这么差?”

“你还是先说说家里人怎么会以为我死了吧?”

“具体怎么回事我当然不清楚,父亲的信上说你到胡姬酒楼吃酒,正好遇到大火,你就被烧死了。”

“就这些?没别地?”

“我在任上。又离不开,不过好像是说尸体上有一个伤口,怀疑是被杀后焚尸灭迹,只是怎么查也没查出什么凶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说!”李怀仁有些急了。

清风慢条斯理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那天我应郑家昌那小子的约去了胡姬酒楼,酒保说他有事出去了,让我先等一会儿,我倒了一杯茶先喝着,随后吴王就来了,他拿了一份状纸给我看。我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是状告我哥哥侵吞聚宝楼的财产。”

“我当时就想,既然吴王拿来这个东西,显然是想向我卖好,好让我承他的情。我就问他到底想要怎么样?谁知道他问道:我要是拿了这个要挟你父亲支持我上位,你说你父亲会不会答应?我想了想,父亲的心思一向难以琢磨。就摇头说不知道。”

“吴王又说道:本王也不把准,不过要是我杀了你,再把这事嫁祸到魏王是身上呢?你父亲就一定会支持我的,我一听。吓坏了,下意识的就想跑,谁知道脑袋一阵眩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清醒过来,才知道我被人劫掠了,我被绑着关在马车里一路向南行去,中途我寻了一个机会想逃跑。被人在胸口重重打了一掌。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这一番话说的半真半假,李怀仁听地目瞪口呆。

半晌。李怀仁才回过神,问道:“谁?难道是吴王吗?若是杀了你我还信,他竟然劫掠你!劫掠你干什么?”

清风又咳嗽成了一团,李怀仁轻轻的抚了抚清风的后背,清风喘息了一会儿,说道:“我说了你也许不信,他一直对我有非分之想,我也一直都害怕见到他的。也是最近我才知道,原来吴王李恪一直有一个面首,就是我现在冒充的这个人,叫邱枫,他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一直被吴王圈养在府里,只是前段时间死了。我猜想吴王忍受不住相思之苦,想要把我劫掠去以慰相思吧?”

“那么说,那个死人是吴王李恪杀的,意图冒充你,然后他又想把你劫掠到他的府里去……他好大的胆子,居然丝毫不把我国公府放在眼里……只是,为什么没见到他有下一步的行动?”

清风的心念一动,问道:“他真地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吗?也许有而你不知道!”

“若是有行动,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爹爹每次来信都把京里的事儿,事无巨细写得清清楚楚的,吴王要挟伯父这样的事还会不告诉我吗?再说了,我离吴王这么近,父亲担心我的安危也会提及一下的。而且晋王现在已经上位了!吴王是不可能再有什么机会了!何以他一点行动也没有?”

清风一听四哥地分析,心也激动起来,这一激动又咳嗽了半天,心想,这么说我杀死的那个肯定的吴王了,那么现在的这个吴王又是谁?难道吴王早就给自己找了一个替身?天下真有这么离奇地事?会有长得那么相似的人吗?就是后世找那些特型演员也得经过化妆师化妆……随即想到,我自己和邱枫不也是很相像吗?

清风心里这么想,嘴上说道:“也许是我跑了出来,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怕暴露了自己,没敢行动吧!”

李怀仁点了点头“这么解释倒也行得通。那么现在是吴王还在追杀你,所以你不敢回家?”

清风心想,四哥啊,你真是给我找来一个好借口啊!又蓦然一惊,这个假吴王知不知道真吴王是去见我?若是知道,而他又发现我还活着,恐怕会第一个来杀我吧!当晚那场大火,只有我一个人“死”了,他一定能猜想到我的“死”与真吴王的失踪有关,说不定他也猜想到了那个死的人就是真的吴王。若是我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个假地吴王害怕暴露自己,一定会想方设法、不顾一切地杀了我!幸好,幸好我没有匆忙回京,可我当时还以为自己会是一个被通缉的杀人犯呢!

清风平静了一下自己心情,连忙点头说:“四哥你猜想地对,都说灯下黑嘛,我跑到他的眼皮子底下,这才没有被他抓住啊,当然也亏了有人帮忙。”

清风赶紧把阿紫亮了出来。李怀仁说道:“怪不得刚才我看你鬼鬼祟祟的,你看见谁了这么害怕?”

“除了郑家昌那小子,还有谁?”

“啊,是他,他这次可是被翰林院推举担任江南会考副总裁的……”

清风的心一凉,原来这小子高升了,朋友果然天生就是拿来卖的!转念一想,不对,真的吴王已经死了,谁帮他升官的?

“看不出来啊,这小子竟然敢害你,我一会儿就去找他探探话去!”

清风忙说道:“四哥,你先问问他,我出事那天他到底上哪儿去了?吴王知不知道他约了我的事?虽然也说不定吴王只是利用他,但是你可千万别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我可没有那么傻,倒是你这个傻小子,现在还在替他辩护,要不是他立了功,能这么快就升官了吗?他一准是和吴王一伙的!”

清风心想,说的也是,现在把我也闹糊涂了,真的有一个假吴王存在吗?还是我的猜测根本就是错的?

清风正琢磨着,李怀仁说道:“小六子,你小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清风一愣神“四哥,我可没有得罪你!”

李怀仁怒道:“还说没有得罪我?你既然逃难,这儿离我在任的嘉善县不过是五十几里地,你怎么不去找哥哥去!难道自己的哥哥还不如外人不成?”

清风张大了嘴,别说,他还真的忘了有这么一个哥哥在此地为官了。他眼珠一转辩解道:“四哥,你也不想一想,吴王明明知道你在嘉善县,也知道你是我的哥哥,难道他不会派人在你那里把守着,守株待兔的等着我吗?我哪里敢去找你啊?”

李怀仁挠了挠头,说道:“还是你小子想的周到。怪不得伯父一直想传位给你呢!你不知道,我爹爹说,把你的“尸首”抬回家,大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几天没出门,瘦的都不成样子了!”

清风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他使劲的用袖子擦了擦,说道:“你帮着我给爹爹写一封信吧!让他千方百计收罗吴王的所有罪证,只有吴王倒了,我才敢大摇大摆的回家。否则回去了也是提心吊胆的,我在明,他在暗,叫人防不胜防的……”

“晚了,现在恐怕不行了……”

清风的脑袋“嗡”的一声响,一把拉过李怀仁的胳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爹爹什么不行了?”

李怀仁痛的龇牙咧嘴的“哎呦,你先把手松开……我是说皇上派伯父东征去了……”

第99章 讹诈你……

清风一听说父亲李绩居然东征高丽去了,忙问道:“皇上呢?皇上也去了吗?”

“没有,就伯父率队领兵去的。”

清风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唐朝时共出征高丽三次,其中两次战败,直到高宗上位十几年后那次出征才胜利归来。其中第二次出征太宗皇上还御驾亲征来着,只是到底是哪一年出征清风真的记不得。

清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办?父亲这一出征至少也得一两年,他一走自己还真的没有了主心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自己拿什么去和那个假吴王斗?再说了,父亲这次吃了败仗回来,会不会受到惩处?清风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

“你皱着眉头干什么?有什么事跟哥哥说!”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父亲……家里……暂时就不要告诉他们我还活着的事了,他们知道了,难免牵肠挂肚的,外一忍不住再找过来,被吴王发现就不好了……”

“行,我派人监视着吴王的动静……哎,小六子,刚才我注意到你的腿好像不瘸了!”

清风一愣神,随即说道:“可不是,给我治伤的那个郎中没治好我的心肺的病,却把我的腿给治好了……四哥,你监视吴王时可得小心些,别惊动了他。不过,说不定他真以为我死了,只要他不知道我还活着,就没有什么危险……”

李怀仁拍了拍清风的肩膀。“你这个倒霉孩子,还是上庙里多烧几柱香吧!这一年来怎么这么不顺啊!不对,你从小到大就没顺过,三天两头地病,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只是这一年来闹腾的更凶了,嗨!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撞到了什么杀神了!你的心肺病郎中倒是怎么说?”

“说孙思邈道长要是治不了的话。就没有希望了……所以我才不让你告诉家里,外一我死了,他们又得伤心一回……”

“你个死小子,你要是敢死,四哥和你没完……”李怀仁边说边抹着眼泪“哥哥这次没带那么多银子,过几天我带了银子去看你……”

清风告别四哥,偷偷溜出秦家,雇了小轿回到丹枫酒楼,就听见酒楼里正在争吵。清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阿丹虽说是个爽利的人,还不至于和顾客吵架吧?

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你这酒楼地生意不是挺好吗?那地你又不种,出租才能得多少银钱?卖给我难道不好吗?我可是阿强的亲哥哥!”

“酒楼的生意好怎么着,这是我娘家的酒楼。你还知道你是阿强的亲哥哥,你是阿强的亲哥哥还要来强迫我卖地!那地可是阿强留给我和孩子的,我还要给小萝卜留着长大娶媳妇呢!”

“阿强家的,我现在是好言好语的和你商量,你若是还这样不识时务,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不客气还能怎样?你不就是和县丞有点亲戚吗?那是我地地。我不卖难道还触犯王法了?你这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去年你把界石往我这边挪了一块,我都不跟你计较,你看着我好糊弄就得寸进尺了,是不是?”

清风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心里不由得怒气暗生,若是别人欺负到自家头上还好说,倒是自己家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居然上门来欺负了!也不该这么嚣张吧?实在是欺人太甚!

清风怒气冲冲的踏进店。就看见店里还有几个客人在吃饭,其中一个人模狗样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长着刀条子脸,留着八字胡。一双小眼睛眯缝着,叼着一个烟袋锅子,一副神气活现的模样,活像一个大耗子成了精,清风看着那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说道:“你想买地是吗?十两金子一亩,要买就拿钱来。不买赶紧滚出去……阿强今天晚上就会去找你。他一定想要扒开你的肚子看一看,里面长得是不是狼心狗肺!”

清风这话说的冷冰冰阴森森。让人听着就觉得毛骨悚然,阿强的哥哥霎那间白了脸,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带翻了桌上的茶碗,“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一个茶碗,五两银子,拿来!”清风说着伸出手来。

“你讹诈啊!一个茶碗五两银子……”

“不错,别人甚至可以不要钱,但是你不行,对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五两银子都少了。你可以去告我讹诈啊!你不是有一个做县丞的亲戚吗?你欺负人的时候,难道都不打听打听被你欺负的人家都有些什么人吗?你难道不知道阿丹的弟弟是个秀才,而且和知府大人的公子是同窗好友吗?你知道我刚刚吃了知府大人的寿面回来……我告诉你,界石从哪儿挪过来地,赶紧给我挪回去,你既然不要脸了,我也不介意上公堂,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在《大唐律》里,私挪界石那可是重罪……”

那个大耗子精听了这话立刻白了脸,他还一直以为阿丹那个弟弟失踪了没回来呢!他掏出一锭银子来扔到桌上,夹着尾巴溜走了……

清风今天扯起大旗做虎皮,实在不是出于本意,想想自己也是五品官,而且是当朝驸马,比那个五品知府的爵位不知道要高出多少,今天居然要借助他的力量,一边咳着,一边心里郁闷不已。看着阿丹正在暗自垂泪,清风叹气“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姐姐,你可是嫌我做地过分了?若是一味的让着他,他就会得寸进尺的欺负你……”

阿丹含着眼泪笑道:“姐姐怎么会生气?姐姐是高兴!阿枫长大了,能保护姐姐了……”

店里的几个客人也大声议论着那个耗子精不是东西,清风心想,刚才他嚣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说话啊!因此也不答话,径直往内院去了……

却说阿紫在家里左等右等的不见清风的影子,不由得心里懊恼,难道他真地不明白自己地心意吗?还是他对妻子一往情深,不肯娶自己?明明双方母亲都商量好了,这几日就过礼,他怎么也不来和自己说说话?

吃过了晚饭,还不见清风的影子,阿紫瞅着家人都歇下了,悄悄地出了门,来到不远处的清风的家,看着清风的窗子透出灯光,阿紫一喜,赶紧凑到窗前透过窗缝去看,却见清风正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

清风正在画一个蒸馏器,造酒用的。下午,他陪着瞎眼母亲到后院酒窖里取酒时猛然想起现在可没有高度酒,若是制造出纯净的白酒,一定能够风靡天下……清风当时就像得了一个金矿一样高兴,可是一琢磨这个蒸馏器时,脑袋就有些大了,拿什么材料做呢?能利用的就只有铁和铜了,私自铸造铜器那还违法……

清风边画边摇头,就听见房门响,抬头一看,正和阿紫四目相对,两人相望良久,清风说道:“我本来想着这几日就去找你的……”

阿紫听了心里甜滋滋的,却低头问道:“你还记得找我吗?”

清风从阿紫的话里听出一丝幽怨来,忙说道:“怎么会不记得呢?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若是把救命的恩人都忘了,我还是个人吗?我找你是想问一问你,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有妻子儿女了,而且我现在半死不活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你若是嫁了我,早晚得做寡妇……”

“我不怕做寡妇……不,阿枫,你不会死的!我不让你死……”阿紫盈盈欲泣,清风心一软,拉住阿紫的手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喜欢的,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你那个青梅竹马的阿枫,我迟早还要离开这里……”

“不……阿枫,只要你在这里,你就是我的阿枫!”

清风看着阿紫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暗骂自己还提那些让人伤心的往事做什么!他掏出手帕,爱怜的给阿紫拭了拭泪,忍不住又在阿紫的脸上香了一下,阿紫顿时羞红了脸……

清风掏出怀里那枚玉佩递给阿紫,说道:“这块玉佩你拿着,算是我送你的定情礼物。我浑身上下就属它最值钱了,这是皇上赏给我的,上面刻有龙纹,不能随便拿给别人看,免得被认出来,知道吗?”
第100章 祸从天降

清风被阿紫害得做了一夜的春梦,吃了早饭,又喝了一碗浓浓的汤药,嘴里是苦的,心里可就……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清风坐在院子里,他把昨夜的春梦回味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想不起来那个女主的脸,只是那个火辣劲儿倒是有些像红藕……

就听见天井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夹杂着阿丹气喘嘘嘘的说话声“官差大哥,我弟弟根本不可能是杀人凶手,他手无缚鸡之力……”

“你磨叽什么?我早就说了,有什么话,到县太爷跟前说去,我只是奉命办事!”

清风听了,顿时脸就白了,心里诧异,我倒真的是杀人凶手,只是我什么时候漏了行迹?这到底是哪儿来的官差?一旁的老娘见了这个阵势,也吓得手直哆嗦,嘴里不停的念佛……

其中的一个官差大喝道:“哎,你就是邱枫吗!”

清风一听他问的是邱枫的名字,心里面有了底,咳嗽了半天,强自镇定,看着眼前的四个官差,清风就在椅子上坐着,大刺刺的问道:“不错,我就是邱枫,你们是哪个府衙的?”

四个官差倒是一愣,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把他们当回事的人呢!“我们是海宁的官差,有人把你告下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清风淡定的一笑“不知道是谁?因为什么告了我?”四个官差一看清风的神情,倒有些把握不准了。看这个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怎么这个书生身上有一种让人不可小窥地气势啊!

不过这几个官差的头头倒是知道清风有着一个秀才的身份,说话也不敢造次,他上前一拱手,答道:“小人海宁县衙役督头,海宁辖下姬家主人昨夜被杀了,丢了些许钱财。墙上还留下杀人者嘉兴府邱枫的字样,我们几个奉县太爷之命请邱枫邱公子上堂问话。”

清风脑子嗡嗡作响,海宁?昨天那个耗子精好像就是海宁人,好像也是姓姬。清风看向一旁的阿丹,阿丹战战兢兢的说道:“阿枫,是昨晚上,小萝卜他大伯被人给开膛破肚了,那不是……你昨天说了那么几句话,外加墙上的字。他们家就告上了公堂,说你是杀人凶手……”

清风地心怦怦乱跳,怎么会这样?我随便说两句话吓唬他竟然也能变成真的!难道真的是他的兄弟从坟里爬出来检查他哥哥的狼心狗肺来了?只是写我的名字做什么?嫁祸?都说人倒起霉来喝口凉水都能呛着,我怎么这么倒霉?不但呛着了,还噎着了!妈的,到底是谁陷害我?

那个督头忙说道:“对不住,下官还奉命搜查你的家……”

清风脸色铁青,看着几个官差东翻西翻了半天,几个官差看着清风的架势,倒也没敢太过份。眼看什么也没翻着。督头忙说道:“咱们走吧!”

现在闹出人命来了,想在家里猫着是不可能了,清风安慰了一下身旁是老娘,又对阿丹说道:“姐姐,你去找阿紫,让她去找嘉善县地县令李怀仁李大人,让他亲自到海宁去找我。”

清风自己头前走了,身后的官差一听让人去找嘉善县县令。心里面有了谱,怪不得这个小子不慌不忙的,原来还是有后台的,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太过份。对清风也客气起来。出了邱家,几个差官一看清风那羸弱的样子,晃晃悠悠、走两步咳三咳的,不由得心里叫苦,这哪里像一个杀人犯的样子啊?

就清风这个走法,走到天黑恐怕也到不了海宁,几个差人也暗叹倒霉。要是平时。怎么着也得弄点外劳,今天却空走了一遭。几人一合计,赶紧给清风雇了一个轿子,就这样赶到海宁时天已经过午了。

海宁县衙外面围观着不少闲人,那个督头进去禀报了,剩下的几个差人守着清风站在门外候着,清风心中着恼,我这是得罪谁了?怎么这么倒霉事让我赶上了呢!这个县令也是一个糊涂虫,难道我杀了人还会在墙上留下名字吗?我堂堂的一个五品官,当朝的驸马,现在居然像一个囚犯一样被一个七品县令手下地几个差役看管着……

清风自己生闷气,以前身为社会底层也一直是自由自在的,他倒是忘了那是人人平等的社会。来到大唐后他根本就是人上人,这一回清风总算尝到了作为人下人的滋味了,就这还是因为自己有一个秀才的身份,要不然这几个如狼似虎的差役就够他自己的戗……

清风心想,还是父亲说得对,手里没有权利,谁都可以任意的拿捏你,亲朋也有指望不上地时候,这个四哥怎么还不来呀?我在这大庭广众的注目下站着,会不会被吴王的人认出来?清风腹中饥饿,又被正午的阳光一晒,头晕眼花,几欲昏倒。心里暗暗地发誓,如果这次能顺利的回京,如果还能得到皇上的赏识,权利、金钱、美女……我都要一个一个的踩在脚下!再也不要受这样的气!

清风正在大发宏愿,旁边看热闹的一个闲汉盯着清风看,大声小气的说道:“哎,快来看哪!这个小娘婢长得好漂亮啊!”

清风气坏了,我本来就够倒霉地了,这个家伙竟然还来凑趣!清风恶狠狠地瞪着那个无赖,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忽然“啪”的一声,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一个鸡蛋正打在那个无赖地嘴上,那个无赖“啊”的一声捂住了嘴,想是门牙被打掉了,鸡蛋黄和鲜血一起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清风一愣,这是谁干的?难道地阿紫来了?四下里看看。哪有阿紫的影子?

就听见大堂里传出话来,“带嘉兴府秀才邱枫上堂!”

清风在心里说,淡定,要淡定,我还没上过大堂呢!就当来关摹学习好了!

来到大堂,就看见三十多岁的七品县令坐在案前,一旁坐着书吏。正拿着笔等着记录,另一旁坐着的清风猜想大概是县丞吧?两旁站着候命的衙役,清风给堂上的大人行了一礼,说道:“小生邱枫见过知县大人。”

就听见惊堂木“啪”的一响“邱枫,我来问你,昨日晚间你都干什么了!”

清风心想,昨日晚间我定情来着,可是这事不能说,说出去了阿紫地脸面何存?还是先和你拉拉关系吧!清风说道:“小生身体不好。昨日因为赴知府大人的寿宴,小生劳累过度,早早的就歇着了。”

“你也赴宴去了?我怎么没看见你?”

“大人虽然没有看见小生,应该知道小生的文章吧?就是那篇《爱莲说》,也许大人读过……”

“哦,你就是那篇文章的作者邱枫?好,文章写得好!”

旁边的县丞咳嗽了两声,县令大人赶紧又说道:“邱枫,昨日那个姬坚到了你家,你都说了些什么?你的言行可是大违圣人之道啊!?”

清风只知道阿丹的婆家姓姬。没想到那个耗子精居然叫姬坚,尽管此刻心情不好,也好悬没笑出声来,心里腹诽,叫个什么名字不好,居然叫“鸡奸”!清风强忍着,差点憋出内伤来,就见从后宅走过来一人。趴着县令的耳边说着什么,那个县令惊讶地看了清风一眼,随即宣布退堂,转身到后堂去了。清风的心里总算有了底。肯定是四哥来了。

这个姬家是海宁的大户,又有这个县丞是亲戚,县令纵然知道清风没罪,这官司撕捋起来也是麻烦事,没有个三月俩月的恐怕完不了,说不定还得破点财,清风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急急忙忙的把四哥找来。

清风出了大堂。就有一个下人来到清风的面前,说县令大人有请。来到县令大人的内宅,走进客厅,就看见四哥正坐在一边品茶,看见清风进来,忙介绍道:“这位是王波王大人。”

清风重新给县令大人见过礼,这才坐在一旁,恭谦的说道:“王大人也许不信,昨天知府大人的公子还命他家请来的郎中给小生看病来着,那郎中虽然没说小生病入膏肓,却也说小生将缠绵病榻,很难有痊愈地希望了……小生这样的病体,连走路都艰难,又怎么能干那杀人越货的勾当……况且小生一直读的是圣贤书,又怎能……”

县令大人摆了摆手,“我都知道,就冲你昨天写得文章,你也不可能是那个杀人的人,不过公堂之上,我于公于私都得问问罢了,况且哪有人杀了人留下自己名字的道理?”转头又对李怀仁说道:“李大人也放宽心,这事就到此为止,其实何必要李大人亲自跑这么一趟,只要派个下人来招呼一声就行了,下官定然按着李大人的意思办。”

清风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都是同样的品级,这位县令何以如此自谦?转念就明白了,这个县令是惧怕李怀仁身后地国公府的力量啊!清风心里鄙视,这王大人好没有风骨。其实这就是清风不明白了,虽说都是七品官,李怀仁确实要比这位王波要高上半级,因为李怀仁是有爵位的,爵位是古代皇帝对贵戚功臣的封赐,有公、侯、伯、子、男五种爵位,李怀仁是一等男爵,而清风自己是一等子爵,比李怀仁高出一等来,清风自己从来不在意这个,竟然不知道。

一旁地李怀仁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听到王大人又说道:“说实话,这个案子下官办起来觉得毫无头绪,昨天白天邱公子无意中说了那么一句话,夜里居然就出了这么一个案子,还写着令弟的名字,难道真的是鬼怪作祟吗?其实不然,下官怀疑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联系,既然李大人和令弟来此了,能不能帮帮忙王大人嘴上这么问李怀仁,眼睛看得却是清风,清风也明白,这肯定是有人想陷害自己,可是自己刚来嘉兴没几天,没记得得罪什么人啊?清风一皱眉,这位王大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案子还赖上我们兄弟了不成!又一想或者是昨天酒店里那几个吃饭的人干的?

清风这边思索,那边李怀仁却一口答应下来“行,没问题,那咱们就先去看看尸首。”

两人起身要走,清风忙说道:“不行,我有晕血症,我怕见到血……””

李怀仁却眨了眨眼“兄弟,为了看清到底哪里是致命伤,一般血迹都是清洗的很干净地。你不会是害怕尸体吧?我记得你还给我讲鬼故事来着……”清风一愣,这个该死地四哥,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想着报复我!

清风生生的被李怀仁拉着来到县衙地停尸间,在门外就闻着屋里有一股尸臭,看着两个县令都进去了,清风捏着鼻子也走了进去,远远地看着,仵作掀开裹尸布,就看见那个死姬坚脸色煞白,清风暗叹人生无常,昨天这个大耗子精还活蹦乱跳的,今天就两腿一蹬,一命归西了……

清风一边感叹一边想,原来我原先的想法都错了,像我现在这样若是没有人扶持,一场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要想不被人欺负、扬眉吐气的活着,决不能像以前一样事事逃避……

两个人没看出什么名堂,李怀仁就喊清风过去看,清风犹豫了片刻走上前去,因为他看见了那个姬坚的血衣,血衣上面有一个清晰的手掌印,清风也顾不得尸臭味了,端详了半天,问道:“你们看看这个手掌印和一般人的手有什么不一样吗?”

王县令说道:“这个人的中指好像有些短……”

清风的脑海蓦然想起来一个人,说道:“不错,我认得一个中指断了一截的二流子,这个人前几天偷了别人家菜到我家酒店来卖,被我识破了。难道他怀恨在心?知道昨天我说了过分的话,杀了人想要嫁祸给我?”

李怀仁说道:“抓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清风出了县衙,看见阿紫正在门口等他,把阿紫重新介绍给四哥,清风急着回家报个平安,兄弟二人就告别了,清风心里满不是个滋味,现在谁都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这件事激起了清风对权利的渴望,“我要是站在权利的顶峰,谁敢如此待我?即使是吴王,也不敢对我暗下杀手的!”清风使劲攥了攥拳头。

却觉得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清风回头一看,惊喜的喊道:“魏大哥?怎么是你?哦,刚才那个鸡蛋就是你打的,对不对?”

清风说道:亲们,光扔鸡蛋是不行的,会没有动力的。你的票票呢?

第101章 他乡遇故

“真的是你,清风?我就看着神情像你,还以为看错了。你的腿好了?你怎么跑到海宁来了?”清风心想,看来魏大哥还不知道我的事。

清风看了看左右,没发现自己二姐的影子,忙问:“我二姐呢?没和你一起出来?”

魏武笑道:“我们当然一起出来的,买了些鸡蛋……不过刚才她累了,我就先把她送回家,又回来等你。走吧,你二姐一定在家里等急了。”

魏武边说边看着身边的阿紫,清风忙把阿紫拉过来,介绍道:“这位是阿紫姑娘,你认识的,我们刚刚定了亲。”又指着魏武对阿紫说:“这是我二姐夫。”

阿紫和魏武以前可是动过手的,这一会儿阿紫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叫了一声“二姐夫。”

魏武听了清风的话,心里惊异,却也没有多问,拉着清风就要他们回家,清风想了想说道:“阿紫,你先回去给家里送个信吧!免得家里人挂念。我今天就住在二姐家,不回去了。”

阿紫说道:“不行,你还得吃药呢!”想了想阿紫又说道:“我还是跟着去二姐家看看,晚上拿了药给你送来……”

清风连忙阻止“阿紫,算了,那太麻烦。我觉得那药没什么用,我天天吃,还不是整天的咳嗽?少吃一次两次的没关系“不行,一次也不能少吃的……我不麻烦地。几十里路,我用不了多少工夫就回来了。”

一旁的魏武插话道:“还是听阿紫的,我家里有马,让阿紫骑马回家要快得多。只是清风,你瘦的厉害,到底得了什么病?”

清风苦笑:“一言难尽,咱们还是回家再说吧!”

出了海宁城不远。就看见有一个木结构的廊桥。光滑的青石板路弯弯曲曲伸向村落,不宽但很平坦。路边是清澈的溪流,水声潺潺,清脆悦耳……

走过一座书有“李家村”地高大牌楼,道路的左手边远远地出现了一个竹木结构的八角二层小楼,魏武说道:“你看,那就是我家。”

清风心里暗赞这里的景色好,只见一条溪流由东向西贯穿整个村落,村中民居皆是沿溪而立。溪水清澈见底。河边用石板铺就洗菜、洗衣的溪埠。溪左的房屋是依路而建的,溪右的房屋则是完全临溪了。

一行三人沿石板路前行,不一会儿就来到魏武的宅子,真是一座很气派地宅院,黑瓦白墙,进入宅子,庭院高且幽深,随处可见的石雕、木雕,既精致又传神。清风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的二姐正站在二层楼上冲自己招手……

清风的眼睛忍不住有些湿润。他怀疑是自己受了伤,连感情也控制不住了,一看见亲人就有些伤感。

把阿紫介绍给二姐,说了没有几句话,阿紫就提出要回家,清风也是怕家里惦记,亲自送阿紫出了门,回来一坐定。二姐就似笑非笑的说道:“好啊,小六子,纳妾都纳到江南来了……晋阳他们知道吗?”

魏武也说道:“刚才阿紫在,我也不好追问你。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清风左思右想,始终觉得还是应该把杀死吴王这件事埋藏在心底,最好是自己也能够把它深深地遗忘,那是一个噩梦,忘记它对自己对别人都有好处。

清风把自己对四哥编的那套话又对着二姐夫妇说了一遍,连带把今天的遭遇也说了,魏武夫妇听了大吃一惊。唏嘘不已。二姐问道:“那现在家里人都以为你死了?”

清风点了点头,二姐喃喃自语。“这下子奶奶和娘亲可怎么活?她们是最疼你的……还有晋阳她们……要不,你悄悄的回家?咱们不张扬,谁也不会知道的!”

清风苦笑道:“回家做什么?等着吴王杀我?我敢保证他一定派人偷偷地盯着国公府呢!就连父亲的机密他都能知道,他在父亲身边一定安排有人,我冒冒失失的回去,岂不是去送死吗?再说了,父亲又出征不在家……而且我……我饿了,二姐,你给我准备点吃的。”

二姐听了,急忙忙去厨房亲自指挥去了。魏武说道:“你二姐走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清风黯然道:“我想说……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了……”

魏武大惊“怎么会这样?孙思邈孙道长呢?他也不行吗?”

清风自伤自怜的说道:“如果他老人家再不行,那我可就真的死路一条了。所以我现在不能回家,我要找到孙道长治病,我还要找吴王报仇,外一我什么也干不成……死了的话,也不能让家里人再为我伤心一次,是不是?现在都过去了半年多了,他们伤心的心情也该平复了……”

魏武拍了拍清风地肩膀“清风,伤感没有用!还是想想现在,你现在的实力太弱了,要想对付吴王不光得有银钱,还得有人……你一向对赚钱有办法,现在还能赚来钱吗?只要你有钱,我来负责为你培训人马,如何?”

清风一听大喜过望,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好不容易喘过气来问道:“魏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魏武笑了笑“我现在比较喜欢听你叫我二姐夫……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当爹了!”

清风张大了嘴,半晌说道:“二姐夫,你好厉害!不过,还是没有我厉害,我已经有三个孩子了……”

说完一阵大笑,又咳了半天……魏武一看清风那难受地模样,用掌心运出真气缓缓的注入清风的后心,清风总算好了些。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招收人的细节,魏武建议全都招用孤儿,这样的人有了温饱的生活,会有感恩之心,会比较忠诚。

清风点头,心想街上的小乞丐可是不少,若是都能为我所用,也能为社会减轻一些负担……可惜现在没有银钱,一切都是空谈。

魏武笑道:“想要银钱我可以先解决一部分,不过以后可就得看你地了!”

清风疑惑地问道:“你哪儿弄去?不会是想打家劫舍吧?”

魏武“嘿嘿”的笑了两声“你猜地还真准。海宁的大户陈家,一向最是为富不仁,他们家五个儿子,人称陈家五虎,抢男霸女,坏事做绝,上次我就从二虎手里救过一个姑娘……这次咱就先跟他借俩钱花花……你不会不同意吧?”

清风笑道:“惩恶即是扬善,我又不是那些迂腐的人,只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别到时候……”

魏武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不一会儿清风就听见传来脚步声,魏武笑道:“一定是喊咱们去吃饭了。”

清风中午就少吃了一顿,此刻一端起饭碗,眼前就出现了那个死了的大耗子精那张苍白的脸,清风吃了两口也就不吃了,二姐见了忙问道:“怎么了?二姐家的饭菜不合你的口味?”

清风摇了摇头“是我咳嗽得发饱,吃不下……”

看着二姐夫妇担心的眼神,清风笑道:“我真的是太幸运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还遇到了四哥,天下这么大,我们兄妹却能在此意外相逢,可见老天待我们还是不薄……”

魏武笑道:“你以为只是巧合吗?其实我们离开家的时候你四哥就嚷嚷着差不多能来嘉善县,我以前来过,一想这里的风景不错,就带着你二姐来看看,你二姐一看之下就喜欢上这里了,不久,你四哥就上任了,我一想,在这里住也挺好,外一有个什么事,我可以去找你四哥,相互之间也可以有个照应。你二姐想家的时候,我就带着她到嘉善县县衙去看你四哥……”

清风“咦”了一声“四哥怎么没跟我说过?”

一旁的二姐“咯咯”的笑道:“是你二姐夫晚上带着我到你四哥家的房顶上偷偷的往下看的……”

清风大吃一惊,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不会是揭开瓦片往下看的吧?不知道有没有看见四哥上演活春宫……

魏武敲了一下清风的脑门说道:“一看你就没想好事!”清风也嘿嘿的乐了,看得出来,二姐夫妇过得很好,清风的心暖暖的,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第102章 谎话难圆

在从海宁回家的路上,俩人坐下来休息,阳春三月的海宁,虽不比桃红柳绿、草长莺飞的早春风光。春夏之交的阳光和轻拂的微风,也是一番别样的如诗如画的风景。

望着眼前阡陌小径、新芽菜花、河汊小桥、老村新屋,清风觉得自己一同融在这一片祥和之中了,有些温暖、空、又觉得迷离和向往……

身边的阿紫看着清风忽然说道:“阿枫,咱们还是早点成亲吧!”

清风诧异的看了看阿紫,忽然笑了,心想她还真像紫雨呀,大唐虽然民风开放,也没有哪个女子主动要成亲的!即使后世也很少见啊?不过清风心里还是很感动,自己的身体都这样了,阿紫还不计较……

清风柔声说道:“你急什么,咱们年纪还小呢!我看还是再等几年,若是机缘巧合我找到了孙道长,他把我的病治好了,我就和你成亲,若是不好……你还可以再重新找一个中意的人,难道不好吗?”

阿紫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可是我再也不会有什么中意的人了……我就是想要和你早点成亲……我好照顾你。”

清风知道阿紫对自己的情愫多半源于邱枫,可是也并没有太多的计较,阿紫对自己可谓是天高地厚之恩,自己总不能太自私了,总得为阿紫考虑一下吧。清风拉过阿紫的手,吻了一下,阿紫立刻羞红了脸,明明知道四下无人。阿紫还是觉得被人发现了一样,一颗心怦怦的跳个不停。

清风说道:“你跟我求婚都不害羞,这就羞了。你急着成亲,总得说说理由吧?若是想照顾我,现在你不是就在照顾我?你看我现在孱弱的样子,和你圆房恐怕都成问题,你要我这样地丈夫做什么?你现在年纪小。有些事情不懂,等你长大了,你就该后悔了……”

“我才不会后悔呢!……昨晚在二姐家,我在隔壁听你咳嗽了半夜……我其实有办法不让你这么难受……”

“我知道,就是给我疏一会儿真气,可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再说你哪有那么多的真气给我!”

“不,不是……反正成了亲你就知道了……”阿紫的脸红红的。

“那你现在先告诉我什么法子。我觉得行咱们就成亲……”

阿紫涨红了脸,半晌低低的声音说道:“我们师门有一种双修功……”

清风一听,也诧异得很,“男女双修吗?那怎么可能?你师父还是出家人呢!”

“那是祖师婆婆留下来的……祖师婆婆是师公去世了,半路才出家地……”

清风将信将疑,世上真的会有这种事吗?

雇了一顶小轿,总算回到了家门口,看着一旁阿紫幽怨的眼神,清风小声道:“你安心回家等着,我让娘亲看好了日子。就去娶你……”

阿紫脸上终于露出了笑靥,羞答答的说道:“那我先回家了……”

清风直到看不见阿紫的身影了,这才踏进自家的酒楼,一进门,就听见卢远方的大嗓门喊道:“有之,你回来了!你看看是谁来看你了?”

清风定睛一看,来到人不是别人,正是今科会试地副总裁。自己曾经的好友郑家昌!昨日和四哥匆匆作别,清风还真的忘了问他到底有没有探过郑家昌的话,此刻乍一见面,清风的心悚然一惊,他怎么来了?难道那个假吴王知道了?还是误打误撞?

阿丹惊喜的迎了上来:“阿枫啊。这位大人等了你半天了,你怎么才回来!”

清风正惊疑不定,却也看出郑家昌的脸上一副惊喜交加的模样,就听卢远方说道:“有之,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

清风打断了卢远方的话,说道:“我知道。这位是京城来的今科会试地副总裁郑家昌郑大人。字永宁,对吧!”

卢远方说道:“你全都知道了!郑大人欣赏你的文章。说你不参加会试太可惜了,一定让我带着他来找你……”

清风心想,那今天这一幕就纯粹是个偶然了,他笑着说道:“近之,你在这稍稍等一会儿。永宁,你跟我来!”清风知道这一关躲是躲不过去了,自己和郑家昌那么熟悉,他不可能认不出来,只好面对了。

出了酒楼,直奔后院,郑家昌在后面紧走几步,撵上了清风问道:“清风,你怎么化名邱枫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你死了,我心里多着急、多难过!你却跑着这儿来……”

来到清风的屋子,清风因为走得急了,咳嗽成一团,感觉到嘴里有一股子腥味,清风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竟然是触目的红色,清风的心一凉,这一回竟然咳出血来了……

一旁的郑家昌惊讶是问道:“清风,你怎么了?怎么会咳血!你倒是说话呀!”

清风苦笑道:“永宁,你真的不知道吗?我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约我去胡姬酒楼,要不是喝了你地茶,我又怎么会如此?”

“喝了什么茶?我根本就没有要什么茶呀!那天吴王等了你一上午,有些恼了。晚上就让我约你到酒楼去,他说要和你一起吃饭,让我作陪。还说怕你不去,写信时最好不要提他的名字。我一想,他毕竟是吴王,你得罪了他也不是个事儿,就答应了。吴王他派我先到酒楼安排安排,我刚刚点完菜,吴王又派人来找我说有事。我一想他都约了你吃饭了,不会有什么大事,临走就告诉酒保让你来了就先等一会儿……哪有什么茶呀?”

“那后来呢?吴王他找你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简直是莫名其妙!他说有事要拜见晋王,让我陪着。我也只能陪着,到了晋王府,恰巧晋王不在,又等了半天,我怕你等急了,催了他几次,吴王这才起身。我们一起去胡姬酒楼,半路上就看见酒楼着起了大火……你喝了什么茶?然后呢?你又是怎么到了这里?”

清风听了郑家昌的话,不由得苦笑,看来我们俩个傻帽是中了吴王的算计,那个郑家昌陪着的人是假地,而在酒楼等我这个才是真的,只是吴王他平白无故的找个替身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这个骗局吗?好像也太不值得了吧?随即又想这些个皇子个个都心怀叵测。还真是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想啊!

郑家昌见清风沉吟不语,急道:“清风,我们相交这么多年,你难道怀疑我吗?你不知道,那天看见酒楼大火,我就担心你出事儿,你要是出事了,我心何安啊!我扔下吴王打马跑到那里,就看见你的几个家人在那里急得直跳脚,我知道你陷身火海。这一着急,就昏过去了。等我醒来,看见你焦黑的尸首,我当时简直死的心都有啊!”

清风看见郑家昌现在还捶胸顿足地样子,心里不由得感动,原来自己误会他了,同时心里也为难,对不对他说真话呢?

清风问道:“头两天知府地寿宴上你看到我四哥了?和他说过话了吗?”

“你四哥?他喝得醉醺醺的。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卖友求荣……啊!原来他在说我卖友求荣吗?清风,我没有,我只是想你和吴王不要有什么误会,这才同意约你吃饭的,这和卖友求荣有什么关系?清风。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清风笑道:“我四哥不了解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还望你不要生四哥地气才好。我那天到了包间,喝了两杯茶,就晕死过去了,后来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被吴王的手下劫持了。我以前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吴王他一直对我心存不轨,所以我才不愿见他。后来我才知道。吴王有一个面首,就是我现在顶替的这个邱枫,他死了,吴王对他念念不忘,这才想要劫持我,当然还弄了一个尸首顶替我,想让我父亲以为杀了我的是魏王,想要让我父亲拥立他为太子,后来在别人的帮助下,我才成功的从他的手里跑了出了,只不过我的心口被他的手下重重的打了一掌,就成了现在地模样……他的计划也因此才没有得逞,现在还正四处抓我呢!”

清风想来想去还是不能说实话,他知道这番话要是永宁和四哥一对质的话,就得露馅,他就赌四哥不会和郑家昌说。

郑家昌听了清风的话目瞪口呆,半晌说道:“再也想不到,竟然有这种事……”

清风惨笑道:“皇家的事,什么离奇的没有?你忘了太白山的事了?”俩人对望,久久不语……

清风忽然又笑了,说道:“吴王对你毕竟不薄,竟然提拔你入了翰林院……”

郑家昌古怪的一笑,说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对我那么看重,原来竟然是因为我是你地朋友!我也知道他为什么让我到翰林院了。自从你出事那晚之后,吴王他就开始疏远我了,想来是怕我在他身边久了,知道了真相替你报仇吧?”

清风心想,才不是那样,他是怕你知道他是假的吴王。想到这儿清风又问道:“他身边至近的人,是不是都打发走了?”

郑家昌面容一敛,说道:“不错,你又是怎么猜到的?”

清风叹了口气,心想,这个假的吴王也不是个头脑简单之辈啊,他一定掌握不少真吴王地事情,要不然何以干净利落的把可能发现他秘密的人全都打发了?

郑家昌说道:“我过几天就去拜访他,再去探探他!”

清风想了想,说道:“你去时告诉我一声,我派个人陪你去!”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卢远方远远地在外面喊道:“有之,我能进来吗?”

清风笑道:“进来吧!”

卢远方端了两杯茶进来,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人,说道:“原来有之和郑大人认识。”

清风一愣,是啊,自己可是骗别人说自己忘记了往事,现在又怎么会记得这位京城来的郑大人?不由得头痛不已,编假话很费脑子的说……

第103章 半夜来人

第103章半夜来人

送走了郑家昌和卢远方,老娘和阿丹全都围了上来,清风看着两个从来没有看见过大人物的人有些惊恐不安,连忙安慰道:“没什么的,娘!他是我以前的同窗好友,不用担心。”

“阿枫,你跟娘说实话,你原先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娘开了半辈子的酒楼,咱家的酒楼虽说不大,大人物也见过几个,娘的眼睛虽然看不清了,怎么总觉得你的身份不一般啊?”

清风笑道:“你是我娘,我的身份再怎么不一般,您不还是我娘吗?这个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娘!”

“娘还是想知道……”

阿丹也说道:“是啊,阿枫,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也应该让我们心里有个数啊!”

清风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况且这事也和她们娘两个有一丁点关系,只是不知道告诉了她们,她们是否会经受得住……

阿丹见清风犹豫,有些不悦,说道:“阿枫,我可是把你当成亲兄弟来待的,你有什么话我们绝不会说出去的,难道你信不过我们娘俩吗?”

清风忙说道:“我不是信不过你们,我是担心你们听了我的话受不住……反正你们早晚也得知道,我就全都跟你们说了吧!”

清风斟酌了一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开口讲道:“我是英国公次子,叫李怀玉。也是皇上的第十九驸马……”

清风就看见老娘的双腿在打哆嗦,连忙双手扶住了,问道:“娘。你怎么了?”

一旁的阿丹问道:“驸马是几品官?比知府地官大还是小?”

清风笑了笑“我是五品官,跟知府一般大。”其实若论权利,当然是知府的权利大些,但是论地位,知府却是远远不及清风这个驸马爷的地位高。

阿丹高兴的说道:“娘,你总说你见过知府,这一回我兄弟跟知府的官一般大。也就等于我也见过知府了!”

老娘说道:“你闭嘴,老实的听阿枫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我这样地身份地位居然有人想要害我,娘亲一定也想到这个人的身份地位肯定比我高,不错,这个人就是吴王……说到吴王,我就不得不跟娘和姐姐说一件事。那就是你们家的阿枫……他已经被吴王害死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你听谁说的?”娘两个同时问道。

“是阿紫说的,她一直在追查阿枫的下落,后来抓了一个吴王贴身的下人逼问,这才知道阿枫已经死了一年多了,阿紫去找吴王报仇,正好碰上吴王要害我,这才顺便把我救了……阿枫被害地事儿她怕你们伤心,也没敢告诉你们……”

老娘的眼里又流出几滴浑浊的泪水,嘴里念叨着:“我就知道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人恐怕就是没了……”

阿丹抹着眼泪问道:“我弟弟一个文弱书生。碍着吴王什么了?吴王害他干什么?”

清风心想,我这不是美化你们的亲人吗?难道让我说你们的亲人是吴王的面首?说不得,这个罪过还是让吴王来担着吧!清风说道:“吴王那个变态是喜欢男人的,他看好了阿枫的美色,阿枫不从,自杀了……”

当胖子大厨把晚饭菜端过来时,就看见娘俩个还在伤心,饭也没有什么心思吃。清风说道:“娘。人死不能复生,阿枫要是活着,看见您这个样子也会难过的!以后我就是您的亲生儿子,等我再有了儿子,就让其中地一个姓邱。您说好不好?”

老娘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神采“阿枫,你说的可是真的?别只为了哄娘高兴,你家的国公爷能愿意吗?”

“男子汉大丈夫,当然一言九鼎!我父亲要是知道我走投无路是你们救了我,他当然什么也不会说啊!”

总算哄着老娘吃了几口饭,饭后阿丹就和娘亲商量着偷偷的为阿枫立一个衣冠冢,因为有清风这个假的在。这事当然就得悄悄的来办。清风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回到自己地屋里歇着,想着明天那个卢远方肯定会来。自己该拿什么话糊弄他。

还有自己要做的那个蒸馏器,也不知道那个铁匠能做成个什么样子,本来今天应该去看看的,没倒出时间……还有阿紫要结婚的要求,因为今天不是一个好时机,一个字也没提……也是因为今天太累的原因,想着想着,清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到半夜,就听见门“吱”的一声响,清风本来因为这病,觉一直睡得就不踏实,门一响就惊醒了,黑暗中就觉得进来一个人,清风刚想喊,就听来人低声说道:“别喊,是我!”

清风一听,居然是魏武,心里吃惊,忙问道:“二姐夫,出了什么事?这深更半夜的……”

魏武说道:“我刚从陈家五虎那儿来的。”边说着,边轻轻的放到地下一个包裹。

清风找到火镰,擦了半天也擦不着,他以前做惯了公子哥,哪里会用这个呀!魏武接过去,轻轻的一擦,点燃了蜡烛。

昏黄的烛光下魏武一身夜行衣,他冲清风笑了笑,说道:“手到擒来,没想到这么顺。”打开地上地包裹,清风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天哪,满满地一包全是金条!

魏武说道:“没想到吧?本来我今晚只是想去踩踩盘子,正好偷听到这老陈家居然是负责给洞庭水寇销赃的,他刚销了赃得了金子,那边还没来取,都被我给一锅端了!”

清风张嘴结舌了半天,说道:“平时花销整块地银子都不好找零,这么多的金子怎么花出去?”

魏武笑道:“所以我才把这个给你送来了呀!怎么花你自己想办法去,反正我过些日子就来取银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二姐外一醒了,看见我不在家就糟了。”

魏武转身走了,只留下清风看着金子发傻,清风把金条拿在手里颠了颠,这样的一根足有半斤重,二十多根也就是十斤,也就是说这些金子相当于一千多两白银,清风心想,这样一本万利的买卖多做几次,我就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随即暗骂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以后还是别想这些歪门邪道了。

清风把金条藏到自己的床下,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到底该怎么把这些金子洗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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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病得厉害

第二天早上,清风自然醒得晚了,一睁眼正看见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清风吓得一哆嗦,定睛一看,竟然是卢远方。清风说道:“你这么早跑来干什么?”

“我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不觉得应该向我解释点什么吗?”

清风明知故问的笑道:“我又不想娶你做老婆,要向你解释什么?“

卢远方也笑道:“我是得好好看看你,原来我还以为自己很了解你呢,昨天才知道满不是那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郑大人?我可没听你说过。”

清风故意不往正题上靠,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慢吞吞的说道:“我又不知道他就是新来的副总裁大人,再说了,你我都不参加会试,关心那个干什么?有那个精神还不如想一想怎么做生意。”

卢远方收敛了笑容,说道:“你说的不对,有之!我家世代经商,在这嘉兴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可是……咳!这商人虽说不缺钱花,可是让人瞧不起……就象我,心里想着子昂的妹妹,可是自己也知道,那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她一个知府家的千金,又怎么能嫁做商人妇?我是天生不是一个念书的料,你就不同了,你不光文章做得好,这位副总裁大人对你的印象也颇佳,你应该去参加会试的,外一能中个举人,你的一辈子还有什么遗憾?”清风心想,举人算什么,进士的身份我都有了,只不过这话却是没法说。清风笑了笑,说道:“你是没有到我这样的份上。我连命都顾不上了,纵然考上举人又能如何?现在我让这一身病折磨的什么身份、地位的全都不想了,只是想多赚点银钱给母亲养老……”清风自己说着都有些伤感起来……

卢远方是知道清风的病的,听了清风的话呆了一呆,说道:“有之。你说的也对,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找孙思邈道长地事,我让我家商铺的人帮着打听呢!你不要着急。伯母的事你也不要担心,我们家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到时候我不会看着伯母挨饿地!”

清风感念他的为人,自己可没少听阿丹夸他,在阿枫不在的这两年里,这个卢远方可没少帮着邱家,清风拍了拍卢远方的肩膀,问道:“近之。你不是一直想着做生意吗?我这里有一个生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什么生意?你说。”

“就是昨天来到郑大人,他的父亲是前朝的一位国公爷,临终偷偷给他留下了点金子,他那时年纪小,也不能干什么,现在他又和他的叔父住在一起,这金子也不好拿出来用,你知道,他们是大户人家。一大家子都是生活在一起地,要是让人知道了他父亲偷偷的给他……对他父亲声誉不太好。再说京城里人多嘴杂的,现在他又做着官,生怕别人知道……因此这次到嘉兴就想让我帮着找个会经商的人投资……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当然感兴趣!只是……他信得着我吗?我爹爹说我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都不肯让我插手家里的生意……”

“那是因为你有两个哥哥在,你们家用不着你。至于信不信得着你,现在可是我说了算。郑大人那里你半个字也别提,知道吗?他们这些当官的,最是忌讳这些做生意的事。当然跟别人也不能提,你就说是你家开的铺子就行了,到时候给你一成的干股。你看怎么样?”

“行!干股不干股的我是不在乎地,只要让我说了算就行!我也让我爹爹看看,他的老儿子不是一个孬种!说吧,你看好了什么生意?”

“你知道,郑大人他爹爹留下的都是金子,要兑换的话很麻烦,不如我们就开一家金银首饰店。你看如何?”

“嗯。挣有钱人的钱,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不过嘉兴城里可是有好几家这样的店铺……”

清风笑道:“现在什么买卖没人做?咱们要在首饰的花样上多翻新,多宣传!我昨晚睡不着,设计了好多首饰的款式,你先看看!”清风边说边把昨晚画地那些图递给卢远方看,“你可认识不少名门闺秀,到时候请她们一宣传……”

“听你这么一说,我信心大涨。正好我家在这附近的那个店铺还闲着,咱们就把那个铺子收拾收拾,先干着,如何?”

见清风点头,卢远方乐颠颠的马上就去安排去了。

清风去吃早饭,看见娘亲还在,忙问道:“娘,你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去给阿枫立一个衣冠冢吗?怎么还没走?”

老娘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清风坐下,半晌说道:“阿枫,娘昨晚睡不着,想了好多。你说你现在整天东跑西颠的,又是打官司又是作诗地,那个吴王明明都知道阿枫死了,现在会不会注意到你?再说了,你家里还有一个公主的妻子,她也以为你死了,会不会再改嫁啊?你想过没有?”

“……”清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说自己还是欠缺经验,这么一个瞎眼的娘想到的问题清风自己都没注意,别的都还好说,就是晋阳会不会改嫁啊?

清风一想到这个,顿时心乱如麻,再也坐不住了,他在地上转了两圈,才猛然想起来老娘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当然会想到一个妥帖的办法。“娘,您说,孩儿应该怎么办?”

“娘的意思,你既然隐姓埋名,就应该有个隐姓埋名地样子,你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对外人说你身体不适,娘就赶紧张罗着把阿紫娶过来冲喜,婚后几天你就暴病身亡了,让你媳妇披麻戴孝给你送葬出殡……”清风像听天书一样傻呆呆地听着。

老娘接着说道:“你给你那个公主老婆写一封信,就说你现在身受重伤,一直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追杀你,你暂时不能回去,让她不要声张,帮忙寻找孙思邈道长……她既然知道你活着。就不能改嫁了。”

清风上前照着娘亲地脸就亲了一口,说道:“娘,您想的这个主意真不错,就这么办!只不过……我刚才还跟卢远方说了做生意的事儿。怎么办?”

“这事儿你可以让你阿丹姐姐去办,不是娘夸自己的女儿,阿丹虽然是个女流,也是识文断字的,做起生意来,丝毫不比男人差……”

“行,那我今天就不出门。我现在就病重了。”

清风话音刚落,门外传来阿丹的声音,就听阿丹大声说道:“我家阿枫病得厉害,要不然就亲自去拿了,真地不好意思,还麻烦胡师傅亲自给送来。”

清风趴着窗缝往外看,正好看到铁匠老胡把清风让他做的蒸馏器送来了。

就听见老胡问道:“也不知道邱公子做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阿丹说道:“谁知道呢?问他他也不吭声。老胡放下东西走了,清风这才走出来看这个蒸馏器,阿丹送完老胡回来就问:“阿枫,娘亲跟你说的事你可同意?”

清风笑道:“娘走过的桥比我走过地路都多。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以后我生意上的事就得麻烦姐姐了,只不过你忙得开吗?”

“那有什么忙不开的?多雇两个人就成了,不瞒你说阿枫,姐姐一直还想着在开一个分店呢!手里也物色了好几个能干的人!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姐姐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帖贴的……阿枫,你做这么一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你不是想多开几家酒店吗?有了这个咱们就可以做出全大唐独一无二的酒来,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把酒店开到长安去!你想不想?”

“真地?姐姐当然想!怎么用?咱们现在就去试一试?”

姐弟二人拿了蒸馏器来到后院做酒的作坊,灶台、大锅都是现成的。姐弟两个立即动手生起火来……清风还从来没干过这个活,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阿丹在旁边看着嘿嘿的乐,小萝卜头也过来凑热闹,老娘自然是在一旁看着……

清风看着这个家。心里觉得一片的温馨,他还是很向往这样平淡、悠闲、世外桃源一样的日子,可是一切都不按着自己的想法来,自己越躲着什么就越是躲不过去,命运一向都是喜欢和自己作对的!

阿丹看见清风沉思,问道:“又想些什么?说出来听听,让我和娘给你出出主意!”

清风说道:“我以前一直都不喜欢当官的。皇上要是封了我什么官。我从来没有高兴过,皇上还把他的玉佩赏给我说。只要我拿着那块玉佩,随时都可以去皇宫见他,多少人看着都眼红……我一次也没有用过……我以前一向没有从政地意向,白可惜了我的资源……现在我才知道,没有权利,我什么也不是,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了,可是我现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钱还好说,人呢?就连一个能帮我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阿丹笑道:“这事有什么难的?我娘已经为你想到一个人了!”

清风惊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娘,她老人家却缓缓的说道:“你舅舅还不知道愿不愿意来呢!他现在当官地心思都淡了……”

“我猜舅舅肯定会来,他那么喜欢阿枫,把阿枫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样,现在听说阿枫没了,不来才怪呢!”阿丹转头又对清风说道:“阿枫,我舅舅是有名的绍兴师爷,最擅长为人家出谋划策了,以前给刺史大人做过幕僚呢,两年前我外公去世了,这才返乡守孝的。今早上我已经给舅舅写信了,十天半月的,他就会来地。”

清风高兴坏了,忙说道:“真的!谢谢你,娘!谢谢你,姐姐!”

“谢什么,你是我的儿子,我不帮你,帮谁呀!你要找吴王报仇,娘也要给阿枫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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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晋阳公主

晋阳全身缟素,身穿一件双蝶戏花的白色丝线绣制的白色外衫,绣着细碎梅花的白色锦缎交领,交领下露出深深的乳沟,下面穿着一件白色的百折细绢丝玲珑罗裙,腰间束着的是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缎带,头发松散的挽起,发间斜斜的插着一根银色的孔雀吊钗,珍珠流苏随着她的步子,轻轻的摇晃着,红唇小嘴,羊脂般柔嫩的肌肤,要是清风在跟前,一定会说晋阳比新婚时还漂亮了,都说要想俏,一身孝,此刻的晋阳就仿佛是画上画的仙女般,身上不带着一点凡尘的气息……

晋阳来到小床边,轻轻的抱起那个“哇哇”叫的瓷娃娃,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小娃娃一被母亲抱起,马上停止了哭泣,小嘴不停的蹭着母亲的胸脯,一旁的夏雨说道:“毛毛又饿了,还是让奶娘来喂他吧?”

晋阳说道:“还是我先来喂,他爹爹说了,小孩子吃母乳对身体好……”

晋阳从生下孩子,便没有多少乳汁,小娃娃吃了几口,便吸不出奶来了,就又开始哇哇的哭,晋阳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让奶妈来喂吧!”

奶妈在一旁喂奶,晋阳就在一旁满脸慈爱的瞅着,半晌笑道:“这孩子长得可真像他爹爹……”夏雨一旁仗着胆子说道:“公主,驸马爷已经去了半年了,您啊,也得想开点……”晋阳笑道:“我怎么想不开了?你看,他走了不是还给我留下了一个孩子吗?看见了孩子还不是跟看见了他一样?”

春阳踏进屋子,对晋阳说道:“公主,烟儿来了。问您有没有空见他。”

晋阳说道:“把那个珠帘放下来,让他进来……”

烟儿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他十分老成的冲着晋阳行了一礼,“奴才见过公主,这个月地账目已经理出来,奴才特意拿来给公主过目。”他把手里的一摞账本递给春阳,又接着说道:“奴才还想问问。《射雕英雄传》卖的很不错,不知道冬雪姑娘有没有写完,能不能接着出版,现在有不少人来问奴才呢?”

晋阳笑道:“冬雪写没写完你恐怕比谁都清楚吧?你的事,驸马以前跟本宫说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冬雪进门?”

烟儿涨红了脸,平日里那伶牙俐齿不知道哪儿去了。呐呐了半天,说道:“爷这才去半年,奴才想等爷烧了三周年再说……”

晋阳想了想,说道:“清风他从来不在意这些俗礼的,我看等他烧了周年就办吧,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烟儿向晋阳公主道了谢,迟疑着又想说什么,珠帘后的晋阳见了,说道:“你也是驸马府地老人了。有什么话就说吧!”“奴才是有很多话,就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说吧!就是说错了,本宫看在你从小就伴着驸马的份上,也不会怪你的……”

“……奴才能不能单独跟您说?”

晋阳略一思索,对春阳说道:“你带着她们都下去吧!”

看着她们都出了门,烟儿说道:“奴才最近越想越觉得爷他没有死……”

晋阳一惊,忙问:“啊?这话怎么说?你快讲来!”

烟儿心里不由得又有些后悔,这话本来应该对国公爷说的。可惜烟儿位卑,入不了国公爷的眼,一直就没有找到机会,最后国公爷又出征去了。本来公主作为爷的妻子,对她说也是行的。可是牵连到公主地兄长和姐姐,烟儿就不能不谨慎了,现如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烟儿也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了。

烟儿想了想,说道“公主知道爷为什么收养那些孤儿吗?其实最开始,爷是想让他们监视吴王和高阳公主的。”

晋阳不由得愣了,“监视他们?监视他们做什么?”

“公主还记得爷被打的那次吧?那就是因为高阳公主喜欢爷。爷又不喜欢她。她恼羞成怒,在老爷面前说了爷的坏话。至于吴王。奴才知道他也是一直喜欢爷的……”

晋阳听了怒道:“哪里有这种事?你这大胆的奴才,胆敢胡说八道!”

烟儿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奴才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公主面前胡说八道的!奴才句句是实啊,在公主没过门之前,吴王就对爷……爷虽然什么也没说,烟儿也看得出来的,爷处处都躲着他的……”

晋阳压下心中地惊骇,又问道:“后来呢?”

“……奴才知道爷为了躲开吴王,不敢回家,后来爷知道吴王生气的走了,就让奴才组织人监视着吴王和高阳公主……”

烟儿边说着边想看看晋阳的脸色,可是隔着珠帘,实在是看不清,见晋阳没说什么,又接着说道:“爷出事的那天,吴王从咱们府怒气冲冲的走了,就是去了房驸马府,后来吴王府匆匆的去了一个小太监把吴王叫走了。到了傍晚时,吴王去了胡姬酒楼……结果酒楼着火了,郑公子却说他一直陪着吴王在晋王那里……这些疑问奴才也弄不明白,不过,爷的尸首却是大有问题的,爷地身形一直都很消瘦,可是那个尸首虽然烧的不成样子了,看着好像也比爷壮实些……”

烟儿说完,忐忑不安的看着公主,半晌,晋阳说道:“这些话你早怎么不说?”

“奴才当时心里虽然有疑问,可是……可是爷他确实是不见了人影呀?而且后来爷的葬礼,吴王居然托病不来……也不太正常啊。那时奴才想告诉老爷,可是老爷说心烦,谁也不见,公主那时身体也不好,这样的事,奴才实在是不敢跟别人提及呀!”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清风地身上一直带着一把匕首来着,那把匕首也不见了,还有父皇赐给他的那块玉也不见了……这么说清风他有可能还活着,是不是?”

“是啊,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爷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不是受了重伤就是被人劫持了,要不然怎么会音信皆无呢?”

晋阳一听就急了,“既然这样,我马上就进宫让父皇下旨找他……”

烟儿一听忙说道:“公主,这事儿还是不易操之过急,您想想,外一爷是被人劫持的,那人一看见皇榜,还不得杀人灭口啊?况且……奴才怀疑这事与吴王有关,您想想吴王一直对爷那么好,为什么爷出事了,他反而不见人影了呢,况且那天是郑公子奉吴王之命邀请的爷,我派的小叫花明明看见吴王进了酒楼,可是郑公子却说他一直和吴王在一起拜访晋王去了,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三哥还能劫持清风不成?”

“……奴才说个事,公主听了不要生气。奴才听说吴王曾经往府里抢过男子的……”

晋阳心里着恼、满面通红,这样地事情承乾太子也有过,今天一听说三哥也是这样,心里既惊且愧。心想,好在隔着帘子,这个奴才看不见自己地脸色,她平稳了一下心情,问道:“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

“奴才觉得还是悄悄的查访才好,最好能派几个心腹人深入到吴王地领地去看看……”

晋阳点了点头,说道:“让我好好想想,今天这话我要是听到外面有半点风声,你就小心了!你先下去吧!”

烟儿听了晋阳最后这几句话,浑身一哆嗦,心想看不出来,公主平时挺和气的,原来却也是一只雌老虎……烟儿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只留下晋阳坐着发呆,一想到那个冤家也许还活着,心口不由得一痛,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红藕在清风给兄嫂开的酒店理完帐,回到家就看见晋阳眼睛红红的,忙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他要是敢在阴朝地府娶妻纳妾的,咱们一定不饶他!我敢肯定他一定老老实实的,你放心好了!”

晋阳忍不住笑了,“今天的生意如何?”

“好着呢!怎么也想不到爷写下的点子还真的管用!他就会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的点子……”红藕的话音未落,单玉儿抱着囡囡进来了,晋阳说道:“绸缎庄的生意可好?玉姐姐今天回来得好早啊!”

单玉儿说道:“早上走的时候囡囡吐了奶,我特意早点回来看看她……咦,她的两个小哥哥哪儿去了?”

原来晋阳怕单玉儿一个人孤单,做主把红藕生的龙凤胎中的女孩交给单玉儿来养,红藕笑道:“我刚才去看了他们,这会儿还睡着呢,今晚上恐怕又要闹人了……”

眼看着夜幕降临,妻妾几人一起用了晚饭,晋阳几次想要说什么,最终到底没有开口,心想烟儿的猜测虽说有点道理,到底还是没影的事,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再说也不迟,别让红藕和单玉儿空欢喜一场……

第106章 当务之急

清风因为要装病,只能呆在家里哪儿也去不得,他想亲眼看看卢远方选的那个卖首饰的店址也没去成,好在阿丹回来告诉他那个地方蛮不错的,是原本卢家用来批发油的地方,因为卢家现在买卖大了,嫌弃那个地方有些施展不开,又找了大房子,这才闲下了。清风一听,也就放心了。

娘亲又告诉他,已经看好了日子,十日后就成亲,清风的心里没有想象的那样高兴,竟然觉得有些对不住晋阳……

她在家里为自己守孝,为自己养育儿女,自己却又纳妾了,心里一阵惭愧,不过一想到晋阳最是贤惠,若是知道了自己苦衷,想来也不会怪罪自己吧?

想到晋阳一直要自己接着写《石头记》,清风就又拿起笔,写了半天,因为一直咳嗽个不停,怎么也写不快,倒是一个字往往写到一半时忍不住咳嗽,所以字迹就写得不那么工整了,清风苦笑,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也不知道阿紫所说的双修功有没有效……

清风听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连忙把写好的一摞纸张藏起来,自己爬到床上装病,他的脸早就被娘亲涂上了一层姜汁,看起来蜡黄,再加上不停的咳嗽,这病其实不用装已经能糊弄住所有的人了……

清风一看,来的人是卢远方,忙招呼他到床前坐下,问道:“可是房子都整理好了?什么时候能开业?”

卢远方诧异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头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我本来还想着明天开业让你也去帮忙张罗一下呢?”

“……我是帮不上忙了,以后店铺的事你都去找我姐姐商量吧!我昨天已经跟郑大人说了,以后这事就归我姐姐和你管了……”

“行,这个你放心。你不知道。按着你说的,我把宣传单这么一发,这几天天天有人来问,我爹爹竟然看出门道来了,他居然也想着开金店……”

清风一惊,咳嗽个不停,最后居然又咳出血了……

卢远方心里暗暗地吃惊。没想到有之的病已经这么重了……

清风好不容易停下了咳,苦笑道:“你父亲不会是想夺了郑大人的买卖吧?”

卢远方说道:“你不是不准我随便对别人说吗?我就没告诉他,最后我一看他竟然生出这样的想法,不说也不行了,他一听倒是吓了一跳,这才断了这个念头,呵呵。有之,你不知道,他这几天对我的态度可是大变啊!”

清风心里暗暗着急,到嘴的肥肉可不能就这么飞了,这要是卢远方被他爹爹给拉去了,自己的金店还真地麻烦了。想到这儿,清风忙问道:“近之,那你是怎么想的?”

卢远方呵呵笑道:“我想好了,你不是说这个金店有我的一成股份吗?等以后我赚够了钱,我自己开个买卖。不一定非得靠着我爹爹,借着我家的人脉,说不定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清风心里暗挑大拇哥,这才像一个真正的男人啊,他要是真的干出个样子来了,以后还得把他拉到自己的旗下!打定了这个主意,清风问道:“你想自己做买卖,你觉得做起来容易吗?你父亲每年要给官府上下打点多少金银?”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介绍一下《大唐律》。《大唐律》中规定,一切人等分为三个等次,分别是官人、良人、和贱人。官人是指凡事在吏部存档地有品级的官员,良人则是指地主和自耕农和商人,贱人就是卖身为奴的以及各种匠户以及乐户……

唐朝以农为本。轻视工商,即使再有钱,《大唐律》中规定有四种人是不能参加科举,工商子弟赫然在列,按着清风的所知,卢远方和邱枫都是没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的,他们之所以能混了个秀才。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疏通关节呢!

“破家县令。灭门令尹。”就是官本位社会最直接的体现!这也就是头几天清风糟了官司为什么第一时间派人去找李怀仁的原因,卢远方身为一个工商子弟。眼看耳听的最有深刻的体会。

卢远方听了清风的话,沉思了半天,说道:“你又有了什么主意?说来看看?”这几天他看着清风地主意层出不穷,心里隐隐的对清风有了一种依赖,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

清风露出小狐狸似的笑容,忽悠卢远方道:“你先把这个店管理好了,到时候请郑公子介绍你认识英国公的儿子,也就是十九驸马爷,上次我听郑公子说过,这位驸马爷想找一个人管理他的产业,你若是做的好了,给驸马爷管理产业的同时,自己多少事情做不得,就是想做官也不是没有可能……”

卢远方一听能靠上这么一棵大树,顿时喜上眉梢,笑眯眯的走了。

清风心想,忽悠才是王道,你先帮我干几年,以后自然少不了你地好处……

躺在床上清风辗转反侧、思绪万千,以后该怎么办?自己最大的敌人,那个假吴王一天不死,自己就一天不能安生,只是像现在这样诈死埋名,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现在我需要钱,需要权,只有这些也是不够的,吴王他身为皇子,一般的罪行是扳不倒他的,除非是谋反这样地大罪,据清风所知,历史上的吴王就是因为谋反被诛的,只是那好象是高宗上位之后的事,好像还得五六年的时间吧?难道我还得等那么多年吗?希望就寄托在邱枫的舅舅身上了,只是他什么时候才能来呀?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清风禁不住想,要是自己这病不尽快治好,说不定没扳倒吴王自己反倒先死了,阿紫说地双修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地。不论如何,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孙思邈道长,只是孙思邈道长啊,你到底在哪里?
第107章 双修功法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在忙清风的婚事,只有清风是个闲人,只是这个闲人的病好像越来越重了,清风的老娘不由得担心,郎中找了好几个,都束手无策,老太太又跑到庙上去给清风求了一个平安符回来……

清风自己也着急,难道我的命运真的如此不济吗?我还没有活够,我还没有再见上家人一面,难道就这么要死了吗?一想到死,不由得面如死灰……

清风正在胡思乱想,就看见阿丹领着李怀仁走到了他的床前,他把一包银子放在了清风的床头。

清风惊讶的问道:“四哥,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你我现在不缺银子了,不要往我这儿跑吗?”

“你都病成这样了,要不是郑家昌那小子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你怎么也不让人给我送个信?”

清风笑道:“没什么关系的,你又不是郎中,给你送信又有什么用?白白的让你着急……”

“你怎么就说这样的混账话!我是你的哥哥!还有……你怎么什么都跟郑家昌那小子说了?外一他是吴王的人怎么办?”

“不会的,他不会是吴王的人,他说我出事那天他是和吴王在一起拜访晋王去了,想来这句话他是不会撒谎的,那么就是说同时出现了两个吴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李怀仁睁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你搞错了!”

“我再也不会弄错的,说不定郑家昌他弄错了。他跟着地那个是假的……我只是不明白了,吴王他为自己找一个替身做什么?而现在……原先你还问我为什么晋王都上位做太子了,吴王还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想了几天,这的确不太符合吴王的性格。既然有两个吴王?会不会是那个真的吴王被那个假地给杀了?要是这样一切事情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李怀仁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清风却为自己地异想天开而得意。暗自埋怨自己这么好地嫁祸于人的主意,怎么现在才想到呢!

李怀仁想了半天,才说道:“你想不明白的事,那哥哥就更想不明白了。我看。一定是你写小说编故事编多了,脑子里天马行空不知道都想写什么。你既然这样想,我一定派人多盯着他就是了,你还有什么打算?”

清风不由得苦笑,我说的都是真地哎,怎么就说我编故事?没奈何。这事又没法解释。清风只得说道:“我给家里写了一封信,你给二叔写信时,让二叔转交给晋阳吧!其余的人,一概不能告诉!我这几天就要娶妾冲喜,然后我就要诈死埋名,你就不要再来了,有什么事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诈死埋名?天哪!你的主意还一个接一个的……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最起码你能安全些!也省的你不好好保养着。到处乱跑,要不然身体怎么会这么差了?这事你告诉郑家昌了吗?千万不要告诉他。你既然想隐姓埋名,知道地人越少越好……”

清风知道四哥对郑家昌还是不放心,只得说道:“没告诉,除了我的义母她们娘俩,就你知道……”清风心想,这些日子是劳心劳力了一些,只是我也不想啊!至于二姐他们夫妇的事,清风可不会自作主张的告诉四哥,一切还是等他们两口子自己做主。

李怀仁接过清风递过来的一摞纸张,惊讶的问道:“天哪!这些都是你写的信?都写些什么?这么厚!”

“没什么,有一些《石头记》地手稿,还有一些诗词……都是晋阳喜欢看地!”

“我说你的病怎么一下子重了!你写这些个劳神子做什么!这些个东西最是劳神劳力地,以后还是不要写了……我能不能看看?”他边说着,也不等清风回答,就自顾自的翻看起来,嘴里念道: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清风这家伙最害怕晋阳在自己还没死之前就改嫁了,他知道晋阳最喜欢诗词,就把自己所知道的爱情诗词几乎给一网打尽了……

李怀仁读完了,说道:“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是个情种,我一个大男人都被感动了,公主要是看了,不知道能被你感动成什么样子,你好好歇着吧,等公主来信了,我马上给你送来……对了,我还有……算了,不说了!”

清风笑道:“你故意说一半的话让我着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赶紧说完!我没关系的,一时三刻死不了!”

李怀仁叹气不已“我这几天忙翻了,就为了一个案子……你说一个人死了,浑身上下一点伤痕也没有,又不是中毒,以前也没发现有过其他的病症,他会是怎么了?”

清风苦笑“四哥,我又没破过案子,你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

“我不是想着你的杂书看的书多吗!病急乱投医嘛!本来就知道问也是白问……那我走了。”

李怀仁还没出屋,清风蓦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清风想起来了什么,想起来了包公案中有一个双钉案。他连忙说道:“你让仵作仔细的看看他的头发里有没有铁钉之类的利器……”

李怀仁点着头刚要走,仿佛又想起来什么,笑嘻嘻的对清风说道:“我真是忙昏了头了,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打听到孙思邈道长的消息了!听说孙道长现在在剑南道,我已经派人请去了!你就安心养病,等着孙道长来吧!”

这一回李怀仁真的走了,只留下清风唉声叹气,心想着,剑南道离这里千山万水的,等你派的人到了剑南道,孙道长还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老娘端着药碗走过来,递给清风,说道:“老远就听见你叹气,这又是怎么了?你这孩子就是心事重,什么事情都要往开了想。阿紫这两天听说你病重了,急得不行,老想着来看你……我说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也不合规矩,要不娘捎信让她来看你?”

“不用了娘,我不是为这个叹气……”

“行了,娘还能不明白你的心事?昨天你不是还念叨着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吗?娘虽然没读过多少书,这诗的意思娘还是明白的……”

清风心说我这哪里是想着阿紫啊,我分明的想着晋阳来着,又蓦然一惊,眼看就要娶阿紫了,竟然满脑子全都是晋阳,是不是对阿紫太不公平?

清风睡到半夜,醒来竟然发现身边有一个人影,那人影酷视阿紫,清风心里一惊,白天还觉得对不起阿紫,晚上居然就梦见了,翻了一个身接着又要睡,就听见阿紫说道:“你醒了吗?”

清风这才知道不是做梦,忙问道:“阿紫,你怎么来了?”

“你把衣服脱了吧!”

清风心想,我身上可就穿了一件睡衣,脱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阿紫这是要干什么?还有几天就要成亲了,阿紫这就着急和我洞房了吗?我现在这身体,洞房也不知道行不行……

黑暗中就听见的声音,原来阿紫也在脱衣服,清风忙说道:“阿紫,等等。还有两天就要洞房了,这事我不急……”

阿紫说道:“你的身体越来越差,我还是早点教会你吧!你闭上眼睛,不准看我!”

清风这才知道阿紫要先教自己双修功,幸好屋子里漆黑,阿紫看不见清风的脸已经通红,清风心里暗骂自己,自己龌龊也就罢了,居然把阿紫想得那么……

清风为了掩盖心中的不安,忙说道:“屋子里黑漆漆的,不用闭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见,况且咱们就要成亲了,看一眼怕什么?”

阿紫说道:“不行!那也不准看!”清风笑嘻嘻的脱了衣服,等着阿紫教自己双修功,也不知道这双修功到底是怎么个练法。一想到双修功,清风总是想到香艳的镜头,一颗心竟然咚咚的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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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阴阳相济

阿紫奇怪的问道:“你喘粗气干什么?”

“啊……没……没什么……”

“你放心好了,在骊山的时候,我一听师姐说她没把握治好你的病,我就偷偷的把这本《天轮地煞解》都背熟了,保证没有危险的……”

清风心中苦笑,换了任何一个男子,知道自己的未婚妻一丝不挂的坐在自己的对面,也不能无动于衷吧?

隐隐的听见三更的梆子响,清风不由得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脱衣服?”

阿紫心里忐忑不安,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妥,心里也是很害羞的,但是一想到阿枫他那难受的样子,就不由得心痛……

心想幸好今晚一点月光也没有,要不这样坐在他的对面,羞都羞死了……

阿紫听见清风这么问,忍着羞涩说道:“是《天轮地煞解》的总纲这么写的,天地之大,不外乎阴阳,万物皆阴阳合而有生,而所以又各自有阴阳,皆由得气之初,阴阳或先或后。先天阳而后天阴,故体阳而用阴。先天阴而后天阳,故体阴而用阳,滋润而后焦枯……”

清风听着一阵头痛,“行了,阿紫,我听不明白。你说怎样就怎样,你告诉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就好了。”

“你要平心静气,不准动,遇到了什么情形都不要紧张。你不是练过存神练气功诀吗?你现在就开始练,双目微阖,两掌平伸。内视膻中穴,太虚气中理,太虚理中气,至道在微,变化无穷。似有意似无意……”

清风渐渐的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许久过去。仿佛觉得自己地双手被阿紫抵住,顺着阿紫的手掌一丝若有若无的真气缓缓的进入自己到底体内……

这一丝真气顺着天突穴、鸠尾穴、膻中穴、巨阙穴、中脘穴、水分穴、气海穴、关元穴、中极穴、气舍穴、俞府穴、或中穴、期门穴、日月穴、天枢穴、气穴、大巨穴、一直到大赫穴。

清风练存神练气功诀时把浑身的穴道都背诵地滚瓜烂熟地,只感觉胸腹部地所有穴道都被这丝真气疏通了一遍,清风就觉得浑身开始发热。不久就大汗淋漓,可全身竟然是不受自己控制一样,竟然动不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不会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了吧?

又想到阿紫嘱咐自己不要动,只有忍着浑身的炙热。尤其是胸口,就像是在火炭上烤着一样……

清风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要脱下衣服,相信此刻身上如果还有衣服的话一定会着起火来了……

过了不久,又浑身发冷,如入冰窖一般,冻得清风牙齿咯咯地响,清风咬紧牙关坚持着。如此反复了三遍。终于在四更天的梆子响过之后,清风的身体总算恢复了正常。而且能动了……

阿紫问道:“你……你可觉得好些了?”

清风深呼吸了几下,往日呼吸时胸腔的涩滞感强了好多,清风高兴的说道:“是感觉好多了……”

“嗯,以后天天做,就会好多了,即使没找到孙思邈道长,也不会有性命之忧的,你不要老是担心……那我走了,明晚再来……”

清风一把拉住阿紫地胳膊,说道:“阿紫,你刚才耗费了很多内力,歇一会再走吧!”

阿紫连忙甩开清风的手,清风这才想起来阿紫没穿衣服,清风讪讪的笑道:“我们就要成亲了……”

阿紫嘟囔道:“那也不行……”

就听见阿紫穿衣服的声音,清风笑道:“那好吧,你明天就还是三更天来吗?我等你……”

阿紫心怦怦的乱跳,一边穿衣服,一边想起来那次偷看身边那个坏蛋和他的小妾办事时的情景……心想他要是再上前拉我怎么办?他要是也想和我干那羞人地事我怎么办?

阿紫看见清风没有进一步地举动,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又有些欣喜,她也弄不清自己的感情,只觉地脑子里一团浆糊,混混沌沌的出了清风的房间,飞身跃上围墙,一个没站稳,居然掉了下来,嘴里忍不住“哎呦”一声叫……

屋里的清风听见阿紫坠地的声音,吃了一惊,心想,阿紫居然为了自己把功力都耗尽了……他急忙披了衣服开门去看,黑漆漆的院子里,哪里还有阿紫的影子?

回到屋子里,清风怎么也睡不着,想起阿紫、想起晋阳、还有单玉儿和红藕,谁说世上的毒品是鸦片?茶是毒品,酒也是毒品,凡事让人上瘾的东西都是毒品,这几个女人也是毒品,是清风的毒品……

《西厢记》上说,不会相思,学会相思,就害相思!后面还说:好思量,不思量,怎不思量?

第二天阿丹说道:“昨晚上我怎么听见女人说话的声音……”

清风心里敲鼓,这事可不能让阿丹知道,否则阿紫的脸面何存?

清风说道:“别是你听错了吧?再不就是你白天太忙了,晚上出现了幻听……”

阿丹笑道:“也许是我做梦吧?反正我不会以为是有狐狸精来勾搭你!”

清风心想,谁说没有?你那个弟妹昨晚上就勾搭我来着,把我弄得上不上,下不下的,自己匆忙跑了……

无奈清风这个贱坯还就是喜欢这口,天还没黑,就开始盼着半夜阿紫来,就这样过了几天,清风的病大有起色,无奈老娘天天给清风的脸上涂姜汁,所以别人是看不清清风的脸色的。

眼看着家里一切都收拾停当,第二天就是和阿紫拜堂成亲的日子了,这晚二人练完了双修功,清风说道:“明天以后就好了,你就可以整夜的陪着我,不用跑来跑去了。”

阿紫红了脸轻声问道:“你现在是不是比以前好了很多?”

“是啊!我是比以前好了很多,以前我半死不活的,还想着能不能和你圆房都成问题,现在……”说着嘿嘿的笑了两声“明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阿紫气得给了清风一拳,可惜没舍得用力,在清风看来,就和搔痒差不多,清风却趁势一把把阿紫搂在了怀里,阿紫丰满的双乳碰到了清风的胸膛,让清风心里一阵悸动,随即腋下一麻,连带着整个上身和双臂也麻了起来。

清风哎呦一声倒在床上,耳朵里就听见阿紫穿衣服的声音,清风心里苦笑,娶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做老婆,到底是不在明智的选择啊。

阿紫穿好了衣服,给清风盖好了被子,轻轻的说道:“一会儿穴道就自解了……你……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明晚……明晚一切都随你……”

第109章 洞房之夜

话说李怀仁拿了清风写的书信,把里面的诗词全看了一遍,心中着实喜欢,对自己的这个兄弟的才华打心底里佩服起来,他自己全都抄录了一遍……

本来清风建议开设的邮局,寄信也很方便的,但是李怀仁生怕这封信有什么不妥,于是派专人亲自送给自己的爹爹。李弼一看这封信,吃了一惊,不敢迟疑,赶紧来见晋阳公主。

晋阳公主一听说李弼求见,赶紧吩咐快请,春阳则命人放下珠帘,晋阳想了想,说道:“他是清风的长辈,我还是出去迎接一下吧!”

李弼一看公主出迎,心里惶恐,暗想,小六子果然有一套,把个公主调教的这么好。回到厅堂,李弼下首落了座,晋阳一看,自己只得上首坐了。

李弼说道:“臣有一事,特来禀报公主,还请公主屏退左右。”

晋阳心念一动,二叔有什么事居然怕人?莫非是清风的事情?晋阳一想到清风,忍不住心里一阵激动,赶忙吩咐左右都退下,李弼却不言语,只是递过来一个大大的信封。

晋阳疑惑的打开来看,一看到那熟悉的字体,晋阳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哽咽道:“二叔,他还活着……”

李弼点了点头,晋阳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一块手帕堵住自己的嘴巴,要不是李弼在此,她就会失声痛哭起来,李弼也忍不住唏嘘两声,掉了两颗眼泪,忙劝慰道:“公主还是保重!小六子虽然现在身受重伤,只要人还活着,咱们可以再想办法……小六子再三的嘱咐。千万别让太多的人知道他还活着的事……”

晋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答应,李弼身为叔叔。自然也不好劝说,只得先告辞走了。

晋阳这才翻看清风给他的信,仔细一看清风的字迹,一个字都能看出是分了好几次写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伤得什么样子了。一颗心忍不住都揪到了一处,再一看那些诗词。更是感动的晋阳一塌糊涂,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待到单玉儿和红藕回来,就看见晋阳的眼睛红通通的。

红藕说道:“公主,你怎么又伤心了?小心哭坏了眼睛!毛毛可正找娘亲呢!”

晋阳笑道:“我今儿是高兴地,你们两个坐下来,我给你们看点东西。”说着,就拿出清风的信,在晋阳的眼里。单玉儿和红藕也是和自己一样,一颗心全都在清风的身上,实在都算不得是外人……

俩人一看清风的信,态度却又有不同,单玉儿说道:“这个没良心地,我们在家里伤心欲绝的。他倒好,居然又纳妾了,看看,日子还是今天呢!”

红藕说道“只要人回来就好,再说阿紫姑娘救了他,纳她为妾也不算过份,是不是?公主?”

晋阳说道:“你们看看他地字写成什么样子了?可见他的身体差得很。身边没有一个女人照料怎么成?玉姐姐就不要生气了。只要他活着,怎么样都行的!”

单玉儿忽的又笑了“是。你们两个都是好人,偏我要做恶人!咱们还是早点把他接回来吧!总在外面躲着也不是个事……也不知道怀玉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难道咱们国公府还怕谁吗?”

晋阳心想,这事真的是三哥哥干的吗?心里仍然是半信半疑的,可是派到江南去探听消息的那几个人还没有回来……

听了单玉儿的话,晋阳说道:“可是他说谁也不让告诉地!”

“那是他怕走漏了消息,有人借机害他!现在国公爷又不在家,我看还是得公主进宫一趟,把这事和皇上说明了,跟皇上要几个亲卫,再派一个得力的人,鸦雀无声的去接他回来也就是了!”

晋阳有些意动,心想,不如我亲自去一趟江南,就说去散散心,顺便去探探三哥的虚实,再把清风接回来……只是我的孩子……一想到孩子还这么小,晋阳又皱了皱眉。

这边几个女人怎么商量暂且不提,再说清风,今天可是清风成亲的日子,因为清风要装病,当然不能亲自去迎娶了,找了邱枫地一个堂弟来代劳。

清风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鼓乐喧天,心里有一种不真实感,又觉得荒唐可笑,一想到以后就能天天面对阿紫了,心里又隐隐的有些期待,想到家里的几个妻妾,心里又是愧疚不安,这心里五味掺杂,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好不容易新娘子进了洞房,以后的事自然不敢让人代劳了,众人都知道阿枫病着,怕扰了清风的休息,把新娘子送进屋子就赶紧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阿紫和清风。

清风笑着倒了两杯酒,把其中的一杯递给阿紫,说道:“小娘子,请你喝了这交杯酒吧!”

阿紫说道:“你先揭了盖头我再喝!”

清风拿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秤杆,挑去了阿紫地盖头,一张明艳地脸出现在眼前,阿紫一双眼睛脉脉含情向清风瞟来,清风的心突地一跳,忙把手里的一杯酒递了过去,自己这杯举起来就要喝,阿紫连忙说道:“只准抿一小口,喝多了小心又咳嗽。”说着轻轻的挽了清风的胳膊,自己一饮而尽,呛得咳嗽了半天,说道:“这就是你新做出来的酒吗?好辣!”

清风笑道:“怎么?不好喝吗?那你说我这一杯喝不喝?”

“这么辣的酒只准你抿一点点……”

清风抿了一点,觉得味道还是不错的,比起自己头一天做出来的酒要好很多,看来阿丹已经全都掌握了这个技术,并且比自己还有所提高了,正待要再喝一口,转眼间酒杯就跑到了阿紫的手里,阿紫说道:“我来替你喝吧!”阿紫这次有了经验,没有被呛着。

清风的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淡淡的笑意,心想,这么大的两杯酒下肚,没有半斤也有三四两,一会儿看你醉不醉?看你还能不能像昨天晚上那样点我的穴道了,今儿晚上,我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

阿紫看着清风的笑容有些异样,问道:“怎么了?你又使了什么坏主意了?”

清风心里一惊,忙说道:“我能使什么坏主意?我是看你喝了两杯酒,担心你喝醉了!赶紧吃一点东西吧,肚子里空空的,小心一会儿难受……”

清风亲自夹了几口菜来喂阿紫,阿紫红着脸就着清风的手吃了,心里美滋滋的,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哪里还顾得上追问清风啊。

清风自己也随意的吃了两口,还要再吃,就见阿紫一旁拉着清风的胳膊,说道:“阿枫,我还要……”

清风一看阿紫的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已经醉眼迷离了,清风赶紧又喂了阿紫几口,嘴里说道:“阿紫,你醉了,咱们上床歇着去!”

“不,阿枫,我还要吃好吃的,这回你要拿嘴喂我……”

清风不由得头疼,天哪,这可是真的醉了,又一想,她一个小女孩子,怎么知道用嘴来喂,忙问道:“你看见谁用嘴来喂了?”

阿紫嘻嘻的笑,“我看见那个高阳公主……要那个和尚拿嘴来喂了!你快点来嘛!”

清风苦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个阿紫,没事看这个干什么?清风勉为其难喂了阿紫几口,又说道:“阿紫,天不早了,咱还是睡吧,好不好?”

阿紫咯咯咯的笑道:“好啊!嘻嘻,奴婢给爷侍寝!”

清风皱了皱眉头,心里觉得有些不妙,这个阿紫,醉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一个没留神,清风一下子被阿紫横抱了起来,向床边走去……

清风有些惊慌,一边挣扎一边说道:“阿紫,你放下我,你这是干什么?”

阿紫人虽然醉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但是一身武功,焉能让清风挣扎出去?清风人在阿紫的怀里动弹不得,看着阿紫几欲摔倒,差点没把心吓得跳出来,好在几步走到了床前,俩人一起跌倒在床上,阿紫把清风压在身下,一张小嘴在清风的脸上、唇上、脖子上亲吻个不停……

清风心中苦笑,暗骂自己自作自受,昨天阿紫都说好了,新婚之夜任自己怎么施为都行,偏偏自己想看着阿紫的醉态,哪里想到阿紫醉了,简直就是一个女土匪!自己又不是她的对手……

阿紫一个姑娘家自然不懂得夫妻之事,只知道在清风的身上扭来扭去,又是亲又是啃,只惹得清风火大,清风几次想要把阿紫压倒在身下,偏偏只要清风稍有什么举动,立刻阿紫就让清风动弹不得,清风又不能喊人,心里暗暗叫苦,却也实在没法,只得老老实实的任凭阿紫施为……

阿紫闹了一阵,就这么趴在清风的身上渐渐的睡着了,阿紫睡梦中也紧紧的搂着清风,恐怕他跑了似的,弄得清风几次想要摆脱阿紫的束缚,愣是没有成功,两个人就这么和衣躺了一晚。

清风一想起此事,就气恼不已……

第110章 士子之怒

第二天早上起来,阿紫只知道自己昨晚喝醉了,混不记得曾做出过女土匪这样的事,眼看着自己和清风都穿着整齐,只道清风性情好,看自己醉了,不忍强迫自己行夫妻之礼。

清风也闭口不提昨晚被强迫的丑事,阿紫帮着清风收拾了一番,弄出病秧子的样子来,俩人相携着去拜见婆婆,还有几个叔叔婶子等人,另外还有昨天才赶到的舅公。

清风特别注意了一下这位舅舅,只见他中等身材,五十左右岁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了,面目比较清瘦,一双眼睛似睁非睁,五屡长须,嘴唇薄而有力的抿着,清风一直想看看他的眼神,可惜总也没看到……

阿紫挨着个的给各位长辈敬过了茶,众人这才散。娘和阿紫都知道清风有事和舅公谈,也都借故离开了。一时间清风真的不知道从何谈起,尤其是清风不知道这位舅舅到底有没有才华,配不配做自己的师爷。

这位舅舅姓杨,名文清,字行俭。清风正在心里琢磨着应该怎么说,就看见这位舅舅目露精光,嘴里说道:“唐雎使秦,对秦始皇说,士子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这个《战国策》中记载的小故事,清风还是知道的,秦王问唐雎“你知道天子发怒会怎么样吗?”唐雎说:“臣没听说过。”秦王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唐雎也问:“大王尝闻布衣之怒吗?”秦王说:“布衣之怒,也不过免冠徒跣,以头抢地罢了。”唐雎说:“那是庸夫之怒,非士之怒也,专诸刺杀王僚时,彗星袭月;聂政刺杀韩傀时。白虹贯日;要离刺杀庆忌时,苍鹰击于殿上。此三子,皆布衣之士怀怒未发。苍天就显现了……”而后唐雎就说了刚才邱枫的舅舅说的那句话。

清风心想,听这位舅舅的意思,原来他想要替自己的外甥报仇的,清风笑道:“不知道舅舅想要怎么办呢?”

“老朽不敢当驸马爷如此称呼,驸马爷既然也有志复仇。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老朽虽说比不上专诸、要离。也愿意助驸马爷一臂之力。”

清风笑道:“您既然是我义母的兄弟,我喊您一声舅舅也是理所当然地。您只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对于一个有志之士来说,碌碌无为,虚度一生,安于贫病那是不能接受的……”

杨文清目光一黯,说道:“老朽实在是有些……这样吧。等这件事过去了,先看看咱们主仆是否相得,再订以后的行止如何?”清风要地就是这句话,先相互合作着试试看,如果真有才华,哪怕万金我也请你。若是没什么大智慧,我要你何用?

清风答道:“就按着舅舅说的吧!依舅舅之见,清风以后该如何行止呢?”

“驸马爷诈死埋名,难道是想要安居江南以图报仇吗?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清风一惊,心想,我在这里才能知道吴王的一举一动,也能做出相应的决定啊!难道还错了吗?清风忙问道:“舅舅此话何意?”

杨文清说道:“驸马爷的根不在此。而在京城。江南这儿不过是些藤蔓罢了。遮住了驸马爷地眼睛。驸马爷请想,在京城您有国公爷相帮。有皇上的宠爱,晋王也进位太子了,据老朽所闻,驸马爷和太子爷相交莫逆,难道这不都是无形中地助力吗?而在江南,驸马爷是没有什么根基的,虽说开了几个铺子,即便想要充做耳目,也还嫌太少,没有什么大用,而吴王就不同了,他在这里经营了多年,根深蒂固,驸马爷如何才能撼动?这不是以卵击石之举吗?况且,这世上除了皇上,还有谁能撼动吴王?”

清风听了这话,如同醍醐灌顶,心说,难怪阿丹说他的舅舅是绍兴有名的师爷,话说的真是一针见血,就连清风开铺子赚钱的另一个目的也被一语道破了,自己只顾了眼前,还真的忽略了京城的这几个助力,清风忙站起身来,冲着杨文清深深一揖,心里是万分钦佩地,嘴里说道:“多谢舅舅指点迷津,小子拜服!”

杨文清赶忙站起来双手相搀说道:“驸马爷不必如此!驸马爷喊老朽舅舅,老朽不敢当!我喊你驸马爷,也显得生疏,不如我喊您公子,您喊我夫子,如何?”

清风一听,这样称呼果然亲切,连忙点头答应,回到座位,清风又问道:“不知道我回京后应该如何做呢?”

杨文清反问道:“我只是听阿丹说了一些公子和吴王的过往,还请公子详细说说!”

清风除了自己手刃吴王这件事没说之外,其他事无巨细的都对杨文清讲了,包括自己臆断真吴王已经被假吴王杀了的事也对杨文清说了,杨文清听了大吃一惊,两眼瞪的一般大,发出幽幽的光芒“真地会有这种事吗?”

清风苦笑道:“夫子,这也只是我自己的胡乱猜测,当不得真的,不过当时确实是有一个吴王陪着我喝茶,而另一个吴王让郑家昌陪着去拜访晋王了,这是千真万确的!而且从那以后,吴王的行事大变,难道这不能说明问题吗?”

杨文清想了想,说道:“公子,这件事若真的如你所说……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拆穿,就说明这个假的吴王一举一动都和真地吴王酷视,那么除了吴王地妃子和吴王的母亲阴妃娘娘之外,恐怕就再也没有人能确认了,我们何不在这些人地身上做做文章呢?”

清风只觉得眼前一亮,只要吴王妃和阴妃娘娘其中一人指出这个吴王是假的,这事情就大有可为了,只是由谁来做呢?唯一的人选恐怕就是晋阳了,想到晋阳,清风的心一颤。

晋阳,你还好吗?“为伊消得人憔悴”,你现在憔悴吗?昨晚我又洞房花烛,心里却时时想起你,再见不到你,我怕自己就要为你憔悴了,好在夫子建议我回京,总算我就要见到你了……

第111章 阿紫担心

清风既然决意着离开江南,现在手里的这些产业也得好好梳理一番,卢远方经营的金店,虽说刚刚开业,有清风在背后出主意,更有卢家多年经商的人脉,生意很是火爆。

阿丹又同时开了两家酒店,作为支柱产业的白酒,虽然刚刚面世,却也前景可观,一时间清风竟然也抽身不得,况且现在自己作为邱枫,也得完成自己的使命,那就是还得装死一次,让老娘堂堂正正的为她自己亲生的儿子立一个衣冠冢……

最要命的是清风想做的榨油机还没做出来呢!这天清风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利用水利来做一个榨油机呢!阿紫说道:“阿枫,你快点进屋躺下,郑大人来了!”

清风一溜烟儿的跑进屋子,由于跑得快了,忍不住一阵咳嗽,阿紫说道:“你跑得这样急干什么?他人还在天井那儿呢!”

清风自从和阿紫一起练了双修功,病情缓解很多,只是要想根治,恐怕还得孙思邈道长亲自出手才成。清风心想,郑家昌这时候来能是为什么?昨天会试刚刚考完,录取的事还没有着落呢,他不会这么快就来辞行吧?那恐怕就是想去拜访吴王了吧?

郑家昌一脚踏进门,看见清风正眯着眼想事情,再一看清风的脸色可是不大正常的黄色,郑家昌有些急了“清风,你的病怎么不见好?我看还是回京吧!”

“回京?你看我现在的身体能坚持到回京吗?”清风虚弱的回答,眼看就要奄奄一息的模样。

郑家昌一看,更加惶急起来“清风,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邱家的条件不好啊?你现在这屋子比起驸马府可是差的远了,吃的呢?是不是太差了?要不我跟秦知府打个招呼,到他家的园子里去住吧?我看他家地园子很不错的……”

清风心里愧疚,郑家昌如此真诚的待自己,自己不告诉他真相是不是不应该啊?随即狠了狠心。他可能是要去拜访吴王,外一他的情绪露出一点不对头,让吴王起疑就不好了,再说了,也不过是伤心难过些日子,回京就好了……

清风说道:“不用了。我住的习惯了,什么都挺好……你要去拜访吴王了吗?”

郑家昌问道:“是啊,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拜访一下!顺便探探虚实,上次你说要派个人跟我去,你想派谁?可不要是吴王认识的人才好!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派人跟着,我这次去,恐怕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见不见得着吴王可是两说着,我听说他现在正闭门谢客……”

清风想了想,心道。这个假货到底还是心虚,竟然不敢见客,阿紫是见过吴王地,让她去辨认一下也好,郑家昌是男人,看人肯定不如阿紫一个女人的直觉……

清风指了指外屋忙着沏茶的阿紫,说道:“就让阿紫陪着你去!至于见不见得着……也许他正想见你呢!”

“不行!不行!你的小妾跟着我出去。那成什么了?你为什么说他会想见我?”郑家昌边摇头边奇怪的问。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我想探听吴王的消息,也许他正想着探听一下我的消息呢!让阿紫陪你去,那怕什么?她穿上男装,谁也不会认出来的,况且她有武功,你若是有了什么危险,她随时可以保护你的!”

“那也不行!让一个女人保护!亏你想得出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地,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你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我现在是朝廷命官,他纵然是吴王,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难道还杀了我不成?”

清风一看郑家昌不肯,一时间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了,魏武和二姐隐居,能够为自己训练人手。那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隐秘之事,自然不能派他。

清风知道现在的男人都是大男子主意,一般是不会把女人放在眼里的,郑家昌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阿紫能战胜魏武的。郑家昌既然不同意,清风也没有办法,二人又说了几句,郑家昌怕扰了清风地休息。也就告辞了。

郑家昌一走。阿紫气哼哼的说道:“你为什么让我去保护他!难道我是你的护卫,随便任意你支配吗?”

清风赶忙说道:“哪有啊。阿紫!你是我老婆,他是我朋友,我是想请你帮忙来着,你扯到哪儿去了……”

“还说没有!你拿我当老婆了吗?昨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一高兴,还喊明达来着!明达是谁?”阿紫说完,坐在一边抹眼泪,嘴里还嘟囔着“和我在一起,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今天竟然还让我护卫别的男人……就连你要回京,也半个字也没有跟我说过,你还拿我当你老婆吗?”

清风一阵头大,他昨夜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和阿紫办事的时候,脑子里居然想着和明达在一起的情景,当高潮来临的时候,喊地居然是明达的名字!

清风自己心里也觉得对不起阿紫,不管你多爱一个人,和他办事的时候他嘴里喊着别人的名字,任谁都会不高兴,清风赶紧拉着阿紫的手,柔声说道:“你明明都知道了我以前是有妻子的,我心心念念地一直都是她,你也是愿意嫁给我的,现在还计较这些事做什么?再说了,你不是也喊着阿枫的名字吗?我可没有怪你!”

“你还说!阿枫不就是你吗!你就是阿枫!你还怪起我来了,呜……呜……”

阿紫哭的更厉害了。清风不由得头疼,这就是老婆多了的烦恼,如果不是因为感恩,如果不是因为阿紫长得像紫雨、我长得像邱枫,如果不是因为我对她那么有好感,如果没有这么多的机缘巧合……我们又怎么会在一起?我早就说过了不再纳妾的……

阿紫看清风不再哄自己了,心里不由得有些慌了,本来就知道他是有妻子地,他昨晚也说了,嘴里喊地那是他妻子的名字,自己还这么斤斤计较做什么,临出嫁时,母亲告诉自己妇德地第一条就是“戒妒”,还拿出《孝女经》给阿紫看,上面说什么“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妒忌,故七出之状,标其首焉。”

阿紫从小就练武去了,很少经历这样的教导,现在想想自己这样可算是休妻的“七出”之中的善妒了,忙把眼泪收了,说道:“阿枫,别的我也不来怪你,只是你要回京,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清风说道:“和你说这个干什么?你是我老婆,反正你是一定得跟着我走的,再说了,一时三刻的也走不了……”

阿紫的眼泪又扑簌簌的掉下来,哽咽着说道:“你回到京城就不是阿枫了……”

清风掏出手帕给阿紫擦了擦,说道:“我现在也不是阿枫啊!”

“不,你是阿枫,只要你住在邱家,你就是阿枫!我不要和你回京城……”

清风不由得苦笑“你不和我回京城那你要干什么?”

“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什么时候想我了,就来邱家看我……我嫁的是邱枫,我是你的妻子,我是穿着大红袄嫁你的,不是你纳的小妾……你若是想做回邱枫了,你就回来看我,你到了这个家就是邱枫……”

阿紫一想到他回了国公府,那样锦衣玉食的日子,恐怕再也不能回到这个寒碜的家了,那个郑大人刚才就说这个家不好,那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来看我了。一想到这儿,阿紫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起来……

清风心里一阵不快,“原来在阿紫的心里,我到底还只是邱枫的替身……她竟然甘愿在这里守活寡,也不愿意跟我回京,难道我做人就这么失败吗?”

俩人之间有了罅隙,一时间谁也不说话,倒是老娘听见了阿紫的哭声赶来了。“好好的,这才成亲几天,就哭哭啼啼的,到底是怎么了?阿紫。”

阿紫赶紧收了悲伤,说道:“没什么的娘,我只是一想到他回家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心里伤心罢了。”

“傻孩子,那有什么伤心的?他回家了,你自然也跟着回家,你是怕见不着娘了吗?你也可以回家来看看啊,阿枫不会不愿意的,是吧,阿枫!”

清风说道:“娘,你没有明白阿紫的意思,她是想说她是邱家的媳妇,不愿意跟着我回李家去!”

老娘一愣神,对阿紫说道:“你这个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嫁了他,当然得跟着他走。”

阿紫赌气说道:“可是我嫁他的时候他叫邱枫啊!我当然算是邱家的媳妇,我还得侍候您啊!再说了他现在人还在我的身边,就整天想着他的妻子,回到了他那个家,还能记得我吗!我还跟着去干什么?”

清风汗颜,原来阿紫是这么想的!想来是自己想着明达,她吃醋了,担心害怕回到了驸马府自己就待她不好了。一想也是,自己走了,这个把自己当成亲生儿子的老娘怎么办?要不也让老娘跟着一起进京?那样阿紫就应该没有借口不跟着自己走了吧?

第112章 告别的节目

好几天的工夫,清风都在研究那个榨油机,清风很有一股子钻劲儿,把阿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台榨油机改进了很多,好在学过的那些物理知识还用得上。只是那些需要工匠的活计不行,又怕见到外人,一切只能先告诉阿丹,然后再通过阿丹的嘴去告诉那些匠工,就多耗费了不少时间,好在这个新的榨油机虽然没能用上水利,小试了一下,却也比原先省了不少力,出油量更是增加了不少。

阿丹很高兴,清风心里更高兴,兴高采烈的告诉阿丹怎么去跟卢远方的爹爹去谈生意,怎么样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姐弟两个说了半天,清风一眼看见了舅舅杨文清,同时也看出杨文清眼中的不以为然,清风笑道:“想必夫子也读过《后主传》吧?《后主传》中记载建兴十年,亮休士劝农于黄沙,作流马木牛毕,教兵讲武。《三国志》的作者陈寿在《诸葛亮传》中也说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怎么?夫子认为诸葛武侯做这个木牛流马就可以载入史册,我做这个榨油机就是粗鄙的行为吗?”

杨文清没料到清风会这么胡搅蛮缠的,一时间竟然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

清风知道这些个迂腐的读书人一谈到经商就说是与民争利,他接着说道:“地,这个阿紫,现在是钻了牛角尖了,心里地自卑在作怪,看来还得好好的安抚一下,就像老娘说地,自己可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呆在这里凄苦度日,一定要把她带到京城去。

清风故意咳了两声,踏进屋子说道:“阿紫,今天晚上吃什么?我可有些饿了!”

阿紫惊慌的说道:“啊,阿枫,我还没有做好,要不到酒店去端两盘回来吧?”

“行,你去端吧,我可饿了。”清风看着阿紫去了,这才坐在娘的身边,说道:“娘,一句话,您还是跟着儿子进京吧!你也看见阿紫了,您要是不去啊,我看我很难说服她,那您可就没有孙子抱了!况且舅舅也跟着我去,还有阿丹,等过些日子,这儿的生意都理顺了,阿丹也会和我进京的,我在京城还有很多的产业需要有人打理,阿丹也答应了,我们把酒楼开到京城去,您当然也得跟着我们一起去,况且我是您的义子,外一让吴王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找您的麻烦我该怎么办?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您都得跟着去的!”

老娘未置可否,倒是踏进屋子的舅舅杨文清说道:“妹子,难得阿枫这么孝顺,你还是去吧!咱们一家人都去帮着驸马爷干一番大事!”

老娘说道:“怎么?哥哥的雄心壮志被阿枫给激起来了吗?笑,清风心想,我要是跟皇上说了,皇上说不定就该跟我要这造酒的秘法了,我可就挣不到钱了。

清风放下自己的私心,又和夫子说了半天话,月上柳梢头,清风才想着回屋,走到门口,就听见阿紫在轻轻的哼唱:“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跟阿紫认识这么久了,清风还从来没有听见阿紫唱歌呢!阿紫的歌声婉转动听,吴音侬语编织的江南吴歌小调,从阿紫那迤俪的嗓音中绵绵传来,清风不由得听呆了。

等着阿紫唱完了,清风这才推门进去,笑着说道:“我还没走呢,你怎么就开始思念我了?我要是走了,你可怎么办啊!”

清风从身后搂住阿紫的腰,说道:“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我这一辈子也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的……我都跟娘亲和舅父说好了,咱们一家子全都进京……”

“真的?”阿紫高兴的扑到清风的怀里“那我一辈子也不逃出你的手心……”

清风拥吻着阿紫,笑道:“刚才跟舅爷商量好了,为了避免麻烦,明天我就得装死了,你有没有法子让我装的像一些?”

“那还不好办,我点了你的穴道就行!”“……会不会难受或者对身体有什么损害?”

“你真傻,有损害我怎么会给你用?”

清风笑道:“那就好!今晚我可是最后一次扮演邱枫了,咱们是不是来点告别的节目?”

边说着,清风的一双咸猪手边不老实的伸进了阿紫的肚兜里,阿紫羞得红了脸,却不忘了一个水袖甩过去,屋里的蜡烛顿时熄灭了。

清风嘻嘻的笑着,抱着阿紫滚落到床上……

清风说:告别的节目不能白看啊,别忘了你的票票

第113章 心惊肉跳

晋阳向父皇请旨要去江南,太宗皇上一听清风居然还活着,也异常高兴,要知道李绩还正在东征呢!即使为了笼络李绩,皇上也得有所表示,更何况清风还是晋阳的驸马,皇上一向也是很得意清风的,皇上立刻拟旨意准了晋阳的请求,还给晋阳派了五百名龙禁卫的亲兵卫队。

晋阳回家对着毛毛亲了又亲,分别在即,晋阳当然舍不得儿子,对着春阳、夏雨嘱咐了又嘱咐,王夫人不清楚晋阳要去干什么,晋阳怕婆婆担心牵挂,也是半个字没有提起。

王夫人知道皇上还给晋阳派了护送的人马,只当皇上派晋阳有什么公干,皇家的事,王夫人也不好多问,只是想着这半年来晋阳一直郁郁寡欢的,上江南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再三让晋阳放心,她会照看好自己的小孙孙。

晋阳还是第一次出远门,无奈景色再好,她哪有什么心思欣赏?每日里晓行夜宿,晋阳嫌弃马车走得太慢,坚持要骑马去,无奈从来没有骑过这么远的马,没骑上一天就有些受不了,跟着晋阳出门的几个宫女也实在受不了了,纷纷哀求敖菊和雪梅好好跟公主说说,晋阳自己也是累了,在敖菊和雪梅的央求下只好改坐车,只是一颗心恨不能一下子飞到绍兴府去。

这一天好不容易到了嘉兴府,所谓近乡情怯,这里只说家里面正在办丧事,不方便收留客人等语。这些护卫是京城来的,平日里狐假虎威的惯了,哪允许别人拒绝?不由得吵做一团……

杨文清老爷子正在主持拜祭,听到外面喧哗,连忙派人来问,不一会儿派来问的人回道:“是京城来的一伙人,他们家地女主人晕倒了。要我们倒出一间静室给他家的女主人休息……”

杨老爷子听了这话。心念一动,连忙出来看。这位老爷子在官场浸淫多年,一双眼睛毒辣的很,一眼就看出晋阳等人身份不一般,忙一边吩咐人去找阿紫,一边请晋阳他们一群人进来。

阿紫迎出院子,一眼看到晋阳,心里顿时一惊,也猜出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公主以为清风死了,这才急火攻心,晕死过去了。

阿紫连忙把人让到自己的屋子,用毛巾沾了凉水给晋阳洗了把脸,又在胸口、头部按摩了一番,晋阳这才悠悠转醒,却也不哭,只是眼泪顺着脸颊一个劲儿的流。

阿紫连忙说道:“公主不用忧心,阿枫他没死,他还活着呢!”

晋阳总算回过来点神,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阿紫连忙说道:“阿枫他还活着的,他就是想要回京,所以要了解这边地事情,娘亲也想为他的儿子立一个衣冠冢,当然也是为了迷惑……迷惑敌人……”

阿紫一想到吴王和晋阳的关系,马上改了口。晋阳却也明白了阿紫的意思,眼睛里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她一把抓住阿紫的手,说道:“你就是刚和他成亲的阿紫,是吧?他真的活着吗?那他为什么还不来见我?”

阿紫笑道:“他正装死呢,怎么来见公主?公主等一等,晚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晋阳还是不太相信,忙问道:“他既然没死,你又为什么哭?”原来晋阳看见阿紫地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的。

其实,阿紫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清风的,也许是那日清风抚出《十面埋伏》时,自己就不由得被他的风仪所倾倒了吧!

阿紫想不明白,便也懒得去想,反正对死去的阿枫的那些情意,在知道阿枫成为吴王面首地那一刻起,顿时转为憎恨、厌恶……

阿紫说道:“我看见娘哭,我就忍不住哭了……”

晋阳这才长出一口气,又问道:“他地身体可都好了?”

阿紫黯然的说道:“我每日都给他治……只是还没有好,我……我已经尽力了,恐怕只能等孙思邈道长了……”

晋阳说道:“没什么,我带了太医来,就在城外,他一定可以治好清风地病的……”

阿紫心想,我师姐都

第114章 福兮祸兮

知道了清风死去的消息,郑家昌伤心欲绝,也顾不得清风告诉他的,不要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的话了,赶着前来吊唁,这么一来,整个嘉兴府大部分的官员和生员也都纷纷前往,闹得整个邱家门外车水马龙,这个场面很是壮观,这就是清风没有意料到的事了。

郑家昌无意中看见了晋阳身边的宫女雪梅,立刻联想到公主也来了,拿了帖子前来拜见晋阳,晋阳问阿紫道:“郑大人知道清风是诈死吗?”

“郑大人头两天来说是要去拜见吴王,阿枫就没敢告诉他,怕他无意中的情绪露出来就不妙了……”

晋阳听了阿紫的话皱了皱眉,阿紫这才想起来吴王和晋阳公主的关系,不由得感觉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造次了。

晋阳在潜意识里,是怎么也不相信三哥会是杀清风的凶手的,不过听了阿紫的话,晋阳也没有说什么。

考虑了一下,晋阳对雪梅说道:“你告诉郑大人,我今天车马劳顿、心绪不佳,以后再见不迟。”

雪梅领命去了,尽管知道清风是诈死,也知道是阿紫给他化了妆,但是一看到清风那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晋阳就害怕那是真的,害怕清风这次真的离开自己了。

晋阳在焦虑不安中挨到了晚上,吊唁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阿紫这才解开了清风的穴道。

清风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竟然是晋阳,也许是装了一天的死人,头脑也有些僵化了,一下子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看见晋阳笑靥如花地面容,高兴的热泪盈眶的样子,这才猛然清醒,原来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清风一下子抱住晋阳,相拥良久,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只箍的晋阳喘不过气来,却也愿意让清风就这样永远的抱着自己……

一旁的阿紫看着不免有些吃味。嘟着嘴说道:“阿枫,舅舅还在外面等着见你呢!”

清风心想,我和我老婆这么久没见了,这个老没眼色的,这时候来打扰什么!有心想说不见,又一想,这个老于事故地人精,没有重要的事恐怕不会这个时候来打扰。清风连忙对阿紫说道:“你去跟他说我就来。”

看着阿紫出去了,清风给了晋阳一个深深的吻,宠溺的说道:“不是告诉你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等我吗?怎么这就跑来了?居然敢不听我的话,乖乖的到床上等着去!一会儿等着我回来了家法侍候!”

晋阳羞红了脸,看着清风出了屋子。心里美滋滋的,比吃了蜜糖还甜。

清风来到书房。就看见夫子杨文清一个劲儿地在地上转圈,好像很烦心似的,清风忙问道:“夫子,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杨文清看了清风一眼说道:“公子,老朽觉得今晚不太妙啊!”

清风疑惑的看着夫子,等着他的下文,夫子说道:“公子请想。以吴王的势力会不知道你地存在吗?他一定是不敢保证到底邱枫是不是你,现在郑公子和公主这么一出现,答案就跃然而出了,你想你若是吴王会怎么做?”

清风来到大唐这么久,也摸到了一些权贵们的想法,想着现在这个吴王若是假地,他说不定真不知道真吴王和邱枫的事。别人自然也不可能告诉他真的邱枫已经死了。那么现在知道了我不是真的邱枫,而是李怀玉的话。他最有可能采取的行动就是……

清风不由得脱口而出的说道:“斩草除根?”

杨文清说道:“这是一个最一劳永逸地办法,只要你和公主回不了长安,他就没有任何危险了,一旦让你离开,那就等于是放虎归山……既然想要斩草除根,那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你想啊,过了今晚你就和城外的五百龙禁卫会和了,想要行刺就困难了,所以我猜想今晚是最好的时机,咱们这里可没有几个护卫……”

清风听完一下子呆若木鸡,耍点小聪明清风还行,要想算计人,清风还是嫩的很,而且也不够心狠手辣。

清风茫然的望着杨文清,怀里就像揣了一个兔子,怦怦的乱跳,他压抑住自己地慌乱,问道:“夫子,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还是赶紧出城去找那五百龙禁卫吧!只要和他们在一起,我们也就安全了。”

“不成!都怪老夫早没有考虑到。现在已经是二更天了,天已经全黑了,虽说还不是最佳地行刺时机,但是路上的防卫也是相对最薄弱地时候,很容易给对手以可乘之机……要不还是让公主给老夫写个手谕,我去城外调兵进来吧!”

清风一听,忙说道:“你出去了,难道他们就不会刺杀你了吗?再说现在城门已经关了,夫子还得去找知府大人写个手谕才能放行吧?”

“没关系的,我一个老头子,他们不会在意的,只要有了公主的手令,找知府开个城门也不是什么问题的,不过最好能让阿丹和孩子还有你娘到邻居家里去避一避,就说家里来了客人住不下……”

清风的心如一团乱麻,暗自惭愧,还是老夫子想的周到,他连忙点头,是啊,自己和公主被人盯着走不了,这些家人对杀手来说却是无关紧要的,还是让他们逃命吧!

清风回屋让公主写手谕,老夫子安排家人撤出宅子,清风把杨文清的猜测对晋阳一说,晋阳立刻白了脸,低声说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清风

第115章 午夜惊魂

尽管相拥而卧,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让三个人的心里还是很不安,晋阳问道:“清风,你倒是和我说说,三哥到底为什么要害你?”

清风知道晋阳心地善良,以己心度人心,此刻恐怕还是不太相信吴王能够加害自己,自己有必要让她打破幻想,清风就把以往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对着晋阳说了,尤其是吴王想要以自己的尸体作为棋子,企图让李绩相信是魏王对自己下的手这件事分析的尤为详尽。

当然自己手刃吴王的事,那是想烂在自己的肚子里,跟谁也不能提的。这个话题清风对着阿紫也是再三强调过的。

晋阳听了心里黯然神伤,皇家争斗之惨烈,晋阳不是没有耳闻,无奈心地善良的她自己就会自动屏蔽这些事情。此刻听了清风的言语,也不由得不正视起来。

晋阳搂紧了清风的腰,把自己的脑袋紧贴在清风的胸膛上,说道:“等我回去了就进宫去见父皇,狠狠的告他一状,让父皇替你报仇……”

清风笑道:“现在不是替我报仇了,我敢保证现在那个绝不是你的三哥,而是别有用心的人冒充的,也就是说你三哥早就在半年前他企图害我时,被人看出有可乘之机,而乘机谋害了,所以现在是你替你死去的三哥报仇……”

清风讲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心神一颤,吴王可是自己亲手杀了的,那一幕已经深深的印在清风的脑海里了,尽管清风没觉着自己做错了什么,蝼蚁尚且偷生,生死关头,自己反抗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午夜梦回。清风的心再也不能像以往一样平静祥和、云淡风轻了……

清风越是使劲的企图忘记这件事,这件事就越是像扎入他灵魂的钉子一样,好像有越扎越深的趋势。清风“咳咳”地一边咳嗽着,一边在心里不知道咒骂了吴王多少次,“尽管他没有杀了我,他却是毁了我的一生”。清风就是这么想的。

一旁的阿紫听了清风对晋阳说的假话。自己却因为要和清风保守共同的一个秘密,而觉得跟清风地心越发的贴紧了。

晋阳因为车马劳顿,担惊受怕的过了一天,早就乏了,尽管面临着危险。趴在清风的怀里也觉得心安,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清风则是睡了一天,此刻睡意全无,夜色静悄悄,听着身边晋阳均匀地呼吸声,清风心想,我以前的想法全都是错的。在这样的一个封建社会,尤其是我这样的出身和身份,想要独善其身,何其难也,就是想站在岸边,一个巨浪也会把你卷进去的。既然早晚都得下水。我何不自己做一个弄潮儿!

太宗皇上眼看老迈,高宗时代就要来临,之后不久,就是武后临朝,我今年才十七岁,现在从新开始迈入朝堂还不晚,难道还等着武氏家族占据朝堂吗?若真是到那时候。自己这个外戚的身份就是一个尴尬地身份,到时候谁还会瞧得起?谁还会把我放在眼里?还不是等着被别人把自己踩在脚下,任其蹂躏吗?自己以前简直就是个猪脑子,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对,回去后就得跟武媚娘拉好关系,等到她进了感业寺,我再伸手扶持她一下。给他和晋王拉拉皮条。早早的站在她这条船上,即便是武三思当权了。武则天也会高看我一眼,况且武则天也是个有道明君,我若是在一旁敲敲边鼓,说不定从大唐开始,中国就提前进入了男女平等的时代,我也为所有受压迫的女同胞出点力……

清风这么一幻想,浑然忘了眼前的危险,心不由得兴奋起来,真想找个人喝上一杯,吹上一通,却听见身边的阿紫悄声说道:“有人来了!”

清风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这才想起眼前地形势可不容乐观。侧耳倾听,只有蝉鸣和微风吹动树梢的声音,哪有人来的声音?又一想,阿紫的耳力好,自己没听见不代表没有人来,不一会儿阿紫又说道:“进了院子了,一共是三个人……”

清风一听就放了心,一共才三个人,能济个什么事?就听见阿紫趴着自己的耳朵说道:“这三个人有一个武功在我之上,一会儿你和公主藏到床下去,一定要屏住呼吸,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了,我先点了你的哑穴,省的你不由自主地咳嗽……”

阿紫不等清风同意,就点了清风的穴道,又怕晋阳尖叫,顺手也把晋阳的穴道一起点了,晋阳还在睡梦中,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猛然间就听见护院一声大喝:“什么人!”

清风心里鄙视,这护院的本领也太差了,阿紫早就知道了,他们还后知后觉,以后一定要找一些武功高一点的,正想对阿紫说,张了张嘴,竟然生息皆无,这才想起被阿紫给点了哑穴。

有一个护院带头这么一喊,其他的人也都发现了有人来袭,就听见刀剑相击的叮当之声不绝入耳,晋阳一下子被惊醒了,刚想说话,就被阿紫用一床大被裹住,借着刀剑相击之声地掩盖,清风和晋阳全被阿紫塞到了床下……

因为清风就在身边,晋阳倒也没有惊慌,就听见外面杀声一片,不一会儿就听见护院地嚎叫声,显然是有好几个护院受了伤,清风这才想到哪怕对方只有三个人,也完全可以要了自己和晋阳的命,院子里地二十多个护院简直就是一群绵羊,在三只老虎面前恐怕都是白给,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此刻的阿紫却仍坐在床上纹丝不动,清风不由得有些着急,无奈却是说不出话来……

清风心里打鼓,杨老夫子怎么还不回来?难道他已经遭遇不测?根本就没有送到信?这么一想,就觉得这事大有可能,心里越发惶急起来,难道今天睡了一天的那口大棺材真的是给我准备的?

第116章 有惊无险

就听见窗外传来“嗬嗬嗬”的笑声,听起来就像猫头鹰在笑,大概是运了内力发出来的笑声,也分不清是男是女,只是震耳发溃,听了更加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清风赶紧捂住晋阳的耳朵,自己也觉得两耳嗡嗡作响,只想跳起来狂喊……晋阳仿佛也知道清风的感觉,立刻也把清风的耳朵捂住了。

片刻,这笑声停止了,清风搂着瑟瑟发抖的晋阳,一颗心仍是怦怦乱跳,一个人能发出这样的笑声,也太让人觉得恐怖了。

窗外刀剑相撞击声响成一片,时不时夹杂一声惨叫,就听见窗户“哗啦”一声巨响,一个人穿窗而入,落在屋子中央的八仙桌上,动了两下,就断气了。

八仙桌上所有的茶具都摔在地上,响声一片,清风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见阿紫飞身而起,与紧接着跃进屋子里的人斗在一处,密集的刀剑撞击声不绝于耳……

清风这时才明白,原来先前那个落在八仙桌上的人是被这个刺客抓住了扔进来探路的,估计是个护院,看样子已经断气了。

这时候就听见院子里传来阵阵打斗的呼喝声,受伤后的呻吟声,附近人家的狗叫声,远处传来哨子声,还有奔走的脚步声,这些声音连成一片,清风心中暗暗的后悔,如果先前让阿紫去通知魏武就好了,只是那时候还心存侥幸,以为杨老夫子杞人忧天。又一想,说不定附近监视的人看见阿紫前脚走了,后脚这些人马上就来杀自己了呢!

清风从床下偷眼观瞧,尽管不懂武功,也能看出阿紫招架的有些吃力了,那个人一瞅准时机就向床边靠拢,尽管各种纷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那个刺客也听见了床上有细微的呼吸声,料准了床上的人就是今晚的目标,随时准备给床上之人以致命的一击。

傻乎乎的清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发现了,还在为阿紫心焦,可是也知道即使自己出去了,也是白给。一个照面就得把命搭上,还要白白地让阿紫分

这时候就听见远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清风因为是躲在床下,一只耳朵紧贴着地面,听起来尤为真切。这可是有不少人一齐朝着这个方向奔跑的声音,清风一下子想到,是不是杨老爷子请来的救兵?

还没来得及高兴,从窗外又飞进来一个人,清风心想,完了,时也。运也,命也……难道我真的要葬身于此吗?

阿紫应付一个都费力,根本腾不出手来对付这个后来的人,和阿紫交手地那人说道:“在床上!”清风只看见寒光一闪,后进来的那人一刀劈向木床,大床在这一刀之下竟然禁受不住。顷刻间从中间断开,床轰然倒塌,灰尘、烟雾呛得床下的清风和晋阳睁不开眼,更兼刀气伤了清风的肌肤火烧火燎的痛,要不是被阿紫给点了哑穴,清风早就嚎叫起来了,此刻却做声不得……

床板压在身上倒也禁受得住。只是看不见外面地情形,更加不敢乱动,怕引起敌人的主意,其实劈了床的那人也感觉没有伤到人,无奈他劈到床的同时,窗外又跳进来几人与他缠斗在一处,他愣是分不出手来再补

清风虽然看不见。但是耳朵还是听得见。就感觉有很多人包围了这个院子,还有差役所吹的哨子声。一个人大喝:“弓箭手准备好!给我团团围住,一个刺客也不准逃掉……”

清风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回到了肚子里,看来是自己盼望已久的龙禁卫来了,一般地捕快可是没有弓箭的。

屋子里叮叮当当的还在打,这一回情势急转直下,是这两个刺客急于脱身,而阿紫和其余的几个护院死缠着不放了……

就听见轰隆一声响,接着是瓦片落地的声音,清风正莫名其妙的,就听见喊声“快!从房顶飞出来了,放箭!”

紧接着又听见“啊”地一声惨叫,叫声仿佛就在身边,怀里的晋阳吓得一哆嗦,清风赶紧把晋阳往怀里搂了搂……就听见“噗通”一声,清风就觉得一个人倒在了床板上,床板本来就压的清风和晋阳够难受的了,这一回上面又多了一个人,清风骤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就听见阿紫惊呼道:“阿枫,阿枫你没事吧?”清风就觉着身上一轻,显然是阿紫把人弄开了,紧接着床板也被挪开了,就听见阿紫带着哭音问道:“阿枫,你没事吧?你怎么不说话?你可不要吓我!”

清风从地上爬起来,一回身把晋阳也拉了起来,就看见屋顶一个大洞,昏暗的月光洒落,勉强也能看见人影。清风心说,阿紫你个糊涂虫,点了我的哑穴,还让我说话,我说得出来吗?

清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阿紫这才想起来阿枫被自己给点了哑穴,连忙给清风解开,又赶紧给晋阳解开,嘴里问道:“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就听见院子里有人问道:“武德佐骑尉罗斌率领龙禁卫在此,公主可安好?”

清风看了看身边地晋阳,晋阳说道:“本宫很好,你带了多少人马过来?刺客可都抓到了?”

那个叫罗斌的一迟疑答道:“属下该死,刚才从屋顶窜出的那个已经被乱箭射伤,部下已经追去了……下官把五百龙禁卫全都带来了。”

一旁的阿紫说道:“其余的两个刺客已经死了。”

清风问道:“给你送信的杨夫子呢?”“夫子和秦知府马上就到。”

阿紫一听,赶紧对晋阳说道:“公主,咱们还是到别的屋子去,也好换洗一下衣裳,你看这屋子里又是尸首又是瓦砾地……”

清风一想到这屋子里还有两局尸首,立刻毛骨悚然,说道:“快走,快走。”

来到老娘住地屋子,阿紫点燃了蜡烛。清风和晋阳相互一看,都是满头满脸的灰尘,阿紫则是浑身是汗,头发都湿了。

几人自己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不一会儿,敖菊和雪梅领着几个小丫头进来了。此刻还是浑身瑟瑟发抖……

就听见龙禁卫罗斌在门外说道:“公主,秦知府和那位杨夫子到了。”

清风趴着晋阳的耳朵说了两句,晋阳说道:“你告诉那个秦知府,不必现在见我,抓不到那个刺客。我拿他试问!请杨老夫子进来吧!”

晋阳进了里屋回避,清风冲着杨夫子深深一揖“这次多亏了老夫子,要不然清风恐怕已经死去多时了。”

杨老夫子说道:“真是侥幸,外面躺着十多具死尸,老夫紧赶慢赶还是回来的晚了……不知道公子下一步打算如何?”

清风说道:“还能如何?我只想着快一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只不过我原打算让公主去拜见一下吴王地,现在这个情形……”俩人落了座。杨老夫子说道:“老夫认为拜不拜见的没有什么必要,拜见呢?吴王他不敢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他又不傻,况且那么一会儿工夫,也不至于露出什么破绽。吴王妃呢,即使发现了吴王有什么问题。现在她也未必敢说什么。依着老夫的意思,还是尽快回长安好好经营的好,吴王他总有回长安的时候……到时候这主客之位可就颠倒了……”

清风点了点头,说道:“江南这儿也得好好经营,回京培植势力也是需要银钱地,江南比较富庶,银钱来得比较容易。我还不想放弃。”

杨夫子说道:“那是自然,公子还是和公主早点回京,这里就有我来安排吧!你放心,我一定安排的妥妥帖贴的。”

清风想了想,说道:“还是等个两三天吧,怎么也得等邱枫的葬礼结束,要走我也得和娘一起走。况且我还有些私人的事情需要打理。”

老夫子一看清风这么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这院子里地血腥味太重,再说五百多的龙禁卫也没地方呆着。清风和晋阳商量决定还是到嘉兴城外驻扎,留下阿紫和杨夫子主持葬礼。

等到住进城外的帐篷,清风总算长出了一口气,他还一直担心吴王再派人来二次行刺呢。

想起昨晚的惊险一幕,更因为猫在床下才躲过这么一劫,清风倒觉得没有什么,可是晋阳始终觉得丢了皇家的脸面,心里更加相信了清风的话,对吴王愤恨不已。

晋阳心有不甘,想着去找吴王理论一番,清风笑道:“你怎么理论?吴王他又不傻,怎么会承认人是他派来的?要是抓住了那个活着地刺客还好说。你现在没有证据,小心他倒打一耙,说你诬陷他……”

晋阳嘟着嘴不言语,半天说道:“那我也得去拜见他一下啊,要不然让别人看了,还说我们兄妹不和呢!我就只和他叙叙旧,看他到底怎么说!”

清风倒也觉得晋阳说的有理,只不过还真怕那个吴王有个慢性毒药什么的,让晋阳喝了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发作……

清风一遭被蛇咬,教训深刻,说什么也不让晋阳去,两人正争执着,一名龙禁卫来报有一位郑家昌郑大人求见公主。

晋阳笑道:“你这个死人见不见他?我很期待他见到你时的表情。”

清风一想,可不是?这个郑家昌最近还真是被自己生生死死的给折磨得够呛,不由得也笑着说道:“是啊,他昨天还看见我地尸体来着,我也想看看他的表情……”

郑家昌一脸悲伤的等着公主召见,再也想不到他的损友正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正文 第117章 一箱谢礼

清风又成功逃过了一劫,心里高兴,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运气的,自己就是那个打不死的小强。尤其是杨夫子居然能提前想到吴王会来这么一手,更是让清风顿时刮目相看。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像杨夫子这样的幕僚,那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到的,现在机缘巧合,跑到自己的身边来了,自己还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

想想自从来到大唐,自己就好像是曹操遇着了蒋干--倒霉透顶,大概从今以后也应该否极泰来了吧?

清风心情大好,本来想逗一逗郑家昌,又忽然觉得那样实在是太不地道了,本来骗了朋友心里就未免有些羞愧,此刻若是再吓唬人家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清风到底还是迎了出去。

郑家昌惊恐的看着清风,竟然是撒腿要跑的模样,要不是太阳正在冉冉升起,郑家昌一定会以为自己遇见鬼了。

郑家昌揉了揉眼睛,清风忍着笑说道:“好了,你的眼睛没有花,真的是我。赶紧进来吧!”

郑家昌未免有些生气“我说清风,你也太过份了吧?怎么三番两次的戏弄我!”

清风冲着郑家昌揖了一揖“永宁,我可没有诚心戏弄你的意思,上次我九死一生,可没有骗你,这次不是因为你要去见吴王吗?我生怕你露出什么马脚,这才相瞒,本来昨天那样的场合我都告诉你不要来了,结果你到底还是去了,再加上晋阳也到了,我的身份就彻底的暴露了,所以昨晚才又遭了一场刺杀,说到底是你没有听我的话!你可是罪魁祸首之一。反倒来埋怨我……”

清风这么倒打一耙,郑家昌未免觉得有些理屈词穷,讪讪的说道:“你是我的朋友。我哪能知道你死了还不去看看,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两人相携走进大帐,郑家昌说道:“早上秦知府早早的就跑到驿馆来了,因为他打听到了我和你地关系,请我在晋阳公主面前给他说两句好话,我这才知道公主昨晚遇刺了。到底是谁干的?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清风边咳嗽边苦笑道:“你当然也应该猜到是谁。”

沉默了一会儿,郑家昌说道:“我头些天去拜见吴王。吴王说身体不适,闭门谢客;前天又去了一次,没想到吴王他悄悄的就离开嘉兴府……”

清风惊讶地问:“哦。吴王离开了嘉兴府?”

“谁说不是呢?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清风苦笑道:“这说明他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或者是他知道了晋阳离京下江南了,就赶紧避开了。”

郑家昌说道“是不是说明他还是胆怯了……”

“那可不一定。或许是他还有些东西没有准备好!”

两人都猜不透吴王的心思,只是相约京城再见,郑家昌因为还要主持阅卷的事宜,也就匆匆告辞了。郑家昌一走,晋阳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说道:“这回你高兴了吧?我就是想去找他也找不着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说是他杀了我三哥,那我三哥的尸体在哪儿?”

“我想……就是你们以为是我的那具吧?”

“那我就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放了你这个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知情人?”

清风没想到晋阳会这么问,脑门有些冒汗,“咳咳”地咳嗽了半天,说道:“胡说,他什么时候放了我了,那是他是手下疏忽,我才被阿紫救了……”

又有人来报说李怀仁来了。清风赶紧说道:“快请进来!”

晋阳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也就不见李怀仁了,自己去了旁边的大帐休息。

清风又起身迎出大帐。结果一眼看见了和李怀仁一起来的海宁地王县令,清风不由得诧异,自己只是捎信让四哥来一趟,怎么这个王县令也来了?

清风笑道:“四哥,王兄,你们怎么一道来了?”

李怀仁冲着清风眨了眨眼,说道:“这不是上次你帮着王县令破了案子,王县令特意来感谢你呢!”清风自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王县令是来巴结自己的,心里未免有了几分轻视,嘴上却热情地说道:“些许小事,王兄何必放在心上!咱们还是进大帐里说话。”

王县令惊慌的说道:“驸马爷可不要这么称呼,折杀下官了,下官字沐风,驸马爷就称下官沐风好了。”

几个人谈谈讲讲进了大帐,落座待茶,因为有王县令在座,李怀仁只是简单问了问昨晚的情形,又说道:“这么说你即日就要回京了?正好沐风要求你一点事……”

清风一笑:“什么事?沐风请说说看,只怕我人微言轻帮不上忙,若是能办,当然不会负沐风所托。”

王县令一拱手,说道:“这事儿在沐风来说是天大的事,在驸马爷来说却是小事一桩。是下官的任期马上就要到了,下官在海宁呆了三年,对这里感情深厚,想要继续留任,还请驸马爷在吏部为下官美言几句。”说完,对着大帐外喊了一声,“把礼物抬进来!”

清风心里腹诽,什么对海宁有感情?那不过是看这里是鱼米之乡,是个难得的肥缺,这几年,不知道海宁被这小子捞去了多少金银呢!不过一看到两个下人抬进来的这个大箱子,清风就赶紧说道:“好说,好说。沐风何必如此客气,我尽力而为就是。”王县令说道:“哪里,这份礼物是为了感谢驸马爷帮着下官破案的谢礼,不成敬意。”

听王县令这么一说,清风心里受用,刚才一闪念间,竟然又想起来长安城聚宝楼地那个胖老板来,心脏不由得“突”的跳了一下,现在听王县令这么一说。自己是半点不适也没有了。

清风又想到一件事,刚想要说,一个龙禁卫又来报外面来了一个自称魏武的人求见。清风赶紧说道:“快请进,快请进!”

李怀仁也站了起来,问道:“他怎么也来了?他竟然知道你在这儿?”

清风笑道:“我就要回京了,也派人给他送了信,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正好碰上四哥你,我二姐就隐居在海宁。以后还得沐风多多关照!你们坐着,我出去迎迎!”

迎进来了魏武,清风给介绍了一下。又重新落座,李怀仁和魏武不太熟悉。倒是王县令一听魏武是清风的二姐夫,而且住在海宁,异常热情。

清风心说,这王县令虽说官不大,却是一个官场的老油条。看出魏武有些不耐烦了,清风忙说道:“刚才正想跟沐风说一件事,二姐夫来了就打断了。那是我的手下无意中听见海宁有一个陈家五虎地人家,沐风可曾听说过?”

“怎么能没听过?父子五个都很凶悍。打架斗殴、横行乡里,无奈下官抓不住把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敢告他们地,没几天又撤状了,下官多方打听,才知道受了陈家五虎地威胁。驸马爷何以问到此事?”

清风看了一眼魏武,说道:“那是我地一个手下。头些日子听说这陈家五虎丢了些银钱。他们可曾报了官?”

王县令摇了摇头,“不曾报官!这就怪了。陈家五虎怎么肯吃这个哑巴亏?”

“据我地手下探听到的,陈家五虎是给洞庭水寇销赃的大盗……”

王县令大吃一惊,看着清风说不出话来,清风笑道:“你若是破了这个案子,说不定还能往上升一升呢?洞庭水寇人多势大,嚣张了可不是一天半天了……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我估计海宁的人手怕是不够,到时候我四哥的嘉善县也是可以帮上忙地。”

王县令大喜“谢谢驸马爷提携!这个下官自然晓得,功劳再没有让给旁人的理。”一旁的魏武听了脸上露出暗昧地笑容,清风摆了摆手,自己也笑了,心说这个王县令贴的倒是紧。

平白地能得着一份功劳,李怀仁也很高兴,清风对笑嘻嘻的李怀仁说道:“四哥,我就要回京了,嘉兴的生意你可得帮我关照着……”

“那还用你说!不就是酒楼和金铺的生意吗?你告诉管事的,有事就找我好了!”李怀仁拍着胸脯说道。

清风微微一笑:“还有卢家油坊,也即将会有我的几成股份。”

“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抢劫来的?卢家油坊可是江南最大地油坊,还将会有你的股份?你快告诉四哥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我新改进了一下榨油机,出油率比以前提高了不少,还节省人力,当然了,如果卢家不肯给我股份,我也可以自己开油坊,我相信用不了几年,这江南就没人知道有卢家了。”

李怀仁笑道:“我倒是真希望卢家不同意跟你合作,那你在京城可没法经营油坊,四哥可以给你代劳,也挣点银子花花……”

“行,要是卢家不识抬举,咱们哥们就干了。其实我主要是为了省力气,卢家有现成的经销渠道,更何况他的小儿子还帮我管着金铺呢!于情于理我也不好把事情做绝了。”

魏武看着清风的脸色发红,问道:“清风,你是不是很难受?”

“是啊,我是头昏,有些发烧了。可能是昨晚受了凉,又惊吓过度……”

魏武急道:“你这人……那怎么行?你本来身体就差,赶紧吩咐人去找郎中!”

清风笑着摆手“不用找郎中,我这里有太医,一会儿让太医给我瞧瞧就行了!”李怀仁和王沐风一看清风病了,再说县衙还不一定有什么事情等着呢!也就赶紧告辞了。

魏武和清风说了几句收养孤儿的事,清风一再强调,要因人而异、因材施教。能练武的就练武,喜欢读书地就读书,什么也不成地,可以跟着阿丹去学酿酒,或者跟着金匠学做金银首饰。

魏武说道:“行了清风,我都知道了,你还是赶紧让太医来看看吧!”

“没关系的,我还没有那么娇贵!这次回京我就打算把你和二姐地事情跟娘亲说说,等着二姐生完了孩子,你就可以带着二姐回家,正好趁着爹爹东征不在家,你们先过了明路,到时候爹爹就不会说什么了。”

魏武搓着手笑道:“那可太好了,我马上回家告诉你二姐去。”

眼看着魏武也走了,清风打开王县令送来的箱子一看,竟然是白花花的一箱子银子!清风点了点,足足有三千两。

清风的心怦怦直跳,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而是一想到这是别人贿赂自己的,就有些心虚,最后把心一横,反正也收下了,这个王县令虽说不讨喜,为官的官声倒也不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回京后我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清风正瞎琢磨,就听见晋阳问道:“清风,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清风一回头,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竟然一头栽倒在地上……

推荐、粉红,一个都不能少噢……

正文 第118章 肉痛的秦知府

等到清风清醒过来,就看见晋阳的一双眼睛已经哭的像个烂桃子了。清风说道:“我又没死,不过是受了些风寒,你哭什么……”

“你还说,你自己不舒服都不知道吗?”

清风苦笑道:“我天天都不舒服,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晋阳一听这话,想起来太医刚才给清风摸了半天脉,说道:“没想到驸马爷伤成这样了,还能到处溜达……”这言下之意,竟然是说清风应该卧床不起的,晋阳焉能听不出来?

晋阳本来看着清风身体虽然孱弱,精神还好,没想到太医居然这么说,这样一来,晋阳心中悔得要死,只埋怨自己昨晚对清风照顾不周,这才哭了又哭。

此刻听清风这么一说,晋阳的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流,又怕清风看见难过,只好强装笑颜,喂清风吃了一碗人参粥,又侍候清风喝了一碗苦药,眼看着清风昏沉沉睡去了,晋阳守在身边,不时摸摸清风的脑门,直到发现热退了,晋阳的一颗心才稍安。

却说秦知府接着了郑家昌大人的口信,说驸马爷不会怪罪的。秦知府这才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带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刺客前来拜见公主,没想到候在大帐里等的腿都站直了,公主才召见,秦知府多年为官,只道是公主对自己不满。

秦知府战战兢兢的对着纱帘后面的公主深施一礼,说道:“臣不知道公主驾临,护卫不周,还请公主恕罪,昨夜的那个刺客臣已经抓到了,臣把他带来了,公主想怎么处置……”

“……你问问他,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

“臣已经严刑逼问了,无奈那个刺客竟然自己咬断了舌头。想来背后的主使之人势力强大……此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晋阳一听那刺客自己咬断了舌头,不觉有些恶心,却也深恨此人竟然来刺杀清风和自己,想了一会儿,不由得心软。说道“既然已经快死了,那就让他早死早超生吧!”

秦知府一听这话。长出了一口气,出了大帐,只觉得后背冰凉一片,想来衣服已经全都湿了。

秦知府回到嘉兴府衙,赶紧吩咐属下,请昨夜驸马府那些受伤较轻的护卫,辨认一下那些战死的护卫都叫什么名字,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全都统计好了,再把尸首全都火化,骨灰装进坛子里,贴上标签,等着公主回京时带走。就连给这些死去护院的抚恤银子,秦知府都一一准备停当了。看着白花花地银子就这么没了,秦知府肉痛了半天。

秦知府又想到公主一来到嘉兴,竟然率先去了这个邱家,可见这邱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和公主关系匪浅,连忙把自己的儿子秦显叫来好一顿询问,也没问出什么子午卯酉,秦知府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带着儿子到邱家去拜祭了一番,知道第二天天不亮邱枫就要下葬,再三表示也要参加葬礼,把邱枫的娘惊得一个劲儿的念佛。好在一旁有弟弟杨文清支应着,要不然老太太非得吓晕过去不可。

葬礼有了秦知府地参加,既庄严又肃穆,当然了。最主要的是邱家地身份地位马上提升了一大截。周围的邻里看着邱家人的眼神都与原先不一样了,激动得邱老太太又大哭了好几通。

邱老太太带着阿丹的儿子小萝卜和清风他们夫妇们先行回京。阿丹和舅舅杨文清则了留下来,要把生意都安排妥了当再走。

清风的病慢慢的好起来时,已经是在回京的船上了,按理说回长安坐船正是逆流而上,速度是很慢的,遇到滩险浪急地地方,还得雇佣纤夫,很少有人选择坐船,可是因为清风的病,现在坐船就成了首选。

这一天,清风、晋阳和阿紫坐在二层楼船的船头,小萝卜在一旁嬉戏,每个人身上都洒满温暖的阳光,清风看着两岸的风光,心绪却难以平复,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嗡嗡地转了一大圈,又要回到原点……

当初刚跟着阿紫到嘉兴的时候,以为自己会是被大唐通缉的杀死吴王的杀人犯,那时唯一的选择就是从此以后隐姓埋名,也曾经想,若能就此过上向往已久的平静日子,也算得上是得偿所愿,却万万没有料到居然又发现了一个假吴王,更没有想到假扮邱枫也能惹来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难道自己真的就与那向往已久地平静日子没缘吗?清风随即又苦笑,即使有缘,难道还能忍心抛弃了晋阳和红藕她们吗?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了无牵挂的人了!

看着滚滚东流的长江,清风心想,就是为了这些心里牵挂的人,我也应该好好的活着,更应该创建一番事业!既然如此,就从现在做起,让我在未来的史书上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吧!

想到这些,清风心中豪气顿发,他高声唱起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清风很喜欢这首词,于豪放中有含蓄,高亢中有深沉,在感受沧凉悲壮地同时,又有一种淡泊宁静地气息,把词中那种高远意境,在宁静的气氛中反射出来……

楼船下站着地那些龙禁卫的将士们听了清风的歌声,也跟着哼唱起来……一时间整个楼船上歌声震天,伴着滔滔的江水,别有一番气势。

清风因为受伤难免中气不足,这首歌唱起来未免气势弱了些,可是居然一声也没咳嗽,旁边的晋阳喜道:“清风,可见你好了不少!不过……还是不要唱了,小心累着了!咱们听着他们唱也是一样的。”

清风暗想,我可不是林黛玉的化身,唱首歌还能累着?不过为了不让晋阳担心,也就没有再唱,他转身问晋阳道:“你父皇真的派人去请孙道长了?”

“真的,当然是真的!说不定孙道长现在已经在家里等着咱们呢!”

清风心里暗暗祈祷,孙道长啊,你一定要治好我的病,我还没有活够呢!

正文 第119章 一只麻雀?

下了楼船又坐上马车,这辆宽敞的马车被五百龙禁卫紧紧的簇拥在中间,身前身后都是马蹄“”的响声,这样的日子再也没有坐船时的舒服惬意,好在长安已经不远了。

清风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驸马府,想起奶奶和母亲,她们见到自己会怎么样?好在已经派人先回去给二叔送了个信,让二叔慢慢的告诉她们,要不然一见死去半年多的人又活过来了,还不得把人吓死过去?

这一天,眼看着就要到京城了,晋阳伤感的说道:“也不知道小毛毛现在还能不能认得我了。”

这一路上晋阳已经提了好多次了,清风装作恶狠狠的说道:“他要是敢把自己的娘给忘了,我就给他行家法!”

清风这么一说,晋阳也顾不得伤感,和阿紫都忍不住笑了。笑够了,晋阳说道:“他还那么小,到时候,我看你到时候舍不舍的用家法……”大概是想到清风对自己用家法的情形,阿紫和晋阳的脸都有些红。

看着清风的心情好,晋阳轻声问道:“清风,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一箱银子是哪儿来的?”

清风看着晋阳小心翼翼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反问道:“你猜猜?”

“一定是你四哥得来的,让你带回家!”

清风扑哧一声笑了,“原来嘉善县的天都高了三尺!”

晋阳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嘛!”

清风笑道:“你说我四哥上任半年就得了三千两银子,岂不是嘉善县的地皮都被他刮下来三尺吗?那天自然就高出三尺来了!”

晋阳嘟着嘴,说道:“你别告诉我这银子是你的,我父皇要是知道有人送你这么多银子,一定会气坏的!”

清风心里吃惊,嘴上却说道:“胡说八道,在我看来,天下到处都是黄金,就看我要不要。还用得着谁送吗?这个是我新发明了一种榨油机,商家给我的酬劳。”

晋阳知道清风喜欢摆弄些新鲜东西,也就信了,却也说道:“清风,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缺银钱,你何必做这个。没的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清风心里苦笑,看了晋阳一眼,心想,要不是你那个该死地三哥,我又何必想着招揽人马?不用招揽人马,我又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谁有清闲的日子不愿过,喜欢瞎忙吗?一想起把自己逼到这份上的吴王,清风不免恨得咬牙切齿的。

晋阳看见清风的脸色骤变。忙说道:“清风,我没有瞧不起你地意思,我只是说商贾都是些不入流的下等人,咱们还是不要和他们多交往地好……”

清风听了晋阳这话,不由得有些生气,说道:“胡说八道!你最好不要再提这个话。什么上等人下等人?我看那些道貌岸然的上等人,在人前笑眯眯的,还像一个人的样子,就会背后捅刀子!下等人怎么了?邱家一家都是商贾,可他们救了我的命!你这话让人家听了什么意思?要是没有他们一家,我现在恐怕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结婚这么长时间以来,清风还从来没有对晋阳发过脾气,晋阳也知道自己说话造次了。可是清风这样的态度,不免让晋阳有些伤心,噼里啪啦的掉眼泪……一旁的阿紫看了,有些不知所措。

清风来自人人平等地社会,况且自己出身贫寒,自然不愿意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这样的提法,因此晋阳这么一说。他未免有些反映激烈。尤其是吴王给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看见晋阳掉金豆子,清风的心也软了。拉过晋阳的手,清风柔声说道:“以后别说什么上等人下等人这样的话,你是仙子一样地人物,仙人对待众生可都是平等的,仙子对那些受苦受难的人,都有一颗悲悯之心,你这么说可是毁了自己的仙子形象了。”

阿紫听了“扑哧”笑了,晋阳满脸通红,心里有些羞愧,忙说道:“你又油嘴滑舌的,仙人哪有我这样的?刚才是我说话欠考虑,我以后再也不会乱说的!阿紫妹妹也千万不要介意……”阿紫一个劲儿的摆手说不介意。清风一看,我这边还要靠商贾赚钱呢!晋阳却看不起商贾,我们地想法可说是背道而驰,夫妻之间意见相左,这样可不行!我得给晋阳洗洗脑。

其实整个大唐的上层社会都是看不起商贾的,就是纵观整个封建社会的历史,商贾的地位一直都不高,这个并不能埋怨晋阳,而是统治阶级的思想局限性造成的。

清风想了想,问晋阳道:“你说要是把咱们大唐比作一个人地话,皇上应该属于一个人地哪个部分?士族呢?农民又是哪个部分?还有商人呢?”

晋阳想了半天,说道“……皇上应该是人的脑袋!”

清风笑着问阿紫,阿紫摇了摇头。清风想了想说道:“你先听我说说看,我觉得士族应该是这个人地骨骼,农民呢,就应该是这个人的肌肉。而商人呢?就是人身上的血液。骨骼和肌肉组合在一起,这个人才能有力量,但是缺了血液呢?人稍微流一点血没关系,如果血流多了,人就会面黄肌瘦,血流的更多的话,人就会死亡……”

晋阳一下子明白了清风说这话的意思,嘟着嘴说道:“人家都认错了,你还不罢休!”

清风看见晋阳那可爱的样子,要不是阿紫在身边,还真想把她搂到怀里亲吻一番。清风笑道:“你虽然嘴上认错了,那不过是爱屋及乌,为了不驳我的面子才这么说的。我是希望你能从心底里就这么认为……”

晋阳说道:“行!这回我知道了,商人很重要,士族、农民、商人缺一不可!那你倒是说说,我父皇是人身上的哪个部分?”

晋阳促狭的冲着清风直眨眼,清风笑道:“你父皇就是人的大脑!大脑指挥着手脚,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晋阳不由得疑惑的问道“大脑?大脑是什么?还不就是脑袋?”

清风还真怕晋阳没完没了的问下去。自己解释不清,只得点头道:“对,差不多,你说是脑袋就是脑袋!”

晋阳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阿紫,问道:“阿紫妹妹。你今天怎么不高兴?咱们就要到家了。”

晋阳这么一问,清风也看出阿紫地不高兴来了。清风想了想说道:“阿紫,你是不是担心回到家里不习惯?没关系的,明达呢,你也看见了,最是和气的,单玉儿和红藕也都很好说话,用不着担心什么的……”

“……阿枫,你真的给娘亲买了一栋宅子吗?”

“是啊。本来按着我地意思,家里的房子有地是,又何必到外面去住?可是老娘说什么也要到外面去住,我又怕太勉强她,她再着急上火的,就答应在驸马府附近找一个宅子给她……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也想陪着娘一起到外面去住……”

晋阳面色一变。说道:“那怎么行?你住到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容不下你呢!是不是刚才听了我的话有了什么误会?我真的没有什么瞧不起你的意思,清风的命是你救的,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不,不是地公主。我是……我是邱枫的妻子,而不是李怀玉的小妾……我当初嫁他的时候是穿着大红嫁衣的……”

清风一听,这是个什么道理?当初你嫁我的时候明明知道我是有妻子地,却自欺欺人的……

阿紫又对清风说道:“阿枫。你娶我的时候叫名字叫邱枫,我就一辈子都是邱枫的妻子,你若是想我了,就可以回邱家来看我,回到邱家了,你就是邱枫,我是你的妻子……”

晋阳急道:“什么邱枫、李怀玉。那还不都是他吗?”

“不一样的公主。我和他成亲的时候,他就叫邱枫……再说了。我本是江湖儿女,这些日子,也领略了驸马府的规矩、排场,我……我太受拘束了,我不习惯,我喜欢自由自在地……”

清风忙说道:“那也没关系,驸马府的院落多的是,可以让晋阳单独给你自己一个小院子,拨两个下人单独侍候你,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阿紫一笑,不知道怎么,清风竟从阿紫的笑容里看出一丝寂寥来,她难道后悔嫁给自己了吗?

阿紫说道:“不是这样的,阿枫,当初我嫁给你,就是希望和你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从来也没想过你会回长安来的……我还是喜欢从前那样平淡地日子,就我和你,不用鲜衣怒马、使奴唤婢……”

清风叹了一口气,自己也曾经觉得驸马府就像一个装金丝雀地笼子,是不是阿紫也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她还没有住进去啊?

阿紫看清风不说话,赶忙又说道:“阿枫,你养过麻雀吗?……麻雀是不能把它养在笼子里的,它气性大,把它养在笼子里,顶多养个两三天,它就会气死地……我就是那样的……一只麻雀……”

清风拉过阿紫的手,心情颇为复杂,半天方说道:“行,你既然愿意和娘一起住,那也好,正好你们也做个伴儿……不过,你是麻雀,那我和晋阳是什么?”

阿紫一看清风答应了,满脸笑容,说道:“你和公主是金丝雀!”

清风笑了笑,要说晋阳是金丝雀还差不多,他自己倒是比较倾向于做一只云雀……

正文 第120章 一问三不知

长安城在望,晋阳兴奋的有些坐不住了,倒还真看出几分小女孩的样子来,她看见清风好像不高兴,忙问道:“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不过是在想,你父皇要是知道我回来了,会不会召见我?我应该怎么跟他说呢?”

晋阳想了想,说道:“我看三哥的事,咱们手里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要跟父皇说吧?省的惹来他不高兴,咱们留意抓住他的把柄再说,怎么样?”

清风靠着车壁不言语,阿紫说道:“舅舅给了你一封信,说皇上召见你时,你再打开看!”

清风欣喜的说道:“快拿来我看!”

阿紫说道:“舅舅说了,等到皇上要召见你时,再给你!”

清风气道:“听他的干什么?我是你丈夫!没事还学诸葛亮的那一套!”

阿紫无法,从一个包袱里拿出一封信来,清风马上撕开来看,一旁的晋阳看见清风的脸色古怪,一把拽过那封信去看,却只有几个大字,“一问三不知”。

车队到了南城门,等候在这儿的国公府下人急忙跑过来问安,清风详细的问了问家里的状况,知道家里一切都好,全家人正翘首以盼的等着自己回去呢!

清风一听这些,一颗心竟然不争气的怦怦跳起来,引得病情加重,一路上“咳咳”的咳嗽个不停,忽然感觉马车停了,清风还以为到家了,打开车门一看,旁边站了一个宣旨的太监,清风赶紧下了马车接旨,就听见宣旨的杜公公扯着一副难听的公鸭嗓子念道:“着十九驸马,少府监五品佐官李怀玉御书房见驾!”

清风接过圣旨,心跳加速。五月盛夏的长安已经是潮热得很。清风再一咳嗽,整个脸都红了,一旁的晋阳说道:“父皇这是有什么事?这么急着要你见驾?要不我跟这位杜公公说说,让他回去禀报父皇,明日再见吧!”

清风一听,那还了得,皇上召见,我哪敢托大?就是咳出血来也得去见的!因为咳嗽的说不上来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冲着晋阳摆手。好不容易喘上了一口气,清风说道:“今儿也是见。明儿也是见,还不是一样?况且皇上正等着呢!你们先回家吧!”

晋阳看着清风上了去皇宫地车,这才往家里行去。却说清风坐在车里,心跳加速竟然控制不住,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这才缓解了一些,一旁的杜公公说道:“只知道驸马爷的身子欠安,没想到病得这样沉重,看着可是比以前清减了不少!”

清风脑子里直转圈,皇上这么急着召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清风褪下手指上的一个玉扳子。塞到杜公公的手里,说道:“没有想到皇上会这么快召见,也没有给公公预备下礼物,还请公公不要嫌弃。”杜公公哪里见过这个呀!在唐朝。太监还没有后来那样的权利,地位也是比较低下,哪里有人会送太监礼物啊。

杜公公死活不敢收,清风说道:“公公若是不要,那就是嫌弃这个礼物太轻了,等我回家再预备一份厚礼!”

这个玉扳子可是正宗的蓝田玉,杜公公在皇上身边也呆了十多年了。如何会不认得?杜公公一听清风这么说,忙说道:“却之不恭,那咱家就收下了。”一边不停的向清风道谢。

清风知道这位杜公公是御书房的一个中等太监,这也是清风拉拢他的主要原因。杜公公倒也识趣,收起了扳子轻轻地对清风说道:“皇上没看出什么不高兴来,就是龙禁卫的罗大人派人去向太子交差,太子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句。皇上就下了这道旨意。”

清风一听总算放了心。他原先一直担心那个吴王跟皇上说什么。

清风问道:“我半年多不在京城了,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最近朝堂都有什么消息,还麻烦公公透漏一二!”

杜公公说道:“咱家是个残废,也不关心那些个事,不过……”杜公公压低了声音说道:“两个月前前太子被皇上派人护送到黔州去了。还有魏王也被送走了,皇上说了,不奉召不准回京……”

清风一听,这还真是两个好消息,只是晋阳怎么不跟我说?想来因为她的两个哥哥被贬,晋阳她一定也很难过吧?自己又出了事,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

杜公公见清风只是点头没有说话,只当这位驸马爷已经知道了,又接着说道:“去年冬天,魏征大人病逝了。魏大人病重的时候,皇上亲自去探视来着,没想到魏大人家竟然家无正寝,皇上下令把为自己修建小殿的材料,全部为魏征营构大屋。这大屋没建成多久,魏大人就病逝了。皇上亲临吊唁,痛哭失声,说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我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镜矣。这事京中的诸位大人也都知道。”

时光变迁,白云苍狗,物是人非,清风忍不住也感慨了一番,随即又问道:“我听说有一次皇上得了一只鹞鹰,玩得正高兴,正好魏大人来了,皇上怕魏大人进谏,就把鹞鹰藏到了怀里,魏大人故意在皇上面前东拉西扯的不肯走,最后那只鹞鹰在皇上怀里生生的捂死了,有这回事吗?”

杜公公忍着笑点了点头,清风心想,君臣相得到了这份上,那也是难得的缘分啊。杜公公说道:“现在京里就只有太子殿下在,有时我看着皇上好像寂寞地样子,驸马爷一直讨皇上的喜,不如多进宫几次……”

清风笑道:“多谢杜公公的提点,那些藩王也经常上折子请安吧?”

“最近就吴王上过请安的折子……”

清风一直就想听吴王地消息,一听杜公公这话,心绪又有些不稳,又咳嗽了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御书房,杜公公进去交旨,清风在书房外听宣,不一会儿,太宗皇上就宣清风见驾,清风还从来没有进过御书房呢!此刻眼睛自然不敢四处乱瞄,只是口问心,心问口的向皇上请安,皇上不待清风跪倒,就说道:“过来坐吧,是朕有些心急了,应该让你多歇几天再来!远远地就听见你咳嗽,太医是怎么说的?”

“太医说臣的心脉受了重创,他无能为力……”

“……朕已经派人去找孙思邈道长了,想来不久就能找到。你倒是跟朕说说,你是怎么受得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风想起杨夫子的那句话,“一问三不知。”显然是让自己装糊涂,有道是疏不间亲,皇上和吴王的关系到底比自己亲,不过要是皇上知道了那个吴王是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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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1章 一场豪赌

清风看着眼前的太宗皇上,须发斑白,神色黯淡,想来这一年来煎熬的不轻,十七年前他亲手射杀了太子李建成,十七年后的今天,他又亲自废了太子李承乾,流放了最爱的四子李泰,他此刻的心情,也堪比当年他的父亲李渊吧?

李世民端详了清风半天,说道:“你好像和以前有了一些不同。”

清风没想到太宗皇上如此说,在清风打量皇上的同时,皇上也在打量着他,清风不由得苦笑道:“陛下,都说苦难是人生最好的老师,臣这半年多生生死死的,受尽了煎熬,觉得心境已然是经历了几世轮回的那么苍老了……”

太宗皇上听了清风的话,居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胡子一颤一颤的,说道:“你这小子,小小的年纪,还装什么苍老?”

听了这话,不知怎么,清风觉得心神一松,蓦地觉得皇上很亲切起来,信口说道:“臣只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

皇上停了笑,又上下打量了清风几眼,说道:“能有这么深刻的体会,可见你是真的长大了!好好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劫持了朕的驸马爷,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皇上这几句话不知不觉的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出来。从邻家大伯一下子变成了至高无上地皇上了,这态度大起大落的转变也太快了,清风受了刺激。咳嗽了半天。心想,每次见了皇上都是让心灵备受煎熬啊,时间久了,心脏想要不坚韧恐怕都不成,我的老爹大概就是在皇上身边给练出来地。

清风稳了稳心神,这才说道:“皇上问臣,可是臣也正糊涂着呢!臣就跟皇上说说,请皇上也帮着臣参详参详。”

清风把往事又说了一遍。皇上也狐疑起来“你说他们劫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臣还以为皇上能想到呢!要说劫色,臣虽然长得漂亮,但怎么也是男人,不值得一劫;要说劫财,臣身无分文,要是拿臣来要挟爹爹,勒索点钱财什么地也许好使,可是家里也没有多少银钱,更没收到这样的信呀!”

皇上听见清风连劫色都说出来了,就不由得笑道“管他劫什么。好在你现在好好的,那就好,以后出门多带些人手,朕的侍卫给你拨几个用着,你爹爹现在不在家,你可不要再出了什么事!”

清风一听,什么?给我拨几个侍卫?得了吧!这是想要监视我还是怎么着?让别人知道了。我……我又成了皇上眼中的红人了,刚想要回绝,一听后面这句话,哦,原来是老爹的面子啊!那……还是留着吧,正好现在我被追杀。清风赶紧跪下谢恩,红人就红人吧!既然想在这个圈子里混。这么大的保护伞不用白不用。

皇上又问道:“朕听说你这次和晋阳在嘉兴又遇刺了?”

“可不是。臣九死一生……”

“你的腿被刺客吓好了?”

清风望着皇上那幸灾乐祸地笑容,苦笑道:“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臣的心肺受了伤,得遇江湖有名的骊山老母的徒弟,她虽然没有治好臣的心肺,却治好了臣的腿疾。”

“知道是谁刺杀你吗?”

清风看着皇上眯着眼,看不出喜乐,清风小心奕奕的说道:“臣自从逃了出来,一直就担心有人劫杀,所以也不敢回京,就连臣的四哥那里,都不敢露面,估计那人一直盯着驸马府呢,恐怕晋阳一出京,就被盯上了,所以才有了那一次的刺杀……”

“朕是问你想没想到是什么人要刺杀你!”

清风摸了摸鼻子,东拉西扯道:“皇上,臣也觉得奇怪呀!臣整天在家里写写书,弹弹曲,从来没得罪过什么人,就是皇上派臣管理皇庄,算是夺了原先那个总管的饭碗,那也不应该算在臣地身上吧……”

皇上一挥手,说道:“他一个小小的皇庄总管,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为!”

“臣也是这么想的呀!不过,他后来可是那个胡姬酒楼的掌柜……”

“你是说你的事他也有参与?那个约你去吃酒的郑家昌是吴王手下地人吧?”

“他参没参与,那臣就不知道了。不过吴王手下的郑大人,他是臣的朋友……”

皇上笑眯眯的问道:“哦……你就没有别的要说吗?吴王头两天给朕上了一个折子,说他得罪了你,他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你的?你怎么不跟朕告状?”

清风一听这话,心里就“咯噔”一下,都说恶人先告状,那个假货他到底跟皇上说了些什么?他得罪了我?清风转念一想,这是吴王以退为进之计呀!不知道他编了一个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然后跟皇上说向我道歉。我要是一见皇上就跟皇上告吴王地状,皇上一定会以为我小题大做,很可能会申斥我一顿,不准我说下去了!好你个吴王,好深地心机!

清风一颗心不争气的跳个不停,心想,就你会告状,难道我就不会吗?你写折子,到底不如我和皇上面对面说地痛快。

清风故作迷糊的问道:“吴王得罪了臣吗?臣怎么不知道?在江南时臣和晋阳还想着去拜访吴王来着,想要问他一件事。后来才知道,吴王悄悄的离开嘉兴了,这才没有拜访成……”

太宗皇上好奇的问道:“你想要问吴王什么事?”

“那天在胡姬酒楼,吴王和臣一起喝茶,臣晕过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臣可不知道呢!吴王他是不是也和臣一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来的!臣一直想问一问他怎么样了?臣在江南一直听说他身体不好,正闭门谢客呢!”

太宗皇上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郑重的问道:“你说什么?那天你是和吴王在一起喝茶?”

“是啊!那天白天皇上问臣谁来做储君比较合适,臣说了吴王的坏话,谁知道晚上那个郑家昌就约了臣去胡姬酒楼,没想到却是吴王在那等着臣,吴王知道了臣没说他的好话,当时非常生气,可把臣吓坏了……只不过,臣跟皇上说这话时,身边也没有什么人啊,吴王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信了?”

皇上盯着清风看,清风也看着皇上,只见皇上脸色越来越差,清风心里暗暗的担心,却也仗着胆子看着皇上,两人对视了半天,皇上说道:“臭小子,接着说呀!”

清风松了一口气,说道:“臣都说完了,臣当时被吴王一吓唬,口渴的要命,连着喝了两杯茶,顿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皇上一瞪眼“就这些……”

清风接着说道:“臣后来在江南看见了主持会试的郑家昌大人,他却说当时陪着吴王去拜见晋王……哦不对,应该说太子……明明就是同一个时间,怎么会……“咦?怎么会出了两个吴王?”皇上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站起身来踱了两步,又问道:“你都跟郑大人说了?”

“这种事臣怎么敢随便说?臣只是心里惊讶,却是对谁都没有说的,就是皇上问臣……本来臣也是不想提的,外一是臣弄错了可怎么办?不过皇上,会不会有人趁机害了吴王自己假冒他呀?臣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害怕,……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有人要劫持臣了……”

到底是皇上,马上就能想到清风下一句想要说什么,他说道:“难道是因为你和吴王很熟悉……”

“是啊,臣就是这么想的,也许他觉得等到他扮演的像吴王了,再杀臣也不迟,反正臣手无缚鸡之力的……臣一想到这个就寝食难安……”

清风看见皇上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变成铁青,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事情就这么说了,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

这些日子以来,清风每每一想到吴王这件事,就夜不能寐,也做出了种种设想,自己觉得这样对皇上说会有最好的结果。清风一狠心,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一劳永逸,自己就站在权利的顶峰。赌输了,自己也没有说过什么过头的话,顶多官做不成了,脑袋是不至于掉的。

想到这儿,清风定了定神,说道:“能知道吴王底细的,除了吴王妃,那就是吴王的母亲----阴妃娘娘了。也不知道吴王的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

皇上听了眼睛一亮,“很好,过些日子阴妃就要过寿辰了,朕就宣他进京!”

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票票都不好意思要了,要是有就给一张……

正文 第122章 打着灯笼找的

清风出了皇宫,天已经暗下来了,清风肚子咕咕叫,觉得有些脚软,装作如无其事的爬上了自家的马车,一眼看见自己的叔叔李弼正坐在马车里,清风惊喜的喊道:“二叔!你怎么还亲自来接侄儿了?这可真是折杀侄儿了!”

清风说着,在车厢里就要给二叔李弼见礼,李弼一把拉起清风,说道:“自家人不用那么多礼!你身体不好,还是赶紧坐下来,老太太怕你饿了,特意让我给你带来糕点。”清风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一杯茶,心想,驸马爷的好日子又回来了。

李弼见清风用完了,问道:“皇上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怎么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后边跟着的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我看见你从皇宫里出来他们就跟着……”

清风边吃点心时,脑子里边反复想着刚才和皇上的对话,一点一滴都不错过的回想了一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不过一想到杨夫子那句“一问三不知”,心情又有些低落,有些埋怨这个杨夫子,真是太惜言如金,就不会多些几个字吗?

清风一听李弼问,想到皇上那铁青的脸,也没敢说实情,只说皇上找太医给自己诊病来着……后面跟着的那几个人,自然是皇上派给自己的侍卫……

李弼一听,有些变色,皇上亲自给安排地护卫。那只有皇子才有资格用的!李弼心中惊疑不定,看着清风满不在乎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李弼哪里知道。清风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样地规矩。

回到家门口,清风活动了一下脸上地肌肉,摆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笑模样,跟着李弼后边下了马车,就看见家门口的一个下人一溜烟儿的跑进去送信了,其余的几个人都上前给李弼和清风行礼问安,等在一旁的老管家李伯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太太在这儿等了半天,实在熬不住了,这才回屋去……”

清风说道:“李伯可好?我这就去看奶奶!也没想到陛下留下我这么久……”

“好,好!少爷赶紧进去吧!公主特意吩咐给你准备了一个春凳。”

清风还真的觉得有些体虚,也顾不得叔叔李弼还在地下走着,就没客气的坐上了,清风转头又对老管家说道:“李伯,这几位是皇上派给我地侍卫,你把住处给安排好了!”李伯吃了一惊,赶紧去张罗住处去了。

小厮们一直把春凳抬到了老太太住的菊园。看着奶奶屋子里亮起的昏黄的烛光,清风只觉得眼睛有些湿润,这才是家啊,有人牵挂自己的地方……

李弼亲自掀开竹帘让清风先进屋,清风受宠若惊的一脚踏进门,就看见老太太从贵妃榻上站起来,蹒跚几步走到清风的面前。边笑着边忍不住的抹眼泪,“你这个小猴子,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半年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想到你还活着……”

屋子里就听见抽噎声一片,清风拥住了奶奶,又抱了一抱满面泪痕的娘。只觉得心有些痛。泪水忍不住地往下流,努力的冲着单玉儿和红藕笑了笑。一眼看见干娘和阿紫也在跟着抹眼泪,就听见嫂子程素素笑道:“行了,这是多高兴的事,赶紧都别哭了,你看看,小毛毛都被你们给哭愣了!”

清风看着嫂子程素素怀里的孩子,水晶一样可爱的小家伙,正瞪着一双和自己一样的桃花眼看着自己呢!清风不由得心神一颤,天哪!这就是小毛毛,是我的儿子吗?

清风愣呵呵地看着孩子,抹掉眼泪,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把小毛毛抱在怀里亲了亲,又问红藕道:“我的那两个孩子呢!我还给他们准备了好多礼物呢!”

小老虎说道:“我的礼物呢?我也要礼物!”

程素素训斥道:“找打,好没有规矩!”

清风一把拉过嘟着嘴的小老虎,说道:“有!当然有!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的小老虎,跟叔叔要礼物很正常,谁想打,叔叔可不准!”

小老虎说道:“叔叔,你还喜欢我吗?我以为你有自己的儿子了,不会喜欢我了!”

清风知道小老虎吃醋了,拍了拍小老虎的脑袋,笑着咳嗽成一团,半年多没见,小老虎长高了不少。

清风这么一咳嗽,大家都想起清风地身体不好了,晋阳忙结过清风怀里地孩子,程素素笑道:“到底是父子天性,别人抱着小毛毛他都不肯,他爹爹抱着他倒是挺高兴呢!”大家听了都笑,只有清风,一听到他爹爹几个字,脸一红,咳嗽得越发厉害了,老太太忙拉着清风坐在贵妃榻上……

大家就在老太太这屋摆开了酒宴,替清风接风洗尘,也宴请邱枫的母亲,李弼一看这屋都是女眷,自己到外屋自斟自饮去了。老太太拉着阿紫地手说道:“我孙子的眼光就是好,这么漂亮的闺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

清风笑道:“奶奶,你孙子自然是打着灯笼找来的……”

听得众人都笑了,阿紫羞得满脸通红。清风因为在车上吃了点心,吃了几口饭也就罢了,看见二叔在外屋自斟自饮,清风就凑到一旁坐着跟李弼说话。

清风问道:“我爹爹现在好吗?有信来吗?我哥哥呢?也和爹爹在一起吗?”

“好,他们爷俩不在一起,你哥哥在前锋营……就是战事不太顺,不过你爹爹知道你还活着的信,高兴坏了!明天我把他的信拿给你看……”清风就知道战事不会顺,估计上冻之前爹爹就能从高丽回来,不过这事儿清风自然不会说。

一听到哥哥竟然在先锋营,清风的心不由得一沉,急道:“爹爹怎么把哥哥安排到前锋营去了?那里很危险的!”

李弼笑道:“打仗嘛!哪有不危险的?你哥哥的武功不错的,你用不着担心!你爹爹总不能把自己的儿子留在后面,让别人的儿子去冲锋陷阵吧!”

这个道理清风自然懂得,不过一想到刀箭无眼,自己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又联想到那些为保护自己死了的护卫,清风心里黯然,对李弼说道:“死了的那些护卫的骨灰我都带回来了,抚恤的银子也准备好了,其中有好几个是二叔府里的,他们若是有没成年的孩子,你告诉他们我准备请私塾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

李弼拍了拍垂头丧气的清风,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多愁善感的,带着书呆子的迂腐气,他们是护卫,当然就得在主人有危险的时候往上冲,要不还要他们这些人干什么?你让他们的孩子读书,他们要是知道了,在地底下都能笑出声来,你信不信?”

正文 第123章 太子驾到

晚宴过后,因为老太太和娘等了清风一天了,上了岁数的人,难免经不住折腾,身体早乏了,清风他们一行也是旅途劳顿,老太太就吩咐都去歇着,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王夫人不放心,又跟着清风来到了梅园,安置清风躺在床上,这才仔细的问了以前在邱家的情形,又流了不少眼泪,说道:“我儿受苦了,那样的贫苦人家,竟然连一个下人都没有,难为我儿是怎么煎熬过来的……”

“娘,也不是没有下人,只不过下人平时都在酒楼帮忙……你没事和干娘说话时可别说这些,让人觉得咱们瞧不起人家似的……”

王夫人嗔道:“你这个孩子,这点道理娘还用你教吗?不说别的,就是在我儿遇难的时候他们邱家肯帮一把,娘也断不会亏待了人家!”又问了清风日常都用些什么药,这才去兰苑看邱杨氏去了。

红藕送走了王夫人,抱着孩子来到了清风的床边,说道:“爷,你不是要看二小子吗?他刚刚睡醒,我就把他抱过来了……”

清风满头黑线,阿丹的儿子叫小萝卜也就罢了,自己的儿子竟然叫二小!清风心里不悦,问道:“你管孩子叫什么?二小?谁给取的名字?”

红藕笑道:“爷别生气,这名字是红藕特意给起的贱名,好养活嘛!本来老爷答应给孩子起名的,谁知道出征了也没起出来,想来是老爷心里烦乱,本来想等着老爷回来再起的,现在爷回来了,就先给起一个叫着吧!”

清风本来就喜欢孩子,现在有了儿子了,抱过来逗弄了一会儿,看着这个二儿子的眉眼长得像爷爷李绩。清风心里高兴。这样才像个男孩子的样子!清风说道:“以后就叫麟麟吧!毛毛呢,就叫道:“这个名字又有意义,叫着也响亮,不过雄性称?不由得有些脸红,既然是自己忽略了,清风想了一下,能与道:“你们都来了,可是干娘她睡下了?”

晋阳说道:“老人家一路劳乏,歇下了。咱们也歇了吧!阿紫今晚就住我这屋陪着清风,我和红藕挤着睡去!”

单玉儿眼看着清风回来却没有同自己说上几句话,心里颇不是滋味,半真半假的说道:“怀玉有了新人,恐怕都记不记得我这旧人了……”

阿紫忙说道:“玉姐姐已经给我准备好房间了,我给阿枫治完病就回去,公主不用去别处挤去!”

清风听了单玉儿的话,心里颇为不高兴,却也没有说什么,自己这样的病包子,若一直这么下去,她们也只有守活寡地份……

单玉儿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造次了,看见清风闭着眼不说话,再一看他形容消瘦,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闯回来的,心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阿紫陪着清风做完了双修功,执意要回兰苑休息,清风也不阻拦,任凭她去了,自己也不叫晋阳,躺下睡了。

睡到半夜,恍惚间清风就觉着跟着晋阳来到了一座牡丹园,好像是晋王地那座园子,又好像不是,满园都是盛开是牡丹,白地、粉的、紫的,还有绿的和黑的,晋阳高兴的在花间翩翩起舞,“咯咯咯”娇笑着,清风也满心欢喜的流连其间,花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仿佛仙境一般,清风说道:“明达,你喜欢吗?咱们回去也造一个这样的园子……”一回头间,哪里还有晋阳地影子?

清风急了,边找边喊,一眼瞥见吴王正冲着自己“嘿嘿”的笑,清风大吃一惊,吴王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那可是自己亲手杀死的!就听吴王恶狠狠的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清风,你拿命来吧……”

清风大惊失色,吓得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却见吴王的脑袋变成了一个骷髅头,正紧紧的追着自己,清风一着急,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清风“啊”的一声惊醒了,只觉得浑身地冷汗,那个骷髅头地影像还在自己的眼前晃动一样……远远地传来三更天的梆子响。

自从杀了吴王以来,清风还从来没有梦见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梦见他呢?会有什么不好的预兆吗?

清风久久不能入睡,想起白天面圣的情景,并没觉得有什么差错啊!怎么好好的做了这么一个恶梦?

等到清风一觉醒来,太阳眼看都一竿子高了,夏雨和秋霜进来侍候清风梳洗,清风问道:“公主呢?在忙什么呢?”

夏雨说道:“太子爷来了,公主正陪着太子爷说话呢!”

清风吃了一惊,咳嗽个不停,想起昨晚的恶梦,心里隐隐的觉得此梦不祥。清风的脑子里不停的画着问号,太子他这时候来干什么?现在可正是上早朝的时间……

正文 第124章 打死也不说

清风平静了一下心绪,问道:“太子爷是来找谁?是找我啊,还是来看公主?”

“太子是来找驸马爷的,因为爷还没醒,公主不让喊您,让您多睡一会儿,公主陪着太子爷说话呢!”

清风一听不由得有些头疼,这个晋阳,太子爷那可是未来的高宗皇上,竟然让未来的皇上等着我睡醒……

清风急忙穿戴整齐,就要往前厅去,夏雨说道:“公主说了,请您等一会儿把药喝了,再去见太子也不迟。”清风心里虽没有那么严重是尊卑观念,怎么也得装装样子吧!于是药也没吃,急匆匆的往客厅去见太子爷,心里边还一个劲儿的打鼓,昨天才见过皇上,今天太子爷又来干什么?

清风赶到前厅,还没进门,就听见晋阳说道:“昨天他从宫里回来,满脸的倦色,再说大家都忙着为他接风洗尘,他真的什么也没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九哥哥你这么急三火四的?”

“我什么时候急三火四了?我不过是知道他的身体不好,来看看他……”

清风咳嗽了两声踏进门,冲着太子深施一礼,说道:“臣不知道太子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恕罪。”

太子笑道:“我还敢劳驾你远迎?就是想上你的房间探探你的病晋阳都不准,恐怕扰了你休息!能把我妹妹娶回来。真不知道你小子几世修来地福气!”

清风听了这话。不由得愣了愣,他还以为晋王年纪轻轻就进位为太子,这架子肯定也跟着大了,没想到倒比以前还要谦逊,还要平易近人。想来这个新太子要么就真是谦谦君子,要么就是心机深沉……

尽管如此,清风依然不敢失了礼数,行过了礼。清风下手坐了,说道:“臣昨日旅途劳累,以至于起地晚了,明达也是的,你应该早点喊我,我整天都无事,闲了再睡也没什么关系的,太子这么忙,怎么能耽误太子的工夫呢?太子殿下今天怎么没有上早朝?不知道找臣何事?”

太子问道:“你还没有用早饭吧?我为了上早朝。早早就用过了,现在可有些饿了,就借着清风的光。和你一起吃顿早饭好了,明达,行不行?”

清风知道这是太子爷故意想支走晋阳找的由头,也对晋阳说道:“是啊,我也饿了,麻烦明达亲自去准备一下……”晋阳瞪了清风一眼,嘟着嘴走了。

清风说道:“太子爷有什么话就赶紧问吧!一会儿明达就要回来了。”

太子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问道:“昨晚上你一走。父皇就召见了我,问我你出事的那天,吴王有没有来拜访我……今天早上,我就听说御书房职守地两个太监就被父皇赐死了……而且父皇没有早朝,你是不是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

清风一听,赶紧抑制住心跳的加快。心里乐开了花。刚才还一直在担忧。害怕太子带来的是噩耗,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难得的好消息!很好!太好了!

清风想。这说明皇上信了我的话,已经开始调查了,那两个职守的太监,就应该是吴王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这可是犯了皇上的大忌,皇上要是不怒那就怪了!哈哈!吴王!现在皇上察觉了你心怀不轨,即使不再追究你,在这场与我争斗中,你就已经优势尽失了……

清风半天没有说话,唯有低声咳嗽着,脸上带着可疑地潮红……太子见了,皱了皱眉说道:“清风,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清风终于回过神来,赶紧说道:“太子怎么想起来问臣这个?臣刚刚回京,两眼一抹黑,哪里会知道这些?”

“哼!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昨天父皇单独召见你了一个多时辰,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告诉我,清风,不冲别人,就冲晋阳你也不应该瞒着我什么!”

清风一看太子居然连晋阳都搬出来了,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太子也会对自己产生不满,清风四下看了看,恐怕隔墙有耳,说道:“到我家地园子里去逛一逛吧!丁香花开得正旺呢!”

园子里,丁香在不氲不火的绽放着,千娇百媚,热情奔放,远远地就闻到了飘荡着丁香的芬芳。那白的优雅,红色奔放,黄得婉约,那紫丁香更惹人怜爱!

清风故意领着太子上了花园里的八角亭,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到很远,再也不怕有人偷听。太子说道:“没想到名不见经传的丁香竟然有这么浓郁的香味。”

“那是因为它的花朵不如牡丹花那么富丽堂皇,也只好在香味上胜过牡丹了。就像一个人,他要是眼睛瞎了,耳朵就会特别灵敏……有句话说得好,上天堵上了你地一扇门,就会另给你打开一扇窗……”

太子笑道:“行了,你别转移话题,赶紧说吧!”

清风问道:“殿下怎么不去问皇上?也许皇上会告诉你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父皇了,再说我求见了半天,父皇居然不见我,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你还是快说吧!”

清风心想,原来是皇上不召见你,你担心害怕了,怕皇上会对你不利?这可是你求我说的,这么好的机会,我若是不趁机离间一下你们兄弟,我干脆一头撞死算了,即便太宗皇上现在不动吴王,我也要在你上位的时候设法铲除他!

清风想了想,犹犹豫豫的说道:“我可是答应皇上谁也不告诉地!若是被皇上知道我告诉你了。那我可就……”

太子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这事儿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清风可不敢让他发个誓,要地就是他这句话,清风又问道:“你知道我出事的那天皇上曾经召见我地事吧!”太子点了点头。

清风接着说道:“那么太子殿下你知道皇上召见我时都说了些什么吗?”

也不等太子回答,他又说道:“我也没有想到,皇上居然问我你和吴王交好,你说朕让他进位太子位合不合适?,臣一听大吃一惊。这显然是皇上想要立吴王为储君……这几位皇子之中,臣虽然对谁面上都过得去,却对晋王你的印象最好,臣自然就说你最合适做储君……又说了吴王的一些……坏话……其实太子殿下你也应该想到,吴王他是庶出,一旦上位,则名不正言不顺,以他的心性势必铲除了你和魏王他才能心安,而魏王呢。他若上位的话,他和承乾太子斗了那么多年,岂能放过承乾太子?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只有晋王你上位了,才能保全皇上的另两个儿子……皇上信了臣地话,就写下了诏书……没想到我跟皇上说的这番话当晚就传到了吴王的耳朵里,吴王就约了我到胡姬酒楼,我喝了吴王递过来的茶,就人事不知了……”

太子殿下的脸变了颜色,张大了嘴,清风苦笑道:“殿下刚刚说皇上赐死了两个太监。那就应该是吴王的亲信了……”

“可是……可是你说你喝了吴王的茶……他当时明明在我家里!”

“臣怎么知道?也许……这也是臣偷偷的猜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吴王他算计臣地时候正有人在算计他!他为了暗算臣,身边没带一个下人,正好给了人可乘之机……”

“可他算计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杀了你泄愤?那他应该给你下点毒药……”

清风一听,心想,晋王果然不简单。吴王他就是给我下的毒药!清风笑道:“殿下怎么知道吴王他不是给臣下的毒药?也许是那个劫持臣地人觉着留着臣有用。给臣吃了解药呢!这个臣可就不清楚了,不过居然有人胆大包天胆敢冒充吴王。而且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个人不简单,说明有很多人帮着他!晋阳一到嘉兴和臣会和,当晚就遭到了刺杀,说明一直有人在盯着晋阳的一举一动,从京城一直跟到嘉兴……所以太子殿下你以后也要小心点,你要是被……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那个吴王可就……”

看着太子的脸色变换不停,清风心想,我这新的故事版本又新鲜出炉了!四哥、永宁、晋阳、皇上和太子,清风对他们所说的故事版本皆有不同,却又大同小异,却日臻完善了,即使几个人坐到一起对质,也不能轻易发现不同。而清风知道,他们对质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其中以皇上和太子的关系最为亲近,可是他们特殊的地位决定了他们父子永远不可能推心置腹,这就可以让清风有一个小小地空子可钻……

晋阳来到八角亭,气道:“人家给你们准备好了早饭,却不见了你们的人影,我看你们一点都不饿!”

太子殿下和清风被晋阳押着去吃早饭,晋阳一会儿看看太子,一会儿看看清风,企图从两个人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两个人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太子殿下问道:“这个是什么蛋?味道不错!”

清风说道:“就是用清水煮熟鸡蛋,除壳,再用丁香结、苦丁茶、小茴、豆蔻、香果、甘草碾成粉,装袋里放水中和蛋肉一起用文火煮,半个时辰以上就好了,臣叫它丁香茶蛋,味道清苦并带有甘甜,多吃无妨!臣告诉你呀!”清风看了看一旁的晋阳,趴着太子的耳朵说道:“据说多吃能提高性能力呢!”

太子殿下“扑哧”一声笑了,晋阳对清风说道:“你跟九哥说什么,赶紧告诉我!”

清风说道:“不说,打死也不说!”

第125章 太子良娣

从晋王上位为太子,李治再笨也明白是几个兄长争斗,自己渔翁得利的结果。只是万万也没有想到这里边还有清风推波助澜起的作用,而清风更是为了这件事居然差点把命搭上……

这话若是出于别人之口,太子李治心中至少也能画个问号,但是清风一说出来,李治自然就信了,因为清风就是云淡风轻的那么一个人,只喜欢自由自在的,又不喜欢做官,他管那些求官的叫什么“国贼禄鬼”,就是现在自己上位为太子了,他对自己依然还是不卑不亢的,若不是这么一个无所求的人,父皇也不可能去问他谁来做太子合适了……

太子李治坐在回家的马车里,还在回味着清风的话,没想到父皇原来中意的竟然是吴王!

太子心里有些吃惊,父皇对魏王那么好,难道都是假象?难道竟然是保护吴王来着?太子心里微微有些苦涩,真是皇家无父子啊!

爱之深,则为之痛,怪不得父皇竟然连早朝都不上了!不对,也许是知道吴王死了,知道现如今的这个是假的了,所以才伤心难过……

哼哼,太子心中冷笑,孤不管你是真的也罢假的也罢,吴王你想来夺权,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得逞的!的确是像清风所说,你若是上位了,本宫可就得奔黄泉了……

太子回到东宫,面沉似水,太子妃王氏一看太子的神色,就知道太子今天不高兴,王氏不由得心中有些忐忑。

这位太子妃从十四岁嫁给当时的晋王,至今已经四年了。还一无所出,在这母以子为贵的年代里,晋王上位太子,居然把她封为太子妃,王氏大感意外,行事更是战战兢兢,恐怕被人抓住什么把柄……若是普通人家的妻子不能生育,被丈夫休了还可以再嫁,自己这样皇家的媳妇。被休离了。那就只有进尼姑庵地份了。

王氏亲自为太子更衣。又递上一杯茶,说道:“今天早上太子良娣李氏突然晕倒了……”

太子急道:“哦,绿荷她怎么了?有没有宣太医?”

“怎会不宣太医呢!臣妾要恭喜太子爷!李良娣身怀有孕了!”

太子李治一听很高兴,他现在已经有了李忠、李孝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现在李良娣又有了,关键是绿荷现在最得他的宠爱。

太子妃王氏一看太子脸上的阴霭散尽,终于露出了笑脸,一颗心总算落了地,看着匆匆离去的太子,王氏心里一阵神伤

太子来到绿荷住的倚翠居。正看见绿荷坐在梳妆台前,自己把长发挽起,梳成一个简单的流云髻,太子说道:“你身子不好怎么起来了?身边侍候的人都干什么吃的?居然还自己梳头?那些个丫鬟婆子着实该打!”

太子也这么一说,屋子里的四五个丫鬟都吓得跪倒在地,其中一个胆大地回道:“太子爷,是李良娣不用奴婢梳头……”

绿荷赶紧给太子见礼。嘴里说道:“臣妾哪也不去,用不着梳那么繁复地花样,也就没用她们……看你发那么大地火把她们吓的。行了,你们都起来吧!去给太子爷奉茶。”

绿荷拿起一朵海棠珠花,递给太子,说道:“麻烦太子帮臣妾簪上!”太子搂着绿荷的腰,替绿荷簪上了珠花。丫鬟们一见。都一溜烟儿的都出了门。

太子从绿荷身后一眼看见绿荷穿着绿色绣着白色牡丹的抹胸。一双白嫩的丰乳甚是撩人,忍不住伸手向绿荷的胸口摸去。绿荷嗔道:“太子爷,现在可是大白天的,你动手动脚的,小心让人看见……”

太子说道:“你是我的良娣,看见了怕什么!”

“看见了是不怕什么,要是传到皇上地耳朵里就不好了,小心有心人说你白日宣淫。你现在是太子,还是小心点吧!”

太子一听绿荷这么说,缩回了手,坐在一旁的绣墩上,看着绿荷今天穿了一条绿烟水百花裙,趁着身材更是修长,手挽薄雾紫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太子的心不由得又痒痒起来……猛地又想起太子妃的话,就问道:“刚才太子妃说你有孕了,可是真的?”

绿荷红了脸,点了点头,顺手拿起旁边一件做了一半的小孩子穿的衣服,接着做了起来,太子喜道:“那可太好了,你给我生孩子,我喜欢,再给我生一个儿子吧……”

一看绿荷竟然在做一件孩子穿地衣服,太子李治不由得皱眉道:“东宫那么多绣娘都是干什么吃的!还用你动手来做这个!”

绿荷柔声说道:“这个是臣妾要送给十九公主儿子的礼物,不想假手于人。”

太子一听是要送给晋阳儿子的,说道:“送他们的礼物也不急在一时,你现在可是有怀孕了,得注意好好休息。”

绿荷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问道:“太子爷昨天不是说要去拜见十九驸马爷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天父皇没有早朝,我就直接到驸马府去了,才回来……清风他看起来很好,你就不用担心了。”

绿荷笑道:“太子爷又胡说,我为驸马爷担心什么?”

“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我听说你当初因为他不肯娶你,你还去寻死来着,是不是?”

绿荷手一颤,一针正扎在手指上,忍不住“哎呦”叫了一声,太子急道:“怎么了,我看看!”

太子抓过绿荷的手一看,指尖冒出了一串血珠,太子把绿荷地手指塞进嘴里,吸吮了两下,说道:“还疼吗?”

绿荷嗔道:“谁让你闲着说我过去地丑事?人家那时候就是觉得二少爷不肯要,自己觉得没脸做人了,本来人家都忘了的事,你还提……”

“行!行!行!我以后保证不提了还不行吗?”太子宠溺地看着绿荷,心里却想着父皇宫里的那个武媚娘,她们到底哪里长得像呢?咋一看还很像,仔细一端详,却又丝毫不像,只不过,绿荷也是很美的……

清风送走了太子爷,晋阳一个劲的纠缠着问清风,到底趴着九哥的耳朵说了些什么?清风笑嘻嘻的说道:“晚上上床了我再告诉你!”

晋阳气得直跳脚,眼看着清风从眼皮子底下走掉了。清风去给奶奶和母亲问了安,又去看了看干娘。就来到了久违了的书房,奴儿赶紧上前见礼,哽咽道:“爷,您的身体……您还是多歇一些日子吧!”

清风说道:“我还好,总躺着也难受。你去把皇上安排的那几个侍卫叫来,我有事当面交代他们一下。”

奴儿出了书房,清风在书房左看看,又看看,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就连自己的小金库都没动,也不知道是晋阳她们没发现还是特意留作念想,估计是后者的面大,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只是从前的心境再也找不回来了……

以前自己超然于物外,现在已经被卷入漩涡的中心,尽管一切展开的比预想的顺利,谁知道以后还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清风打开墙上的那个暗门,拿出里面的一个匣子,里面还装着有聚宝楼的五成股份,清风打开一看,那个文书还老老实实的躺在匣子里!

清风心想,那个该死的胖子,他的女儿竟然是吴王的人!只是他现在和那个假吴王有没有往来呢?

猛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清风赶紧把匣子又放到了暗门里,在书案后面坐好,就见七个大汉鱼贯而入,清风笑道:“你们都是什么官职,叫什么名字?还是自己介绍一下吧!”

“属下武略骑尉关昌汉,正六品武官;属下吕蒙,武络佐骑尉正七品武官;属下赵家孝,武略佐骑尉正六品下武官……”

清风一听,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心想皇上还真能恶搞,我一个五品的小官,居然给我配六品的侍卫……

七个人中就关昌汉是正六品,其余的几人都比他矮了一级半级的,清风就对关昌汉说道:“关大人,你们几位就属你的官职最高,就由你来安排一下,分成两班倒吧!我现在身体不好,整天在家里呆着,也没有什么事!大家不用整天在这儿耗着……”几个人一听都面露喜色,清风挥了挥手,几个人散了。

清风却陷入沉思,这几个人到底可不可信呢?

第126章 出大事了

太子李治正和绿荷相拥而眠,却被一个贴身的小太监喊醒了,不由得有些恼怒道:“这三更半夜的,扰了孤的好觉,要是说不出正当的理由,就自己到外面去领二十板子!”

小太监吓得直哆嗦,说道:“宫里的贵妃娘娘传下懿旨,请太子爷立刻进宫……”

太子李治大吃一惊,居然是贵妃娘娘传下的懿旨,难道父皇他……李治不敢往下想,急急忙忙穿戴整齐就往皇宫里赶。

说起这事那还是和清风大有关联的。那天太宗皇上李世民听清风说吴王在自己身边埋有眼线,就上了心,这事任谁都得上

太宗皇上派人一查,果然发现几个太监很可疑,严刑拷打之下,居然发现除了吴王的眼线之外,还有一个是魏王的眼线,太宗皇上当时气得暴跳如雷,脑门的青筋直蹦,吩咐立即杖毙!

太宗皇上自己坐着生闷气,万万没有想到一直寄予厚望的两个儿子,竟然把眼线派到自己的身边了!李世民一阵心冷,就连太子求见也没有理会。又想起清风还说过那个胡姬酒楼的老板……

等到朱世勋被带到皇宫,早就吓得屎尿齐流了,抓他来的侍卫捏着鼻子,吩咐小太监给朱世勋换过裤子,这才把他带到皇上面前……

原本魏王失势被逐出京城,朱世勋也担心害怕了一阵子,后来发现对他本人没有什么影响,反而因为魏王去了,他自己少了不少束缚,就是贪墨起店铺里的银钱来,也没有人会发现。

朱世勋原本很有经商的天赋。这才被承乾太子引为己用。朱世勋脑子灵活,发现有不少客人一喝酒就会吐露真言,为了增加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他向太子建议可以利用酒楼来收集情报,太子又不傻,当即就同意了。

就这样朱世勋在承乾太子面前也红了几年,直到后来他发现魏王的势力如日中天,这才后悔抱错了大腿,本来以为是最大的潜力股。现在变成了最大地垃圾股……

朱世勋商人的本色不变。立刻割肉放血。在最后的关头丢了承乾太子那个“车”,保住了自己这个“帅”!投靠了他眼中最新的潜力股魏王,哪里想到时隔不久,事实证明,他自己没有吕不韦那样奇货可居的眼光,这一次又投资失败了……

朱世勋哆哆嗦嗦的跪在皇上面前,心里只是后悔,为什么要趟进皇家这潭浑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朱李镇种上几亩地……

跪在皇上面前的朱世勋,只觉得皇上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自己地心一样。冷汗顺着他地脸颊往下淌,他知道这一回自己算是完了,再也没有机会投资了,要是表现地好,说不定能捞个全尸……

也没等皇上开口,朱世勋就东一句西一句的把自己做过的事都说了一遍,最后他说道:“皇上。草民罪该万死,只求皇上饶了草民的家人……”

皇上阴沉着脸,冷冷的问道:“胡姬酒楼着火那天的事你还记得吧?朕的十九驸马爷在你的店里烧死了,你说说,是不是你干的……”

“没有,皇上,这绝不是草民干的!是吴王……这是吴王干地。跟草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真的!皇上!”

“你怎么知道是吴王干的?你看见他了?”皇上说话的语气就像冰一样冷。

朱世勋听了忍不住一哆嗦,不过杀了驸马爷这样的大罪他可不敢承担。他颤抖的声音说道:“草民没看见,可是草民听见了。酒楼里为了偷听客人的谈话,每个单间都装了一个铜管,草民看见十九驸马爷来了,就去铜管那儿偷听,听见驸马爷说吴王来了……”

朱世勋这话本来就在皇上地意料中,但是皇上还是忍不住挺直了腰板,侧耳倾听,那朱世勋继续说道:“那天驸马爷看见吴王来了,好像很担心害怕,草民就听吴王说,你不用看了,你的人已经被我引开了。后来好像是吴王抓住了驸马爷的什么把柄,逼着驸马爷就范,还说什么让国公爷支持他上位,驸马爷说国公爷未必肯答应,吴王就说你知道这家酒楼是魏王的吗?若是你父亲知道你死在魏王的手里,你说他会不会支持我?草民一听吓坏了,就赶紧吩咐人去报告魏王,又吩咐小二盯着这个包间的客人,等到草民再回去听,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草民感觉大事不妙,赶紧从地下室跑到二楼去看,就看见浓烟滚滚……草民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谎言啊皇上……”

皇上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隔了半晌,他又问道:“你说吴王他抓住了驸马爷的把柄?他抓住了驸马爷什么把柄?”

“皇上,当时酒楼里正表演歌舞,草民实在没有听清,好像是吴王设了一个圈套,驸马爷上当了……”

皇上审完了朱世勋,就已经明白,他最得意地儿子吴王,已经葬身在那场大火中了。

皇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害死了自己地儿子?那个假冒吴王的人,胆子不小啊,皇上此刻恨不能立刻就把他抓来看看,到底是谁借给他地胆子!

皇上脚步有些蹒跚,身边的宫女太监知道皇上心情不好,谁也不敢言语,恰巧又有黔州都督府来报,前承乾太子刚到黔州就因病累交加,半月前人已经殡天了……

皇上踉跄着走回寝宫,一头扎到了床上,就再也没有起来……等到太子殿下赶到皇上寝宫外,就看见这里聚集了差不多所有的嫔妃,另有一群就是太医,太子越发感到大事不妙,踏进父皇的宫内一看,韦贵妃双眼通红。还有几个太医正在皇上身边忙碌,忙着为皇上做针灸。

太医院的院使一看太子来了,忙低声把皇上的病情介绍了一下,说皇上风火相煽,痰浊壅塞,瘀血内阻,是为“卒中”之症。

太子李治一听,当时就傻眼了,原来所谓“卒中”之症就是中风。

李治喃喃自语“好好的……怎么会?我父皇怎么会得了卒中之症呢?”

院使说道:“皇上肝肾阴虚,水不涵木,肝风妄动;五志过极。肝阳上亢,引动心火,风火相煽,气血上冲;再加上饮食不节,恣食厚味。痰浊内生;气机失调。气滞而血运不畅,或气虚推动无力,日久血瘀。当风、火、痰浊、瘀血等病邪,上扰清窍,导致窍闭神匿,神不导气,就得了卒中之症。”

太子知道父皇一直喜欢吃大鱼大肉,太医也告诫过多次,父皇就是不听,没想到这次……

李治上前看了父皇一眼,见太宗皇上脸色苍白,浑身都扎满了银针,却仍然昏迷不醒。不由得有些心疼,又问院使道:“我父皇恢复好了会怎样?”陛下这次地病来势汹汹,即使好了,恐怕也得……也得……”

太子急道:“你嗦什么!孤恕你无罪就是!”

院使听了这话才战战兢兢地说道:“……恐怕也得口眼歪斜,言语塞涩,或半身不遂,不过神志是无障碍的……”

太子李治心情复杂。如果是昨天之前,他还会希望父皇多活些年,也好多教教自己为政之道,扶着自己走上一程,可是自从昨天听了清风的话,李治知道父皇心中原本最中意的储君竟然是吴王,不知怎么。心里就像有了一根刺。而这根刺在悄悄的生长,在知道父皇病危的那一刻。太子李治心里竟然竟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样吴王就再也不可能有做储君的机会了!

清风再也想不到自己的谎话会有这样地效果,他不但成功地离间了吴王和太子地兄弟之情,更是连皇上和太子的父子之情也给离间了。

晋阳早上起来就觉得眼皮跳个不停,不由得说道:“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眼皮跳个没完,不会要出什么祸事吧?”

清风说道:“能有什么祸事?大概是昨晚我咳嗽影响得你没睡好,不如明天我自己睡吧?”

晋阳怒道:“你敢!我就喜欢听你咳嗽!我就要和你睡!”

清风笑着一把搂过晋阳亲了亲,宠溺的说道:“好了,你呀,现在越来越刁蛮了……”

晋阳嘟着嘴说道:“我怎么刁蛮了?阿紫想要到外面住,我都没有说什么!”

“她到外面住又能怎么样?我总也不去找她,你再看看她回不回来?不过你要是想到外面住,那就不行!你到哪,我就跟着你到哪!”

晋阳喜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清风!”

“那当然!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清风觉得除了这句话再也没有什么话能表达自己对晋阳的感情,俩人就这么傻傻的坐在床沿上深情的对望着……

就听见“扑哧”一声笑,红藕说道:“看看你们,都老夫老妻的了,看着倒像是一见钟情的未婚男女似地!爷,烟儿来了,正在书房等着您,您见还是不见啊?”

晋阳问道:“是不是我上次让他印刷的那本诗集印出来了?”

清风觉得有些奇怪,“明达,你什么时候开始写诗了?我怎么不知道?”

红藕笑道:“还不是爷你上次写给公主的诗词!公主欢喜得睡梦里都捧着不撒手,就让烟儿把它印成书,让天下的人都看看!”

清风看着晋阳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那没有什么,我也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明达就是我心中的宝!”

清风来到书房,就看见烟儿一副着急的模样,清风诧异地问道:“烟儿,有什么事?”

烟儿喜道:“爷,你真的回来了!奴才就知道爷你没有死!”烟儿擦了擦眼睛,小声说道:“爷,奴才有紧要的事告诉您,宫里恐怕是出大事了?”

这两天一个亲戚病故了,心情不好……生命是如此脆弱……

第127章 阴阴的笑

清风可有半年多没见着烟儿了,早就听晋阳说烟儿很能干,把这几个商铺打理得很好,尤其是他竟然能猜出清风没死,可见是一个非常有心的人,给晋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今天清风一看见烟儿,就觉得烟儿长高了不少,高高大大的,更像一个男子汉的样子了,只是终归还是年轻,虽然这一年的时间,烟儿在京城的商人圈子里闯出了点名头,但是无论什么年代的人,只要看见你年纪小,就会觉得你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烟儿居然能闯出自己的名头,可见他还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的。

清风笑着坐定,很奇怪的问道:“你这么早就跑过来,可见事情很着急,不过就是再着急,也最好不要让别人看出来,以后注意点。说吧,你又是怎么知道宫里出大事了?猜出来了吗?”

烟儿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两声,说道:“爷,我下次一定注意。您不会忘了以前让小乞丐盯着各个王府的事吧?自从爷出事了以后,这小乞丐是越收越多,奴才看着他们可怜,又没有办法养活他们了……奴才想着公主最是善良,就把这事跟公主说了,公主就主持着办了一个孤儿堂,专门收容那些无家可归的小乞丐,还找了先生教他们识文断字,奴才挑着那些机灵的孩子,还让他们时刻盯着京城那些王公大臣家的动静……昨夜太子半夜就被召进宫了,同时被召去的还有十几个太医……爷,您说是不是出大事了?”

清风点了点头,心想如果是哪位娘娘病了,再也不会召太子去,只不过清风记得晋王做了几年太子之后才当上了皇上的。那也就是说这次皇上的病没有什么,不会影响到朝堂大局。

想到这儿,清风说道:“肯定是皇上病了,只是……这事还是不要让晋阳公主知道了,也省得她着急上火的,与事无补……这事儿和咱们也没有多大关系,倒是高阳公主那儿你还得盯紧点,还有那个聚宝楼的朱胖子,他地女儿是吴王的人。你要时刻注意他女儿的动向……刚才你说晋阳知道了我让你们盯着各个王府的事了?”

烟儿心虚的低下头。说道:“爷。那不是……那不是你出事了,奴才越想越觉得那个死人不像您,要是不说出确凿的证据,公主怎么会心奴才的话呢?奴才也是没有办法……”

“行了,你不用自责,公主又没有说什么。她也应该明白,咱们身处漩涡,这么做也是身不由己……印刷行的生意现在如何?”

“生意好着呢,爷,现在咱们的印刷行已经是京城数一数二地大印刷行了!哦。奴才这次还带来了爷您写得新诗……”

清风接过来这本书看了看,书名竟然叫做《红豆诗》,清风问道:“这本书卖地如何?”

“爷,这本书今天才开始发售,现在还不知道呢?不过,皇上有病地事,真的对咱们府里没有影响吗?老爷和大少爷还在东征。若是前方的将士知道了皇上病重,会不会……”

清风心想,反正这次东征那是胜不了的,结果再坏还能如何?清风说道:“皇上病了这样的大事,朝廷自然会保密,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没关系。你还是注意其他人的动静吧!家具店的生意呢?”

“家具店也好。有了爷以前画的那些图样。那个小六……那个碧痕的男人还是聪明,知道举一反三。做出了不少好看又实用地家具,卖的好着呢!爷,您到了皇宫没看着咱们送的家具吗?还有皇上坐的躺椅?”

清风看了烟儿一眼,想着这小子果然有心,叫个小六子还怕我挑理,现在公关居然都公到皇上面前了,也不知道是晋阳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清风笑道:“我进宫就到了御书房去走了一遭,哪能看见那些东西?李林呢,那个小子今天也应该来看我了吧?他倒是个有福气的,被皇上亲自指定做了皇庄总管,现在怎么着也算一个小吏了,倒是烟儿你……以后闲暇多看看书,得了机会我自然不会让你白忙活……”“爷,看您说地,奴才觉得在您手下管着商铺也不错,谁也不敢小瞧了咱!”

清风看着烟儿这话是发自肺腑,忍不住说道:“虽说谁也不敢小觑你,我也不能不为你着想,毕竟商人的地位不高,为你以后的子孙考虑,我也不能让你干一辈子这个……”

烟儿有些感动“爷,您……”

清风挥了挥手,说道“行了,咱们主仆又不是外人,不用说那些没用的,你忙去吧!别忘了看着那个高阳公主……”

烟儿答应着退了出去,清风又坐着出了一会儿神,他在想,皇宫里的那位太宗皇上能得了什么病呢?若是普通的小病用得着深更半夜找太子觐见吗?还找了十多个太医?清风不由得对自己刚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只是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清风正想出去走走,就见夏雨慌慌张张地跑到书房来了,一见清风,气喘吁吁地说道:“驸马爷……高阳公主……来了。”

清风一愣神,高阳公主来了?她来干什么?难道想确认一下我死没死吗?

清风不由得冷冷的一笑,说道:“她来了又能怎么样?还值得你巴巴地来告诉我?”

夏雨愣住了,半晌呐呐地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是公主让奴婢来告诉您的……”

清风叹气,难道晋阳还以为我怕她吗?我和她现在已经势不两立了,再也不用为了不得罪她而躲着她了!

清风说道:“哦,你告诉公主我知道了……”

清风心里琢磨,高阳公主!你现在一定困惑急了,你不光疑惑为什么不但没有害死我,还疑惑那个和你一起阴谋害我的吴王,此刻也不理会你了,你的心里一定感到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吧?

哈哈!高阳公主!你再也想不到你那个三哥已经到阴朝地府报到去了!你还想到这里来探探我的口气?想知道我是怎么摆平吴王的?

清风想到这里,不由得阴阴的笑……

正文 第128章 借刀杀人

清风刚出了书房的门,远远地就看见明达陪着高阳公主朝着这边走过来,清风看也不看她们,溜溜达达的向花园行去……

从小到大,从今至古,清风还从来没有见过高阳公主这样的女人,这个极端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让清风从一开始的想敬而远之,到避之不及,到现在的恨之入骨!

清风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女人向一个男人表达爱慕不果也就罢了,偏偏她还要死缠烂打,死缠烂打也行,却又因爱成恨,最后弄到要杀人灭口的地步,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这样吗?

只能说这个女人的心理有些扭曲,有点……变态,这也许是和她生长的环境有关,只是晋阳也是皇宫里长大的,这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尤其是现在看见清风没有被杀死,居然还有脸来探望!这人……清风倒是很希冀看看她怎么表演!

清风坐在临水的亭子里,看着那一湾清泓,几只鸳鸯在水面上嬉戏,风里弥漫着浓郁的丁香花香气……清风后悔没有把古筝带来,已经很久没有抚筝了,也不知道手已经生到什么程度了。

耳畔就听见高阳公主娇笑道:“李驸马,你不在床上歇着养病,还有闲情逸致跑到这抱月亭来,可见你病得并不重,何以晋阳还一定要请孙道长呢?”

清风淡淡的说道:“可不是,本来就不重,孙道长来不来的也没什么关系!都是晋阳瞎担心,非要请孙道长不可!不知道高阳公主怎么有闲暇到我家来,我记得你说过很讨厌晋阳的!”

高阳公主面不改色的笑道:“我不过是和李驸马开个玩笑罢了,没想到李驸马还当真了?”倒是一旁的晋阳听了皱了皱眉头。

清风用嘲谑地眼神看着高阳公主道:“看见我活着回来。你应该很失望吧?”

高阳公主很诧异,她没想到清风会这样说,以前他断不会这样说的,难道他知道自己参与谋害他了?高阳公主心里一阵不安,却笑道:“李驸马何以这么说,是不是咱们之间有了什么误会?”

清风眯着眼盯着她看,高阳公主神色间那一丝不安被清风看得清清楚楚,清风不能不感叹,她居然这么快就稳住了心神。还能谈笑风生。神经还真够坚韧的。能忍别人所不能忍,太宗皇上的这些个子女,还真没有省油的灯……当然我的晋阳还是不错的……

清风笑道:“明达,你真应该向你十七姐好好学学!学一学怎么谋划杀人!再学一学看见那个人没被杀死之后,该怎么去示好……”

晋阳听了大吃一惊,“清风,你说什么?是我十七姐要杀你吗?”

也不等清风回答,晋阳转身对高阳公主说道:“十七姐,你怎么能这样?你往常欺负我也就罢了,我都不和你计较。你居然要杀我的驸马?你是何居心?就因为清风不喜欢你吗?你也太过份了!你走!你以后不要再到我家里来!”

清风万万没有想到晋阳会发脾气,程咬金曾经说过晋阳刁蛮,清风再也不信,晋阳在自己面前一向都是最温顺不过的!

比清风还要惊讶地人是高阳公主,她张了张嘴,终于说道:“没有,我没有!”尽管辩白。却也有些底气不足。

清风笑道:“把为德和你比较一下,我当然还是更相信为德地话,他对我说过,那瓶毒药是你给他地,也是你想要我的命……怎么样?我和为德一起演的这场假死的戏还好吧?这可是单独演给你看的,当然了,还有魏王。要不然皇上也不能把魏王逐出京城了……只是你还好好的。不过没有关系,为德说了。等他过些日子回京给他母妃过生日之时,就会给你带来……不……会为你准备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清风为了表示和吴王的关系不一般,喊出了吴王李恪的字:为德。

高阳公主的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她一直都和吴王李恪交好,想来吴王知道她地不少秘密,她颤抖的声音说道:“原来你们……你们是为了晋王!”清风要的就是高阳公主往晋王出其不意当上太子上想,这么一看,高阳公主还真的上道!

清风得意的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都和晋王要好吗?当然要帮着他上位,至于我和吴王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哈哈!你可真够傻的!”

清风此刻看着高阳公主那张灰白地脸就不能不高兴,不能不得意!

他又故意用暧昧的语气强调了一下自己和吴王的关系,因为高阳公主曾经亲眼看到过吴王李恪亲吻他的场景,清风当然也得利用一下……

清风正得意忘形之际,一眼瞥见晋阳也一脸惊诧的望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晋阳啊晋阳,你可不要误会我才好!我这不是希望高阳公主和那个假吴王能够狗咬狗吗?

高阳公主狠狠的瞪了清风一眼,抬脚就要走,却不小心一头撞到了晋阳的身上,她猛地想起了什么,歇斯底里地“哈哈”地笑了一回,冲着晋阳说道:“姐姐可真的要恭喜你呀,十九妹妹!没想到你千挑万选地驸马居然有龙阳之好,真是值得庆贺呀!你还不知道吧?我可是亲眼看见了,你的驸马和咱们的三哥那亲嘴亲的……啧啧……”

清风万万没想到搬起石头居然砸了自己的脚,他再也想不到高阳公主竟然对晋阳说这个!

看着晋阳的脸色变了,清风一阵不安,心里甚至比晋阳还更加难过,却又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那有什么!明达早就知道了,你不是也知道吗!还不是苦苦的哀求我,想要和我有一夕之欢,还说要为我生一个孩子……”

就见高阳公主的眼神凌厉的射过来,仿佛想用眼光杀了清风,清风心想,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这可怨不得我,谁让你惹我的晋阳来着!谁惹了我的晋阳,神来杀神,佛来杀佛!

高阳公主一阵风似的走出老远,又蓦地回头说道:“你告诉那个鳖头三,我也会给他惊喜的!我现在就去找父皇!看我们俩谁先倒霉!”

清风听了呵呵的笑,却听见旁边晋阳冷哼了一声,清风不由得有些头大,转头看见晋阳正盯着自己,清风忙低声说道:“明达,你不会相信她的话吧?我可没有龙阳之好!我刚刚那都是瞎编骗她的,你不会也信了吧?”

晋阳说道:“我当然信了……才怪呢!”

清风本来就有些紧张,听了晋阳的前半句话就有些急了,听见她大喘气说出后面的那几个字,不由得吐出了一口气,说道:“明达,你要是总这么说话,我非得被你吓死不可!”

晋阳笑道:“清风,你别得意忘形的,她又不傻,你以为她那么轻易的就会上当!现在她是在气头上,说不定回家冷静的一想,就觉出不对了!”

清风说道:“我本就没指望她会信,不过就算她不信,心里边肯定也是疑神疑鬼的,我就是想让她天天心神不宁,再也不能来算计我,她用快刀子杀我,我就用慢刀子捅她!再说了,那个假吴王一反常态,你十七姐也应该有所察觉,我正好就钻这个空子,说不定还真能借刀杀人呢!”

“你希望他们……谁把谁杀了?”

清风看出晋阳的不忍,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是不忍心让他们相互残杀,就让他们杀了我好了!”

晋阳气道:“你这个坏蛋,我不过是想十七姐怎么也是我的姐姐,还是让她把那个假的吴王杀了好了!我十七姐……她真的想杀你?”

“你都看见她今天的态度了,还不信吗?他们两个都得死,要不然我早晚得死在他们的手里,你还不明白吗?明达!”

晋阳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我当然是站在你一边的,只不过我一想到为什么一定要你死我活呢?大家都快快乐乐的,难道不好吗?”

清风刚要劝解几句,就见晋阳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说道:“你还没有跟我解释,我十七姐刚才说你和我三哥亲吻来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得跟我说清楚!”

清风一听不由得目瞪口呆,这脸也变得太快了点吧?

正文 第129章 都摆平了

清风好不容易安抚了晋阳,就听见旁边传来嗤嗤的笑声,一看竟然是单玉儿。

清风皱了皱眉头,问道:“玉儿,你今天怎么没去铺子里?”

单玉儿笑吟吟的说道:“怎么,你嫌我扰了你和公主的好事?”

清风看了一旁仍嘟着嘴的晋阳,趴着她的耳朵说道:“你要是真的生气了,那可就真的随了高阳公主的愿了,她就是为了让你生气才这么挑拨离间的……”

晋阳嗔道:“我会不知道这个吗?人家还不是气你什么事儿都不跟我说,这样的事还让我从别人的嘴里听见……”

清风吻了一下她的脸蛋,说道:“好,好!以后我有什么事都先向你汇报,这总行了吧!”

晋阳左右看了看,气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这可是在园子里!”

“在园子里怕什么?又没有别人看见……”

一旁的单玉儿说道:“难道我不是人吗?”

清风一把拉过单玉儿也吻了一下,说道:“你当然是人,不过可不是外人。”

两个女人都被清风弄得羞红了脸,不过心里却是很高兴的,单玉儿说道:“怀玉,我表弟来了,你见还是不见?”

清风一听高临风来了,高兴的说道:“他来了,我哪有不见的道理?他人在哪?怎么没进来?”

单玉儿笑道:“还不是因为以前你出事的时候,他经常来咱们家。我一想家里都是女人,不方便叫他进后宅来。就让他在客厅候着,他养成了习惯,现在还在客厅候着呢!你早上喝了一大碗药,几乎没吃什么饭,我特意给你熬了一点肉粥,送在书房里,你吃过了躺下歇一歇再见他吧!反正我表弟他是个闲人……”

清风笑道:“那不行。再也没有那样地道理……不过我确实有些累了,我就在书房等着他吧,让他到书房来见我……玉儿,这几天我一直也没问你。铺子里的生意还好吗?”

“生意很好啊,新找地这个掌柜很能干,以后铺子里我三五天去一次就行了,其余的时间我就在家陪着你……”

三个人说说笑笑手拉着手进了书房,一眼看见王夫人正坐在书案后边,晋阳和单玉儿脸羞得通红,连忙上前给婆婆见礼,王夫人说道:“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我和玉儿说说话。”

晋阳和单玉儿告退出去了。清风问道:“娘,您这一脸严肃的样子,到底是谁惹您生气了?”

王夫人气道:“在这个家里除了你惹我,还有谁能惹我生气!我问你,阿紫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你要在外面买一个园子来安置?她虽说救了你的命,那也永远只能是个妾!在外面购宅子,这成了什么话?要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那还了得!”

“娘,哪有这种事?这宅子是要给干娘买的,以后干娘的兄弟和女儿还要来。住在咱们家不方便,我这才想给她老人家买一个住处,至于阿紫,不过是暂时去侍候老人家两天,等到嘉兴府来人了,自然还是回来地,您别听那些胡说八道的混话!”

王夫人一听。这才作罢了。又问道:“可找到合适的房子了?”

“娘,哪有那么合适的房子?这宅子不能太大。这是干娘说地,也不能太小,这是我说的,还得离我家近一点,往来照顾也方便,咱们这附近可没有这样的地方……”

王夫人“哼”了一声,说道:“谁让你不来找你娘呢!”

清风一听,喜道:“娘,你知道谁家有这样的房子?”

“娘自然知道,不过人家不卖!”

清风苦笑道:“娘,您怎么也打趣起儿子来了,不卖您说它干嘛!”

王夫人拍了一下清风的脑门,说道:“你这个笨小子,咱家就有一个这样的宅子!你忘了在花园东边一直锁着的那道门。想当初那还是你爷爷养老时住的,是一个三进三出地院子。后来你爷爷去了,那个宅子就一直空着,只是时常派人去打扫一下。那个宅子还有直通马路的一道大门,可以单独出入,让他们住着最是便宜,不过你最好还是跟你奶奶说一声……”

清风一听高兴坏了,这就要去找奶奶说去。王夫人说道:“你媳妇给你送来的饭还没吃呢!再说了。这事儿什么时候说不行!非得这会儿巴巴的去找你奶奶吗?”

清风做了一个鬼脸,都是这个消息太好了,一时太兴奋。话说清风也很惭愧,自己家里有这样一个宅子竟然不知道!

清风打开食盒,食盒里有三五个时令的小菜,颜色甚是鲜艳,还有一碗散发着香气的肉粥,可见这一餐饭是单玉儿精心准备的。

清风食欲大振,香喷喷的饭菜一会儿就下了肚。猛然想起二姐的事来,看一眼母亲正一脸慈爱地望着自己,清风撂下筷子,几步打开门向外看了看,王夫人带来的四个丫鬟正站在廊下逗奴儿说话。

清风说道:“奴儿,你去前厅看看浅水怎么还不来?告诉他我在书房候着他!你们几个,去园子里玩一会儿再来,别扰了我和娘亲说话!”

清风眼看着几个丫鬟都去了,这才回来坐定,王夫人笑吟吟的说道:“看你鬼鬼祟祟的,又想要跟娘说什么?”

“娘,二姐的事儿爹爹告诉你了吗?”

“你二姐?”王夫人顿时收敛起笑容,说道:“你还敢提你二姐,都是你干的好事!清风还真不怕这个娘亲,笑道:“那当然,我二姐现在在嘉兴府,她好着呢!再有几个月就要生孩子了……”

王夫人惊讶的问道:“生孩子?你二姐不是不能生育吗?”

清风笑道:“那大概是我二姐不喜欢给那个姓王地生吧?娘,你想不想让二姐回来?”

王夫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回来了,外一亲朋问起来怎么说?岂不是丢了我们国公府地脸面?”

“娘,那还不好办吗?你现在就跟熟人说,我二姐在山东的姑姑家,头几个月由姑姑做主嫁人了,嫁给了一个嘉兴府地一户人家,谁还能去调查不成?趁着爹爹现在不在家,让二姐回一趟娘家,这事儿也就算过了明路了,省得爹爹在家,外一要是一辈子不准二姐回来怎么办?”

王夫人想了想,说道:“行!娘拼着让你爹爹数落一顿,也要让你二姐回家一趟!你现在就给她写信好了……”

清风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摆平了母亲,想想也是,那个母亲能不想念自己的儿女呢!

清风送走了母亲,正好看见高临风正向书房这边走来,高临风同时也看见了清风,连忙紧走了几步,来到清风面前,说道:“清风,你这个家伙又活过来了!白白的赚了我那么多的眼泪!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风拉了高临风的胳膊,说道:“走,书房里说话去!”

俩人在书房落了座,高临风一眼就看见了书案上的那本《红豆诗》,拿起来一看,说道:“清风,你什么时候写的新书?也不告诉我一声!不过曹雪芹这个笔名可不好听,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起的!就叫清风难道不好吗?”

这本诗集的作者署名还是曹雪芹,清风也没法解释,只是笑而不语。高临风说道:“这本书归我了,我拿回家再看。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风实在是懒得再编什么谎言了,想了想,他说道:“你还记得太白山的事吗?这件事和那件事一样,都是得烂在肚子里的……”

高临风拍了拍清风的肩膀,说道:“真是难为你……你瘦的这么厉害得了什么病?可找郎中看过了?”

“找了不少郎中了,只不过都治不了……”

高临风说道:“清风,你不要着急,说不定孙思邈道长过些日子就会来京城了,有了这位国手,什么病治不了?”

清风一愣,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高临风小声说道:“你呀,还是什么事也不关心,皇上已经两天没有临朝了……我听说太医都住在宫里,不准回家,你说是不是皇上病得很重?那些个太医治不好,自然就得请孙道长……岂不是孙道长快来了?”清风连连点头,心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不过,皇上到底得了什么重病呢,前几天看见他时明明还好好的呀!皇上要是有个什么意外,那个吴王……

高临风拍着清风的肩膀,说道:“你皱着眉头做什么?就算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跟咱们可没有什么关系!话说,你和太子的关系可不错!”

清风笑道:“你爹爹要是听你这么说非得捶你一顿不可,你没听说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吗?”

高临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种事可是谁都无能为力。不过清风,你帮着我参谋参谋,这几年我在家里呆着无所事事的,爹爹常常看我不顺眼,你看我能干点什么?说好了,第一,我不喜欢当官。第二,我爹爹不准我做生意……”

清风心念一动,说道:“不如,咱们办一本杂志吧?”
正文 第130章 画个大饼

清风说道:“不喜欢做官,不喜欢经商,除了办杂志之外,我真的不知道你还能做什么!”

高临风仍然是一头雾水“杂志是什么东西?”

清风笑着把杂志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给高临风解释了一下,高临风一听两眼放光“行!清风,这事儿我喜欢,我就干这个了!不过……就我一个人恐怕少了点吧?”

清风说道:“你喜欢干这个我当然不拦着你,不过我可和你讲好了,这事你自己张罗去,能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我现在命都顾不过来,可没有那样的精力去管这事儿。这事一个人干当然不行,你可以多邀请几个以前的同窗,这人选最主要的是功利心不能太重,另外这个杂志不能牵涉到朝政……你还得好好的想一想,这本杂志什么样的内容最让人喜闻乐见,当然这个发售渠道也得想好了,你要是印刷出来销售不出去,那可是一个无底洞,别到时候把你爹爹吏部侍郎的那点俸禄给赔光了。最后还得告诉你一个事实,其实这也算一种经商的行为,说句好听点的这叫文化产业……”

清风不是不想赚钱,只不过一想到在大唐办杂志毕竟是新生事物,只有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做,而现在自己这样半死不活的,实在是操不起这个心,想到这儿,清风又打起了退堂鼓……

高临风脸上的笑容就此凝住了,半晌说道:“清风,你这不是画了一个大饼,让我只能看着不能吃吗?”

清风说道:“是你太挑剔了好不好?你还是回去好好想一想。其实……我看你还是谋一个缺吧!我流落在外的这些日子,感触颇深,没有身份地位,只能任人欺侮……”

高临风睁大了眼睛“什么?还有人欺负你!”

“在江南,我隐姓埋名,没有人知道我是国公爷之子。我更不敢说自己是十九驸马,当然只能任人欺负了!”清风满脸无奈的说道。

高临风面色复杂,看着清风疲乏的样子,就起身告辞了。

清风的确有些累了。送走了高临风,就躺在床上假寐,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门响,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小老虎和小萝卜来了,清风不由得笑了“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叔叔,你累了吗?我们两个想听你讲故事!”

“舅舅,就讲一个好不好?”

“好啊。那我就躺着给你们讲一个农夫和蛇的故事。”

清风的故事一讲完,小老虎就抢先说道:“我知道,这个故事是说对待本性坏的人不能怜悯,他们永远都是坏蛋,是不会改好地!”

清风听了笑道:“小老虎说的不错。不过叔叔还想问。那个农夫他还犯了一个什么错误?”

两个孩子都摇头说不知道,清风说道:“其实叔叔觉得不能怨那条蛇,你们想想,一条蛇它懂什么?再说了。蛇本来就是冬眠的动物,那个农夫他打破了蛇的习惯,被蛇咬了只能怨农夫自己不懂得自然地规律,没有知识……”

小老虎问道:“叔叔,那你的意思是那个农夫他死了活该了?”

“叔叔可没有这么说,叔叔想说的是那个农夫要是有了知识。懂得自然规律。这样的事情完全可以避免的……”

“叔叔,这个故事太短了。再讲一个吧!”

这样的镜头以前都不知道上演过多少次了,清风不由得苦笑,最后只得说道:“不如叔叔给你们出几个题目吧,你们回去想,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再来告诉叔叔,好不好?”

两个孩子一起点头,清风想了想,说道:“从一到十这十个数中,哪个数字在上,哪个数字在下?这是第一道题,第二题是孔子的子和孟子的子有什么不同?你们两个回去好好想一想,叔叔累了……”

两个孩子恋恋不舍的走了,清风总算松了口气,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清风一觉醒来,就发现床前坐了一个人,定睛一看,却是红藕,红藕一看清风醒了,忙说道:“爷,你睡下了怎么也不脱衣服?你这样很容易伤风的。”红藕说着,给清风披了一件外衣,又道“李林来了半天了,正在外边等着呢!”

“哦,那快点让他进来吧!”

李林进来就给清风磕了两个头,清风连忙说道:“李林,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起来?”

李林说道:“爷,要不是因为您,奴才哪能当上这皇庄的总管?给您磕几个头那也是应该的。爷,您可得好好保养着,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清风笑了笑“我没什么关系的。皇庄还好吧?”

“好,今年那些苹果树都人工授了粉,坐果率果然高了!养地鱼也好,奴才今天就是坐着卖鱼地车来的!在西市还专门有一个卖鱼的地方呢!乡亲们知道您没事,都让奴才给您捎东西,奴才不肯,乡亲们就不让奴才走,奴才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带来了……爷,您就别训斥奴才了吧?”

清风笑道:“好,带来就带来吧!爷不怪你。皇庄你要好好的管着,我听烟儿说家具城地生意不错,账簿我也翻了翻,你分得银钱也够花了吧?千万不要打皇庄银钱的主意,这个皇庄皇上一直都很在意,别到时候丢了驸马府的脸面,如果那样不用皇上说话,爷首先就不能饶你!知道吗?”

“爷,您放心,别说家具城您还给奴才一成股份,就是没有那个,奴才也不会贪图那些银钱的。咱们老爷那么多的俸禄自己还省吃俭用的,养活那么多残兵,谁听了不夸赞,奴才听见别人夸老爷,奴才地心里都美滋滋地,咱自己哪能干那个事!”

清风听了李林的话,想起来自己收了地那三千两银子,脸不由得有些发烧。他装作如无其事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还真有心!能这样想就好!”

李林看了看左右,悄悄的对清风说道:“爷,你知道吗?那个皇庄的前总管朱世勋昨天被抄家了!全家人都被拿进大牢了……”

清风惊讶的张大了嘴,半天都何不拢,天哪!自己那天就随意提了一句,没想到皇上还真上心了,只不过这样的小角色都被抄家了,皇上这也太……

正文 第131章 惶恐不安

早上起来,清风就发现晋阳闷闷不乐的样子,清风猜想她可能知道了皇上病重是消息,可是这样的时候,即使是皇上的儿女,不经宣召,也是不准进宫的,就是要觐见,也肯定是不准的。

清风轻声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谁惹我的小公主了?”

晋阳做了一个笑脸,说道:“谁敢惹我不高兴?除非是你!”

清风惊讶的问道:“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天哪!是怪我昨晚没碰你吗?我本来想来着,是你说我现在身体不好,等以后好了在办……”

晋阳气得直跺脚,一把捂住了清风的嘴说道:“你怎么一天到晚的胡说八道,让人听见……”

清风趴开晋阳的手,无辜的说道:“我哪有胡说八道呀?我说的都是真的呀?这儿又没有人……”

晋阳气的“哼”了一声“大白天的,不跟你胡扯,府里的事还等着我办呢!”晋阳也顾不得闷闷不乐了,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清风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贼兮兮的笑了。刚喝完了药,高临风就兴冲冲的踏进屋来了,清风心里觉得奇怪,昨天才来过,今天怎么又跑来了?不过清风还是很高兴,说道:“你来的正好,我还有个事昨天忘了跟你说了。”

高临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道:“什么事?你先说!”清风把海宁王县令的托他办的事跟高临风一说,高临风笑道:“多大点事,我回家就跟我爹爹说,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清风点头。问道:“该你说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早就跑来了?”

高临风兴奋地说道:“我昨天把你说的那个杂志的事好好的想了一遍,我觉得还是大有可为的,你看吏、户、礼、兵、刑、工六部,这六部那天没有事情发生?吏部的文职官吏的挑选、考查、任免、升降、调动、封勋。户部的户籍、田亩、货币、各种赋税、官员俸禄……礼部地如祭天地、祭祖先……科举考试、接待各国使臣还有兵部武职官员、练兵、武器、驿站……刑部司法、行政、工部兴修水利、重要的土木建筑工程。你算算,整个朝廷一年到头有多少事情可

高临风板着手指一样一样详细的把朝廷的每个职能部门数了一遍,和清风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片刻,忽的笑了。说道:“清风,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想过了,我们不用自己办,可以建议让朝廷来办,就像你原先设想的邮局一样,至于你说到地发行,也完全可以让邮局来代办。以后就可以代替朝庭的邸报了……你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你笑的为什么那么古怪?”

清风要不是因为早就认识高临风,恐怕会忍不住问一问他是不是也穿越过来的!清风无语,听到了这个能不震撼吗?

高临风他说的这个不就是报纸吗?还是国家发行的报纸!没想到清风只说了那么几句,这个高临风竟然联想了这么多,想象力这么强!

清风问道:“你想的这些跟你爹爹大人说了?”

“没有,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商量吗?”

“跟我商量什么?我现在无职无权,就是我同意也没有什么办法帮着你实施……”

“错!你的好运气就要来了!”高临风鬼头鬼脑的四处看了看,接着说道:“你知道吗?从明天开始,太子就要到金液门代理国事了!你一直和他交好。这是不是你地运气来了?”

清风忽的一下站起来,颤声问道:“你说什么?有这种事?皇上呢?他怎么样了?有顾命大臣吗?都是谁?”

这回轮到高临风愣住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有顾命大臣?”

高临风他那里知道清风的心里已经惊起来了惊涛骇浪了!

清风说道:“你倒是赶紧说呀!皇上到底怎么样了?”

“听说……听说是半身不遂,话都说不清楚了……”

清风的脑袋轰然作响,怎么会这样?难道历史的轨迹发生了改变吗?“史书上可没有说太宗皇上得了半身不遂啊!我虽然不是学历史的,却也记得太宗皇上在位二十多年呀!现在可是才贞观十七年!明明记得太子李治还得四五年之后才能金液门代理国事的……”

清风弱弱的问道:“你还没说……顾命大臣都有谁?”

“还能有谁?赵国公、尚书仆射长孙无忌。”

“就他自己?”

“那还有几个?”

清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心想,历史果然变了,我可是记得顾命大臣还有一位是褚遂良的,可他现在只是一个黄门侍郎。刚刚参预朝政,根本不可能这个时候就被封为顾命大臣的……

清风地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高临风却莫名其妙,过了半天,高临风问道:“清风。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这个主意不好吗?”

清风苦笑道:“你这个主意好是好,可是现在可不是时机,皇上一病,诸位大臣现在的心情肯定浮躁得很,太子又刚刚理事,这样没有先例的事。外一办砸了。对太子的声誉也不好,我看太子为了稳妥起见。不可能答应。你还是再好好研究一下,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高临风点了点头,说道:“嗯,听人劝,吃饱饭。我回去再斟酌斟酌。我看你的脸色可不太好,我就先走了,你还是好好歇着吧!”

高临风走了,只留下清风坐着发傻……

人本来就容易对未知是事物产生畏惧地心理,清风来到大唐,知道李治的命运,知道武媚娘的命运,知道老爹的命运,甚至知道小老虎的命运,可是就是不知道等着自己的命运是什么?到现在就连自己知道地一些人和事地命运也发生了改变,清风不由得有些惶恐不安……

正文 第132章 痛打落水狗

清风发了一会儿呆,终于醒悟过来,一个普通人又有谁能知道自己的命运呢?还不是都过的好好的?自己又何必执着于此呢?

清风想起晋阳早上分明不高兴,却怕自己知道了为她担心,那极力挤出来的笑容让人看着就心疼。清风怕晋阳又伤心,连忙寻了过来,在廊下看见了晋阳的几个侍女纷纷向自己行礼,清风问道:“公主呢?在忙什么?”

夏雨回道:“公主在屋里理账呢!”

清风心想,晋阳今天怎么理账了?往常这可都是春阳做的。清风来到窗前,透过开着的窗户,就看见晋阳在桌子旁翻看着什么东西。

掀开竹帘,清风蹑手蹑脚的进屋,晋阳居然不知道,清风来到晋阳的身后一看,晋阳正在看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清风笑道:“这个帖子虽然好,也不至于看得这么入神吧?我进来了你都不知道!”

没想到晋阳却掏出帕子擦脸,清风赶紧搂过晋阳一看,晋阳正满脸泪痕,眼睛都哭肿了。

清风气道:“你这个小傻瓜,在这儿偷偷的哭有什么用?你哭你父皇的病就能自己好了?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改变不了!再说你难道忘了?头些日子你父皇还为我寻找孙思邈道长来着,现在说不定已经找到了,等孙道长来了,岂不是就能治好你父皇的病了?那你现在岂不是白哭了?”

晋阳哽咽道:“你说孙道长能治好父皇的病吗?”

“能,肯定能!也能治好我!为了我们的晋阳公主高高兴兴的,他也必须得治好!”

晋阳哭地梨花带雨,听了清风的话也忍不住笑了,她想了想。说道:“清风,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清风看见晋阳那心虚的模样,不由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咱们夫妻之间。还说什么求不求地。那不是太生分了吗?再这么说话。我可就要用家法了!”

晋阳终于露出了笑靥,说道:“真地?我说了什么都行吗?”

清风点头,晋阳指着《兰亭集序》说道:“我想把这个送给父皇。父皇最喜欢书法了,把这个送给他,他老人家一高兴,说不定病就好了……”

清风听了晋阳地话,心里暗暗吃惊,话说这本《兰亭集序》后来在世界上消失了,据说就是被太宗皇上李世民一起合葬到了他的陵墓----昭陵里去了……

晋阳看见清风半天不言语,以为清风不愿意。嘟着嘴说道:“你刚才说的什么都答应的……”

清风这才缓过神来,忙说道:“这本《兰亭集序》有什么,都是些身外之物,只要我的晋阳高兴,送给谁都行,我没意见!”

清风心里想到的却是,该是谁的东西果然就是谁的。上天早就安排好了……

两人商量好了先给宫里递一个请见是折子,说不定过几天皇上就能召见了。清风看见晋阳有了笑模样,这才溜溜达达的往书房行去。

远远地就看见了阿紫,清风问道:“阿紫,急匆匆的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阿紫笑道:“老太太刚才把我叫去,说是把以前老太爷养病时地那个宅子收拾一下给娘和我住,让我代替娘去看一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清风一听。忙说道:“行。那我也跟着你一起去看一看。给你的那两个丫鬟呢?怎么没跟着你?”

阿紫低头道:“你知道我不习惯有人跟着的……”

清风牵了阿紫的手,说道:“还是有人跟着的好。有个什么事也好打发她们跑个腿、学个舌什么的……”

阿紫点了点头,说道:“你应该在床上躺着好好休息,别到处走了。我……我过几天想到骊山去一趟……”

清风说道:“去骊山?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要是去了骊山,谁来陪着我练双修功?你要是走了,恐怕就再也看不着我了……我现在就怕总在床上躺着,躺着躺着就再也起不来了……”

“你胡说……不会地,我去看看师父回没回来,也好让她来给你治病……”

清风一看阿紫那盈盈欲滴的泪珠,忙说道:“阿紫,我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你,我恐怕早就死了。死,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我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你就是其中之一,我为了活命,明明知道自己要死了,还要娶你!我就是太自私了、太怕死了。我要是死了,最对不住的就是你了……”

“你不准说了……你不会的……”

清风笑道:“我当然希望我不会有事,可是这些日子我觉得我地病越来越重了,一天要躺下来休息好几次……有些话我得先交代你一句,嘉兴地那两个酒楼有我和阿丹一人一半的股份,我地那一半写的是你的名字,将来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是你的,明白吗?”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保证不会让你死的……”阿紫边说着,眼泪边扑簌簌的往下掉,清风小声说道:“不准哭,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了!走吧,咱们去看看新房子。”

阿紫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说道:“阿枫,你不愿意让我走,那我就写一封信,师父肯定能治好你的病……”

清风笑着答应了,两人携手走过花园,下人们看见两人,有的在一旁偷笑,清风不在意,阿紫却红了脸,却也舍不得把手从清风的手里抽出来……

走到那堵爬满了爬山虎的围墙边,终于找到了那扇拱形门,门开着,显然已经有人在收拾房子了,门旁种着几竿竹子,再往前走有一道石桥,一湾池水由西向东流去,池水里的锦鲤游来游去,显然是和大花园抱月亭的那湾清泓连接在一起的。

过了小桥,是一片黄石、土石相间的假山,亭台楼阁,山上古木新枝,松柏参天,生机勃勃,更有翠竹摇影于其间,还有藤蔓随风飘摆,自有一番山林野趣。

旁边就有一个二层的小楼,并以长廊相接,长廊蜿蜒曲折,与临池而建的亭榭连成一片……

这里安逸恬静,有种远离人间喧嚣的轻松,小楼的门和窗,图案和雕镂琢磨也都别具匠心,走进屋子,梁和柱子以及门窗栏杆大多漆广漆,并不是刺眼的颜色。墙壁都是白色,墙壁下半截铺水磨方砖,淡灰色和白色对衬,给人以安静闲适的感觉。

丫鬟婆子们看见清风和阿紫来了,都过来见礼,清风说道:“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们就随意看看。”

看完了这处,重楼复道,九曲回廊,又来到了前边的小院,这处面积要小一些,后有月台,宽敞明亮,前面有一个小巧的院落,种了一丛丛的美人蕉,幽雅清秀,隔着山石树木看见前面还有一栋房子,清风这才想起娘亲说过这是一个三进的宅子。

清风还想去看,阿紫说道:“走了这么半天了,你不累吗?还是坐下歇一歇吧!”

听阿紫这么一说,清风还真觉得有些乏了,找了一个石墩落座,阿紫蹲下轻轻的给清风捶腿,刚刚捶了几下,就传来了脚步声,清风一看来的竟然是烟

烟儿给清风见了礼,看了看一旁的阿紫,清风指着阿紫说道:“这是我在嘉兴纳的叶姨娘。”又指着烟儿说道:“这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烟

烟儿又给阿紫见了礼,阿紫一听清风说烟儿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自然对其另眼相看,也给烟儿还了一礼……

清风问道:“有什么事?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爷,奴才探听到皇上下了诏书,让所有的王爷都进京面君,还有东征的军队也下令撤军了……”

清风愣了片刻,说道:“这样的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可靠吗?”

“爷,这个您放心,消息绝对可靠!东征的军队一撤军,老爷可就快要回来了……”

清风又问:“被召回来的王爷中可有魏王和吴王?”

“没有魏王,但是有吴

清风点了点头,心想没有魏王进京就好,至于那个假吴王!哼!我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皇上不收拾他,太子也会收拾他,还有一位高阳公主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呢!这几个人就够他喝一壶的,到时候我再痛打落水狗!

清风随即又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皇上召那些王爷进京干什么?”

烟儿摇了摇头,说道:“皇上的心思哪是奴才能猜得到的?”

清风笑了笑,说道:“你的脑子聪明得很,以后不要妄自菲薄!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是皇上想要退位做太上皇了……”

正文 第133章 入宫为质

阿丹看着遥遥在望的长安城,心中有些忐忑,望着身边假寐的舅舅杨文清,阿丹问道:“舅舅,你说咱们来长安这一步走得对不对呀?我心里怎么总是不踏实……”

杨文清说道:“对不对这一步也是必须得走的,吴王根本就知道了咱们跟十九驸马的关系,你还想在江南等着吴王找你吗?况且我看十九驸马人还是不错的,不像那些个纨绔子弟那么轻狂,我听说他还是辛丑年的探花,深得皇上的宠爱,况且……英国公的官声还是很好的,官居左仆射,位高权重,断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吴王……恐怕不是对手,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阿丹点了点头,说道:“我心里只当他是阿枫,后来知道他是十九驸马,就有些惶恐……舅舅你说他那么高的身份,还要叫我姐姐,我怎么承担得起?”

杨文清哈哈大笑“你这个丫头,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皇上还有几门子穷亲戚呢!你怎么就不能做他的姐姐?他可是在落难的时候遇上你的,这也是个难得的机缘,他要是个不忘本的,自然应该一辈子记得你,听舅舅的话,你就当他是你的亲弟弟阿枫,一心一意的待他就行了!”

两人话音未落,就听见车外有人问道:“请问车里坐的可是嘉兴来的杨舅爷吗?”

杨文清一愣,掀开车帘向外看去,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向他望来。杨文清答道:“我叫杨文清,您是……”

“我是十九驸马府的李管家,是驸马爷特意让小老儿来迎接杨舅爷地,杨舅爷一路辛苦了,驸马爷在府里候着您呢!”

杨文清忙说道:“不敢当。麻烦李管家了。”

进了长安城,李管家在一旁引路,不时的向杨文清介绍一下路旁的建筑,阿丹的一双眼睛有些不够用,心里连连惊叹长安的繁华,直到车停下了,阿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李管家说道:“杨舅爷,到家了。”

阿丹跳下马车,就看见一个高大地门楼。上书邱府的字样,阿丹不由得有些迷惑,忍不住问李管家道:“这宅子怎么写的是邱府啊?”

老管家呵呵笑道:“这个宅子是我家老太爷养老时的宅子,我家二少爷怕杨舅爷和大小姐住在驸马府嫌出入不便,特意收拾出来给邱家一家住的,西边紧挨着的就是我们英国公府了,北边就是驸马府,这个宅子里面还有个角门,跟国公府和驸马府都是连在一起的。这边又临着大街,出入很方便。”

杨文清携着外甥女阿丹随着老管家踏进大门。迎面就是一座假山,山上爬满了藤蔓,杨文清心里不由得赞了一个“好”字,越往里走,杨文清越是惊讶,竟然像又回到了江南一样,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不等杨文清细看,就见清风迎了出来,像杨文清一拱手说道:“夫子一路劳乏。还是赶紧进屋休息!阿丹姐姐看这个宅子可还满意?”

阿丹笑道:“阿枫,这宅子太大了,姐姐要是自己走,非得迷路了不可!”

清风笑道:“不会的,其实这个宅子不大,只不过站在任何一处看着景色都是不同,就觉得有些大了。”

来到门口。看见晋阳扶着邱大娘和阿紫她们也都迎了出来。清风把还没有见过面的单玉儿和红藕都一一介绍了,一群女人带着阿丹回到三进院的小楼去了。

清风这才和杨夫子坐下叙话。清风把京城里地情况跟杨夫子说了一遍,杨夫子沉吟了半晌,说道:“公子所料不差,皇上召各路藩王进京,恐怕是有让位之意,不过国公爷撤军回来,恐怕没有什么好事啊!”

清风一惊:“夫子,此话何意?”

杨夫子慢条斯理的说道:“公子请想,现在国公爷身为左仆射,还有再升官的可能吗?”

清风说道:“父亲已经是最高的官阶了,自然是升无可升了……”

杨夫子说道:“是啊,新皇即将登基,却无恩于国公爷,而国公爷位高权重,现在又手握重兵,皇上怕太子年幼,控制不了局势,自然会贬降一些老臣,以备将来新皇重用……”

清风一听,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儿!他思忖了一下,说道:“夫子,你说皇上要贬父亲的官,是直接下诏到高丽,还是回京之后再……”清风的话音还未落,门外就听见咚咚的脚步声,清风不由得皱眉,这是谁这么不守规矩!

就听见门外传来奴儿焦急的声音:“爷,宫里来旨意了,公主让您快点去接旨!”

清风一听,心里狐疑,让我接旨做什么?头两天递进地请见的折子可是晋阳地!他大声说道:“你在门外站着,看着点,谁也不准靠近!”

清风看了看杨夫子,问道:“夫子看这是找我做什么?”

杨夫子说道:“如果老夫所料不差,这是要请公子进宫当做人质……”

清风一听,心咚咚的跳个不停,咳嗽了半天,方才说道:“拿我做人质做什么?我父亲忠心耿耿的,断不会有反意!”

杨夫子说道:“帝王的心思……呵呵……这么说国公爷应该是在半途上才能收到皇上的旨意的……”清风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是应该给父亲写一封信……”

杨夫子连忙阻拦道:“依老夫之见公子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落到皇上的眼中反而不美,老夫和公子的意见一样,国公爷是个识时务的人,不会有什么鲁莽之举的,公子还是赶紧接旨去吧!”

清风一想也是,自己地爹爹一生谨慎,现在的大唐实力雄厚,想造反那纯粹是找死!爹爹在这样的事情上是不会犯错的。

清风告别了杨夫子,急急忙忙的来接圣旨,没想到前来传旨的小太监居然是晋王府邸的老人,新太子身边最得宠地小太监杨谏,杨谏笑嘻嘻地给清风请安,又宣读了圣旨,却原来是孙思邈孙道长被迎进了皇宫,皇上的旨意是说让清风进宫治病,同时皇上说思念女儿,让晋阳带着几个孩子和清风地小妾陪同!

晋阳一听,兴高采烈,终于盼来了孙道长,清风的病总算有希望了!还是父皇体贴,居然打破常规让清风到皇宫治病!而且自己又能看见父皇了!

单玉儿、红藕和阿紫也都很兴奋,居然能够到皇宫里去见识一番,还要住上一段时间,多让人高兴的事啊!

如果没有杨老夫子的提醒,清风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有受宠若惊之感,可是此刻心里却是有些微微泛苦,好在皇上拿自己做人质的理由说的冠冕堂皇。

坐在马车里,看着妻妾们逗着孩子,大家人人都兴高采烈的模样,清风心想,无知的确是幸福啊,要是她们知道了自己其实是去做人质的,还会这么高兴吗?

几个人闹了一会儿,晋阳看出清风的闷闷不乐,不觉有些奇怪,“清风,你怎么了?难道孙道长来了你还不高兴吗?”

清风笑道:“我哪有不高

“你还说!我明明就看出你不高兴!”晋阳把孩子递给一旁的夏雨,伸手摸了摸清风的脑门,说道:“头也不热,没有发烧啊!”

清风笑道:“我本来就好好的!不过是有些担心罢了……”

单玉儿奇怪的问道:“担心?你担心什么?”

清风轻叹了一声,说道:“我不过是担心孙道长治不了我的病罢了,俗话说,站的越高,跌的越重;希望越大,失望反而越大,我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孙道长的身上了,所以现在心里就忐忑不安了……”

晋阳握住清风的手,说道:“没事的,孙道长是国手,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清风不说话,他真的想象不出如果自己真的不治而亡,家里人会怎么的哀伤,如果是那样,还不如当初就在江湖飘零不回家的好!

过了玄武门,早有玉撵候在一旁,清风已经进宫几次了,轻车熟路的坐上玉撵,一行人经过含元殿、宣政殿之后来到紫宸门,在紫宸门下了玉撵,清风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带着我们一家人到这里做什么?

杨谏笑着说道:“太子爷说了,让驸马爷一家住在紫宸殿里的延英殿。”

清风一听不由得愣住了,晋阳也说道:“我们住在这里不合适吧?”

紫宸殿也称天子便殿,是大明宫的内衙正殿,也是皇上的寝区主殿。紫宸殿东有浴堂殿、温室殿,西面就是延英殿、还有含象殿,东西并列,是皇帝日常活动之所。紫宸殿北有横街,街北就是后妃居住的寝殿区。让清风他们一家住在这里显然不合规矩……

因为入紫宸殿必须经过前宣政殿左右的东西上阁门,所以入紫宸殿又称为“入阁”。

能够“入阁”与皇帝商议军国大事的,是所有大臣引以为荣耀的大事,现在竟然让清风住在紫宸殿,清风不由得有些惶惶然。

晋阳说道:“还是进去和太子哥哥商量一下吧!”

清风心想,也许是怕自己心生罅隙,一边留作人质,一边又故示恩宠?

正文 第134章 入住紫宸殿

进了紫宸殿,太子李治见清风来了,也不等清风见礼,就笑呵呵的问道:“清风,孔子的子和孟子的子有什么不同?”

清风一愣,随口说道:“孔子的子在旁边,孟子的子在上边。太子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太子李治笑道“这是你的小侄子李敬业给夫子出的题,我一听,这么刁钻古怪的题目肯定是你出的,果然如此!”

清风心里顿时明白了,原来我们一家做人质还是有点不放心,竟然把小老虎也接来了,就是不知道这次用的是什么借口。

太子说道:“我的长子李忠已经四岁了,也到了启蒙的年龄,想找几个陪读,就把几位国公爷家年龄相仿的孩子都接来了……”

清风一听,我的天哪,小老虎可不能和你的儿子搅和到一块,武则天为了登基,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杀了两个,你其余的老婆生的孩子,恐怕全都杀得干干净净的了吧?这小老虎和他们弄到一起,别到时候被你儿子拖累,让武则天一起杀了那可就就糟了……

想到这里,清风忙说道:“殿下,你还是打消了让小老虎给皇孙当伴读的念头吧!这个孩子像我的哥哥,不喜欢读书,一天到晚的胡闹,可别把皇孙给带累坏了。”

太子李治说道:“没关系,让他们这些孩子在宫里多住些日子,看看李忠和谁投缘再说……你已经知道了吧,孙道长已经回长安了,现在又给父皇针灸去了,一会儿就来给你看,你就在这紫宸殿多住些日子,等病好了再回家!”

清风点了点头,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晋阳说道:“九哥哥,那……让我们住在紫宸殿里也不合适吧?”

“没关系。这是父皇说的,父皇正在紫宸殿养病,我在金液门代理国事,清风和明达闲暇时陪着父皇说说话也方便,你们也知道,父皇最喜欢你们俩了!”

太子李治一边和晋阳说一边吩咐人安置清风的几个妾室,看来这延英殿是非住不可了!

清风心中唯有苦笑,喜欢我?喜欢我还拿我一家来做人质?只是这话可半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傻乎乎的晋阳可没想那么多,她问道:“那我现在去看看父皇好不好?”

太子说道:“这事儿还是过一会儿问一问孙道长吧!唉!你们看孙道长过来了!”

清风一看,可不是嘛!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孙道长。依然健硕,满面红光,清风赶紧上前行礼,说道:“老神仙好,清风又得麻烦您老人家了!”

孙道长上下打量了清风几眼,说道:“你这次的病可是不轻!”

太子一旁说道:“还得请老神仙再展妙手。”

孙道长点头,一行在延英殿大厅里落座,孙道长仔细的给清风把脉,清风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恐怕孙道长嘴里说出“治不了”几个字。几个妻妾也紧张的围拢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半晌,孙道长说道:“你又练了什么新的功法吧!要不然还真的性命不保了,不过要想痊愈,怎么也得一年半载的方成!”

清风一听。兴奋的无以复加,双手都激动的哆嗦起来了。一旁的晋阳更是高兴的眼含热泪,又问道:“孙道长,那我父皇的病如何?”

孙道长说道:“皇上的病于性命是无碍地,不过要是想恢复到从前,那是不可能的了……”

晋阳一听父皇于性命无碍,也长出一口气。可是他们都顾着自己高兴了,全没有注意到太子李治的表情,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心里也是异常高兴的,这样父皇既能让位给自己,自己又可以在父皇面前多尽几年孝道,当然这样想着的时候也有几分不安和愧疚,但是一想到其他的几个哥哥再也没有希望夺位了,这份愧疚与不安很快就被兴奋所代替了……

孙道长吩咐清风躺到床上,又吩咐小太监去拿一个铜盆来。孙道长自己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清风一看,里面全都是针灸用的银针,最长的居然有一尺来长,清风吓得闭上了眼睛,孙道长指了指阿紫,说道:“你轻轻的点了他地穴道。省得我下针的时候他乱动。”

清风心想。这位孙道长真是不凡啊,居然能一眼就看出来阿紫会武功。清风只觉得自己腋下一麻。知道是被阿紫点了穴道,想动一下手指试试看,这才发现真的全身都动不了了。想着以后千万还是不要对阿紫动强的好……

不一会儿,感觉全身都扎满了银针,居然又麻又痒,要不是因为被点了穴道,清风还真的想伸手挠挠,就听见晋阳一声惊呼,清风睁开眼睛一看,孙道长正拿了那根一尺来长地银针向自己的腹部扎来,清风下意识的就想躲开,可是身子却是动不了分毫,再一看几个女人,都吓得捂住了眼睛,清风无法,只得有意的分散注意力,却也没有感觉怎么疼,不一会儿,却觉得胃里翻腾不休,忙对孙道长说道:“老神仙,我想要吐……”

孙道长忙对阿紫说道:“快解开他的穴道。”同时他快速的拔去了清风身上的银针,清风能动了,就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张口就吐了起来,全被那个小太监用铜盆接住了,满屋子里顿时臭气熏天……

再一看,铜盆里全都是污血,清风自己也吓了一跳,孙道长说道:“好了,污血吐出来病就好了一半了,我这里配的人参碧血丹还有三颗,都给你吃了吧!我再给你开一副药,吃上半载,也就差不多好了。你和你小媳妇练的那个什么功你还得接着练。”

清风点头答应,只觉得胸闷气滞的感觉一扫而空,喘气都舒畅了起来,同时却又觉得浑身发虚,脑袋上有些冒虚汗,清风看了看那三颗人参碧血丹,孙道长给了自己,好像是很肉痛的样子,难道是什么难得的灵丹妙药?

清风才不管他,还是自己活命要紧,这么想着就一口吞了下去……

正文 第135章 天雷勾地火

清风在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里被孙思邈道长扎了多少回,连清风自己都记不清了,清风觉得,这纯粹是孙道长看他吃了那三颗人参碧血丹生气,所以扎清风出气呢!

其实这也怪清风自己多嘴,清风一看自己吃了丹药孙道长那副肉痛的模样,就忍不住问这药丸有什么奇妙之处,孙道长说这棵人参是千年的老参,吃了有起死回生之效,还配有几十味名贵的中草药,千金难买!

一颗千年人参就能起死回生?清风是怎么也不信的,怀疑就怀疑好了,心里想一想就行了,清风居然问了出来“真的能起死回生吗?”

大概是从来也没有人质疑过孙道长的话,老神仙一听清风的话气得胡子撅起多高来,说道:“你这个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发现了牛痘疫苗,救了无数人的的份上,我才舍不得把药给你吃呢!”

清风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唐突,连忙陪着笑脸向孙道长道歉,又说了半车的好话,最后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一坛清风自己炼制的酒精,其实这酒精本来就是想送给孙道长的

孙道长左看右看的端详了这坛酒精半天,说道:“你说这酒精有什么用处?”

“这酒精能消毒杀菌……”

孙道长诧异是问道:“什么叫消毒杀菌?”

清风不由得头痛,这事儿还真的不好解释,想了想清风说道:“孙道长,人如果受了外伤,伤口是不是很容易红肿、溃烂?”

孙道长点头道:“不错,你接着说!”

清风呵呵的笑了“谁受了外伤,你就给他擦点这个酒精,伤口就会好的快一些……当然了,要是伤太重的话。也是不行的!”

孙道长一听喜出望外,拉着清风问道:“你小子哪儿得来的这么好的东西!”

清风看着孙道长那急切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老神仙,咱们可得说好了,这个酒精从今以后我可以免费为你提供,就算我报答了您地救命之恩,不过您可不能问我这个东西是怎么做的,我可不会告诉您。”清风此刻还不忘了讨价还价。

孙道长愣了一下,说道:“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怎么做的?你要知道。这个能救人的性命,虽然比不上牛痘疫苗,却也不相上下……”

清风笑道:“其实不是我敝帚自珍不肯告诉你,是因为天有不测风云,我想知道您老在什么地方。外一再得了什么病的话,我也好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找您不是?就像这次,要是找不着你老,我岂不是要去见阎王去了?”

“你这个小子心眼就是多,那还不好办,我隔三差五的给你写一封信不就行了!”

清风一听也乐了“老神仙,其实这个酒精做起来很麻烦的。即使我告诉了您,那些蒸馏器具您拿着也不方便,还不如等您用没了。给我一封信,我就通过邮局给您寄去比较方便。”

孙道长一听,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就点头答应了,清风终于给自己的性命上了“保险”,也很高兴。孙道长捧着酒精笑眯眯地走了,晋阳却红着眼睛回来了,清风问道:“怎么?皇上又发脾气了?”

晋阳点了点头。说道:“清风,你有没有办法让父皇别发脾气?”

清风不由得苦笑,我哪有那一套啊?像皇上这么一个强势的人,现在竟然半边身子动弹不得,一时间不能适应,发一点脾气也是正常。

清风这几天一直都借口孙道长给自己看病,没有去看皇上。其实是他心里隐隐约约的知道皇上这一次大病。跟自己向他告黑状有莫大的关系,而且皇上后来又听到了承乾太子死了。又惊又怒又伤心,情绪一激动,就得了这个病……

清风这么一想,就有些心虚,虽然心里一个劲儿的为自己辩解,我这是没有办法地事,我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只是再怎么为自己辩解,这心里未免还是有些愧疚,主要是因为皇上一直对自己都是很不错的。

清风想了想,说道:“你给我找一架古筝吧!我很久没有弹曲子了,先练习一下,过几天给皇上弹曲子听……”

晋阳吩咐人去拿古筝,自己在清风的身边坐下,清风问道:“红藕她们几个人哪儿去了?”

“她们几个下午就去御花园赏花了,现在天都快黑了,也该回来了!你明天也去御花园看看吧?花开得很美……”

清风摇了摇头,笑道:“花再美也没有我的晋阳美!我就不去了,能逛御花园不去看你父皇,你父皇知道了该生气了!”

“哼,我父皇昨天就生你的气了……”

清风吓了一跳,“你父皇生我的气了?为什么?”清风自己心里有鬼,却没想到晋阳说道:“我父皇看见了阿紫腰间戴着的那枚玉佩……”

清风忙说道:“明达,你难道没有为我解释一下吗?我当时身无分文,才把那个玉佩送给阿紫做信物地,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呀!”

晋阳笑道:“我替你解释了,只不过我看着阿紫的面上有些下不来,等她回来了,你好好哄哄她……”

清风听了晋阳地话,简直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了,他一把搂住晋阳,轻轻的亲吻起来,自从来到大唐,遭遇诸般坎坷,晋阳始终伴在自己身边,始终为自己着想,这份情谊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报答的,当然夫妻之间也无需报答什么,清风只是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要一辈子都记住这份情谊,一辈子好好待她……

两个人正相拥缠绵,就听见嗤嗤的笑声。

一抬头,却是逛园子的小妾们回来了,其中居然还有武媚娘!就听武媚娘笑道:“原来我们回来的不是时候……”

清风连忙把晋阳拉到自己的身后,心里怪这些个女人穿着软底绣花鞋。走路居然一点脚步声都没听见,要不就是我们吻得太投入了?

晋阳躲在清风的身后,羞得更是抬不起头来,清风刚才情动,晋阳地衣服被他扯得乱七八糟,清风转过身,挡住众人的视线,帮着晋阳整理了一下。厚着脸皮笑道:“原来是武才人驾到,有失远迎!”

武才人暗昧地笑着说道:“刚才看见延英殿的太监去找古筝,知道驸马爷要抚筝,就想来一饱耳福。只是没想到眼福也是不错的……”

晋阳的脸更红了,烛光下。更显得人比花娇。清风拉过晋阳的手,悄声说道:“有什么好害羞地?咱们地孩子都那么大了!”

清风让人把古筝摆放在大殿外,拉着晋阳来到古筝前,清风说道:“武才人想必也知道,我病了很久了,也一直没有什么心情抚筝,本来今天就是想练习一下。武才人若是不怕扰了清净,听一听自然也是无妨。正巧今天的月色好,我就弹奏一曲《春江花月夜》。”

清风静了静心。找了找感觉,轻轻地抚弄起来,已经半年没有弹奏了,手确实有些生,抚弄了一会儿,终于找回了过去的一点灵气,清风这才从头开始演奏起来,清风有意在未来的则天大帝面前卖弄一番。边演奏,边吟出张若虚的那首诗: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这首《春江花月夜》的古筝曲清风以前就很喜欢,刚学筝地时候也试着做配乐诗朗诵来着,还被老师骂说不务正业。只不过很久没有练过了,此刻诗是读对了,音符却弹错了不少,可是谁都是第一次听见这首曲子,自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清风一曲奏完,就听太子李治说道:“好词,好曲!”

清风因为弹筝太投入了,居然不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来了。

清风连忙要给太子见礼,太子殿下一把把清风拉了起来,说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嗨!逝者如斯,明月常在,江水依然滔滔,月光依然融融,可是物是人非,世事多变……”太子大概是深有感触,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他又接着说道:“还有最后的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路迢迢,情无限,这别绪离情,伴随着残月……此时此景此情,怎能不让人为之动容?为之深思、遐想?这首诗是清风你做的?除了离情别绪之外,字里行间还流露出文人的沉沦失意,怎么清风,你对现在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清风吓了一跳,他哪敢说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啊,清风连忙说道:“太子殿下,这首诗是我流落江南时所作,那时候我穷困潦倒,又重病缠身,哪能不失意呢!”

武媚娘笑道:“驸马爷文采不凡,太子爷也过耳成诵,妾身记得曹植《送应氏》里有这么一句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驸马爷在此处却别开生面,没有陷入前人窠臼,而是翻出了新意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虽有对人生短暂地感伤,却不是颓废与绝望,而是哀而不伤……”

清风心里暗叫惭愧,不过看着眼前这侃侃而谈的两位,八卦之心竟然又起,他一会儿看看太子,一会儿瞅瞅武媚娘,还真的看不出来这两位有没有天雷勾地火……

正文 第136章 冤枉死了

太子李治侃侃而谈了半天,这才想起来是皇上听见了清风在抚筝,想要见清风。

清风一听,心里未免有些忐忑,主要是做贼心虚。不过皇上相召,还是不敢不去的……

一行人踏进含象殿,就看见皇上正坐在清风以前坐的那种轮椅上,皇上让清风留下,挥手让众人都离开,太子、晋阳和武媚娘见了都面面相觑,清风心里更是不安了……

皇上的病没有清风想象的那样重,虽说半边身子不能动,说话时舌头有些发硬,但是吐字还是听得清的。脸庞清瘦了不少,那双眼睛却更加锐利了。

皇上把身边的太监宫女也都遣走了,这才问道:“你这几天过的还好吧?”

清风觉得每次和皇上说话,都觉得要浪费好多的脑细胞,最主要的是老得分析这话背后的东西,就是最普通的一句话,清风也要想上一想,还得不着痕迹,想不累都难,清风小心奕奕的说道:“好啊,臣该睡觉的时候睡觉,该吃饭的时候吃饭。”

皇上一听清风的话,倒笑了“谁还不是如此?”

清风也笑着说道:“皇上,很多人都不是这样啊!他们吃饭的时候有着千般的欲望,睡觉的时候又想着揭开人生的困惑……所以吃不好,睡不香!”

虽然灯光朦胧,但是清风还是看见皇上的眼睛闪过一道寒光,清风忍不住浑身一哆嗦,暗悔自己说话有些造次了,半晌听得皇上说道:“你这是在说我吗?”

清风连忙说道:“没有,没有……臣只是听晋阳说最近皇上经常发怒。在臣的心里,一直觉得皇上是大智大勇之人!大勇者,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忍人之所不能忍,容人之所不能容……”

皇上听了清风拍的马屁。也许是觉得很受用,也许是不以为然,反正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清风最怕的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这种事了,一遇到这种事情就难免有些手足无措,清风说道:“皇上不是想听曲子吗?臣就为您抚一曲吧!”

清风看皇上没言语。显然是不反对,这才坐到琴案前,叮叮咚咚地弹奏起来,抚的当然还是那曲《春江花月夜》,这一次没有吟诗,只专心弹曲。曲子弹完,清风自我感觉发挥的不错。

皇上也点了点头,说道:“比刚才弹奏地要好得多……”

清风讪讪的笑了笑,就听见皇上接着说道:“头几天高阳来见我了!”

清风地讪笑顿时变成了苦笑,心想,高阳公主肯定不能说我的好话,但愿皇上不要相信才好。 皇上看清风半天不说话,又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不想知道她跟朕说了什么吗?”

清风说道:“皇上想让臣说什么?高阳公主……她肯定不会说臣什么好话。臣不知道说什么好!”

“哦,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说你的好话?”

清风看不出皇上的喜怒,事到如今也只得实话实说:“因为她曾经跟臣说过,看见臣和晋阳高高兴兴的,她就恨……恨皇上偏心,没有给她找个好驸马!上一次她还无中生有的告诉我爹爹,说我和一个叫辩机的和尚有断袖之癖。结果臣结结实实地挨了父亲的好一顿打……”

皇上的炯炯目光望过来。尽管说的是真话,清风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低下头说道:“就是上一次挨打……也有臣写《石头记》的原因,还有……还有臣鼓动……鼓动二姐跟人私奔……这些事凑到了一起,就挨了爹爹的打……”

皇上一听居然笑了,“朕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还鼓动你二姐跟人私奔!”

清风听见皇上笑了,心神一松,自己也笑道:“皇上,女人不比男人,男人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地,可以放在一边不理她。女人就不同了,只能有这么一个丈夫,若是不对心思,一辈子都活得不快活,所以臣拼着被父亲责打一顿,只要二姐觉得她自己幸福,臣也是不后悔的……臣……臣有时觉得高阳公主……也是很可怜的……”清风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之所以这么说,最主要的是知道皇上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女儿,并不会因为清风的几句好话就对高阳公主好了,最主要的是给皇上留下一个大度的印象,你看,自己明明知道高阳公主跟皇上说了自己地坏话,还以德报怨……

皇上听了果然笑了,说道:“你管得可太宽了,她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说说,朕给你的玉佩怎么随便的就送人了?”

此刻清风倒也不怎么害怕了,他轻轻的说道:“皇上,您也知道,臣和明达两情相悦,本来是再也不想娶了的,谁知道这次遭逢大难,差点客死他乡,多亏了这个女人昼夜服侍,这才捡了一条性命,当时臣身无分文,就是皇上赐给臣的这块玉佩还在……”

“嗯,那也罢了。朕听说你在海宁还惹了一场官司?”

清风一听,冷汗差点冒出来,皇上这是调查我了?为什么?那三千两银子皇上会不会知道?清风地心咚咚地跳起来……

清风干咳了两声,心说这样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再干了,心脏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鼓足勇气说道:“皇上都知道了,也是臣倒霉,无意中得罪了一个小无赖……”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海宁地那个县令上了折子,居然和嘉善县一起破获了猖獗已久的洞庭水寇,其中提到了你的名字,说你功不可没,太子这才拿了折子给朕看,朕没想到你还有破案的天赋,本来还以为你只会作诗、弹曲呢!以后朕也给你个地方让你管管?”

清风听了这话,才知道这王县令居然破了案了,而且还没忘了为自己邀功,一颗心这才放下了,不过听了皇上的最后这句话,心里又踌躇起来,半晌他说道:“能够治理一方,为百姓谋福,臣自然是愿意的,只不过臣的父兄都不在家,没有人支撑门户,再说臣也舍不得离开晋阳……”

皇上呵呵的笑了“这个你倒不用担心……算了,你先养病,这事儿过些日子再说吧!你知道朕已经召吴王回京了吧?”

清风刚刚放松了的神经又紧张起来了,他说道:“臣听说了,臣要是他,就赶紧逃了……”

皇上“哼”的一声冷笑,说道:“你放心,朕绝不会姑息他,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清风暗想,听皇上的意思好像是确定了吴王是假冒的似的,怎么会呢?他没有调查就相信了我的话了?或者他已经调查清楚了?不管如何,只要能够扳倒吴王,那就是胜利,清风心里一阵窃喜,随即想到,也许是高阳公主跟皇上说了什么了吧……

对付完了吴王,自己的对手可只剩下高阳公主了,她虽然不讨皇上的喜欢,可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自己决不能掉以轻

回到紫宸殿,晋阳看见清风一脸喜气,忙问道:“父皇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这么高兴?”

清风笑道:“还能说什么,不过是谈论了一些词曲,不过听皇上的意思是想等我病好了,给我一个外任的机会!”

“那有什么好高兴的?我不喜欢你去外任!”

清风自从江南回来,对能够放外任倒是很感兴趣,自己现在是五品官,要是放外任还能提上一品,那就是四品官了,怎么也能做个道台。即使因为自己年轻,平调做个五品知府也是很不错的,自己京里有人,到了地方,就等于是一个土皇上,岂不是比在京里要好得多?现在新皇就要登基了,京里这一滩浑水不趟也罢,再说了自己在京里也只能算一个小虾米,没有用武之地。等过个三五年,最好能过个十年八年的,那时候老皇上也该去了,京里也平静了,我也历练的差不多了……

正想好事的清风听晋阳这么一说,回过神来,一想这事怎么也得等到解决了吴王和高阳公主以后再说,否则自己走了,这两个人在背后给自己使坏也是不行的。

清风搂了晋阳的腰,说道:“你放心,皇上也就是那么一说,现在还做不得准。就是真去放了外任,我当然也是带着你的……”晋阳嘟着嘴,嗔道:“哼!是真的吗?你还说再也不纳妾了呢!还不是纳了?我看你一看见漂亮的女子就眼睛发直……”

清风一愣,“明达,这是怎么说的?我什么时候看见漂亮女子眼睛发直了?”

“你还不承认,你和九哥哥一样,看见武才人时那是什么眼神……”

清风听了不由得苦笑,心说冤枉死我了,嘴里低声央求道:“明达,咱们小点声好不,那可是你父皇的妃子,你这么诬赖你的驸马,难道想做寡妇吗?”

正文 第137章 真心假意?

清风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闲暇时跟晋阳她们逛逛御花园,抚一会儿筝,写一写诗词文章,有时也陪着皇上聊天……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间十余日过去了。 清风的心里也不是没有隐忧,万一皇上在审问吴王的时候,那个假吴王再知道点清风的什么秘密?那岂不是很糟糕?

只是这心事也只能藏在心里,就是最亲近的晋阳也不能说的;再一个就是父亲李绩,按理说此时已经接到圣旨了吧?他的心里不会有什么不满吧?

清风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难免露出忧郁之色,御花园里三个孩子已经开始蹒跚着学走路了,盛夏的长安城,白天炙热炎炎,繁花似锦,好在现在是早上,太阳还没有那么毒辣。 单玉儿和红藕在一旁看着,欢欣之情溢于言表,这些日子两个人绝口不提商铺的事儿,显然也是猜到了滞留在紫宸殿的原因,就是阿紫和晋阳也没有露出什么声色,清风也弄不明白到底二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心机深沉,反正夫妻在一起的时候说笑的时候多,敏感的话题谁也不说半个字……

晋阳来到清风的身边,鼻尖已经冒出细细的汗珠,她一边掏出丝帕擦汗一边说道:“带着小孩子真是累人……”

清风说道:“累了就坐下歇歇,让夏雨她们几个带着不是也样吗?”

晋阳说道:“那不行。孩子总不在身边。都和我不亲了……清风,刚才我看你紧锁眉头,又想些什么?”

清风展颜笑道:“还能想什么?我一看见你地丝帕,就想起一首诗来,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丝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

晋阳听了清风地调笑,忍不住红了脸说道:“什么横也思来竖也思的,天天在一起,又思的什么!”晋阳话音未落,却听见一旁有人插嘴道:“郎情妾意,羡慕煞旁人了!”

两人回头一看,来的竟然是高阳公主,清风忍不住冷了脸,晋阳也冷冷的说道:“十七姐。你又有何事?”

高阳公主笑着对晋阳说道:“十九妹,你就让我和你驸马说几句话行吗?”

晋阳疑惑的和清风对望了一眼,清风自然也是感觉莫名其妙。心说我和你有什么可说的?不过这里是皇宫内院,清风倒也不怕高阳公主如何,再说妻子妾室都在,清风可不像以前那样胆怯了。

清风冲着晋阳点了点头,晋阳一旁带着孩子玩去了。清风看着高阳公主似乎与往日有了一些不同,却又说不出这不同是什么,清风问道:“高阳公主有何见教?”

高阳公主说道:“我刚才见过父皇了……”清风满头雾水,问道:“那又怎么样?”

高阳公主低声说道:“父皇说你曾经为我求情来着……”

清风心想。原来皇上想做和事佬。他点了点头,说道:“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地确很同情你,觉得你的婚姻很不幸,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你唆使父亲打我一顿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和吴王阴谋害我,我却不能原谅……”

半天清风没听见高阳公主说话。忍不住向她的脸上望去。却见高阳公主脸面泪痕,清风不由得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了?”

“你知道吗?胡姬酒楼大火的那个晚上。我一夜都不曾合眼,我好后悔的……我跑去看,看见那具焦黑的尸体,我一点都没有高兴,真的……后来,我每夜都梦见你来找我,向我索命……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我很高兴的,真地很高兴,我以为你不会知道是我和三哥算计你的,本来上次去驸马府时就是想对您说对不起的……”

清风听了高阳公主这话不由得愣住了,这个高阳公主一直都没有给清风留下什么好印象,现在她说地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不会是在演戏吧?还是她真的只是一个纸老虎,从来没有害过人?亦或是受到了心灵的惩罚?改过自新了?

高阳公主见清风不言语,连忙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不相信我!本来那天和三哥说完我就后悔了的,想着第二天去跟三哥把药要回来,没想到三哥当天晚上就动手了……我知道我很过份,那天从驸马府回来,我……我一气之下又向父皇告你地状,可是你以德报怨,还为我说话……我求你……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清风无力的笑了笑,要是明明知道有人要害死你,最后没害成,然后那人再对你说你原谅我吧!你就会原谅她吗?

可是高阳公主既然这样说了,难道自己还要执意与她为敌?这样显然不智!就算明知道高阳公主现在使用的是缓兵之计,清风也是愿意接受的,现在最主要的是先对付吴王!

清风想了想说道:“你若是想让我相信你的话,你就发个毒誓来。”

清风自己是绝对不会相信什么毒誓的,可是古代地人都是坚信地,高阳公主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李玲以后要是与李怀玉为敌,做出对不起李怀玉之事,就让我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

清风这才知道高阳公主地名字是叫李玲,更没想到高阳公主竟然发下这样的毒誓,清风心里不由得信了几分,连忙说道:“十七公主,你这又是何必呢!”

高阳公主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道:“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在父皇面前为我说过好话,就是我一直和三哥交好,他也只是劝我忍耐,可我实在是受够了房遗爱了!李驸马,求你也帮着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办?”

清风一阵头大,这样的主意怎么出?况且头些日子他还和高阳公主不死不休的,今天高阳公主这一出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还摸不清高阳公主的意图,她这样屈尊交好?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清风看见晋阳和几个小妾不时的向自己这边观望,显然是对这个高阳公主心存戒心,清风不由得冲她们挥了挥手,笑了笑。清风恶意的想,你都能给我下药,给你的驸马下点药不就结了?

可是嘴上却是万万不能这么说的,他说道:“你容我点时间想一想吧!”

高阳公主叹息了一声,说道:“她们都不放心我……你放心,我知道你和晋阳感情好……我不会再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清风心想,你能这样想最好。 高阳公主又吞吞吐吐的说道:“上次你说的……和三哥的事,是骗我的,对不对?”

“和你三哥的什么事?”清风狐疑的看了高阳公主一眼,难道她是故意来一探虚实的?

高阳公主一看清风的眼神,苦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放心……三哥的事儿,父皇都跟我提了……”

清风实在是怕了高阳公主了,只觉得应该对她敬而远之,最终清风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花园里的花静悄悄的开着,只有看着那三个呀呀学语的孩子,清风的心情才好起来……

回到紫宸殿,就看见老神仙孙道长正笑吟吟的坐着品茶呢!这个茶可是当初清风传授的技术,现在整个皇室和少数的大臣都能喝上这样的茶了,孙道长边喝边摇头晃脑的,清风笑道:“有什么喜事?老神仙这么高

孙道长说道:“头几天一个侍卫比武时受伤了,很长的一个刀伤,这么热的天气,很容易溃烂的,我给他用了酒精消毒,今天一看,刀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清风忍不住说道:“既然刀口很长,您可以给他缝合一下,那样愈合的更快……”

孙道长一听就睁大了眼睛,问道:“缝合?怎么缝合?”

清风虽然不是医生,对这样简单的医疗技术还是知道的,当下就把自己知道的跟孙道长全都说了,孙道长想了想,什么话也没说,竟然拔腿就走了。

晋阳疑惑的问道:“清风,你怎么可以这么糊弄老人家?这人肉又不是布匹,怎么能用针来缝?你看,老人家都生气了?”

清风皱眉道:“你怎么知道老人家是生气了,说不得他是去做实验去了呢!”

晋阳自然不信,派了一个小太监跟着孙道长去看,清风忍不住说道:“要不咱们打赌如何?”

单玉儿说道:“打什么赌啊!你还是说说高阳公主找你都说了些什么吧?我看见她在你跟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你可是很心疼的样子呢!”

清风一看,心里这个纠结呀,几个妻妾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就等着自己解释呢!

正文 第138章 捉奸于野

李绩率领大军从高丽撤军,一路上眉头紧锁,怎么也想不出来京城会出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就下令撤军了呢?

虽说现在对高丽的战事不利,可是这北方却正是攻城的好时候,难道还要等着冰天雪地之时再战吗?这大军一来一回的,得耗费多少粮草?

李绩满心的疑问,可惜圣旨已到,不得不从,一路上却是怎么也猜不透京里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心里却也惶惶不安,知道这事情肯定小不了……

这一日刚过了黄河,就有亲卫来报说有圣旨到,李绩不由得一愣,用不了多久就要还朝了,这个时候还来圣旨做什么?

李绩打马迎了上来,一看传旨官原来是兵部的一个姓丁的员外郎,李绩和他的交情一直还不错,心中一喜,赶紧下马来,拱手问道:“没想到传旨官居然是丁大人!”

二人寒暄了几句,李绩赶紧吩咐传令官传令下去,大军立刻安营扎寨,这边摆香案准备迎接圣旨,等到一切准备停当,李绩一听圣旨,原来是斥责他东征战事不利,贬其为叠州都督。 李绩接过了圣旨,心中依然疑惑不解,若说战事确实不顺,只是刚刚征战几个月,还没到最后的时刻,胜败还未分明,又怎么能就下此定论?

李绩仔细的询问了京中的情形,听到了丁大人说的宫中的状况,李绩这么聪明的人,立刻恍然大悟,原来皇上病重,这是为太子登基做准备了。 李绩说道:“既然如此,我回家看看就去叠州好了。”

丁大人一听。连忙说道:“李大人,你既然知道此中的情由,又回家作甚?你放心,你家里一切都安好!”

李绩点了点头。笑道:“多谢,既然丁大人如此说,那我明日就直接奔赴叠州便了。”

却说宫里的清风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了,这一日睡过了中觉,又写了半天书,眼看太阳落下去了,天气也凉爽起来了。 清风用过了晚饭,闲极无聊,就一个人溜达到了御花园,一路竟然一个宫女太监都没遇到。清风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转了半天,猛然听到假山后面传来粗重地喘息声……

清风是过来人,一听就知道是两个人正在办好事,心里不觉有些晦气,转身要走,这才猛然想起。这宫里上上下下把自己算上可就三个男人。当然不可能是皇上,也不是我,那这个男人可就呼之欲出了……

不会是太监宫女在弄些个虚凤假皇的事吧?清风有心过去看看,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这些个闲事做什么!

清风赶紧往回走,走出挺远了,这才觉出不对。往常这时候出来怎么也能遇到几个宫女太监啊。今天怎么一个也没看着?

难道这附近有人把风?那为什么把我放进来了?是疏忽还是故意的?清风后背开始冒汗,不会是有什么圈套吧?皇家的龌龊事情清风知道得越多。这胆子就越小了。

那个人真地是太子吗?太子爷没有必要跑到这儿来野合吧?老皇上病重,他就是这宫里的大王了,在哪儿还办不了这事儿?难道他有这样的恶趣味?

清风又回头张望,就听得旁边“嗤”一声笑,清风吓了一跳,一看竟然是高阳公主从一丛牡丹花背后闪了出来,清风一见她,脑袋不由得有些大,高阳公主笑道:“你可是看着了好戏了?”

清风心中一凛,难道高阳公主已经知道在行苟且之事的人是谁了?难道她竟然一直在此监视着这两个人?

此刻清风心里更加肯定那个男人就是太子,只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难道会是武媚娘?

清风知道这个高阳公主要是把此事张扬开了,后果可就严重了!现在皇上还活着,若是知道了此事,太子位可就要不保!

清风心中不由得腹诽连连,平时看着这些个皇家人个个道貌岸然的,却原来都是些最龌龊之人,这个太子李治,更是后来连武媚娘的姐姐和外甥女都一齐上了……

还有这个高阳公主,摆明了这是在抓李治的把柄来了,她到底是什么企图?难道她还想要替吴王出力吗?不可能!她已经知道了皇上对吴王的态度,要么就是为魏王出力?不管是为谁出力,对清风可是半点好处也没有!

想到这里,清风冲高阳公主说道:“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一处临水的亭子,清风四下一看不可能有偷听的人,这才说道:“高阳公主,你想要做什么?”

高阳公主笑道:“我早就看出他们俩个不对劲儿,这么一留意还真地发现了名堂……你说我要是把他们地事儿告诉父皇,会怎么样?”

清风一听这话,就知道那个女人差不多就是武媚娘了!若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即使告诉了皇上又能如何?太子宠幸一个宫女,大不了把她收房就行了,皇上也不会深究的……

清风笑道:“你做一件事儿,总得对自己有好处才行,这就是所谓的损人利己或者叫无利不起早。当然也有对人对己都没有好处的事,那就是损人不利己。不知道高阳公主想做那种人?”

高阳公主笑道:“损人不利己我也是愿意做的!看着那些个得意洋洋地人吃瘪,感觉也很不错!”

清风说道:“你也知道你父皇现在地身体状况,你说你把这事儿跟他一说,他会怎么样?”

高阳公主“哼”了一声,说道:“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儿就是生在皇家……”

清风心里暗骂,你要是不生在皇家还能这么嚣张吗?竟然为了看别人吃瘪,不顾自己父亲的死活!还能算人吗!

清风叹了口气,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贫苦人家有卖儿卖女的事情发生吗?你要是生在那样的人家,你就知道你生在皇家是多么幸福了!而你所说的不幸其实算不了什么……”

高阳公主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清风自己感觉就是在与虎谋皮,可是如果什么也不说不做,真的任由高阳公主胡闹下去的话,万一皇上没被太子李治给气死,而是再废了太子李治地话,自己可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再说了,太宗李世民若真地被活活气死了的话,他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地心里也是万分的过意不去的。 清风想到这里,淡淡的说道:“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房驸马吗?刚才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高阳公主的眼睛顿时一亮,说道:“请说……”

清风想了想,说道:“我告诉你了,你对任何人也不能说是我说的!”

高阳公主瞪了清风一眼,说道:“我都对你发过毒誓了…清风暗笑,你还记得你发过的毒誓就好,他问道:“你说你想要房驸马和离的最大障碍是什么?”

“当然是我父皇!”高阳公主不加思索的说道。 清风轻轻的,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是啊,只有皇上允许了,你和离才行。那你现在就可以跟太子说,等到太子登基以后,允许你跟驸马爷和离,我想……现在这样的时候,无论你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太子都一定会答应你的!”

高阳公主一听清风的话,“呵呵”的笑了,说道:“这个主意的确好,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去!”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

清风呆呆的站了半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想,高阳公主,以后你的九弟弟要是想起来你曾经捉奸于野,并以此来要挟他,他若是要杀你灭口,你可不要埋怨我没有告诉你……也许你的九弟弟仁慈,会绕过你一条小命,但是等到武媚娘登基,你可就一定非死不可了!

清风生怕遇见正在谈判的他们姐弟,又在亭子里坐了半天,可是心里半分高兴也没有,看着天上那一轮孤零零的月亮,清风自己更觉得形只影单……对这样勾心斗角的日子,清风实在是厌倦透了,却也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

月亮升起很高了,清风这才施施然的回到紫宸殿,正走到门口,就看见殿里的太监宫女正打着灯笼鱼贯而出,清风不由得诧异我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众人发现了清风,连忙说道:“驸马爷,您可回来了,公主等急了,派奴才们去找您呢!”

清风笑道:“这里是皇宫,我难道还能丢了不成?”

早有小太监跑去报告给晋阳知道了,晋阳也迎了出来,嗔道:“清风,你跑到哪儿呆了这么长时间?你的身体刚好,现在虽说是盛夏,夜里也很凉,你也不知道多加一件衣裳,再病了可怎么好?”

清风握了晋阳的手,心里觉得暖融融的,嘴上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就这么娇弱了?你放心吧!”

正文 第139章 盛名在外

“你知道吗,《石头记》又接着写了,第八十一回也出版了,看我刚买来的,还有一本《红豆诗》……”

“迟到的消息,我头些天就买过了,我还听说曹雪芹先生正在写一本《聊斋志异》呢!”

杨文清老夫子这些日子闲着就到这个酒楼来吃酒,吃酒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能听到很多不知道的消息,这些日子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曹雪芹先生了,杨夫子本人在绍兴时也看过《石头记》的,他也非常仰慕作者的才华,只是无缘见上一面,因此听见有人议论曹先生,他就特别上

“呵呵,这本《红豆诗》不知道让多少女人伤心呢!”

“伤心什么?”

“伤心曹先生对他妻子一往情深,自己没有机会了啊!”

周围的人听了都哄笑起来,一个人诧异的问道:“我记得以前不是说曹先生已经去世了吗?难道那是谣传?”

“老兄,你知道曹先生是谁吗?”

“曹先生就是曹雪芹,还能是谁?”

“哈哈哈,一看你就是外地人,京城的读书人哪有不知道曹先生是谁的!我告诉你,曹先生就是当朝的十九驸马,英国公的二公子李怀玉!曹雪芹那是李驸马的笔名……”

杨老夫子一听这话,筷子上夹的那块红烧肉一个不稳,掉到了前大襟上,留下了一个油渍。杨老夫子顾不得擦,又凝神细听。

“哎呀,我怎么听说去年秋天李驸马在那个胡姬酒楼出事了?”

“那都是老黄历了,据说是有人劫持了李驸马,弄了一具假的死尸糊弄国公府,英国公大人那是什么人啊,怎么会上当?再说了,那可是皇上的女婿,听说皇上派了好几万地龙禁卫到江南给找回来了……”

“据说现在李驸马就住在皇宫。皇上请了孙思邈道长亲自给驸马爷治病呢!”

“那当然了,皇上最喜欢这位驸马爷了,要不能给这本书题书名吗?那可是御笔亲题呀!”

“可惜这御笔亲题的精品版价钱太贵……”

“那也值得……”

“唉,你知道那本《射雕英雄传》是谁写的吗?”

“我听说了,作者是李驸马身边的丫鬟,我就真不明白,一个小丫鬟也能写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样的故事……”

“你没看那本书的后记吧?那本书可是根据驸马爷讲的故事写的……”

“这你们就不懂了,如来佛祖身边的小猫小狗总听佛祖讲法都能得道,在驸马爷身边呆久了。会写文章也没有什么稀奇!”

杨老夫子万万没有想到身边地驸马爷就是自己仰慕已久的曹先生,酒也顾不得喝得尽兴了,急急忙忙的结了账就往家里赶,他想着再回去仔细的问一问家里的下人,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赶到正厅时正好看见烟儿和阿丹正在商量开酒楼的事情,就听烟儿说道:“大小姐,我家二少爷特意从皇宫里捎来的信,要把造酒的设备拉到城外的李家庄,那里住地都是一些国公爷的老部下,是自己人。保密的事不用操心,再者他们都身有残疾,干不了重活,让大小姐您看着安排一些轻松点的活计让他们干着……”

杨老夫子打断了烟儿的话,问道:“你家二少爷就是曹先生吗?”

问得烟儿满头雾水“什么曹先生啊?”

“我是问你家二少爷就是《石头记》的作者曹雪芹先生吗?”

烟儿一听就笑了“舅老爷,您怎么才知道?这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我家二少爷的笔名就是曹雪芹啊!”

杨老夫子这才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看走了眼。原先还一直以为这位曹先生是跟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地老人呢!

杨老夫子决定等清风从皇宫回来就跟他好好探讨一下《石头记》。 经历了花园的那件事后。清风吃一堑,长一智,决定以后就在延英殿呆着,哪儿也不去了。不过当时要是任凭高阳公主去向皇上告状,结果又会如何呢?即使是在这样的炎炎盛夏,清风一想起来也直冒冷汗。

这天清风写了两页书稿,就听见隔壁传来咯咯的笑声,听着声音竟然有些像绿荷。清风一想到绿荷。心里就有些烦乱,再也写不下去了。太子李治的女人命运如何,清风的心里可是清清楚楚地,难道能眼看着她被武媚娘害了吗?

清风悄悄地来到隔壁的窗前,隔着窗子向内望去,和晋阳说笑的那个丽人,上身穿着烟葱绿的薄烟纱长衫,下穿翠纱露水百合裙,头发蓬松如雾,斜坠着一根碧玉簪,淡扫蛾眉,薄粉敷面,肌肤润泽艳丽,这丽人果然是绿荷,只是比以前更加漂亮了……

清风呆呆的站了半天,听着晋阳她们几个说话,原来是绿荷亲手给孩子们做了小衣服送过来,清风看着绿荷那脸上的笑靥、还有那微凸的肚子,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把绿荷推进火坑的人……

清风轻轻地踱出门去,外面地热浪扑面而来,太阳仿佛能晒出人的一层油来,清风却浑然不觉,只是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不能让武媚娘害了绿荷的性命,只是绿荷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要是个女孩还好,要是男孩,将来可就必死无疑了……

清风正皱着眉,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清风回头一看,连忙行礼,嘴里说道:“这么热的时候,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打发个小太监来就行,怎么还自己跑来了,可别中了暑气!”

太子李治笑了,“你还说我,你自己怎么还站在大太阳下?刚才我喊你,你也不答应,也不知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清风尴尬的笑笑“臣还能想什么,是刚才写书写不下去了,正琢磨呢!”

两个人一起来到清风的临时书房,太子李治说道:“绿荷在吧!”

清风因为绿荷和自己以前的关系,怕太子心存芥蒂,于是笑道:“我还以为你来找我有事,原来是找太子良娣来了,刚才我倒是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到没有注意是谁来了。怎么?这么一会儿不见就想了,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清风说完,就吩咐一个小太监去看看太子良娣在不在,太子李治连忙阻止道:“不用去看了,其实我是找你有点事。”

太子李治在清风的面前是越来越不拿架子了,清风心里也纳闷,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清风仔细端详了太子殿下两眼,确实面有隐忧的样子,难道是因为高阳公主的要挟吗?

在清风的眼里,太子李治外方内圆、胆大心细,并不是懦弱无能的,凡他要做的事情,基本都能达成。

其实历史上如果没有高宗时代的发展、巩固、铺垫,贞观之治就只是短暂的高潮,最终将成为无源之水。然而,不知为何,千年以后的人们只记得,李治是英明圣主李世民的乖儿子,是铁腕女皇武则天的弱丈夫……

太子李治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跟你说了你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还是不说了……”

清风正不想找麻烦,忙说:“是朝堂上的事吗?那我还真的不太懂,不说也罢!”

李治一听这话,居然笑了,他挥了挥手,把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撵了出去,悄声对清风说道:“父皇曾经跟我说过,以后还要你来辅佐我呢,你一句不懂就推辞了,那可不行!其实……还不是我那个舅舅,父皇让他做了顾命大臣,哪成想他处处都要管着我,难道我还要听他的不成?你不知道今天在朝堂上,他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我真想让父皇撤了他的顾命……”

清风一听居然是这事,也顾不得怕麻烦了,忙说道:“殿下,这事儿您现在还是忍耐一下吧!您想,您能上位全靠了长孙大人的鼎力支持,现在姑且不说皇上答不答应,您若是撤去他的顾命,岂不是让其他人觉得您过河拆桥?再说了,皇上一直器重长孙大人,您这么说皇上也未必信,还是先忍忍吧,一切等您上位了再说……”

李治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我上位了,舅舅他手握大权,我也是轻易不敢动他的……一想到这个就难免心情不好,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也只能找你聊聊……”

清风一听这话心说,我哪敢做你的朋友啊,那不是找死吗!嘴里连忙说道:“殿下可别这么说,臣可担当不起……”

“盛名在外,你担不起谁担得起?”

清风愣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殿下,谁盛名在外?我吗?”

第140章 瓜田李下

清风来到含象殿,正好看见武媚娘从殿内走出来,她看见了清风笑道:“驸马爷来的迟了,皇上刚刚睡了,就请驸马爷到偏殿稍稍坐等一会儿吧!”

清风心中狐疑,真的假的?皇上刚刚派了小太监去传旨,我立刻就过来了,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皇上就能睡着了?

难道是这位武媚娘假托皇上的意思?肯定是,她这分明就是出来迎接我的,只是她找我干什么?

清风跟随着武媚娘走向偏殿,看着身旁这位袅娜娉婷,天姿国色的美人,清风心里不由得发愁,这武媚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万一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可就不那么容易解释清楚了,这可不是我的晋阳那么好哄的……

武媚娘亲自沏了茶递到清风面前,清风受宠若惊,这可是未来的女皇啊!清风连忙接过来,故意说道:“娘娘这样臣可不敢当,您有事尽管忙去,臣自己坐等就行了。”

武媚娘嫣然一笑,粉面含春,清风顿时神魂有些颠倒,忙收敛心神,暗忖道,果然的天香国色,如此妖媚,也难怪太子会上钩,看来最近太子没少下工夫,雨露把她滋润的很好,皇上老眼昏花的,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武媚娘又往清风的身边靠了靠,清风骤然间闻到武媚娘的体香,不由得心神一颤,“她凑的这么近这是想要干什么?难道还想要勾引我不成?我可没那个胆子……”

清风又赶紧拉住这心猿意马,装模作样的低下头饮了一口茶,暗想,不会的,武媚娘这样的女子,天生就是喜欢权力的。岂会为了一时的私欲来勾引我?我这样地身份地位虽然尊崇。却不会是她想要勾搭地对象的……

果然就听着武媚娘轻声说道:“驸马爷这么聪明地人,一看就应该知道……应该知道其实是……我想求驸马爷你办点事……”

“求臣办事?娘娘有事尽管吩咐好了。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清风的心忍不住咚咚跳个不停。听听,未来地则天大帝有事求我了!不过她能有什么事求我呢!

要知道机遇和危险的并存的,知道的秘密越多,也许能得到皇上的倚重,当然也可能被灭口的,尤其是武则天这样的强势的女人……

武媚娘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和太子爷交好,皇上地病体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们这些人地命运更是堪忧……总之我想求驸马爷,请求驸马爷以后在太子面前多提我几句就行了……”

清风一听。武媚娘果然好心计。懂得未雨绸缪!可是即使没有我的提点,太子也是忘不了你的!不过这个好清风当然得卖!

想到此,清风连忙说道:“娘娘真是太抬举臣了,若那时臣还在太子左右,当然不会忘了娘娘所托。”

武媚娘说道:“本来我也不急着和你说这些,但是就在刚才我听说……英国公大人已经到叠州赴任去了。想来驸马爷一家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恐怕再见无期,所以斗胆先求驸马爷……”

清风一听。心中了然。终于可以回家了,心里当然高兴。武媚娘又说道:“吴王可能这几天就要被押解进京了……”

清风不由得楞了,怎么会押解进京?看着清风疑惑的眼神,武媚娘点了点头“不错,是押解进京……”

清风心中乐开了花,既然吴王是被押解进京,那么这场争斗自己就是毫无悬念的胜利了!清风的心一阵激动,不过也不敢在武媚娘面前表现出来,仍然装作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模样……

清风从含象殿出来,只觉得阳光格外的灿烂,先前有了李治,这回又有了武媚娘这个最大地靠山,以后还有什么事办不成?

清风赶紧回到自己住地延英殿,隔着老远就听见小老虎的说话声,清风一踏进门,一把就被小老虎给抱住了“叔叔,老虎好想你……”

夏季地穿的衣服本来就单薄,清风明显感觉自己胸前的衣服湿了,显然这些日子以来,小老虎有些想家了,清风拍了拍小老虎的后背,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小老虎忸怩的说道:“我才没有流泪呢!”

“对,你没有流泪,就是眼圈有点红了!叔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爹爹就要回家了!”

“啊!叔叔,是真的吗?”看见清风点头,小老虎兴奋的脸都红了。 “叔叔,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我不喜欢做皇孙的侍读,也不喜欢皇宫,一点第一不好玩,我想回家……”小老虎嘟着嘴,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看着眼泪又要流下来了……

清风心里也很难过,他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说道:“我跟他们说说,今晚你跟叔叔住,好不好?用不了几天,咱们就能回家了……”

清风可不敢跟小孩子说明天就能回家,万一傻小子说走了嘴怎么办?

小孩子到底好哄,小老虎一听这话,马上情绪就好起来了,跑到一旁逗着龙龙,的那个缝合的办法是真好啊!贫道试过了!呵呵,有了这个办法,就算一个人肠子露出来了,贫道也能治了!”红藕赶紧给孙道长奉茶,清风好奇的问道:“老神仙,你这次是拿谁做的实验?”

“哈哈”孙道长笑道:“这次贫道一共给三只兔子开了刀,可惜死了一只……不过天这么热,能成活两只已经很不错了!”

清风的心里由衷的佩服起老人家来,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能如此的专研,难怪会名垂青史……

清风看了看身旁的两个小妾,有心问一问孙道长,自己现在到底能不能行房,只不过脸皮还是不够厚,终究也没好意思问出口……

第141章 淫靡之声

总算能回家了,清风和晋阳赶紧去向皇上辞行,太宗皇上端详了清风半天,说道:“在皇宫住了这么些日子,也没见你主动来看过去朕……”

清风汗颜,心想,你若单纯的只是我的丈人,我又怎么能不来看你?我虽说想要在仕途发展,却也不愿意阿谀奉承……转念一想,不对,你嘴上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拿我做人质来了?搞政治的人就是虚伪,嘴上一套,实际一套……

清风心里不舒服,嘴上却忙说道:“皇上正是应该安心静养的时候,臣怎么敢随便前来打扰?”

皇上叹了口气“行了,倒是会找借口,你是什么性子朕还能不知道吗?等以后朕不理事了,你就多来陪陪朕,给朕弹弹曲子……”

清风点头答应了,晋阳也和父皇告辞。也等不及太子从金液门回来,一家人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皇宫。

坐在马车上,清风心里很高兴,本来以为这一次得和吴王斗智斗勇一番,结果却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觉,那个高阳公主又主动示好,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反常……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清风左思右想,也没有弄出个所以然来,罢了,还是回去问杨夫子好了……

回到家里,清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母亲,荷苑里静悄悄,只有树上的知了在有气无力的叫,廊下一个小丫头在坐着打盹,清风也没打搅她,悄悄的走到门前,就听见三妹妹的声音说道:“娘亲,女儿不愿意嫁人,求您了……”

就听见王夫人说道:“别说这些混话。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

“娘,可是女儿又不认识那个人!”

“谁还不是这样?娘以前也不认识你父亲,还不是挺好……”

清风不知道娘亲又要把三妹妹嫁给谁,连忙推门进去,说道:“娘,您又给三妹妹找婆家了?她还小呢!再说了。这是三妹妹的终身大事,还是等父亲回来做主吧!”清风只想着推一时算一时,难道父亲就能找个三妹妹自己满意的女婿?清风对此表示怀疑。

王夫人一见清风,喜道:“儿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病可都治好了?”

三妹妹一看有人为自己撑腰了,也赶紧上前见礼,满脸地欣喜。清风说道:“这不是刚进家门就来看娘吗?父亲可来信了?”

“你刚进宫的时候倒是来了一封,说是要从高丽撤军了……”

清风想起早上的那道旨意,忙说道:“儿子听说父亲任叠州都督去了,想来过些日子就能来信了,母亲不要着急,倒是兄长恐怕这几天就快要回来了……”

王夫人诧异的问道:“怎么会到叠州?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说父亲东征战事不利。不过那只是一个借口。儿子估计用不了多久,父亲就会回来了!三妹妹的婚事还是放一放吧!”

王夫人说道:“你要是不放心别人,也为你三妹妹留点心,她今年可都十四岁了!”

清风笑着瞥了一眼面红耳赤的三妹妹,点头答应了。 娘三个又相携着去看老太太,在菊园门口正好碰上晋阳她们也收拾停当了,大家给王夫人见礼,又一起去拜见老太太,老人家年纪大了。又是这么热地天气。正坐在摇椅上打盹呢!旁边琉璃在打扇。

玳瑁则跪在一边给老太太捶着腿,看见众人来了,玳瑁正要叫醒老太太,王夫人摆了摆手,众人都悄悄的坐下。

清风看着奶奶满头白发,松弛的肌肤上点点老年斑,面相比去年时老了很多,想是这一年来没少为自己操心。清风心里颇不是滋味。自己从来没有为家人做些什么,却总是让家人为自己担心受怕的……当自己老了的时候也是如此吧!

老太太仿佛知道有人看着自己似的。蓦然睁开眼睛,正看见清风端详自己呢!老太太笑道:“小六子,不会是奶奶做梦吧?”

“当然不是做梦,奶奶,孙儿的病治好了!”

老太太流下了浑浊地泪水“那就好……那就好!清风这一次明显的看出老人家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忍不住心里一阵酸楚,却也不敢明显的表达出来,只是捡了好消息说给奶奶听,告诉她过几日她的大孙子就要回来了!

老太太听了果然很高兴,大家也都看出老太太的精神不济,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出来,清风又随着阿紫去拜见干娘和杨老夫子。 干娘现在已经习惯住在这里了,面色也好了很多,清风笑道:“干娘,您现在可比以前年轻了!”

“你这个孩子,闲着开始打趣干娘来了!病可都治好了?”

“都治好了,干娘!这时候孙道长还忙着给皇上做针灸,他答应过些日子来给您看看眼睛呢!”

杨老夫子在一旁说道:“果真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在这里谢谢公子!”

清风笑道:“夫子这么说可就外道了,这可是我地干娘呢!我不关心谁关心啊!阿丹姐呢?怎么不在?”

“阿丹这些日子正忙着酒楼开业的事呢!”

“什么?酒楼开业?怎么会这么快?阿丹姐到了长安难道都没有歇息两天吗?也得四处走一走,看一看呀!”

杨老夫子手捋着胡须说道:“还不是公子你手下的那个烟儿?这小子不光脑子好使,手脚也勤快,把酒楼的地址都选好了,阿丹也是急性子,这不就张罗上了!那个烟儿,做生意可是有点可惜了……”

清风笑道:“不瞒夫子,我的确想着将来能给他安排一个职位。只不过还没到时机。”清风看了看身旁的阿紫,说道:“你扶着干娘到后宅休息去吧,我和夫子说会儿话……”

看着阿紫扶着干娘走了,清风这才把在宫里的所见所闻跟老夫子说了一遍,老夫子沉吟了半晌,说道:“还是等等看吧!帝王心术。还真摸不准,他真的是把吴王羁押到京的?难道是高阳公主地话起了作用?要不然单凭公子你地话,未必有这样的效果……不过也看得出皇上还是真心喜欢你这位驸马爷的!”

清风不由得苦笑,真的喜欢我吗?我可是才做完人质回来!

事到如今此事多说也无益,当然一想到这个,清风就觉得有些丧气,轻轻的叹息一声。清风猛一抬头,看见杨老夫子目光灼灼,不由得吓了一跳“老夫子,您何以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老夫子笑道:“公子,你可从来没有告诉我,您就是名满天下地曹雪芹曹先生啊!”

清风心想。看不出来,这个老夫子原来还是我的粉丝呢!清风谦逊的说道:“这个也没有什么值得说地,不过是闲暇时写着玩地,就为了这本书,我还被父亲好一顿打呢!”

老夫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说道:“这事儿老夫听烟儿说了。这本书的确有些不妥地地方,不过这也正是国公爷地高明之处啊,以退为进,这可全都是为了公子着想。要不然公子又怎么能轻易得来皇上的亲笔题名?”

清风听了夫子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心里原先对父亲的那一点芥蒂立刻烟消云散了。

清风就在这东苑用了晚饭,饭后又和阿丹说了一些酒楼方面的细节,毕竟长安城不比嘉兴,酒楼的档次当然要高一些……

眼看着就要到二更天了,清风这才来到阿紫地房间准备就寝。

阿紫有些紧张,说道:“你要住这里……跟公主说了吗?”

“当然说了,我现派人告诉她们我今天住在你这里的……怎么?你不喜欢我住在着?”

“……怎么会不喜欢?只不过……”

要说清风自从纳了阿紫为妾。也就有那么一两次亲热的时候。还因为身体不好早早的就败下阵来了,这些日子以来。晋阳、红藕和单玉儿都不肯和清风亲近,不过阿紫嘛,可是天天要陪着清风练双修功的……

今天清风可是早就预谋要一雪前耻的,此刻看阿紫羞羞答答的,焉肯放过?不过因为阿紫会武功,清风还是心有忌惮,不敢太过用强,要是引起阿紫的反抗,一个指头清风就老实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两个人练完了功,阿紫正要穿肚兜,清风突然“哎呦”一声,阿紫忙问道:“怎么了,阿枫?”

“我肚子疼……哎呦……”

“好好的,怎么会肚子疼?”阿紫有些紧张,也顾不得穿肚兜了,就来摸清风地肚子,清风说道:“你躺到我身边帮我柔柔……”

阿紫真地在清风的身边躺下,揉了一会儿,问道:“阿枫,可好些了?会不会是刚才你练功时出了岔子?”

“不会,都被你揉大了……”清风暧昧的说道。

“你胡说,肚子怎么能大了?又不是有了……哪里就大了?”阿紫知道清风胡搅蛮缠,羞得不行……

清风握着阿紫的手,向自己的下身摸去“你看看,真的被你揉大了……”

阿紫碰到了那个硬邦邦的东东,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一颗心怦怦的乱跳,有些神不守舍,清风立刻抓紧时机攻城略地,一双魔爪伸向阿紫胸前那两个玉兔,阿紫只觉得顿时浑身酥麻,竟然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了……

清风一见阿紫动了情,并没有想给他一指地意思,这才得寸进尺地连嘴也吻了上去,一双手更是没老实,直弄得阿紫呼吸急促,清风这才翻身而上,一时间房间里满是淫靡之声……

第142章 莫名其妙

清风一觉醒来,就听见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猛然间想起来这里不是皇宫内苑而是自己的家!

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阿紫正盯着自己看呢,清风笑道:“我昨晚还很棒吧!”

阿紫羞得把脸埋在枕头里,做鸵鸟状……

说起这枕头那也是清风的杰作,本来唐朝的枕头都是四四方方,硬邦邦,枕头的两边还带有绣着图案的枕头顶的,清风自己不喜欢,这才命府里的绣娘做了现在这种枕头。 清风看见阿紫害羞,心里更加得意了,一把揽过阿紫的腰,对着阿紫的耳朵说道:“告诉我喜不喜欢,你昨晚叫床叫的很好听呢!想不想再来一次……”

清风的下身因为晨勃的原因硬邦邦的顶在阿紫胯间,阿紫浑身一哆嗦,带着哭腔说道:“不要!阿枫,昨晚……昨晚不应该的……现在怎么办?今天公主该怪我了……”

清风笑道:“可是你昨晚很快活,是不是?”

“万一你以后的身体不好了怎么办?”阿紫仍然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的说。 清风忍不住笑起来“不会的,我现在很好啊,你要是心疼我,给我做点好吃的补一补就行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阿紫终于露出了脸问道。“那我现在就起来给你做去,你想吃什么?”

“再陪我睡一会儿,急什么……”清风边说着,一只手边抚上了阿紫的乳房,阿紫嗯了一声,像一只小猫一样蜷在清风的胸前,羞涩的问道:“我昨晚真的叫的很大声吗?”

清风嬉笑道:“是很大声啊!要不然我也不能那么勇猛啊!”

“天哪!怎么办?都怪你!今天……我……我怎么有脸见人啊!”清风一看阿紫那懊恼的样子,心一软。安慰道:“行了,逗你呢!也没有多大声……今天我带你去逛长安城,好不好?”

阿紫听清风这么说,注意力一下子变了,高兴是问:“真地?真的带我去吗?我以前自己逛过,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带着我去逛……”

阿紫挣扎着要起来给清风熬甲鱼汤。清风自然不是阿紫的对手,只得放行了,自己则又眯了一会儿这才起来。

用早饭时又没看见阿丹,一问才知道,现在正是酒楼装修的关键时刻,阿丹已经到酒楼监工去了,清风问了酒楼的地址。坐上马车打算先上酒楼去看看,没走出家门多远,阿紫嘟着嘴说道:“这么多人跟着,真是无趣……”

清风回头一看,可不是嘛!皇上给清风的那几个护卫,关昌汉和吕蒙还有赵家孝都骑着高头大马跟在马车后面呢!也不知道是谁通知地他们。

自从皇上把他们几个人派给清风。这还是第一次出门呢!清风一想现在吴王和高阳公主都不可能与自己为敌了,况且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阿紫在,清风对让马车停下来,对关昌汉说道:“关大人,我这次就是和家眷随便逛逛,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们几位就随意吧!”

关大人在马上一抱拳,说道:“驸马爷,皇上让下官保证您的安全。这万一要是出点事怎么办?还望驸马爷体谅下官的难处。不要为难下官才好!”

清风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不高兴,难道是皇上派他们监视我的?

一旁的阿紫忙拉了拉清风地衣袖,说道:“算了阿枫,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就让他们跟着吧!要是碰到上次那样的事……我一个人还真怕保护不了你的周全。”

清风点头同意,就是不同意也是没有办法,到了自家的酒楼一看。这是一座三层的木质楼房。到处都是乱七八糟地木屑,要想开业恐怕还得一些日子。再一看居然是小六子指挥着人在这里干活,清风问道:“小六子?家具厂很闲吗?”

小六子赶紧给清风见礼,挠着后脑勺憨笑道:“家具厂也很忙的,不过这些个工人都是家具厂的,小人这是抽空过来看看……”

清风点了点头,正巧烟儿迎了出来:“爷,奴才正想要去看您呢!没想到你还来了!”

清风挥了挥手,让阿紫和关大人他们几个在外面候着,两个人一起往酒店里走,清风问道:“哦,你要看我?还有什么事吗?”

“大事倒是没有,不过奴才听说吴王今天就要进京了……”

清风好奇的问道:“咱们的人都在长安城,你这又是哪儿得来的消息?”

“这也是那些小乞丐从别人的嘴里听来了。”烟儿看看左右没人,这才接着说道:“奴才听着那些小乞丐回来学的话……可是觉得有些名堂……”

清风一愣“有什么名堂?”

“听着他们的意思好像是要杀人灭口似地,您说会有人杀吴王灭口吗?奴才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清风皱着眉头,思忖半天,杀不杀吴王地,跟自己可没有多大关系,况且这事自己也没有能力管,难道告诉别人自己还有一个侦查小分队?只要没有人算计自己,就随他去吧!清风才懒得管闲事呢!更何况与那个吴王乃是死敌呢!

想到这儿,清风说道:“算了,只要没有人难为咱们就行,别的闲事咱们也管不了!”

烟儿笑道:“奴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爷,您想不想去看个热闹?”

“看什么热闹?”

“就是刺杀吴王的热闹啊!那两个小乞丐几次听到那些人提到聚仙楼,奴才想可能是那些人在聚仙楼附近埋伏着……正巧这聚仙楼又是从南城门到皇宫的必经之路……”

“不对啊,烟儿,那些人如果要刺杀吴王,半路刺杀岂不是比在京城要容易得手?”

“……这个奴才就不晓得了,也许是一路上吴王防护的特别严,到京城防护就能松弛些吧?”

清风可是知道吴王是被押解回京的。也许是那些押解的人怕出意外,防护地严一些?

清风听着烟儿说得也有些道理,这才说道:“聚仙楼是个酒楼吧!好像有些名气!行,咱们就去聚仙楼尝尝他们地手艺,也借鉴借鉴!一会儿叫上阿丹姐,大伙一起去……”

“这个……爷。您说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既然不是冲着咱们来的,能有什么危险?你没看见跟着我是那几个护卫吗?那可是皇上派给我地……”

清风冲着烟儿眨了眨眼,烟儿会意的笑了。

随着烟儿四处看了看,正好阿丹听说清风来了,也迎过来了,虽说以前清风到过不少高档会所演出过,可是唐朝的技术有限。能用上的地方不多,清风也就没有瞎指挥,到处是木屑和灰尘,瞅了几眼清风就和烟儿下了楼。 阿丹跟着清风和阿紫,几个人说说笑笑坐上马车,烟儿和关大人他们骑着马。直奔聚仙楼,到了二楼,清风因为要看热闹,没有选雅间,要了一处临窗地座位坐了,清风和阿丹、阿紫一桌,烟儿陪着关大人几个一桌。

整个二楼还坐着几桌客人,清风一一打量,看得出多是些商贾。那些有头有脸的权贵大概都进了包间。没见着什么可疑的人,不过清风听见两个人在谈论《石头记》,笑了笑,心里还是觉得很高兴。

阿丹点了几个扬州菜,有什么清炖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三套鸭、水晶肴肉、松鼠鳜鱼、还有梁溪脆鳝,这几样菜清风在皇宫可都吃过,不过可不知道这是扬州菜,当然这样丢脸的事。清风才不会说……

清风对吃一向都并不太讲究。倒是阿丹最近正在研究扬州菜,于是从刀工到菜品。最后又说道做菜的火候,“扬州菜最讲究火功了,擅长炖、焖、煨、焐、蒸、烧、炒;原料多以水产为主,注重鲜活,口味平和,在烹饪上则善用鲜而略带甜味……”

阿紫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清风说道:“阿紫,我早就跟你说过,用不着学这些的!”

阿紫笑道:“今天早上的菜就是我亲手做地,你不是还夸好吃吗?”

“那也用不着为了我学这个,家里的厨子还用来干什么?何况总干活,手指都变粗了,就不好看了。”阿丹听了清风的话在一旁窃笑。

阿紫红着脸说道:“可是我喜欢学,阿丹姐都说了,我连武艺都能学好,做菜当然不在话下!”清风一看阿紫自信满满的,也就不再说什么。

阿丹说道:“阿枫是心疼你呢!”

阿紫听了羞答答的,清风脸皮厚,这样的话根本无所谓。 阿丹点地这几个菜都是很费时的菜,无形中正好帮了清风的忙,不过吃东西可不是清风此行的目的,但是此刻清风坐在座位上,心里未免有些后悔,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意思是有钱的人不坐在屋檐下,以免被坠瓦击中)。

君子不处险地,自己明知道有危险,却还来看热闹,当时怎么就头脑发热,答应了烟儿呢!还是赶紧吃完走人算了,没遇上到时候烟儿也不能说自己胆子小!

还没到正午,长安城的阳光就已经变得火辣辣的了,大街上基本没有什么行人,这样的时候坐在家里放着冰盆地房间里多好啊,何苦跑到这里来受罪!

阿丹地鼻子尖上全都是汗,不过兴致依然不减,唧唧咯咯的给阿紫讲怎么做菜好吃,阿紫倒是丝毫没有热的意思,想来是内功深厚!

清风看了看关昌汉几个人,也不见热的样子,想来武功也都不差,清风心里不由得羡慕起来,自己别的要求没有,要是能到了冷热不侵该有多好啊!

好不容易菜都上齐了,色、香还是不错的,不过味道就比不上御厨做出来的美味了,不过阿丹还是赞不绝口,清风笑道:“等过些日子咱们的酒楼装修好了,我去请个御厨来掌勺吧!”

阿丹一听,笑得合不拢嘴,清风填饱了肚子,关大人三人也都吃喝地尽兴了,看一看周围依然风平浪静地,烟儿也怀疑是不是小叫花子们听错了,既然没什么事,清风一行刚想下酒楼,就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听得出来骑马地人不在少数,清风不由得心念一动,看向烟儿。

烟儿不慌不忙的说道:“什么人啊,这么热的晌午还急着赶路!”

边说着,边趴到窗前看,忽然啊的一声喊道:“爷,您快来看!”

清风探头一看,正有几个人手握明晃晃的大刀劈向行进中的马车,周围的护卫一拥而上,与之战在一处,喊杀声顿时响彻整条街,周围的食客也纷纷从窗户探身往外看,有几个人凑到清风的身后,都被关昌汉他们提着领子拎走了,其他人一看关昌汉那凶悍的样子,谁也不敢靠前了。

清风冲着身后的关昌汉说道:“关大人,你们几个不去帮帮忙吗?”

“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您!”

清风笑了笑,身旁的阿紫忽然说道:“阿枫,你看那些人的武功怎么和上次行刺咱们的人这么像!”

清风说道:“我又不懂什么武功,能看得出来什么!你真能确定吗?阿紫?”

“当然能确定,我和那些人斗了那么长的时间……”

清风心里一阵迷惘,先前刺杀我的人,现在又去刺杀那个假吴王,真是莫名其妙,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143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清风把中午在醉仙楼的见闻跟杨夫子说完,自己仍然心有余悸,毕竟亲眼看着那个假吴王被人一刀穿了个透心凉,那鲜血淋漓的场面,现在想想还是有些胆寒的。

再一想,如果当初在嘉兴没有杨老夫子的未卜先知,自己当时就和今天吴王下场一样了,一想到这儿,清风的后背就冒凉风……

只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清风就如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准头脑,吴王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吗?

杨夫子摇头晃脑的说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两句可是公子的杰作,公子怎么忘了?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对人生的感悟不可谓不深,每每想来,公子的话却真是字字珠玑,金玉良言啊……”

清风听了,一阵汗颜,《红楼梦》里的言辞自己倒是囫囵记得,也写得出来,可是一直觉得这也不过是一句烂俗的话罢了,现在这么一思忖,一品味,这就是所谓的懂和明白之间的距离,自己的人生阅历还是差得多,现在尽管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也才知道以前还是太年少轻狂……

杨老夫子手捋着胡须说道:“想来那个假吴王知道他们的不少秘密,这才被人杀人灭口……此事公子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好了!请恕老夫直言,公子今天根本就不应当以身犯险……清风知道自己被杨老夫子看穿了,尴尬的笑了笑,连忙答应以后决不以身犯险。这才从杨老夫子的目光里逃了出来!

清风心里忐忑,杨老夫子眼光如此毒辣,早晚得对我能写出《石头记》心有疑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发现了,其实我是个大大地文贼!

心里颇不是滋味,出了东苑清风直奔自己的书房而去,椅子还没有做热乎,奴儿拿了两张帖子来报:“白明达和裴神符来拜见!”

这两位音乐大师,清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依着清风的意思,心里是很愿意和他们交往的,可是总是没有机会,此刻听见他们来了,清风赶紧向客厅而来,只不过毕竟不时常交往,对二人的到来心里还是稍微有些诧异……

来到前厅,三人寒暄罢,清风一眼就看见二位居然是拿着琵琶来的,心里便明了了几分!

白明达快人快语。首先说了来意,原来是皇上想听清风弹奏那首《春江花月夜》,很喜欢,特意命二人来学曲子来了。

清风自然不会藏私,他们来这里学曲,总比自己奉命到皇宫里去给皇上弹曲要强得多吧!再说了,清风觉得自己也有义务把这曲子发扬光大!

清风命小厮把自己的古筝搬到花园的抱月阁里,请二位宫廷乐师坐了,清风这才叮叮当当的弹奏起来……

清风很得意,也拿出最高地水平奏完两遍。白明达和裴神符已经能用琵琶演奏出来了,清风心里叹服,这才是真正的音乐天才啊!

好不容易遇到两个同行在一起,还是两个大唐音乐造诣上顶尖的人物,清风可不愿意轻易放弃这次合作的机会,清风笑道:“不如我们一起演奏。来段古筝、琵琶二重奏如何?”

二人欣然应允。三人合奏,效果出奇的好,一生一绝唱,一夜一哀愁的《春江花月夜》,在三人的指下倒好象是合作多年似的,一曲奏完,三人相视而笑,清风说道:“其实这首曲子由多人组成乐队来演奏也是不错的!”

清风因为听过民乐队演奏的《春江花月夜》。所以才会这么说!白明达和裴神符地眼睛一亮。清风又简单想说了一下这首曲子都应该用什么乐器,怎么配乐。其实清风自己也没有学过指挥,不是很明白,不过眼前这两位都是音乐方面的天才,经过清风这么一提醒,倒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白明达又道:“驸马爷,下官还听说您还为这首曲子配了有一首诗,能不能给下官写出来,下官感激不尽……”

清风又一挥而就,把这首诗一并写下了,这两位音乐天才才急急忙忙的告辞走了。

清风自己又弹了一会儿曲子,想到今天那个假吴王必死无疑,自己心里悬着的那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清风无意中看见奴儿在一旁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就问道:“有什么事吗?”

奴儿这才回道:“爷,有一位卢远方卢公子和秦显秦公子来拜访您,他们说是郑家昌郑公子介绍来的!”

清风一听就笑了,说道:“哦,原来是故人,就请他们花园里来见吧!”

清风又弹奏一曲《高山流水》,想到去年也是在这个抱月亭里见的白明达和裴神符,时光流逝,一转眼已经一年过去了,而物是人非,那个吴王已经被自己手刃,而自己再也没有那样的好心情了……

清风一想到这些,就有些神思不属,一首曲子更是被他弹奏的七零八落的……

猛然间,就听见“哎呀”一声喊叫,清风抬头一看,正是卢远方和秦显,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呢!

清风心想,这二人没把自己当成鬼魂大叫着逃跑也就不错了,他笑着说道:“近之,子昂,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永宁呢?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来!他也回京了吧?”

卢远方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是有之?”

清风笑道:“错了,有之已经死了!咱们还是从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李怀玉,字清风!英国公次子,也是当今万岁的十九驸马,介绍得够清楚了吧?两位请坐吧!”

一旁的奴儿早就沏好了茶端上来了,清风亲自递到二人的面前。

卢远方和秦显诚惶诚恐的接过来,二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地。

清风只得稍稍解释了一下过往,秦显因为父亲秦知府地原因,多少能猜出一些真像,倒也不是十分惊讶……

清风因为在落难时曾经得了二位的帮助,所以对二人也是分外的热情,吩咐奴儿到厨房通知今晚有客人,多加几个菜。

清风问道:“子昂可是来参加秋试的吗?现在来可是有些早啊!”

“驸马爷,学生这也是先来熟悉熟悉……”

清风猜想这位大概是提前来跑跑门路,遂笑道:“叫什么驸马爷、学生的?没的让你叫生分了,还是叫清风吧!近之,你呢?是不是来帮着我打理生意来了?”

卢远方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你当时说……我……没想到你竟然就是驸马爷……”

清风“呵呵”的笑了“近之,你记住,以后你和子昂一样,就叫我清风,你要是愿意,就先帮着我打理几年生意,以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愿意做官我也可以保举你做个官。子昂呢,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地,也尽管开口,这次你们来长安,怎么着也得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二人看着清风很随和,丝毫没有皇亲贵族地架子,这才慢慢的放松了神经,又说起二人上午去拜见永宁,约好了今天下午来驸马府见面地,刚说着,不禁念叨的永宁果然来了,还拉来了高临风。

清风笑道:“今天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日子,我的几个好友居然一起来了!”

几人在亭子里落座,高临风看见了古筝,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居然抚起筝来了!”

清风笑了笑,一眼撇见郑家昌郁郁寡欢,面带忧色,忍不住问道:“永宁,你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郑家昌看了看秦显和卢远方,半晌说道:“我听说今天吴王遇刺身亡了!”

清风一愣,没想到消息竟然传的这么快!

高临风说道:“这事未必是真的吧?就算是真的,跟你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郑家昌摇头“跟你们是没有什么关系,跟我却是有关系的……”

清风听了这话,诧异道:“你现在已经不在吴王属下做官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我今天心烦意乱的,好想要大祸临头似的……”

高临风哼了一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当官会有麻烦,尤其是情况不明时,更不能做皇子的属官,当时你就是不听,现在又说这些……”清风心想,要是真的惹来麻烦,那也是我的错1“好了浅水别说了!”清风皱眉道:“现在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郑家昌苦笑道:“谁说不是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清风,你还是多准备点好酒吧!今天我要一醉方休……”
第144章 不解风情

清风醒来时,太阳已经很高了,一眼看见晋阳在一边看着自己呢!不由得心虚的笑了笑,自己可是答应不多喝的!结果还喝醉了……

晋阳见清风醒了,忙端过旁边的一碗汤对清风说道:“头疼不疼?还是先把这碗醒酒汤喝了吧!”

清风的头的确有些痛,这酒当时喝着不错,不过醉酒的滋味可不太好受,清风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这碗醒酒汤还热乎着呢,现在喝着温度正好,却不知道被晋阳温了几遍了。 清风心里感动,忙说道:“以后我一定少喝点酒,昨晚都是永宁不高兴,陪着他不知不觉就喝高了……对了,他们昨晚都喝醉了没有?”

猛然间看见晋阳的脖子上的吻痕,这才想起自己酒醉后性欲勃发,好像和哪个老婆办事来着,原来竟然是晋阳……

清风“哈哈”笑道:“我昨晚酒喝得多了,是不是很粗鲁?没有弄疼你吧!”

晋阳霎时间红了脸,唾道:“还好意思说,喝了点猫尿就不是你了!”

清风看着晋阳那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心头一热,一伸手把来取碗的晋阳拦腰抱住了,晋阳站立不稳,倒到了清风身上,两人在大床上滚做一团,清风趁势又好一顿亲吻,咸猪手当然也没闲着,弄得晋阳娇喘连连“清风,快别闹了,昨天那位卢公子早就来了,还在客厅等着你呢!”

清风这才罢手,趴着晋阳的耳朵问道:“昨晚的事我都记不清了。你跟我说说,到底有没有弄疼你?”

晋阳知道自己要是不回答恐怕没完,不过终归还是害羞,趴在清风地胸前说道:“没……没有,你喝醉了也是很温存的……”

清风一听就得意的笑了,像个孩子似的任凭晋阳为他穿了衣裳,晋阳红着脸,边给清风穿边衣服边说道:“你看看人家的头发,都给你弄乱了……”

“那有什么。等一会儿我给你梳一个漂亮的……”

晋阳气道:“不准,你惯会在闺阁中厮混,倒真像贾宝玉一样,传了出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好!”

清风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给我老婆梳头,有什么名声不好的?”

晋阳一本正经地说道:“清风,你不是跟我说以后想往仕途上发展吗?那闺房之中也得注意点,外一传了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清风不由得撇了撇嘴,心中却不以为然,什么都要注意,一天到晚束手束脚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清风穿戴整齐,又被晋阳逼着吃了早饭,这才来见卢远方,他歉意的冲卢远方笑了笑“对不起啊,近之,昨晚喝醉了,竟然这时候才起来!他们也不喊我,让你白等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太怠慢你了……卢远方昨天下午已经和清风混熟了,看清风还是那么随和。这会儿也不是那么怕了,遂说道:“那有什么,正好我的午饭有着落了,更难得你家的厨子手艺很不错。”

清风笑了,说道:“你既然喜欢,就是天天来吃也没什么。我也不怕你吃穷了……对了。我昨天忘了问你,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既然你决定以后帮着我,还是住在我家里吧!我家空屋子还是有几间的……”

卢远方一听清风说得风趣,忍不住也笑道:“你家的空屋子恐怕不是有几间!不过还是不用了,我家在京城也有一个宅子,离这里也不是太远,很方便。不知道清风今天找我来要交代什么?”

清风还是想知道卢家人的态度,“你父亲同意你帮我吗?”

“要是别人。他也许不同意。但是清风你现在可是声名远播……况且咱们的卢家油坊现在还有你地股份,其实咱们两家早就开始合作了!只不过这次性质不同罢了。清风。我可真的没想到,现在走到哪儿都能听见人在谈论你呀!”

的确如此,清风不由得苦笑,自己头些日子在紫宸殿这么一住,名气自然是又涨了不少!

清风想了想,自己刚一开始是因为在皇上的生日宴上演奏了一曲,得了皇上的一枚玉佩,由此大出风头;然后又写出了《石头记》,紧接着一场大火把自己“烧死了”,无形中又扬了一次名,后来又活着回来了,自然成为人们的话题中心,再加上紫宸殿这么一住,权贵们不谈论倒是怪了……

清风找卢远方自然是想让他继续经营珠宝业,京城的聚宝楼还有自己的五成股份呢!一想起那个胖子,清风的心里就生气,以前从来还没有上过当,没想到在胖子的身上翻了船,从那以后自己就没有得好……

哼哼,死胖子!这一回吴王死了,没有了吴王撑腰,看你胖子还有什么能为!

清风惦记那个胖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怎么下手才能不落下把柄呢?清风天生不擅于使坏,心肠怎么也狠不下来,想了很久竟然半个主意也没有,最主要地是清风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也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过往,所以到现在也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

此刻卢远方来了,清风这才决定就用正当手段,非迫的朱胖子那家伙倾家荡产不可!

清风斟酌了半天,正要说话,就看见李管家一路小跑着进了客厅,呼呼的喘着说不上来话,清风一愣神“李伯,什么事你急成这样?有急事让那些小厮跑腿就行了!”

“二少爷,高……高阳公主来了……”

清风一听就笑了,怪不得李伯亲自跑来了,原来李伯知道清风和高阳公主不对付,这是想让清风赶紧躲起来的意思!

清风忙说道:“高阳公主既然来了,李伯你就让她进来吧!”

李伯惊疑不定的看着清风,有些不明所以,他当然不知道高阳公主已经和清风讲和了。

卢远方一听高阳公主来了,吓得连忙起身就要告辞,清风惊讶地问道:“高阳公主她身份虽然尊贵,你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卢远方焦急地说道:“清风,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我怎么听人说高阳公主遇到稍微英俊点的就抢回家啊,想我卢远方这么英俊潇洒,再遭了她的荼毒怎么办?”

清风“哈哈哈”的大笑,眼泪差点都笑出来了,高阳公主这名声……

这可都是上次烟儿出的坏主意,清风笑罢了,不由得替高阳公主悲哀,只不过这事是自己手下办的,况且现在和高阳公主是敌是友,清风自己还真地有些摸不准……

卢远方看着清风笑完了又眉头紧锁起来,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清风。

清风还没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竹帘一挑,高阳公主进来了,身后还紧跟着一个漂亮的妇人!

卢远方吓得低垂了头,赶紧告辞,清风说道“行!近之你既然有事,就先回去吧!先逛逛长安城,等熟悉了情况我再派人去找你……”

高阳公主落座,指着旁边地美妇说道:“驸马爷可知道这位是谁?”

“请恕我孤陋寡闻,这位还真的不认识……”

高阳公主笑道:“她又不是什么名人,李驸马不认识也不能就说孤陋寡闻!不过说起她的父亲,你一定会记得。”

清风很意外“噢,不知道她父亲是哪一位?”

高阳公主笑眯眯的说:“他父亲就是聚宝楼的那位朱胖子,李驸马一定认识吧?”

清风的心“咯噔”一下,眼前这位美妇就是前太子承乾的一位良娣喽!高阳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会知道聚宝楼的朱胖子?吴王的事她到底知道多少?

清风故作镇定的哑了一口茶,还没等说话,那位美妇噗通一声跪倒在清风面前,说道:“驸马爷,求求您大人大量,饶了我们一家吧!奴婢父女愿意把整个珠宝楼都献给您!”

清风心想,昨天吴王被刺,你们知道自己的没有靠山了,今天就来献宝了?不对,你们既然找到了高阳公主,又来找我做什么?高阳公主不就是一个大靠山吗?

清风微微一笑,说道:“然后你再到顺天府去告我,说我强抢你的财产,是吧?”

“不,不是的,驸马爷!上次的状纸那是吴王逼着家父写的,奴婢……奴婢一个妇道人家……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这位前太子良娣眼泪汪汪的看着清风,说不出的娇弱可怜,只可惜清风不解风情……

清风看了看高阳公主,实在是看不透她安排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给高阳公主留下了贪财的印象吗?

高阳公主见清风不语,笑道:“驸马爷,你可真是个狠心的人!人家一个娇嫩的美人跪在你的面前,又答应把全长安最大的珠宝楼送给你,你也不说把人家扶起来,再说了,驸马爷难道嫌钱多了扎手吗?你既然不愿意要,那就送给我好了!”

清风笑了笑“高阳公主应该知道,我现在自己的银子花都花不完,对别人的财产可不感兴趣……”

第145章 永宁之死

高阳公主把屋子里的人全都撵了出去,这才笑嘻嘻的说道:“你对我还有所顾忌,是吧?李驸马?”

清风叹息了一声,说道:“如果没有以前的那些事,我当然就不会有什么顾忌了!”

“你说的也对!不过……我这次是真的想和你合作。这样吧,咱们的合作就从这个聚宝楼开始,如何?据我所知,这聚宝楼有你哥哥的一成股份,有程处默的二成股份,再加上你有两成,既然朱胖子给你的你不想要,那就给我好了,我留下三成,剩下的两成就给朱胖子他们父女留着,也不好让他们白忙活不是?”

清风弄不明白高阳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得自己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应该没错的……

高阳公主见清风不言语,就左一眼又一眼的端详了清风半天,清风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高阳公主,今天她的打扮没有那么妖艳,脸上几乎看不出来脂粉的痕迹,这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清纯,比以前顺眼了很多……

高阳公主沉吟了半天,见清风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才打破了沉寂,说道:“我把他们都支开了,你也不问问我有什么事?”

清风微微一笑,心想谁知道你又弄什么玄虚!

嘴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如果真有事的话不问你也会说,不是吗?相反如果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是白问……”

高阳公主笑了“你很了解我!不过这件事其实就算我不告诉你,你最迟明天也会知道的!吴王死了……你应该知道吧……”

清风听了这话,心里又开始琢磨,都说高阳公主和吴王最要好,怎么她知道吴王死了,竟然一点伤心的表示都没有呢?这个女人心机深沉,难道她故意不动声色,想着将来给吴王报仇?这也不对,头些日子她还向皇上告吴王的状来着……想不通啊想不通。那就不想也罢,清风说道:“当然,这样的消息我昨天就听说了!”

高阳公主一挑眉毛“其实……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吴王死之后可能带来的后果……你没想过吗?”

清风疑惑不解“后果?什么后果?即使有什么后果,好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

高阳公主“咯咯”的笑道:“没有关系我又怎么会跑来告诉你呢?你是真的没想到啊,还是故作不知?”

清风端起茶饮了一口,越发不明白这个高阳公主了。他只是用会说话的眼睛盯着高阳公主,仿佛在说:“到底是什么事?你还不赶紧说!”

高阳公主这次倒是没有在支支吾吾,她很轻松地说道:“吴王身边曾经的部属全都被父皇赐了鸩酒,你不会连鸩酒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我说的跟你有关系,是说你的那个姓郑的朋友……”

清风大吃一惊,猛的站起身来,衣襟带翻了身边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清风颤声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为什么?永宁他现在已经不在吴王身边了?也被赐死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现在就去找皇上去……”

清风起身就走,就听见背后高阳公主冷冷的声音说道:“你以为你的面子够大吗?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你朋友的尸首现在应该已经凉了……”

清风缓缓的转过身,一双眼睛已经变得赤红,眼神好像比刀子还要锐利,嗓子也有些沙哑“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他有什么错?”

高阳公主冷笑道:“你说呢?他最喜欢地儿子被人杀了,甚至连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难道跟在他身边的人不应该受到惩罚吗?他最喜欢迁怒于旁人了。这么做也很正常!这就是最好的理由,还需要什么理由?听到这个消息,你后悔了吧?”

清风现在脑子乱成一团。怎么会这样呢?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全都是因为我杀了吴王,这才连累了郑家昌啊!我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清风的脸色煞白……

听到高阳公主那句“你后悔了吧?”清风还以为高阳公主知道了自己是杀死吴王的凶手。恶狠狠地说道:“我后悔什么?”

高阳公主一愣,继而说道:“当然是后悔那天没有让我把太子和武媚娘的事儿告诉皇上啊?如果我当时告诉了皇上,他非得气个半死,就不能赐下鸩酒了……”

清风不可思议的看着高阳公主,难道皇上不是她地亲生父亲吗?即使皇上有千般不是,高阳公主她身为女儿,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清风一阵胆寒,和这样的人交往。心里实在是没底……

清风呆呆着坐了半天。脑子里一团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皇上虽说病了。可是分明还没糊涂,他自己地儿子是儿子,别人家的儿子难道就不是儿子了吗?怎么可以这样不分是非的草菅人命?

等到清风清醒过来,高阳公主已经走了,清风急急忙忙的让管家备车,一路上催着车夫快走,赶到郑家昌的府上一看,黑纱已经挂上了,清风的脑袋一阵眩晕,本来还希望这是高阳公主的恶作剧,没想到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清风浑浑噩噩地下了车,郑府门口冷冷清清地,也许是因为是皇上赐死的,没有什么人敢来吊唁,李管家知道清风和郑家昌感情深厚,看得出郑少爷地死对二少爷打击不清,眼看着清风神色有些不对,李管家赶忙在一旁相搀着,主仆二人来到中院,郑家这才有人迎出来,却是永宁的叔叔,他拦住了清风的去路,冷冷的说道:“我们郑家可不敢劳动驸马爷来吊唁,驸马爷请回吧!”

“郑叔叔,为什么?我和永宁是好朋友,为什么不准我吊唁?”

“你别忘了。你是皇上的驸马爷!”

这冷冰冰的话像一个闷棍一样敲在清风的脑袋上,清风脸色发白“郑叔叔,我就给他磕个头都不行吗?”

“我们郑家劳驾不起!我早就和他说过不要和你们这些人混在一起,就是不听我的话,要不然何至于此……请你出去吧!”

李管家眼看着二少爷受辱,哪里忍受得住,上前就要与之争辩。清风忙把李管家拦住了!

郑家昌死了,把他抚养长大的叔叔伤心之下说两句过头的话没有什么,要是再为这个闹起来,清风还有何面目称作是郑家昌地朋友?

一出郑家的大门,正好看见高临风,高临风一看清风那苍白的的脸色,忙问道:“清风,你怎么了?病了吗?”

“没有。我……被郑叔叔撵出来了……”

高临风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别太伤心了,郑叔叔这不过是迁怒于你,过几天想明白了就好了,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我看你的脸色可不太好……”

清风回到家,直奔书房,午饭也不吃。直挺挺的躺倒在床上,郑家昌的死对清风地打击不可谓不大,头一天还在一起喝酒。第二天就天人永隔了,如果昨天自己把他的话当回事,上点心。去求一求皇上,皇上他也许就能网开一面,放过了永宁也说不定啊!

不对,说到底还是这个该死的皇权制度!自己的父亲李绩赫赫战功,皇上疑心一起,还不是说降职就降职了?自己身为驸马,在别人的眼里颇受皇上的宠爱,还不是说软禁就软禁了?自己若是真的替郑家昌去求情。难道皇上就能允了吗?清风心头一阵茫然……

天色渐渐的暗了。晋阳敲了几次门,清风也不理。只是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泪,周围漆黑一片,只听见蛐蛐在鸣叫……

清风第一次觉得心寒,上次在嘉兴遇难时自己要死要活的,也没有现在这么难过,这是对未来的彻底幻灭,对皇权的彻底失望……这位太宗皇上李世民,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之一啊,自己一直仰望的人!他的形象在自己心底轰然倒塌……

晋阳她们几个知道清风伤心,可是一直到了晚上清风还不吃不喝,大伙儿不由得急了,无奈怎么也敲门也不开,晋阳焦急地说道:“清风,你赶紧开门啊!你再不开门,我可叫人来撞了!”

清风打开房门,几个老婆鱼贯而入,清风只觉得这灯笼的光也刺眼……

丫鬟们把手里的灯笼放到一旁,点着桌上地蜡烛,晋阳看看清风的脸色,苍白中带着说不出的疲倦,不由得心口一疼,忙说道:“清风,郑公子这事儿谁也没料到地,我父皇他……你还是不要折磨自己了,你这样也与事无补,咱们以后照顾好他的家人,让他放心就好了……”

单玉儿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是被皇上赐死的,虽说从来也没有见过父亲的面,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心里一阵凄惶,只是坐在一旁不言语。

清风又躺回到床上,听了晋阳的话,冷冷的说道:“我便是有这个心,人家也不用我这个驸马爷地东西,就来我想去拜祭一下,人家都不许……”

清风边说着,泪水边不住地往下流,心里明明知道这事怨不得晋阳,可是一肚子的怨气发泄不出来,仍免不了冷言冷语地,晋阳一听清风这话,这是把自己也怨上了,心里委屈,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红藕怯怯的说道:“爷,这事可怨不得公主……”

清风看见晋阳流泪,心里也后悔说这话,夫妻两个相敬如宾的,没的再为这事闹的有了隔阂就不好了……

清风于是说道:“我又没说怨她……明达,你也不用多心,我现在心情不好,难免口不择言……你们都出去吧!让我静一静,想点事情……”

第146章 意在流求

清风坐在山下的马车里,离开郑家人远远地,生怕他们看见自己不愉快。直到郑家人拜祭完都走了,清风这才缓步来到郑家昌的坟前……

漫山遍野郁郁葱葱,只有这座新坟光秃秃、孤零零的矗立着,清风跪在坟前郑重的给郑家昌磕了三个头,暗暗的说道:“永宁,是我连累了你丢了性命,一句对不起表达不了我的歉意,我会代替你活下去,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一定会活得更有意义的……”

有道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去年的秋天的时候,永宁参加自己的葬礼时,也是这样伤感吧?

清风看着奴儿摆上祭品,他自己拿了一摞烧纸,左一张又一张的烧起来……

“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自己现在纵然算作千金之躯,在皇上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蝼蚁,一个不好,说不定什么时候也终将化作一个“土馒头”了!

这两天清风想了很多,难道自己就这么混吃等死的度过一生吗?也许自己的一辈子可以保证荣华富贵,可以做一个位极人臣的大官,但是就算将来小老虎不造反,自己的子孙后代就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吗?

做一个平民百姓有官绅的欺压,做一个官吏有同僚和皇上的威胁,归根结底是这个可恶的制度,只要这个封建制度在,清风就不能心安……

清风边烧纸,边默默的说“永宁,你就安息吧!尽管你的家人怨恨我,我也绝不会看着他们有困难不管的……”

清风回到家,直接来到东苑见杨夫子,杨夫子看着憔悴的清风,叹了一口气,说道:“公子。你还是年纪轻,若是像我这样的年纪你就见怪不怪,郑公子的事在正常不过了……”

“是吗?夫子,你以前给刺史做幕僚的时候也能遇到这样的事吗?”

“当然!要不然我怎么会心灰意懒,借着守孝的因由回家了呢!其实贞观年以来还要好得多呢!先父就是隋炀帝时地官吏,我二十多岁的时候,父亲就经常给我讲一些官场上的那些龌龊事。(君'子'堂'首'发)后来我自己也见识到了,习惯了也就好了……”杨老夫子边说边捋着胡子。 清风心想,我从人人平等的社会来的,怎么会习惯?又怎么可能习惯?清风沉吟了半晌,不知道自己这话该不该说,最后到底沉不住气,决定探探杨夫子的话。

清风问道:“夫子,你……你有没有向往过桃花源那样的生活吗?”

杨老夫子惊讶地看着清风。“公子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那不过是五柳先生凭空杜撰的故事罢了,怎么当得了真?哪里又有那样的仙境?”

清风淡淡的一笑“夫子,虽说没有那样的仙境,我们有手有脚,不会造一个那样的地方吗?人人平等,没有贪官污吏,没有皇权……您只管说。您向不向往那样的生活?”

杨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子,这话可不能浑说……那样的生活自然是让人向往,只不过哪有那样地地方……”

清风心想。你只要向往就好,大唐现在是盛世,等到了安史之乱之后。这个朝代就逐渐衰落了,然后烽烟四起的五代,五代过后北宋相对比较繁荣,到了南宋百姓又是困苦不堪,然后是整个大汉民族被异族取代……

清风想一想都觉得头疼,如果自己的后代生活一直生活在这儿,能不能活到现代都是问题!这些当然不能对杨夫子说。

清风斟酌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叫流求。那是远悬海外的一个孤岛。面积也有十几个余杭那么大。那里的粮食一年可以三熟,只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烟……”

“哦。对,是有这么个地方,这个地方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咱们到那里去……”

清风点了点头,打量着杨老夫子的脸色,心中不确定杨老夫子会怎么想,只不过这又不是谋反,即使杨老夫子不愿意,也没有什么……

杨夫子沉默了半天,说道:“公子现在地心情老夫能理解,只不过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啊!虽说咱们大唐没有在那里设都护府,可是以后设不设就不知道了。而且那里也有不少居民,咱们一去能有人服从咱们的管束吗?再说咱们现在要人没有人,要钱……公子倒是有一些,只是要经营那么大的一个地方,公子地银钱毕竟还是杯水车薪,况且若是让老国公爷知道了,也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清风可是知道唐朝根本就没有管辖过台湾,台湾还是在清朝康熙年间才才纳入版图的,那可是千年之后地事了。

清风说道:“这事儿我自然是思量过的,父母健在的时候,我自然不会那么做!这样就还有十几二十来年的时间可以用。大唐这几年每年都有遭灾的地方,街上的小乞丐更是不少,咱们偷偷的往台湾招募一些,相信谁也不会知道,至于银钱嘛!我赚钱的法子还有很多……至于原住民,咱们现在可以不强求他们服从咱们地管束,等到时间久了,咱们地势力大了,有了自己的军队,还愁他们不服从管束吗?夫子认为这事可不可行?”

清风看见杨老夫子被自己地计划震得有些晕,就那么愣呵呵的看着自己,清风决定再接再厉再震他一下,他掏出一摞纸“夫子,你看看,这是我的计划书……”

这计划书是清风用鹅毛笔写的,密密麻麻的几十页纸,有对未来的憧憬,有律法、学校、土地等的管理,这些无不渗透了许多现代的理念……尽管清风是个半吊子,写出来的这些东西也足够颠覆杨老夫子的所有观念的了,清风不由得有些担心,这位在皇权统治下生活了半辈子的人,他能理解这些东西的意义吗?

杨老夫子看了半天,越看越高兴,终于看完了,他眉头一扬,说道:“公子若是相信老夫,老夫就先到岛上给你坐镇!”

清风一听大喜,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忙说道:“夫子,这事不急,我还得先派人到岛上探查一番,不过,首先得造一条大船,也好方便往来。头些日子在紫宸殿,我听皇上的意思,有意让我到地方为官,我想等过些日子,朝廷的局势稳定了之后,谋一个泉州或者广州的职位,那样离流求也近,方便以后的安排,夫子意下如何?”

杨夫子笑道:“公子好算计!不过,皇上是不会同意你到那些荒僻、野蛮之地任职的。”

清风一愣,这才想起来在大唐,这些地方的确算得上是荒僻之地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杨夫子说道:“公子如果要求到苏州、杭州、扬州、越州这样的地方,还是大有可为的。”

清风点了点头,那样也不错,虽说距离远一点,但这几个地方都是繁华之地,赚钱也能更快一些,而且坐船还是很方便的。

杨夫子又把清风的计划书看了一遍,有不明白的地方,仔细的询问了一番,脸上的神情甚是激动,就好像一切都变成了真的似的,他又默默的品味了一番,这才把这一摞纸放到烛台上引燃了,顷刻间这些纸都化作了灰烬……

看着清风惊讶的样子,杨老夫子说道:“这些东西脑子里记在就行了,让别人看见会惹麻烦的。”

清风点了点头,心里也很高兴,还是杨夫子想的周到,这东西让别人看见了的确不妥,老夫子还真是一心为自己着想呢。

清风说道:“夫子,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有听您说起过家人呢!现在家里也都安顿好了,不如您把家眷也接来一起住吧!”

杨夫子的脸上一阵烟霭掠过,叹了口气,久久不语,清风知道杨夫子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忙说道:“原来问到了您老人家的伤心之处,不知者不罪,您不要怪晚辈唐突……”

杨老夫子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年轻的时候,先父在隋朝为官,当时给我订了一门亲事,我和那个姑娘两情相悦,就结成夫妻……不到一年,天下大乱,因为先父的城池失守,我们一家人……一家人都被秦王的手下所杀,只有爹爹、我和妹妹逃了出来,从此隐姓埋名……”

清风一听,恍然大悟,怪不得杨老夫子这样的高才,却不肯为官,原来和太宗皇上有灭门之恨啊!这样岂能为李唐效力?既然如此,我可就更能放心大胆的用他了!

杨老夫子接着说道:“我和夫人夫妻情深,再加上逃难时受了伤……就再也没有成亲……后来一直都把阿枫当成儿子来教养,亲自教养,没想到那孩子命薄,又遭了吴王的毒手……”

清风唏嘘了半天,生逢乱世,多少人流离失所,这种事就毫不稀奇了。清风看老夫子黯然神伤的样子,说道:“老夫子,您就把我当成阿枫吧!有我在,您还用怕没有人给您养老吗?”

第147章 弯弯绕绕

清风回到书房,看见高临风正在等他,不由得一愣,“浅水?天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在永宁的墓地,远远地看见你的马车……你怎么憔悴成这样?”高临风担心的问道。

“是吗?我很好,你用不着担心。”清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有几天的功夫,真的憔悴了吗?

清风在高临风的对面坐下,接着说道:“倒是永宁的妻子儿女……我……也不方便出面,你就多费心……我准备了一些银两,麻烦你给他们送去吧!就说是你给的……”

高临风叹了口气“这事儿真是谁也没料到,那天永宁担心,我还想他是杞人忧天,万万没料到竟然这样……”

沉默了良久,高临风又说道:“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这事儿是他们郑家迁怒于你,其实跟你又没有关系,根本怨不得你,你伤心难过也与事无补……”

清风苦笑,心说这事儿的确怨我啊,我才是正真的罪魁祸首!只是自己自怨自艾,却是半个人也不敢透漏的。

清风搓了一把脸“浅水,你……也不用开解我,这事儿……的确会是我一辈子最大的痛,但是我自己虽然愧疚,还是要活下去的……这个你用不着担心……给我点时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什么样的伤痛时间久了,都会自愈的…高临风皱眉“听你这么说倒好像你是罪魁祸首似的!你怎么会这么想?”

烛光下清风地脸忽明忽暗,他自己的心事只有自己知道。嘴上却说道:“那天永宁担心……我竟然没有放在心上,如果当时去求皇上,为永宁说几句好话……”

“行了清风,你以为你的几句好话就管用了吗?我看就算你求了也难说……”高临风一副不以为然。

清风说道:“怎么说那也是尽了心意……至少能心安一些,其实我也只求能心安一些……”

“……我现在就是庆幸没有当官……头些日子跟你说的那个办杂志的事儿,我想还是算了吧!我现在也心冷了……”

清风一看高临风也意志消沉,轻轻的点头说道:“不办就不办,京城的水太深……不过我想做个地方官还行,至少京里有人。(君&子&堂&首&发)谁也不敢随便踩两脚。”

“你想让我做地方官?”高临风惊讶的问。 清风这么说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高宗马上就要上位了,再过几年武后临朝,京里地明争暗斗只会越来越激烈,这潭水也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混,还不如到地方上去躲躲清净,等到朝里平静了,那时候资历也够了……

清风淡淡一笑“我自己也打算到地方为官……”

“你想走?”高临风摇了摇头,“圣上未必会同意。他那么喜欢晋阳公主,怎么会舍得晋阳公主离得太远?”

“那倒未必,谁不定他也希望我到地方去历练历练呢!”

“你若是真的离京,我自己在京城呆着也没趣,那我也让父亲活动活动,为我谋一个缺……我今天听说太子九月登基……”

“哦?这么快吗?你从哪儿听见的?”清风惊讶,历史难道真的因为自己而改变了吗?

尽管头些日子就听杨老夫子说太宗皇上很可能要退位,种种迹象也表明夫子所说的不差,但是清风还是不太相信,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改变了历史吗?模模糊糊的记得太宗皇上在位二十三年啊,现在可是贞观十七年!

“当然是我父亲回家说的,大臣们这几天正议论纷纷呢!据说是尚书左仆射长孙大人上书让皇上退位呢!”高临风低声说道。

清风心想,这位长孙大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等着新皇登基吗?他这么急切的想着权力,真是自己找死!

高临风正待要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清风正心情郁闷。忍不住一皱眉,大喝道:“是谁这么没有规矩!自己掌嘴去!”

就听见门外李管家说道:“二少爷,是老奴。咱们家大少爷回来了,老奴来给二少爷报喜!”

清风一听,颤声问道:“李伯,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奴还敢骗二少爷不成?”

高临风一听,赶忙说道:“清风。你快去吧!那我就先跟你告辞。今天太晚了,改天我再来拜见大哥吧!”

清风让李管家代替送送高临风。自己一溜烟儿的往国公府跑去了。

在荷苑里,王夫人正搂着李怀英抹眼泪呢,一旁的程素素也喜极而泣。清风还没进门就喊道:“哥哥,你真的回来了!”

李怀英一回头,正好看见清风踏进门,兄弟两个紧紧相拥,清风说道:“大哥,你可回来了!你回来就好了……”

不知怎么,清风一直担心大哥李怀英在高丽出事,现在大哥回来了,清风总算放下了心……

李怀英一手搂着兄弟,一手冲着清风的肩膀轻轻地来了两拳,说道:“你这个小子,哥哥为你伤心难过了那么久,受伤了也不和家里说一声……快跟哥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咦!娘亲说你的伤都好了,这是怎么弄的,还这么瘦弱?”

李怀英边说着,边拉着清风来到烛台前,仔细端详清风半天,说道:“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还有红血丝?你还熬夜吗?”

李怀英一口气问了这么多,清风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张了半天嘴,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清风看着又黑又壮的哥哥,胡子拉碴的,还是那么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感动,呐呐了半天说道:“哥哥,我没事,这两天永宁去世了,我有些伤心……没什么的!”

李怀英叹息了一声,“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我们一起地有一个儿子是吴王地侍卫,也被赐死了……咱们的爹爹被降职了,你知道了吧!”

王夫人一听见这个,在一旁又默默的流泪,兄弟俩一见,又连忙安慰母亲了一番,清风问道:“哥哥回来了,可曾吃过晚饭?”

“你这么一说,我还是真饿了,中午时就急着赶路没有吃好,傍晚那顿就怕城门关了,哪里顾得上吃饭啊!”

程素素“哎呦”一声,说道:“光顾着高兴了,我这就去给你备饭去!”

王夫人也说道:“你这孩子,怎么早不说,娘也给你做道菜去!”

李怀英忙说道:“娘亲,你就别去了……”

见一旁的清风冲自己直使眼色,李怀英不明所以,王夫人走了,李怀英这才问道:“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让娘去给你准备去吧,省得在这里又哭哭啼啼的,她一忙活起来心情就好了!”

李怀英一听就笑了“就你鬼主意多,陪着哥哥去看老太太吧!”“还是算了吧哥哥!明天再去吧,这个时候奶奶早就歇下了……她老人家最近身体很不好,精神不济……”

“兄弟,那你还是跟哥哥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二叔和你的信里说的都不详细!”

清风轻描淡写的把往事说了一遍,又介绍了一下京城地情形,完了又说了那个聚宝楼地老板女儿竟然是吴王的人!

李怀英吃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才反应过来,惭愧地说道:“兄弟,看来是哥哥连累了你……”

清风笑道:“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吴王想要算计咱们,抓咱们的把柄,即使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别的事,再说了,咱们是亲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分什么你我?咱们还是说说现在聚宝楼的事吧!头几天高阳公主陪着那个朱掌柜的女儿来找我,想要把聚宝楼的股份全都给我们……”

李怀英没等清风说完,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兄弟,你要了吗?”

清风苦笑道:“哥哥,我又不傻,就是高阳公主没在跟前,我也是不敢要的!”

李怀英在地上转了两圈,说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事后这件事清风倒是请教了一下杨夫子,据杨老夫子分析,很可能是聚宝楼的朱掌柜知道得罪了十九驸马,恐怕以后讨不了好去,这才去投靠高阳公主,高阳公主因为要向清风卖好,因此从中做个和事老,其实也是料到清风不可能要聚宝楼的股份……

清风一想这事儿还是大有可能,此刻听见哥哥问,就把杨老夫子的分析说了,李怀英听了,愤愤的说道:“这两个东西,没有一个好货!咱们可得小

清风点头说道:“程处默程大哥也回京了吧?这事你也得跟他打个招呼!”

“他?自然回来了。嗨,这趟高丽之行真是倒霉透了!爹爹因此降职,这也太冤枉了!再说了,这仗还没怎么打呢!”

清风一听就知道哥哥没有猜透皇上的意思,怕他再跟别人发牢骚去,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可就不妙了!

清风赶紧把杨老夫子预测李绩不久就能由新皇提拔的事儿说了,李怀英愣了愣“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王夫人和程素素不久就把饭菜做好了,李怀英吃的狼吞虎咽,清风一旁看着,不由得心酸……

第148章 芳心可可

清风远远地看见书房的烛光还亮着,还以为是奴儿忘了熄灯,推门一看,原来是晋阳在此。 晋阳看见清风回来了,赶忙问道:“我听说大哥回来了,他还好吧?”

“大哥挺好的……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歇着?早点回去休息吧!”

晋阳一听清风这话,以为清风对自己心生罅隙了,撵自己走呢!不由得心头一阵黯然,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下来。

清风正打算再写点东西,整理一下脑子里的思路。他坐在书案前,却听见了晋阳的抽泣声,不由得一愣,再一看,晋阳满面泪痕……

清风连忙起身来到晋阳的身边,猜想是自己这两天心情不好,冷落了晋阳,她有些多心了。

紧紧的揽住晋阳的腰,另一只手轻轻的擦去晋阳脸上的泪花,清风温言说道:“明达,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我这几日心情不好,你也不知道体谅我……”

晋阳忽然觉得自己很过份“不,我没有……我只是怕你……”

“怕我不喜欢你了?小傻瓜,我知道这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可不是那样糊涂的人!听话,回去歇着吧!有些事情我还要好好想想……”

晋阳听了清风的话,心里惭愧,抱住清风的腰,脸蛋贴着清风的胸膛不肯起来“不行!什么事情以后再想吧!你已经好几天没歇息好了,不能再熬夜了!你的身体刚刚好点,再熬下去怎么受得了?”

清风笑了笑“没关系的。我一会儿就睡……”

晋阳执拗地说道:“那好吧,我今晚就在这里陪着你……”

清风看着晋阳嘟着嘴,无比哀怨的看着自己,清风心一软,无奈的说道:“好吧!听你的,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我现在就和你回去!”

晋阳一听,急道:“我什么时候克你了?”

“你还不克我?本来我在嘉兴的时候,想着反正你们都以为我死了,哭也哭过了。伤心难过一时也就过去了。我自己从此以后隐姓埋名,也能过上向往已久的平淡生活了,没想到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想你,天天想……后来有一天,我一下子想到外一你改嫁了怎么办?别的我都可以容忍,就是你嫁给别人我就是想一想都容忍不了,所以我就急忙给你写信了……你说,你是不是我命里地克星?”

晋阳心里感动,扑哧一下笑了,眼泪却扑簌簌的往下落。嘴角带着笑,嗔道:“那你就记着,永远也不许离开我……”

清风点了点头,“当然了,我决定一辈子都缠着你,不离开你……”两个人相视而笑,趁着夜色也没人看见,夫妻手拉手回到梅园,洗漱睡下时,三更的梆子已经敲响了。

清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事太多,仍然久久不能入眠,如果自己将来真的要去流求,晋阳她会答应跟自己走吗?还有哥哥和嫂嫂,二叔他们的一大家子……

清风觉得自己原先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若是这些至近之人都不愿意跟着我走。我自己走了,朝廷会怎么看?会不会对他们的仕途有什么不利的影响?还有哥哥李怀英,将来的安排应不应该告诉他呢?

晋阳一看清风睡不着,就猜着清风有心事“你在想什么?”

清风笑了,虽说知道晋阳对自己一片痴心,但是让晋阳抛弃公主之尊,跟自己到流求那样的荒僻之地,清风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对不起晋阳。清风还是决定先探探晋阳的话。“我在胡思乱想一些有地没的……你说,将来我外放时。你愿不愿意跟着我离京……”

“你想外放?为什么?在京城里不好吗?”

“好是好,但是像我这样没有在地方为官的经历,将来是不可能坐上首辅的位置的。”

晋阳笑道:“你这个理由太牵强,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当官吗?是不是父皇冷了你的心,你想远远的避开他?”

清风一惊,晋阳这么说,虽不中却也不远矣。看看晋阳的态度,好像没有太生气,清风小心奕奕的问道:“你跟不跟我去?”

晋阳叹气道:“父皇他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若是以前,他一定不会那样的……”

清风心想,那可未必,他连自己地亲兄弟都杀了,还有什么不能干的?他在我心里可没有什么信誉可言,虽然他待我还是不错的……

不过清风也知道晋阳心里为难,现在没有一口回绝就很好,等到自己要去流求时,皇上早就应该殡天了……看样子她是能跟自己走的。

清风的心事总算放下了一半,这一夜倒也睡得香甜。

第二天清风早早的来到书房,没想到烟儿早到了,清风问道:“怎么样?酒店装修好了?”

“差不多了,爷!再过几天就可以开业了……您可好些了?”

清风诧异我问道:“一直都挺好啊,我能有什么不好地?”

烟儿说道:“那怎么李管家刚才还让奴才劝劝您?说您为了郑公子地事茶饭不思的?”

清风伤感的笑了笑“多年的朋友了,伤心难过是有的……难道我还能跟他去了不成?唉!世事难料,谁也想不到……伤心的事,还是不要提了!高阳公主那儿,你还盯着吧?”

“是啊,爷!不光高阳公主,还有几个门阀士族,首辅大臣,奴才都派人盯着呢!爷不是说过吗?咱们不想害人,也不能稀里糊涂让人欺负不是?”

清风点头“高阳公主她……最近有什么异动吗?”

“她?她最近和那个聚宝楼的女掌柜走的很近,还有……就是那个和尚……”

清风点了点头,这也算高阳公主地一个弱点吧?

“你最好能在聚宝楼安插一个咱们地眼线……你大概不知道,聚宝楼还有我的股份呢!不过钱财方面倒都是小事,关键是高阳公主这个人……这个人让人很不放心……”

“行,这事奴才马上就办,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和冬雪地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烟儿抓了抓脑壳,有些不好意思,“爷,奴才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您都给奴才准备好了……奴才还没有谢谢您呢,您赏给奴才的那个宅院冬雪很喜欢……”

清风笑道:“只是冬雪很喜欢吗?你就不喜欢?”

看着烟儿那个窘样,清风呵呵的笑,随手把身边的一摞稿子递给烟儿,说道:“这是我写的《聊斋志异》。”

“啊,爷!您写完了?太好了,我们的印刷行又能大干一场了!咦,爷,您又换笔名了?这次叫蒲松龄?”

清风笑了笑“这本聊斋写的半文半白,针对的是普通大众,也不知道大伙能不能喜欢……”

烟儿说道:“肯定能喜欢的,您写的他们怎么会不喜欢?”

清风摇了摇头,心里的确是没有底“可是普通大众识字的人可不多……这次就不要说是我写的了,免得挨骂……”

清风又递过去几张纸“这个是我写的歌词,曲谱。我上次让你找的歌女可找好了?”

“当然找好了,就是京城的花魁娘子----肖楚楚。”

“不是吧?咱们的酒楼虽然不小,还没有开业,也没有什么名气,她一个名满京城的名妓,怎么会答应到咱们的酒楼来驻唱?你不会是用了什么手段吧?”清风惊讶的问。

烟儿尴尬的笑道:“爷,要说手段嘛,还真用了点……”

清风脸一沉,“烟儿,这样的娼妓身份虽然不高,影响力可不小,那些个文人士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可……”

“爷,看您说的,您想到哪儿去了!奴才就是提了一下您的名字,还说在咱们酒楼驻唱,以后就由爷您负责作词写曲,那个肖楚楚一听,二话不说,立刻就同意了!”

清风这才放了心,心里也美滋滋的,没想到自己的影响力还挺大的啊!他生怕烟儿平时借着他的势力在外面仗势欺人,闲着可没少敲打烟儿……

清风仔细一想,又疑惑的问道:“不对呀,烟儿。那个肖楚楚是闻香阁头牌,色艺俱佳,就连我这样不逛青楼的都听见过她的名头,自然是身价不菲!她被你挖来了,闻香阁岂能善罢甘休?她难道不是闻香阁买来的吗?”

烟儿心说自家的少爷真是什么也不知道,赶紧解释道:“爷,这位肖楚楚姑娘只是挂靠在闻香阁出台,她可是个卖艺不卖身的自由身!”烟儿看了看清风的脸色,又压低了声音说道:“爷,那位肖楚楚姑娘对您可是芳心可可的……”

清风一瞪眼,“你就要成亲了,以后少胡说八道的!这话要是让公主听见了,还能有你的好吗?不说别的,就是冬雪听见了,也非得惩罚你不可!你以后也不要在那个肖楚楚面前提我,我对那些妓女不感兴趣……”

烟儿吓得忙不迭的点头,心说,这个马屁没拍好,拍到马蹄子上了……

第149章 兄弟父子

清风刚提笔写了几个字,哥哥李怀英就踏进门来,兄弟两个寒暄两句,李怀英说道:“我刚从老太太那儿过来,奶奶的精神头可比以前差得多了……”

清风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这个样子也有些日子了……我头些天在宫里请了孙思邈道长,他答应来给奶奶看看,现在皇上的病也差不多稳定了,估计孙道长过两天也该来了……”

“我听你嫂嫂说,皇上还给你派了几个护卫?”

“可不是,总共派了七个!我一天到晚也不上哪儿去,还真怕他们都闲着生锈了。”

李怀英皱眉道:“兄弟,你说……皇上派他们……真的是给你做护卫?还是……”

清风听了哥哥的话笑了笑,心想哥哥现在也知道动脑筋了。李怀英的顾虑清风也不是没有过,清风若有所思的说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图,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你说我现在连一个实权都没有,在皇上的眼里,我更是连官都不愿意当,皇上派人盯着我做什么?所以我想来想去都觉得没有盯着我的必要……”

李怀英说道:“上位者的心思计谋,咱们怎么可能猜着?总之你说话办事还是留点心吧!”

李怀英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蹬蹬蹬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小老虎喊道:“叔叔,你快看来啊!”

就见竹帘一挑,小老虎一脚踏进门来,一看见李怀英在此坐着。吓得脸色立刻就变了。

李怀英怒道:“混账东西,像个野孩子似的,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小老虎吓得一哆嗦,清风忙说道:“哥哥,看你把孩子吓着了!小老虎这是和我亲近才这么着,要是在外人面前,他规矩着呢!头些日子在皇宫里,皇孙的夫子都夸小老虎慧杰、明理……老虎,你急急忙忙地。想让叔叔看什么呀?”

小老虎张了张嘴,看了看父亲,没敢言语,清风把小老虎拉到身边,说道:“别怕,到底什么事?跟叔叔说。”

李怀英一瞪眼,“你叔叔让你说,你哑巴了!”

小老虎赶紧说道:“叔叔,您上次说咱家的马要生小马驹时告诉你一声,刚才刘爷爷说那匹怀孕的母马就要生了……”小老虎说完。胆怯的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

清风笑道:“好啊!你去把小萝卜也找来,到马厩门口等我,咱们一起去看!”

小老虎立刻兴奋起来,又担心的瞅瞅爹爹,看李怀英没有说什么,这才规规矩矩的向清风和李怀英行了礼,退到门口,转身掀开竹帘“咚咚咚”的跑了。

李怀英说道:“你呀,把他惯得不像个样子了……”

清风看了看自己的兄长,说道:“哥哥。你说,你喜欢爹爹那样地教育方式吗?”

也不等李怀英回答,清风接着说道:“反正我是不喜欢的……虽说我也知道爹爹很爱我们,但是对我们除了打,就是骂,出了点错。简直就是审贼似的!他老人家信奉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反正我是不信的……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一样。我相信不打也不骂,也能教育出孝子来……”

说到这个,李怀英心情就更复杂了,他从小到大,挨父亲打的次数可比清风多得多,倒不是父亲偏心,而是清风的身体从小不好,就是不挨打都病病歪歪的……

李怀英叹气。半晌方说道:“你这话就对哥哥说说也就完了。要是让父亲听见,可饶不了你!准的一顿好打!让别人听去了也不好……”

清风笑道:“这事还用你说!我自然对谁也不能说的!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

兄弟二人来到马厩,远远地看见马厩门口站了几个下人,下人们看见大少爷和二少爷竟然一起来了,都悄悄的溜走了,老刘头一看,赶紧上前见礼,清风忙说道:“刘叔,你赶紧忙去吧,我们随便看看!”

刘叔笑道:“二少爷,没有什么可忙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清风点了点头,马厩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那匹要生产的枣红马单独在一个马厩里,身下铺着柔软、干净的稻草……

清风四下里看了看,环境很不错,母马的身上一片潮湿,不知道是冒的汗,还是刘叔给它降温喷的水,母马又大又亮地眼睛里,水汪汪的……

李怀英说道:“兄弟,你让孩子们看这个干什么?到底弄的什么玄虚?”

清风故做神秘的一笑“你看着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小老虎拉着小萝卜也跑来了,两个孩子本来挺兴奋的,小老虎一眼看见一旁的父亲李怀英,赶紧收敛了笑容,乖乖地站到了清风地身边。

李怀英见了,心里颇不是个滋味。

刘叔端了一盆热水把马的屁股清洗了一遍,又用一块干净的布把马尾巴缠上了,小老虎好奇的问“叔叔,干嘛把马尾巴缠上了?”

清风想了想,肯定是怕马尾巴上有细菌,担心母马生完小马后伤口感染,可是如果这样告诉小老虎,他肯定不明白什么叫细菌,什么叫感染,自己解释起来也麻烦。

清风说道:“这个叔叔也不知道?一会儿等你刘爷爷忙完了,咱们问问他好了!”

小老虎天真的问道:“叔叔,你博览群书,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吗?”

清风苦笑道:“叔叔又不是圣人,怎么会什么都知道呢?叔叔给你讲过两小儿辩日的故事,孔圣人也有不能决也之事啊!宇宙之大,知识之广,上下纵横,虽智者也不能事事尽知。孔圣人没有强不知以为知,而是本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态度,实事求是。你说,叔叔是不是也应该跟孔圣人学一学呀!”

李怀英说道:“你们都说些什么?快别说了,看!小马就要生出来了!”

的确,马圈里地母马越来越焦躁不安,不时发出悲鸣,在马圈里走来走去,时而用前蹄刨地,一旁地刘叔也小声道:“是啊,就要开始生了……”

清风还从来没有看过母马生小马呢!转头看看小老虎和小萝卜,只见这两个孩子眼睛瞪得大大地,不错眼珠的看着……

小马好不容易地生出来,清风看着小老虎紧紧的攥着拳头,仿佛替母马加油使劲呢,清风心里不由得暗笑。

母马回头不停的舔舐初生的小马儿身上的粘膜,默默的看着小马儿抖着四蹄,抖抖颤颤的怎么也站立不住……

小老虎有些着急“这母马怎么也不帮它,你看那小马驹多可怜!还是我去帮它吧!”

小老虎说着就往前去,却一把被旁边的刘叔给拉住了“哎呦小老虎,你可不能去,你看母马都不帮它,这一关,只有它自己过了,它才能存活下去,要不然它长大了也是一匹废马!”

清风说道:“小老虎,你忘了你上次帮着蝴蝶从茧里出来的事了吗?这样的错误犯了一次还想犯第二次吗?”

小老虎惊讶的看着清风,说道:“小马怎么能和蝴蝶一样呢?”

清风说道:“我说的是道理是一样的!这个小马驹儿是很不容易,母马也很伟大……但这就是生存,没有办法。母马辛辛苦苦产下小马驹,自是希望它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你知道么?在马儿未被驯服之前,它们生活在茫茫的大草原上,不像生活在马厩里这么安逸、舒服。在野马生活的地方,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危险,狼群、老虎、还有豹子,那些猛兽最喜欢吃它们的肉,野马既没有锋利的爪子,又没有尖利的牙齿,要想保命,只能靠四蹄不停的奔跑,只有好的身体素质,才能保证它们在猛兽突袭时,跑在马群的最前面,只有这样才不能被野兽吃掉。所以野马儿的一生,虽然自由,但是有太多危险。它们为了生存,从出生开始,母马就让它们自立,只有自身不断地变强,才不会被野兽吃掉……”

“所以你不能去帮它,它今天迈出地一小步,就是以后的一大步……”

小老虎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小马驹在摔倒了好多次后,终于站起来钻到母马的肚子下去吃奶,母马仍然不停的舔着它,小马驹儿吃完了奶,疲倦的趴到地下,母马就不停的用鼻子去拱小马驹儿,似乎想让它继续走动。

“这个狠心的母马,它还让小马驹起来走动,小马驹都累了……”

清风笑道:“胡说,母马这是为了小马驹好!你想想,在草原上,马儿虽然是群居生活,但是它们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比它们更加凶猛的猎食者有时也是群起而攻之,母马只能帮小马驹儿档一个敌人,其余的,只能靠小马驹儿自己逃跑,搏命的时刻,就是自己的亲人也帮不了你的,一切只能靠自己!所以这匹聪明的母马在小马驹从小的时候就培养它们坚强的品质。你却说它狠心……就像你,你爹爹现在严格要求你,可是为了你将来好!”

小老虎偷偷的瞅瞅自己的爹爹,正好看到父亲也正在看他。

一旁的清风看着父子二人,暗暗的笑了

第150章 闺怨

清风看着哥哥拉着小老虎走了,心里很高兴,从马厩回来,路过花园时,就听见一个女子幽幽的一声长叹,清风不觉有些奇怪,这是谁呀,怎么唉声叹气的?

清风四下看看,发现一丛花背后有两个人,正在说话。清风就驻足细听,接着一个女子说道:“若是我父母都健在,江南的景色,春花秋月,山明水秀……多少下人服侍,诸事可以顺遂,言语也不需避讳,香车画舫,红杏青莲……何至于此!每日里言不得语不得,受了多少闲气……”

清风不由得诧异,这是谁呀?

就听见另一个女子说道:“小姐,那时候你是官家小姐,要是老爷没有获罪……算了,往事还是不要再提了!提起来就只剩下伤心!小姐,你拿我当妹妹,这些话说说还无妨,要是让别人听见,不拘是谁听了去,都没有你的好处!恐怕就是咱家大爷听见了也会生气的!这明显是对这个家不满意嘛!”

清风一听这话,立刻明白这是哥哥的侍妾柳香凝和她的丫鬟小红。

就听见小红接着说道:“当时你要嫁给大爷的时候,我就跟别人打听过,都说大爷的夫人是个厉害的角色,你还不信!现在都嫁了这么久了,还说这些何用?小姐还是认命了吧!刚才我做了一碗白菜汤,加了一点虾米,配了点青笋紫菜,还熬了点江米肉粥,咱们回去吃饭吧?”

就听见柳香凝问道:“大爷呢?他还没有来找我吗?”

“大爷这才回来几天。说不定今晚就来了呢!咱们还是回去吃饭吧,你早饭就没怎么吃,这眼看就到中午了,你都不饿吗?”小红的话里满是担心。

柳香凝说道:“我天天盼,日日盼,大爷他总算回来了,却连我的面都不见……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小红。”

“小姐,你想地太多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吃饭吧!吃了饭好好洗个澡。我给你梳个新发髻,咱们好好的打扮打扮,就是大爷不来,小姐你不会找他去吗?大爷一看见你,说不定今晚就在咱们院歇着了……”

柳香凝一喜“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快走,咱们这就回去……”柳香凝说着,抬脚就走了。 小红在后面跺了跺脚“小姐,你傻不傻呀!要我说男人就没有好东西,根本就不应该把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小红边说着。边一溜烟儿撵上去了……

清风呆呆的站了半天,也叹了一口气,这才往自己的书房而来,走到门口,就听见啪的一声响,清风不由一愣,这是什么声音?

不一会儿又听见啪的一声,就听见单玉儿说道:“你在这里下了一个子儿,那里就不管了吗?”就听见三妹妹说道:“怕什么?你这么一吃,我就这么一应。你再这么吃,我又这么应,还缓着一招呢!终究连得上……”

单玉儿笑道:“我偏不这么走,我要这么吃呢?”

三妹妹“哎呦”一声“二嫂,没料到你还有这一招反扑,我倒没防备。”

清风轻轻的掀了竹帘进来。单玉儿和三妹妹都凝神细思。谁也没有注意,清风虽然懂得下棋的规则,却是一个臭棋篓子,所以为了藏拙,清风是不下棋的,现在也不出声,只在一旁悄悄地看着二人下棋的手段。

单玉儿低头问道:“三妹妹,你这个犄角不要了吗?”

三妹妹说道:“怎么不要?你那里头死子那么多。我怕什么?”

单玉儿笑道“像你二哥哥似的尽说满话。你先试试看!”

三妹妹说道:“那你就看着,我是不是吹牛。一定打得你落花流水……”

单玉儿微微的笑着,把边上子一按,却打转一吃,把三妹妹的一个角都打起来了,笑道:“你服不服,这就叫做倒脱靴”

清风在一旁情不自禁哈哈哈的笑了,倒把两个下棋的人吓了一跳。

三妹妹说道:“二哥哥,你跑到哪儿去了,人家都等了你一上午了!”

单玉儿也笑着说道:“怀玉,你什么时候进来了,唬了我们一跳,我们两个在这儿等你,实在无聊,就下几盘棋……”

清风说道:“我进来时,真巧你们正在争这个犄角。三妹妹有什么事找我?”

三妹妹还没说话,脸先红了,“算了,改天我再和你说!”

说着转身就走了,清风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个意思?等了我一上午了,怎么我回来了她却走了?

单玉儿说道:“你看看三妹妹的脸红的?要我说,肯定是为了上次你跟太太说的,你负责三妹妹地婚姻的事儿……”

清风点了点头“哦,那倒很有可能,等哪天你亲口问问她,可有中意的人?”

单玉儿一边收拾棋子,一边笑道:“你揽的差事,怎么推到我身上来了?”

“谁叫你和她的关系好嘛!不找你找谁?”清风坐到书案前,说道:“你呢?找我有什么事儿?刚才还背着我说我的坏话!”

单玉儿收敛了笑容“我不就说你尽说满话嘛!那叫什么坏话?想当年是你自己说的,再也不纳妾了!现在……怎么?我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你都多少日子也不理人家了?”

清风一下子想起刚才在花园中见到的柳香凝,心想,单玉儿是不是也像柳香凝一样,心里满是哀怨啊?

清风怔忪间,单玉儿踱到窗前闷闷不乐,想着清风对自己的情谊日见淡了,自从从嘉兴回来,更是没有单独和自己说会儿话,从前看见自己不高兴了,还能说两句好话哄自己高兴,现在竟然连好话也懒得说了,可怜自己连个儿子也没有……

一想到这儿,单玉儿悲从中来,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清风看出单玉儿在哭泣,心里也颇不是滋味,自己并不是薄情地人,可是四个老婆,又怎么能顾得周全?要是夜夜欢好,或许能侍弄明白这几个老婆,可是自己的可就离死不远了!

清风从后面搂住单玉儿的腰,嘴唇叼住了单玉儿的耳垂,单玉儿很久没有和清风亲热了,身子特别敏感,只觉得浑身酥麻,身子都软了,更顾不得哭了,嘴里说道:“怀玉,别这样,大白天的,让人看见……”

窗外不知道哪儿跑来两只野猫,一递一声的嘶叫,清风笑道:“你听,外面地猫也叫春呢!”

单玉儿怒道:“什么叫也叫春呢?”

回头一看见清风嬉皮笑脸地样子,单玉儿越发生气了,一口咬在清风的肩头,清风“哎呦”一声,说道:“我说错了,你这么爱咬人,原来是小狗!”

单玉儿又捶了清风几拳,又知道清风的身体弱,生怕打坏了他,这几拳倒像是瘙痒似的……

清风把单玉儿揽在怀里,柔声说道:“我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好,等我好了,自然不会放过你的,你放

单玉儿红了脸,趴在清风的胸前不肯起来,两人耳鬓厮磨了半天,清风想着怎么能让单玉儿怀孕就好了,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能向现在这么缠着自己了。

清风趴着单玉儿的耳朵说道:“你地葵水是哪一天走地?”

单玉儿以为清风怕自己的身体不方便呢!尽管心里害羞,还是闷声说道:“已经走了十多天了……”

清风一算计,这倒正是受孕地好时机,忙说道:“今晚我到兰苑去,你等我……”

单玉儿心头一喜,却听见清风的肚子咕噜噜的叫,赶忙说道:“你肚子饿了?咱们快走吧!我让厨娘给你顿了一只乌鸡,恐怕早就好了!”

清风笑道:“天哪,原来你怕我晚上不行,早就给我准备好乌鸡了!那我可得多吃点,晚上还得努力耕耘……”

单玉儿又羞又急,气得直跺脚,白玉般的脸蛋红的像个苹果,一双眼睛似嗔非嗔,似怒非怒,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嘟着,清风有些意动,一下子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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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我承认我懒惰,贪财又好色,偏偏天老降大任于我;

艰难的寻宝任务害我没一刻安宁,远古八神于我何干,我又不是救世主;耽误我赚金子,打扰我谈情说爱也就罢了,怎么连梦里也老被骚扰;

好歹修成个小小的仙,怎么还有这么多恩怨缠绕……好吧,有压迫的地方总会有反抗,且看恶女我如何成就自己的传奇。

我没有看过哦,如果不喜欢,请无视我……

第151章 虚惊一场

单玉儿本来怕清风还在为郑家昌的死伤心难过,现在一看清风虽然神色有些抑郁寡欢,却不像头两天那样一副谁也不准靠近的模样了,单玉儿就放了心。 服侍清风吃午饭,除了乌鸡汤,还预备了几个时令的小菜,另有丹枫酒一壶,两人对饮,竟然把一壶酒都喝光了,酒足饭饱后,清风有些微醺,看着单玉儿的娇颜,清风多日没有和妻妾同房,便有些把持不住了。

单玉儿因为喝了酒,就痴缠起清风来,且未喝酒前就有些情动,这一下更是如干柴遇到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两个人也顾不得是在大白天的了,从椅上开始又转战到床上,直到精疲力尽了,这才相拥睡去……

清风这一觉睡到了黄昏才醒,一睁眼就看见单玉儿坐在旁边正看着自己呢!

看见清风醒了,单玉儿羞涩的笑了,“你醒了,饿不饿?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清风赖在床上不起来,嘴里说道:“睡了一下午,现在不饿,晚一些再吃吧!”

单玉儿点了点头,说道:“以前来过的那个卢远方今天下午又来找你,被我打发走了,我告诉他明天再来。”

清风点了点头,本来还想着去寻那个聚宝楼朱老板的晦气,也好让卢远方接手,哪成想半路杀出来了个高阳公主,现在可就不能再打聚宝楼的主意了,那么到底让卢远方做什么生意好呢?清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单玉儿看见清风皱眉,还以为是自己打发了卢远方清风不高兴了,忙说道:“当时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忍心叫你……”

清风知道单玉儿多心了,笑道:“还不是被你这个小妖精给榨干了,要不然能睡这么长时间吗?”

单玉儿看着清风不像生气了的样子。这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她羞涩的笑笑,正好麟麟由奶妈陪着,摇摇晃晃的走进来了,单玉儿抱起麟麟,高兴的指着清风问道:“麟麟,这是谁呀?”

麟麟也不说话,只是张了双手让清风抱,清风抱过女儿。和单玉儿俩个人逗着麟麟玩了一会儿,小家伙就有些困倦了,这才由奶妈把孩子带走了……

单玉儿说道:“我怎么看着你对女儿比对儿子还要喜欢?别人都喜欢男孩,就只有你,喜欢女孩子……”

清风说道:“因为我的前世也是女子,所以我才喜欢女孩啊!”

单玉儿不由笑了,“一天到晚地胡说!闲着没事,我们来打双陆吧!”清风心想。真话没有人信啊!我前世真地是女子啊!

两个人还没等玩,就见老太太身边的珊瑚被丫鬟迎进来,清风说道:“珊瑚,你怎么这会儿来了?”

珊瑚说道:“我刚从公主那儿过来。是老太太不知道听谁说的。说《金刚经》是道家的符壳,她老人家又是虔诚的女菩萨,发愿要多写八十一部经文来积功德。这事别人不成,当然得二爷和几位奶奶来办!”

清风忙说道:“行!为老太太做什么,我这个孙子都是应该的,你把经文放下吧!我明日就开始写!”

单玉儿也说道:“别的也许我做不来,倒是写经这个事我喜欢做!怀玉他每天忙这忙那的,还是我来写好了!珊瑚坐下来喝茶吧!”

因为珊瑚是老太太身边得力地丫头,李府所以的人都高看一眼,并没有拿她当下人看。珊瑚的地位倒也超然。

珊瑚把手里的包搁下。坐在一边,单玉儿身边的小丫鬟倒了一杯茶来过来。珊瑚接过茶喝了两口,说道:“单姨娘的话和公主的话一样,都是怕二少爷累着,其实这事又不急,年前写完就行的。)”

珊瑚边说着边从包里拿出一扎素纸来,“就用这个素纸写经文吧!”

又拿出一把藏香,说道:“这个写经文时别忘了点上!”

清风当然不信这些个,不过既然老太太发话了,清风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反对,一想到老太太这半年来精神不济,清风就心头黯然,看来老太太的时日不多了,她自己也预感到了吧?要不然好好的抄什么经文啊?

珊瑚走了,清风翻了翻经文,这还是第一次看《金刚经》呢!当看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不由得念了出来。

单玉儿说道:“我最近也翻看过《金刚经》,一切法相,甚至连佛的形象、佛土,都是用文字和形象对实相地近似表达,皆非实相本身。还有《金刚经》卷末的那四句偈文: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堪称一经之精髓……”

清风点头,单玉儿说道:“还是不要看了,明天抄书时顺便也就看了,现在这灯光不亮,别把眼睛累坏了,你还是陪着我打双陆吧!”

两个人玩了一会,红藕过来了,站在一旁看,见清风被单玉儿掷下的骰子捶打下了好几个去,不由抿着嘴儿笑。

清风说道:“不玩了,总是输。红藕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过来看看麟麟,没想到今天她睡得这么早!”

单玉儿笑道:“她刚才还在这屋玩了半天,累了,这才睡了地。麒麒的病可好些了?”

清风忙问道:“麒麒病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红藕说道:“就是头两天,因为你不开心,也就没告诉你,不过是衣服添减的不及时,受了些伤寒,今天好多了!”清风站起来就往外走,说道:“我去看看我的儿子……”

红藕自从生了孩子之后,晋阳就给红藕和孩子单独安排了一个小院子。

单玉儿和红藕也跟在清风后面,来到麒麒的房间,一看孩子已经睡了,清风用嘴唇碰了碰麒麒的脑门,凉哇哇的,清风一看没有发烧,这才放了心。

几个人怕惊醒了孩子,悄悄地出了麒麒地房间,正好碰上了夏雨,夏雨一见清风,赶忙行礼,说道:“驸马爷,有客人来了,正在梅园等着您呢!公主请您回去!”

清风心想,这是谁呀?天都已经快要黑了,还来串门?心中疑惑,顺嘴问道:“是什么人啊?还在梅园等着我?”

夏雨神秘地说道:“驸马爷您猜猜?”

清风因为脾气一向好,所以一般情况下,这些下人都是不怕清风的,当然在清风发脾气地时候,也是没人敢拿材火棍捅老虎的鼻眼。

清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子,因为如果来的是女眷的话,晋阳是不会派人来喊自己的,如果是男人,还能进到梅园,当然是太子殿下无疑。

清风对身边的单玉儿说道:“玉儿,你回去吧!我就不回去吃晚饭了!”

单玉儿点了点头,心里颇不高兴,本来说好的晚上陪着自己的,竟然又食言!气哼哼的看着清风走远了,单玉儿这才独自回兰苑去了。

却说清风边走边想,太子来找自己能干什么?脑子里画了无数的问号,怎么也猜不透太子的目的。

回到梅园,一眼就看见小老虎正在跟晋阳说话,桌子上摆着两个细篾丝的小笼子,笼内有几只蝈蝈在叫。

清风四下里瞅瞅,哪有什么客人?分明是夏雨弄鬼,清风不由得生气!小老虎看见清风回来了,忙上前来拉着清风的手说道:“叔叔,快看我送你的礼物!”

清风瞅着那几只蝈蝈哭笑不得“小老虎,叔叔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能玩这个?你还是留着自己玩吧!”

《金刚经》是佛教重要经典,全名《能断金刚般若(br)波罗蜜多经》。金刚指最为坚硬的金属,喻指勇猛的突破各种关卡,让自己能够顺利的修行证道;般若为梵语妙智慧一词的音译;波罗密多意为到达彼岸。经者径也,学佛成佛之路。全名是指按照此经修持能成就金刚不坏之本质,修得悟透佛道精髓智慧,脱离欲界、色界、无色界三界而完成智慧(到达苦海彼岸),也就是所有十方法界的众生,如果想要修行成就佛菩萨,成就无上正等正觉,都要经过《金刚经》的真修实证,开悟而后成就。

《金刚经》传入中国后,自东晋到唐朝共有六个译本,以鸠摩罗什所译《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最为流行。“般若”是梵文音译,意为“通达世间法和出世间法,圆融无碍,恰到好处,绝对完全的大智慧”。“金刚”,喻指般若如金刚一样锋利无比,能破除世间一切烦恼与偏见。“波罗蜜”,意指超越生死而度达解脱的彼岸。经题的意义,指以金刚一样无坚不摧的大智慧,破除一切烦恼执著,超越生死而达到永恒安乐的归宿。

《金刚经》通篇讨论的是空的智慧。一般认为前半部说众生空,后半部说法空。经文开始,由号称佛陀十大弟子中“解空第一”的须菩提发问:当众生立定志向要达到无上圆满的佛陀觉智时,应该将发心的目标定在哪里?如果在实践过程中心不能安住,应该如何降伏?即如何使心灵平和地安住在终极关怀,如何在走向终极目标的过程中,对各种错误认识和患得患失心理进行克服?《金刚经》就是围绕佛陀对此问题的解答而展开的。
第152章 意外之喜

清风早早的吩咐下人,等卢远方来了,直接把他带到书房来。

他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开始为奶奶抄写《金刚经》,本来晋阳和单玉儿都说好不用他操心的,可是清风想尽一份孝心。

写了半天,清风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就见竹帘一挑,进来一个人,清风喜道:“大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小姐嗔道:“刚刚回来啊!我就来看看你,倒是你,整天在家里呆着,也不知道去看看姐姐!”

清风有些不好意思,“大姐,我虽然整天在家里呆着,不过也没闲着啊?再说了,你们家那么大的一个魏国公府,都是你一个人在打理,每天忙都忙死了,我怎么好意思去叨扰你啊!”

大小姐笑道:“你现在越来越能找借口了!”

落了座,清风把下人都打发出去,亲自给大姐倒了茶,笑嘻嘻的说道:“大姐,你那么忙,还跑来找我,可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现在你就说吧!”

大小姐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有重要的事?我就不能来看看我兄弟?”

清风笑道:“行了大姐,你弟弟又不是外人,这么一大早你就赶来,若是没有重要的事儿,派个下人来跟我说一声就行了,何必亲自跑来?况且上午可正是下人们回事的时候,你这个当家的人不理家务。跑到我这里来,诺大地一个国公府你也不怕乱了套?说吧!下人我都打发走了,到底有什么事?你这样急不可耐的?”

大小姐笑道:“我算看出来了。我兄弟现在是越来越老练了。国公府那边凡事都有一定的规矩,也不是像你说地那么忙……至于我找你呢……是这样,魏国公府有一片茶园,这眼看着秋茶就要下来了……”

响鼓不需重锤,清风一听大姐的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来是魏国公府看中了清风会炒茶的技术了!清风心里盘算,大姐虽然是亲姐姐,但是这可是自己跟魏国公府之间的事。现在这卖茶可是暴利的行当!自己去年糟了祸事,要不然早就种一片自己的茶园了,又怎么能便宜了魏国公府?现在魏国公想要这个技术,要是自己一点实惠也没有,可没有必要犯傻!大姐又不缺吃少穿!就是缺吃少穿,自己有的是银子,可没有必要交给她这个技术!

想到此,清风说道:“大姐,我自己还想着种一片茶园呢,要不是去年我出了事……恐怕我早就有了一片茶园了!这事儿是谁叫你来的?”

大小姐看着清风“呵呵”地笑。清风怕姐姐误会,赶紧说道:“大姐,若是你自己的事,兄弟断没有跟姐姐讲条件的理,但是你现在是为魏国公府办事,我也不能白白的便宜了魏国公府,是不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不是?”

大小姐说道:“这事儿啊,没有谁给我出主意!倒是我身边的丫头无意中说你的炒茶好喝,我才猛然想起来这事儿!你是我亲兄弟,那边是我的婆家。我断没有偏向哪头的理,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出技术,其他的都有我来管。我每年给你一半的红利,如何?”

清风自己不由得有些脸红,忙说道:“大姐,这样不好!茶叶地买卖虽然利大,也没有我什么也不干,就得一半红利的理!况且你在魏国公府当家,损了国公府的利益,你也不好交代不是?这样吧。我也不多要。你就给我三成红利好了!我还打算再投资建一个茶园,到时候还由姐姐打理。那时候咱姐弟俩再五五分成,好不好?”

大小姐说道:“算了,这次你就让给姐姐七成利就行了!等你再建茶园,还是由你的单玉儿和红藕打理吧!她们也很能干的!用不着姐姐插手……”

清风笑了笑,单玉儿和红藕的确都能独当一面,只不过茶叶的利润很大,清风很有必要拉几个帮手,分给外人一些利润,要不然谁看着都眼红,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了众怒,到时候就鸡飞蛋打了!自己很可能什么也得不到,不过现在茶园的影子还没有呢,还是到时候再说好了……

清风看着这个姐姐,又一个大胆的主意涌上心头,刚想说出来,却听见大姐慢条斯理的说道:“玉儿,你最近和高阳公主有来往吗?”

清风一愣,忙说道:“姐姐,你知道那个聚宝楼地朱胖子吧?”

大小姐点了点头,清风就把聚宝楼的股份跟大小姐说了,然后问道:“大姐,你怎么知道我和她有来往?你发现了什么?”

“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就是我身边的丫头无意中听高阳公主身边的宫女说话,隐隐约约地提到你,就回来跟我说了。”

清风一听就放了心,又说道:“姐姐,你能不能买通高阳公主身边的丫头?我也不求什么,就是这个高阳公主要是想对付我的话,我怎么着也得提前有个防备不是?她这个人让人很不放心……”

大小姐笑道:“你还知道防备她,那你还跟她往一块凑和什么?”

清风可不希望大姐知道自己和高阳公主的过往,那些事说起来太复杂,他装模作样的苦笑:“大姐,这又不是我愿意的,想当初朱胖子给我股份的时候,根本没有高阳公主什么事儿,谁知道后来朱胖子又给了高阳公主股份?这个朱胖子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大小姐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这些年高阳公主一直就跟我不对付,我和她也一直面合心不合。我是我兄弟,不帮你我还能帮她?我会吩咐她们注意地。”

清风心想,我怎么早没想到利用姐姐地关系啊!看姐姐胸有成竹的样子。恐怕在高阳公主身边早就埋伏有人了,这一下可真是意外之喜呀!要知道,清风一直把高阳公主当成是自己身边最大地隐患……

大小姐看见清风喜上眉梢的样子,哼了一声,说道:“多大点事,就高兴成这个样子,亏得爹爹还说你将来是个首辅之才呢!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知道吗?”

清风连忙点头“姐姐说的是,但是因为你是我姐姐呀。要是在别人面前我自然不会这样的!”

大小姐笑着点头,抿了一口茶,说道:“这茶的确是好……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有人找你合作呢?你什么时候能派人给我?”

清风心想,有人想要和我合作也得找着机会见我呀!不过以后还真说不定有多少人想要和我合作呢!今天我只要了姐姐的三成股份实在是少点,不过好在我什么心也不用操,而且姐姐能帮着自己盯着高阳公主,就因为这个,再少点也是值得的!

想到这儿,清风笑着说道:“我这几天就派人过去。肯定不会耽误采摘!说道聚宝楼……姐姐,那可是一个利润很大的行业呀!姐姐有没有兴趣?”

大小姐戏言道:“怎么?你想把你聚宝楼地股份送给姐姐?”

清风笑道:“那个才两成股份,有什么意思?不如咱们姐弟俩合开一个珠宝店,好不好?”

大小姐眼睛一亮,一转念说道:“你看人家赚钱你就眼红了,有道是做熟不做生,咱们姐弟什么也不懂,怎么开?聚宝楼从去年开始新推出了不少新款式的首饰,生意火着呢!想要打垮它,难着呢!”

清风淡淡的一笑“姐姐。你知道那些新款式的首饰是谁设计的?”

“这样的事儿聚宝楼又不傻,怎么会往外说?不过,我还是听到点风声,听说是一个大才子!怎么?你有办法把那个大才子挖来?”

清风忍俊不禁。“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姐姐,那个大才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大小姐吃惊的看着清风“你怎么会设计那个东西?爹爹要是知道了,非得揭去你的皮!为了赚钱,竟然连脸面都不要了!”

清风忙说道:“姐姐!不是这样的!那几样首饰是我给晋阳和单玉儿她们几个设计地,本来就是想讨晋阳她们的欢心,那个朱胖子看着好,这才拿两成股份来换的……”

大小姐看见清风被自己吓得不轻。忙笑道:“好了。爹爹又不在,想要揭你的皮也没法揭的!看把你吓得那样!你怕什么。姐姐不过那么一说,不会告诉爹爹的想起来父亲李绩,大小姐叹了口气“嗨!爹爹这次被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京……既然你说这买卖赚钱,那咱们就开一个!不过,我拿我自己的私房钱跟你入股,可好?”

清风点头同意,这样即使自己离京到外地去赴任,店铺也有姐姐照应不是?最主要的是现在父亲不在家,而魏国公府的势力也够大!清风这是想要借势!

刚想说话,就听见门外奴儿说道:“爷!卢远方卢公子来了!”

清风忙说道:“请卢公子进来!”

转头又对姐姐说道:“这位卢公子以前在嘉兴就是做珠宝生意的,嘉兴那个店铺现在开了还不到半年,每个月地收益都在一千多两银子,要是在京城,只能多,不能少!既然他来了,正好咱们姐弟俩跟他谈谈?好不好?”

“你的手脚倒是快!真的每个月都有一千多两?谁告诉你的?你怎么可能知道人家地收益多少?再说了,既然这么赚钱,他怎么不自己开?别是有心人设的什么圈套吧?”大小姐疑惑的问。

其实大小姐是觉得清风一直都是个书呆子,他的那些店铺之所以赚钱,是因为那个手下烟儿的脑子灵活,她万万没想到其实那些鬼主意大半是出自清风。

清风眯着眼睛,笑了笑,心想,怪不得程咬金说爹爹是个老狐狸,咱们老李家的人还真是多疑啊!“姐姐,即使是圈套,你说什么样的人敢骗咱们这样的人家?”

大小姐点点头,“那倒也是……”

“这事儿我酝酿很久了!其实嘉兴地那个店铺也是我开地……至于卢公子怎么不自己开铺子?他们家倒是有这个能力……不过姐姐,你想一想,京城的水有多深?这样赚钱地的铺子没有背景怎么开得成?”

大小姐惊讶的问道:“嘉兴的铺子也是你开的?想不到你在嘉兴那么短的时间就开了铺子了……真是姐姐小瞧了你!你说这事儿你酝酿很久了?你最近不是还要开酒楼吗?我看见你身边的那个烟儿派人到处贴的那个……哦,是叫广告!说什么打造京城第一酒楼!”

卢远方踏进门来,一眼看见在座的还有一个女眷,看着就跟清风很像,卢远方猜想很可能是清风的姐妹,连忙说道:“哎呦清风,我太莽撞了!既然你有客人,我就先等一会儿吧!”说着就要退出去。

清风忙说道:“近之别走!这位不是外人,乃是我姐姐!你也跟着我叫姐姐吧!”

卢远方一听清风这么说,明显的是把自己当做了家人了,心下感动,赶紧上前拜见,口称“姐姐”。

又听清风说这位大小姐是魏国公的长媳,更是不敢直眼看这位大姐了……卢远方一家子商贾,虽说家里有钱,但是地位低下,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知府了,那还是因为和知府大人的公子交好,才得以见着,即便见面了,也是战战兢兢的。

跟清风那是相交于贫贱,即使如此,卢远方也感觉自己比以前在嘉兴时受了不少的拘束,不敢像原先那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现在卢远方愈发恭敬了,所谓不知者无惧,这几天卢远方在街头闹市处处听见清风的名字,英国公府在京城更是人人皆知,人人敬佩,不光是因为英国公资助那些贫苦的老兵,更是因为晋阳开得孤儿院打着是英国公府的旗号!至于清风的威望,那更是让文人的仰止!

正因为如此,人们说起英国公府都带着一种敬意!

清风请卢远方坐下,这才说道:“我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也没怎么琢磨生意上的事,你这些日子把京城也逛的差不多了吧,有什么感想?看没看到合适的地方?”

卢远方说道:“京城的繁华比起嘉兴不可同日而语,依我看清风不如还做珠宝生意,至于地方,我还真看好了一个,就是在朱雀大街不远的一个地方,好像很久之前着过大火……

清风看看大小姐,大小姐看看清风,姐弟两个同时笑了,大小姐对清风说道:“那个地方倒是一个好位置,就是原先的胡姬酒楼,自从你在那里出了事,父亲当然不依不饶的,不过那里是魏王的地方,当时父亲也不敢太过份,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魏王已经失势,据说……这样吧,我派人去问问!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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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偷不如偷不着

清风送别了大小姐,又拿出自己新近画的首饰图纸,给卢远方看,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琐碎的事情,清风发现卢远方似乎有什么心事。

“你怎么了,近之?”

“我……我就想问一问你,郑大人是怎么死的?他的身体一直很好,又那么年轻……”

清风想自己的脸色肯定很难看,不然卢远方也不能惊慌失措的说:“清风,是我太莽撞了……你可以不说……”

清风沉默了半天,这才说道:“你也应该能听到点风声吧?他是被皇上赐死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千万不要和别人谈起,更不要问为什么……皇家的事儿,知道的越少越好……”

卢远方告辞走了,清风在花园独坐了半天,心情才好些,单玉儿的丫鬟却找来了。

清风来到兰苑,就看见单玉儿身着盛装,正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清风不免觉得奇怪“玉儿,你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发生了什么事了?”

单玉儿看见清风来了,忙起来换衣裳,一边说道:“我刚从东宫回来……”

“你去东宫了?绿荷叫你去的?那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你说……男人为什么总是朝三暮四的?”单玉儿满怀心事。

清风苦笑“你不要一竿子打倒一片好不好?怎么?太子对绿荷不好了“哼。他又准备新纳一个太子良娣了……绿荷正伤心呢!”单玉儿边说着,边穿上了家常穿地衣裳。

清风心想,这算什么。以后太子登基做了皇上,三宫六院的,还不知道得有多少女人呢!只不过头些日子他还和武媚娘情热呢,怎么这么快就要纳新良娣了?再说皇上正在病中,他就敢大张旗鼓的纳良娣吗?

却听见单玉儿说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是不是?”

清风笑道:“你从哪里听来地混话!”

“我还能从哪里听来的?当然是你写的《石头记》里说的……你自己写完了,不会就忘了吧?”

“好了!那不过是我混写的……”清风把单玉儿换装碰下来的一绺头发抿到耳后“急忙忙的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绿荷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让你在太子面前给她说说好话!”

清风惊讶的看着单玉儿。半晌笑道:“绿荷才不会这么说,这是你骗我地吧!绿荷她当初决定嫁给太子时,就想到会这样的结局了……太子想娶个什么样的人?”

“谁知道呢?现在这样的时候,他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听绿荷说每日里都偷偷摸摸的……要我说那个女的肯定没有看过你的《石头记》,要是看过了,一定让那个太子偷不着……这样他才会念念不忘!怀玉,你跟太子一直交好,真的不能帮绿荷说说吗?”

“玉儿,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说这么幼稚地话?我就是说,也只能旁敲侧击的说说,能抵什么用?他现在已经不是原先的晋王了……”

单玉儿叹息一声,说道:“我也就是这么说说……绿荷让我告诉你,她从太子那儿听来的消息,说皇上打算让你到扬州任知府……”

清风惊讶万分,唐朝时的扬州城繁华堪比长安啊,头些日子杨老夫子提到让清风活动活动,争取能到扬州任职的时候,清风还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呢!现在绿荷既然透漏出这个消息。那么就十有八九了能成了!

清风一阵兴奋,抬腿就要去见杨老夫子,单玉儿嘟着嘴说道:“看你高兴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是你向皇上要求的。是不是?你怎么想到扬州去任职,扬州哪里有京城好啊?你去了,我们怎么办?就算跟着你到扬州,京里还有一摊子生意呢!”

清风在单玉儿的脸上香了香“谢谢我地夫人给我带来的这个消息!你说的这些事儿咱们在好好想想!等我跟杨老夫子商量完了再来,好不好?”

单玉儿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地说道:“今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随便吧!只要是你的心意,我什么都喜欢吃……”

哄高兴了单玉儿,清风急急忙忙来到东苑。杨老夫子今日仍然吃酒去了。刚回来在堂上坐下,清风就进来了。

俩个人落了座。清风笑道:“夫子,我刚刚得了一个消息,说皇上有意让我到扬州任知府呢!”

杨老夫子喝了一口浓茶,笑道:“皇上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受苦的……这么安排,恐怕也是想让公子平平安安的度过三年任期,回京好另有任用……”

清风一听,这就是让自己到地方去镀镀金的意思啊?心里不由得一阵失望,不过一任也有三年,等到三年之后再说吧!到时候还不知道又有什么变化呢!

杨老夫子说道:“扬州城老夫倒是去过几次,那是一个因运河而兴的城市,繁华不亚于京城,北抱雷陂,西据蜀冈,东临黄金坝,南界城南运河,交通极为便利……公子若是在扬州做生意,一定比在京城赚的更多……”

清风笑道:“在大唐,人人都视商贾为人下人,恐怕只有夫子不以为然……”

杨老夫子喃喃自语“商贾……有了商贾才能固国本,通四境……”

看见清风好奇地看着自己,杨老夫子笑道:“算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咱们说这些干什么?老夫今天在酒楼里听说国公府收养了不少地孤儿。还资助了不少老兵,是不是真的?”

清风没料到杨老夫子话题一转问到了这事儿,忙说道:“是有这事儿。不过孤儿院是由晋阳来办地!资助老兵是由父亲办地,都已经是多少年了的事情了?”

杨老夫子沉吟不语,清风诧异的问道:“这事儿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是不太妥当,最近我听闻坊间对国公府评价甚高,依公子之意,国公爷以前一向低调,怎么会如此?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过尤不及呀!”

清风皱眉。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道理清风不是不知道,前世看惯了电视中的宫廷戏,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如果有人拿这件事来做文章,还真的是有些棘手!本来这两件事都是应该由朝廷来做的,现在却由国公府来做了,岂不是无意中损了朝廷的面子?要是传到皇上地耳中,会不会说国公府有意收买人心,意图不轨?

清风的心往下沉。这个该死的封建王朝,做好事还得提心吊胆的……

清风喝了两杯茶,脑子转了好几转,才对杨老夫子说道:“既然如此,我就让晋阳公主进宫找皇贵妃,就说行这个善事开支过大,我们国公府独力难支,求得后宫娘娘们的支持,然后再放出风声,就说是皇家出银钱。有国公府出面来办的,想来就不会有人再说什么了!”

杨老夫子捋着胡须点头笑道:“公子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想来那帮别有用心之人听了,也不敢再搅和什么了……知之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清风听了不由脸红,忙说道:“既然夫子有意到先到流求,那么我到了扬州之后可就没有人辅佐了,不知道夫子能不能介绍个幕僚来……”

杨老夫子笑道:“国公爷的手下还缺人才吗?”

“父亲的门客倒是有不少,只不过那些有才之士都是父亲的心腹。剩下的我又看不上。况且有些事儿……您也知道,我是不能让父亲知道地……”

杨老夫子点头道:“我昔日有个同僚。和老夫倒也相得,更是熟谙官府之事,只不过为人有些清高……就是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容……”

清风说道:“清高倒是不怕,只怕那些龌龊的小人!既然与夫子相得,所谓近朱者赤,想来定是不错,就由夫子给联络一下吧!”

告别夫子,又来看看义母和阿紫,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出了东苑。正好碰见前来寻他的单玉儿的贴身丫头,两人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走到一处假山旁,就听见叮咚之声,清风问道:“你来时就从这儿走的,可知道是谁在抚琴?”

“是大少爷身边的柳姨娘……”

清风暗想,原来是柳香凝啊!倒是听说她是琴棋书画皆通的名妓,不过头些日子听她和她的丫鬟说话的意思,她也是生于官宦之家地。

就听见柳香凝低吟道:“涉水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柳香凝的声音清丽婉转,清风站下来凝神细听,她歇了一会儿,又吟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柳香凝弹奏的曲调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悲伤,紧接着又吟道:“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

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默默不得语。”

清风只觉得柳香凝的琴音过高,仿佛可裂金石,心知这琴音不能长久。果然就听见“蹦”地一声响,弦断了。

清风向那个亭子看了看,那个悲伤的女人正呆呆的坐着,清风想一想自己的身份,轻叹了一声,终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回到兰苑,刚走到廊下,单玉儿养的那只鹦哥儿看见清风来了,“嘎”的一声叫,扑了下来,倒是吓了清风一跳!

清风怒道:“死东西,扑了我一头的灰!”

那只鹦哥儿又飞上了架子,嘴里学着清风的口气说道:“死东西,扑了我一头灰!快掀帘子,二爷来了!”

清风本来因为看见柳香凝地样子,心里不太高兴,这会儿听见鹦哥儿说话,忍不住笑了。

单玉儿从屋里迎了出来,说道:“怎么才回来?菜都要凉了!”

“凉点怕什么,现在天还热着呢!不怕凉……”

单玉儿亲自给清风净了面,这才坐下要吃饭,清风一看这晚饭很是丰盛,有油盐炒豆芽儿,虾丸鸡皮汤,酒酿清蒸鸭子,腌地胭脂鹅脯,奶油松瓤卷酥,绿畦香稻粳米饭,还有一壶惠泉酒,清风说道:“就咱俩个人,何必做这么多,吃不完都浪费了!”

“怎么会吃不完?你不是说要商量事情吗?我刚才还请了公主和红藕呢!你且等等!”

清风看单玉儿没有提到阿紫,忍不住问道:“阿紫呢?你没有请阿紫吗?”

单玉儿听了便有些不高兴,“我自己做的,想请谁就请谁!”

清风忍不住笑了,拉过单玉儿地手,说道:“行了,有道是宁落一屯,不落一人,晋阳和红藕都请到了,也不差阿紫一个人不是?我都好多天没有陪她了,你吃的什么醋?”

单玉儿听了脸一红,对身边的丫鬟说道:“你去看看叶姨娘吃过了没有,说我请她来用晚饭……”

第154章 思虑不周

清风去给老太太请安,正好碰到了大哥李怀英,兄弟俩个一看老太太的神情萎靡不振,也没有心思多呆,怕打扰了老太太的休息,随意问了问,唠了几句家常,就出了菊园,李怀英眉头紧锁问道:“怀玉,你说孙道长到底什么时候能来?”

“这个……总得皇上放行啊,要不咱们可以先找别的郎中给奶奶看看……”清风挠着头,为难的说道。“头两天不是已经请太医看过了吗?”

清风两手一摊,“谁说不是?已经请了好几次太医了,那些个太医说话模棱两可的,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只说奶奶年纪大了,这种情况很正常……”

兄弟俩都知道奶奶的情形不妙,可是生老病死,在所难免,但是身为子孙,心情难免不好……

正巧遇见了叔叔李弼前来给老太太请安,爷三个一商量,还是先派人请一下京城有名的郎中刘作臣来给老太太看看再说……

清风回到梅园,一看晋阳进宫还没有回来,因为晋阳临行前,清风特意嘱咐,让她问一问孙道长什么时候能来,看奶奶现在的情形,再不来可就晚了。

况且宫里有什么消息,清风还是希望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因此清风就坐在这里等着晋阳。

随手翻了翻晋阳看的书,除了诗经之外。摆放地居然都是自己写的几本书!清风不觉好笑。

一旁的夏雨看见清风笑了,忙问道:“驸马爷,你笑什么?”

“没什么。今天是谁陪着公主进宫地?”

“是春阳和冬雪陪着的!”

“哦,怎么就她们两个陪着?其他的人都干什么?”

夏雨笑道:“驸马爷,当然是看着小少爷啊!”

一个孩子竟然要那么多人看着,清风无语,只不过现在的富贵人家都是如此,清风也就不说什么。 红藕进来看见清风,不由得诧异道:“爷,你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你在老太太那里呢。奴儿正到处找你!说是李林来了,正在书房等着你呢!”

“哦?这家伙来得可真够快的!我这就过去……”

清风来到书房,就看见李林正毕恭毕敬的站着,清风笑道:“又不是外人,这么拘谨做什么?坐下吧!”

李林说道:“奴才知道爷一直不讲究这个,可是外一奴才养成了习惯,哪天被别人看见了,岂不是丢了爷的脸面?所以奴才是万万不敢随意的!”

清风知道着尊卑地观念不是一时间就能改变得了的,不过嘴里仍然说道:“其实你心里尊重我就行了……我要的会制茶人送到大小姐那儿去了?”

“已经送去了,大小姐还夸我办事麻利呢!”清风点了点头“皇庄的收成现在就能看出怎么样了吧?”

“可不是。今年肯定又是丰收年!有了水车,想不丰收都不行!尤其是养鸭、养鹅,看着不起眼,实在是再赚钱不过的,做成的松花蛋、咸鸭蛋更是供不应求。爷,今天奴才就想向您讨个主意,南边有一个商人想要咱们做松花蛋的法子,答应给咱五百两银子的好处,您说咱卖不卖?”

清风一听就笑了“你的意思呢?”

“当然不想卖!有了这个法子多少个五百两都赚回来了!可是那个朱大爷说应该送给人家,最好让大家都知道。这样就能让全大唐的农民都富起来……爷,您说呢?做松花蛋地办法是您教的,朱大爷也说听您的!”

清风说道:“难得的是朱大爷的心思,不过让全大唐的农民都富起来那是朝廷的事儿!我的意思还是不卖!如果人人都会了。还怎么赚钱?到时候谁还会买咱们做的松花蛋啊!朱大爷也不怕全庄上的人挣不到钱了骂他!”

李林听了嘿嘿地笑,说道:“可不是嘛!咱们卖松花蛋,就得把自己当成商人,在商言商,谁家的商业机密能随便给人!朱大爷一把年岁了,爷也跟奴才说多听听老人家的意见,奴才也就没好意思反驳他……”

“当然要多听别人的意见,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你也跟着爷读过书。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我地意思是种庄稼的事你不懂,就不要乱参合。其余的事该你拿主意时,你也不要退缩……”

“是,奴才都记下了……奴才还想求爷一件事……”

“哦,是不是看见烟儿要成亲了,你也着急了?到底看中谁了,爷可以给你做主……”

李林顿时红了脸,呐呐了半天,这才说道:“不是的,爷!是奴才有一个弟弟叫李慎,一直在老爷的书房当差,老爷现在外放了,书房的人用不了那么多,弟弟就被安排在厨房帮忙了,奴才看着爷的书房小厮不多,就斗胆想请爷要了李慎……”

清风笑道:“多大点事,行,明天就让他来吧!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咱们府里到底有没有你中意地姑娘?若是看中了外面地,爷也可以帮你的!”

“奴才……奴才喜欢春阳姑娘……可是她……”

“好你个李林,嗯!好眼光!怎么?她不喜欢你?”

“不……她……她说要想一想再答复我!”

清风笑道:“那你今天晚上就别走了,春阳她陪着公主进宫去了!等她回来,你亲口问问,她要是愿意了,爷给你们操办婚礼,不过你可要抓紧,过些日子,我地职位恐怕就要有所调动了!”

“爷,您要离京吗?”

“倒是有这么一个风声,不过吏部的行文还没有下来,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那……爷是到什么地方去任职?”

门外的奴儿隔着竹帘禀道:“爷,公主从宫里回来了!”

清风看了看李林,说道:“走吧!咱们一起过去!到什么地方……圣旨没下就做不的准!”

李林一听,也没敢多问,主仆二人来到梅园门口,李林不敢再往里进了,就在门口等着。

清风独自穿过回廊,转角处传来说话声,就听见春阳说道:“小蹄子,故地重游了一回,这下满意了吧?”

“有什么满意不满意,就是我成了亲,也在公主身边侍候着,还能没有进宫的机会?”清风听出说话的是冬雪。

正好在转角处三人碰到了一处,春阳和冬雪连忙向清风见礼,清风淡淡的说道:“罢了。春阳,园门口有人找你!”

清风来到晋阳的屋前,早有小丫头进去通报了,清风一进门,晋阳说道:“你的耳朵倒是灵,我刚换过衣裳。”

清风忙问道:“怎么样?你父皇的身体可好?”

“好!父皇的脸色比以前好多了!饭量也比以前见长,还是孙道长的医术精湛……”

清风心想,皇上的病情见好,还能活个三年五年吗?那也是没准儿的事!清风问道:“那……孙道长什么时候能来给奶奶看看?今天我看奶奶越发不好了……”

“是吗?等一下我去看看……奶奶的病,我跟父皇提了,父皇答应明天让孙道长来给老太太看看!”清风一听,很高兴。猛喝了两口茶,又问道:“捐助的事呢?贵妃娘娘怎么说?其他的娘娘又怎么说?”

晋阳笑道:“资助孤儿院,这么积德行善的事,贵妃娘娘哪有不同意的理!你本来不也是说的十拿九稳吗?怎么又来问?至于其他的娘娘,还不是唯贵妃娘娘马首是瞻?”

清风笑道:“真的吗?我原先也不过是凭空猜测的,这样最好!我总得跟你讨个准信,也好进一步安排……明达,我外任的事呢?皇上有没有提?”

“当然提了,父皇说,既然老太太身体欠安,清风你又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外放的事就先放一放再说……”

清风一听,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立时就蔫了,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奶奶现在还病着,即使真的来了圣旨,自己舍得在这个时候离开奶奶吗?何况父亲又不在家……

晋阳一看清风的神情,还以为他因为不能外放而烦恼呢,忙开解道:“你若是实在想外放,我在跟父皇说说……”

清风忙说道:“还是不要说了,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即使来了圣旨,我也得等奶奶的身体好了再说……奶奶最痛我了,我怎么能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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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意外

清风心绪烦乱,没有办法不烦乱,计划没有变化快,因为孙道长看过了奶奶的病之后,竟然说什么也不肯出手……

虽然一家人心里有充分的准备,但是事实真的摆到了眼前,还真的有些受不了……李弼拦着孙道长一定要孙道长说老太太到底还有多少日子,孙道长无法,这才说道:“老太太若是能挨到秋天,那就是造化了……”难道奶奶真是时日无多了吗?清风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清风默写了半天金刚经,心绪才好些,却见新来的一个小厮来到近前,仿佛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清风忙问道:“你是李林的兄弟吧?”

“是的,二少爷,奴才叫李慎……”

“哦!李慎!你有什么事吗?想说什么就说,我又不是严苛的人,你哥哥想来也交代过你,何至于这么害怕?”

李慎说道:“爷,是刚才门子来报,说是门口有一个人自称姓魏的人要见您,奴才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

“姓魏的?”清风首先想到的是魏武,不过就算他回来也得和二姐一起回来,断然没有一个人回来的理!那么除了魏武还能有谁?

清风对一旁研墨的奴儿说道:“奴儿,那个门子不认识魏武,你到门口看看是不是他回来了,要是的话你就直接把魏武带进来……”

奴儿答应着去了。清风收敛心神专心地写金刚经,写这个经文是一个字也不能写错的,否则全篇都得重写。清风不敢不精心。写满了两张纸,清风才发觉自己的身边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地二姐夫魏武!

清风惊喜的问道:“二姐夫?竟然真的是你?怎么也没想到……我二姐呢?她怎么了?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她?当然一起回来了,不过……她住在客栈里……让我先回来看看……”

清风呵呵的笑道:“二姐可真是的,孩子都有了,难道现在还不好意思吗?对了,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魏武竟然也脸红起来了。他挠了挠头,原先的冷静自持一点也不见了“是个女孩……你真的跟……跟岳母说过了吗?”

“当然!我给你的信上不都说清楚了吗?难道你以为我骗你吗?你们回来地正好,爹爹又不在家,我娘知道了一定很高兴……而且……而且今天孙思邈道长给奶奶看病了,说奶奶恐怕没有多少日子了……”

清风说完,心头黯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想到《红楼梦》中的那个贾老太太,又想到贾府就是在贾老太太去世之后衰败的……这么一想,清风竟然面色灰败,内心深处深以为不祥!

魏武看了清风的脸色。忙问道:“你怎么了,清风?身体不舒服吗?”

“哦,没有,我只是心里难过罢了……”

魏武说道:“你也用不着太难过,老太太今年也有七十岁了吧?人生七十古来稀,即便是现在去了,也算是喜丧……”

是啊,现在的人能活到七十岁就已经算是很长寿了,清风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孙思邈道长都不肯出手了……想来奶奶的日子真的无多了,奶奶若是去了。爹爹也该回来守制……不过也好,咱们一家就又能团员了,想来……就是奶奶若是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行了清风!这事儿……生老病死。难过也没有什么用……”魏武看了看左右,说道:“我今天还想和你说个事

清风会意,把身边的下人都打发出去了,叮嘱奴儿在门外好好看着,谁也不准放进来,这才亲自倒了茶,递给魏武:“说吧二姐夫,人都打发出去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是收养那些孤儿的事儿吗?还是银钱不够?”

“不是那些个事儿!若是那些事儿我也不急着跟你说!你……还记得黎青吧?”

清风一听居然不是孤儿地事,怎么又扯到黎青了?“黎青!当然记得。你的师弟嘛!怎么了?”

“你离开嘉兴以后,我正好碰上了黎青带着他的小媳妇到嘉兴来游玩,他乡遇故知,一见到他们,我自然很高兴!你也知道,现在我那儿收养的孤儿越来越多,一个人还真有点忙不过来,他们俩的武功都比我要好了,我就惦记着把他们俩都留下来帮忙……”

“我在家里款待他们,然后带着他们在嘉兴到处游览……有一次在酒楼的一个包间吃饭!你也知道,我和黎青夫妇的武功都不弱,耳力当然也好,虽然包间隔着木板,但是隔音效果一点也不好,隔壁的人倒是压低了声音说话,可是我们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清风一听就知道有故事,连茶水不喝了,仔细的听着,就听魏武接着说道:“就听见隔壁有一个家伙嚣张地说,要找你报仇!我一听就觉得奇怪,你在京城一天到晚除了写书就是写书,还能得罪什么人?我就凝神细听,这家伙却原来和行刺你的那三个刺客是一伙的……”

清风顿时来了精神,问道:“然后呢?你发现了他们是什么身份吗?”

“他们口口声声的说你破坏了他们地所有计划,还说要不是你,吴王早就是太子了,还说他们的主子早就在吴王的身边埋伏好了人,只要吴王将来一登基,他们的主子想要叫吴王就范很容易……说都是你破坏了他们的所有计划,还折了他们好几个兄弟,想要来京城找你报仇!我一听。这事儿居然让我碰上了,简直就是天意啊,等到那几个人走了。我们三个就悄悄地跟踪来到了一处大宅子,知道了他们住在哪儿,我们三个一商量,还是轮流盯着这个宅子比较好……”

魏武又喝了两口茶,清风一看茶水见底了,连忙给续上了,魏武显然是渴了,一杯茶又一饮而尽。说道:“我们三个轮流盯了很久,把探出的消息一点一点的拼凑,这才知道了些内幕,原来这些人竟然是建成太子地旧部!”

清风听了一哆嗦,难道当初李世民没有斩草除根吗?清风连忙问道:“这些人拥戴地是谁?”

“那些人都叫他主人!他一直都戴着一个青铜面具……我们猜测很可能是建成太子的儿子。”

清风一听就觉得头大,这事儿可越来越复杂了!赶紧说道:“二姐夫,你还是一口气说完吧,简直急死我了!”

“你知道,我从来没有看过那个戴面具地人的脸,但是我却听见过他的声音。你知道我听见过的声音是从来也不会忘的……有一次我陪着你二姐到街上去买东西,竟然在闹市区一下子听见了这个戴面具人地声音……”

清风一下子挺直了腰板,问道:“这一次看见他的脸了吗?”

“不错,我的确看见他的脸了!你猜他长得像谁?”

清风脑子一转个“像谁?难道是像吴王?”“呵呵”,魏武笑道:“你猜的不错,的确是像吴王……”

清风倒吸了一口凉气,太子建成虽然清风没有见过,但是他跟李世民是亲兄弟,兄弟俩长得像一点很正常,而吴王是长得很像李世民的。那么建成太子的儿子长得像李世民的儿子也是很正常的!

清风不由得有些头晕,手抚脑袋说道:“按照你地意思,那个戴面具的人原先他想让吴王当上太子,因此他在吴王身边埋伏了几个人。然后等吴王登基后再桃代李僵?这个主意也太滥了吧?他们真的长得那么像吗?那头些日子在京城被刺杀的那个吴王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是建成太子找来的……这个建成太子知道吴王很有野心,先在吴王身边安插上自己人,然后让那人鼓动吴王找个替身,以备不时之需……当然了,这些事儿都是我们三个听了只言片语后分析出来的!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清风摇了摇头“这事儿我还真的说不好,你接着往下说……”

魏武接着说道:“我估摸着他们在京城有不少卧底,这不是皇上召各位王爷回京吗,他们分析很可能皇上要退位……你说真的皇上能退位吗?皇上怎么了?我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好像是皇上病重?”

“不错。皇上半身麻痹。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想了想,清风又担忧的问:“他们有多少人?还说过什么?能不能来找我地麻烦?”

“找你算账这样的话他们倒是再也没有提。估计也就是那三个被你杀了的人跟他们几个私交不错,那天那几个家伙多喝了点酒满嘴胡沁,恰好被我们给听见了……现在他们正分批分期的往京城来,这些人我仔细地数了一下,竟然三百多人!”

“三百多人……若是普通人,三百多人倒也算不了什么,若是都像在嘉兴刺杀我的那几个人武功那么高,那可就糟了!你看他们到京城来能有什么目的?”

“目的?我猜想不过是想趁着太子登基搅闹一番罢了,还能如何?他们可以冒充吴王,那是建成太子的儿子长得像吴王!难道还能再去东宫冒充太子?而且更加不可能冲进皇宫!”

“那他们的武功呢?若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在京城搅闹一番,朝廷又没有丝毫准备,也会死伤不少无辜之人的!”

魏武的面色一沉,说道:“这样地事儿也不是不可能……我还想跟你说个事儿……就是本来我们商量好了,我和你二姐单独进京,这些人由黎青夫妇看着,没成想这俩人一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黎青竟然受了伤……”

黎青夫妇地武功之高清风是知道的,乍一听黎青竟然受了伤,清风心里很惊讶,按理说,即使黎青打不过他们,全身而退应该没有问题地,怎么会受了伤?清风忍不住问道“你说黎青受了伤?那他们现在在哪?黎青的伤势怎么样?”

第156章 请将不如激将

魏武带着人去接黎青夫妇,清风赶紧通知了母亲王夫人,王夫人乍一听二女儿回来了,喜极而泣,忙指派出身边得力的陪房去接人,清风一看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就连忙来到杨老夫子住的东苑,把魏武所说的话对杨老夫子说了一遍。 清风其实心里也暗暗担心,杀死吴王的事虽然已经很久了,但是每每想起心头仍有余悸,都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自己这个双手沾了鲜血的人能够逃过去吗?这些建成太子的余党一只监视着吴王,他们会不会知道自己的秘密?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了自己是杀死吴王的凶手而以此来要挟自己就范,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虽然清风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做错过什么,即使现在让他从新选择,清风仍然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而不会任他把自己杀死!但是心中的不安却不会因此就减轻……

杨老夫子思虑了半天,看见清风低头不语,还以为他担心建成余党在京城闹事会殃及无辜,遂说道:“公子,老夫倒是想好了一个办法,现在就说给你听听……”

“夫子请讲,清风洗耳恭听!”

“关昌汉关大人他们不是一直没有事吗?公子何不从他们的身上下手?”

“他们?”清风苦笑道:“夫子,您太高看我了,我恐怕指使不了他们……”

杨老夫子笑道:“有句俗话叫什么来着请将不如激将。公子爷指使不动他们,可以用言语挤兑他们呀!武人嘛!最是受不得激地……几句话就能让他们拔刀相向,二桃杀三士是也……”

清风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自己可以不动声色地让建成余党跟这些皇家侍卫打一架,这些皇家侍卫又不是吃素的,一定可以从中看出一些端倪,到时候不用自己出手,这事可就成了!想到这儿,清风喜上眉梢……

杨老夫子又说道:“若是怕伤及无辜,最好是在城外解决……”

清风摇了摇头“这个恐怕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我现在就去安排……”刚刚出了老夫子的书房。就看见阿丹正从外面进来,清风问道:“阿丹姐,正要跟你说个事!”

“哎呦,阿枫!城外的李家庄太远了,走一次真不方便……你找我什么事?”

“就是小萝卜的事。最近我兄长又给小老虎找了一个夫子,我想小萝卜也到了开蒙的年纪了,让他跟着小老虎一起读书好了,说不定将来也能金榜题名!”

“那感情好!我最近忙坏了,难为兄弟还想着他……”

“阿丹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别忘了,酒楼还有我的一份呢!你为了我这么忙,这么累,是我惭愧才对!况且小萝卜还叫我一声舅舅呢!对了,马上就要开蒙了,小萝卜这名字叫着也不好听,也该给起一个大号了!”

“阿枫,一事不烦二主,你就帮着给起一个吧!”

清风想了想“不如就叫姬晓枫吧!”清风说完了这个名字自己就想笑,朦胧记得好像哪本武侠小说中有个神偷就是叫做姬晓枫地。这会儿自己嫌麻烦,随口就把这个名字说了出来,反正也没有人说自己盗版!

阿丹听了很高兴,笑道:“这个名字好!就算是纪念他死去的舅舅吧!但愿这孩子能像他舅舅那么聪明就好了……对了阿枫。酒楼装修的都差不多了,找来的那些歌女也都训练的差不多了,咱们什么时候开业?”

“当然越早越好!早些时候皇上宣召各路藩王进京,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快到了,这些藩王一进京,客流当然就会多了不少,正是赚钱的好时候!还有咱们的丹枫酒,预备的够不够?正好让这些藩王尝尝。将来离京时就会免费为咱们宣传呢!”

阿丹笑道:“阿枫。你这个脑子,不做生意真是可惜了!咱们的丹枫酒每日里不停的酿。光工人现在就有几百号。你原先就说过,要让咱大唐所有地地方都能买到丹枫酒,我时刻都记着呢!”

清风听了阿丹的话,摇头苦笑。“对了,阿丹姐,我最近想在酒楼请些客人,你看哪天能行?”

“你还能请多少人?有一天的准备时间足够了!”

清风说道:“我要是请上几百人呢?”

“啊!请那么多人!”

“对,顺便也检验一下咱们酒楼这些服务人员,看看他们都何不合格!”

“你放心,烟儿都按着你说的培训过他们了!我在一旁看过,肯定差不了……我明天就让他们都来,有两天的时间也足够了!不过你到底要请多少客人得提前告诉我,要不然东西准备多了可就糟蹋了……”清风点头答应了。= 出了东苑,奴儿从身后跟了上来,说道:“爷,烟儿来了,在书房等您!”

清风来到书房门口,就听到冬雪说道:“驸马爷这本聊斋卖的怎么样?喜欢看的人多吗?”

就听烟儿说道:“多!当然多!你也不看看是谁写的!”

冬雪不服气“哼!上次我写的《射雕英雄传》,不是也卖得很好吗?”

“你那还不是根据爷讲的故事写地?你若是自己写一本我才真服你!”

“你……”

清风心想,这个烟儿还真是的,在未来的妻子面前也不忘了维护我的形象!我倒是没有白培养他!清风这个唯恐天下不乱地主还真想看看在惹怒了冬雪后。烟儿会怎么哄人,不过一眼瞅见奴儿也隔着窗户向屋里张望,心想算了。看了这个热闹!烟儿的形象恐怕就要没了!

清风咳嗽了一声,这才踏进门,烟儿和冬雪都上前见礼,冬雪仍然气哼哼的,清风装作不知道,向烟儿问道:“你们地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爷,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

“就是什么?怎么不说了?说出来看看爷能不能办!”

“就是奴才的老子、娘还在洛阳的老宅呢!”

清风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希望双亲能参加你地婚礼。只不过现在白天还很热,你父母年岁也不小了,能禁住长途跋涉吗?况且……老太太恐怕去日无多了……”

“啊!爷,这是真地?”

清风叹气道:“是真的!你们地好日子已经耽误一年了……这次还是早点成亲吧!不要再等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我给你们看了一下黄历,后天就是好日子!”

冬雪扑哧一声笑了,清风不觉有些奇怪“怎么了?有什么可笑的?”

冬雪看清风发愣,忙说道“爷,您真的忘了?头两天公主还说……”

清风皱眉“你怎么不说了?公主还说什么了?”

冬雪诺诺的说道:“爷。这样的大事,奴婢若是告诉了您,公主知道了会生气的,公主一生气了,奴婢怎么办?清风看着冬雪的眼睛乱转,显然是不想告诉自己,不由得狐疑起来,晋阳能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呢?清风和晋阳的感情深厚,当然不会想晋阳会对自己不利,不过心里仍然好奇。想知道晋阳她到底瞒着自己什么,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没关系,只要我不说,公主怎么知道是你告诉了我?你说吧!我保证不说出去……”

冬雪还不想说。一旁的烟儿笑道:“爷,这事儿我知道,后天可是您地生日呢!我们俩怎么敢喧宾夺主?”

清风这才想起来,对了!后天是八月初一,是自己的生日!这些日子也不知道都忙些什么,自己的生日忙得一点都不记得!

去年生日那天,清风曾经被父亲狠狠的一顿鞭笞!没想到一晃间一年已经过去了,这件事儿清风可是记得牢牢的!倒不是清风记父亲的仇。而是这是有生以来最痛彻心扉的一次经历。也是最难忘的记忆!在这个封建王朝里这样的事也许是稀松平常,但是清风却觉得很不寻常……

看见清风脸色不好。久久的不说话,烟儿仗着胆子问道:“爷,您怎么了?”

清风终于缓过神来,说道:“没什么!就是后天吧!你地新宅子离酒楼也不远,酒席就摆在酒楼里吧!一切开销都有我来负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这次我做生日就跟你借光!”

“爷,这怎么好?我和冬雪还是初二办吧!您生日的当天公主肯定还有安排的……”烟儿的话还没说完,就哎呦一声,他自己讪笑着揉着胳膊,冬雪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低着脑袋……

清风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想也是,晋阳她们辛辛苦苦为自己准备生日,到时候自己反倒跑酒楼去了,未免太伤了晋阳他们的心,也就点头道:“那也好,倒也不差那么一天,我今天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事!你们俩回去好好的准备准备吧!能来多少人明天给我一个单子就行了,烟儿这几天就不要忙铺子里的事了,给你放假!”

两人千恩万谢的退出书房,正巧在门口看见魏武,烟儿说道:“魏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清风一听,赶紧迎了出来,说道:“二姐夫,你回来了!”

烟儿听了清风的称呼有些发傻,好在脑袋瓜子转的快,连忙行礼,说道:“原来是二姑爷……”

魏武知道烟儿是清风地心腹,忙把他拉起来说道:“烟儿,哪有那么多地虚礼,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魏大哥就行了!”

烟儿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知道自己家公子一直抬举自己,就像这次公子爷亲自给自己安排婚礼,这是多大地尊崇啊,府里的其他人知道了,眼睛都得红了,不知道得多羡慕自己呢!但是尊卑不分可不行,无论自己的地位多高,那是在别人面前,万万不能越过自己的主子去……

这一声魏大哥烟儿是死活不肯叫了,清风也没有说什么,挥了挥手让烟儿先走,又让冬雪去请阿紫过来陪着她的小师妹!

冬雪本来一心想给清风做妾的,机缘巧合被烟儿看中了,自己不是十分愿意,半推半就之际看着烟儿也是一个知情识趣的人。

后来清风出了事故,大家都道清风死了,冬雪也就死了那个心,一心一意的对烟儿了,日久生情,看着烟儿也是不错的!等到清风回来了,赏了烟儿一个宅院,又许了烟儿以后可以给他谋个官做,现在又为烟儿和自己的婚礼订下了酒席,这酒席值得多少银子暂且不说,难得是主子的心里有自己啊!冬雪觉得面上有光,浑身都散发着喜气!

清风自己和魏武去看黎青,只见黎青面色苍白,闭着眼躺在床上,听见脚步声眼睛也没睁,只是嘴里说道:“师兄,我已经好多了……”

魏武说道:“是清风来看你了!”

黎青这才睁开眼睛“清风,给你添麻烦了……”

“添什么麻烦,你就把这里当成家好啦!我给你请了太医,一会儿就该到了!”

“清风,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受的是内伤,太医恐怕也没有法子……你放心,我可以自己运功疗伤的!”

魏武一旁说道:“我也跟清风说不用找太医,他不听,不过既然已经找了,你就让太医给看看,外一这个太医有点门道呢!另外也别浪费了清风的心意不是?”

说了几句话,清风看黎青的精神不济,就拉着魏武来到书房,清风想让魏武去探探流求的事儿由来已久,可是话到嘴边自己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至于杨老夫子说的请将不如激将,也得好好思谋思谋!



第157章 狡兔三窟

魏武看着清风久久不语,不由得诧异,“清风,你怎么了?咱们兄弟原先就一见如故,从来都是无话不谈的,你今天怎么还为难起来了?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难道连我也信不过吗?”

清风苦笑道:“二姐夫,不用说你现在是我的二姐夫,就是你没娶二姐前,我也没有瞒着你什么……实在是这件事太重大了,我担心你不同意……”

魏武押了一口茶,说道:“同不同意的你先说出来听听,谋反这样的事你当然不能干,除此之外你说什么二姐夫都不会反对的,还有什么可顾虑?”

清风心说,这事倒也算不上谋反吧!喝了一口茶,清风这才淡淡的说道:“你知道吗?郑家昌已经死了……”

魏武放下手里的茶杯,神色凝重起来“好好的,他怎么死了?”

清风叹息一声“还能怎么?他是被皇上赐死的……你也说了,吴王身边埋伏有不少建成太子的人,我思谋着大概皇上也知道了些什么,于是不问青红皂白,凡是吴王身边的人,全都被赐死了!”

沉默了半天,魏武说道:“我就知道做了官虽说看着尊荣,可是也危机四伏,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怎么?你看不惯了?那你想怎么样呢?谋反的事情你是想都不要想!”

清风真诚的说道:“二姐夫。虽说这里就咱们俩,你也不要总把谋反挂在嘴上,小心隔墙有耳……况且我怎么会那么傻?大唐现在如日中天。我要是那么做只能说是以卵击石!只有建成余党那样地疯子才会那么想!”

魏武笑道:“原来你担心这个,你放心吧!最近我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这周围方圆五十米之内有点风吹草动的,也瞒不过我地耳朵……”

清风欣喜之色溢于言表“真的?二姐夫?那我今晚置酒为你庆贺!这可太好了!”清风搓了搓手“可惜我不是练武的材料,否则非得跟你学两招不可!二姐夫,你知道流求这个地方吗?”

魏武的眼睛一亮“怎么?你想搬到那儿去?岳父恐怕第一个就不能答应!”

清风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现在也并没有想要搬去……现在的流求大概还是人烟稀少,一片荒芜吧?我研究了一下。那里有大片的没有开发的土地,先不说以后咱们去不去,就是现在咱们把它占了,将来的收益也是颇丰,可以大面积地种茶园,正好我还会炒茶的手艺,断不能亏本,另外还可以大面积的种植甘蔗,我知道怎么用蔗糖做出白糖……最主要的还有一个好处。”

清风看了看魏武,意味深长的说道:“就是将来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咱们也有一个可以退身的地方,那里也有十来个嘉兴府那么大,若是好好的经营,也可是一方诸侯,而且这诸侯上面也没有皇上管着……你说怎么样?二姐夫!”

魏武站起身形,在地上踱了几步,眉头一扬,说道:“我觉得这事大有可为!就是跟岳父说了,他也未必就会遭到反对!所谓狡兔三窟,这个典故我还是知道的!你对我说这些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不要客气。赶紧说出来吧!”

清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难为情,半晌说道:“就是这事儿我很为难,不好意思对你说……可是这件事事关机密。一般地人我也不敢托付,本来想请……”

魏武大手一挥,说道:“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想让我去流求吗?我愿意去,正好把我家里收容的那些个孤儿一起都带去,你二姐我也带着,没什么。不过是比嘉兴远一点罢了……”

“二姐夫。那里的条件跟嘉兴比起来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啊!前景虽说看好,但是现在还是一片蛮荒之地。.. 君::子::堂::首::发 ..更加缺医少药,精食美俾更是不可能了,我怕你和二姐吃苦……”

“苦我又不是没有吃过?那算不了什么,只要让你二姐和我在一起,这天下哪儿都去得!什么时候去,你只管说!不过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粗人!你还得派一个拿主意的人,这人可不好找!”

清风心说,二姐夫现在是越来越成熟了!已经不能算一个粗人了,清风笑道:“我的确选好了一个人,就是我的幕僚杨老夫子,他也答应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还有什么犹豫的?”

清风笑道:“只不过我刚才听了你的一席话,觉得跟父亲商量一下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么重大的事写信是不行地……另外,流求山高水远,我们又不了解情况,冒然一下子去那么多人……外一有个马高蹬短的,这么远的路岂不是很不便?我的意思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先去几个人探探路,看看那儿缺什么,有什么,现在有多少居民,有谁来管理,这些事情都得打听清楚,考察完了,做好相应地准备,然后咱们再有的放矢……二姐夫的意下如何?”

魏武挠了挠头,说道:“你考虑的的确周全……那也好办?我带几个人给你跑一趟不就完了!至于岳父那儿,我是不敢去的……”

清风一听,忍不住笑了“二姐夫,你现在是不是想着马上就去流求?最好永远也不要见父亲?”

“说实话……我这半辈子除了岳父,就没怕过谁是……”魏武不好意思的笑道:“不过,为了你二姐心里好受点,就是给你父亲磕上百八十的响头我也认了……”

清风安慰道:“你放心吧。父亲又不是那么糊涂地人,你们把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他不会怎么样地……我跟你说。你的事我曾经跟皇上提过,皇上听了也就哈哈一笑,没有说过什么,况且父亲知道你们私奔以后,已经狠狠地打了我一顿,有什么气当时也消了……”

“啊!国公爷他打你了?”魏武第一次听清风说起这事儿,有些吃惊。

清风笑道:“刚才还叫岳父呢!这会儿怎么变成国公爷了?”

“我这不是没过明路,心里有些发虚吗?你父亲……你还是早点让我去流求好了……”

清风一看这位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怕父亲竟然怕成这样。忍不住窃笑,又怕魏武难为情,憋了半天方才说道:“还有一点事得二姐夫帮完忙才能放行!”

魏武问道:“什么事?难道还非我不可吗?”

清风点头“建成太子那帮人,只有你和黎青夫妇认识,现在黎青又受了伤,可不是非你不可吗!”

“你想怎么办?”

清风想起关昌汉那几个人,心里又觉得有些闹心,这几个人都是好武艺,到底是不是皇上派来监视自己的呢?按理说自己小门小户的,除了有点小名气。又没有什么大权,不应该引起皇上的注意才对,可是派给自己的这几个护卫,明显已经逾制了,皇上他又是什么用意?

自己现在用人之际,如果他们不是皇上派来监视自己的,能不能把他们拉拢到自己身边呢?想一想,清风还是摇了摇头。

魏武也在军队呆过,在李绩跟前耳熏目染的,见识不少。清风就把自己地猜测跟魏武探讨了一番,魏武自然也说不好,清风又把杨老夫子给出的计策说了。

魏武笑道:“这个杨老夫子……要我说何必这么麻烦,这样做一个弄不好。关昌汉他们就会起疑,我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怎么引?谁来引?”清风不信魏武出的主意会比杨老夫子高明。

“当然是你来引啊!别人怎么引得出来?”

清风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来引蛇出洞?我怎么引啊?”

“怎么?你害怕了?当然以身相引啊!你应该知道,现在建成太子的人经常三三两两的进城来探听消息,你屡次破坏了他们的计划,那些人一直想要杀了你而后快,苦于你在府里不出来!他们不知道会多着急呢!你若是在街上一出现,他们当然会出来刺杀你,而关昌汉他们负责你的安全。他们两下一接上火。不就没咱们什么事了吗?哪里用得着杨老夫子说的那么麻烦!”

清风哭笑不得,事情地确是像魏武说的那样。这么做简单明了,没有后患,但是自己的安全就成问题了,一个不好,假戏成真,自己真的被人杀了可就糟了!

魏武看出清风的犹豫,说道:“你胆怯了?你想想,咱们这边有阿紫、铃儿,还有我,咱们三个人还保护不了你吗?关昌汉他们一共七个人,就算他们武功不济,自保应该有余的,即使被杀了,也更能引起侍卫们的注意,建成太子暴露的可能就越大,这藏身之地就越容易发现……”

“行!富贵险中求!我就当看一场戏好了!不对呀,我不冒险也有富贵啊!”清风满脸苦相。

魏武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了,这才说道:“清风,你不要害怕,其实不用你冒什么险的。你想想,那些人恨死你了,肯定会藏在暗处盯着驸马府的动静,只要你一出门,他们没有动作就怪了,所以只要咱们留心就能发现,也根本用不着等他们来刺杀,我说几句话能把侍卫们地注意力引去……到时候,让阿紫和铃儿陪着你回家,我再设法把侍卫们引到建成太子的老巢去,让他们瞧一瞧……嗨!白白的把这个功劳送给他们,有点太可惜了……”

清风笑道:“那个也好办,到时候通知我哥哥一声,我们装着在街上偶然遇到不就成了……”

魏武冲着清风挑起大拇哥!



第158章 引蛇出洞1

阿紫万万没想到铃儿能到自己家来,兴奋的无以复加。 要知道,在这个家里,阿紫进门时间最短,跟谁都不熟悉,尤其是她自己以前一直在骊山习武,很多家务事都不会做,别的女子可以做衣服、绣花、做各种点心、美食……每日里做些琐碎的家务,可惜阿紫虽然小门小户出身,自己却从来也没有做过,就是一个手帕也秀不好的。

看见别人诧异的眼神,阿紫觉得自己很没用,有些无所适从,好在有个瞎眼婆婆陪着,让她的心里不那么慌乱、不那么胡思乱想……这会儿,阿紫一点也不像曾经在江湖行走、英姿飒爽的女侠了。

阿紫每天早上去给老太太和王夫人请安,然后还要去公主那儿问好,公主倒也和气,没怎么为难她,红藕也没说什么,只有那个单姨娘的眼神不太友善,阿紫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国公府那里一圈走下来,然后阿紫再给瞎眼婆婆请安,再然后当然能希望清风经常来陪陪自己,可惜这样的时候几乎没有……

阿紫偷偷的去看清风每日里做什么,发现他每天虽然不到哪儿去,却是总有人来找,要不就是写写算算,总之没有闲暇的时候……

没有办法,阿紫只能每日里习武,又担心清风不喜欢自己舞刀弄剑的,好在这么长时间了。 ==清风倒也没有说什么。

在国公府生活地这些日子,阿紫觉得自己活得很累,虽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什么。可是阿紫就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在没有清风陪着的日子,除了习武,阿紫觉得自己活得了无生趣……

今天故人相见,阿紫和铃儿都很高兴。尽管黎青受了伤,却没有性命之忧。铃儿也不是十分的担心,况且驸马爷派了好几个小厮丫鬟服侍着。铃儿放心地很,两个久别重逢的人就唧唧咯咯的说个没完。

铃儿听了阿紫的述说,说道:“他有好几个老婆,当然不能天天陪着你……你后悔嫁给他了?”

阿紫摇了摇头,“我没有后悔,阿枫死了……如果没有遇见他,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嫁给别人的……你不知道,他……他一般都是自己睡在书房的……”

“什么?他让这几个老婆自己守空房,他却睡在书房里?”铃儿很惊讶。

“是啊!他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忙什么,天天弄到很晚。然后就在书房睡了……”

铃儿嘻嘻笑道:“原来你天天去偷看他?他是你夫君,你就光明正大的走到他面前不行吗?干嘛偷偷摸摸的?”

阿紫心说我哪里想偷偷摸摸地了?还不是阿枫他办的事大逆不道,我怕别人知道,天天给他把风!那样的事儿恐怕清风也不愿意让我知道吧!

铃儿笑道:“我看你活得都不像你自己了!不过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就像我家的黎青,别看他傻乎乎的,不过我和他在一起倒也很开心……”

“黎青大哥哪里傻了?是你自己精灵古怪才是!”阿紫说完,自己也笑了。

阿紫看了黎青的伤势,这伤势虽然是很重,但是因为黎青本身武功不错,内力也不错。却是没有大碍的,阿紫这才放了心,又宽慰了铃儿几句,这才领着铃儿到处游览了一番。铃儿原先是来过花园的,旧地重游,两个人都变成了少妇,又是一番感慨……

阿紫亲自去厨房操持了晚饭,铃儿惊奇的问道:“你还学会做饭菜了?”

阿紫笑道:“是啊,我自己吃着不如厨师做的好吃,可是阿枫喜欢吃,说是很有家地味道……”

铃儿呵呵的笑道:“什么家的味道?分明是怕说不好吃伤了你的心!看起来他对你还真不错!”

阿紫呆了呆“也许你说的对!不过他真的对我很温存呢!”

铃儿一听阿紫的话。笑的没有了形象。半天方才说道:“嗨!我家的那个傻子从来也不会温存,不过他倒是什么都想着我……”

清风来到阿紫的房间。看见阿紫和铃儿两个人说地正开心,铃儿一看清风来了,赶忙见礼,清风笑道:“刚才太医来给黎青兄弟看了,说没有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正巧你和阿紫是师姐妹,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好了,还能多陪陪阿紫,她一个人有时候怪寂寞的……”

“你还知道我师姐寂寞?那你怎么不多陪陪她?”

清风无奈的一笑“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每天地事情应接不暇,我又有什么办法?不过明天我要去会昌寺为奶奶上香祈福,阿紫和我一起去吧!铃儿没有什么事儿的话,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为黎青兄弟卜上一卦,再求上一个签,我听说那里的求的签很准的……”

阿紫知道清风素来不相信这个的,现在听了清风的这话不免觉得很奇怪……

铃儿可就不知道了,她一听清风这话,忙说道:“那太好了,我也正想去庙上呢!在嘉兴的时候我得了一枚玉佩,正想着请一位得道高僧给开光呢!开了光就给阿青戴上!以后就不会再这样了……”

清风听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只有闭口不谈,等到铃儿兴冲冲地走了,阿紫这才来到清风地身边,悄声说道:“怎么忽然想起来到会昌寺祈福去了?你一直都不信这些个的!”

清风握住了阿紫地手,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其实哪里是祈福,根本就是去引蛇出洞。”

清风把跟魏武商量的事情跟阿紫说了,阿紫不由得担心“阿枫,这样不好,外一出了意外怎么办?我看不如这样好了,我穿上你的衣服假扮你吧!”

清风摇头“大白天的,你假扮我?他们又不是傻子!我还是去吧!虽说我没有武功,但是有你在我身边,我怕什么?上次在嘉兴,那么危险不是也一点事儿也没有嘛!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怕的……”

阿紫的心头一热“行,阿枫!就是我死了,我也保证你毫发无损……”

清风一瞪眼“什么你死啊活的!不准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清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严厉,忙解释道:“明天会有很多人跟着,一点危险也没有,如果有危险,难道我自己能以身犯险吗?我告诉你,你更不准死,难道你因为救我死了,我自己会活得安心吗?所以你不准死,明白吗?”清风摸了摸阿紫的脸蛋,阿紫心里甜丝丝的,脸蛋也红了……



第159章 引蛇出洞2

清风担心二姐回来会受到母亲的责问,又赶到荷苑向母亲请安,谁知道走到半路正碰上母亲王夫人和二姐说说笑笑的往菊园去看老太太。 清风也就放了心,笑嘻嘻的给母亲和二姐请安问好,随即也随着一起去看奶奶。瞅着母亲不注意,清风悄悄的问道:“二姐,怎么样?娘亲没有说什么吧?”

二姐红着脸摇了摇头,清风心说,孩子都有了,二姐还这么害羞,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降伏住魏武的!

老太太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脸颊清瘦了很多,尤其是完全没有什么精神,一双眼睛浑浊不堪,看见了二小姐,仿佛不认识一般,倒是还认得出清风,拉着清风的手不松开……

清风问身边的珊瑚,老太太晚饭吃了些什么,珊瑚说道:“只喝了小半碗点人参汤……”清风吩咐道:“去端半碗稀饭来……”

饭端过来了,清风亲自喂奶奶,老太太倒也吃了两口,然后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清风看着奶奶,心酸的很,原本明日到会昌寺不过是想引出建成余党,现在却生出一种虔诚之心,真心的想要为奶奶祈福了。

第二天早上,单玉儿听说清风带着阿紫要到会昌寺上香,赶忙让小丫头去告诉清风她也要去。 清风听了很不高兴,一皱眉道:“你回去告诉单姨娘。我这次有事,以后再带她去吧!”一旁地阿紫看着悄悄的笑了……

单玉儿听了小丫头的回话很生气,不过是去上个香。我便是跟着去了,又能碍着你们什么?那个叶紫有什么好?长得不如我们几个漂亮也就罢了,听说连个手帕也秀不好,不就会舞刀弄剑吗?有什么了不起!就因为救了怀玉一次,还不是因为她想着嫁给怀玉,这才故意巴结?难道我们就应该对她感恩戴德吗!

单玉儿坐着生了一会儿闷气,就来找红藕。

红藕管理地酒楼最近开始卖丹枫酒了,生意比往常好了不止两成。红藕边整理昨天的账目,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身边的麒麒说话,麒麒在奶妈的陪伴下正蹒跚学步……

看见单玉儿来了,红藕忙请单玉儿坐下,随即倒上一杯茶递上来,自从晋阳做主把红藕的女儿送给单玉儿抚养之后,因为孩子的原因,两个人的关系比以前融洽了不少,红藕笑道:“姐姐今日怎么有空到妹妹这儿来坐着?”

单玉儿淡淡一笑,说道:“我这几天有些心神不宁地。一直想到会昌寺去上个香,公主我是不敢麻烦的……也不知道你得不得闲?”

红藕说道:“行!这账目也不急在一时,我换件衣裳咱就去!”

梅园的晋阳一听春阳说清风带着阿紫去会昌寺上香,也觉得有些奇怪,清风出门本来就有数的那么几趟,尤其是去上香,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春阳见公主皱眉,悄悄地说道:“会不会是叶姨娘有了身孕?驸马爷才这么宠着她?”

晋阳一愣“不会吧?头几天我问阿紫有没有动静,阿紫还红着脸说没有呢?”

春阳说道:“说不定昨天才发现呢?恍惚听小丫头们说昨天驸马爷请太医来着……当时还以为是给老太太请的呢?”

晋阳说道:“我说呢,好好的清风怎么会答应带着她去上香呢?要知道清风根本就不信佛!”晋阳说着端起一杯茶喝了两口。掩盖心里微微的失落……

清风之所以不把会昌寺之行的真正目的告诉了晋阳和单玉儿她们,是怕她们为自己担心害怕,万万没想到这点小小的隐瞒,会惹来一场大祸……

清风原本想让阿紫跟着铃儿坐后面地那辆马车。但是阿紫知道这次出游的目的,死活不依,生怕清风有个什么意外,一定要跟清风坐同一辆车,还生生的把铃儿也拉到了车上,清风倒没觉得什么,铃儿却半天不自在,不过到底是江湖儿女。一会儿功夫就谈笑自如了。

这辆马车是经过清风处理过的。不光是减震效果好,车厢也很宽大、豪华。各种设施都很完善,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房子,铃儿看着稀奇,忍不住东问西问的,最后说道:“等以后我也做一辆这样的马车,到时候在江湖行走,就像是带着房子似的,还省了旅费……”

清风微微一笑“没关系,你若是喜欢,这辆车我也可以送给你们夫妇的……”

阿紫昨晚听了清风地话,知道清风此时正用人之际,黎青夫妇武功高绝,清风早就存了拉拢之心。阿紫遂笑道:“铃儿,你总想着行走江湖做什么!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就有了孩子,还怎么行走江湖?不如就在我家住下吧!咱们两个还是个伴儿,省得我怪寂寞的。咱们以后天天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不比在江湖上风餐露宿要好得多吗?”

铃儿听了阿紫地话,有些害羞,也有些意动,半晌说道:“等着阿青伤势好了,问问他再说吧!”

一边的清风听了这话,心里很高兴,笑道:“问他?你别忘了,黎青原本就是我的兄弟,他可是被你给拐跑的……”

铃儿顿时红了脸,对阿紫说道:“看看你的夫君都浑说什么?你也不管管!”

阿紫笑道:“阿枫说的是事实呀!你让我怎么管?”

铃儿羞红了脸,清风怕自己笑出声来,铃儿就更不好意思了,忙着朝车外看了看,关昌汉他们七个侍卫,再加上魏武,八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分列马车的两边。

这几个侍卫每天无所事事,闲的骨头都疏了。昨天接到清风地通知,知道驸马爷今天要去上香,没用叮嘱,七人就都到齐了,铃儿无意中看见魏武,惊讶地问道:“魏大哥怎么也去上香?”

清风说道:“二姐夫说怕在城里遇到劫杀你们夫妻的歹人,非要来保护我地……”

铃儿也是个聪明人,一听清风的话心里就明了了几分,看向清风的眼神有些复杂。


第160章 引蛇出洞3

清风一行算不上招摇,甚至可以说低调。 虽说此次出行的目的是引蛇出洞,也明知道会有危险,之所以没有带上那么多的人,主要是因为那些家丁护院都是普通人,一旦遇到武功高手,一个回合就能被打趴下。

清风怕多伤人命,所以不会武功的基本没带,倒是魏武提点了几个人的名字,清风查了一下,其中一部分被父亲李绩带走了,清风挑选了四个人,特意把他们从国公府那边抽调了来,本来也是可以多调几个的,又怕陌生的面孔太多,引起关昌汉几个人的疑虑。这样清风的身边就有十几个以一抵十的大汉,不过和那些鲜衣怒马的豪门子弟一比,还是低调的很……

清风怡然自得的坐在马车上,四下看了看左右,看着谁都像刺客,又看谁都不像,不由得眯上眼睛,靠在车厢上假寐,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忐忑不安……

自从经历了两次追杀,一次暗算之后,清风的胆子越来越小了,实在是小心谨慎一万次都不嫌多,粗心大意一次也嫌多啊。小命要是完了,那可就什么都完了……可是清风还得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可真是累啊!

快到会昌寺了,清风这才悄悄的问身旁的阿紫道:“有没有什么异常?”阿紫笑着摇了摇头……在外人看来就像俩个人在说悄悄话。只有一旁地铃儿听得真切,不由得也笑了……

长安西北金城坊的会昌寺,殿宇依然恢弘。一行人到了会昌寺也就是辰时,清风看了看车外的魏武,魏武冲着清风轻轻地摇了摇头,清风这才下了马车,看着会昌寺的建筑依然气势非凡,颇有气势。

想当初还是在这里认识了辩机和尚……回家后就挨了父亲一顿打……时间一晃一年已经过去了,这一年又发生了多少是是非非啊。

清风在会昌寺门口迟疑了一下,心想。从驸马府到会昌寺的距离可不近,那些建成余党的人怎么还不来呢?莫非他们还要好好的布置一下?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要在这佛门清净之地动手吗?这可如何是好?或者是魏武的预料出了问题?

阿紫和铃儿围在清风的身边,阿紫悄声问道:“阿枫,怎么不走了?发现了什么吗?”

会昌寺地香火很旺,这门口不少善男信女进进出出,已经有不少人注意清风一行了,听了阿紫的话,清风心想,不进去是不行了。站在这儿外一被建成余党的人警觉了,下次再想找这样的机会了就没了……

清风对阿紫笑道:“你们都在,哪里轮到我能发现什么?”说着拉了阿紫的手向会昌寺门口行去,阿紫甩开清风的手,羞道:“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别拉拉扯扯的,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清风笑了笑,直奔大雄宝殿去了……

大雄宝殿内香烟缭绕,善男信女虔诚的跪拜,清风站着看了一会儿。接过身旁下人递过来的一把香点燃了,插到香炉里,香烟袅袅,清风不由得想起病榻上的奶奶……

看着庄严肃穆地佛像。清风浮躁的心慢慢的沉静了下来,他跪倒在蒲团上,虔诚的祈祷着,希望自己的诚心能够让奶奶多活些时日,奶奶是这个世界上最疼自己的人了,即使病入膏肓了,还是最惦记自己的……

阿紫也随着清风后面磕了三个头,铃儿因为知道此行的目的。怕清风出事。请老和尚给开光的事便再也没有提,只是注意着周围人地一举一动……

一切出乎寻常的顺利。清风心想难道被人看破了?或许那些建成余党的人根本就没有监视自己吧?

既然陪着阿紫出来一次,清风的精神也就放松了下来,和阿紫铃儿说说笑笑地随处走走逛逛,又来到会昌寺后面的石塔,石塔周围的人不多,阿紫说道:“早就听师父说这座石塔很出名的,咱们上去看看吧!”

上次游览会昌寺时正值清风的腿受了伤,就没有到塔上去仔细的看,此刻听了阿紫的话,清风欣然应允,倒是身后的魏武和关昌汉没有放松警惕,魏武来到清风身边,悄声说道:“清风,这石塔上还是不要上地好!”

清风一愣,向石塔上望了望,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清风也知道魏武经验丰富,他说不去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地地方!

阿紫的经验比起魏武来就差得远了,她听见魏武这么说也疑惑地向塔上看了看,怕清风心里为难,随即对清风说道:“不看就不看,下次什么时候有空再看吧!”

清风点头,一行人转身往回走,刚走出几步远,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嘿嘿嘿是笑声,这声音比起半夜听见猫头鹰的叫声还恐怖,听得清风毛骨悚然,身边的侍卫立刻把清风围在中间,就听魏武说道:“这石塔内果然有古怪!”

清风向石塔望去,只见一个虬须大汉站在塔顶,身后还有两个人推搡着两个女子,清风一看这二人,只惊得浑身冰凉,目瞪口呆,这二人正是单玉儿和红藕!

只见单玉儿和红藕的嘴里塞着布,正眼泪汪汪的看着清风,清风一阵心痛……她们怎么会被抓住?难道这些亡命徒跑到驸马府劫持的人吗?我的晋阳呢?没被他们劫持吧?

清风腿都有些发软“二姐夫,救救她们!求你快点救救她们……”清风拉着魏武的胳膊,带着哭腔说道。=君-子堂-首-发=

魏武冷静的说道:“清风。你镇静点!越是惊慌失措,他们就越觉得戳中了你地软肋……”

清风努力的站稳了身子,又听魏武吩咐道:“砾石。你赶紧去找救兵……”

清风昨天晚上就跟哥哥李怀英商量好,让李怀英带人今天要到会昌寺缉盗,缉捕盗贼虽说不归李怀英管,但是长安县的总捕头跟李怀英却是莫逆之交,李怀英自己也好久没有打架了,正好浑身地骨头发痒呢,一听清风的话,胸脯拍的啪啪响。说道:“怀玉你放心的去,明天我就请长安县的那些捕快们到会昌寺跟前的狗肉馆去吃狗肉去,会昌寺有点动静,我们立刻就能赶去……”

砾石早就听了吩咐,知道到哪里去找人,听了魏武的话,一溜烟的跑去报信去了!

却说塔顶上地那个虬须大汉哈哈大笑道:“驸马爷,你的这两个小妾真是国色天香啊!你再也想不到我会捉了她们来吧?我们可不是傻子,难道看见你身边那么多的高手我们还下手不成?我今天也不杀你!我就在这儿跟你的两个小妾寻欢作乐,等到明天。驸马爷在京城的名声可就更盛了……哈哈…哈……驸马爷,到时候你别忘了感谢我啊!”那个大汉说着,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扯开单玉儿衣裳的前襟,露出里面鲜红的肚兜……

清风一看,气得脑筋蹦起多高来,却不停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但是毫无办法可想,转念一想,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们这么做就是想要叫自己就范。然后报仇吗?

清风强笑两声,大声说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长得人模狗样地,就会干些绑架勒索下三滥的勾当,都是些孬种!冤有头债有主。你有种的来找我啊,你们的人都是我杀的,我不但杀了他们,还吃了他们的肉,喝了他们的血呢……”

“行啊,那我就吃了你小妾的肉,喝了她的血……你要是男人你就上来!我就把你的两个小妾放回去,怎么样驸马爷?一命换两命。你还是赚了地。我早就听说驸马爷你最是怜香惜玉的……”

清风说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清风话没说完,就觉得肋下一麻,浑身立刻软了,一下子被身边的魏武扶住,塞到了阿紫的怀里,紧接着就听魏武说道:“你们两个保护好清风……”魏武说完一纵身飞到了石塔上,那个虬须大汉手提大刀不等魏武站稳,劈头就是一刀,魏武持剑还击,二人战在一处,石塔上地方狭窄,辗转腾挪多有不便,魏武身处石塔下方,地利上就处于劣势,好在旁边挟持单玉儿和红藕地那两个人因为地方狭小,也没法帮忙……

清风软到在阿紫的怀里,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兵器的撞击声,心中焦急,可是竟然被魏武连哑穴也一起点了,更可气的是阿紫竟然也不给自己解穴,大概是怕自己上去换单玉儿和红藕下来吧?

魏武久战不下,关昌汉和吕蒙、赵家孝一商量,吩咐其余四人保护好清风,三人也腾空而起,窜上石塔……

他们刚一离开,就听见一声细微的弓弦响,清风就感觉自己被阿紫轮了一圈,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却是清风旁边的一个下人中了一箭……紧接着又有两声弓弦响,清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听见“嘭嘭”地两声响,箭好像是被磕飞了……

一击不中,瞬间又窜出三个蒙面人来,手持利器,招招冲着清风而来,铃儿和阿紫护卫着清风,把手中地剑轮的风雨不透,外围侍卫和国公府调来地护院把这三个蒙面大汉紧紧围住,无奈这三个人武功太高,一时间战胜不了……

只苦了清风在阿紫的怀里被转的晕头转向,心里还担心单玉儿和红藕的安危,一颗心简直就像油烹了一样……

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就听见有人喊道:“捕快来了!”

几个刺客一愣神,一声唿哨响起,同时地上嘭的一声巨响,一阵烟雾升起,清风就闻着一股子硫磺的味道……

等到烟雾散尽,哪里还有刺客的影子?阿紫这才解开清风的穴道,清风赶紧向石塔望去,石塔上居然人影皆无……

“玉儿,红藕!”清风伤心欲绝,刚被解开穴道,血脉有些不通,更加因为不见了两个小妾,心中惶急,竟然一跤摔倒在地上,阿紫连忙把清风拉起来,看见飞奔而来的李怀英,就把清风往大哥跟前一推,对清风说道:“我到塔上去看看……”铃儿也跟着飞身而起……

片刻阿紫在塔上喊道:“她们都在这里呢!”



第161章 不思量自难忘

清风看见阿紫抱着满身鲜血的单玉儿从石塔上下来,当时就傻了,只见单玉儿脸色煞白,胸口处赫然插着一把飞刀!这是什么状况,怎么会这样?

阿紫说道:“阿枫,你愣着干什么?单姨娘还活着!你快来跟她说说话……”

清风赶紧上前把单玉儿搂在怀里,嘴里喊道:“玉儿,你怎么样?玉儿,你醒醒……”清风扭头对哥哥说道:“哥,赶紧派人去找太医……”却见李怀英缓缓的摇了摇头。 清风的泪水瞬间朦胧了双眼,是啊,那把飞刀正插在单玉儿心脏的旁边,这个时代又怎么治得好?

单玉儿睁开眼睛虚弱的说道:“怀玉,不用找了……我……我不行了,都是我……太任性了……”

清风哽咽道:“你没事的玉儿,有孙道长在,我马上进宫去找孙道长给你医治……”

单玉儿努力的睁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清风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一旁的阿紫忙说道:“她说让你帮着照顾好她的娘……”

清风的心一阵刀绞般的疼“你放心玉儿……你娘和你哥哥我都会照顾好的!”清风说完,就见单玉儿的头一歪,拉着清风的手也随即松开了。

李怀英想让下人抬着单玉儿,无奈清风抱着单玉儿就是不撒手,没有办法,众人只得由了他。清风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把单玉儿放回到她自己的床上,仍然怎么也不相信她已经死了。她地脸平静祥和,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有些苍白……再一看她的身上鲜血淋漓,清风顿时想起了新婚之夜的那个晚上,那把匕首也是要插往胸口,也是流了这么多的血……

清风这才注意到自己也满身的鲜血,兄长李怀英本来看着兄弟今天没有晕血还以为清风就此好了,哪里知道清风一直看着单玉儿的脸。根本就没有发现血迹,此刻这么一见到血,顿时又晕死过去了……

晋阳听了下人来报说单玉儿死了,吓了一跳,赶忙命人把红藕叫来,红藕满面泪痕,哭哭啼啼的把经过说了一遍:晋阳这才知道单玉儿、红藕刚到会昌寺,就被人点了穴道,丫鬟婆子们一看主人受制,吓得也不敢声张。于是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三个男人悄悄的给劫持到了石塔……

本来魏武和关昌汉他们与那三个劫匪斗得旗鼓相当,后来李怀英带人去了,人多势众地,那些劫匪便有些慌乱,匆忙逃窜之际,打出两枚飞刀,被魏武打飞了一枚,另一枚就打在了单玉儿的身上……

晋阳吩咐春阳去给单玉儿安排后事,自己守在清风的身边。阿紫自己换过了血衣裳,帮着晋阳把清风的衣裳也换了,看见清风还没有清醒,正要掐清风的人中。晋阳说道:“你还是点了他的昏睡穴吧!省得醒了又伤心难过,让他多歇一歇……”

驸马府里下人们忙作一团,单玉儿毕竟只是一个妾的身份,也不好太过铺张,就这样在兰苑高搭灵棚,不过晋阳吩咐要挑最好的棺木,并把自己新做的一直没舍得穿的衣裳装裹了单玉儿地尸体……

单家一听自己家的姑奶奶竟然死了,也急急忙忙来奔丧。虽说对自己女儿的死心存疑问。却也不敢胡搅蛮缠,只是单玉儿的哥哥看见清风不在。冷着脸问清风哪里去了,等知道了清风还一直昏迷不醒,也就罢了……

清风一直昏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醒过来,仍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高临风在家里听到单玉儿死了的消息就想狠狠的揍清风一顿,自己对表姐一往情深,忍痛割爱把表姐让给了他,没想到他竟然连个女人也保护不了,还不应该狠狠地打他一顿吗?

一看到清风那副样子,高临风也没有下得去手,就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清风看见他,也没有说话,直到魏武过来了,清风的眼睛才闪过一丝精光连忙问道:“二姐夫,那些人怎么样了?你把他们都杀了吗?”

魏武看了看一边的高临风,说道:“你再也想不到是谁劫持地人吧?清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了,忙说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青天白日、天子脚下竟然如此猖狂……”

“是建成余党!昨天你兄长到了之后,我一看来了那么多人,也就放了心,这才和关昌汉他们追过去,那帮家伙倒也聪明,三个人分了三个方向跑,我远远地盯着其中的一个人,这个家伙不知道围着京城转了多少圈,还以为把我甩下了呢!直到天要黑了,他才回到一个客栈,我发现住在这个客栈里的人好像都武功不弱,心里就起了疑,就在客栈对面的一个小吃店盯着,这伙人陆续回来,我稍一打听,才知道这伙人竟然包下了整个客栈……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想探听一下这些到底都是什么人,没想到这么一听不要紧,居然还发现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地人管建成太子叫先父……”

清风不明白魏武为什么突然说这些,难道门外有人偷听?要不然犯不着对高临风说这些吧!不过一提到建成余党,清风连忙说道:“二姐夫,这样的事可别浑说!也许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冒充的呢!你只说说你怎么办的?可为玉儿报了仇吗?”

“当然报了仇!我回来时看见你昏迷不醒,我就直接找到关昌汉关大人,又和他一起去金吾卫搬了人马,我告诉你,这一役虽说跑了一两个。没有一网打尽!不过他们地那个头儿,就是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他不肯就敷。已经自杀了……还有昨天劫持人的那几个人,我也仔细地看了,都已经死了……”

清风心想,是你趁着人不注意把他们杀了吧?看见清风点头,魏武又道:“清风,你可埋怨我了?我自己也后悔……都怪我一个没留神……没有保护好她们……”

清风一听建成余党地首领死了,心里稍安,再也没有人能知道自己的秘密了吧!清风听魏武这么说。连忙说道:“行了二姐夫,这怎么能怪你?谁能意料到她们会去会昌寺呢!其实这事儿是怪我,昨天清早上……单玉儿是想着跟我一起去上香地……都怪我当时没有解释清楚……二姐夫,谢谢你帮着玉儿报了仇……我这就告诉她去……你昨天晚上忙了一宿,现在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魏武推门出去,就见吕蒙站在门外,问道:“魏大哥回来了,怎么不见关大人呢?他没有受伤吧?”

“没有,没有!”魏武回头看了看清风,拉着吕蒙走了。清风这才明白魏武这一番话的用意。高临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只能摇头,暗叹单玉儿的命不好……

高临风随着清风来到单玉儿的灵堂,高临风看见单玉儿地兄长单子文正坐在这儿,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倒是清风一直跟单子文没有什么往来,此刻他们之间联系的纽带单玉儿死了,清风想起单玉儿临死之前的话,冲单子文点了点头……

清风在火盆里烧了几张烧纸,一边絮絮叨叨的告诉单玉儿。魏武已经为她报了仇,让她黄泉路上安心的走吧!

在这个男权至上的世界,一个小妾比仆役是身份高不了多少,就是死了。买一付棺材埋了就不错了,哪里会有男人亲自去为她烧纸的?尤其是清风的身份……单子文看了,颇为诧异,心中暗想怪不得妹妹对他死心塌地的,只不过哭哭啼啼的,也太女儿态了些……

却说清风诉完了前情,又轻轻地念道:“随身伴,独自意绸缪。谁料风波平地起。顿教躯命即时休。孰语话轻柔?东逝水。无复向西流。想象更无怀梦草,添衣还见翠云裘。脉脉使人愁!”

单子文听了心下感动,倒安慰起清风来“怀玉,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吧!不要想着她了,也是玉儿命薄……”

清风惨然一笑道:“怎么能不想呢?不思量,自难忘……”

却说正在家里准备婚礼的烟儿听说单姨娘死了,连忙赶到驸马府帮忙张罗着,这会儿看清风伤心,连忙递过来一个帕子,清风接过来随意擦了擦,这才看见烟儿,不由得一愣,“烟儿,明天就是你的婚期,你怎么还跑到这儿来了?”

“爷,单姨娘去了,烟儿于情于理当然得来看看!要不……奴才还是把这婚礼推迟一下吧?”

清风说道:“已经订下的事就不要改了,更何况你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会来很多生意上的伙伴,况且亲朋也都通知了,再临时更改,那成了什么了!你要记着你现在的身份……赶紧回去张罗你自己的事吧!明日你的婚礼我就不去了,让二姐夫替我去吧……”清风立逼着烟儿回去。烟儿一看清风虽然伤心,还是能自制,尤其他说的很在理,也就回去了……

清风自己就坐在单玉儿地灵前跟单子文说话,说起新婚之夜单玉儿曾经因为没有娘家人的理解,拿着匕首想要自杀,没曾想现在竟然是一把飞刀夺去了性命,又说道玉儿临死前还不忘自己的娘家人,让清风照顾他们,单子文一听,羞愧的无以复加,想到自己曾千方百计地阻挠单玉儿和清风的婚事,更是根本就不知道新婚之夜单玉儿曾自杀的事儿,清风告诉单子文以后遇到困难尽管来找自己,单玉儿再也想不到,以前行同陌路的两个人却在单玉儿死后握手言和了……


第162章 转机

这边办理单玉儿的丧事,那边冬雪和烟儿的亲事就要举行了。冬雪的家不在京城,当然还得从驸马府出嫁,晋阳一看那边的兰苑还办着丧事,自己梅园这边办喜事则多有不便,就把冬雪安排在杨老夫子住的东苑出嫁,倒也便利。一切有春阳张罗着。

清风满心想的全是单玉儿的好,因此所有的丧礼礼仪跟正妻也差不了多少,前来吊唁的人更是熙熙攘攘,清风恐怕晋阳多心,还忙着安慰她两句,晋阳一笑:“死者为大,我不会计较这些的,咱们成亲这么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清风难道还不知道吗?你又何必跟我说这些?”

清风抱了抱晋阳,心想自己上次诈死了一回,晋阳和红藕她们那时大概就是此刻自己这样的心情吧?

清风一向不善于张罗这些个俗事儿,也不懂这些规矩,因此外面的事儿都交给哥哥李怀英来张罗,内苑的事情就由晋阳和红藕还有大嫂程素素支撑着,好在程素素一向擅于理事,又有晋阳相帮着,一切倒也有条不紊。

李家因为老家在山东,所以在长安郊外没有坟茔地,只是把棺椁寄放在城外的灵感寺,李怀英是看着单玉儿长大的,看着单玉儿死了,也很自责,一直在想如果自己早点赶到会昌寺的话,结果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今天他亲自骑马,带了阴阳司吏到灵感寺去踏看寄灵所在,又嘱咐住持准备新鲜陈设,多请名僧,又连夜命人修饰停灵之处,以备明日接灵使用。

匆匆的安排完了,这才返回驸马府。看见清风仍然怔怔的,李怀英不由得皱眉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哥哥也知道你和玉儿感情深厚。但是你别忘了,还有晋阳公主呢,还有三个儿女和爹娘呢!总这么着那怎么行?”

清风忙说道:“我没事的,哥哥!我不过是一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心里感伤罢了!就像郑家昌……头一天还在一起喝酒说笑,第二天就天人永隔……”

李怀英也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给清风倒酒,酒入愁肠,清风很快就醉倒了,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李怀英听了心里纳闷,心想玉儿死了也不过两天,怎么就变成十年了?

转天把单玉儿地棺椁送到灵感寺,依依惜别之际。清风又忍不住清泪长流,又担心旁边别人看见,连忙偷偷的用袖子擦去了。晋阳见了,悄悄的递过来一个手帕。

和晋阳一行回到驸马府,就看见烟儿站在大门口急得直跺脚,看见清风回来了,急忙迎上前来给清风和晋阳请安。清风问道:“今天是新婚地第一天,怎么就过来了?”

“爷。奴才这不是不放心您吗?想着来看看您。谁知道刚来了没一会儿,太子殿下就到了。这在客厅里等着你呢!”

“太子殿下到了?太子殿下来干什么?”

“爷,太子殿下什么也没说,您还是赶紧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殿下来了可有一会儿了……”

清风看了看一旁的晋阳,心想,单玉儿死了的消息太子殿下应该知道吧,既然知道,这个时候跑来是什么意思?清风边走边思量,晋阳说道:“清风,你先去见九哥哥,我想着他不能有什么大事,肯定是担心你伤心难过……我去换了衣服就来……”

清风点头,心想,太子殿下现在地位大不一样了,一天到晚不知道怎么忙呢,岂能把我这事儿放在心上?

来到客厅,就看见太子李治正悠然的坐着喝茶呢!看见清风进来,赶紧站了起来,清风紧走几步,向太子殿下行礼,却一把被太子拉了起来“清风,我早就跟你说过,私下里就不要这么多礼!”

清风笑道:“那怎么行?被有心人看见,还不得参臣一本。太子殿下今天怎么有闲暇出宫来?”

太子殿下苦笑道:“我嘛,本来昨天就想来看你,后来又怕人病垢……你知道我现在小心奕奕的,也没有个自由……”清风心想,你若是没有自由,平常人又怎么活?

太子殿下挥了挥手,左右人等全都退下了,太子这才说道:“清风,怎么回事?我听金吾卫上报是你发现地建成余党?”

清风一激灵,心说这是谁想害我呢!建成余党?那是你们天子的家事,我要是想参合早就参合了,又怎么能平白地送了单玉儿的一条命?

清风忙说道:“哪有这种事!不过是我二姐夫前几天刚陪着二姐回家探亲,正巧在我家门口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说我被人盯上了。太子殿下应该知道,我在嘉兴就差点被人刺杀掉,这胆子也越来越小了……可是我二姐夫说与其天天提心吊胆的坐等着刺客上门,还不如引蛇出洞呢!这样就能一下子把他们解决了,岂不是更好?我一听也是这么一回事,就同意了。本来我奶奶就病入膏肓,我一直想替奶奶祈福,因此前天我就吩咐要到会昌寺去上香……本来单玉儿也要跟着去,我一想,外一真的引出了蛇,那不是很危险?就不准她去……哪知道她太任性了,偷偷的自己跑了去,就出了这场意外清风这番话说地真真假假,倒是有九分是真,一分是假,深得韦小宝的真传,太子殿下岂能听得出来?

太子殿下叹道:“清风啊清风,君子不临险地,你怎么能以身犯险呢!这些事儿交给官府。或者叫那些护卫来做就行!”

清风心说,太子他这么说是什么用意?难道对我有所怀疑?或者是那些被抓的人中有人知道我杀了吴王的秘密?清风手心里直冒汗,不能承认。自己坚决的不能承认,如果他们一口咬定是我杀了吴王的话,那么我就说他们和我有仇,诬陷于我!对,就是这个主意!

清风强装着苦笑道:“太子殿下。我二姐夫也拿不准那几个人到底是不是刺客啊!要不然直接报官岂不是好?我又何必冒险呢!我哪里想到那些人和在嘉兴刺杀我地人是同伙啊!他们抓了单玉儿和红藕,就是想要挟我。然后杀了我,替他们的同伙报仇啊!或许当初劫持我出京的人就是他们……也不知道那些人关押在哪,现在审讯地怎么样了?那些人个个都是狠角色,可得好好审问他们!”

太子点了点头,说道:“这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审问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我思谋着……说不定是吴王和他们内外勾结呢!然后自相残杀……”

清风一愣,心说。吴王已经死了,你还给他身上栽赃,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了半天,清风也想不透。只能说太子殿下你真是太聪明了!你这么说岂不是把我摘的干干净净?,我真是太爱你了!随即想到,吴王和太子虽说是兄弟,可更是对手、敌人!这么一想,清风从心底冒出一股子冷气来!

太子又说道:“昨天绿荷还哭哭啼啼的想要来给你的如夫人上香呢!她们姐妹情深,是我没准。你也知道。她现在是双身子,我怕她出点什么意外……”

到了现在,清风就是傻子也明白了,太子殿下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太子现在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而自己只是一个五品地小官,自己有什么值得太子殿下青睐的地方?太子一个劲儿地向自己卖好到底是什么意思?所谓言多必失,清风今天只拿了一对耳朵和一双眼睛。

太子殿下见清风不言语。眉头微微皱了皱。一时间屋子里一片寂静。清风看自己不表态不行了,遂轻咳了一声。说道:“太子殿下有什么话只管说,臣都听着呢!只要臣力所能及……”

太子殿下轻叹了一声“我过几天就要登基了……”

“这事臣知道,那不是很好吗?太子何以叹气?”

“前几天,父皇地病又发作了一次……你和高阳公主地关系不错吧?”太子这驴唇不对马嘴的两句话让清风坠入迷雾中了,半晌,清风蓦然惊醒,难道高阳公主跟皇上说了太子殿下和武媚娘地事情?然后把皇上气得旧病复发?

清风一想到这儿,后背冷汗直冒,如果真的是这样地话,太子殿下问自己和高阳公主关系不错这句话可就大有深意了,要知道,高阳公主要挟太子这个主意可是自己给出的!这事要是让太子知道了,自己可就万劫不复了!

清风连忙摇头道:“太子殿下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消息,高阳公主几次害我,怎么能说我和她的关系不错?”

“哦?高阳公主害过你?”

“可不是?她一直……喜欢我,对我示好,我不肯理她……她就诬蔑我跟辩机和尚有断袖之癖,害得我挨了父亲好一顿鞭笞!”清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皇上的病现在怎样?”皇上又旧病复发了,这事儿可是半点也没有传出来啊!

太子满面愁容说道:“父皇他现在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清风一听,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要不然皇上恐怕又要废太子了,即使皇上不废太子,太子殿下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恐怕也得弑父吧!

“太子殿下的意思……”

“父皇的意思是想让你外放,可我觉得你还是在京城帮我好些!”

清风心想,我在京城帮你?京城地水太深,我不一定哪天就被淹死了,我还是躲出去多赚点钱,好好的经营我的流求才是真的!

清风连忙说道:“太子殿下,您看我官小职微,能帮您做什么?还不如我先外放几年,等到年龄再大一些,经验丰富些,这样才能进入中枢,到时候自然会为太子出力!再说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我奶奶眼看就要不行了,恐怕我也得守孝三年……”

“守孝那是你父亲的事儿,就是你的父亲,我也准备夺情使用!你知道,我那个舅舅……我现在自己做不了主,急需你父亲来帮我,旨意等我一登基就下,你先跟你父亲通个信!至于你……你想外放也由得你,还是扬州刺史可好?”

清风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原来是太子殿下受自己的舅舅压迫的厉害想要找自己地爹爹帮忙呢!

只是,真实地历史就是这样吗?清风也糊涂起来了……



第163章 伤了晋阳的心

清风等了半天晋阳也没有来,看看太子殿下似乎没有想见晋阳的意思,清风也就没有提起……

送走了太子李治,清风回到梅园,一路上还在思忖,晋阳这是怎么了?以前知道自己的九哥哥来了,早就跑来相见了,今天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踏进房间,就看见晋阳在抹眼泪,清风叹气,还以为是为了单玉儿伤心呢!忙说道:“明达,你这是怎么了?玉儿走也走了,再伤心又有何用?人死又不能复生……”

晋阳抹了抹眼泪,喃喃说道:“是啊,死了……就是打个水晶棺也没用了……”

清风一愣“你怎么这么说?”

晋阳沉默了半天,“你说,我抢了她正妻的位置,又抢了她心上人的身体,就连心也一并抢来了,她以后会不会来找我?”

清风苦笑道:“明达,你怎么会这么想?按你这么说,我以前和她一往情深,后来又忘了她,这算是忘恩负义吧?我娶了她,却没有尽到责任照顾好她,我这算是失职吧?我觉得她应该来找我才对!”

晋阳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引来清风这样的一段话,忙说道:“清风,不会的,你对她很好的……”

清风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个人的心能有多大?放得下那么多的人吗?也许一个真正的男人会见一个爱一个,而且每个都爱,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很累呢!自己想对身边的每个女人都好点。可是却好像对每个女人都没有尽到

……单玉儿她是有些善嫉,凡事又爱拔尖。自己心中不太喜欢……可是一想到她为了自己,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惜,更是因为她原本应该是正妻,到头来沦为小妾不说,她地心上人怀玉竟然死了。而自己占据了怀玉的身子,当然有义务照顾好他地爱人,可是现在……

本来单玉儿所有的缺点自己就都不在乎了。只想好好照顾好她,让她幸福快乐的生活,清风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啊!嗨!单玉儿,你本不该对失忆的爱情太有信心,也不该嫁给我……

晋阳一看清风呆呆是坐着,知道他又陷入了对单玉儿地愧疚当中,心里暗暗后悔,悔不该提起这事儿。可是自己在客厅外偷听到九哥哥的话实在太让自己震惊了,再加上骤然听见父皇病重,自己这个做女儿的竟然半点信儿也不知道……

显然自己一直爱戴地九哥哥是有所隐瞒,有所顾忌的,难道自己父皇的病跟他有关?晋阳就傻傻的在客厅外偷听完了九哥哥和清风的交易,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自己一直爱戴的九哥哥,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丈夫,原来都有事瞒着自己……

晋阳脸色煞白的回到梅园。想一想就暗自垂泪,而清风这么一问,晋阳脱口而出地竟然是自己想了几天的疑虑……

此刻看见清风又陷入痛苦,晋阳赶忙说道:“清风,你真的打算外放吗?”

清风不明白晋阳怎么忽然这么问,随口答道:“是啊!我不喜欢呆在京城……”清风看见晋阳的腮边还挂着泪珠,忙用手给她擦去了。

晋阳拉住清风的手“可是……我记得你曾经……不喜欢做官的……”

清风苦笑“现在我也不喜欢……可是如果我不做官,父亲那一关我过不去。你九哥哥那一关我也过不去……”

晋阳叹了口气“刚才我都听见你跟我九哥哥的话了……”

清风一愣。随即心一软“你就是为这个哭了,是不是?”

“你说为什么父皇都那样了。九哥哥竟然谁也不告诉?他有什么秘密怕我们这些兄弟姊妹知道?他是不是把父皇软禁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父皇已经立他为太子了呀!”

清风吓得一把捂住了晋阳的嘴,悄声说道:“明达,小点声,咱们家里……”清风想说咱们家里有内鬼,可是这内鬼是谁呢?就是明明知道也不敢说什么的,想来关昌汉等人对自己会昌寺之行早就心存疑虑,要不然太子殿下又何必亲自前来?只是太子正用人之际,不愿深究罢了……晋阳地眼泪不停的流“为什么会这样呢?别人家父慈子孝,我们家却……”

清风趴着晋阳的耳朵说道:“还不是你父皇的那把椅子闹的?你也不要伤心难过,既然你父皇已经不能说话了,想来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弑父这样的罪名是谁也不愿意有的!”

“你知道原因地,是不是清风?你告诉我……”

清风沉吟了半天,有些真相知道了要比不知道更加痛苦!清风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成天呆在家里,虽然猜到了一些,又怎么做的了准?咱们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吧!”

两个人相拥良久,晋阳说道:“咱们不做官了好不好?就找一个山清水秀地地方……对了,就找一个像二姐他们住的那样的地方,咱们就过半隐居的生活,好不好?你上次还夸二姐他们住的地方山清水秀,就像神仙住的地方呢!”

清风浑身一震,心想今天晋阳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被太子是伤透了心……

清风淡淡的说道:“我以前一直是最向往这样的生活的!可是明达,你想过没有,现在你是公主,自然不敢有人欺负咱们,可是咱们去世之后,咱们的儿女子孙呢?会不会有人欺负他们?”

晋阳疑惑的看着清风“你说的也对……可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想那么多干什么?”晋阳张了张嘴“那……那你想怎么办?你是不是又想做官了……”

清风想了想,自己都能相信杨老夫子,难道还不能相信自己的枕边人吗?况且自己的计划又不是谋反。清风把自己的打算悄悄的跟晋阳说了一遍,晋阳惊讶的张大了嘴,半天说道:“清风,你想开疆辟土自己做皇上?”

“做皇上?我从来没有这样的野心!不过,男儿生在天地之间,总得找点事情做……等将来咱们的儿子长大了,如果他们愿意,可以让咱们的儿子来做……”

晋阳的脸一红,说道:“既然你说那是一个荒僻之地,那咱们得花费多少精力啊!我看不如我去求父皇帮帮咱们,父皇嘴喜欢我的……”晋阳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异想天开,黯然的自己摇了摇头……

清风轻轻的说道:“我现在做官,是希望以后的不做官……你厌倦了京城的生活,我何尝不是?咱们就到扬州去住下,我现在是尊贵的驸马爷,到了扬州谁敢来惹我?听你九哥哥的意思是想调父亲回京,有父亲在京里为咱们坐镇,咱们又怕什么。我现在就命人到流求去开垦荒地,种植茶园、果园……我想等过个十来年,流求也建的差不多了,咱们就搬到那儿去住,肯定不会让你受苦的,你说可好?”

“好!清风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可是,公爹会同意吗?“他不同意也没有关系,我只跟他说咱们到流求去开垦农庄,他又不知道咱们最后的计划……就算知道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十多年后小老虎就是大人了,他如果是个可造之才也可以支撑门户了!到时候我就辞官归隐,咱们到流求隐居,谁又能管得了咱们?”

夫妻俩相依相偎商量着计划,在外人看来倒像是窃窃私语说着情话一般,红藕推门进来,看见两个人的情形,忍不住抿着嘴笑了,那天在会昌寺单玉儿出了意外,红藕怕清风埋怨到自己的头上,提心吊胆的度过了这几天,现在看来清风的心情大好了。

晋阳看见红藕进来了,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站起来走到一边了,清风问道:“有什么事吗?”

红藕说道:“爷,是单公子在客厅等您,还有烟儿一直也没走,好像有什么话想跟你说吧!”

“嗯,先前遇到烟儿,我倒把这事给忘了……我这就过去。单公子说过是有什么事吗?”

“是小丫头们传进来的话,没有说什么事。”

清风来到客厅,就看见单子文正闷坐着喝茶,清风忙上前见礼“单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什么大事儿,这是绸缎庄的账目,当初说好了我们两家一人一半的股份……”

清风摆了摆手“大哥,你也知道,当初我给玉儿投资,一来是因为你当时有了困难,玉儿心里难过,二来我是怕玉儿成天在家里呆着难受,给她找点事情消遣。现在玉儿不在了,那些股份就都给你吧!省得我一看见绸缎庄就想起玉儿,以后有什么大事小情的,你也尽可以来找我……”

单子文一听清风的言语立刻涨红了脸“那不行,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小时候已经得了李伯伯照顾,这个情还没有还呢,现在我怎么还能……况且,你也知道,我不擅长理财,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铺子就得赔光了,所以还是你来管理吧!”

清风也知道单子文说的是实情,他想了想,对旁边的小厮说道:“烟儿还在吧,你去把他找来。”

第164章 高调外放

送走了单子文,一回头看见烟儿还在身边,清风问道:“昨日的婚礼还顺利吧?本来计划的好好的想给你操办一下,结果什么都乱了套……今天你不在家陪着新娘子,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爷,就这已经够好的了,奴才很知足。他们都不知道怎么羡慕奴才呢!昨天的酒宴,更是好几种菜式他们都没有吃过,尤其的那些歌女那么一唱,大家都夸好……这不邱家大小姐说趁热打铁,今天就开始营业了……”

清风很惊讶,“哦,今天就开始营业了吗?那也好,以后你就帮着阿丹把这酒楼好好的经营着,这家要是好的话,再多开两家……”

“爷,这事儿您不用操心,奴才已经开始着手找房子了……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您能不能去酒楼?您填的词做的曲昨天那么一唱,今天奴才往这儿来的一路上听见好几个人哼唱呢!不如爷您今天去散散心?”

清风看了烟儿一眼,说道:“你不会是又打着我的旗号干了什么吧?”

“奴才哪儿敢呀,就是那些个歌女仰慕您,想见见您……最主要的是奴才想让您去散发散发……”

清风笑了笑“还是算了吧!我的身子乏得很,以后有机会再说。”

烟儿一看请清风去酒楼实在无望,只得说道:“爷,奴才头些日子得了一个宝物,本来想留着给您庆贺寿辰的……今天特意来给您送来……”

清风一想,去年自己的寿辰是躺在床上度过的,今年又逢单玉儿遇难……他黯然一笑,说道:“哦?什么宝物?”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就放在您的书房。”烟儿走了,清风信步走到书房。想看看烟儿口中的宝物到底是什么,却见魏武正坐在自己的书案旁,正在看一尊一尺来高地红珊瑚。想来这个珊瑚就是烟儿口中的宝物了。

清风向来对这些身外之物不太放在心上,看见二姐夫好像很关注这个珊瑚,就说道:“二姐夫若是喜欢就拿走。只是你怎么在这儿?有什么事吗?”

“烟儿送你的东西我可不要!太子这个时候来找你。有什么事儿?”

“还能有什么事儿?他怕他自己的储位不稳,想着寻求后盾来了。”

清风就把太子的意图说了一遍,魏武惊讶地问道:“太子的储位怎么会不稳?”

清风叹气“二姐夫,这些朝堂的事儿,错综复杂,咱们能不知道还是不知道的好,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魏武点头“那是当然,只要不关联到咱们就行。听你这么一说,是不是国公爷马上就要回来了?”

“应该是的。太子说他一登基,马上就宣父亲入朝。我马上就给父亲修书一封……”

魏武赶紧摆手“你可不要让我给送信,我看我还是尽早去流求的好……”

清风微微一笑。“你想尽早去流求,难道还不回来了?早晚都要见过父亲的。”

魏武把头摇的像拨楞鼓一样“能晚一点见还是晚一点见吧!我最怕国公爷了……”

清风无法,其实他自己也是最怕父亲的。清风只得单独派了一个心腹给父亲李绩送信,然后又安排数十人跟魏武去流求。忙碌了几天,总算一切安排妥当,八月十五也就在眼前了。而八月十六就是太子登基的大典。

每逢佳节倍思亲,今年地中秋未免过得有些冷清,老太太病卧在床,知道自己的儿子李绩近日有望回京,精神好了不少,连带着每顿也能吃下几口饭了。

不过家主李绩远在他乡,而单玉儿才烧过二七。王夫人一直把单玉儿当成女儿一般地,实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张罗,就是

晋阳也因为写了请见父皇的折子,却如石沉大海,便闷闷不乐的,诸事更没有什么心思。

清风这些日子忙碌着。闲暇就抄抄金刚经。已经看不出来面带凄色。

八月十五的夜晚,请了杨老夫子和干娘一起过来。夜色还是去年的夜色,大家都努力忘却不开心的事,情绪却怎么也调动不起来,几杯酒下肚,杨老夫子为了缓和气氛,说道:“最近我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别人谈论公子地词曲,今夜月色如此之好,公子何不高歌一曲?”

阿紫和红藕一听夫子的建议都很高兴,晋阳也说道:“那我可就等着一饱耳福了。”

酒入愁肠,清风对着明月,发出对人生无奈的一声感叹,他轻轻的调起琴弦,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八月十六这天早上,天还没亮,晋阳和红藕都起来了,为清风上朝作准备,官衣、官帽、官靴一样一样的为清风穿戴整齐,然后再系上腰带。

清风昨夜酒喝得有些多了,但是太子的登基大典,文武百官都得上朝,清风也不能例外,话说这还是清风第一次上朝。

唐人最讲等级,连平民和官员的衣裳也不例外,在士子们地眼里,五品以上才算是称羡的官,因为四、五品官穿红,三品官着紫,眷属随着服绯,一望之下,满门皆朱,所以民间有“朱门.”之称。

而那些六、七、八品的小官只能穿绿衣和青衣。至于那些平头百姓,只能穿紫、红、绿、黑外的衣服,一般百姓都选择穿白衣,所以那些进京赶考的书生都叫白衣秀士。而那些时来运转的。人们都说是脱了蓝衫换紫袍,说地还是很形象地。

清风现在官居五品,穿的是红衣,腰寄金带,自己照了照镜子。倒像一个纱帽罩婵娟地美女,不由得心神一阵恍惚……坐上备好的马车,夜色还是浓重,清风倚着车壁假寐。

到了皇宫门外,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地已经站了很多等候的官员,清风下了马车,静悄悄的站在一旁,因为他从来不愿出去走动,倒是很多官员都不认得。

直到东方出现了鱼肚白。皇宫的大门这才开启,清风心中腹诽。这帮傻子,在这里站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难道这样就能表现对皇权的崇敬了?

众大臣鱼贯而入,清风一眼看见自己的大姐夫房遗直,也不答言,只是跟在其后面。

登基大典选择在麟德殿。清风还记得去年太宗皇上的生日宴就是在此举行的,恍惚间好像发生在不久之前文武百官,皇室宗亲按照品级高低排列,在监察御史的带领下,群官按品级于殿庭就位,清风排在中间偏后的位置,终于被房遗直发现了。二人相视一笑,也没有说话。各地州府地主要官员也都来参加此次登基典礼,还有戍守边境的大将。

许多地游牧部落及众多的附臣国,还有南诏、回纥、吐蕃、渤海国等邻国都派来使节和代表前来观礼。

麟德殿上设黼、蹑席、熏炉、香案等,御史大夫领属官至殿西庑,从官朱衣传呼。促百官就班。太子李治始出就御座。群官在典仪唱赞下行再拜之礼。

然后就听台上的一位太监高声朗读一份圣旨,清风距离有些远。听得不太清楚。

可能是念道了最后,那个太监陡然放大了声音,就听见他读道:“卿等合词陈请,至再而三,已悉忠恳。天位至重,诚难久虚。圣命在躬,不敢固逊,勉以所请。”

清风听了咧了咧嘴,心说太子不知道多么想坐上那把椅子呢,还说这些假惺惺的言辞。

第一道程序就是穿上龙袍,然后在殿前设下的香案前,举行所谓的“告天礼”,即告诉天地,太子李治从今日起就是大唐朝地天子了。再就是前往奉先殿,祭拜李家的列祖列宗,行五拜三叩之礼。

最后回到麟德殿正式即位,君臣又来了一番你来我往的俗套之后,李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即位诏》,照本宣读:

所谓的即位诏,不过就像后世的就职演讲,先颂列祖列宗开创的大唐基业;再赞美太宗皇帝,将太宗皇上吹捧得如同尧舜那样地圣明皇帝,不过太宗皇上也算得上是位好皇上,至少清风是这么认为的;然后是新皇李治公布新朝的年号是“永徽”;最后,即位诏以新皇的口吻说道:

“朕以冲龄统承鸿业。祖功宗德,惟祗服于典章;吏治民艰,将求宜于变通。毗尔中外文武之贤,赞予股肱耳目之用,光昭旧绪,愈茂新猷。”

这些话里面最重要的一句,是告诉文武百官,新任的永徽皇帝会像太宗皇上一样器重前朝地大臣,任用他们共同治理天下。

登基大典上,李治终于踌躇满志地坐上了皇帝的宝座,随即进行了一系列地任命,主要是对三省六部一些重要职位的重新任命。

叠州都督李绩升任尚书左仆射,兼兵部尚书。这个消息是清风早就知道的。而受顾命之托的长孙无忌为尚书右仆射,兼户部尚书。清风心里暗暗的替父亲担忧,皇上的这一安排,显然是想让父亲李绩对抗长孙无忌……

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的任命也都稍有所变动,清风心忧父亲,却没有什么心思听了,最后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清风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少府监李怀玉出任扬州刺史!”清风万万没有想到新登基的皇上会这么高调的让自己外放……

第165章 下扬州

黄昏时清风乘坐的这艘快船滑进了一片小小的沙洲,天边如血的残阳已经隐去,江面粼粼水影、朦胧月光、远处影影绰绰的渔火也亮了起来,一切都如梦如幻……

晋阳看着清风紧皱着眉头,温言说道:“家里都安置的差不多了,你又担心什么?”

“还能担心什么?担心奶奶的身体呀!和奶奶的这一别,恐怕就是天人永隔了……你的九哥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难道我晚上任个三五个月也不行吗?这么急着让我上任也不知道为什么?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晋阳一笑:“你真的想不出来吗?”

清风疑惑的看着晋阳,“难道真的有什么秘密不成?”

晋阳轻轻的笑了“你每日里也不知都忙些什么,你在少府监任职,应该知道少府丞所修之物须金石、齿革、羽毛、竹木、紫檀、榈木、檀香、象牙、翡翠毛、黄婴毛、青虫真珠、紫矿、水银、玳瑁、珍珠、象牙、沉香。这些大多为舶来蕃货,而且多数都是夷舶所舶来的,此类物资之供应由少府上报尚书省,由尚书省具体负责管理……”

清风听了一阵汗颜,他虽说在少府监任职,却是连少府监在哪儿都不知道,更是不知道晋阳所说的这些东西居然大多都是出自海外。但是晋阳说了这些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啊?看着清风迷惑的眼神,晋阳就知道清风没有明白其中的缘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没听说年初的时候朝廷想要建市舶使吗?我想着九哥哥的意思,很可能要把这市舶使建在扬州。扬州繁华不亚于京城,更有很多的夷舶……所以我猜想九哥哥一定是看中了你善于理财,想让你打理市舶使。要知道每年四月以前。朝廷都会造好收购夷舶物之预算,赶在夏季季风将夷舶送达扬州之前,派人来扬州采

清风这回才明白过来,心想。我这真是一打盹皇上就送我一个枕头啊,如果让我管这个市舶使,我可以自己弄船,大唐的丝绸,瓷器,纸张、书籍、菜子油,然后到小日本去换银子去,据说小日本地银矿很多……

清风正遐想呢,晋阳笑道:“你想什么呢。一脸的坏笑?”

清风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哪有坏笑?其实这事我不知道也很正常,要知道年初的时候我还流落江湖呢。那时候连命都要保不住了,哪里有闲心知道这些事!”

晋阳看着清风地脸上有了笑模样,想起父皇。最后一次见面还坐在轮椅上呢!怎么能不让人挂念?晋阳心头黯然,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如何了?只是即使留在京城,九哥哥也不准自己见父皇啊,留下又有什么用呢!想到这儿,对九哥哥真是又爱又恨……晋阳有时恨不能走的远远的,谁也不见……

晋阳强装笑颜,接着说道:“现在离明年四月还有很长时间,九哥哥的意思很可能是让你这段时间好好的准备着,备不住你到了任上就能收到他的旨意呢!”

清风连连点头,心想。比起揣摩圣意来,我比晋阳差得远了,以后还得多多的请教晋阳才是。

清风和晋阳、红藕、阿紫一起用了晚饭,清风嫌弃船舱里烦闷,又踱到甲板上来。

天上的那轮圆月已跳上了远处的柳树枝头。船工操着快船又前行了数里之后,便在一处沙洲中泊了下来,点燃了船上所有地风灯,天地间已全然是一片无边的静谧。

静谧地夜晚。水声悠悠的江边。披着清寒地月光迎着拂面而来的江风。别有一番心肺如洗的清明澄澈,清风连自己地呼吸也放轻了。只怕破坏了这份安宁的平静。

偶一侧身之间,眼神恰与身边的晋阳相对,看着晋阳眼中也是沉醉地神色,显然与自己地想法一样,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二人眼神交汇之际,惠然相交于心的相视一笑,清风拉住了晋阳的手,两个人相依相偎,清风心想,只要有晋阳在自己身边,自己又怕什么?

船上闲暇的日子,清风在看《汉书.朱博传》,这才知道刺史一职是从西汉武帝开始的,汉武帝废御史监郡之制,在全国置十三部州,每州派刺史一人,上受御史中丞管辖,下分别以六条监察十三州,其官阶低于郡守。后曾改称州牧。到了东汉灵帝时,为镇压农民起义,再改刺史为州牧,位居郡守上,掌握一州军政大权。

清风不知道唐朝的刺史有没有这样大的权利,问过晋阳才知道,自三国至南北朝时期,各州亦多置刺史,一般以都督兼任。隋以后,刺史为一州的行政长官。隋炀帝时曾改州为郡,改刺史为太守,不久仍复旧称。到了武德元年,节度使、观察使兼领驻地地州刺史,辖境内各州刺史均为其属官,刺史之权位渐轻。

清风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我也不想要什么政绩,只要平平安安的混个三年五载的,还愁不升官发财吗?

在清风看来,刺史大致相当于现在地级市市长的职位。但是整个大唐又分为十道,每道设巡察使二人,这个刺史的监察职能已经被巡察使代替了。如此一来,清风的职责很可能主要就是管民政和新建这个市舶使了,这个市舶使是责任重大呀!建的好了,可以在全大唐施行,建的不好呢!也可能就此偃旗息鼓了,只是自己在皇上心中地地位可就……

清风挠头,只是皇上何不直接任命自己为市舶使呢?这样岂不是便利?难道有人阻挠?能够阻挠皇上行事地只怕是长孙无忌呀!清风拍了拍脑门,中了皇上的圈套了!这样我们父子两个岂不是自动站在了长孙无忌地对立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和父亲就是不想站在皇上的一边也是不可能了,皇上真是好算计呀……

一路放船东行。可惜等清风才才反应过来,几日之后的行程就走到了头儿,扬州到了。既来之,则安之。况且别地不知道,长孙无忌的命运清风还是知道的,他可嚣张不了几年了。

扬州处于淮河下游,经此东行不远就是出海口。一边连着大海,一边连着南北沟通地大运河,特殊的地理位置使扬州成为隋唐之际最为重要地商港城市,也成就了它雄富冠天下的赫赫盛名。

离着扬州还远,扬州的繁华就扑面而来,河里的船只越来越多了,等到了扬州再一看,码头上一条挨着一条的船,熙熙攘攘。及至上了码头一路往城里走时。人多,车也多,其繁华跟京城不相上下。

红藕新奇的看着扬州的风物。晋阳和阿紫在一旁看着笑,清风说道:“不要这样,看着像没见过世面的山里女子似的。”

红藕自己也笑“我没想到扬州也有波斯胡。那个……看那个全身黑棕色地是海外南昆仑人,那个袒赤着半个肩膀地是婆罗门人吧?我没想到这儿的外国人比京城还要多……看那边,一个看着像白蛮。一个看着像赤蛮,怎么居然走到一造儿里了,爷,他们是骨唐国的吗?”清风摇头说道:“这个我怎么知道?”

因为以前晋阳听清风说过康熙微服私访地故事,(当然说这故事时清风说是自己杜撰的)所以在船上时就说好了,到了扬州先私访一段日子再上任,清风也想摸摸扬州官府的底细,所以一行人一拍即合。沿路也没有惊动各级官府,他们一行到了扬州那是谁也不知道。

只不过这样一来到了码头可就没有人迎接了,只能自己一路往城里走,身边地丫鬟仆妇再加上小厮护卫,也有四五十人,特别醒目,清风皱眉,哪有这样微服私访的?

李林的兄弟李慎看见清风皱眉。忙说道:“爷。奴才去问问,找一家最大的客栈。告诉了大伙名字,咱们分几波走就成了。”

清风点头,李慎忙跑到路旁问一个路人,没想到这个路人倒也热情,主动要带清风他们一行过去。并说这个仁和客栈是扬州最大的客栈了。说了半天,原来这个叫胡同的就是这家客栈掌柜的小舅子。

这个叫胡同的看出清风一行身份不凡,不过也没有探听,只是一路上介绍扬州的风土人情和各处名胜,在东华门检验了身份后进城,这才正式走进了这座被三条运河河道分隔开来的秩序井然地城市。

胡同边走边介绍扬州城内有子城与罗城之分,蜀冈上环有深濠地曲尺形子城乃是军政机关所在地,而蜀冈下的罗城则是百姓和商贾们的居所。清风望了望子城,那是以后要工作和生活三年的地方……

“商胡离别下扬州,忆上西陵故驿楼。”清风想起这句诗,随口问道:“这扬州城能有多少波斯胡人?”

“这位爷,扬州的胡人可多了,怎么也有十万人吧?”

清风吃了一惊“真的有那么多吗?”

“可不是?这可是官府统计的,就为了这些胡人,还专门设立坊区给他们住呢!我姐夫就是胡人,不说别的,就这扬州城,赚钱地铺子多了,可是大多数铺子地老板都是胡人……”

溜达着来到了扬州城内最为繁华地所在,晋阳和红藕她们都走的有些累了,胡同指着不远处地一家客栈说道:“你看,仁和客栈到了。这块儿可是扬州最繁华的地界儿,我姐夫的这家客栈,只要你有钱,住进之后要啥有啥,都不用出门的。就是打听消息也很方便。你别看客栈的门脸子小,里面可是宽敞得很,光是上房就有一百多间,旁边还连着一个酒楼,后面有酒肆、勾栏……”

晋阳一听,哼了一声,胡同忙讪笑着说道:“爷带着家眷,当然用不着。”

第166章 玉人何处教吹箫

清风一行来到仁和客栈门前,李慎和几个家人早就等在门口了,一边把公主和驸马爷请进去,一边告诉清风已经包下了一个最好的小院,一切都安顿妥当了。

这个院子设施倒也齐全,仆妇下人已经在厨房生起了火,饭菜的香味已经飘出来了,这些日子在船上生活到底还是不便,吃穿用度当然能将就就将就了,清风闻着饭菜的香味,不由得食指大动……心满意足的用过了晚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虽说旅途一直坐船不是很累,但是还是感到疲乏,加之从码头走到扬州城,众女眷都有些累,早早的歇下了。

清风心中有事,却有些睡不着,心中思忖这大唐朝最富裕的一群人毫无疑问,就应该是这些做远洋贸易的海商,他们那一船船送出去是货物,运回来的可就是金子,黄澄澄的金子哪!清风不能不心动,有了这些金子,多少个流求都建好了!

关于海商们的豪富,不说在大唐耳闻目睹,就是凭借后世的知识也是知道的,海外贸易最是赚钱。

这些事情不仅写进了诗,民间的段子更是多,就是今天胡同所说的笑话,就可见一斑,说前些天扬州开元寺修瑞像阁,海商们捐起香火来最少都是一千贯的底价,一个婆国海商摸不清形势捐了五百贯,愣是被人笑的抬不起头。五百贯啊,清风听了都咂舌!至于胡同无意中透漏的波斯海商交易珠宝的事更离谱,他居然说一次仅偷漏税款就高达万贯,由此可见海商们的豪富,更由此可见这官府的监管力度差得很……

清风一直觉得自己算得上有钱人了,没想到跟这些人一比。自己的那一点钱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只是这个胡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第一次见到自己就透漏这些,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清风躺在床上,身体是疲惫地,但是心情却莫名其妙的兴奋。直接导致自己睡不着觉。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怀来,想着凭借自己超越时代的见识,有了这扬州做为支点,我能否再上一个更高地台阶?

让扬州比京城还要繁华百倍?可惜自己以前一心只想着音乐,没有学会其他的技能,清风还是有些心虚,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儿的走着看吧!

其实可能每一个人心中都会有功成名就的渴望,无论男人或者女人,都会有成为英雄被人仰视羡慕的豪情。就像清风本来比较没有名利心,但是有时也会热血上涌,拥有改换天地的激情……

只不过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现实的束缚与压力太大,人们自觉地将这种渴望隐藏到了内心最深处……以至于隐藏的太深,很多时候就连自己都意识不到了。清风也不例外,只不过小时候的艰难地生活处境让他自觉的将这份渴望给隐藏起来了。每日只为了柴米油盐奔波,这份渴望居然隐藏的连自己都感觉不到了,若非这次他是远离了京城那潭深水,若非是受了胡商巨富的刺激,只怕这份渴望与激情还不是显露出来。不过清风倒是更愿意把这份渴望和激情用到流求去……

清风无意识地顺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想下去。后世里的哪一些经验可用,哪一些不可用,只不过这些超越时代的意识与识见若运用出来后又会带来怎样地改变呢?要知道大唐现在的邮局就是清风带来的现代理念啊!现在看来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那么我用得过多的话,别人又会如何评价我?想来想去,清风还是觉得会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前人地经验之谈不是凭空得来的,一切还是稳妥起见……

所有的幻想过之后,清风就将这想法重新放回了内心最深处,还是将来到了流求在大施拳脚吧!何必为他人做嫁衣裳?

清风觉得现在还得一步步扎扎实实的跟以前一样过平静的日子,一点一点的积蓄自己的实力。当务之急还是先有自己的船……

不知道何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琴声,想来是后院的勾栏女子在低唱……

第二天醒来,李慎早早地等在小客厅里,看见清风来了,忙说道:“爷,您想着微服私访多少日子?”

清风笑了:“这个怎么做得了准?也许十天半月……”

“爷,如果那样的话,十天半月之后杨老夫子他们第二批来的人也快到了!是这样的。爷。这么多的下人住在这儿还是有些不便,另外外一京城来了什么信。咱们在这客栈呆着也不知道,奴才想是不是派几个积年的老人先去您的任上打个招呼,然后让他们先把房子收拾出来,省得爷去的时候手忙脚乱地……”

清风看着李慎,点了点头,这小子想地倒是周到,比起他的哥哥李林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能是在父亲地身边待得久了,想事情倒也很全面,看来以后也得多多提携他……

李慎带人去安排了。

用过了早饭,晋阳红藕和阿紫兴致勃勃的换上胡服,又带了几个护卫,嘱咐留在家里的丫鬟仆妇看好了几个小孩子,一行人乐颠颠的出门去。

晋阳提议去游瘦西湖,清风笑道:“以后咱们就在这儿定居了,什么时候看还不行?不如咱们还是去办点紧要的事去吧!”

晋阳嘟着嘴说道:“你又没有上任,有什么紧要的事?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

清风一看晋阳有些恼了,心中懊悔,可不是嘛!晋阳可从来没有求过自己什么!清风原本想去远洋巨舶码头去看看的计划就此告破。

瘦西湖就在扬州城西北的蜀岗一带,据说它始建于隋,后经多次修缮,才有了些规模。

清风一行雇了一艘小船,沿着河道行驶,两岸林木扶疏,杨柳依依,间或点缀着一些楼台亭阁,虽然已到了深秋,但是江南的秋天来的很迟。小舟绕过一道石舫,往北直入湖中,水面顿时就阔了许多。

晋阳她们看着眼前的景色连连赞叹,这样自然的风光当然不是那些皇家园林所能比拟,因为太宗皇上还是比较节俭的,而建造园林可是烧钱的工程……

舟儿缓缓地划开细浪在湖中逐波而行,林木交错中隐现红墙绿瓦;环顾沿岸两侧,柳条低低地垂向水面,微风吹来,碧绿的湖水轻轻地荡漾出一圈圈的潋漪。

晋阳低下头,看着水中树的倒影,连连惊叹,操舟的老汉抿嘴乐,边划边哼起了韵味十足的扬州小调。

老汉唱够了,清风这才问道:“老人家,二十四桥是不是在这儿附近?”

“你说的是吴家砖桥,那座桥长24米,宽2.4米,栏柱24根,台级24阶,似乎处处都与二十四对应。所以这桥的别名就叫二十四桥,就是文人欢聚,妓家咏唱时的爱来的地方……”清风心下一震,原来这二十四桥是这么来的呀!它在文学史上可是太有名了!

这桥之所以有名就是为了这个桥名引发了后世许多文人墨客的笔墨官司,很多学者从典籍里找出了唐代扬州的二十四座桥的桥名。还以为这是指二十四座桥呢!

清风让舟儿泊在二十四桥附近。驾船的老汉说道:“客官要看这二十四桥,最好是在晚上,那时候万家灯火连绵不绝,远远看去就像和天上的银河相通似的,可是好看的紧!”

晋阳忙说道:“那好,等以后我们还来看夜景,好不好?清风!”

清风连连点头,“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那样的盛况,清风可是很想看的。

晋阳饶有兴趣的数着桥上的栏杆,“哎呦,真的是二十四根呢!我再去过去数数这台阶是不是二十四阶……”清风笑着看晋阳露出这童心未泯的孩子气的举动,心中也很快慰,晋阳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望着眼前的美景,清风想起那首诗,随口吟道:“青山隐隐水迢迢。秋来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妙,妙啊!青山隐约,流水悠长,景致幽雅,清丽俊爽,最难得是没有一个僻字,让人闻之能诵,诵之朗朗上口。公子是哪里人?听着口音可是京城来的。”

清风回头一看,一个小船上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人,白净面前,面目清瘦,五缕短须,正笑吟吟的看着清风呢!

清风连忙拱手说道:“老丈好耳力,在下姓邱名枫,确实京城来此的……”

“老夫名叫杨琼。”老汉说完,冲身后的一个女子摆了摆手,那个女子怀里抱着琵琶,立刻弹唱起来了,清丽的嗓音带着点惆怅,实是与这首诗配合的绝妙天成。

这首诗共往环三遍方才唱罢,那位叫杨琼的递过来一张请柬,说道:“老夫明日在郊外的明园举行诗会,到时候邱公子一定来赏光。”

清风最不喜欢参加这类聚会了,但是想到要了解扬州的风土人情,这样上流社会的聚会会知道很多内幕的事情,于是欣然应允。

第167章

回到客栈,清风就派李慎去问问这位杨琼到底是什么人!

晋阳说道:“看他的举止言行,可不是个普通人,肯定是扬州的名流……清风,在这扬州也没有人认识我,不如明天也带着我们几个去参加文会,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吧!”

清风只笑不语,若说大唐的风气,女子抛头露面的倒也不在少数,但是去参加男人文会的,却没有听说过,清风自己来自现代,倒是没有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但是被人认出来可就不好了,尤其是以后要在扬州为官几年,被人认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你连皇宫都见识过了,还想见识什么?”

“我想见识的多了,扬州有很多京城没有的东西呢!就是这风土人情也是不一样的!况且京城的文会我没有机会参加,在这扬州又没有人认识我,你就带我去吧!”

晋阳第一次拉着清风的胳膊撒娇,清风当即心神一荡,心想,被人认出来又能如何?我还怕他们那些流言蜚语不成?清风连忙说道:“行,行!一起去……其实你就是着了男装,那也是自欺欺人,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女子……”

“我不信……”

“怎么不信?我的晋阳这么漂亮,要是他们看不出你是女子,那一定是他们的眼睛出了毛病。”红藕和阿紫一旁窃笑。

晋阳眨了眨眼“不对吧清风!要说漂亮,我们几个加在一起也不如驸马你漂亮,要是玉儿还在的话,还和你有的一比……”晋阳说完就有些后悔,好好的又说到单玉儿做什么?她可是清风心中的一颗刺,没的清风又该伤心了。

阿紫和红藕也有些担心的看着清风,可是这话头是公主说出来的,借她们两个胆子也不敢埋怨公主的……

晋阳自己忙打岔道:“怎么能一眼就看出来我是女子了?”

清风知道自己一有点难过的表情,家里这几个妻妾都跟着担心,好不容易离开故地。离开那让人压抑地京城,大家的心情都好些。没有必要再想那些令人伤心地往事,尤其是晋阳,这半年来为了太宗皇上的病体可没少伤心难过……

清风装作没有听见晋阳刚才那话。喝了一口热茶说道:“那还不简单?你地耳朵上扎着耳眼。又没有喉结。尤其是说话地声音。像百灵鸟叫似地清脆。很容易让人看得出来。”

晋阳一看清风地脸上没有什么不愉快地表现。又夸自己地声音好听。连忙追问道:“清风。那你到底带不带我们一起去啊!”

“带。当然带着。没地我自己出去玩。让你们在客栈闷着地道理。只是……你们有合适地男装吗?”

几个女人一起笑了。红藕说道:“爷。在京里地时候我们就准备好了!就说到了扬州好好疏散疏散……”

“行。那你们就去准备着吧!”

阿紫也很高兴。原先独自闯荡江湖。无拘无束、逍遥自在。自从嫁给清风。生怕别人说出一个不好来。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进。闷在家里已经很久了。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出门地机会。尤其还是和清风一起去参加文会。这样地机会几乎没有过。试问哪个男人会带着自己地妻子妾室去参加文会呀?让人知道了岂不是笑掉了门牙?不过清风自然与别人不同。别人知道了也顶多说清风放荡不羁。他本来行事就是与别人不同地……

几个女人一晚上叽叽喳喳的,衣服换了好几套,为着明天能出席文会而兴奋着,清风在一旁看着好笑。

第二天早上,李慎回报,这位杨琼是扬州有名地世家子弟。跟本州别驾杨钰关系匪浅。据说这杨钰原是扬州杨家的旁支子弟,后来离开扬州到外地谋生。武德年间考中了进士,从七品县令做起,一路青云直上,现在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做到了五品下地扬州别驾,在官场中还是比较年轻的官员,当然跟清风这样根子硬的人还是没法比的。如果没有清风这个异数的到来,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是这扬州的刺史了。

刺史是一州最大地长官,职责就是巡查下属郡县的政务,以及年终遣吏到京城汇报,劾奏不称职的郡国长官,属官有从事和假佐,而其中的从事包括治中从事、别驾从事、簿曹从事、兵曹从事,从事中治中和别驾则是刺史的主要助手,也是从事中的地位最高的,簿曹掌管文书,地位最低,也称作假佐,按照清风的理解就是政府机关的秘书科。兵曹掌管军事,但是只有在有军务时才设立,属于临时机构,在现在地扬州是没有地。

没想到这个杨琼居然是杨钰的堂兄弟,清风正想看一看扬州地官场这潭水有多深,这倒是一个好机会,但是这位杨钰能不能去出席这场文会呢?再说了,扬州的官场就凭自己这走马观花的看看,恐怕什么也探不到,探不到也无所谓,只当是带着几个老婆去找乐子……

想到这儿,清风淡然一笑“这事儿扬州别驾自己不能四处宣传吧?若是被人知道了他的祖籍是扬州,他的别驾也就别想着做下去了。这样的底细你都摸得这么清楚,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李慎面露尴尬,挠了挠头“小人……爷还是别问了……”

清风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问道:“是酒楼还是妓院啊!看你这幅样子,肯定是在妓院得的消息吧?”

李慎吓得赶紧跪倒“爷,实在是奴才问过很多人,就只是说这杨琼是世家子弟,年轻时就风流倜傥,混迹秦楼楚馆,别的实在是问不出什么,奴才怕问得不详细,爷您怪罪奴才,不得已。想到这个杨琼既然喜欢上妓院,那些妓家说不定知道些内幕。奴才这才……也是奴才运气好,正巧碰上了一个杨琼昔日的相好……”

“行了,你起来吧!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其实清风心里还是很欣赏杨慎的,头脑够灵活,不过对于属下该敲打还是得时常敲打一番的。

用过了早饭,晋阳就张罗着出发,清风也就由着她。反正顺带着游览整个扬州城。

在客栈的天井处,正巧遇到了胡同,胡同笑呵呵的打着招呼“邱少爷,这是要出去?”

“是啊,明园的主人请我去参加诗会……”

“哎呦,原来邱少爷跟杨爷相识?既然如此,能否等我一会儿,咱们一同前往,我也得了杨爷地请柬。”

有一个现成的向导当然好,况且清风对这个胡同还是很好奇。于是说道:“那感情好,我地家人在前面的渡口准备了一条船,我们在船上等你。”

晋阳未免有些不高兴。毕竟有外人在跟前夫妻说说笑笑的也有些不方便,但是清风既然已经同意了,晋阳也就不便说什么。

夫妻在船上呆了没有多久,胡同就寻来了,看见晋阳和红藕他们也跟着同去,脸现诧异之色。因为先前这个胡同是见过晋阳她们身着女装的,不过这个胡同显然老于世故,什么也没有说。

船儿悠悠,艄公哼着扬州小调,秋风阵阵中清风和胡同相谈,这才知道原来明园竟然在瓜洲,“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清风正是由这句诗知道了瓜洲。想来这个地方一直就是很有名气的。

运河的沿岸,还有宗教活动的著名场所琼花观。胡同介绍说那是西汉时就有道教地道观,晋阳一听就说等哪天到此来看看,胡同说道:“前面还有高寺,是隋朝就有的佛教圣地,夫人若是有兴趣也可一观。”

晋阳不住的点头,此刻看着胡同也不那么碍眼了。

映入眼帘的是运河两岸的古寺塔影,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杨柳,富有水乡特色的小桥野渡,掩映于水杉翠竹荫下的农舍,和农舍旁细如羊肠的纤道,以及巅簸在河中的小小地渔船,还有不时上下潜水捕捉鱼儿的鱼鹰。阿紫到不觉得什么,毕竟从小就出生在南方,晋阳和红藕就不行了,看着什么都觉得新奇,叽叽喳喳的时时惊叹不已……

这样地早上,面对这样的水乡景色,清风又想起柳永的佳句:“杨柳岸,晓风残月。”真是别有一番感慨。在这个历史的长廊中,清风可以慢慢地看、细细地品,感受着扬州千年前的繁华……历史的沧桑,所能留下地只有传奇的文化和这独特的迤逦的风光。

胡同指挥着船家来到一个小码头,这儿已经停了很多船,想来都是来参加文会的文人墨客乘坐的,胡同熟门熟路的引着清风一行来到了一座院落,高大的门楣上两个斗大的大字“明园”,白墙红瓦,绿树掩映中,亭台楼阁隐约可见,更有琵琶声声入耳……

第168章 扬州别驾

瓜洲在古运河和扬子江的交汇处,处于扬州西南,与镇江隔水相望。瓜洲最早在大江之中,四面环水,后泥沙淤积,与陆地相连,因形如瓜,故而得名。瓜洲历来是扬州的门户,始于晋,盛于唐,它在历史上的知名度也仅次于扬州。

胡同自豪的指着周围说道:“这个园子占地十多亩,还特别引进来一弯江水,景色在这瓜洲可以说是最好的……”

清风看见胡同对这杨家的明园这么熟悉,对胡同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这样的一个人,从外表看着好像是个书生,但是说话行事又很世故很圆滑,倒更像一个商人,他又曾经说过他的姐夫就是一个胡商,而他自己的穿着打扮却不像一个有钱人,真是谜一样的人啊……尤其是来到明园门口,看门的小厮竟然没要请柬就放清风一行进去了,清风当然不会以为自己的面子有那么大……

清风一行随着胡同一路走,看着一路秋花鸟语,自然风光映入眼帘,晋阳喜滋滋地说道:“清风,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园子……”

还没等清风说话,胡同微微一笑,说道:“杨夫子若是知道了夫人想要这个园子,他一定愿意割爱的……”

清风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儿,难道这个胡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晋阳显然也明白了些什么,笑道:“我要人家的东西做什么?我只想要我丈夫送我的……”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胡同带着清风他们直奔花园而来……

清风在京城的时候也没有参加过什么文会,心里还是觉得蛮稀奇,看见众多的书生和达官贵人在各自的圈子里讲讲谈谈,也觉得非常有趣,古代的娱乐活动不多,这也算其中的一种吧!

胡同不停地把清风介绍给熟识之人。清风冷眼旁观,发现胡同在这扬州城还是颇为吃得开的,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书生。他都能说上两句,清风的心里不由得暗暗地纳罕起来。

找了一处僻静之处坐下来,胡同倒也没去别处应酬,就在清风的一侧安坐了下来,怡然自得的喝起了茶,晋阳冲着清风使眼色,显然是想让清风探探胡同的底。红藕和阿紫在一旁抿嘴偷笑……

清风会意,装作随意的问道:“刚才我才发现胡先生在这扬州还是很有些地位的!”

“不敢。不敢!在下没有别地能为。就是喜欢建个花园水阁什么地。这扬州富甲天下。用得着我地人倒也不少。不说别地。这个明园就是我帮着杨先生设计督造地……”

清风一拱手“哎呦。请恕邱某眼拙。竟然没有看出来……”

胡同摆了摆手“那没有什么。我倒是看见过公子地……”

清风一愣。你既然说看见过我。想必也认识我。知道我地身份。又怎么能泰然自若地坐在我和公主地身边呢?清风饶有兴趣地问道:“哦。不知道胡先生在哪里见过我?”

“当然是在京城!三年前公子高中探花。胡某可是亲眼看见公子跨马游街来着……”

清风暗道。考上探花跨马游街地那个人可不是我。“先生在京城也做这个行当吗?”

“哪里。那时候……那时候我正跟工部尚书阎老先生学画……”

清风脑子一转,工部尚书阎老先生?那不是大唐最著名地画家阎立本吗?阎立本也是高宗登基后新上任的工部尚书,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这扬州都有人知道了,这也说明阎立本和这个胡同往来还是很密切的。

阎立本画工精湛,尤其擅于人物画和亭台花鸟,不过为人却是最不讲究穿着打扮,据说有一次进宫见驾,脸上还带着一块墨痕。被朝臣传为笑谈。想来这个胡同跟着老师学了十成十,他相貌本就不出众。又不注重穿着,不认识地人还真难器重他,好在清风一向谦和,在胡同面前倒也没有什么失礼之处,当然也就更明了了这个胡同为什么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了。

“原来胡先生是阎尚书的高徒,失敬失敬!”

胡同连忙说道:“公子可不要这么说,这话要是传到了阎先生的耳中,那可不得了,说起来惭愧,我虽然跟着老师学习了几年,却没有被老师纳入门墙……”

“噢,这是为何?”清风很惊异,晋阳她们也侧耳凝神倾听。

胡同面带羞惭“说来还是我……更喜欢这园林设计……阎先生恼了我……”

清风听了心中了然,不由得笑了,这个胡同的身上还真有几分真性情,因为喜欢园林设计居然连阎立本那样的书画名家的弟子都不做了。“天下长得像地人多了,你又怎么就敢确定是我?”

“在下可是学画的,对每个人的音容笑貌都会刻意的想着怎么去画,所以只要是见过面的人,就不会忘记。更何况公子的相貌不俗……”

清风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彻底解决心中的疑团“哦,那你既然在扬州城外就认出了我和公主,却又为何泰然自若,没有声张?”

胡同笑道:“既然公子想要微服,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说了,摆明了身份,我岂不是还得向公主和驸马见礼?”

清风本就不喜欢多礼的人,一见胡同如此说,心里越发的喜欢,忍不住哈哈大笑。

两人谈笑多时,胡同问道:“公子看这瓜洲如何?”

清风知道要在瓜洲举行诗会,昨晚就在地图上找到了瓜洲地位置,此时张口说道:“这瓜洲虽弹丸,然瞰京口,接建康,际沧海,襟大江,实七省咽喉要地……”

胡同神情一震“哦,公子可是有意把港口建在瓜洲?”

清风倒还真地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又一琢磨胡同这话,看来自己的扬州之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地目的了,要是能把市舶司建在瓜洲,地理位置倒也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地方小了点,十四平方公里的地方,又住了不少人家,势必会限制了以后的发展……

胡同见清风沉吟不语,又说道:“其实邵伯湖旁边的邵伯镇地理位置也很不错,距离扬州城四十多里处,在里运河与盐邵河交汇处。西滨邵伯湖,居运河之要冲,扼江淮之咽喉,水陆交通条件极为优越。现在也是南北舟车孔道,烟火万家,行旅如织之处……”

清风不明白胡同的意图,他这么热心有何所图呢?清风稍有些不喜,却微微一笑,说道:“此事百年大计,自然急不得,还是得从长计议……”

胡同忙道:“那是当然……公子有所不知,我那姐夫图里海不但开了客栈,还是扬州有名的海商,手里也有不少船只,公子一打听就知道了,本来我是不喜欢参合这些事儿的,不过我自幼家贫,是姐姐和姐夫把我供养长大的,我姐夫知道我在长安待得久了,认识公子,三番两次的托我打听市舶司的事儿……我……”

清风对胡同顿生好感,拦住他的话头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

胡同把杯里的茶一饮而尽,说道:“公子,你住在我姐夫家的客栈,我可是没有跟他提半个字,他要是知道了,你恐怕就不得清净了!”

清风笑着点头,这胡同真是对自己的心思。

却见昨日结识的杨琼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锦袍人来到近前,冲着清风一拱手,说道:“还请邱公子见谅,老夫的客人太多,冷落了嘉宾,好在有胡先生作陪,要不然真真愧煞老朽也。”

清风连忙回礼,杨琼指着旁边的锦袍人说道:“老夫给你介绍一个贵人,这位是扬州的别驾杨钰杨大人!”

又指着清风说道:“这位就是写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之绝句的邱枫邱公子。”

清风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杨别驾,这若是日后在衙门里相见了如何解释?虽说他是自己的下属,可是自己毕竟已经来到了扬州,竟然不去入职……

杨钰也愣呵呵的看着清风,有些惊疑不定,看到了清风旁边的晋阳,越发的吃惊了,却又有些不信,见一旁的胡同轻轻的点头,杨钰大悟,连忙施礼道:“公主,驸马爷,臣……”

他不说李刺史,却口称驸马爷,清风忙说道:“杨大人免礼!”

晋阳说道:“原本想着既然来到了扬州,就请驸马陪着本宫逛几天再入职,省得入了职没有功夫,没想到竟然会在此处遇到杨别驾……”

杨钰连忙说道:“臣不敢……衙门里也没有什么大事……”

晋阳说道:“罢了,明天还是入职吧!”

一旁的杨琼看的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想到路遇的两个人竟然是公主和驸马,双腿不由得有些打颤……

第169章 我行我素自逍遥

身为主人的杨琼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所谓的秀才邱枫,居然就是新任的扬州刺史李怀玉,难怪会做得出那么好的诗句来……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族弟杨钰对于没能升上刺史耿耿于怀,那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就像自己劝慰他的那样,有利有弊呀,虽说跟刺史之位无缘了,但是能跟这位驸马爷同在一个衙门共事也是不错啊,若是结交上这位驸马爷,也就等于结交上了英国公,更何况这位驸马爷还是新皇面前的红人……

想完了族弟的事儿想起来自家的事儿,怎么也得让驸马爷留下墨宝,于诗词文章,驸马爷可是谪仙一样的人物啊,今天可是诗会,请驸马爷题诗那是理所当然,发了,发了!自己再大肆宣扬一番,其实不用宣扬,在座的可都是扬州城的名流……

杨琼美滋滋的在心里噼里啪啦的打着小算盘,慨叹着自己的运气不错,可惜族弟正跟驸马爷寒暄着,自己干着急插不上话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空挡,杨琼说道:“公主、驸马爷,这里太过偏僻,还是请移步到菊花台就座吧!”

杨别驾暗怪自己这位族兄,最近他闲来无事可没少打听这位驸马爷的情况,种种迹象表明,这位驸马爷虽然才名在外,却最不喜张扬,选了这个僻静之处,大半就是为此……

清风说道:“菊花台就不要去了,在这里赏菊也是不错的。我喜欢清静。再说了,我一去大家还受拘束……”

于是在座地扬州名流士子们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身份最高的杨别驾和主人杨琼围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团团转,尤其是那个年轻人漂亮的出奇,而他身边地几个年轻人也都非常漂亮。终于有人发现其余几人是女扮男装……

但是大家还是第一次看见别驾大人脸上献媚的笑容,而他面对的人分明是个货真价实地男人,乖乖。难道这杨别驾竟然有断袖之癖?众人心里猜测,嘴上却是半句闲言碎语也不敢说的。

只是从哪里来的这么些漂亮出众的人?而且这几个人个个气度不凡,这扬州城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大家交头接耳,纷纷问讯打听,却是谁也没问出什么子午卯酉来……

一个下人来到杨琼身边“老爷,大家的诗作都写完了,是不是唱诗现在就开始?”

杨琼一看机会来了,忙说道:“驸马爷。今天的诗会还请您留下墨宝!不限题材。不过大伙都选菊花诗,毕竟现在正是菊花盛开的时节,写这个最应景……”杨琼说着亲自端来笔墨纸砚。

清风一看这回是推辞不掉了。再说以后在扬州混。还是需要些人望地。自己虽然有些名声。在这信息不畅地古代。扬州城离京城还是远了些……于是欣然应允。饱蘸浓墨。略一思忖写到“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扬州。满城尽带黄金甲。”

黄巢地诗满诗皆是豪气、无边地意境、奇特地想象。叫人过目难忘。所以清风第一个想到地就是它。清风看了看自己地字。虽说比不上名家。这一年来倒也没有白练。笔力长进了不少。自己看着还是很满意地。晋阳连忙拿起来看……

清风又提笔写道“迎风独立不妖娆。傲骨凌霜品自高。任凭他人多褒贬。我行我素自逍遥。”杨别驾一看。驸马爷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言尔。能在这片刻间得诗两首。而且都是精品。普天之下也未必有第二人……

晋阳把手里地那张看完。又抢过这张来看。看罢说道:“我最喜欢这两句任凭他人多褒贬。我行我素自逍遥!”

盛唐强盛地国力和开放地心态造成了人们喜欢与时代相合地豪放知音。晋阳虽是女子也不例外。一旁地杨琼更是喜不自胜。他饱读诗书。虽说没有什么功名。鉴赏力还是有地。暗道:这下子发了。这两首皆是精品呀。刚才还想着怎么才能让驸马爷多留下点墨宝。没想到没费半句口舌。居然心想事成了!喜不自胜之际。杨琼连看了两遍。递给身边地小厮说道:“驸马爷地原稿留着。多抄写几份递下去。告诉如诗姑娘她们。现在就开始唱吧!”

清风有些奇怪。一旁地胡同解释道:“咱们扬州和京城地规矩不同。每次诗会都要请扬州地名妓前来唱诗。这些姑娘们也都是很有眼光地。谁地诗得了哪个姑娘地青睐。当场被唱出来。不光能够扬名。还能得姑娘陪一晚……”

晋阳听了,重重的咳了两声,胡同吓得一缩脖子,清风忍不住笑了,一旁地杨别驾也忍不住想笑,在公主面前却又有些不敢……

叮叮咚咚的琵琶声传来,轻起歌喉,那个叫如诗的唱的正是清风写的那首诗“迎风独立不妖娆,傲骨凌霜品自高。任凭他人多褒贬,我行我素自逍遥。”往复唱了两遍,晋阳趴着清风的耳边说道:“带着我们几个来是不是很后悔?”

那位如诗姑娘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不比晋阳逊色,也难怪晋阳有些吃味,不过清风可不是那好色的人,他握了握晋阳的手,悄声说道:“对这方面我有洁癖,你又不是不知道……”

身后站着的红藕听见了晋阳的话,想起来清风狼狈的从妓院逃回家的情景,噗哧一下笑了,仿佛受到了感染一般,晋阳也露出笑靥……

杨别驾显然也是写过了菊花诗的,后来又听到族兄杨琼谈论起那位写出“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书生也在此,爱才之心顿起,杨别驾这才央着族兄带自己来拜会,没想到这位竟然是驸马爷,幸好没有端着官架子叫他来拜见,杨别驾暗自庆幸……

本来杨别驾是进士出身,又今天的主客,现在却被清风抢去了风头,清风一想自己在这儿,杨别驾又不好意思找妓家取乐,身边还有公主在侧,颇为不自在,而且主人杨琼连坐都不敢就,最主要的是,一会儿大概就会有一群人来会自己了,若是被人知道公主女扮男装出来参加诗会,自己倒是不介意,但是于晋阳的名声毕竟不好……他悄声对晋阳说道:“咱们走吧,再到别处去游览一番可好?”

晋阳点头,杨琼苦留不住,跟着杨别驾把清风一行送出门……

清风刚刚听胡同说起邵伯湖,就动了心思,要建市舶司,招商引资是必须的,现有的码头显然就有些小了,就连胡同的姐夫,那个胡商图里海都明白这个道理,就先到邵伯湖去看一看吧!

问过了船家才知道邵伯湖距离不算太远,船家介绍说邵伯湖又名棠湖,古属三十六陂,清风一下子想起来这么一句诗来“三十六陂帆落尽,只留一片好湖光”。想来邵伯湖的风光一定不错的。

当浩渺无际的邵伯湖展现在眼前时,清风一行人都惊呆了,这邵伯镇真是自然风光绝佳之处,宛若一个少女,风姿绰约。两岸绿树成荫,好似绿色的长龙,盘绕着清澈的湖水;隋堤边,柳树旁,农家小院错落有致的点缀于绿树丛中;临风远眺,烟波浩渺,一望无际。泛舟水上,垂钓湖畔,该是怎样的逍遥自在啊!真是神仙居住之所,清风不由心向往之,晋阳说道:“清风,我要住这里……”

清风笑道:“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

晋阳自己也笑了,“瓜洲很美,这邵伯湖更美……”其实更主要的是离开了京城,晋阳放开了胸怀……

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不知不觉间竟然逛了一个上午,船家给介绍了一个小饭庄,众人用过了午饭,清风本来想找个人问一问这邵伯湖适不适合做码头,一看晋阳有些乏了,也就断了这个念头,事情不是一天就能办完的!

回程的路上,晋阳说道:“龙儿今天也不知道会不会哭闹……”

清风笑道:“怎么这一会儿就想起孩子来了?早上让你带着他你又不肯……”清风本来是蛮喜欢孩子的,可是只要自己一抱起儿子,丫鬟婆子们立刻大惊小怪的,好像男人根本就不应该抱孩子似的,弄得清风很是郁闷。

“现在天凉了,我那是怕他受了风……他要是能像麒麒和麟麟那么健康就好了……”清风听了皱眉,都道慈母多败儿,清风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教育自己的孩子,万万不能让他们长大成了纨绔……

红藕忙说道:“会的,孙道长不是给他开了方子了吗?再说了,等小少爷年纪再大一点,就可以教他存神练气功决了,身体肯定会越来越好好的,太太不是也说小少爷的身子比爷小时候强得多吗?”

阿紫也说道:“是啊,等他再大一点要是愿意学武,我也可以教他,练武也可以强身健体……”

“阿紫说的不错,这几个孩子再大一些,就让他们练武,我想让他们学那能高来高去的功夫……”清风羡慕那些江湖侠客,自己这辈子是不成了,但是孩子们还大有可为啊,尤其是有个现成的师傅,而且过两天黎青和铃儿也能过来,想到这里,清风满心的希冀……

第170章 恶趣味

既然碰到了杨别驾,再想微服私访已经不可能,清风一声令下,让家人做好准备,明天全都搬到子城的刺史府去,李慎兴高采烈的吩咐下去,清风暗道,难道这小子不喜欢我微服私访?

清风哪里知道他自己微服私访倒是快活了,可怜身边那些下人个个提心吊胆,生怕公主和驸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驸马爷以前可是出过大事的,就是上次那场意外,爷身边跟着的奴儿,要不是因为国公爷宽厚,早就几棒子打死了。现在这个李慎,早就得了太太的嘱咐,更是加意的小心谨慎,生怕有个什么疏漏,每日里派出去的保镖就有好几拨,还生怕被爷发现了不快,其实清风晋阳他们不知道,阿紫心里却是门清,但是她自然不会说……

不说别的,驸马爷要是在自己手里出了事儿,李慎自己就万劫不复了,所有李慎一听结束私访,乐颠颠的就去安排……

不一会儿,李慎又转了回来“爷,有一个叫图里海的胡人求见,带了一大堆的礼品,这是礼单,您看……”

清风一皱眉“这个图里海的耳朵很灵啊,上午我在文会上才露面,下午就跑到我这儿来了,只是我现在毕竟是官身,私下里结交商人传出去可是不大好……”清风接过礼单一看,珊瑚、玛瑙、宝石、香料……都是成盒送的,价值不菲。这个图里海又有何所求呢?清风知道这些海商常年贩卖这些个东西,利润往往几倍几十倍不止……

清风还是很渴望在扬州的商业方面参上一脚,毕竟现在还是缺钱啊,一个荒芜的琉球正等着清风开发呢!那简直可以说是一个无底洞……扬州的商业代理由谁来做好呢?李慎?他倒是个精明人,可是自己的身边也需要他这样的人啊,清风头疼,不管是什么时代,人才都是摆在第一位的呀!

李慎看清风为难,说道:“爷。要不奴才把他打发走……”英国公李绩可是一个不择不扣的清官,李慎呆在英国公的身边很久了,还从来没见过有人送过这样地大礼呢!李慎看着礼单就有些眼晕。

“他是自己来的,还是带着下人仆役?”

“东西送到门口下人就都被打发走了,现在就他一个人,穿着一身青衣布袍!奴才可是听说图里海是扬州数一数二的大商家,他这一出……”

清风一听就笑了。感情这个图里海是怕清风有顾虑,居然是化妆来的。想来他化妆倒也容易,毕竟这客栈就是他家开的。清风挥了挥手“礼物先收下,你亲自接待他,就说我很忙!”

李慎愣了一下,转身出去了,不一会晋阳进来了“清风。这人就是胡同的姐夫吗?他送了这样的大礼,必有所求,你这样胡乱地收下,外一他所求的你办不了又如何?”

“怎么?明达你害怕了?”

“我是替你担心……”

“没有什么好担心地。即便是他求我地事情我办不了或者不能办。他还敢把我怎么样?”

“你……清风。他虽然不能把你怎样。但是传出去于你地名声也不好不是?”

“我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说我什么吧?况且我当然不能白收了他地东西。他是海商。这客栈什么地在他地眼里不过是小打小闹地产业。只要我稍稍指点他几句话。让他成为大唐地首富也不是不可能……”

晋阳噗哧一下笑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吹牛了?让他成为大唐首富。那你自己怎么还为银子发愁?你自己怎么不成大唐首富?”

清风听了这个郁闷,心说原本我不是想着当个二世主混一辈子嘛!现在所有的计划还不是被你父皇给逼的!再说了,想做大买卖那也得有本钱不是?投资十两银子和投资一百万两银子那收益能一样吗!

我虽说是国公府的小公子。看着尊贵,可是每个月地零花也不过才十两银子啊!我这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清风也懒得和晋阳争辩,心想,现在的小日本,吕宋岛还有澳大利亚、新西兰岛地下都埋着丰富的矿藏,这可都是经过后世证明了的,还有那些肉桂、丁香、豆蔻、胡椒,在那些岛国可以说遍地都是啊,那是什么?那都是钱啊!咱们大唐的瓷器和丝绸。什么还换不回来?那些地方好像还没有建国吧!还有那些粮食作物。像什么红薯、花生、土豆、玉米……这些作物大唐还没有呢!对,还有占城稻!棉花!葡萄!让这些海商把它们带回来。只要把这些作物都培育成功,自己在这扬州刺史的位置上想不出政绩都难哪!清风越想越高兴,心潮澎湃呀!笨啊,早怎么没想到!这叫什么?这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我有了扬州这个支点,嘿嘿,我清风可不是一个孬种!

晋阳自然不清楚清风想些什么,看见清风一副沉思状,她也知道清风素来谨慎,既然这么说了,还是有点把握的。也就乖乖的在一旁呆着,到了后来居然看见清风在傻笑,晋阳忍不住“啪”的拍了清风一下,嗔道:“你是不是想着哪个美女了?我看你笑地怎么那么猥琐?”

清风心里高兴,调侃道:“想美女?美女有什么好想的,再漂亮的美女难道还有我漂亮吗?”

晋阳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这么厚脸皮!今晚上……陪陪阿紫吧!”

清风把晋阳拉到自己的腿上,捏了捏她的脸蛋“怎么,不喜欢我了?想把我推出去?”晋阳在清风的胸口画着圈“哪有不喜欢……刚才我看见阿紫就那么痴痴的看着龙儿,她心里呀不知道怎么急着想要一个孩儿呢!跟你成亲也有几个月了,先前你身子差,不能和她同房,现在身子好了,陪着她的日子就有数地那么几天,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能好好地活着,多亏了阿紫呢!你可不能忘本。还是让她早点有个孩子吧!”

清风心里叹息了一声,自己又何尝想负了阿紫!只是对晋阳更加情深意重些,现在晋阳把自己往外推,清风心里明明知道那是因为晋阳贤惠,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也有些不高兴,伸出咸猪手顺着晋阳的衣领就伸了进去,一把握住了晋阳地乳揉了揉。晋阳隔着衣服按住了清风的手。说道:“大白天地,你又胡闹。这可不比在京城的驸马府……”

门外传来李慎的脚步声,晋阳连忙推开清风的手,起身整理好衣裳,趴着清风的耳朵悄声说道:“我去厨房看看,给你做两个小菜去!晚上好好的侍候着阿紫,侍候不好。我不饶你……”清风不知道晋阳什么时候跟阿紫这么好了,听了这话,冷汗差点冒出来……

李慎躬身等着公主出去了,这才进来回话:“爷,那位图里海老奸巨猾的。套不出什么真话来,他说没有别地意思,就是对爷仰慕已久,前来拜会!”

“行了,我知道了!”清风明白,这个图里海这次也许只是来探探路,看见自己收下了礼物,就应该很高兴了,未必就真有事情求着自己。在这官本位的大唐,一个地位低下地商人,就算他富可敌国,能够巴结上一洲的刺史,他心里也不知道会多高兴呢!至于上午胡同所说的事儿,并不算什么,对图里海来说,知道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并不是什么非要知道的大事!

用过了晚饭。清风看了一会儿书。想起今天在明园听见妓家如诗唱出的调子,又在古筝上演奏了一回。看着天色不早了,这才来到阿紫的房里,阿紫一看见清风,脸顿时红了,清风莫名其妙地,早就不是新娘子了,脸红什么!

阿紫服侍着清风洗漱完了,还是一副羞答答的模样,清风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没怎么……”

没怎么才怪呢!清风躺倒在床上,看着阿紫那娇羞的脸庞,暧昧的笑着,阿紫终于受不住那样的目光,一个水袖甩过去,桌上地蜡烛顿时熄灭了,昏黄的月光照在窗户上,听着阿紫的脱去了衣裳,钻进被窝,清风笑道:“今天明达说了,让我好好侍候你,你打算让我怎么个侍候法?”

边说着,一只手边伸进了阿紫的被窝,这才发现阿紫已经把自己浑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清风立刻兴奋了起来“阿紫,你灭了蜡烛做什么,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

阿紫悄声说道:“你……摸着就行了,还要看什么……”

“要摸,当然也要看……”清风知道想要让阿紫点蜡烛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又不会用火镰,只得作罢,顺着阿紫丰满的乳房一路摸下去,阿紫浑身颤抖不已,到真像是第一次,清风自己想想,的确是很久没有碰阿紫了,摸到阿紫地两腿间,已经濡湿一片,清风赶紧提枪而上,阿紫嘤咛一声“阿枫”。

清风律动了半天,阿紫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可有些不正常,清风吻了吻她的小嘴,轻笑道:“你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喜欢听你叫床……”

“我才不叫……”

“为什么不叫?”

“……那天……在船上,你……弄得公主那么大声,我……我都听见了,羞死人了……”

清风恍然大悟“今天别人不会听见,这又不是在船上!”

“不……公主和红藕在窗外偷听……”

清风知道阿紫武功高强,耳音也好,那就是明达和红藕真的在窗外偷听了,没想到她们还有这样的恶趣味!

第171章 夜宴

早上吃饭的时候,红藕看着阿紫就笑,晋阳瞪了红藕两眼,自己也憋不住笑了,清风猛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小笑话,说道:“我给你们讲个黄段子好了。”

“什么叫黄段子?”红藕问。

晋阳撇嘴“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清风一笑“知我者,晋阳也!话说有这么一个姓张的乡间小吏,他有一次进城办事,被一个窑姐拉去过了一晚……几天后办完事儿回家跟他老婆同房,折腾了半天,他老婆像以前一样声息皆无,他就对他老婆说道你怎么一点不出声呀,倒是有点动静啊,那样来劲……赶紧喊!几次三番的说,他老婆没法子,喊道:老张日人了!”

清风讲完,几个老婆不约而同的笑起来,笑罢,晋阳瞪了清风两眼“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混账话,听了也就听了,还回家来浑说,把我们姐妹都当成什么人了!”

清风心说,那你刚才笑什么,不过一看晋阳有些较真了,知道晋阳她们从小受到的封建教育,已经深入到了骨髓,听不得这样的荤段子也正常,忙转移话题道:“行行,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咱们赶紧吃饭,一会儿还得搬家呢!今天够你们忙活的……”官,所以没有哪个官在位时兴修衙门的,修好了衙门没个三年两年的就调任了,有那个钱还不如自己揣到腰包里,扬州的刺史衙门在整个扬州来说就显得老旧了。

清风居住的府第就在刺史衙门的后院,听李慎说是一套三进三出的院子,头些日子杨别驾主持着重新修葺一番,跟驸马府自然不能比,不过看着倒也雅致。清风点头。看来这个杨别驾倒是一个有心人。

刚到刺史衙门地门前,杨别驾就迎了上来,想来早就派人打听着消息,同时迎出来的还有原扬州刺史宇文昊。是一个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走一步喘三喘,就是因为他要告老还乡,清风才得以来扬州上任,也因为清风闲来跑去微服私访,这位老刺史没法子办交接手续,硬是被清风拖住了走不了。清风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晋阳帅着众女眷到后院去收拾,清风则由宇文刺史和杨别驾陪着来到前衙办理文书人事等的交接手续,看着小山般地一件件公文,清风有些头疼,幸好有杨夫子提醒,从京里带来了几员干吏,就是这样,一上午过去也还没有办完,就在府衙里匆匆的用过午饭,下午接着办理。总算在天黑之前全部打理完毕,宇文昊长吁了一口气,清风担心再有这样的一次。这位宇文大人就会晕死过去。杨别驾说道:“今日李别驾到任,宇文大人返乡,衙里的同僚在碧涛阁酒楼订了酒席,还请两位大人赴宴,为李大人接风洗尘,同时也为宇文大人践行!”

清风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无奈今天自己是主角,推辞不得,如果这样的宴会自己不去,第二天整个扬州城的人都能知道,并且所有地人都会说自己不通人情。

碧涛阁灯火辉煌,从楼下就能看到楼上人影幢幢。清风因为刚到扬州,还没来得及打造自己的坐车,只好坐着杨别驾的坐车一起来的,两人在车上谈谈讲讲。关系拉近了不少。

而宇文大人自己坐了一辆车。他地家人仆役大部分都已经返乡。只留下一个长子和几个下人服侍着。清风暗想。是不是怕别人看见贪墨地银子太多了。故而才把家人先打发走。顺便把银子搬回家去?这不是没有可能。在扬州这样富庶地地方为官。清风不相信他一点不贪墨。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当然这只是清风自己心里偷偷想想罢了。又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按照清风地性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没牵涉到清风地利益。清风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显然宇文大人和杨别驾有些不对付。仅仅这一天地时间。清风就看地清清楚楚。清风自己也清楚。一山不容二虎。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因为权力势力之争。想没有矛盾也难。不过目前来看这位杨别驾对自己照顾有加。什么事都想在了前头。显然是向自己买好。也许是看自己根子硬。这就算投过来地意思吧!清风也只能这么想。可怜清风虽然为官年逾。却是一点官场地经验也没有。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不过后世地电影电视看得多了。官场地一些弯弯绕绕也还是知道点。再说了。清风现在是一洲之最高长官。也不怕有上官给穿小鞋。所以这官当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整个碧涛阁被包下了。在碧涛阁地门口。一个胖掌柜样地人看向清风地目光一霎那间有些诧异。也许是没想到新任地扬州刺史会这么年轻。当杨别驾介绍清风就是新任扬州刺史时。这位胖掌柜连忙向清风施礼。清风淡淡一笑。碧涛阁内传来一阵琵琶声。紧接着是昨日如诗地歌声“迎风独立不妖娆。傲骨凌霜品自高。任凭他人多褒贬。我行我素任逍遥……”

这如诗显然是扬州名妓。这样地场合。唱出清风写得诗。不知道是谁地安排。这马屁拍得举重若轻。清风地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却也没有喜形于色。还是谦卑地请宇文大人先行。宇文昊也没有推辞。颤颤巍巍率先进了碧涛阁。杨别驾撇了撇嘴。却被清风看了个正着。清风暗想。这位杨别驾心胸可不够宽哪!一个马上就要离任地人。况且这么大地年纪。还和他计较些什么?

步向二楼,同僚纷纷在楼梯口迎接,杨别驾一一介绍,有的人上午见过一面,也都谦恭地前来见礼,一通寒暄,这才就座。

如诗被安排在清风身边,清风皱了皱眉,实在是对妓女没有爱,可是看见杨别驾和衙里有头有脸地人跟前都陪着一个女妓,就连走路都走的不利索宇文大人,身边都毫无例外地陪着一个女子,清风自然不好说什么,偏偏这位如诗姑娘不知道用了多少香粉,熏得清风直想打喷嚏。心道这哪里是来享受,分明就是遭罪来了嘛!

这样的场合自然少不了新官讲话,清风随意说了几句场面话,宴会正式开始,几杯酒下肚,如诗靠了上来,挽住清风的胳膊,脉脉含情的看了清风一眼,端起杯来抿了一口酒,媚声说道:“大人,昨天奴家唱了您的诗,按着规矩,昨晚您可是归奴家的,应该陪着奴家一晚,您却跑了……不行,奴家一定要罚您一杯……”说着就把自己喝过一口的酒杯递到了清风的嘴边。

这不是等于变相接吻吗?要是几个妻妾递过来的酒,清风毫不犹豫的也就喝了,可是这个如诗递过来的,清风皱眉,不喝吧,显着小家子气,喝了吧,清风实在是有洁癖……

一旁的杨别驾看出清风的不愉快,忙说道:“刺史大人身体不好,临行时公主殿下可是再三吩咐下官,不可让驸马爷多喝……如诗姑娘的这杯水酒,就有本大人代饮了吧,李别驾没有意见吧!”

清风感谢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什么意见?而这个如诗在欢场中摸爬滚打了几年,杨别驾这言外之意焉能不明白?眼前这位玉树临风的贵公子可不单单是刺史大人,他的另一个身份更加高贵,那是皇上的十九驸马!

如诗心中虽然遗憾,可是驸马爷脸上明显拒绝的表情她也看的明白,只不过如诗还以为是公主娘娘管得严,驸马爷不敢在外偷腥,她可是再也想不到这位驸马爷本就是与众不同……

杨别驾喝了如诗的酒,心中暗乐,难得又能体察上官的心意,又占了这位扬州名妓的便宜,一举两得……

如诗对清风心仪已久,早就知道京城里这位谪仙一样的人物,他写的诗词文章也都拜读过,自从知道清风就任扬州刺史,如诗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好不容易把清风盼来了,哪知道却又亲近不得……

如诗眼珠一转,说道:“驸马爷不肯喝酒也使得,那就为奴家写一首词吧!奴家也好唱给驸马爷听……”

在座的所有官吏都竖起了耳朵,清风一想,刚才已经拒绝了那杯酒,现在要是再推脱是不成了,只得点头允了,旁边早就备好了书案,清风略一沉吟,看见如诗脸上微红的酒晕,犹如红霞飞上脸边,提笔写道“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晚来妆面胜荷花。鬓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一场春梦日西斜。”

如诗一看,喜不自胜,马上就开始弹唱起来了,美滋滋的想着,驸马爷果然对我有情……

清风写完就觉得有些不妥,这位美艳的姑娘,晚妆初过,穿着件单薄的纱衣,盈盈伫立,独倚暮霞,悄迎新月,应该是我的晋阳才对啊!

第172章 海盗

杨别驾的马车一直把清风送回家,刺史府后面的新家,清风还是有些不习惯,门房里李慎一听见动静,赶紧迎了出来“爷,公主可是派人来打听您好几回了!”

清风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你不休息,跑到门房做什么?”

“奴才等着爷回来呀!爷还没有休息,奴才哪有歇着的道理。”李慎又说道:“这个新家爷又不熟悉……一进院是客厅,二进院是爷您的书房,奴才就住在您的书法旁边……最里面的院子是公主和爷您的家眷……厢房住着下人仆役,奴才担心您……特意等您回来,爷,您今天可没少喝酒……”

“嗯,被他们灌了几杯,不过我没醉……”

清风说自己没醉,不过李慎还是不放心,紧跟着清风的身后,一直送到二进院,这才说道:“爷,奴才就不送您进去了……”却见迎面走来了带着几个丫鬟的春阳,看见清风赶紧施礼,说道:“驸马爷,您可回来了,公主都等急了……”

“整个衙门的人都在,喝得热火朝天,我这个主官总不好先走……现在还不是太晚吧?”街上恰巧传来二更天的梆子响,春阳笑道:“都二更天了,还说不晚……”清风一向待人宽和,春阳又是晋阳最贴心的宫女,也不怎么怕他。

晋阳大概是听见了院子里的说话声,也迎了出来,夫妻二人进了屋,晋阳亲自服侍清风洗漱。一边说道:“清风,你身上哪儿来的香粉味?”

“还能是哪儿来的?那个如诗,也不知道身上撒了多少香粉,还一个劲儿的往我身上靠,差点没把我给熏死……杨别驾他们也不知是怎么受得了地?”

晋阳憋不住的想笑,嘴上却说道:“你心里恐怕不知道有多高兴呢,还在我面前打混……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晚来妆面胜荷花。鬓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一场春梦日西斜……”

清风一听。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本来还想着最早也得明天才会被问罪……

清风讪笑了两声。辩解道:“本来这首诗是前几天想出来要送给明达你的,今晚上被逼不过,一时又想不出好的来,只好拿来充数!”清风生怕晋阳又来追究,只装作酒劲上涌,躺倒在床上装睡,不一会儿倒真的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一觉睡到大天亮。清风摸了摸。身边地晋阳早就起床了。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太阳已经很高了。门口处站着两个小丫头地身影。想来是等着清风起床好进来服侍梳洗地。可是清风还是懒得起来。想起以前地日子……这一年来虽说生在富贵乡里。自己可没少遭罪。生离死别。阴谋诡计。什么都经历过了。如今。总算一切都归于平静。也应该就此平静了吧?也该让自己好好地享受这第二次生命……

门外地脚步声由远及近。红藕低低地声音问道:“爷还没有醒吗?”

清风喊道:“我醒了。你进来。”

红藕笑盈盈地推门进来。一边服侍着清风洗漱。一边说道:“爷。四爷打发人来给您问安来了。”

清风一愣“四哥?说了什么事了吗?”

“没说什么。刚才李慎把他安排到客房去了。爷有什么话当面问他吧!”

“明达呢?在忙什么?”

“是小少爷,头有些发热。正闹人呢!”

清风一听有些着急“请郎中了没有?”

“请了。就快来了!”

清风也顾不得吃早饭,连忙赶去看龙儿。摸了摸龙儿的头,还好,只是稍微有些热,晋阳说道:“龙儿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赶紧用了饭到衙门里去看看吧,第一天正式办公,也别太晚了……”

清风点头应了,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草草的用了饭,向前边来了,想到四哥李怀仁派来的人,又忙对李慎说道:“四爷派了什么人来?带他到书房来见我。”

“是四爷府上的管家,已经来扬州几天了,一直住在客栈,昨晚听了您上任地消息,今早上早早的就来了。刚才奴才知道您起来了,就赶忙派人找他去了!”

清风到了书房没一会儿,李慎就带着人来了,书房里的奴儿连忙带人出去了,这位李管家却是清风上次在嘉兴见过的,等他向清风问了安,清风让他坐下回话,李管家推辞再三,这才侧身坐了半个屁股,清风问道:“四哥四嫂可好?”

“老爷和夫人都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清风。清风打开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原来是清风留在嘉兴的产业,一直是托四爷照应的,这次四爷把这几个月的利钱让李管家一起送来了,又好一顿狂拍清风的马屁,说清风独具慧眼,再三强调有了什么好的项目千万想着四哥云云,又说让李管家送来白银五千两,算作自己地投资股本。

清风心里觉得好笑,对李管家说道:“你回去告诉四爷,他说的事儿我放在心上了。”

李管家这才到门口挥了挥手,几个下人抬进来一个大箱子。清风知道这大概就是那五千两银子,不由得皱了皱眉,自己这才刚上任,多少人盯着这刺史府呢,四哥就来了这么一出……

清风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嘉兴?”

“六爷要是没有事儿,老奴打算今日就走。来扬州已经几天了,带着这么多东西,怕家里惦记。”

清风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一会儿把这空箱子带回去吧!”

李管家一愣“这……是老奴疏忽了,老奴马上就把这个箱子拿走。”

清风点头,红藕又进来说晋阳给嘉善的四爷和四奶奶准备了一些礼物,让李管家带回去,清风挥了挥手,也不理这些,一切由红藕和李慎打理着。

清风赶紧来到前衙,批阅了几件公文,奴儿进来递过来一摞请柬,清风一看,都是扬州的各个商行,药行,瓷器行,绸缎商行,甚至还有襄州的漆器行,以及扬州的名门大户,都来邀请清风出席晚宴,清风不由一皱眉,这要是一家家都吃下去,怎么也得排到一个月之后,就是想想清风都觉得头疼,奴儿说道:“这些都是杨别驾送来地,此刻杨别驾正在外面求见。

请了杨别驾进来,二人落了座,杨别驾说道:“刺史大人初来扬州,扬州的各个商会都想要宴请大人,又与大人不熟,知道下官和大人交好,都到下官这儿来探听消息……听说大人这次就任扬州刺史是带着旨意来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清风知道这是杨别驾来卖好,自己刚来一天,大伙怎么就能知道自己和杨别驾交好了?别是这杨别驾放出了什么风声了吧?不过这样也好,至于旨意,清风说道:“杨大人想必也听说过年初关于建市舶司的事儿,朝中大臣各说纷纭,意见就没有统一过……不过我此次就任扬州,圣上倒也没有明确的说什么,圣意嘛!咱们这些做臣下的还是不要随意揣测的好!”

杨别驾欠了欠身“大人说的是,那这些请柬……”

“让我好好想一想,这些请柬以后再说!”

一个上午一晃就过去了,用过了午饭,清风小憩了一会儿,去看看自己地儿子,热度已经退下去了,清风这才放了心,晋阳还是不敢大意,守护在孩子身旁,清风想起早就想去看看地扬州船厂,打算下午就过去看看,晋阳说道:“我就不去了,你带着阿紫一块去吧,这样我也能放心些……”

李慎雇了一艘快船,清风只带着阿紫,轻车简从由城内运河水道直放出城,入淮河后便一路向东往胡逗洲而去。

胡逗洲就是个三面环水的半岛,其左承淮水右接东海地地形,的确是理想中的船坞所在地,堆积如山的木料,散发着特殊的气味,忙忙碌碌的匠人,叮当乱响地锤击声,都在显示着胡逗洲上的忙碌,看来这船厂的生意很火爆啊,由此也看出扬州的对外贸易还是很兴隆的,清风摸了摸怀里的帆船图纸,想了想,今天还是算了,等以后找到了接洽的人,我再造一艘史上最快的帆船。

清风转了一圈,就要打道回府,撑船的老汉显然不知道清风是什么人,说道:“我早就说这船厂没什么可看的,老汉说了客官还不信。”

清风笑道:“怎么会没什么可看?来到这儿我就知道了,咱们扬州的海外贸易还是不错,船的需求量还是很大。”

老汉笑道:“客官弄错了,自打今年开春,不对,其实是从去年年尾开始,这岭南的海盗团伙居然聚集到了一起,以前他们抢船是一艘艘的抢,如今竟是一批批抢,以前光抢东西,现在可是连船都一起抢了,这胡蕃海商们的损失惨重啊,船没了,当然得重新造啊,往常的湖逗州可没有这么忙……”

清风一听就愣了,朝廷的邸报清风看过,没有说的这么严重啊,而且来到扬州也有几天了,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尤其扬州的官吏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想到这儿,清风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第173章 大观园

深秋之际,天越来越短,清风回到刺史衙门接着办公,阿紫径直回到后院去。

天色已经不早了,眼看着离衙的钟声要敲响,清风吩咐奴儿去找假佐姚世祥,奴儿刚刚走出门去,又被清风叫住了,清风想了想,还是让奴儿先把李慎找来。

李慎在清风面前行礼毕,见清风还在聚精会神的看一份材料,就站在一旁给清风倒了一杯茶,这茶叶还是清风的大姐魏国公的长媳在清风一家离京时送来的,也是自家茶园产第一次用清风所授的手法炒制的茶叶,当然这其中也是有清风的股份的。如今这样的茶叶在大唐还是属于紧俏货,普通人家是没得喝的。

淡淡的茶香飘出来,清风这才注意到李慎已经来了,他轻轻地哑了一口茶,说道:“你马上派几个人到市井去查访一下,问一问今年的海盗是否猖獗,海商的损失大不大……再让他们注意听听杨别驾和姚主簿的风评如何,记住要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

“爷,您放心,从京里带来的人都是经过老夫人亲自挑选的,都是李家的家生奴,奴才这就去挑几个嘴紧的去……”

清风点头,李慎连忙找人去办,离衙的钟声也适时的敲响了,清风还惦记着龙儿的身体,把公文归置了一下,就向后院而去。

一进门正看见晋阳从龙儿的房间里出来,清风忙问道:“龙儿现在怎么样?”

晋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拉着清风远走了几步,这才说道:“刚吃下药睡着了。今晚上要是不发热就应该没事儿了!”清风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担心的,龙儿是早产儿,免疫力有些低,在这缺医少药地古代,一场小小的感冒也是很容易就丧命的,这也是古代为什么国家鼓励生育,却没有人口爆炸的根本原因之一。人们不担心生不了孩子,唯一担心的是孩子养不大。

大概是看见了清风脸上的忧色。晋阳说道:“你不用担心什么,龙儿这次的病不重。你也忙了一天了,还是到后园去逛一逛,疏散疏散去……”

“后园有什么逛的?我连皇家的园子都逛过了……”

晋阳笑道:“咱们地园子虽小。好在精致,而且你去一看,肯定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清风不知道晋阳所说地惊喜是什么。红藕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跟前。说道:“今天天可是不早了。爷要看还是早去早回地好。不过。就怕爷看了不想回来……”

清风越发摸不着头脑。晋阳说道:“也罢。我再陪你走一遭。”嘱咐了秋霜好生看着龙儿。就拉着清风就朝园子行去。红藕也笑嘻嘻地跟着来了。后面丫鬟婆子跟了一堆。

清风满心期待。却不知道这个园子有什么稀奇之处。

绕过了自己住地宅院。一路向北行去不远。只见正门五间。上面筒瓦泥鳅脊。左右全是雪白粉墙。下面虎皮石。墙上有门栏窗格。都是细雕刻地新鲜花样。和别人家地很是不同。虽说别致。也不会是因为这个就拉着我来看吧?

晋阳不理清风地询问。吩咐打开大门。一道翠嶂挡在面前。藤萝掩映中隐约露出一条羊肠小道。清风心里暗赞一声好。晋阳乐呵呵地拉着清风逶迤踏上这条小路。抬头间忽见山上一块镜面一样地白石上凿了五个大字“曲径通幽处”。

清风恍然大悟。难道这是根据自己写地《石头记》中是大观园建造地?恍惚听李慎说过杨别驾头些日子曾经为自己重修过宅院。难道他连这个花园都重修了不成?疑惑地望向晋阳。晋阳点了点头。拉着清风继续向内行去。但见花木丛中。一带清流泄于石缝之下。向北再走几步。两边渐阔。一个亭子翼然山坳树丛之间。亭上地匾额果然题着“沁芳”两字。两旁地对联写着“绕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脉香。”

清风边看边皱眉,这杨别驾仿着大观园造了这么一个园子,显然是拍自己的马屁,这园子造价不菲,银子从哪儿出?清风再也不信他能自己掏腰包,况且今天去了船厂一趟,听到关于海盗的消息,清风就颇为不高兴,再加上这个园子,清风对杨别驾的印象已经大打折扣了。

他如果是一个好官,用得着这么不遗余力的拍自己地马屁吗?况且这个园子重修起来怎么也得三五个月的工程,那时候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能到扬州来赴任呢!杨别驾又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或许他并不知道自己会就任扬州刺史?那么这个园子又会是送给谁的?难道他喜欢大观园里描写的景致,建个园子自己住?就算是自己住,这个园子可是在刺史的后花园而不是在别驾府地后花园……清风对此很是费解。

清风自己不愿做清官,做清官太清苦。不过对那些大贪官也是深恶痛绝的。此时看见晋阳一副喜滋滋的模样,清风也懒得说什么。

来到一处斑竹潇潇之处,晋阳说道:“这处就是潇湘馆,等到夏天,我要到这处房子来住……清风,你的《石头记》可是好久没写了,有空还是把它写完吧!做什么事儿可不能半途而废……”

清风心中苦笑,头一段时间一则是自己没有心情,二则后四十回写得可不如前文好,清风既没有本事从新写个结尾,又害怕照着高鹗那样写下来会坠了自己的一世英明,所以就没有动笔,此刻见晋阳这么说,也只好点头答应。

这座大观园整个逛完,天已经黑下来了。这个园子虽说比《石头记》中大观园少了几处景观,却也不失为一处名园。清风想起胡同,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手笔。

用罢了晚饭,龙儿还在睡觉,清风逗着麒麒和麟麟玩了一会儿,看着两个肥白可爱的小孩子,清风从心底生出一股子暖意,两个孩子也愿意和父亲亲近,父子三个闹得不亦乐乎。

晋阳看着直皱眉,实在忍不住了,这才说道:“清风,你现在越来越有惰性了,以前吃了饭就去看书写文章,现在逗起孩子来没完了!今天罚你写出半章《石头记》来,不然不准睡觉!”

清风立刻苦着脸,作揖道:“哎呦夫人,你饶了为夫吧?这样会出人命的!”

也许是清风的语气有些夸张搞笑,就连两个孩子看了都咯咯地笑起来,晋阳肃然道:“清风,你总这样可不行!所谓严父慈母,你在孩子面前这样……长此以往怎么能教育好孩子?”

清风撇了撇嘴,严父慈母?清风觉得应该做孩子地朋友!也不和晋阳争辩,所受的教育不同,清风觉得争辩也辩不出什么子午卯酉来。

来到书房提笔开始写《石头记》,心境却再也没有原先那样平静了。思绪不时想起府衙地公文,时而又想起那个老船工的话,海盗真的那么猖獗吗?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可得想办法了!扬州现在还没有兵曹从事,只有府衙的百八十的衙兵,想要缴捕海盗那岂不是无异于以卵击石?任凭海盗猖獗,只能打击海商们的积极性,长此以往又怎么能大力发展海上贸易?清风还指望着这海上贸易赚钱呢!建立一个海军?如果真的需要如此,那还得给皇上递个折子,就算皇上同意了,那些个大臣也不会同意,尤其是那些大臣根本就不同意建立市舶司……

清风正胡思乱想,李慎敲门进来了,身上带着些微酒气,冲着清风施礼“爷,奴才到酒馆去吃了几杯酒……”

“嗯,都听见什么了?”

“大伙都说那伙海盗越来越嚣张,头些日子胡商图里海就损失了一条船,听说就连船上的水手都杀死了好几个……另几个打发出去的兄弟也听说了这件事,想来是真的。另外杨别驾和姚假佐的官声还不错,没听见什么不好的评价,这事儿容以后奴才们慢慢打听着……”

李慎看见清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才接着说道:“刚才奴才回来正遇到一直跟着老爷身边的雷世勋雷师爷和史桐史师爷来了!”

清风满面惊喜“哦,他们怎么来了?我爹爹也一起来了吗?”

“老爷自然没来……雷师爷说老爷不放心,让他们来辅佐少爷您……”

“他们人呢?”

“他们刚到扬州,满身的灰尘,疲惫不堪,奴才安排他们先去洗漱去了,一会儿再来拜见少爷。”

清风知道这两位师爷文韬武略俱是不凡,一直担任父亲的幕僚,已经多少年了,父亲去征高丽就带着二人的,待之亦如兄弟般,此次居然舍得把这两个人派来协助自己,可见夫父亲对自己还是很重视,也可以说对自己还是不放心……

清风对李慎说道:“你赶紧去吩咐厨房,多备几个好菜,等他们洗漱完用了饭再来书房相见!”

李慎领命去了,清风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有高人来相助自己了,担心的是自己还是有很多秘密的,外一被这两个精明的人物发现,那也就等于被父亲发现,父亲这个坚定的皇权护卫者若是知道了自己的所图,会怎么对自己?

他们两个来了扬州,那么父亲也该到家了吧?他会怎么对待二姐呢?还有自己的奶奶,她看见了日思夜想的儿子,身体是否能好起来?清风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第174章 打游击

清风和雷世勋、史桐详谈了半天,知道父亲安好,并且他们两位也只是暂时帮着自己一些日子,等一切走上正轨之后,雷世勋和史桐二人还是要回京的,清风的心才落了地,是啊,这两人的家眷都在京城,他们从去年起就跟着李绩东征高丽,直到现在还没有回过家呢!此次又为了自己耽搁在扬州,不用他们说,清风自己就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

清风很想问问二人对于海盗的事情应该怎么办?但是一看二人面带倦色,也就没有再提,安排二人去休息,他自己掏出父亲的信,仔细的看了两遍,父亲首先埋怨他,不应该接受扬州刺史之职,说在这样非常的时期,自己这么早出来站队是错误的,清风暗想,晋王能够上位当上皇上,绝不仅仅是偶然,而是历史的必然,要想站队当然是趁着现在站,难道还要等局势明朗再站队吗?那样可就晚了!

父亲难道还在担心长孙无忌势大吗?现在看长孙家势力的确是大一点,但是他无非是想要保障自己的权利再大一点,谋反之心是不可能有的,但是现在来看,整个大唐的历史已经被清风无意中改变了,长孙无忌还会是那个长孙无忌吗?历史到底会怎么样发展,还是一个未知数……清风自己也不由得担忧起来……

信的最后无非是叮嘱清风一些官场的一些潜规则,清风认真的记在心底,这些事情不是至亲至近之人谁能告诉你?一切都想的妥当,又给家里写了一封回信。思谋着明天派人给家人寄回去,另外清风想起在京城的家里曾经看过花园里种下的棉花,那是一直当做观赏植物养的,清风打算明春在扬州大力推广,让杨夫子他们第二批来人时多带些棉花的种子。纺纱织布清风不懂,但是棉花可以做棉衣棉被,光这一优点就足够了!

清风这才又提笔写了一段《石头记》,眼看着二更的梆子敲响了,清风赶紧回内宅休息。要不然晋阳就该派人来找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儿就是去看龙儿,一看已经无大碍,清风这才陪着雷,史二人共用早餐,又把目前扬州海域海盗猖獗地事情说了一遍,雷、史二人都不同意给皇上上奏折。清风哪里懂得这些事情,只好细心求教。雷、史二人都说朝堂现在局势不明,还是观望一下好。英国公大人也说了,在扬州刺史这个位置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清风听了一阵郁闷。细想想,建市舶司的事儿还不一定做得准,即使真的皇上圣旨下了,下面有一点不利的风声,朝堂上也许就会借机吵个不休,皇上大概也是深为忌惮的吧?毕竟皇上登机未久,那把椅子还未坐得稳当,大权还有很大一部分掌握在长孙无忌地手里……

清风知道父亲一辈子一向是求稳的,事实证明这的确是明智之举。既然如此,那就观望一下也好!清风把一切想通了,不由得为昨晚没有贸然找假佐姚世祥庆幸,这姚世祥虽说只是一个掌管文书的低级属官,谁知道他又是谁的人?清风这样的空降部队还是先站稳脚跟为主,清风也一下子明白了父亲派这两个心腹来的原因……

既然不能写折子上奏,那么这些海盗怎么办?是缴是抚总得有个章程,雷世勋和史桐都皱起了眉头,最后史桐说道:“二公子看这样行不行。扬州城里的富户也不少,咱们可以动员这些富户每家出动三五十个家丁,由官府统一操练,然后带着他们去剿海盗……”

雷世勋说道:“这个主意倒是可行,不过这银钱由谁来出?再说了这么多人集结到一处,有心人到圣上面前告状的话……”

清风说道:“银钱到不是问题,这事儿我可以和杨别驾商量一下,至于告状……我可以给皇上写一个密折,临行前皇上也说我可以便宜行事……”

雷世勋和史桐对望了一眼。雷世勋说道:“既然皇上有这话。那就好办了!训练家丁地事儿就有我来办!”

清风一听就乐了。嘱咐二人歇够了就四处游玩一下。这才施施然来到前衙办公。

假佐姚世祥是位四十多岁地中年人。在整个大唐地官员来说还是比较年轻地。不过在这扬州刺史衙门年龄就是比较长了。究其原因就是扬州地几个长官地年纪太轻。他自己对此也比较无奈。毕竟是明经科出身地。能混到他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今天亲自给刺史大人送来公文。眼见公事办完。就要出门了。刺史大人也没有话。姚假佐这才问道:“李大人。昨日地那些请柬您打算怎么办?都是些扬州地名门望族……今天还有人来专程打听您地行程。大人有什么计较。下官好为您安排。”

清风皱了皱眉:“按着惯例应该怎么办?”

“这些名门望族自然不能得罪。得挑几家应酬一下……”

清风沉吟良久。心念一动。这才说道:“世家大族……既然不能得罪。那就告诉他们后天我在碧涛阁请客……”

“大人……您请客?”

“怎么?我请他们吃饭不行?”

“不是不行……而是,本来是他们想请您吃饭……”

“可是光请柬就那么厚一摞,我吃到什么时候才算完?还是我请他们吧!一次就请完了!”

“这……大人,没有这样的规矩……”

“规矩嘛!还不是人定的?就这样吧!那些世家大户恐怕不屑于跟商家坐在一起,商家就过几天再请好了!”

“大人,商家也要请?”

“当然,这事儿就麻烦假佐你来安排吧!我初来咋到地,对谁也不熟悉,这个请柬就有你来写。俗话说宁落一屯,不落一人,凡是给我送来请柬的,要一个不落的全请……”

姚世祥不知道刺史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的走了,李慎见他走了,这才进屋,对清风说道:“爷,您让奴才打听的事儿都弄清楚了……”

“哦,到底怎么回事?听谁说的?”

“是刺史府原先的花匠,他本来就是扬州人,就没有跟宇文大人走,问咱们府里缺不缺人手,春阳姑娘就做主把他留下了。他说那座园子原先是老刺史宇文大人上任之初由胡同胡先生主持修建的,当时宇文大人身体还好,没想到这年于得了一场大病,这才想告老还乡地,杨别驾知道接任刺史的人是您,这才又主持着重修了一遍,其实没有什么大改动……”

清风一听就吁出一口气,对李慎说道:“你安排几个人,等我把这些公文处理完了,咱们出去转转……顺便问问杨别驾有没有空。”

等到清风把公文处理的差不多了,杨别驾的脚步声也响起来了“大人真是好兴致,我刚才听姚假佐说大人要宴请那些名门望族和商人,是真的“当然是真的,杨别驾没有别的事儿了,咱们就出去转转,边走边说,可好?”

“大人您看,我的便服可是都换上了……”清风一看,可不是嘛!杨别驾早就准备好了。

清风也换过了衣裳,这才和杨别驾出了刺史衙门,清风随意问道:“我头些日子逛扬州城听说图里海又损失了一条船,是不是真的?”

杨别驾脸一红,说道:“可不是,这年逾来岭南地海盗猖獗,可是……当时太上皇已经不理事,上报了几次,朝里也没人理会,再加上宇文大人年纪大了,身体又差,毫无进取之

清风点了点头“杨大人,那么你对这伙海盗有个什么章程?”

“朝堂上现在恐怕没人会管……咱们扬州没有驻军,只有这百十号衙兵,就是能跟附近地县郡调来衙兵,恐怕也济不了什么大事!”

清风对杨别驾这话非常感兴趣,忙问道:“为什么济不了大事儿?”

“大人请想,从各个府衙调兵遣将的,等兵调来了,那些海盗早就听到消息跑了,等到这边一撤军,海盗又出来了,整天跟着他们打游击,空耗费钱粮不说,竟然连一个海盗地影子也看不着!这样的事情已经有好几次了……”

清风心想,这倒是个实际的问题,看来剿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还得回去跟雷先生和史先生好好商量一番,他们可是真正上过战场的……

第175章 穷怕了

清风和杨别驾走走谈谈,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子城,前几次出游都是坐船,这次随意溜达,但见沿路随处可见商铺酒楼,数不胜数,其繁华不下京城,胡人,胡姬更是随处可见,怪不得胡同说扬州胡人就有十多万,胡人民风彪悍,胡姬更有当街卖艺者,鼓声咚咚,接着是众人的轰然叫好声……

清风站在人群外无声的笑了,虽说刚到扬州不久,却忽然觉得这里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没有紧张的政治空气,没有家人的管束,自己是扬州的最高长官,在这里才是自由的!身体自由,心也自由……

杨别驾以为清风喜欢看胡旋舞,说道:“大人到扬州来上任没有带着舞娘吧?若是喜欢,我家里就养着几个胡姬舞娘,跳的胡旋舞非常出色,明天下官命她们到府上单独跳给您和公主看。”

清风笑道:“哪里,我一向对这些个不太感兴趣,只是猛然间想起来点事,杨大人,眼看就到中午了,不如就到前面的那家酒楼去,我请你吃酒。”

杨别驾却道:“大人何必那么麻烦,前面不远就是我的一处外宅,咱们回家吃去……”

清风一听就有些懵了,感情这杨别驾还养着外宅?难道他的夫人是个母老虎不成?

杨别驾笑道:“说来不怕大人笑话,我的夫人是江南道前御史于大人的千金,性情未免骄纵些,醋劲也大,我这不得已……大人也知道下官出身贫寒,在家里未免……”

“理解,理解!”清风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位杨大人跟自己才见过几面,倒是交心交肺的,他不会是以为自己也是受晋阳公主的气。觉得和我同病相怜吧?

刚这么一想,就听杨大人悄声说道:“我那宅子的旁边就有一处空宅院,大人今天就去看看,若是看着还行,就留下……那天陪着大人的如诗姑娘可是对大人一往情深呀。大人的那首曲子词写得也好……”

清风一听如诗姑娘,就紧皱了眉头,也顾不得脸面了,忙说道:“杨大人,我对如诗小姐可没有别的意思,至于那首词……说实话,我是写给公主地,那天一下子想不出好的来了,就把给公主写的那首拿出来充数。回家公主还和我计较呢!”

杨别驾连忙点头“明白,下官明白!大人和下官一样……”

清风听了这个郁闷。心说你明白什么?你自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想着我和你一样?晋阳要是真地是一个妒妇也就好了。我何必娶三妻四妾地?我可不喜欢那个道道。

被杨别驾一阵风似地拉到了罗城处地一座精致地小宅院。杨别驾把他地外室向清风介绍。没想到在一旁竟然看见了如诗。清风虽说有些头大。却也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今天地如诗身上没有那天呛人地香粉味。清风对她地感觉好了不少。心里却在嘀咕。这个杨别驾怎么回事?我约他出来随便逛逛。他竟然就在外宅处早就预备好接待我了!

杨别驾地外室虽说是风月场出身地。身上倒是没有半点风尘气息。宛若大家闺秀。不一会儿酒菜就上齐了。如诗谈笑风生不停地为清风倒酒布菜。清风也不好说什么。倒是从杨别驾地眼神可以看出他对这位外室紫云关怀备至。看来二人情意颇深。

清风本来还想在酒桌上跟杨别驾谈谈剿海盗地事儿。有了这两个女人在场。这话可就不好说了。只好谈一些风月。

酒至半酣。杨别驾对紫云说道:“李大人初来。紫云为李大人唱一曲吧!我也很久没有听你唱曲了!”

紫云欣然允诺。怀抱琵琶。轻启朱唇。唱道:“静女其姝。倚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挠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她唱的是诗经中的名篇,说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和她倾心的男子在城外偷偷约会的情景,唱的声情并茂,字字含情,尤其是一双眼睛不时的看向杨别驾,杨别驾则一副受用地模样,笑眯眯的回视着,两个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

弄得清风只觉得自己在这儿坐着有些碍眼……恨不能赶紧土遁了去,暗想这一对男女就不能收敛点嘛,我好歹也是你的长官,幸而一旁的如诗看出清风不自在,说道:“紫云姐姐唱过了,小妹也来唱一首助助

她接过紫云的琵琶,叮叮咚咚弹奏起来,唱道:“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清风没有想到她居然唱的这首歌,词还是那首词,曲子却不一样了,显然是如诗自己编的曲,张也唱的这首歌哀而不伤,如诗唱地是既哀又伤,一曲唱罢,她自己已经是满脸泪痕,杨别驾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如诗惊惶的向清风望来“大人,请您原谅如诗情不自禁……”

清风摆了摆手“罢了,没什么的,去洗把脸吧!”

紫云陪着如诗去了,杨别驾唯恐清风不高兴,还待解释两句,清风说道:“杨大人,扬州附近的海盗一日不诛灭,咱们扬州的经济状况就一日不容乐观,我今天查了一下,整个海外贸易占扬州总赋税的一半儿,这还不算扬州的其他相关的产业。海盗再这么嚣张下去,扬州明年地赋税可就堪忧了……”

杨别驾神情一怂“大人,下官也知道这事儿地轻重,只是没有办法可想,大人有什么主意只管说。”

清风笑道:“你以后私下里还是叫我清风吧,别总大人大人的叫,听着怪生分地。”

杨别驾酒喝得有些多,没有推辞就答应下来“是,清风,那您也叫我的字石坚好了。”

清风这才知道杨别驾的字是石坚,他即刻把雷、史二人的说辞说了一遍,其实清风作为扬州的最高的行政长官,本没有必要跟杨别驾商量,杨别驾酒虽然喝得有些高,心里却是清楚,李刺史这么给自己面子,只要不违制,自己没有必要反对。

清风看杨别驾点头赞同了,想了想,指着杨别驾这座精致的小院,颇有深意的说道:“以石坚兄你的俸禄,供养这个外宅……恐怕力有不殆吧?”

杨别驾脸一红“清风贤弟,这座宅院还是族兄送的,就连紫云赎身的费用都是族兄一并出的。”

“指望别人总不是个长久之计吧?”

杨钰一听这话,眼睛发亮“清风可是有什么主意?我可都听说了,大伙儿明面上叫你诗仙,背地里都说你是金手指,我听说嘉兴的一个油坊经过你一指点,现在可是整个江南最大的油坊了……”

清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美名”,不过他倒是不在乎的微微一笑:“咱们可没有守着金饭碗还去要饭的道理,那些海商的利润达到了百分之一百二百,难道咱们就不能分上一杯羹吗?”

杨钰乍舌道:“海商的利润是高,不过风险也大……”

“风险大是不错,这样才能高回报,不过咱们可以想法子把风险降到最低。”

“清风有什么主意只管说,我可真是穷怕了!”

清风心想,你哪里是穷?分明是老婆把钱看得紧,不过你给我修葺房子、花园的,怎么有钱了?转念一想,说不定还是他的那位夫人的主意呢!反正清风现在觉得这位杨大人很对脾气,不像那些读书人那么迂腐。就是贪污点钱财在清风看来也是情有可原,只要以后别把手伸进公款里去就行。不过如果跟着自己赚了大钱,那点子公款恐怕都不会放在眼里了。

清风正待要说自己的主意,却见两个女人回来了,只得住口不提,说自己吃好了,要回家去。杨钰哪里肯答应,连忙说道:“衙里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不如在这里歇了中觉再走不迟。”

不由分说就叫小丫头带着清风到客房去休息,清风喝得虽然不算多,却因为每日中午休息惯了,觉得头有些发沉,到了客房倒在床上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就听见房门轻轻一响,勉强睁开眼睛,看见进来的居然是如诗!清风立刻清醒过来……

第176章 京城来人

清风本身对妓女并无恶感,而且内心深处还是还是怀有深深地同情的,一个正常的人,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走投无路,有谁能愿意去做妓女呢?不过若是这个妓女千方百计的接近自己,另有所图,那就不是清风能够容忍的了。

看见如诗进来,清风心里颇为不喜,暗自思量如诗所谋,或许她希望能像紫云那样被人金屋藏娇?清风自己的几个妻妾都是迫不得已才收下的,尽管现在清风和妻妾的生活还是比较和谐,但是清风可不想再添一个了。

不过想到刚才她哭得伤心模样,或许如诗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于是清风问道:“如诗姑娘,你找我有事吗?”

“大人,杨大人命奴家来陪大人……”

清风立刻冷了脸,挥了挥手“不用,我不需要人陪,你出去吧!”

清风看她还不肯走,不由得皱了皱眉“你还有事吗?”

“大人,奴家刚才听到您和杨大人说起海盗的事儿……”

清风心念一动“那又如何?”

“大人,求您救救我!”如诗说着声泪俱下,居然扑通一声跪倒了清风的床前。

清风对这样的情景还是有些不适应,想要伸手相搀,又觉得不妥,毕竟现在男女有别,想到她刚才提到海盗,难道她知道些什么?清风忙问道:“出了什么事?你还是起来说话,只要我力所能及,总会帮你……”

如诗也不说话,撸上自己的衣袖让清风看,只见她白皙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鞭痕,清风一看就愣了,如诗哽咽道:“大人,奴家沦落风尘也认命了。可是最近半年……”

如诗说到这儿半天不言语。光是流泪。清风知道她可能是有什么顾忌不敢说。遂说道:“你说吧。是谁这么虐待你?我刚才说了。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帮你。就是我帮不了你。我地妻子晋阳公主最是心软。你地事儿只要求求她。没有解决不了地!”

如诗忙说道:“大人。就是杨大人地族兄……他自己不行了。就虐待奴家。奴家实在是受不了了……那天在酒宴上。奴家一心想得到大人地赏识。也好脱离他……”

“啊。是杨琼!”清风很惊讶。这个杨琼一副斯文地模样。怎么会做出这样地事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怪不得这个如诗跟紫云交好却不敢求杨别驾……清风点头“行。我可以帮你脱离贱籍。不过……你是头牌。身价不菲吧?再说你想好了今后去哪儿吗?”

“真地吗大人?您肯帮奴家?奴家自己倒是攒了些银钱……就想回老家去看看……”如诗惊喜交集。没想到会如此顺利。猛然想起另一件事。说道:“……奴家在春上时候。被一个姓胡地客人包了三天。那个客人就住在邵伯镇东南地村子里。有一个非常高大地院子。里面有很多男人。那些人……看着都非常骁勇。他们跟奴家说不准乱走……奴家很害怕。有一次。天都黑了很久了。也没有人给奴家送饭。奴家饿了。就想到厨房去找点吃地。没想到……没想到他们一群人在商量着抢劫海船地事儿……”

清风听了这事儿。心里一阵高兴。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知道了海盗地老巢。自己还愁个什么?不过还是按照原计划训练一批人。让他们做海商地护卫队还是不错……清风一高兴。说道:“如诗姑娘。如果你说地全都是真地。我可以做主免了你地赎身钱……”

如诗面带泪痕。嘴角却带着笑靥“谢谢大人!如诗不敢撒谎。那……那如诗今晚可不可以不回如意坊去?”诗带回到刺史府。惊讶地半天合不上嘴。心里虽说惊疑。却也没有说什么。

清风对晋阳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如诗姑娘。那天在诗会上你见过的!”

晋阳笑盈盈地问道:“哦,原来是如诗姑娘,那天相隔的远,没有看清,原来如诗姑娘这么漂亮,用过午饭了吗?”如诗赶紧给晋阳公主行礼,惊疑不定的答道:“不敢当,奴婢……奴婢用过了。”边说着边不时地看着清风。

清风吩咐春阳给如诗安排个房间,自己找了椅子坐了下来,晋阳说道:“你不想对我们说点什么吗?”

一旁的红藕说道:“爷,你不会是想收了她吧?”阿紫也紧张的看着清风,清风则慢条斯理的喝起茶来。

晋阳笑道:“你们胡思乱想些什么,清风才不会呢!你忘了上次他被人家吓跑回来的事儿了。”

听了晋阳这话,一口茶喝在嘴里差点没把清风给呛死,咳嗽了半天,阿紫和红藕都来给清风捶背,清风说道:“明达,你要是想让我早点死,就趁着我喝茶的时候多提两次我的丑事。”

晋阳唾了两口,说道:“乌鸦嘴,以后不准说那个字!谁让你慢条斯理的,还不赶紧说原因!”

清风就把原由说了一遍,晋阳皱了皱眉“你是说那些海盗竟然住在邵伯镇?那么美的地方怎么会有海盗?再说了周围地人怎么没发现?”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们不在家跟前作案,又怎么会被人发现?我觉得如诗姑娘不会撒谎……这事儿还是阿紫跑一趟吧,千万不能打草惊蛇……”阿紫点头答应了,却听见门外一阵大乱,秋霜进来禀道:“公主、驸马爷,京城来人了!有杨老夫子,还有驸马爷的朋友浅水,四夫人的朋友铃儿夫妇,还来了一个御书房的小太监……”

清风和几个妻妾赶紧出去迎接,万万没有想到高临风会来,因为单玉儿的死,高临风对清风颇为怨怼,对清风爱答不理的,这次怎么想起来到扬州来了?还有那个小太监,难道是来传旨的?可是怎么没通知接旨呢?

来到前院,果然看见高临风正向这边望过来,旁边就站着杨老夫子,清风几步抢上前去,“夫子!浅水!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好一顿寒暄,看见黎青和铃儿,清风忙问道:“黎大哥,你的身体好了?”猛然间小老虎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叔叔!”

清风吓了一跳“小老虎?你怎么也跟着跑来了?家里人知道吗?”

看见小老虎那心虚的模样,清风就觉得不妙,疑惑地望望众人,杨老夫子说道:“这个孩子听说我们要来扬州,自己偷偷的跟了来……”

“啊!那家里岂不是急死了!”清风一听就有些着急。

杨老夫子说道:“我们已经给家里送信了!”

清风听了,狠狠地瞪了小老虎一眼,小老虎却跑到晋阳面前“婶婶,婶婶”的叫个不停,晋阳说道:“孩子既然来了,就先住下再说吧!”

青衣小帽的居然是小太监杨谏,清风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杨公公别来无恙?”

杨谏说道:“托驸马爷的福,咱家还好,皇上挂念着公主殿下,派奴才来看看……”他边说着,边冲着清风使眼色。

清风忙说道:“既然如此,杨公公,咱们书房叙话吧!”

晋阳红藕和阿紫把众人都安置在二进院,清风则带着杨谏来到了书房,还记得去年曾经送过这个小太监一个玉扳子,没想到他今年已经是皇上的心腹了,要不然密旨也不能派他来传吧?

杨谏从怀中掏出旨意,说道:“皇上说了,请驸马爷看完就烧掉!”

清风心中忐忑,什么样的旨意居然还让自己看过就烧掉呢?

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封家书,说晋阳第一次离开京城,又心忧父皇,郁郁不乐,让清风多照顾云云,然后又说太上皇身体康健,请晋阳放心。最后说朝中对建立市舶司意见不一,希望清风在任上加大对海商的管理……这信写得不明不白,看得清风莫名其妙。既然建市舶司不成了,又怎么加大对海商的管理?难道让自己阳奉阴违?

杨谏看着清风把信烧了,这才说道:“驸马爷,咱家地差事就算完了,这就立刻回京复命去。”

清风给皇上写了一份密折,还有一包银子,一起递给杨谏,这才把他打发走了,自己则坐在书房发呆。

阿紫见了问道:“阿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我很好……”

“今晚铃儿夫妇想和我一起到邵伯镇去!”

清风精神一振,“那就更好了,要不然你一个人去我还不放心!”

第177章 居心不良

“浅水,你怎么想起来到扬州来了?想来帮我的忙吗?”清风想起来自己临行前去向高临风告别时,这个家伙居然不见自己,心里就异常郁闷,此次他能来扬州,就算是一种和解吧?显然他是想通了,不埋怨自己了,不过一想起单玉儿的死,清风心里还是和很自责……

高临风也决口不提往事,说道:“你看我能帮你什么?”

清风说道:“你以前说过,对办报很感兴趣,咱们就在扬州办报如何?办一份商报,附带文学副刊,不涉及朝政……”

“哦?商报?”高临风眼前一亮。

“对呀!扬州商人云集,办一份商人喜欢的报纸……。”

高临风很兴奋“好,我干了!不过……钱呢?你知道我没有钱!再说了,我这算帮你吗?”

“当然算了,你要知道,这商报办好了,也能为扬州的繁荣尽一份力!我的政绩可就有了……至于钱,扬州的商人这么多,大伙儿一家赞助点就行了,还用得着为这个发愁吗?再说了,以后可以靠广告来赚钱啊!通过邮局全大唐发行,维持商报的发行是应该没问题的。”

“什么叫赞助?广告?”

一阵头晕,清风想自己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嘛!但是自己这唯一是好朋友好像就对这个感兴趣,况且清风知道报纸的巨大威力,这东西当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清风把自己所知道的报社应该怎么运作的向高临风兜售了一遍,高临风搓着手“这主意真不错,亏得你怎么想出来的,生在富贵门里,比奸商更像奸商。”

听了这话,清风非常郁闷,也不知道这算夸奖还是贬斥。沉默了半天,高临风突然说道:“你知道吗,你哥哥那个小妾柳香凝死了……”

“哦?有这种事儿?怎么死地?”

“据说是小产……”

经历过地事情多了。清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心里默默地叹息了一回。心里琢磨着这可能是表面地原因吧。

倒是小老虎这几天总是躲着清风。想来是怕清风派人送他回去。清风猜到了他地小心思。也就不去管他。想着先让他逍遥几天。再给他找个夫子。国公府地教育模式清风实在不敢恭维。就让小老虎在自己地教育下成长好了。

其实在清风看来。学那些之乎者也地没有什么大用。但是社会风气如此。一点不懂也是不行地。不过好在这个小老虎是英国公地长孙。将来不必参加什么科考地。宴请客地日子。李慎一大早就告诉清风一切都准备好了。等到下午清风忙完了衙门里地公事。回到内宅换衣服。晋阳问道:“这就要去了吗?”

“时候还早呢!我歇歇再走!今晚你陪着我去可好?”清风按照后世地习惯。想要带着夫人去。

晋阳说道:“我才懒得去呢!再说了,哪有女眷出席那种场合的?”

清风想想也是,出席那样场合的都不是什么良家女子,不过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明达,你是公主,他们谁也不敢说什么的……长此以往,形成习惯就好了。”

晋阳只是摇头“那成什么样子?朝里的大臣该浑说了……”

清风也只得作罢,自己坐着坐着闭目养神,其实心里在不住的盘算。让这些名门望族出人手剿灭海盗,他们地家奴肯定不少,但是他们会有积极性吗?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还有办商报的事儿,都得那些商人出血……清风谋划了半天,这才走了,当然还拉着高临风,倒是杨老夫子,说什么也不肯去。而黎青,早和铃儿跑去邵伯镇了。

清风从碧涛阁回来。有些微醺,在高临风的搀扶下爬上了马车,马蹄地响,高临风仍在追问:“清风,你说地这些是真的吗?我们真的住在地球上?你以前从来没有说起过。”

“我也是听一个波斯商人说的……”

“你能确定吗?刚才在宴会上你怎么说的跟真的似的?”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啊,那个商人跟我说了,他沿着大海一直向西航行,结果过了两年,就回到了原先出发的地方。当然就能证明我们是住在一个球体上。”

“啊。有这种事儿……那个什么澳大利亚、新西兰群岛、印第安大陆……是你起地那么绕嘴的地名?那儿真的遍地金银?”

清风汗颜,这就变成了我取的名?他连忙辩解道:“什么遍地金银!我说的是那儿有很多金矿银矿。还有香料什么的,遍地都是,他们都是当做柴火烧的,只要咱们的瓷器、漆器还有丝绸去交换,什么都能换回来。难道我还能撒谎不成?这当然是真的,我看到过一本《马可波罗游记》,上面就是这么说地……而且最关键的是那儿到现在还没有建国……”

“哼,你……你让他们筹建自卫队,说什么保护商船,我看分明是你居心不良!”

清风一愣,没想到高临风居然看出来了门道,他笑呵呵的问道:“我怎么居心不良了?”

“你说他们还没有建国,处于蒙昧时代,就像一个婴儿怀揣宝物,这些世家大族现在知道了,岂是好相与的?你这明明是怂恿他们去做强盗!”

看不出来呀,高临风居然这么聪明,一针见血的就指出了自己的目的,清风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可没有说这样的话!他们都是讲究诗书礼仪的文明人,怎么能做那样地勾当?”清风自己说完都觉得亏心,又接着说道:“其实他们要做什么也不是我能左右地。我只想着要那些人每家出个二三十号人手来缴海盗而已,当然以后就顺便做商船的护卫,是你想地太多了……”

高临风冷哼了一声“你现在可没喝多,就说起醉话来了……那本书在哪儿?让我看看?”

清风心想,给你看?等几百年之后马可波罗写出来之后你再看吧,嘴上却一笑“那本书我留在京城了,等回京了再拿给你看!不过估计你看不懂,这个马可波罗不是唐人,而且那书也不是用汉字写的……”

没想到高临风却说道:“其实你没有必要怕我,我又不是那些腐儒,既然那些地方还没有建国,就归到咱们大唐的版图又能如何?跟这些名门大族说这些干什么,还不如上奏朝廷派军队去……”

清风听了这话一愣,心里暗叫惭愧,他原本还害怕高临风反对这么做呢!想到太宗皇上李世民一向骁勇善战,喜欢向外扩张,臣民大多受其影响,并没有觉得侵略别的国家有什么不对,还是自己想的多了。

清风随即说道:“你说的这个我不是没想过,不过……不太现实,那些地方虽然富饶,但是离大唐距离太远了,就是归入大唐版图,将来也不好管理……再说现在的朝堂还乱着呢!我要是一上奏这事儿,他们一准全都冲着我来了,我不是吃力不讨好嘛!还是先让这些商人去趟趟路子,等以后大家都看到了利益……恐怕不用我说,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高临风没想到清风居然想得那么远,车厢里黑黢黢的,只勉强看得见清风的影子在晃,要不是高临风对清风熟悉之极,恐怕会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清风了……两个好朋友此刻都觉得彼此有些陌生。

高临风一皱眉,问道:“你过两天不是还要请那些商人吗?干嘛不跟他们说?”

“当然得说了!只不过很多商人的幕后东家就是这些名门大族,所以我今天先跟他们吹吹风,明天才是重头戏……我手里可是还有吸引这些商家的东西,我不但要他们到外域去,还想要他们的一点股份,难道让我白忙活吗?”

“……这样不好吧?你现在毕竟的官身,还想要股份?传出去可不得了……”

“我可没有那么傻,不会把股份写到别人头上吗?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安他们的心,你想啊,我要了股份,他们才会信以为真啊!”

“你……怪不得卢国公管你叫小狐狸……明天我还得来!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忽悠他们的……你手里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先透漏点给我知道!”

听高临风提到卢国公程咬金,清风心想,他叫我小狐狸,我看他才是狐狸呢!装着一副粗豪的样子,其实鬼主意忒多,这样非常的时候,他早就猫到家里装病了……

清风听着高临风问,惫懒的说道:“我现在脑子有些迷糊……既然明天晚上你还要来,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急什么……”

回到刺史府,阿紫迎了出来,清风就知道自己又被晋阳安排给阿紫了,阿紫掺着他进了的屋子,清风脑子发沉,只是想睡,任由阿紫帮着把衣服脱了,迷糊的问道:“黎青他们夫妇回来了吗?”

“哪有这么快就会来的理,怎么着也得三更才能回来!”

清风一头扎到床上,嘴里还不忘问“就没发现什么异常?”

阿紫一看清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忙说道:“你睡吧!没发现什么……”

第178章 煽动

李慎来到书房,站了半天也不见清风停下手中的笔,可是事情又不敢不回,只得轻声问道:“爷,胡同胡先生在门外求见……”

清风头都没抬,仍在写他的《石头记》,口中问道:“他说了有什么事儿了吗?”

“他什么也没说……”

清风撂下笔,想着昨晚自己那通忽悠,此刻肯定是在扬州传扬开来了,图里海要是知道了,也很可能派胡同来探听消息……心说图里海这小子脑子的确灵光,怪不得能成为扬州首富呢!于是清风点头道:“请他进来吧!”

清风的书房是不准别人随便进的,这一点,胡同应该很清楚,此刻他一听说刺史大人请他书房相见,心里很高兴,这说明驸马爷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商人来看,更没当成外人。

他一进门,清风就站了起来,胡同一揖“见过大人!”

清风笑道:“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可没有这么客气。”

胡同也笑了“那时候草民可以装作不认得大人,现在再装可是不行了。”

宾主双方落了座,奴儿送上茶,清风说道:“胡先生尝尝我这茶如何?”

“这就是有名的清风茶吧,隔着这么远就闻着一股子清香,果然名不虚传。”清风一听就有些发愣,什么时候这茶竟然叫做清风茶了?却听见胡同“咦”了一声,说道:“这茶的颜色怎么是绿色的?”

“哦,这是今年新出的绿茶,只是制茶的工艺不一样……胡先生此来何事?”

胡同面色一红。说道:“大人。草民本不是商贾。本来是不管那些事儿地。可是家姐夫……”

清风心里透明白。笑道:“我这刺史衙门多少人盯着。要不然见见你姐夫也是无妨地。胡先生有话请直说……”

“我姐夫就是想问一问。大人昨晚所说地要去剿灭海盗地消息可是真地?”

“这个岂能有假?我知道你姐夫上一次损失了一条船。亏了不少。不过这对他来说还是九牛一毛……”

“那当然算不得什么。不过要是不剿海盗地话。家姐夫就不想再出海了。如果这个消息是真地。现在就该着手准备货物了。大人可能也知道。趁着现在东渡日本和和高丽。过年也就能回来了。他最近又建造了几条新船。只不过因为海盗猖獗。就不想跑了……”

清风点了点头。心里才不相信胡同是为这个来地呢!就算是官府答应剿灭海盗。那也得需要时间。又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剿灭地。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地事儿。没有海盗确切被剿灭地信息。借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出海去。图里海是肯定不会为这个派胡同来地。他大概是冲着昨晚清风说地遍地是金银地几个大陆来地吧?

清风慢条斯理的喝茶,胡同心里则有些着急了,说道:“草民还听说大人想给船派护卫……”

“那当然,陆上有保镖,海上当然也得有保镖,不过这个却是需要交点费用的,另外我还设计了一种帆船,这种帆船能利用风能来推动船只前进。船工可就省力多了,而且速度快,即使遇到海盗,他们也追不上……”

紫雨就有几架帆船,想当年清风陪着紫雨到青岛去玩的时候,闲暇时可是研究过,尤其的后来清风又研究了中世纪西方大船上的风帆,那是一种能调节面积地帆,而且往往一条船上安上多张帆。大风用小帆、小风用大帆。如果调整船的方向使帆面与风向成合适的角度,船利用逆风也能前进。有句话叫做“舵工巧使八面风”,说地就是这种风帆。当然,在这个时候,船走的不是直线,而是“之”字型……

其实在隋唐时期,中国造船技术在世界也是领先的水平。大唐造的船不但工艺先进、结构合理、载重量大、而且稳定性强。船舱是水密舱结构,非常抗风浪击打,榫钉接合与油灰捻缝技术。也是中国独有的技术。这种技术能让木料无限延长,所以才能造大船。

船舷上设置防浪板。形如翅,既可防倾侧翻,又可掩挡海浪,保护甲板上的人员与物品安全。尤其是船舷上安装四根长长的粗木,用长钉牢固地与两舷结合,称“大腊”。这种大腊既能防止外部撞击,又强化了船体,可谓是一举两得。如果再在这船上安装上三桅帆……清风自己想一想就兴奋。

而当时的外国船,木料脆,用椰子皮为索联结,橄榄糖灌塞缝隙,才会不进水,他们很少使用钉榫,所以船体小,抗风能力差,而当时的阿拉伯商人偏爱中国船,他们基本上都用唐船,所以唐朝船素有海上霸王之称,而这海上霸王地出处就是扬州的胡豆洲……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就在今天早上黎青带回来一个让清风震惊的消息,胡豆洲船厂的东家昨晚居然和邵伯镇的那伙海盗一起吃饭!而且种种细节表明他们是一伙的,这就不能不引起清风的怀疑了,难道这造船厂就为了多卖几条船竟然与海盗勾结?又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扬州首富图里海去年冬天也建了一个造船厂,怪不得这些海商里只有图里海的商船损失惨重呢?清风这才恍然大悟。

胡同一听清风居然设计了一种帆船,脑袋“轰”的一声响,清风地名声他是知道的,当初在朱李镇造水车,养鱼,制茶,给果树授粉,是有名的能折腾,不务正业,沉吟奇淫巧计,可是传得沸沸扬扬,当时胡同还在京城,这事儿当然知道,所以胡同一听清风研究出一种能御风而行的帆船,马上就信了。

“大人……”胡同感觉有些口干,这一激动,声音有些发颤“您的这个帆船……”

清风笑道:“我这个帆船交给你姐夫经营业不是不行,但是我占多少股份这个就有待商榷了,还有胡豆洲那个造船厂……如果你姐夫想要一家独大,也不是不可能……至于澳大利亚、新西兰群岛、印第安大陆……这些地方的确有不少金矿银矿还有钻石。各种香料也是应有尽有,我这里绘有地图……这些事儿你恐怕都做不得主吧?”

“是,大人,草民告退!”

胡同匆匆忙忙走了,清风自己坐着皱眉头,这个图里海能给自己多少股份呢?不出力。只出技术……还有那个胡豆洲船厂,一旦海盗就擒,胡豆洲船厂也就毁了,自己送给图里海一个顺水人情……

“清风,你想什么呢?我给你炖了一碗燕窝粥,趁热吃了吧!”

清风抬头一看,是晋阳,他笑道:“我在想你九哥哥,写了那么一封平平常常的信。居然还郑重其事的让看过了烧掉,到底是为什么?”

晋阳哼了一声“他现在是皇上了,只能下旨。哪能随便写信?再说了,他末尾的那两句让你便宜行事,就是说虽然不能建立市舶司,他还是想让你加大海商这一块地管理力度……要知道,扬州地赋税占整个天下赋税的一半呢!真不知道九哥哥是怎么想地,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了你……”

清风一挑眉毛“明达,你竟然瞧不起我?”

“我才没有!我是说你年轻,半点经验也没有,也怨不得公公不放心。就是我也……也为你提心吊胆的!你说九哥哥要你办差,又没有圣旨,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全都是你的责任?他……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晋阳说着,眼圈就红了。

这个问题清风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在清风看来,只要每年上缴的赋税有所上升就行了,而在这个方面,自己还是有点把握地。再说了,即使有了什么错,顶多就是罢了自己的官,难道还能要自己的命?而做不做官,对这个,清风有自己的打算,丝毫也不在意的。

拉着晋阳坐到自己的膝上,清风喂晋阳一口,自己吃一口。一碗燕窝粥很快就见底了。清风的心理暖嘘嘘的,晋阳说道:“豫中今年大旱。你听说了吗?”

“朝报上有,我当然知道,怎么想起来说这个?”清风柔声问。

晋阳搂住清风的脖子“你忘了,琉球现在不是正缺少人手吗?那些人没有粮食,眼看秋天就要过去了,这个冬天可怎么过?朝廷去年东征,花费太大,国库里可没有多少银子了……我九哥哥他现在不知道有多难呢!”

清风说道:“好啊明达,我还以为你是替我着想,原来想地人这么多!”不过清风心里还是一喜,对呀!把豫中的难民神不知鬼不觉的弄一些迁移到琉球,这倒是一个不错地主意,可惜的是魏武到琉球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琉球现状如何?

晋阳嘟着嘴说道:“我才不为你们着想呢!我只可怜那些百姓……”

清风亲自去找杨老夫子,把这个情况一说,杨老夫子说道:“这事儿可行,还是我来办吧!我亲自去豫中一趟。”

“夫子,您这么大的年纪了,我看还是派个年轻人去吧!”

“年轻人没有经验,我不放心……要不让李慎跟着我,我看那小子还挺机灵。”

清风想了想,说道:“让黎青夫妇也跟着吧,你们身上带着银子太多,会有危险的,他们夫妇武功高强,有他们陪着我就不用太担心了……”杨老夫子点头同意,定好了第二天就出发。

晚上还得出席招待商人的宴会,眼看着天色暗了,清风在高临风的催促下这才坐上马车,没想到刚出子城不远,马车就停了,就听车夫怒道:“什么人?”

清风探头一看,没想到来人是胡同,胡同说道:“大人,我姐夫想亲自跟您谈谈……”

清风心道,这个图里海坐不住了“哦,他在哪儿?”胡同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茶楼。

从茶楼出来,清风美滋滋的,高临风问道:“你得了多少银子,美成这样?”

“船厂的一半股份,还有每次出海利润地百分之五……”

高临风惊讶的张大了嘴“你……你打劫呀?”

“什么叫打劫?我们是两厢情愿的!”

晚上的宴会也很成功,商报成功的拉到了赞助商,而那些海商被清风成功的煽动起了出海寻宝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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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很反常

事情比想象的更加顺利,还是清风低估了扬州商人对新事物的热情,当然少不了胡同的吹捧,还有图里海超前的眼光,清风设计的这种帆船仅用几天的功夫就建成了,今天在邵伯湖下水试航,图里海派人请清风出席,邵伯湖沿岸人山人海,衙役们忙着维持秩序,大家都来看刺史大人最新设计的帆船首航,这个消息估计就是图里海放出去的,谁说古代人不会炒作?这个图里海分明就是炒作的高手!

清风自然高兴,当然也不介意图里海的炒作,毕竟船厂还有自己的一半股份不是?而且这帆船也是自己的作品,不过最关键是清风还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大帆船!

其实在邵伯湖试航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为这里是海盗们的老巢!今天图里海就会宣布下次正式出海的时间,不管是真是假,鱼饵总要放的,清风还想把这群海盗一网打尽,再说图里海还等着清风兑现拿下胡豆洲船厂的诺言呢!有了和海盗勾结这样的大罪,拿下胡豆洲船厂易如反掌。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光是杨琼就送来了家丁就有五十个,再加上其他名门世族送来的人,足足有六百人,大大超出了清风的预算,最近几日雷世勋和史桐正加紧培训这些家丁,清风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些海盗不上钩,真要是那样,岂不是白忙活了?不过清风也相信是猫就免不了偷腥,把柄早晚能抓到。

清风兴趣盎然的看着那艘大帆船,一旁的杨别驾说道:“这几日扬州到处都在议论大人设计的这大帆船,不看不知道,一见之下才知道大人您的设计真可谓是巧夺天工!”

清风现在脸皮也厚,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现,为了拉拢这位手下,清风看了看左右的人离得都远,这才说道:“头些日子跟你说的投资的事儿,你都预备好了?”

“大人。厂房、资金、人手都预备好了!只不过……大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买卖?”

“什么买卖?等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清风故作神秘,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做什么买卖好,头几日杨老夫子把家中的现银全都带到了豫中,就连四哥李怀仁想要投资地那五千两银子也被清风给挪用了,要不然清风又何必拉这位杨别驾入伙?可怜的清风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马粪蛋子,表面看着光鲜。其实……

当然为了在扬州的日子过的舒服些,别让这位杨别驾在自己背后使绊子,清风觉得拉拢他也是必要的……

眼看着秋风鼓起风帆,大船乘风破浪向远处驶去,图里海兴奋的一张脸通红,本来只是想拉着这位刺史大人上自己地战车,赚不赚钱在图里海看来都无所谓,要钱,图里海金山银山也是有的。几辈子都用不完,现在图里海所缺的是靠山,大靠山!先前好不容易靠上了吴王。哪成想吴王的势力转眼间就灰飞烟灭了,这次本来想着能花点钱靠上驸马爷就行,没想到做出来的帆船真的能不靠人力就行驶,这可是太神奇了!图里海仿佛看见了大把的金子银子正向自己招手,哪能不兴奋?

回家地路上。高临风忽道:“清风。我忽然觉得你很陌生。以前咱们总在一起。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有这个才能?”

清风微微一笑:“你没发现地事儿多了……报社地资金都到位了。过些日子烟儿派来地印刷坊地人也该来了。你京城地那几个志同道合地朋友到底能不能来扬州。愿不愿来扬州啊?要是就你自己地话。这个报社可是办不成……”

“你放心。以前在京城时。我就跟他们说起过这事儿。他们都很感兴趣。我看一准能成!哎。清风问你点事儿……”

清风看着高临风沉下了脸。不由得奇怪“什么事儿?你说……”

“你家后院那个陌生地女子是谁?我可是记得你说过。再也不纳妾了!”

清风恍然大悟“哦。你说地是如诗姑娘啊!她是如意坊地头牌……我可没想要纳妾。”

“那我怎么听说你给她赎身了?”“不错,那是因为她帮了我一个大忙,等到她帮忙的那件事一了,她就该走了!”

回到刺史府,一进大门,小老虎就迎了出来,两只眼睛通红,清风问道:“怎么了。小老虎?谁欺负你了?”

小老虎今年已经七岁了。相貌更像李绩多些,清风还以为小孩子有些想家了。没想到小老虎说道:“……没有人欺负我……是京城爷爷来信了……”

清风笑道:“是爷爷让你回家,你不愿意,是吧?”

小老虎摇了摇头“婶婶说不让告诉你……”

清风心里觉得奇怪,什么样的事儿晋阳竟然要瞒着自己呢?“小老虎一向都不是爱撒谎的孩子,你告诉叔叔到底是什么事

“叔叔说过,有时候善意地谎言也是必要的。”

小老虎居然想到用这句话来对付自己,清风一笑“哦,我知道了,是小老虎根本就不知道你爷爷信里写的是什么,是吧?”

“我当然知道,爷爷信里说太奶奶去世了!”

到底是小孩子,这么一激就说了,清风听了心头一震,泪水不由自主的就落下来了,单玉儿刚刚去世未久,奶奶居然也去了。尽管她老人家去世是早就预料到的事儿,清风心里依旧很难过,他生怕别人看见脸上的泪水,高高的仰起头,天上一行大雁正在南飞,一会儿变成“人”字,一会儿变成“一”字“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这个时候清风很怕见到晋阳,也怕别人的安慰,他嘱咐小老虎什么也不要说,自己来到了书房,想着奶奶对自己的宠爱,奶奶地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他压抑住自己的悲伤,拿出公文来看,却是怎么也看不下去,只得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想着离京的时候皇上就说过,奶奶去世要夺情,就是说不准自己回家守孝,可是这要回家守孝要求免官的折子还是得写,要不然那些多事的御史又该弹劾了,想起这个,清风又爬起来写奏折。

奏折刚刚写了一半,夜幕降临,屋子里越来越黑,清风打了几下火镰还是点不着桌上的蜡烛,想到刚才把奴儿捻了出去,此刻也懒得再去唤他回来,就这么静悄悄的坐在黑暗里,想着自己若是投生到了穷人家该怎么办?两年过去了,现在居然连个火镰也打不着。蓦然想起要是有个火柴岂不是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刺史府的奴儿被清风派出去到道观去买赤磷,二氧化锰,氯酸钾,和硫磺,奴儿看着纸上的字,这些字单独拿出一个自己全都认识,可是组合到一起却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后面还有细细地解释这种东西什么样,总算在一个老道处把这些东西都买全了。

奴儿喜滋滋地回转,有了这些东西,爷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吧!

奴儿把这些东西交给清风,清风又吩咐奴儿到厨房去打些浆糊来,奴儿这时候有些害怕了,爷今天这是怎么了?尽要些奇怪的东西,又要浆糊做什么?

看见奴儿迟疑,清风怒道:“怎么还不快去!”奴儿吓得一溜烟儿跑了。

清风虽然知道火柴是由这些东西制作成地,可是到底是个什么比例就不清楚了,他打算一种比例的做几根,然后找出最佳配方,其实这些东西叫下人做也不是不行,不过清风需要找点事情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奴儿去了不久,晋阳就来了,她听奴儿说清风很反常,不由得担心。尽管吩咐知情人谁也不要告诉清风老太太过世的消息,但是昨晚她就发现清风很沉闷,不像往常那样有说有笑的。

晋阳一进书房,就闻到一股子难闻的气味,看见清风的书案上全都是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分成左一堆又一堆的,不由得一皱眉“清风,你在做什么?”

“我打算做一种火柴。”

“火柴?那是干什么用的?”

“就是可以代替火镰的东西,你来帮我把这些木棍的一端都蘸上石蜡……”清风指着一堆准备好的小木棍,说道。晋阳好奇心起,这些东西就能做成代替火镰的东西?

第180章 祭奠

时间一晃儿已经到了初冬,魏武头些天从琉球返回来了,很是兴奋,说琉球地广人稀,土地肥沃,大有可为……清风暗想,我当然知道大有可为,只不过也是困难重重……

魏武休息了没几天,听说杨老夫子和黎青夫妇都去了冀中招收难民,他有些坐不住,也急火火的赶去了,清风的本意是想让魏武到京城拜见一下父亲,再把二姐接回来,没想到魏武死活不肯,生怕李绩不肯承认他这个女婿。

清风没有办法,又忙给父亲写信,报告安好的同时也让二姐赶来扬州相会。并在信中透漏了一点儿想要往琉球投资的意向,而这件事儿就是由二姐夫魏武全权负责,所有魏武没时间赴京云云,信是寄出去了,清风还每天心中忐忑,父亲一向精明,难保他不看出什么。

等到魏武赶到冀中,杨老夫子他们一行已经顺利的完成了任务,招收了五百多个家庭将近三千人口,这在唐朝来说已经不少了,魏武来的正好,杨老夫子当即决定即日起由京杭运河直接把这些人运到琉球先开荒去……

三千多人啊,清风接到杨老夫子的信后,心每日都悬着,这么多人一起走,想不惹人瞩目都难,外一官府发现了其中的奥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火柴厂经过紧张的前期筹备,现在已经开始销售了,而且前景很看好,这其中有杨别驾的三成股份,清风看见杨别驾的脸上每日都笑成了一朵花儿,的确,只花了几百两银子就得了这么多的股份,估计两个月就能回本,杨别驾焉能不高兴?他已经决定再安置一个外宅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和这位驸马爷的关系可谓是一日千里……

这一天清风忙完了衙门里的公事,踏进刺史府。一路上还在想着这些帆船基本改装完毕,好多海商这几日正大肆收购瓷器,漆器和绫罗绸缎,看样子过几日这些海商就要出海了,那些海盗最近也应该有所行动了吧?得让阿紫这几日辛苦点……

清风刚想进门,就听见晋阳说道:“我让你准备是供品都弄好了吗?”

秋霜说道:“放心吧。公主,都备齐了!是不是等驸马爷回来一起去祭拜?”

“爷的心情刚好些……”这是红藕的声音。

阿紫也搭腔了“可是不告诉阿枫,他知道了会埋怨咱们地。”清风很奇怪,她们这是要拜祭谁?是奶奶?可是她们不是商量好了瞒着自己的吗?

晋阳说道:“还是等清风回来一起去吧!虽说他会伤心难过。可是单姨娘要是看见清风没拜祭她。她该恼了……”

清风这才知道原来是要拜祭单玉儿。他心中感念这几个妻妾地大度。一脚踏进门来。清风说道:“我都忙糊涂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想起来祭拜玉儿了?”

晋阳和红藕连忙上前帮着清风解开肩头披着地孔雀绿翎裘。红藕递给一旁地秋霜。晋阳说道:“今天是单姨娘烧百日。我们几个准备了一些东西。打算祭奠一下她!”

清风点了点头。时间过地真快呀。没想到单玉儿离开人世一晃已经三个多月了。清风说道:“冬雪。给我准备笔墨纸砚。我给玉儿要写点东西……”

就在小客厅地八仙桌上。清风略一沉思。伏案写到:“生死原知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还识。泪满面。月如霜。昨夜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初冬地天气黑得早。用过了晚饭。天已经黑下来了。晋阳吩咐丫鬟婆子们在花园准备好香案。拜祭单玉儿。几个人穿戴整齐正要走。却听见秋霜来报高临风来了。清风暗想。都这个时候了。他跑来做什么?还是连忙迎了出去。

高临风自从商报成立后。就搬出去和几个京城来的朋友同住了,而商报也发行了几期。虽说现在还没有赚钱,但是前景还是不错的,至少每期的发行量都在增加……这些日子高临风忙于报社的业务,已经很少来了。

两人一见面,清风问道:“浅水,出了什么事儿吗?你今天怎么有闲暇来我这儿?”

高临风哼了一声,说道:“你要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可要给你两拳……”

清风一看他臭臭的神情就知道是为了单玉儿,忙说道:“我们正想着拜祭玉儿呢,正巧你就来了,一起去吧!”

高临风是清风的挚友,又因为与单玉儿的亲戚关系,一直跟清风地家眷没有什么避讳,二人来到后花园时,香案已经摆上了,案上摆放着各色单玉儿喜欢吃的水果、糕点,还有一个香炉……

一轮圆月挂在天空,散发着清冷的光辉,远处黑黢黢地一片,树叶已经枯黄,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丫鬟婆子们捧来火盆,就在香案前烧起纸钱来,晋阳、红藕、和阿紫分别拜了几拜,在香案上上了一炷香。风在火盆的周围打着旋儿,裹挟着烟灰四处飘散……

清风想起出事儿的那天早上,单玉儿一定要跟着自己去上香,自己不允,没想到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如果能预料到这种后果,自己又怎么会拒绝她?世事难料……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清风也对月拜了三拜,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清风生怕别人看见难为情,赶紧把脸转过去,背对着众人。秋霜问道:“驸马爷,您给单姨娘写得这首词也一起烧了吗?”

“哦,这个我自己来烧吧!”

清风正要接过这张写满字的纸,一旁的高临风一把抢了过去,说道:“我看看你给玉儿写的什么词。”

借着火盆的火光,高临风读道:“……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半晌,高临风把这张纸递过来了,说道:“玉儿看了这首词。即便心里对你有点滴怨恨,也都该放下了……”

清风心里暗自惭愧,自己没有那么过人的才华,不过此刻怀念单玉儿地心情却并不比苏东坡怀念妻子差呀!火焰窜起来,转瞬间这张纸化作了一堆灰烬……北风呼啸,圆月被一霭烟云挡住了。花园里顿时暗了下来,清风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晋阳说道:“天也晚了,咱们回去吧,清风!”

清风点了点头“回吧……”

清风挽留高临风在客房住一宿,高临风说什么也不同意,说忙着回去赶稿子,没有办法,清风只得亲自送他出来,高临风问道:“如诗姑娘还在你的宅子?”

清风一愣。“我发现你好像特别关注她,怎么,对她有意思?”

“你没发现她长得有点像玉儿吗?”

“她?她怎么比得上玉儿?你要是喜欢她。就对她说去,不用找什么借口……”清风还真希望有个人能把她弄走,想当初这个如诗可是说好想要回家乡的,可是这么久了,一句走的话也不提,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住着,清风又不好意思撵她走,这么大的宅子、这么多的下人仆妇,倒是不差她一个人吃饭。只不过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住着,算怎么回事?晋阳一说起这个如诗,脸色就很奇怪,弄得清风很是郁闷。

“清风,你说的可是真地?我若是得了她地欢心,你可不准后悔!”

“你放心,我绝不后悔!”清风心说,你要是把她带走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后悔什么,生怕高临风变卦,又说道:“要不我明天就打发她到你那儿去,帮着你打理一下家务,怎么样?正好你妻妾都不在身边……”

高临风抓了抓脑袋“她会愿意吗?”

“她要是不愿意,说不得她就哪来的哪儿去吧!反正住在我这儿是不行,我的几个老婆可都有意见了!”

高临风一撇嘴“你骗谁呢!谁不知道你小子艳福不浅,晋阳公主唯你马首是瞻!”

清风一笑:“反正我这辈子是不会再纳妾了……”

高临风得了这句话,笑眯眯的爬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走了。

回到卧室。晋阳正在卸妆。看见清风进屋,晋阳连忙沏了一杯热茶递了过来。清风的手冻得冰凉,双手握紧了茶杯取暖,晋阳说道:“清风,你为单姨娘写的那首词好感人,你不能偏向,也得送我一首!”

“明达!你浑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就当你前来扬州上任,我留在京城孝敬公婆,你临行写给我一首词,如何?”

“你以前说过,写词那都是落魄文人干的,很丢脸地!”

晋阳一撅嘴“我哪有说过,你诬赖人家!”边说着,晋阳边摇着清风地胳膊,丰满的双乳在清风地胳膊上蹭来蹭去,惹得清风火大,清风被逼无奈,只好点头应了,却见晋阳转瞬间拿来了笔墨纸砚,清风不由得苦笑,原来早就准备好了!

清风想了想,提笔写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清风刚刚写完,晋阳急不可耐地拿过去看,看罢说道:“铺叙展衍,不事雕饰,犹如行云流水,真是写尽了人间离愁别恨……清风,原来词也能写的这么好的!”

清风看见晋阳满眼的小星星,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暗叫不妙……

第181章 别吓唬我了

屋外北风呼啸,雷世勋和史桐正坐在只有北方才有的火炕上,炕桌上摆着几个下酒菜,另一边竟然摆着围棋,二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下着棋,屋子里热气扑面。

雷世勋说道:“难为二少爷怎么想出来的,有了这火炕火墙,今年冬天我这双老寒腿可就不用遭罪了。”

史桐笑道:“今天那些海盗授首,扬州的事情也就办的差不多了,难道你还想赖着不走了?”

“我还真想在这儿过了冬天再回京,就是不知道国公爷那边有没有什么事儿?”

史桐想了想,下了一枚棋子,说道:“大事儿未必会有,左右不过是朝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罢了,这么多年了,还真是让人腻烦,还是二少爷这儿好,又清闲又自在……要不你留在这儿,我回去吧!二少爷我准备了这火炕的图纸,等回京我也修一个火炕去……听说二少爷给国公爷也修上这种火炕……”

“就是不知道国公爷会怎么想。”

二人正说着,棉门帘子一挑,进来一个人,却是一直跟在清风身边的李慎,从冀中回来的那帮人,只有李慎回到了扬州,其余的人都跟着魏武一起去了琉球。

本来清风还想着留下黎青和铃儿,有这么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在自己身边,心里也有底不是?结果这二人也没问清风的意思,就跟着魏武走了,清风知道了这个消息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不过也没有办法。

李慎进了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冲着二人一揖,说道:“二位师爷,怎么这么快就吃上了?爷可是等着二位去吃酒呢!”

雷世勋正在夹了一颗蚕豆,嘎嘣嘎嘣的嚼着,眼睛还盯着棋盘。史桐问道:“怎么?外面下雪了?”

“可不是?外面好大的雪呢!二位师爷明知道今晚有庆功宴席,怎么这就吃上了?咱们还是快去吧,爷该等急了!”

雷世勋说道:“你告诉二少爷。我们不耐烦应酬。已经吃过了。就不去了……那些护卫可有伤亡?”他们两个早早地就回来了。伤亡如何还真地不知道。反正知道海盗全被擒了!

“伤了十几个。死了一个……”

“嗯。训练地时间不长。这也算不错了。那几个首领都抓着了?”

李慎笑道:“二位师爷出手。当然手到擒来。爷说有了二位师爷。那就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哼!你小子也学会拍马屁了。可惜拍错了。这话用在二少爷身上才对吧?他今天可是坐在刺史衙门。就等着胜利地消息……赶紧走吧。别耽误我们下棋……”

李慎看着二人根本就没有去赴宴地意思。连忙退了出来。

尽管天色已经晚了,刺史衙门里依然灯火通明,清风看着刚刚送来地从海盗窝里得来的物品的缴获清单,喜形于色,对身边的杨别驾和姚假佐说道:“看来这些海盗没少打劫,家底倒是丰厚得很……”

姚假佐说道:“恭喜刺史大人,这伙海盗一剿灭,全扬州的百姓都得感激大人。”

清风淡淡的笑了笑,虽说心中得意。去也没有忘形,尤其是清风发现这位姚假佐是惯会拍马屁地。

一旁的杨别驾听了,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忙问道:“大人打算怎么安排这些缴获的物资?”

清风想了想,说道:“把这些物资全都卖了吧,资金留下一半在城里设个粥棚,从明日开使施粥。剩下的一半儿……那些护卫要奖赏,伤亡的要抚恤……另外,就要过年了。咱们刺史衙门里的人也辛苦一年了,多少也得打赏点,剩下的就留着做小金库,日后咱们手头也宽松些……”

“还是大人想得周全,不过那些被劫的海商会不会有什么意见啊!”

清风皱了皱眉,说道:“杨大人这话提醒的好,有意见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些东西虽多,却远远不够赔偿那些海商地损失的……到时候如果分得不均。他们更会有意见……不如这样。你就跟他们说,施粥就用那些海商的名义好了。他们都是有钱人,缺地不是钱,而是好名声……这件事儿就有杨别驾来办如何?”

杨别驾自从和清风合开了火柴厂,财源滚滚,心里对清风还是很佩服的,先前因为清风年轻,他心里还曾经有些瞧不起,认为清风虽有些才名,衙门里的事儿如果不知道变通,未必就能成。

他先前误以为清风是躺在祖宗功劳薄上享福的小白脸,现在一看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这位刺史大人别看年纪小些,手段还是不少的。尤其是今天见识了两位师爷的手段……杨别驾暗忖这的确是个不错的说辞,再说了,衙门里上上下下全都得了好处,谁还能胡说八道去?他不由自主的点头答应。

就是姚假佐听了过年能分到银子,也是很高兴,估计这个红包小不了,毕竟那点俸禄不够干什么地,官吏又明令禁止经商。自从这位李刺史上任,又再三强调要惩治腐败,姚假佐胆子小,手是不敢再伸了,还受了不小的惊吓……

其实清风是按着后世的规矩,这眼看就要到大年了,这政府机关的干部不发年货怎么也得发个红包吧?这样才能调动大家伙的积极性啊!一个书办进来,冲着姚假佐点了点头,姚假佐忙说道:“大人高见……宴席都准备好了,大人您看是不是先请入席?”没看见今天功劳最大的两位师爷,清风仔细询问了李慎,想想他二人一向脾气古怪,也就罢了。几个人吃吃喝喝一直闹到二更天,清风醉醺醺的从前衙回来,晋阳一边帮着清风拍打身上的雪花,一边说道:“雪还在下吗?”

摸着晋阳的脸蛋,清风忍不住亲了一口,说道:“可不是,今冬地第一场雪还挺大的,说不定明天咱们园子里的梅花就要开了。”

晋阳瞪了清风一眼“讨厌,又喝的这么多,臭烘烘的酒气……以后不准再吃酒了!”

“好,以后不吃酒,专门吃你……”

一旁的春阳听了嗤嗤的笑,晋阳红了脸“喝点猫尿就胡沁!”

清风斜眯着眼“是你的丫头没规矩,你看哪家的老爷说话,小丫头敢在一旁笑地?”

春阳在晋阳身边久了,两个人就像亲姐妹一样,晋阳不理清风,转头对春阳说道:“这儿用不着你了,回去歇息吧!”春阳忍着笑冲着清风和晋阳揖了一揖,退了出去。

眼看着春阳走了,晋阳嗔道“以后不准你这样,她们在地时候你规矩点,春阳已经是大姑娘了!难道你想纳了她?”

清风撇了撇嘴,只觉得头重脚轻,坐在桌边喝了两杯浓茶,这才清醒些“你别吓唬我了明达,还是早点休息吧,今天我可是有些累了!”“今天你又没上战场,累什么?我可是知道是两位师爷替你指挥的。”

清风笑道:“我又不懂军事,即便去了也是瞎指挥!不过,我作为一洲地主官,就是呆在家里,也累啊,是心累……那些个护卫才训练了几天?我提心吊胆,担心他们真的到了战场上不抵事儿,就是死的人太多了,我也会觉得愧对那些家属,还有刺史衙门那个林总捕头,一天到晚不哼不哈的,也不知道他转的什么念头,我又不知道他的底细,外一损兵折将的,我对扬州的百姓可没有办法交代……”

“你呀,就是心慈……你说对百姓没法交代?前天我上街还看到有乞丐呢,这样的雪天,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人。”

清风笑道:“你难道不心慈?乞丐,什么年代都有乞丐……从明天开始咱们扬州就施粥了。”

“施粥?哪儿来的银钱?府库里的银子你可不要乱动。”

“我哪有那么傻?当然是那些商人捐的……”

晋阳听了心中欢喜,说道“那就好……明天赏梅你可得先想好梅花诗。”

“真是没趣,一说赏梅就要吟诗,咱们就不能单纯的赏梅吗?准备点鹿肉,咱们烤鹿肉吃!”

晋阳撅嘴道:“你真是个俗人!愧对诗仙的名号!”

清风嘻嘻的笑,任由晋阳帮着脱下外面的官服,穿着中衣钻进了暖呼呼的被窝,说道:“这虚名又不是我想要的,你要就给你吧!”

却说春阳进了旁边的屋子,看见秋霜正在卸妆,问道:“小公子可睡下了?”

“刚刚给讲完了故事,总算睡着了。都是驸马爷惯的,天天不听故事就不肯睡觉。”

春阳笑了笑,来到火炕上睡着的小公子身边,看了看这个粉妆玉砌的小家伙,长得跟驸马爷越来越像了。她伸出手来摸了摸孩子的脸蛋,怔怔的有些失神,秋霜从镜子里看到春阳的模样,笑道:“你不会是看着小公子在想着他爹爹吧?想也是白想,头些日子如诗姑娘在的时候还有点希望,现在恐怕半点希望也没了……”

春阳一听脸就红了,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呢!你知道吗?今天上街我看见如诗了。”

“她嫁给高公子也有些日子了,过得如何?”

秋霜说道:“她一脸得意,说她现在过得挺好的,浅水公子对她可好了……你呀,有合适的还是找个人嫁了吧!”

第182章

第182章

清风一觉睡到大天亮,看看纸糊的窗外一片雪白,也不知道雪停了没有,想起小时候最喜欢听踩着雪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晃儿好像好多年没有听过了……对,一会儿就去踏雪游园去,园子里那几十棵梅花,也应该开了……

看看旁边,晋阳已经起床了,只是被窝里的馨香还在,清风使劲的吸了两口,蒙上了被子假寐……

从后世的暖冬过来的,本来就怕冷,而且取暖设施又不好,要不然清风也不能研究现在睡的这个火炕了,反正刺史府衙就在前院,真有什么要事,自然会有人来找自己,清风也就不急着起床。

想到去年冬季自己还在骊山养伤,好像整个冬天都是在被窝里度过的,那时候自己不知道以后会生还是死,多亏了阿紫无微不至的照顾,每日洗衣做饭煎药……心中蓦然觉得有些对不住阿紫。

听见门响,清风把被子露出一道缝隙,看见进来的居然是阿紫,阿紫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显然看见了清风的小动作,说道:“阿枫,你还不起来吗?后花园的梅花真的开了,老远就能闻到香味……你不是早就嚷着要去赏梅吗?吃了饭咱们就去,好不好?”

清风笑道:“好啊,你过来帮我穿衣服。雪还没有停吗?”

“是啊,好大的雪!”阿紫不疑有他,把清风的衣裳拿到床前,清风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阿紫,上来陪我躺一会儿。”

“别闹了阿枫,天都大亮了,被人家知道了多难为情啊!”

“不行,你上来咱们躺着说会儿话……”

阿紫虽说武功高强,那也不能对清风动武。没有办法,只得任由清风拉到了炕上,二人耳鬓厮磨了良久,清风吻了吻她的脸颊,说道:“我刚才还想起去年在骊山养伤的情景呢!那时候你天天给我熬药,侍候我穿衣吃饭……要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

阿紫羞红了脸。一双眼睛秋波闪闪“阿枫。那些伤心地事儿还提它干嘛!现在不是好好地吗?”

“怎么能不提?那不是忘本了吗?我想着眼看就要过年了。我没有功夫陪着你回娘家。你就给你父母写封信。报个平安。再派人送些年礼过去……你地兄长如果想来扬州。我倒是又想了一个生意想让他管着。不知道他乐不乐意……”

阿紫没想到清风居然还惦记着自己地娘家人。只觉得心里觉得暖暖地“阿枫。谢谢你……”

“你是我老婆。还用得着谢吗?阿紫。肚子还没动静吗?”

阿紫一听。脸更红了。轻轻地摇了摇头。清风笑道:“那我现在就让你怀上。好不好?”“不成!”阿紫吓得猛然坐起来。这可是公主地房间。公主虽然为人宽厚。要是知道了……阿紫一起来。自然也掀开了清风身上地被子。却看见清风地裆部支起了一个小帐篷。不由得暗笑。

清风揽住了阿紫地腰。弄得阿紫一阵酥麻“阿紫。你忍心让我难受吗?”

阿紫忙说道:“别闹了,公主来了,快起来吧,我都听见脚步声了……”阿紫不由分说下了火炕,一边整理自己被清风弄乱了地头发,一边说道:“快起来吧。求你了阿枫,你要是想……想……晚上到我房里……”

清风看见阿紫吓得不轻,心中暗笑,晋阳又不是那厉害的人,至于吓成这样嘛!

清风自己穿上衣裤,阿紫也整理好了头发,帮着清风系上腰带,果然听见了晋阳的脚步声,清风心想。我要是有阿紫的武功该有多好啊!

晋阳推门进来。看见清风正在洗漱,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还以为爷陷在温柔乡里不肯起来了呢!”

清风只是呵呵的笑道:“今天准备鹿肉了吗?”

“真真是个俗人。就想着鹿肉!”

清风笑道:“什么俗人,这叫真名士自风流,你别看我大吃大喝,到时候照样锦心绣

晋阳哼道:“好!我看你到时候做不出好诗来,就把你腹中的鹿肉都掏出来!”

清风故意一哆嗦“天哪,看不出来你还是刽子手?”

夫妻调笑了几句,出了房门,清风吓了一跳,天上的雪花就犹如扯棉扯絮一般还在不停的下,而地上地雪差不多快有一尺厚了,被家人从中打扫出一条路来。

夫妻三个披了大红的斗篷,外面罩了蓑衣,来到饭堂,说说笑笑用过了早饭,清风就张罗着去赏梅,晋阳说道:“这么大的雪,那些乞丐会不会冻死啊!还有那些穷苦人家地茅草房会不会塌了?清风不用去看看吗?”

清风一沉吟,可不是,现在自己是一洲之刺史,不想着百姓的死活,脑子里竟然只想着游玩,一阵汗颜,忙说道:“我这就找杨别驾说说……明达还有什么章程赶紧说说!”

晋阳笑道:“我哪有什么章程!不过咱们扬州一向富庶,住茅草房的人不多,就是乞丐也不多,清风你也不用太着急……”

清风听了点头,急急忙忙赶到前衙,正好碰上杨别驾,两人在中堂坐了,商量着救灾事宜。

却说晋阳和红藕和阿紫,因为清风不在,众人也就没有了赏梅的欲望,晋阳因为清风刚才说要打点东西去嘉兴给阿紫的父母送年礼,还有京城该走动的,现在下了这场罕见的大雪,交通不便,也该提前准备了,春阳说道:“这事儿还是奴婢来办吧!”

晋阳因为是清风亲自交代的,自然不允,亲自带着红藕也阿紫来到集粹阁的库房。

阿紫因为一向不太管府里地事儿,还从来没有到库房来过,只知道原先这儿是空着的,没想到一进门,只见乌压压的一片,堆着些围屏、桌椅、花灯之类的,还有很多叫不上名的东西,却是五彩闪烁,心中觉得稀奇,却也不问。看看旁边还有很多扬州的土特产,来到里间屋,则是一些绫罗绸缎,各种颜色的,看的人眼花缭乱,晋阳挑了一些阿紫家人能用得上的,又询问了阿紫地意见,阿紫自然无可无不可,再来到隔间,却见各色箱笼,打开一看,熠熠生辉,居然是各色珠宝!

陪着晋阳把各色礼物都整理准备好,一晃儿一个上午过去了,大雪也停了。快到中午时候,清风回到了家,又张罗着去游园,并说就连午饭也在园内吃了,晋阳也不反驳,吩咐下去把准备好的午饭送到花园,一行人逶迤向后园而来。

来到赏雪亭,远远的就闻到梅花的香气,赏雪亭其实就是几间茅屋,盖在榜山临水之地,横篱竹匾,四周皆是芦苇覆盖,再过去不远,就是一座竹桥,过了竹桥即是一片小小的梅园。

众人也不急着赏梅,先在赏雪亭用饭,清风看着眼前的雪景,倒像是来到了隐士居住之所,心中有所促动,久久不语。

“清风,你不是一直都惦记着吃烤鹿肉吗?还等什么?”

清风笑道:“在这个地方烤鹿肉,的确是有些煞风景。”

晋阳说道:“你可是说好了,吃了鹿肉就锦心绣口,我一会儿可是要你的诗的,我们姊妹三个,你必须每人送上一首!”

清风一听不由得头疼,照此下去,肚子里地存货早晚得被掏空了。闻着香气扑鼻地鹿肉,清风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就着炭炉亲自烤起来,吃的啧啧有声。

晋阳看了直皱眉,阿紫说道:“有那么好吃吗?”

清风笑道:“好吃得很,不信你尝尝!”说着又饮了一口酒,这酒还是皇上赏地呢!“好酒!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晋阳看着清风那得意忘形的样子,对阿紫说道:“真的很好吃的,只不过你别学他,活脱脱饿死鬼托成的!”红藕听了在一片窃笑。

阿紫还是第一次吃这个,自从清风病愈,府里还是第一次有这个兴致,晋阳想起老太太的去世,到现在还瞒着清风呢,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吃的这么香了。晋阳到现在还不知道清风其实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阿紫看着这烤肉,皱着眉头尝了一口,没想到真的很好吃,红藕递过来一杯酒,说道:“就着酒吃!”

阿紫饮了,却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了出来,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

小老虎早就扒了几口饭,去玩清风给他做的雪滑犁去了,赏雪亭下面的冰面最为平整,倒是练滑雪的最佳场所,隔得远远的,就能听见小老虎和一群小厮的欢叫声。

清风看见阿紫不在吃了,也没有在意,倒是晋阳见了,很诧异“阿紫,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舒服!”

晋阳说道:“不舒服就让她们扶你回去歇着吧!肯定是上午忙活累着了……”

清风这才注意到阿紫的脸色可是不太好,忙说道“春阳,你带着阿紫回去,赶紧请个大夫来瞧瞧……”

春阳带着两个婆子扶着阿紫去了,清风心中想着阿紫神父武功,一般很难生病的,心中惦记着,吃的也就不那么香甜了,但是晋阳和红藕还兴致勃勃的,清风也就不好说什么。

第183章 赏梅

用过了午饭,清风放眼周围一片银白的世界,心也跟着沉静下来,西北风刮起细小的雪花仍然在飘,晋阳说道:“这样银装素裹的世界,清风你应该做一首诗。”

清风晒然道:“明达,不要一天到晚的总想着诗,诗词文章,那都是小道……”

晋阳笑道:“诗词文章是小道,那什么是大道?”

“国家社稷,百姓疾苦,这才是大道!”

晋阳撇嘴道“你难道心怀社稷,心怀百姓了?早上我要是不提醒你,你还想着不去衙门,在家赏梅了呢?”

清风被晋阳抢白的无语,心说,我只想自己快快乐乐的活着,是大道小道都不成啊!即便是赖以成名的小道也是剽窃来的。

晋阳看见清风讪讪的,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忙拉着清风的胳膊,说道:“你就为我做一首吧,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写的诗……你都不疼我了!”

清风想起上午访问的几家穷苦人家,还有在风雪中等着领一碗稀粥的穷人,轻轻吟道:“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扬州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晋阳听了,想起街上看到的小乞丐,心里也颇不爽滋味,半天沉默不语。

小老虎玩的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累的气喘吁吁,清风一见就皱起了眉头,这样冷的天气玩的浑身是汗,很容易感冒的,连忙吩咐下人带着小老虎去洗澡换衣裳,众人这才循着香气去赏梅。

这一片梅园并不大,十几株梅树全都是红梅,清风很喜欢梅花,不仅仅是因为它在最严寒的季节傲寒独开,更是因为它的清雅,在凛冽的寒风中隐隐散吐着幽幽清香。

百花凋零地季节。唯独梅花傲寒独立。疏落有致地红梅散开在树梢上。在冰雪下绽放。晶莹剔透。星星点点。犹如天边地星子。走进细看。一朵朵地小花。就像坚冰雕刻一般。坚毅、纯洁、挺拔、娇艳。伴着一股清香扑进鼻翼。沁人心脾……

晋阳吩咐身边地小丫头剪几只梅花回去插瓶。不一会儿。秋霜拿着一支梅花过来。这支梅花有二尺来高。旁边一枝纵横而出。约有二三尺长。其间小枝分歧。如蚯蚓。如虬龙。或密或疏。错落有致。晋阳赞道:“好俊地梅花。这支插瓶一定好看!”

另外还剪了几支。吩咐小丫头们先送回去。

清风见晋阳地脸红扑扑地。问道:“要是冷了。咱们也回去吧!”

晋阳说道:“不行!昨天就说好了。你要做三首梅花诗来!”

清风苦笑道:“明达。别说三首。就是得一首精致地也就不错了。作诗又不是做菜……”

“那成,今天就放你一马,一首就一首!”

清风暗道以后的日子难混啊,再这样被敲诈下去,诗词早晚有告罄地时候,那可怎么办?

想了半天,还是先挑最出名的窃吧!清风吟道:“众芳遥落独暄研,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黄金樽。”

晋阳得了这首诗喜笑颜开,嘴里念念叨叨“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这首诗一定会流传千古!”

清风无奈的一笑,若不是因为流传千古,自己又怎么能吟诵出来?清风心里还是惦记着阿紫,说道:“咱们还是回去吧,也不知道阿紫到底得了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

晋阳说道:“她的身体一向挺好。不会有什么的。”

一行人回到住处,春阳笑嘻嘻的说道:“恭喜公主。恭喜驸马爷!”

清风一愣,这是从何说起?

晋阳问道:“是不是阿紫有孕了?”

“公主,您怎么知道?真是料事如神!”

晋阳抿着嘴笑,清风听了呆了一呆,心里一阵狂喜,晋阳说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看看阿紫去!”清风一阵风似的去了,晋阳见了,眉头却紧锁了起来,吩咐春阳给阿紫熬点人参粥,然后径直到自己的屋子去了。

踏进阿紫地房间,看见阿紫正躺在床上眯着眼,清风到了她还装作不知道,阿紫武功高强,几百米之内有个风吹草动的都能知道,何况清风来到近前?

清风当然不会认为阿紫没有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他坐到炕沿上,以为阿紫身子难受,把冰凉地手伸到褥子下暖了暖,这才伸手去摸阿紫的脑门,眼看着阿紫的眼珠乱动,显然阿紫是在假寐“阿紫,你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阿紫闭着眼说道。

清风还以为阿紫害羞了,忙说道:“没有不舒服?中午没有吃东西,我一会儿吩咐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郎中有没有说怀了几个月了?”

阿紫低声说道:“两个月了……我没有胃口……”

清风看出来了,阿紫不是害羞,而是有些不高兴,不由得心里有些纳闷“阿紫,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有一个孩子吗?”

阿紫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清风一下子就懵了“阿紫,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了?郎中都说了些什么?”清风以为阿紫得了什么隐疾,因此很着急。

房门一开,晋阳走了进来,身后的小丫头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晋阳说道:“阿紫,中午你没有吃什么,我特意吩咐厨房给你熬了点粥,就着几样小菜吃吧!太油腻烂我怕你不喜欢……”

阿紫这才睁开眼睛,清风一看,阿紫的眼睛红通通的,显然已经哭了很久了,就听阿紫说道:“公主,让你费心了……”

晋阳看见阿紫的眼睛,暗叹了一声,对有些发傻地清风说道:“你知道阿紫为什么哭吗?”

清风故意装作很失意,说道:“阿紫不肯说,我就是奇怪,也许是阿紫不喜欢我,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呢!”

阿紫忙说道:“没有,不是的……”

晋阳瞪了清风一眼,说道:“你浑说什么?那是因为……”

清风看见晋阳也欲言又止,心里愈发感觉到奇怪,怒道:“你们两个到底还把不把我当丈夫,一家人,有什么为难的就赶紧说出来,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难道还瞒着我什么吗?”

晋阳说道:“……因为两个月前老太太没了……”

清风很惊讶,奶奶去世了和阿紫怀孕有什么关系?晋阳看见清风不语,还以为他咋一听到老太太去世的消息心里难过呢,忙说道:“清风,我之所以瞒着你就是怕你难过,你还是节哀……”

清风幽幽的说道:“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人活七十古来稀,奶奶活了七十多岁,该享受的都享受到了,她活着的时候,我也尽了孝道,并没有留下什么遗憾……奶奶的丧事应该算作喜丧,况且她整日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即使活着我也认为那是在遭罪,所有奶奶去世,我并没有太难过……这和阿紫怀孕有什么关系?”

晋阳听了,总算松了一口气,看了看眼圈通红地阿紫,旋即解释道:“清风你好糊涂,算一算阿紫怀孕的日子,正是老太太去世的时候,如果这孩子留着,将来岂不是留下了被人弹劾的把柄?”

清风一下子想起来,在家丧期间是要禁欲的!这不是明告诉人家自己不守孝道嘛!清风呆坐在炕沿上,半晌问道:“那……应该怎么办?”

晋阳说道:“我已经派人嘱咐那个郎中不准出去浑说,看来只能委屈妹子打胎了!”

“不行!”清风说道:“打胎很危险的!”

阿紫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哪里还像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侠?清风握了握阿紫的手,说道:“这事儿算不得什么,就是奶奶知道了你为李家开枝散叶,也会高兴地!我曾经答应过干娘,你生地孩子要有一个姓邱,这样,等来年开春你的肚子大了就到嘉兴邱家老宅去,我再通知干娘回嘉兴照顾你,等生完了孩子再回扬州,神不知鬼不觉地,有谁会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了弹劾我,顶多这个官我不做了,还能如何?”

晋阳叹了口气,说道:“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主意,阿紫你说呢?”

阿紫的脸上泪珠还没干,却已经露出了笑靥,她点了点头,说道:“我听公主的……”

是夜清风就睡在阿紫的房间里,极尽温存之能事。想当初晋阳和红藕有孕时,清风因为伤病没有怎么照顾,内心是非常遗憾的,这次阿紫也被迫不能在自己身边生产,清风还是希望能尽一点责任……

日子过的飞快,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晋阳忙着打理送往京城各个国公府的年礼,还有送给父母的礼物,扬州倒是不用往外送,可是往刺史府上送年礼的却不在少数,清风自己不敢明目张胆的收,那些送礼的却送的巧妙,反正晋阳每天不得闲,眼看着迎来了来到大唐的第二个春节……

第184章

因为家里有老人去世,还在热孝中,清风和家人的第一个春节过的有些冷清,除了做一些好吃的之外,歌舞杂技之类的喜庆节目一概没有,清风也不知道春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但是既然别人家也没有贴,想来现在还没有这个风俗。

因为有阿紫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清风可不敢随意和晋阳红藕过夜,外一她们也有了身子可不能像阿紫一样跑到嘉兴去生小孩,要是打胎的话,清风可是知道那非常危险的。

于是整个冬天清风都在禁欲,就睡在自己的书房,好在书房也修建了火墙,还是很暖和的,刺史衙门现在一切也都走上了正轨,清风相信以后港口的赋税一定有增无减,皇上所交给的差事可以说基本已经完成。

火柴厂的效益很好,而琉球需要大量的银钱,闲来无事,清风又开始想新的赚钱生意,可是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做什么好。做玻璃?清风自然知道那东西值钱,成本又低,但是清风只知道玻璃是石英石经过高温做成的,而所需的锅炉坩埚什么的到底怎么弄清风一概不懂……这难度还不是一般高,清风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天气一天天暖起来,清风还没想好做什么,这一日办完了公事,用过午饭,给小老虎讲解了一回论语,又写了一会儿书,看院子里发出新芽的小草,不觉有些呆了,想着春天不知不觉的又到了,心里感慨万千,遂在园子里四处溜达起来,却见厨房的一个小厮提着几斤猪水油,晃晃悠悠的不知道想干什么,正往角门处走去。

清风无意中咳嗽一声,那小厮吓得一哆嗦,看见是清风。竟然有些害怕的样子,清风不由得起疑“你在干什么?”

没想到那小厮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老爷,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奴才吧?”

清风一皱眉“你做错了什么了?”

“奴才……奴才不该拿这猪水油……实在是奴才看着扔了可惜……”

“哦?这猪水油一向都是扔了的吗?”

“是啊老爷,府里多吃牛羊肉。只有老爷爱吃猪肉,这猪水油更是没人要……”

“那你要这个来干什么?”

这小厮看着清风和颜悦色地。况且平时也是很温和。从来也没有打骂下人地习惯。胆子也渐渐地大了。口齿也越发清晰起来“奴才……奴才地老子和娘在家里每日不见油星。奴才惦记着。就想着把这猪水油熬了。每日里做菜放一点。让两个老人也滋补滋补……”

清风原本就很少做饭。即使做饭。一个城市家庭也很少有人会吃这种猪油脂。此刻听了小厮地这话。猛然想起来一个故事来。心中欣喜异常。

据说在很早很早以前。埃及国王胡夫设宴招待宾客。由于来往地客人较多。厨房里地物品散放在那里。拥挤不堪。就连人也难以转动身子。由于忙乱中出错。厨师不小心。一脚将一盆满满地油踢翻了。油洒满一地。下不去脚。伙夫们没有办法。就把灶坑里地灰烬掏出来撒到油脂上。然后大伙一起动手将沾有油脂地灰捧到厨房外扔掉。再回到水盆里洗手时。这才意外地发现手洗得特别干净。而且比以往洗手要省时省水多了。

厨师和伙夫们都觉得奇怪。但是试了几次。效果都非常好。从此以后他们就用炭灰和油撮手。然后再去洗。用这种方法来除污。效果好地出奇。可是有位喜欢讨好上司地监官。向国王打小报告说厨师们把油都浪费了。应该给他定罪。没想到胡夫国王知道他们发明了一种新洗手方式后。非但没有采纳监官地进谏。还奖赏了这些厨师。又吩咐手下地人按照厨师地办法做出沾有油脂地炭灰块饼。放置在日常洗漱地地方。供人们使用。这就是肥皂诞生地故事。清风因为杂书看地多。还记得这个故事。

想到这儿。清风心里一阵激动。就是它了。哈哈!钱又来了。以后就做香皂!

据说一直到公元70年,罗马帝国学者普林尼,第一次用羊油和木草灰制取块状肥皂获得成功。从此,罗马开始使用起肥皂来。这项技术后来又传到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下令建厂,世界上最早的具有规模的肥皂工厂便在英国地布里斯吐勒城建成了。

而在古时候的法国(那时叫高卢)人用草木灰水和山羊油做成一种粗肥皂,有点象理发馆里用的那种洗发水。稍后一些时候,人们将猪油拌和天然碱,反复揉搓挤压,得到的叫“猪胰子皂”。

清风越想越兴奋,对那个小厮说道:“你跟我来!”

这个叫草根的小厮看见清风直奔厨房,心中暗暗叫苦,他之所以敢把这猪水油拿回家,可是因为厨房的副管事知道他家困难,又见他有孝心,这才默许了的,都说老爷聪明绝顶,难道他知道有人暗中支持?草根从地上爬起来,心中忐忑不安,好不容易找了个这么好的饭碗,这要是丢了……草根不敢想下去……

草根提着猪水油蔫头耷脑的跟在清风地身后来到厨房,厨房里没有什么人,中饭用完了,厨房的活计也都做完了,晚饭还得一个时辰之后才能开始做,厨房的管事,大厨和小厮都歇着去了。

清风一见厨房没人正和意,忙对草根说道:“你把火生着,再把这块水油切碎放锅里熬着。”

这活儿对草根来说没什么难度,天天干的就是这个,锅灶还留有火种,片刻间火就点着了,架了几根木头,草根一边按着老爷的意思洗手切这些水油,一边偷偷观察老爷的脸色,心里还暗暗的琢磨老爷这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想要用这种油炒菜?

只不过看起来老爷却是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而且脸上满是喜气,草根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甚至有些欢天喜地起来,这要是以后跟大厨们闲聊可有话题了,老爷还亲自看着自己干活呢!

清风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又看见了一块牛油,命草根也一块儿切了,想起来还得加点别地东西。这才匆匆的跑到库房,找了一块烧碱和一块麝香。

等到清风回到厨房,锅里的猪油和牛油已经熬地差不多了,清风拿着笊篱就想把那些肉渣捞上来,草根一见吓了一跳,这还了得,老爷可是探花郎,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更重要的是老爷是皇上的妹夫……

草根慌忙接过老爷手中的家伙“老爷……这事儿还是奴才来。”

清风也知道自己做这个不在行。就任由草根抢过笊篱,自己在一旁看着,见肉渣都捞净了。清风这才把手中的麝香扔进锅里,又熬了一会儿,厨房里地香气渐渐浓郁了起来,草根在一旁看着,莫名其妙,这么大地一块麝香,那得多少钱啊,老爷居然就那么扔进油锅里了,这不是败家吗?草根心里嘀咕。嘴上自然不敢说。

看看熬的差不多了,清风又把烧碱也扔进锅里,实在是不知道扔多少合适,清风有些后悔,先前应该把那些猪油牛油和烧碱用称称一下,也好计算出比例才好……

草根坐在灶头烧火,清风怕这次试验不成功,有些郁闷,却听见门外一声大喝。“草根,你作死呢!弄得什么东西这么香!”

草根一看来地是李管事,忙说道:“老爷在呢!”

李管事这才看见坐在旁边的老爷,吃了一惊“老爷……”

清风摆了摆手,这位李管事是从京城带来的十几户下人中的一个,清风当然认得,吩咐他“立刻去找木匠,做几个模子去,要快。立刻就用!”

家里下人中就有会木匠活的。李管事见老爷着急,一溜烟儿的跑了。不一会儿。真地拿了几个模子过来,却是跑的气喘嘘嘘。

清风见熬的差不多,又把大粒盐碾成细粉,撒到锅里,草根和李管事看了直咧嘴,这东西能好吃吗?

两个人见清风不眨眼地盯着锅里,也随着清风的目光向锅里看,却见大锅里的油脂正在慢慢的变化,上面浮出厚厚一层粘粘的膏状物。清风知道那是因为油在盐水中的溶解度很大,所以加入食盐就把肥皂和甘油分开给分开了,而上面的那一层就是甘油。

清风吩咐草根把上面的一层甘油用勺子撇出去,剩下的就是香皂了。

把肥皂地液体挨个放到刚做的肥皂模型盒里,按着道理来讲冷却以后就能结成一块块的肥皂了。可是清风却没有把握。毕竟以前没有做过。也许是麝香用的太多了,清风被熏得头疼,暗想下次这东西一定要少放,连忙吩咐李管事和草根看着这些香皂,等凝固了报告自己一声。这才急忙逃离这个熏人的地方。

回到书房,正看见晋阳在帮着自己整理书稿,深呼吸了两下,晋阳说道:“你身上是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香?”

“我刚才在厨房做了点好东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晋阳气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一个大男人不要总去厨房,你想吃什么就吩咐他们去做,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清风笑道:“我可没有做什么好吃的,这次做的是一种洗脸洗衣服用的东西……”

“哼!费那个功夫做什么,不是有皂角吗?”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这香皂要比皂角好得多!”

晋阳知道清风喜欢摆弄一些稀奇古怪地东西,就像上次自己帮着试验的那种火柴,现在想起来也很有成就感,晋阳问道:“你做的那东西在哪儿?”

“在厨房!”

晋阳听了,连忙去看,清风却想起做香皂产生的副产品甘油来,这东西加入硝酸能做一种猛烈的炸药!还能治疗心脏病,想一想还是算了吧,自己不是学化学的,别弄不好再把自己给炸死。不过冬天,人们为了抵御干燥,往往也喜欢往皮肤上擦一点甘油的!

第185章 御史大人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局促的年轻人田宽,清风笑了笑,并没有刻意的表示亲近,毕竟自己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如果刻意亲近的话,田宽只能越发的感到不安,清风只是露出谦和的笑容,随意的问了两句,看得出阿紫的哥哥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开拓市场未必能行,但是看着工人生产还是没问题的,尤其是自己这香皂的工艺简单,更容易被人学了去,就需要这样谨慎的自己人帮着看着。

虽说自己是一洲的刺史,轻易不敢有人打自己的主意,但是马克思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有人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有人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那些胆大妄为的人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清风还指着这香皂赚钱呢,目前来说这还是个前景很好的行业,尤其是守着扬州港,可以远销到海外……一想到这儿,清风就忍不住从心底里高兴,有了这香皂和火柴,也算的上堪比茶叶、丝绸的国粹了,清风可不想自己的工厂出什么差错。

田宽没读过多少书,也不善谈,又是小门小户出身,在清风面前就显得紧张了些,尤其的这么大的书房,这书堆的看起来像小山一样,田宽觉得压力巨大,看着就有些发晕。

听见门外传来咯咯的笑声,田宽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清风知道来的是阿丹。阿丹本来就要到扬州,只是顺路先返回嘉兴视察丹枫酒楼的分店,又探望故旧,这才知道阿紫的母亲、兄长要来扬州,就一路同行而来。

清风站了起来,紧走了几步来到门前说道:“阿丹姐,阿紫她们娘俩也一起回来了?”

“回来了,老太太有些累了。阿紫陪着到后院歇着去了!”

清风点了点头,半年多未见,阿丹言谈越发爽利了,举手投足间多了几许自信,清风笑道:“阿丹姐看这扬州比之京城如何?”

“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这次来扬州一则是来看看你,二则也想把丹枫酒楼开到扬州来。现在京城已经开了五家,烟儿的意思应该往外发展,阿枫你是扬州的主官,扬州可就是首选之地了……”

清风笑道:“这个任凭阿丹姐做主!”

阿丹嗔道:“你可好!现在什么事情也不管,做起甩手掌柜的了!前几天给你的账目可都看完了?”

“都看过了,这半年来开了五家店面,生意蛮不错了,尤其是这丹枫酒,没想到居然卖的这么好!辛苦你了。阿丹姐!”

阿丹笑道:“咱们姐弟还说这样地话做什么?以前在嘉兴。不知道多艰难呢。姐姐还不是坚持下来了?现在虽说忙点累点。可是姐姐舒心啊。再也没有那些有事没事总找茬地人了!阿枫。姐姐知道你现在缺银子。你看是现在马上筹备新酒店。还是要这些银子有用场?”

清风想了想。印刷行和家具行地银子支援琉球也差不多。火柴厂分得地利钱开办香皂厂尽够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于是说道:“不用。就按照阿丹姐地计划来吧!”

阿丹神秘地说道:“昨天我用了你做地那个香皂了。真不错。阿枫。这个买卖你想让谁打理?”

清风看了看一旁地田宽。说道:“姐姐地意思呢!”

“呵呵。我这次来杨州就不打算走了。京城地那一摊子就交给烟儿。如果你信得过姐姐。这事儿就交给姐姐来办!我负责来跑外。生产方面地事儿就有田宽兄弟来。你看行不行?”阿丹显然是跟田宽极熟悉地。知道田宽地性子。田宽听了这话。也连忙向清风望来。

清风不由自主地笑了。和自己心中地想法不谋而合。唯一地缺憾就是阿丹虽然能张罗。但是在扬州人生地不熟。人脉可就差了点。不过有自己在。足以弥补种种不足。

看见清风点头,田宽这才放心,虽说这位是自己的妹夫。田宽可不敢拿出大舅哥的那一套来。阿丹递过来一个小包裹。“这是你要地棉花种子!”

看着只有二三斤的样子,清风无奈的说道:“就这么一点?这也太少了!”

“你不就是想在花园里种点吗?这些还不够多?你不知道。就这还是国公夫人要了好多人家才凑了这么多的!”

清风知道现在的人只是把棉花当成观赏植物,而且只有大富大贵的人家才会种这个,肯定不能留太多的种子,点了点头,他说道:“就这样先凑合着用吧!你不知道,这棉花全身都是宝,棉杆能烧火,棉花可以织布,做棉袄、棉被,棉花的种子还能榨油,这种棉籽油可以给贫苦人家点灯,价钱会很便宜……”

阿丹有些惊讶“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以前不说?”

“以前?阿丹姐,你应该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回事儿吧?我以前三番两次的挨爹爹训斥,就是因为摆弄这些个奇淫巧计……就连朝里地大臣都对我颇有微词,我哪里还敢啊!现在就不同了,我离得他们远远的,再说了,我主持一洲的政务,总得有点政绩吧?”

阿丹说道:“倒是这么回事,既然像你说的这种庄稼这么好,要是大伙都看到了好处,岂不是都抢着种棉花了?”

清风心头一动,可不是嘛!如果大家都知道了种这种经济作物赚钱,一窝蜂的都种棉花,在这个粮食本就不多的年代那可算不上什么好事!随即又一笑,那些麻烦事儿还是以后再说,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看见李慎在门外转悠,清风问道:“何事?”

李慎回道:“爷,奴才把草根带来了!”

清风说道:“让他进来!”

草根不知道老爷找自己做什么,看见书房里还有两个客人,越发害怕了。他畏畏缩缩的踏进书房,清风分明看见他的双腿直哆嗦,心里不觉有些好笑,也许这个草根是以为拿了二斤水油怕责罚他吧!清风喝了一口茶。就听草根诺诺的喊了一声:“老爷……”

清风问道:“我听说你父母兄长在城外种着几亩地,是不是真地?”

草根心想,这事儿都过去几天了,老爷怎么还想着追究啊,心中忐忑不安,难道老爷还想要家里的地抵债?他硬着头皮答道“是……是真的……老爷!”

清风点了点头。“你回家跟你父母商量一下,我这里有一些棉花的种子开春就想要种,问问你父母种在你家的地里行不行,另外我不会白用你们的地,给你们二十两银子买粮食……”

草根一喜,说道:“老爷,这事儿奴才地爹娘准能同意!

清风心说不同意才怪呢,二十两银子够你们家过两年的了!“嗯,那就好。我身边坐着的这两位一位地舅爷。一位是姑奶奶,前些天我做香皂时你也看见了,我要开一个香皂厂。舅爷就是厂子地总管,你呢,以后你就跟着舅爷干吧!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一句,若是做香皂的秘方透漏出去,我唯你是问!”

清风最后地这句话说得恶狠狠的,吓得草根一激灵,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老爷放心,奴才要是吐露半个字出去,天打雷劈!”清风点了点头,他当着另两个人的面说出这话。其实这也是在提醒田宽和阿丹,千万注意保密,你们两个得负起责任。

清风说道:“好了,你带着舅老爷到客房休息吧!”

田宽跟着草根告退了,清风这才问道:“干娘什么时候能回嘉兴?”

“你放心吧!娘知道了阿紫怀孕的事儿,高兴得很,本来想着跟我一起回来,可是国公夫人不准,说现在天气还有些凉。非得说过上十天半月的天暖了再走,娘又不敢说阿紫有孕了,这不,就没走成!我在嘉兴还呆了几天,估摸着也该回来了……”

“如果干娘回了嘉兴的话,就让阿紫早点去,省得她老人家没人照顾!”

阿丹说道:“现在她们俩还不一定谁照顾谁呢!”

清风笑了“我自然会多派几个人去照顾她们的!”

听见门外噔噔噔的脚步声,清风一皱眉,这个奴儿。跟他说过多少次了。屡教不改,“什么事儿奴儿?慌里慌张的做什么?”

“爷。不好了,江南道御史来了!杨别驾请您快点到城门口去迎接!”

清风一皱眉,江南道御史?没听说江南道御史出来巡查呀,他从哪儿冒出来地?清风忙吩咐道:“你赶紧去看看雷师爷在不在,请他书房来见!”

转头对李慎说道:“快点帮我更衣!”

阿丹连忙告辞,清风穿上官衣,急急忙忙的来见雷世勋,来到雷师爷门前,奴儿正迎出来说道:“师爷在呢,请您屋里相见!”

清风踏进门,说道“师爷,您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可听说这个江南道御史于永祥大人是齐国公长孙无忌的人,他怎么无声无息地就跑到扬州来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雷世勋笑道:“管他是谁的人,想来是奉命来抓二少爷你的把柄来的吧!不过据说这个于大人还是比较清廉方正的,二少爷也不必慌张……”

清风说道:“我倒没有什么可慌张的,即便他抓住我的什么小辫子,在皇上面前奏我一本我也不会在意,顶多是这个刺史我不做了,本来我对这个官场就不太热衷!无欲则无求嘛!在说了,自从我来到扬州可一直都循规蹈矩的,他想抓把柄也抓不到。我是猛然想起来咱们抓住的那几个海盗头子,他们死也不肯招供,而且据闻他们是岭南地,可是怎么又跑到了邵伯镇来了?而岭南……那可是长孙家的势力范围……你说于大人来会不会和这几个海盗有关?”

雷世勋面色凝重起来“你是说这些海盗是经过长孙家纵容的?”

清风苦笑道:“皇上其实早就想让我就任扬州刺史,可是长孙大人却力荐户部的孙大人,双方一直争执不下,后来我以为不会有我什么事儿了,可是后来长孙大人忽然又同意任命我为扬州刺史了,您说这事儿岂不蹊跷?”

雷世勋说道:“他一枝不动,咱们百枝不摇。我马上安排人牢牢的把守住监狱,如果说于大人企图救出那几个海盗头子我是不信,不过也许长孙大人另外派人劫狱,而于大人不知就里,说你监管不力,上奏弹劾于你,这我倒是信的!”

清风笑道:“也许他们未必想要劫狱,而是想杀人灭口呢?”

雷世勋点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论如何,咱们决不能让他们得逞。二少爷你赶紧去吧,我马上就去安排……”

清风赶到衙门时,杨别驾已经先走了,留下的姚假佐说道:“大人,下官已经安排好了在碧涛阁宴请于大人,您看行不行?”

“行!咱们快走吧!这位于大人怎么事先也没通知一声?别的洲都巡查过吗?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听到风声?”“下官也觉得奇怪呢?去年于大人来扬州巡查完,宇文大人就大病了一场,紧接着就提出致仕了……”

清风听着姚假佐这颇有深意的话,心想,难道宇文大人地致仕竟然是因为于大人抓住了他的把柄被逼的?

怀着满心的疑问,一直到了南城门,于大人还没有到,杨别驾带着其他的下级官员,看见清风来了,忙说道:“大人,可把下官急坏了,这于大人的随从报告说于大人马上就到,下官生怕咱们刺史衙门一个迎接的人也没有,让于大人下不来台可不好,就急忙忙的先赶来了,还望大人勿怪!”

清风笑道:“无妨,无妨……”心里却在想,宇文大人去年被赶下台了,杨别驾却安然无恙,这杨别驾会不会是长孙大人的人?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己和杨别驾合资经营地火柴厂现在可是日进斗金,杨别驾不会和银子过不去吧?

却见远处一个身着青布袍地老人迎面走来,杨别驾说道:“哎呦,于大人来了!”
第186章 捉蛇捉七寸

这些日子杨琼很是不喜,本来扬州名妓如诗很得自己的喜爱,三天两日的在自己身下承欢,杨琼很是喜欢如诗的呻吟声……没想到刺史大人一来,如诗居然就入了他老人家的法眼,难道驸马爷也喜欢这个调调?而最让杨琼惊讶的是公主居然不管……

就这样如诗被生生的赎买去了,虽说杨琼内心不平,无奈他只不过是扬州的一个名士,虽说有钱有名,但是没有权力,所以他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对此自然不敢说什么,更可恨的是刺史大人居然只玩了两个月就玩够了,竟然……竟然送给了好朋友!就这样杨琼也不敢计较,谁叫自己和刺史大人的交情不够来着?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次江南道御史来视察,居然又抢走了他的新欢妓女夭夭,这都半个月过去了,杨琼他现在只盼着这位御史大人赶紧滚蛋!

都说情场失意商场必定得意,就在刚才杨琼得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去年秋天出发的自家商船终于回来了!紧接着一连串的好消息冲击着杨琼的大脑,从倭国回来的商船报告说在倭国发现了金沙河流四处,银矿脉两处,还有大量的硫磺,水晶和云母矿藏,杨琼一听就喜出望外!刺史大人透漏的小道消息看来是极准确的,这一回怎么也得给刺史大人几层股份,还有自家的兄弟杨钰,要是没有他,刺史大人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自己?如果那样,自己还不是和别人一样跑到澳大利亚去了?到那儿虽说利益也不小,可是往返不便呀!

杨琼现在也忘了刺史大人的“夺妻”之恨了,没想到好事成双,从倭国回来的船刚卸完货物,去占城越南南部和直腊柬埔寨天竺、大食的船队也回来了,据说发现了宝石矿,回来报信的奴才还说满船装载的都是象牙等贵重物品……尤其是刺史大人要的玉米、水稻的种子也得来了!杨琼决定现在就派人去给刺史大人送信!

却说清风陪着这位于大人几天,看着他态度谦和,倒也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心中不由狐疑起来,是自己地情报不准确,难道是他扮猪吃老虎?

清风仔细想想,反正自己是不怕的,一来没有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二来整个刺史府衙门已经被自己收买的差不多了。自从清风上任以后,可是发了好几次红包了,相信只要不是特别的原因,谁也不会和银子过不去。

眼看着开始春播了,清风也懒得再陪于御史,看着他道貌岸然的对着夭夭贱笑,清风就想起雷世勋对他地评价,什么为人方正!方正个屁,纯粹是个老淫棍!清风自己讨厌妓女。却不知道大唐的风气就是如此,官僚和士族都喜欢狎妓,其实他自己才是一个异类。

清风吩咐以后由杨别驾招待于大人。他自己则跑到了扬州城外的草根家。

整个扬州虽说富庶,那是指一少部分人,其实不管是什么年代,大多数的财富总是集中在一小部分人的手里。扬州城外还是有很多的茅草房的,草根家就是如此,因为是第一次来,李慎特意到香皂厂把草根找了来带路,反正香皂厂现在只是筹建,草根还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

草根不像先前那么诚惶诚恐了。可是他的父母哥哥却是战战兢兢地,清风也懒得和他们客套,直接就说要去看看怎么种棉花。

远处草色返青,一片嫩黄,有柳处,柳絮似烟,轻舞飞扬,令人心旷神怡。扬州的春天特别的清新、秀丽、带着一种柔和之美,清风想起不单有“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那样流传千古地绝句,还有“春风十里扬州路”这样的赞美。

尤其是这样地季节。扬州地富贵人家喜欢出去踏青。看着三五成群地男男女女结伴出游。清风有些后悔没有带着几个老婆一起来玩玩。

因为和草根家早就打好了招呼。土地已经翻好了。清风自己自然不会种地。不过却也看过农业节目。草根一家在忙活。清风背着手到处看。总觉得草根爹爹他们种地少了一个程序。看了半天。才猛然醒悟。清风皱眉道:“草根。你们种地都不施肥吗?”

“老爷……什么叫施肥?”

清风有些懵。现在地人们还不知道施肥为何物吗?在朱李镇管黄庄地时候清风还真地没注意过农夫施不施肥地事儿。清风拍了拍脑袋。怪不得现在地农作物产量那么低。原来根本就没有施肥一说!这可纯粹地靠天吃饭啊!

清风说道:“你家里烧柴后得来地灰烬都留着干什么?还有鸡鸭等动物地粪便。那不都是肥料吗?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没有肥料庄稼怎么能爱长?”

草根摸了摸脑袋“老爷。有这样地俗话吗?草根没听说过……”

清风暗骂自己猪脑子,现在的人都根本就不知道施肥这回事儿,怎么能有这句俗话?

事到如今,只能先拿草木灰当肥料了,其他的动物粪便还得发酵后才能用,再说了,这东西他们也不能存留……清风说道:“你先回家担些草木灰来!”

草根不一会儿真的把草木灰弄来了“老爷,怎么施肥呀?”

清风还真的不知道这草木灰应该怎么用,毕竟没有用过,清风想了想,草木灰是属于质地疏松地速效性钾肥,还含有钙、镁、硫、磷、铁元素,劲道不大,不容易把苗烧坏,要知道其他的肥料比如尿素、复合肥什么的,要是用量大了,秧苗烧坏了反而不长了,这个道理清风在农业节目里看过。

清风挥了挥手,“就把草木灰和种子一起撒下去吧!”虽说是速效性钾肥,现在用着有些不太合适,不过有点肥料总胜于无吧!

草根问道:“老爷,那先前种下的那些怎么办?”

“先前种下的就那样吧!等苗长出来了也好做个对比试验!”

草根懵懂的点点头,心说什么叫对比试验啊!真是文曲星下凡,老爷竟然无所不能。连种地都会……

且不说草根暗地里瞎嘀咕,却说于大人发现今天刺史大人没有陪同自己,心中微微有些不喜,对这位扬州刺史,于永祥大人还是颇为敬佩的,当然了。敬佩的是李刺史的诗,刺史大人那本厚厚地诗集,于大人是熟读过地!至于《石头记》,于大人也是看了多少遍,心中还是颇有微词的。

这次来扬州是奉了上峰地命令,这个让莫名其妙的命令就是让自己每天绊住李刺史,于大人暗中也思忖这命令背后的意义,肯定会发生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儿……而今天竟然没有了刺史大人地影子,那怎么成?

清风坐在地头的一棵柳树下。正在想着是不是以后把整个扬州城的夜香都收集起来,就在这地头建一个粪厂,自己这个刺史要是带头给庄稼施肥。相信跟风的人一定不少吧?这对于整个大唐的农业可是有好处的,这粮食产量一提高,若是遇到灾荒年,说不定能挽救多少人的性命呢!

当于永祥大人由杨别驾陪着来到清风的面前,清风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看就要到中午了,于大人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自己可是打算歇歇就回城地。

把于大人送到驿馆,看见他悻悻的脸色,清风也暗自生闷气……

回到刺史府。就听到了杨琼派人送来的消息,清风听了,这才转怒为喜,有了在小日本地金银矿,岂不是等于坐在了金山上?

尤其是玉米、占城稻等种子,现在可正是播种是季节,晚了可就得等到明年了,清风欣喜的看着眼前的一小袋玉米种子,哈哈。今年夏天就能吃上青玉米了。

大明寺牌楼前两侧雄踞石狮两只,造形雄健,蹲身、直腰、口微张、牙咬合、前爪平伏、傲视远方,居然雕刻的活灵活现,清风站在跟前仔细端详着,心里惊叹不已,阿紫说道:“咱么快点进去上两柱香就走,一个石狮子有什么看的?”

清风笑道:“看石狮子是假,看看有没有人跟着是真。”

阿紫不明所以。说道:“没人跟着的。要是有人我早就察觉出来了。”

清风也不解释,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明天就要回嘉兴了,你会不会想我?”

阿紫说道:“我还没走就开始想了……”

“你要是这样,我可就更不放心了……现在这位江南道御史于大人,天天粘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抓我的把柄,本来我也舍不得你走这么早,可是现在趁着你还没显怀,还是早点走的好……”

阿紫默默无语,大明寺山门前那座庄严典雅的牌楼映入眼帘,四柱三楹,仰如华盖。两个人穿过牌楼,下人都远远地跟在后面。

大明寺是扬州有名的寺庙,阿紫临行前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清风陪着自己到庙里去上香,清风最不喜欢去上香了,况且本来计划今天到草根家去种玉米的,可是想起单玉儿也是要求自己陪着去上香,自己没允,这才后悔终生,也就点头答应了。

进到庙内,阿紫自有丫鬟婆子陪着去了,清风四处溜达着看,大明寺的大雄宝殿面阔三间,前后都有回廊,檐高三重,山灰瓦屋面,漏空花脊。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金银。

二层檐下悬着题写着“大雄宝殿”的横匾。前后附加硬山披廊,内檐配二十四扇门格,后沿墙正中有一道通往后院的门。屋脊高处嵌有宝镜,正面有“国泰民安”四字,背面是“风调雨顺”四字。

照佛家所说,大雄宝殿与天王殿诸佛诸神,保护着人间国泰民安、风调两顺之重任。大雄宝殿内法像庄严,正中坐于莲花高台之上的是释迦牟尼佛,即佛祖如来,亦称大佛,尊称大雄,意思是赞他像雄狮、像大勇士那样,一切无畏。

在大明寺盘桓许久,于大人也没有来,清风暗想,难道自己猜错了?

回到刺史府内宅,奴儿迎了上来“爷,雷师爷让您回来了到他那儿去一趟!”

清风想起来可能是上次的事儿有了眉目,高兴之下,大步流星地来到了雷世勋的小院“师爷,可是他们都开口了?”

雷世勋笑道:“可不是,还是二公子想的法子好!没想到什么刑具都不怕的家伙,几天不让睡觉就软趴趴了,全都供出来了……”清风心想,那可是经过后世证明了的办法,可不是我想出来的!

“这些海盗都说了些什么?”

“嘿嘿,说了什么!有了这个东西,够长孙无忌喝一壶的!”

清风翻了翻这些人的口供,说道:“师爷,您看是直接把他们送到刑部还是等刑部的批文……”

雷世勋想了想,说道:“我看这几个人是活不成了,长孙家岂是易与之辈?这位于大人……说不定就是为这事儿来地。”清风听了这话,有些不信,却也没有说什么。

雷世勋说道:“这些口供……还是想法送给国公爷吧!”

清风点了点头,这些个计谋地事儿自己实在不擅长。两个人又说了一些闲话,却听见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师爷,有人劫牢了……”

这还了得!大白天地就有人劫牢?

雷世勋看了清风一眼,说道:“没想到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守卫的人刚撤下来……”又大声的对门外的人喊道:“按原计划行事!”

来人答应了一声“是”,又蹬蹬蹬的跑了。

清风问道:“师爷计划怎样?”

“只要这几个人死了,长孙大人才能放心,于大人也就该走了!”

清风听了苦笑“可是光有口供怎么能扳倒长孙无忌?”

雷世勋不以为然的说道:“二少爷,长孙无忌经营多年,岂是轻易能扳倒的?我们这也是抓住他一个把柄在手里罢了……要想捉蛇,必须一下子抓住他的七寸,如果没有把握,在这样的毒蛇面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清风叹了口气,勾结海盗都动摇不了他的地位,看来只能是谋反那样的大罪才行了!不过,只要这只“蛇”不来招惹自己,让自己在扬州安然的逍遥几年,清风才懒得去管他呢!

第187章 高阳的计划

没想到雷世勋如此狠辣,在那些刺客闯进大牢刺杀了海盗之后,万万想不到自己也会命丧黄泉,全被射杀了……清风看着一片狼藉的大牢,尸首虽然都被拖走了,但是地上的血迹还没有干,一阵阵的血腥气直冲鼻孔,江南御史于大人吓得说什么可不肯上前来看,倒是杨别驾陪着清风亲自勘察现场……

忙了一天,回到书房还没有坐稳,雷世勋就进来了,清风问道:“师爷,咱们刺史府衙门什么时候有了高手了?”

“噢,怎么见得是高手?”雷世勋绕用兴趣的问。

清风一笑:“既然能闯进大牢,当然都是些武功高强之辈,若是些酒囊饭袋,齐国公也不会派他们来,可是这些人却一个也没有活下来,不是遇到了高手是什么?”

雷世勋说道:“二少爷的心思倒是缜密……那些都是老爷身边的亲兵……”

清风一愣“哦,他们都在

“当然在暗处保护二少爷!”

清风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看雷世勋的意思现然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清风也就不问了。

第二天,按照原计划送走了阿紫和她母亲,随行的丫鬟婆子带着十几个,还有十几个护院。直到船渐行渐远,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看不见了,清风还是兀自呆呆地望向远方,晋阳说道:“你不放心我也跟着去好了。”

“有什么不放心的,阿紫的身体好着呢!想当初你生龙儿的时候身子那么差,不也是平平安安的过来了?走吧,咱们回家!”

红藕指着远处的一艘船说道:“公主,爷,你们看,好大的官船啊!”

晋阳疑惑地说道:“怎么看着倒像是宫里地?你们看那御制地灯笼!”

清风说道:“宫里地?没接到朝报说有人要来扬州啊!”心里却在暗叫晦气。于大人刚刚张罗着这几日要走。这怎么又来人了?还有完没完了?

眼看着船要靠岸了。甲板上出现了一群人。晋阳说道:“哎呦。那人我怎么看着像是十七姐呀!”

清风一听晋阳说她十七姐就有些神经过敏。定睛一看。甲板上站在最前面地一个宫装丽人---可不就是高阳公主嘛!清风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个大麻烦跑到扬州来做什么?

晋阳冲着高阳公主挥了挥手。喊道:“十七姐!”

清风幽幽地叹了口气。红藕扑哧一声笑了。清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再笑……再笑我就把你送给她使唤!”

红藕含着笑意说道:“爷,红藕不敢了……”

晋阳也在一旁偷笑。高阳公主下了船“十九妹!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到扬州?特意来接我的吗?我还想着给你们来个惊喜呢!”清风心想,惊喜?没有喜,只有惊!

清风向高阳公主见过礼,就赶紧叫人安排车马,好在送阿紫时人数就不少,现在高阳公主带来的人数正好与之差不多,回刺史府的车上仍然坐地满满的。

清风跟红藕坐在一个车厢里。郁闷的要死,高阳公主这个惹事精,她来干什么?不会是来纠缠我吧?那个房遗爱哪儿去了?

回到刺史府。清风一头扎到书房不肯出去了!晚饭也是让奴儿拿到书房来用的,《石头记》的最后一章,清风想在今天晚上就把它写完。虽说晋阳不止一次的说过不如以前写的好了,清风也不在意。关键是在意也没有办法,清风实在是没有精力再研究这个了!

听见房门响,清风还以为是奴儿进来了,头也不抬的说道:“我说过不用侍候了,你回去休息吧!”

高阳公主笑道:“你对谁这么体贴入微呀?”

清风这才发现竟然是她!“高阳公主,您找我有事儿?”

“你有这么忙吗?还是不欢迎我。故意躲着我才跑到书房来的?”

清风淡淡一笑,说道:“我祖母去世好几个月了,高阳公主不会不知道吧?这几个月我一直住在书房……”

“噢,那倒是本宫误会你了。你在写什么?《聊斋》还是《石头记》”清风暗暗皱眉,本来就对她没有好印象,现在更加讨厌被她打扰,可是……高阳公主进屋也有一会儿了,晋阳身为女主人跑哪儿去了,怎么也不来帮我?明明知道我对她十七姐头疼地!清风心中按怪晋阳不够仗义。嘴上敷衍道:“是《石头记》,今天是最后一章了,马上就完结了,我急着把它写完……”

高阳公主笑道:“你也别急着撵我走,耽误不了你多少工夫……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扬州?真的一点也不好奇?”

“那是你的隐私,我无权知道……当然你如果想说,我也愿意洗耳恭听!”

她自己找了椅子坐下“我和房遗爱和离了……”

“哦!”清风对这个消息倒是感到很意外,不过……她跑到扬州来不是特意告诉我这个吧?“那要恭喜你呀,终于心想事成了!”

“心想事成?没有……辩机他----决定潜心钻研佛学……玄奘法师从天竺回来了。在弘福寺首开译场时。辩机他----被选入玄奘法师译场,成为九名缀文大德之一。”

清风疑惑地看了看高阳公主的脸色。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高阳公主已经不在乎辩机了?不对!如果不在乎了,又何必提到他?此刻,清风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你到扬州来散高阳公主说道:“我来找你对我负责!”

清风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心说我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辩机跟你斗那样了,你不找辩机负责,找我负什么责?“你……你可不要浑说……”

高阳公主看见清风慌张成那样,忍不住笑了“你当然得为我负责,是谁到处撒传单,说我是个荡妇的?现在我恢复了自由之身。名声却不好,没有人敢娶我,难道不应该让你负责?”

清风连忙摆手“公主殿下,你可不要胡说,当时你向我父亲告状,我被父亲打得卧床不起。怎么能到处撒传单?”

“你不用狡辩,我又没说是你亲手撒的,你手下的人多了,这么一点小事难道还用你亲自出手?你要是不承认,我就把那个烟儿抓来问问,看他招供不招供!”

清风暗暗叫苦,心说当时我确实不知道他们干了这事儿啊!那是事后他们才告诉我的!可是事到如今,清风不承认也不成了,即便说出真相。高阳公主也不会相信,再说了,烟儿他当时也是为了自己报仇。本来无可厚非,自己可不能把他卖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高阳公主现在又提这事儿做什么?

清风问道:“……你……想要怎样?”

高阳公主看见清风如丧考妣似的,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你说呢?对我负责应该是怎样?”

对她负责?难道她想让我娶她?清风满头雾水,不行,娶她绝对不行!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清风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就赶紧划出道来!当时可是你先不仁,不能怪我不义!”

高阳公主“哼”了一声“呦!看你说的!你还算个男子汉嘛!是男子汉就应该敢作敢当!”

清风听了这话,暗道:我可没有说我是男子汉!我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女子!清风说道:“你也不用拿这话来激我,我是不是男子汉你说了不算……你到底想怎样赶紧说。我忙着呢!”

高阳公主看出清风有些不耐烦,心里暗叹了一声,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难道自己在他地眼里真的一文不值吗?算了,值不值的又能怎样?想到这里她说道:“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哦,什么交易?”

高阳公主神色不定,半天方道:“你忘了……当初我碰到皇上和庶母偷情,想要告诉父皇……是你给我出主意,让我抓住皇上的把柄,借此逼他准许我和房遗爱和离的事儿了?”

清风没想到这个时候高阳公主居然说出这种话。惊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几步窜到门前伸出脑袋向外看了看,还好,屋外没人!清风把房门敞开着,这样有人接近的话也能随时发现,他回头一看,高阳公主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好像带着一丝嘲讽,清风气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怕什么?我连皇上都要挟过了。不也没事儿吗?你放心。他现在忙着和长孙无忌争权夺势,哪里顾得上我们?”高阳公主看起来满不在乎。

清风却越来越觉得和高阳公主这条美女蛇打交道会让自己心力交瘁。脑细胞都会浪费好多……他哼了一声,说道:“你怎么能说这种没良心的话,他不是准你和离了吗?”

高阳公主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小算盘,你当初给我出主意的时候,未必就安着什么好心……我知道,将来他坐稳了那把椅子,就该来对付我了!我算看透了,他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人!你也一样!”

清风一阵汗颜,强笑道:“到底什么交易?你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听说----你在倭国发现了金矿和银矿……”

清风没想到高阳公主又扯到倭国去了,再说了,她的消息知道的也太快了吧?杨琼送过来的合同在自己手里还没有捂热乎呢!“你别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地,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真地不知道我的意思啊还是装傻?我当然是想要你地金矿和银矿……你别急,我说过咱们是交易,当然不能白要你的!”清风一皱眉“你又拿什么和我交换呢?”

“我有很多的商铺……”

清风撇了撇嘴,从来没有听说过高阳公主有什么赚钱的铺子!

高阳公主显然看出清风没有瞧起自己的铺子“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不在乎这个,但是我听说你现在在开发琉球,那可是很需要钱的哟!”

清风的心脏“咚咚”地多跳了几下,面不改色的说道“那儿暂时虽说需要钱,不过等秋天庄稼收割了,就能赚钱了!”

高阳公主笑道:“咱们最好开诚布公,谁也别把谁当傻子……我也知道狡兔三窟的典故,你现在开始布局也没有什么不好……不过……你难道不奇怪吗?你地什么事情我都知道!就是京城里发生的事儿,大部分我也都知道……”

清风眼睛一亮,心想,难道你有个情报网?

高阳公主点头“你猜的不错!我就是有一个情报网!当初我嫁给房遗爱,也曾经想跟他好好过日子……可是我……我就是看不上他!看他哪儿都不顺眼!整天无所事事,我就把精力都用在了这个上头,当时一方面是觉得无聊,另一方面……你也知道,我当时和吴王交好,当然希望他能上位,想着能帮上他的忙,谁知道他竟然是个短命的……我也没想到我的情报网会越来越大,至于那些商铺,的确不赚什么钱,我的目的也不在这上头……跟你说实话吧,我想到倭国去,再也不回来了……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地了……只要你把你在倭国的矿藏股份都给我,我就把这个情报网跟你共享,商铺也都给你,让晋阳帮着管理,你看可好?”

清风精神振奋“你就不怕我到时候不跟你共享情报了?”

高阳公主有些失落:“我相信晋阳不会的!其实……我要情报也没有什么用了……”

“好,咱们成交!”清风心想,你去了倭国,我可就再也看不见你了,真是太好了!扭头一看高阳公主的神情,心里又有些不忍,可是每个人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清风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当然越快越好……”

“为什么?你不会是在京城惹了什么麻烦偷跑的吧?”

高阳公主说道:“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不过我不像你,没有那么多牵挂,我想,你要是无牵无挂的,恐怕早就去琉球了吧?”

清风一听她又扯到了自己身上,忙说道:“好!我给你问问什么时候有到倭国地船……其实,你可是派手下地人先去探探路……”

“不用,我喜欢冒险,喜欢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这事儿和晋阳说了吗?”

“没有,我要是告诉她了,她一定不会让我走的!“可是……皇上如果知道我放你走了,他恐怕饶不了我……”

“那就是你自己地事儿了,我可管不着。”看见清风变色,她又笑道:“你放心吧,我跟他说到处转转,散散心,他绝对不会知道的!”

第188章 圣旨

清风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都是被高阳公主给搅合的,不知道这位高阳公主什么时候,或者什么地点就会窜出来,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或者是挑逗清风几句,清风生怕弄出什么绯闻来,那自己的名声可就毁了,尤其是不能让高阳公主赖上自己,如此一来处处小心谨慎,弄得身心疲惫,心中一个劲儿的哀怨她是自己命中的克星,无奈就是对这克星一点办法也没有!

派人问过杨琼,清风这才知道船还需要修整一段,而且要收购准备货物,没有一个月恐怕出不了海……

这个消息对清风是一个打击,清风直叹气,高阳公主的骚扰竟然还有一个月,怎么才能躲开她?

李慎仿佛看穿了清风的心事儿,“爷,现在正是踏青的好时候,不如您出去到各个郡县去巡查一下吧!正巧于大人也走了,刺史衙门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了!咱的种子也都种完了!”

清风的眼睛一亮,孺子可教也!是啊,到自己辖下的几个郡县一溜达,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又能体现自己的勤政爱民,何乐而不为?清风说道:“好!这个主意不错,你和奴儿去收拾收拾,我这边安排妥当,过几天咱们就出发。”

清风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高阳公主啪啪的掌声:“清风,真看不出来,你的书童这么聪明,比得上烟儿了!你去巡查,我也要去,我正想着四处逛逛呢!”

清风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躲着的就是你呀!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以后再说吧!”清风说完,背着手就出了书房的门,大声对李慎说道:“以后闲杂人等不准进我的书房!”

身后传来高阳公主的笑声“我可不是闲杂人等噢!”

这人,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清风气的一溜烟出了府,站在大街上。还真的不知道去哪儿,李慎看着清风发呆,忙提醒道:“爷,您还没有到高少爷的报社去看过吧?”

“走,咱们今天就去看看……”

商报报社的宅子还是清风让人帮着找地,距离刺史府不远。正是因为距离近,高临风三天两头的来刺史府蹭饭吃,顺便向清风讨一些主意,这已经成了习惯,所以清风还没有机会到高临风那儿去!二人也不坐车,溜溜达达的一路走到去。

这座宅子是前店后宅行地院落。原先地老商人回老家养老。这才被清风买了下来。前面地店面就做了编辑部。后面就是高临风地住宅。

李慎看见门房地老高正坐在墙根逗弄一个笨狗。问道:“高老爷在家吗?”

“在……在……”看见李慎引着一个貌美如花地男子进来。老高心里一阵激动。虽说他是高临风到了扬州才买下地家仆。这些日子以来也知道李慎是刺史大人地亲随。难道身边这位就是刺史大人?哎哟。早就听说我们高老爷是刺史大人地朋友。现在一看果真如此啊。刺史大人相貌真是出众。啧啧。没想到比大姑娘还要漂亮。老高呆呆了看着这主仆二人地背影。直到进了厅堂看不见了。这才回到门房去。

李慎给清风撩开帘子。清风一踏进门。就看见高临风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哎哟。清风!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什么风?是邪风!给我倒杯茶来!”

高临风看出清风面色不虞。连忙倒了茶递上来“谁惹着你了?”

“还能有谁?高阳公主呗!”

高临风笑道:“我要是你就把她收了,反正她妹妹都没有意见,你怕什么!”

清风坏笑“要不,我就告诉她你喜欢他?让她来找你?想当初你也是高中进士。你父亲也是吏部高官,你把你老婆休了,再娶她,咱们也做个亲戚,岂不是好?”

高临风一听,吓得直摆手“不行,不行!人家看好的是你!你可别来打我地主意!咱们还是说点别的,今天我把账目清算了一下,这个月除去各项费用。净胜了二百一十两银子。你说将来咱们的商报发行到全大唐,能赚多少?”

清风笑道:“你这可不是咱们读书人地做派!”

“我这还不是跟你学的。你倒是说说看!”

“我看……前景还是不容乐观,扬州和京城应该是报纸发行最好的地方,你想一想,就这两个地方的商人最多,也最富裕,识字的人也多,别的地方大部分的人连字都认不全,还怎么买报纸?”

高临风气道:“那你还鼓动我办报!”

“看你说的!那还不是因为你无所事事,我想着给你找个差事干啊!再说了,你现在做得很不错啊,大家都在谈论商报的编辑,我看你现在地名声就比我响亮!”

一听这话,高临风又自豪起来“那倒是……”

清风笑道:“不过,说实话,我以前根本就没想到大唐识字的人会那么少……”

二人用了晚饭,清风还想在这儿睡一晚,高临风听了呵呵的笑,清风只是不理,说什么也要睡一个安稳觉。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愿望也没有达成,李慎蹬蹬蹬的跑进来禀道:“爷,宫里来人了,说有圣旨下,请您和公主去接旨!”

清风一下子就联想到高阳公主,难道与她有关?要不然来得什么圣旨啊?清风问道:“来的是哪位公公?”

李慎为难的说道:“奴才没问的那么细致……”

急急忙忙出了高府,门外早就停了一辆马车……

回到刺史府,清风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客厅,来到客厅门口,正好碰上了晋阳,晋阳笑道:“怎么想起来去高公子那儿了?”

清风哼了一声“你纵容你十七姐欺负我,我不逃走还等什么?”

晋阳笑道:“懒得理你,别人有了这样的机会不知道多高兴呢!”

清风嘀咕“我又不是别人!”两个人携手进了客厅,却见这回来颁发诏书地是一位老太监,清风与之寒暄了两句。摆上香案,这才跪倒接旨:

就听老太监那刺耳的公鸭嗓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九公主晋阳,久在扬州,太上皇甚为挂怀,朕也思念成疾。今见此诏务必速返京城,如遇十七公主高阳,责其一同回京。旨到即行,不得延误,钦此。”

晋阳双手接过圣旨,说道:“臣领旨谢恩!”手托着圣旨的晋阳和清风面面相觑,清风心里暗道不妙,如果太上皇好好的,皇上是绝不会让晋阳与之相见的。难道是老皇上要驾崩了?

晋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变的很难看,清风吩咐人好好招待这位宣旨太监。携着晋阳去内宅整理行装,今天天色已经太晚了,肯定的走不了了,看来明天早上就得出发。

晋阳边整理边暗暗的垂泪,清风在一旁好言安慰,一看没有什么效果,干脆说道:“明达,你这次进京一定要帮我一个忙!”

晋阳不知是记,也顾不得哭了。问道:“什么忙?”

清风就把整合高阳公主地情报网地事儿和晋阳说了,晋阳半晌不语,清风问道:“怎么了,你做不来?你不会不战而败了吧?你十七姐自己创建管理了好几年了,你不会比不过他吧?”

没想到晋阳说道:“某些时候我是比不上她……”

清风笑道:“你就是脸皮地厚度比不上她,其余的哪儿都要胜过她千百倍……”

晋阳终于露出了笑靥“我尽力而为吧!”

清风又担心晋阳受累,嘱咐道:“你可以让春阳帮你!”

“那怎么成?这样机密地事儿不能让她插手……除非你把她收房。”

清风一皱眉“那不行,我可以认她做个干妹妹!”

晋阳笑道:“服了你了,回头再说吧!”

收拾到半夜三更才算完毕。人员也都安置妥当,晋阳带着龙儿和几个心腹宫女和婆子回京,扬州留下了秋霜帮着红藕打理内院……

本来清风把圣旨拿给高阳公主看,还以为得花半天功夫说服她,没想到高阳公主想了半天,自己就同意了回京去看看,清风暗自松了口气,说道:“你完全可以挑明了跟皇上说你想去倭国,我想皇上他一定不会反对……”

按着清风的所想。只要武媚娘没有当政。李治还是很好说话地!高阳公主又不是男子,根本就威胁不了他的地位。再加上太上皇一驾崩,大唐皇室本来就有胡人血统,对那些礼教大防没有那么多讲究,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李治能把武媚娘纳入后宫的根本原因……总之,只要太宗李世民死了,李治和武媚娘的乱伦对李治来说,已经不构成威胁了。

只不过这些话清风不能对高阳公主说,在清风看来,高阳公主还是去倭国好,离自己越远越好……

高阳公主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去倭国吗?”

清风摇了摇头,高阳公主说道:“我要证明我自己……只有在一个没有人知道我身份地位的地方,不靠借任何人的帮助,我照样能过上好日子,照样能成为人上人!我要证明给世人看,我----高阳公主,一点也不比那些男人差!”

此刻的高阳公主,身上散发出一种自信的光芒,脸上的表情也是坚毅地,好像是一个职场的女强人……清风暗自惭愧,其实仔细想想,高阳公主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啊,她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面对挫折毫不气馁……

清风心里暗暗地开始佩服起她来,自己一个来自现代的人,也比不上她勇敢啊!
第189章 哑谜

日月如梭,时光匆匆,时光到了永徽三年的秋天,仿佛是眨眼间,来到扬州竟然已经三年了,一年一度遣吏进京的日子又到了,可是按照吏部的规矩,清风应该调任,或者朝廷另有任用,那么就得进京述职。

说实话,清风不愿意走,在扬州的三年,人脉越来越广,手中的银钱也越来越多,就是琉球那边,现在也可以自给自足,不用清风操心了。而清风凭借着几种推广到大唐各地的、产量颇高的农作物,还有扬州港一年比一年高的税收,政绩是没的说,再加上父亲李绩升任大司空,即使是清风想不升职都难。可是如果离开了扬州,还有哪个地方可以和琉球乃至倭国联系如此便利?还有那个地方如此富足?

可惜这一切都不是清风所能控制的,不过红藕和阿紫听说能够回京述职倒是都很高兴,早早的就开始收拾行装,红藕说道:“已经两年多没见着公主了,公主在京城也不知道都忙些什么?不会是把我们都忘了吧?”

红藕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清风一眼,她是不明白,公主和自家老爷情深似海,为什么却要分居两地?清风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两年前清风无意中说让晋阳帮着管理那些从高阳公主手里接过来的情报网,没想到晋阳倒是真的上了心,后来又是太上皇驾崩,晋阳自然要守孝,也就滞留京城,帮着清风整理情报,孝敬公婆……没想到这一住下居然就是两年多。

清风一想到回京又能看见晋阳和父母亲,心情又好起来,阿紫忧郁地问道:“阿枫,那亭儿又怎么办?”

阿紫说的婷儿叫邱敬亭,是清风和阿紫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清风答应过继给邱家的儿子!现在已经两岁了。和清风长得还是很像的,清风知道阿紫的意思是问,若是别人认出这是清风的孩子怎么办?别的不说,就是父母亲知道了在家孝期间有了孩子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清风的,说不定又是一顿鞭笞,清风低声骂道“这个万恶地封建社会……”

阿紫诧异道:“什么叫封建社会?”

清风本来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比较小。没人能听出什么,倒是忘了阿紫武功高强,耳力自然也是不差,连忙说道:“没什么,这事儿要是让父亲知道了也是不好,再说了,他也未必愿意咱们李家的孩子过继出去,我看不如就把亭儿留在扬州吧,反正义母和阿丹姐还是要留在扬州的。亭儿跟奶奶和姑姑也熟悉,不会哭闹的……”

阿紫还是有些舍不得,可是又不愿意和清风分离。最后也勉强同意了。

这一天,吏部的行文果然来了,让清风即日启程进京述职,却没有说怎么任用。清风满肚子疑问,身边没有了雷世勋和史桐那样地高人,就连杨老夫子也在琉球,至于其余的几个师爷,清风实在有些看不上,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按着清风随遇而安的性格,清风也懒得问,只是自己猜想着很有可能是让自己连任,因为清风早就告诉晋阳让她帮忙向皇上争取的,而且清风不认为皇上能找到一个他认为合适的人帮着来治理扬州,毕竟这里占着天下赋税的一半以上,这可是名副其实的皇上的金库,换一个人来皇上未必放心,要知道现在长孙无忌的实力还是很雄厚。

清风交代了一下以后衙门地工作。告别了杨别驾和姚假作,这才带着红藕也阿紫悄悄的踏上了回京的航船。

眼看着离京城越来越近。清风地脑子也迅速地转动起来。自从两年前太上皇驾崩。老皇上地所有嫔妃都被送到了感业寺出家修行。武媚娘当然也是其中之一。这一点历史倒是丝毫没有改变。而现在地问题是怎么样才能把武媚娘重新弄到皇上地身边去。清风必须要让武媚娘将来能承他地情。清风知道在以后地若干年之后。武则天执政了将近三十年呢!怎么样为今后攫取最大地利益。现在正值武媚娘落难地时候。却也是施恩地最佳时机……

离京三年。夕阳下地城门楼依然还是老样子。车厢里地红藕和阿紫已经欢呼起来。不知道是欢呼就要回家了。还是欢呼旅途地结束。对清风来说。这颠簸地马车实在坐够了。

马车刚到城门口。就见国公府地家丁迎了上来“二少爷。您可回来了。公主和夫人天天盼着您回来呢!皇上下了旨意。让您今天先回家休息。明天在觐见!”

清风一听。颇为高兴。按着朝廷地规矩。外官回京要先见皇上。然后才能回家。否则只能住在驿馆。皇上竟然准许自己先行回家。可见隆恩浩荡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送信好了!”

清风倚在车壁上。听着马蹄地声也不是那么单调厌烦了。好不容易又挨了几刻钟。这才来到国公府地门前。清风撩起车帘。夜幕降临地国公府显得有些老旧……

“二弟。你总算回来了。娘亲都不知道念叨你多少回了!”大哥李怀英还是显得那么粗豪。不由分说一把就把清风从车上拉了下来。

清风笑道:“大哥,听说你高升了?兄弟得祝贺你!”清风知道大哥李怀英现在已经是五品的武德佐骑尉了。

李怀英照着清风的肩膀来了一拳,说道:“再高升也没有你的官大……爹爹可是说了,我将来的前程不如你!赶紧走吧,你不知道,娘亲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呢?”清风任由大哥牵着自己的手一路向大厅行去,心里想着娘还是那么爱哭,嘴里问道:“爹爹好吗?”

“好着呢!现在朝堂上的事儿爹爹也不怎么管,整天在家里种菜……”

清风很惊讶“种菜?”

“可不,就是种菜!你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把你驸马府地花园全给平了,变成菜园了!哈哈!你敢不敢让老爷子赔你花园?”

清风笑了“平了就平了吧!我怕他地鞭子!对了,小老虎跟着一块儿回来了,大哥,你可不准打他!”

李怀英笑道:“我不打……跟在你身边我放心!我悄悄跟你说。爹爹现在的脾气比以前好多了,你就是要他赔你园子,他也不会说什么!”他嘴上说悄悄地说,声音却还是很高,清风眼角瞥见阿紫偷偷的笑。

来到灯火辉煌的大厅,清风一眼就看见父母高坐在堂上。赶紧紧走了几步,上前恭恭敬敬地给父母磕了三个头。

李绩说道:“起来吧!”

“儿啊,快起来!”王夫人拉起清风,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儿子,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清风也看着母亲,母亲的鬓边多了几丝白发“娘,儿子让您操心了!”

王夫人笑道:“这几年娘可没为你操什么心!赶紧去看看你媳妇和儿子!”

清风早就看到了一旁的晋阳,笑道:“明达,谢谢你替我孝敬父母!”

红藕和阿紫也赶紧上前见礼。麒麒和麟麟上前叫爷爷奶奶,大厅里一时间热闹非凡,清风又见过大嫂程素素和爹爹的几个姨娘。

晋阳笑着对旁边一个粉妆玉砌地小孩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爹爹吗?见了爹爹怎么还不叫?”

清风自然知道这是自己的儿子李敬龙。两年多不见,他是身高长了不少,相貌却还是像自己的多些,只见他奶声奶气的说道:“爹爹,龙儿好想你!”

清风本来想抱起儿子好好的亲亲,但是眼角的余光瞄到父亲皱了一下眉头,清风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爹爹可是最讨厌儿女情长的,他连忙说道:“爹爹也想龙儿。你的弟弟和妹妹也都回来了,你陪着他们一起玩去吧!”

热热闹闹的吃过了晚饭,清风又被父亲叫道了书房,清风心中还是忐忑,老虎就是老虎,尽管老了,余威还在地,虽说哥哥说了父亲脾气好了不少,清风也不敢轻易的触怒父亲的。自己这几年在扬州可是搞了不少地小动作,也不知道父亲知不知道……

李绩问道:“怎么?你还舍不得离开扬州?”

“爹爹,儿子毕竟在扬州经营了几年,有些舍不得……”

李绩重重的“哼”了一声“不知死活……我告诉晋阳了,不准跟皇上提留任的事儿!那是多少人都眼热的位置,坐在那个位置就等于处在风口浪尖上,你再做下去,还能有现在这样的成绩吗?到时候想等着别人的弹劾吗?”

李绩敲了两下书案,咚咚作响“你怎么还不明白?你现在要学会低调。知不知道?低调!你如果还想着有一天去琉球的话就听我的话!”

清风吓了一跳。“琉球”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爹爹……”

“你别以为我成天种菜就什么也不知道!”李绩看了看儿子的脸色,低声说道:“给家人留一条后路。也不能说不好,不过,自己也得别太张扬,明天见了皇上你怎么说?”

清风心想,我从来也没有张扬过呀,扬州刺史地官位再做下去想要有成绩的确很难,不做就不做,我倒是更喜欢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留在京城水还是太深,就连爹爹这样的老狐狸都选择在家种菜,难道自己年纪轻轻的,也种菜?“儿子当然听爹爹的……”

李绩一皱眉“你有什么想法就赶紧说出来!”

“要不,儿子就要求去泉州或者是广州去,怎么样?”

李绩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我和你娘年纪都大了,你真的还想去那么远的南蛮之地?”

现在地广州和泉州还不是那么发达,在京城人的眼里那都是犯官呆的地方,也难怪李绩不同意。不过清风还是后世人的想法,总觉得那是比较发达的地方,不次于扬州……

清风一听父亲这话,才意识到父亲真的年岁大了,不喜欢自己远行了,忙说道:“那,儿子就辞官好了!”

“辞官?”李绩顿了一顿,“皇上现在用人之际,未必准你辞官……”

清风不由得愣了,父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又不准外放,又反对辞官……“爹爹,您的意思……”

“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明天觐见皇上前再来见我!”

清风退出书房,心里还在暗自埋怨老爹,有什么不能开诚布公的,又没有外人,非得打这个哑谜做什么?

第190章 觐见

出了父亲的书房,奴儿和李慎都在外面候着呢!清风说道:“你们怎么还在这儿?我没有什么事儿了,长途跋涉的这么些天也累了,你们早点回去歇着吧!”

李慎说道:“爷,刚才奴才到驸马府那边去了一趟,府里的道路都变了不少,这黑灯瞎火的,奴才怕爷再迷了路……”

清风笑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难不成真的在自己家里还能走丢了?”李慎提了灯笼在前面引路,奴儿在一旁跟着。

在国公府和驸马府交界处的花园的确不见了,偌大一片全都变成了菜地,只是现在已经是秋天,地里的菜都收的差不多了,只留有一些菜叶……清风不由得苦笑,父亲这菜种的还很上心,这么一大片地,也得费不少力气吧?当官当到这份上的也不多,只是父亲也太谨慎了些,现在不站在皇上的一边,将来皇上真的大权在握了怎么办?可是想想历史上,李绩好像一辈子都是平平安安的……

清风只能说自己对政治的理解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啊!

梅园里灯火辉煌,远远的清风就听见了笑声,门口执夜的婆子看见清风回来了,赶紧打开门,春阳看见清风进屋,赶紧行礼,清风摆了摆手,向屋里一看,几个夫人都在,正逗弄着三个孩子玩呢!

看见清风回来了,红藕说道:“天也不早了,咱们也都回自己屋子安置了吧。”说完和阿紫在一旁窃笑。

晋阳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清风心头一阵澎湃,孩子都这么大了,晋阳还宛若少女一般……

眼看着她们都出了房门,清风急不可耐的捧起晋阳的脸端详着,两年多未见,相貌没有什么变化,头上的发髻一绺绺的盘起。玉钗松松簪着,一枝金步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来,在鬓间摇曳着,眉不描而黛,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皮肤白腻如脂,小巧的嘴唇,嫣如丹果……

清风吻了吻这小巧地唇,说道:“两年了,可想我了吗?”

晋阳嫣然一笑“你说呢?”她紧紧地揽住了清风的腰,一头扎到了清风的怀里“这次……就不走了吧?”

清风心念一动“明达。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父亲说你风头太劲。将来归隐恐怕麻烦。还不如早些抽身……”

“没想到父亲竟然这样开通。我还以为他最是忠君地。”

晋阳笑道:“每个人都有自私地一面。爹爹自然也不例外。如果自己地子孙能有一方领土。虽说地方不大。也是一方诸侯。还是很有吸引力地……”

“哦。那我地晋阳也有自私地一面吗?我怎么不知道?”清风调笑道。

晋阳嘟着嘴说道:“人家地私心都是为你啊!”

“我晓得……”

“我当然也有别的私心啊!我希望和你一起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那片土地上,你曾经说过,将来一切都是我们的孩子的……我们的子子孙孙都要生活在那

清风笑道那我们还得多生几个,只有龙儿一个可不行,他还需要几个弟弟支持帮衬!”

都道久别胜新婚,清风抱着晋阳一同倒到了大床上。红绡帐里,鸳鸯锦被,自然不必细说。

第二天早上用过早饭,清风先去给母亲请安,闲话了一会儿家常,母亲说道:“怀玉,嘉兴地秦太守你熟悉吧?”

“母亲怎么想起来问他?倒是见过几次,也不是很熟悉,不过这个人倒也不迂腐……”

“他托了媒人来替他儿子提亲----就是那个叫秦显的。是永徽元年的进士,我问过你手下地卢远方,他说你也认得秦显,还说他为人不错呢!娘亲寻思着他们那样的人家虽说门第差了些,秦显这孩子却是好的,配你三妹妹不至于耽误了她吧?”

“娘,这婚姻大事儿是夫妻两个人的事儿,还是让妹妹自己说了算吧!妹妹说行就行!秦显嘛,我对他知之不深。他是在京城为官吧?最好让妹妹跟他多接触接触。都有好感再定亲不迟!”

“浑说!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做主。哪里轮到自己说了算了?”

清风苦笑“娘!你又忘了二姐的教训了!”王夫人听了,便不言语了。

来到天水阁,看见父亲正在看自己的《石头记》的下卷,清风进来,李绩忙把书撂倒了一边,说道:“昨晚想的如何?”

“还是爹爹料事周全,儿子自然听爹爹的……”

“你总得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这么做……”

“您是怕我将来位高权重,引起人地注意了走不脱……”

李绩叹息了一声“你呀!考虑问题还是欠妥!我来问你,一个人一时对你忠心耿耿,你就能保证他一辈子对你忠心耿耿吗?”

“你呀,总是喜欢轻信别人……另外对下属要宽严相济,更需要时时敲打,你把下属送到琉球就不管了?送钱送物,他们替你管理着,十年八年以后你能够保证这些人还能听命于你吗?到时候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清风听了这话,冷汗差点冒出来,这事儿他还真没想过,一直觉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不过一想父亲的话,可谓是金玉良言啊。

考虑到在琉球主持大局的是自己的二姐夫威武和杨老夫子,二姐夫不用说了,既是自己人,为人又仗义,清风是信得过的,杨老夫子更是连个子女都没有的孤老头子,就是要来了琉球的权力也没有人接他的班,他这么做没有什么意义……想到这儿清风总算松了一口气。昨天晚上还以为是父亲年纪大了,不喜欢自己远行,原来是自己想差了……

清风内心对父亲的话深以为然,既然如此,一则防患于未然,二则如果大唐强盛了,自己地琉球相对来说就弱势了,现在父亲已经知道了自己所谋,也同意了,那么自己有精力还不如好好打理琉球,发展自己才是正道……

清风决定倒出功夫就亲自到琉球去看一看,清风正想着这些头疼的事儿呢,李绩忽然问道:“你在扬州很忙?”

“啊……不是很忙……”父亲的话题转换的太快,清风有些没反应过来,暗道老爷子问这个做什么?

“你的《石头记》下卷写的可不如原先好了,我还以为是你太忙,没时间斟酌……”

清风一阵汗颜,没想到得到父亲这样的评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当初为了真本书还挨了一顿鞭子呢“……”

李绩摆了摆手,说道:“你走吧,今天觐见皇上就说大概是路上偶感风寒,身体不太舒服,接下来的事儿爹爹来帮你办!”

清风连连点头,因为皇上还要早朝,未必能这么快的召见自己,清风倒是不急,坐了马车,晃晃悠悠地往皇宫里赶去。因为昨天一路劳乏,晚上和晋阳又有些疯狂,这身子骨还真地有些受不了了,倚着车壁迷迷糊糊的差点睡过去。

强打精神在宣政殿等着皇上下朝,直等得腿都有些直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暗想,难道还能在皇宫混一顿午饭?想到以前和太宗皇上共进午餐,而今人已经不在了,心里又一阵难过。

估计早过了午饭地时间,皇上才下朝召见自己。

清风心中腹诽,一天到晚的争权夺势,到头来坐上了那把椅子还不是焦头烂额的,我要是皇子,就安心做个太平王爷,每日逍遥自在的岂不是好……

向皇上李治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李治笑道:“清风平身,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现在怎么这么多的礼节?”

清风暗中观察李治的脸色,也没有发现什么不高兴,或许长孙无忌逼迫的不太紧?清风说道:“君臣之礼不可废,以前皇上还是皇子,礼节马虎点没人说什么,现在皇上的身份不同了……再说被有心人看到了,臣可是百口莫辩了!”

清风心里想的是,现在这个时候的朝廷还是你舅舅长孙无忌的呢,我现在的身上被打上了皇上的烙印,长孙无忌恐怕时时刻刻的想要找我的麻烦呢!我当然要小心些。不过在清风看来,唐高宗李治是个外方内圆、胆大心细的人,凡是他想做的,要做的事情,拐弯抹角的无不达成。

其实在唐朝的历史上,如果没有高宗时代的发展、巩固、和铺垫,贞观之治就只是短暂的高潮。

李治说道:“这几年多亏了你做扬州刺史,朝廷的国库充盈了不少!帮朕解决看大问题,你想要什么奖赏?”

要什么奖赏?恍惚间清风觉得这话好像是太宗皇上也这么对自己说过,清风说道:“臣可都是按着皇上的吩咐办事,办好了是本份,办砸了是臣的能力不够,哪里敢要奖赏……”心里却在暗骂,我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你连一顿饭都舍不得给,还说什么奖赏……

李治笑道:“你现在也算官场的老油子了,居然学会拍马屁了。呀,爱卿,你的腿怎么了?”

清风低头一看自己的腿,正不停的颤抖,可能是因为太饿了,有些低血糖了,心里暗想,这倒是个装病的好机会……“臣长途跋涉赶回长安,身体有些不舒服……”

第191章 自作自受

清风前世就有这样的毛病,饥饿的时候,如果没有及时用饭就会产生低血糖症状,他曾经以为得了什么绝症呢,到百度收索过,这才知道人在发生低血糖症状时,是以植物神经尤其是交感神经兴奋为主,最突出表现就是饥饿感,心慌,乏力,面色苍白、冒虚汗、手脚震颤……更有甚至出现恶心呕吐等等。

平时吃喝及时自然没有什么,现在这时候恐怕也有过了丑时了,也就是下午两三点钟了,清风养尊处优的惯了,哪有这时候还不吃午饭的道理?

李治一看清风面色发白,头上满是虚汗,越发的慌了,连忙吩咐小太监去喊太医,清风心里暗笑,太医要是能诊断出什么毛病才怪呢!以后好办了,再想装病就饿上一顿好了!清风现在可是饿的连话也说出来了。

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老熟人王太医,他给清风把了半天脉,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气血两伤,说什么或先有血需,而后导致气虚.或先有气需,而后导致血虚,气血虚衰或气血失而导致气血两虚……

清风被他忽悠的差点真的以为自己得了病,好在皇上李治也知道这种病一时半刻死不了人,赶紧派小太监送清风回家,清风连说不用,自己回去就行,无奈李治不允,气得清风只想骂娘,要知道马车上的柜子里就装着糕点,只要吃上两块马上就好了,可是两个太监在旁边看着,清风哪里敢吃?

回到梅园,清风连路也走不动了,晋阳吓得直哭,清风冲她眨了两次眼她的没看见,连声吩咐去请太医,随行的太监赶紧告诉晋阳太医已经诊治过了,又把药递了过来。李治想的倒是“周到”,现派人到御药监去抓的药。

“可是你怎么就不能供我吃顿饭呢!”清风躺在床上心里还在嘀咕,晋阳一边吩咐人去煎药,看见清风的衣裳都被汗水湿透了,又让红藕给清风找换洗的衣裳,嘴里对清风说道:“早上出去还好好的。怎么去了半天就这样了!”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流……

清风看着怪心疼地,忙说道:“让她们都出去,我想要清静一会儿。”心里却想,反正也是装病了,何不一装到底?只不过屋子里这么多的人,难道现在说我其实没病,都是被你九哥给饿的?传出去了我就白俄了这么一场了……

看见下人都出去了,清风这才有气无力的说道:“把桌上的点心递给我。”

晋阳是非常喜欢吃小点心的,她地屋子里总备着。桌子上就放着一盘,晋阳疑惑的端来点心,清风一把夺过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晋阳呆呆的看着“你,你这是怎么了?”

清风哪有空跟她说话?左一块又一块的吃个没完,因为吃的急了,又差点没被噎死,好在晋阳在一旁看着清风像个恶狼似的,早就准备了茶水,这才把清风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一盘子糕点吃下去。清风胃里总算有了底。身上也缓缓地有了力气。这才说道:“也没见你九哥那么吝啬地。连一顿饭都不给吃。差点饿死我……”

“你……你竟然是因为饿地吗?要我说还是你地身体不好……你刚才地脸色真地好吓人。而且内衣都湿透了……”

“没事儿。王太医说我气血两亏……我看他纯粹是胡说八道。我以前也这样。吃了东西就没事儿了。真地。”

晋阳有些生气“我怎么一点没有听说过?这两年红藕和阿紫是怎么照顾你地?”晋阳边说着。边帮着清风换衣服。

清风忙说道:“一点小毛病。不要紧。我从来没有跟她们提过……今天这不是想着以后都不再为官了。皇上面前装一下病。也好找个托词。要不然当时我就跟皇上要点好吃地不就完了……你看。我现在这不是好好地?”

晋阳哼了一声“你惯会装神弄鬼地……不行。哪有人一饿了就像你这样地?我一定要找个好太医给你瞧瞧……”

“可是王太医已经瞧过了……”

“一定是他的医术不好!”

清风终于见识到了晋阳的不讲道理,只得说道:“半年前孙思邈道长还给我把过脉呢。说我身体很好……”

“真的?”

“当然是真地!”清风也不愿意在这事儿上过多的和晋阳纠缠。忙问道:“对了,昨天晚上忘了问你。我让你去感业寺见武媚娘,你去了没有?”

晋阳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你打谁的主意都行,就是她的主意你想都不要想!不要忘了,她可是我名义上的庶母!”

清风很诧异“你的庶母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打她的主意?”

“你怎么这么不晓事儿,她虽说长得漂亮,好歹也是父皇的妃子,你还想着把她娶回来不成?”

清风没想到晋阳会想到这上头,一时间有些懵住了,把她娶回来!这主意也太强大了,不过,我要是现在跑到感业寺去向武媚娘求爱,两年多地青灯古佛生活,她失望之余,说不定真的会把李治给甩了,反而跟我了……不过要是让李治知道了,找不找我算账那可就两说着了。他们现在是藕断丝连呢?还是已经一刀两断了……

看见清风不言语,晋阳还以为猜中了清风的心事儿,有些气苦“你老实交代,是什么时候看好她了?是不是三年前父亲病重时咱们住在皇宫里你就勾搭上她了?”

清风心想,勾搭上她的人另有其人,那可不是我……生怕晋阳气坏了,忙解释道:“哪有这事儿?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的!她虽然美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除了对你,我对别的女人都不感兴趣……”

晋阳一时红了脸,想一想也是,清风还从来没有勾搭过谁,没有对谁动过心呢!就连十七姐那么主动,他都全然不放在眼里,十七姐没有办法,居然跑到倭国去了……不过晋阳心中还是有疑问,连忙问道:“那你打听她做什么?”

清风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晋阳说,若是暴露了李治和武媚娘的不正当关系,现在的晋阳因为太宗皇上病重期间,皇上不准自己探视,已经对李治心存怨念了,她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能肯帮忙吗?晋阳虽说对自己几乎百依百顺,那是没有触到她的底线,依着清风这几年对晋阳地了解,她还是很有原则地,多半不会肯帮自己的忙;再说了,武媚娘将来窃取了大唐地江山,可是老李家的“仇人”,即使她现在肯帮忙,十几年以后她知道了真相,也会埋怨我……

但是若是没有晋阳的帮忙,感业寺里大部分都是太宗皇上的妃子,一般人是不可能有机会进去的,这事儿还是很麻烦,很难和武媚娘联系上的……我现在是个男人,别说见不着她,就是见着了,让别人误会了也不好。

清风不由得犯了难,这事儿到底跟晋阳说还是不说?晋阳一看清风犹豫不觉,心里越发怀疑了,却在这时,阿紫端了药碗进来“阿枫,你好些了吗?药煎好了,赶紧喝了吧!”

清风说道:“我已经好了,这药还是倒了吧,怪苦的,我不喝……”

晋阳因为看着清风不肯说而生气,故意说道:“不喝怎么行?阿紫好不容易才熬的药,不吃可是白瞎了阿紫的心思……”

阿紫不知道晋阳跟清风怄气呢,也跟着说道:“是啊,阿枫,病了怎么能不吃药?这药里有一棵好大的人参呢。”

清风看着阿紫,灵机一动,不需要晋阳帮忙,阿紫就可以呀!感业寺虽然有人把守,但毕竟不是皇宫内院,把守的并不严密,凭着阿紫高来高去的功夫,到感业寺去找武媚娘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清风一阵兴奋,不过脸上可不能表现出来,晋阳可是正气着呢!这一点清风还是看得出来。他苦着脸说道:“阿紫,你看看我的脸色不是好多了,我真的不需要吃药……”

晋阳冲着清风眨了两下眼睛,笑了笑,清风就觉得不太妙,晋阳的这种表情,只有在恶作剧得逞的时候才会有,就听晋阳说道:“阿紫,他不肯乖乖的吃药,你给他灌下去……”

清风刚想说不用,就觉得阿紫在自己身上碰了一下,顿时全身一麻,嘴不有自主的张开了,阿紫轻轻的托起清风的脑袋,说道:“阿枫,你别恼,吃完了药我给你两颗腌梅子……”

清风气的哭笑不得,却看见晋阳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同时一股苦苦的浓浓的药流到了清风的嘴里……

晋阳说道:“清风,吃了药你好好想休息,我去告诉娘亲你很好,要不然一会儿她老人家就该来看你了。”说完,一溜烟的走了。

清风恨恨的想,这小蹄子说的好听,她分明是怕自己发飙,先溜了。吃了阿紫塞进自己嘴里的两颗腌梅子,阿紫也看出来清风的不高兴了“阿枫,你生气了?可是你病了不吃药怎么行?”

清风说道:“是,我很生气!不过,今天晚上你得帮我办一件事儿,我就不气了。”
第192章 开始行动

清风看着眼前一摞一尺多高的文件,不由得头大,“这些都是收集来的情报?”

“是啊,这些都是我整理出来觉得有用的东西……你既然不打算出任扬州刺史了,以后这情报方面的事儿还是你自己管理吧!”晋阳把这些东西往清风面前一推,“我也该轻松一下了。”

清风顿时苦了脸“明达,你已经着手管理两年了,有经验了,还是你接着来吧!我以后也会很忙的,你可是我的贤内助!”

“那你打算忙什么?《石头记》写完了,《聊斋》也写完了,官也不做了,生意有手下人管理着,你打算做什么?”

“我……明达,我打算去琉球……”

“那我更不能管了,我也要跟你去琉球!”

“明达,这个情报工作很重要的……”

“可是我觉得你更重要!只是少吃一顿饭就能饿成那样,我都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照顾你的,以后我要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

清风叹了口气,看来晋阳是打定了主意了。身边的红藕没有什么学识,恐怕做不来这个,阿紫呢,打打杀杀的还行,情报的事儿还真的胜任不了。如果单玉儿还活着就好了,她做这个肯定能行……清风一想起她就心头一阵黯然。

“好了,好了,你别这样一幅表情,我答应了接着做还不行吗?”晋阳嘟着嘴。

清风刮了一下晋阳的嘴,笑道:“别这样,这嘴都能挂上油瓶了,你实在不愿意做,就交给爹爹做好了,省的他一天到晚的种菜,快赶上农夫了……”

“爹爹年纪大了……”

“这整理情报又不是力气活。年纪大点怕什么。锻炼锻炼脑子正好。否则年纪大了易得老年痴呆!先让爹爹管上几个月再说!”

“老年痴呆?那是什么?”晋阳显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一不小心从嘴里溜达出一句现代词。清风连忙打岔“绿荷现在好吗?你能不能见到她?”

晋阳有些愣愣地。脸色不太好。半晌闷闷地说道:“绿荷……很不好呢!”

清风有些惊讶“绿荷怎么不好了?难道你九哥不喜欢她了?”

“别九哥、九哥的,我的九哥已经没有了,他不是我九哥……他现在宠幸那个萧淑妃呢!前些天萧淑妃还给他生了个儿子,这会儿恐怕绿荷是谁他都忘了!你说他怎么可以这样呢?绿荷好歹救过他的命!前些日子孩儿又没了。这个时候他都不知道去陪陪,整日的守着那个萧淑妃和新生地儿子,难道绿荷生的就不是他的儿子了?就没见过他这样的……”说起这事儿,晋阳有些激动。

“你说什么?绿荷的孩子没了?”可不是,头些日子得了一场大病,没了……”

“怎么会这样?那么多太医就没有一个能治好的?”虽说现在孩子地成活率不高,但是皇家的条件相对好些,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死了?“不会的萧淑妃害的吧?”清风心中的疑问随口就问了出来。

晋阳瞪了清风一眼“没有证据,你别浑说!你的鬼主意多。你说绿荷该怎么办呢?本来有个孩子还有些指望,可是现在……我前几天去看她,看见她瘦的厉害!整天茶饭不思的。长此以往可怎么好?”

清风暗暗地叹了口气,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绿荷,想起来跟孙思邈道长要来的那丸药,清风说道:“你明天就去看她,问问她愿不愿意出宫。”

晋阳一听这话有些急了“出宫?你开什么玩笑?宫门甚严,怎么能出来?还是你能说动皇上放了她出宫?你还是别胡闹了!这简直就是妄想。”

清风盯着晋阳的眼睛“明达,你看我像开玩笑地样子吗?你只管问她愿不愿意出宫,其他的都有我来安排。”

“我要先听听你的安排能不能实现,别到时候给了绿荷希望。又办不成,那可就真的害了绿荷了,再说了,你想把绿荷安排到哪儿,咱们家的人都认得绿荷……”

“还能到哪儿,到时候咱们带着她到琉球不就行了?我这里有一丸药,吃了以后,三天之内就像真的死了一样,到时候一切也就简单了……”

晋阳缓缓地点了点头。忽然笑道:“你是不是还想娶她呀?”

清风摩挲着晋阳的脸蛋“你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五年前我没有娶她,难道五年后我就要娶她吗?她还年轻呢,等到了琉球,让她隐姓埋名,不知道她底细的人多了,到时候咱们再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对了明达,绿荷跟王皇后地关系怎么样?”

“她们?我看还行吧。她们两个都是不受宠的,同病相怜……”

清风点了点头,想起来王皇后结局之悲惨。已经到达极致了。据说在和武则天斗法失败后。她非但没保住后位,更是连累了娘家家族。甚至连幽禁的惨淡日子都得不到。武则天下令把王皇后砍去四肢,浸泡在酒缸里,王皇后哀号几天后才死。这个武媚娘实在可以说是心狠手辣,而李治这个时候在哪儿呢?自己的新宠折磨发妻,他就一点也不管吗?清风想到这儿,忽然觉得李治实在是个薄情的人,他叹息一声,就算是没有自己的推波助澜,结局也是一样的!

清风瞅着晋阳不注意的时候把红藕叫来交代了一番,红藕听了有些诧异:“爷,为什么要瞒着公主?”

“因为我怕明达不高兴。”

红藕有些难为情“爷,公主待您这么好,您怎么能……她若是不高兴,您就不应该去做……”

清风很生气,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小妾都不听自己地话了“难道我还会害她不成?”

“爷当然不能害她……”

“那不就结了!这事情我跟不跟她说反正都已经发生了,那我告诉她岂不是白白的让她不高兴吗?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红藕这才点头答应了,清风也算松了一口气。

用过了晚饭,煎好的药又送到了跟前,这一回清风死活不肯喝了,瞅着没人注意。一碗药全都倒进了屋里的花盆里……

第二天早上到底还是被晋阳发现了“好啊,清风,我昨天不过是让阿紫给你灌了一碗药,捉弄了你一下,你就这么报复我,我跟好不容易得来的龙爪花被你给毁了。你赔我!”

清风有些惊讶“哦,这花叫做龙爪花吗?是不是先开花后长叶子的?”

晋阳气的掐着腰说道:“不准打岔,你要赔我一盆龙爪花!”

清风苦笑道:“这花儿还没死呢,你就让我赔!你知道这花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彼岸花吗?”

“什么?还叫彼岸花?不知道……”

清风摇头晃脑的说道:“是啊,佛说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是个忘记一切悲苦地极乐世界。而这种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烂绯红,佛说,那是彼岸花。”

晋阳撇嘴,“装神弄鬼,你又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这彼岸花还有一个传说呢!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山谷里有大片大片地彼岸花,守护彼岸花地是两个妖精,他们的一对恋人。一个是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沙华。他们守候了几千年地彼岸花,尽管在一个山谷里,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因为花开的时候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又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他们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折磨着。终于有一天,这对恋人决定违背神地规定偷偷地见上一次面。那一年,山谷里的曼珠沙华开得红艳艳,翠绿的叶子衬托着红花,格外的惹眼,既妖冶又美丽……终于天上的神仙知道了,并怪罪下来,其实这也是他们两个恋人意料之中的事儿,但是他们不在乎。就这样。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间遭受磨难……

从那以后,这种花就叫做彼岸花,据说这种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他们之间地爱情,然后发誓不分开,在下一世再跌入诅咒的轮回,生生不息……”

晋阳泪眼婆娑“你又惹我哭!”

清风无辜的说道:“我哪有?”

“讲这么悲伤地故事还说没有?”晋阳抓起清风的袖子就擦自己的眼泪,弄得清风哭笑不得,这个明达,平常在别人面前知书达理,怎么到了自己面前就全都变了?

清风赶紧掏出手帕来,“没想到讲一个故事竟然也能惹祸……”没想到晋阳含着眼泪又笑了,“清风,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好不好?”

“好,当然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去看绿荷吗?你不准备准备?”

“我昨天晚上都准备好了,一会儿用过了早饭就走。”

红藕一脚迈进门,问道:“公主要到哪里去?”

“我要进宫去看看绿荷。”

红藕说道:“啊,公主也带着我去吧,昨天爷还说绿荷病了,我听了昨夜都没睡好……我和绿荷从小一起长大,我开解开解她或许会好些,公主就带着我去吧!我可以扮成您身边的宫女。”

晋阳笑道:“难得你的一片心意,那就一道去吧!”

晋阳没有看到清风在她的身后,冲着红藕挑起了一个大拇指……

第193章 投资

送走了晋阳和红藕,清风溜溜达达的去找阿紫,看见阿紫的眼圈有些发红,眼珠一转,知道她肯定是想念孩子了“你呀,也用不着哭,过两个月咱们就去琉球,到时候绕道扬州,自然就能看见儿子了。”

“我……我只是担心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娘亲眼睛又不方便,外一下人们照顾不好,孩子再病了怎么办?”

清风叹息一声,当妈妈的都是这样……“要不,你过些日子先回扬州?既然我不打算在扬州继任了,扬州那边也得有个交代,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怎么安排的,昨天和皇上也没说上几句话……”

“阿枫,你昨天到底怎么了?”

清风也懒得详细解释,就是解释了,阿紫也未必相信,他说道:“我不过是在皇上面前装病罢了!还是说说你吧,昨晚找到武媚娘了吗?”

“没找到……感业寺好大的,又不知道她住在哪儿,哪有那么轻易就找到了?”

清风看见阿紫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就是想问问,她是不是你相好的?”

清风呵呵的笑了,想到阿紫若是以为武媚娘是自己的女人,外一心里吃醋,再对武媚娘冷言冷语的,自己恐怕没有结交好武媚娘,反而把她得罪了,那可就糟了。清风说道:“你怎么和明达一样,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告诉你了,你不准跟任何人说!包括晋阳都不准告诉,你能做到吗?”

阿紫说道:“阿枫你看我什么时候多嘴多舌的了?你放心,你的话我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说。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对那个女人那么重视……”

“不是我重视她,而是皇上重视她!你明白吗?”

阿紫有些发傻“你……你是说皇上喜欢他?可是她不是……她不是太宗皇上地女人吗?”

“所以我才跟你说不准告诉晋阳。晋阳要是知道了。他们兄妹地关系就更紧张了。你见到她不用说什么。就把我写地那封信给她就行了。她若是方便。也可以写封回信给我。多余地话你不要说。”

“你给她地信都写些什么。那么厚?”

清风说道:“你既然想知道怎么不拆开看看?”

阿紫说道:“我哪敢啊!”

清风看着她娇嗔地样子忍不住在她地唇上亲了亲“那里面我放了一些小面额地飞钱。她现在在感业寺手头肯定紧。小面额地飞钱赏人也方便。趁着她现在落难地时候咱们帮上她一把。将来她若是得宠了还能忘了咱们吗?咱们这也算是一种投资……”

阿紫笑道:“我看你这投资一准得赔了。你也不想想,她是老皇上的女人。就算是新皇心里再怎么喜欢他,也不敢把她的位份捧得太高了,否则那些大臣们就不能同意!”

清风没想到阿紫还能说出这么有见地地话,历史上众大臣还是反对立武媚娘为后的,尤其是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士族,这也正是长孙无忌的悲哀,他一直以为李治仁弱听话,长孙无忌执意要立李治为太子,这听话就是一个最主要原因。有具有讽刺意味的也正是这表面懦弱的人,其实内心里有自己的主张,纯粹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最终致长孙无忌自己于死地。

长孙无忌的结局冤屈而悲惨,但似乎又难以避免。他死保王皇后,反对立武则天,主要原因就是一个:王皇后出身名门,据说王皇后是西魏大将王思政地孙女,而武则天出身低微,她的父亲年轻时不过是一个商人。

其实不论王皇后,还是长孙无忌,他们都是关陇门阀士族的代表。一直掌握着国家地命脉,他们关注的不是整个大唐的利益,而是关陇门阀的私利。这种自魏晋以来门阀政治的残余状态与大唐帝国的繁荣发展是相舛的。这才是导致他们失败的根本原因。

清风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准能赔了?要不咱们打个赌如何?”

阿紫说道:“我才不和你打赌呢!你去别处逛逛吧,我今晚还去感业寺,先睡一会

还没等清风出了阿紫的院子,春阳派来了两个小丫头“爷,李林和李烟儿来探望您了,在客厅里候着,您见还是不见?”

“让他们到书房来吧!”

清风来到自己地书房。这书房和三年前没有什么两样,墙上还是那几幅画,烟儿以前送的红珊瑚还在……奴儿看见清风来了,以为清风要写字,连忙给清风倒了一杯茶,又开始研磨,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就听卢远方说道:“清风,你的身体好了吗?怎么到书房来了?”

一年前卢远方还亲自到扬州去向清风交代账目来着。两人也一直以朋友论交。算得上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清风说道:“没什么大病,躺着怪难受的。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我前天晚上才回来!”

卢远方说道:“我昨天就来了,知道你病了,所以今天又跑了一趟,昨天都被皇上派人给送回来了还不是大病?要我说你还是好好找个郎中瞧瞧,应该趁着年轻好好保养着……”

现在对着朋友,清风也不敢说实话,外一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就糟了,他说道:“烟儿和李林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他们最了解我了,从小到大,我现在的身体是最好地时候……”

烟儿不住的点头“爷好像比原先胖了些李林插话道:“气色也比原先好的多了。”

清风点头“可不是,胖了不少……近之近来可好?”

“好,怎么会不好?从扬州能得来便宜的珠宝不说,还有清风你来设计,想不好都难!”

清风一听就笑了“你现在怎么满口生意经,我是问你好不好,又不是问生意好不好。”

卢远方也笑了“只要生意好,我就好了……”

一旁的烟儿听了这话也笑,清风和卢远方落座,看见烟儿和李林还站着。清风忙说道:“烟儿,李林,我早就跟你说过,到我这里不要讲那么多的规矩,你怎么还不坐下?”

两个人也在一旁坐下了,四个人说些生意上的事儿。谈谈讲讲说了半天,俱是眉飞色舞,显然对前景很是看好,烟儿管着的几个铺子现在已经是京城乃至全大唐都很有名气的铺子了,秦显和清风合资地珠宝行在业内地名气也不小,只有李林还是管着皇庄。

清风猛然想起秦显来,问道:“近之,子昂是怎么回事?我听母亲说他父亲派人来我家提亲来了。”

“哎哟,这事儿说来可就话长了。总之是子昂见了你地三妹妹一见钟情了,就好说歹说是求了他爹爹秦太守来提亲……清风,你家里到底是什么意见?这几天子昂茶饭不思。昨天还让我来探听消息呢!他生怕他们家门槛低,怕配不上你三妹妹。”

清风一听就笑了,“哪里会这样,我家里还得问过三妹妹,毕竟这是她自己地婚事!”

送走了几位,清风便到国公府那边去见父亲,走到原先的花园处正巧遇到了三妹妹,她看到了清风叽叽喳喳的说道:“二哥?你的身子大好了?昨天就想去看你,又怕你病着劳神。没想到你倒是起来了,我正想着去看你呢!你带回来的礼物我好喜欢,谢谢二哥!很贵吧?”

“你喜欢就好,问那些做什么?刚才我还和近之谈起你来着!”

三妹妹地神色顿时忸怩起来,清风就觉得有些门道,三妹妹半晌问道:“可是秦家让他来的?”

“可不是!子昂等急了,让近之来打听信……三妹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好让娘亲给回个话。”

三妹妹红了脸,说道:“这事儿还是二哥哥做主便了……”

清风自然明白了三妹妹的意思,笑道:“我就去和娘亲说去!”

先去给母亲问安。说完了三妹妹的事儿又跑到天水阁,正看见父亲李绩在看昨天送过来的那摞情报。看见清风进来,李绩哼了一声“这么好的东西在你的手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清风咧了咧嘴“爹爹,这是从高阳公主手里得来的,情报网主要分布在京城,一向是晋阳在打理的……”

李绩一愣“高阳公主?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建立地情报网……你给了她什么好处?她竟然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清风简短的把跟高阳公主地交易说了一遍,李绩问道:“我听说她在倭国的势力发展的很大。”

“是啊,依儿子看,高阳公主想做倭国的女皇呢!”

李绩呵呵的笑“怀玉。我听说高阳公主对你很有好感。你应该把他也收了。”

清风吓得一哆嗦,没想到老爹的心这么大!

晋阳看着躺在床上的绿荷。才几日没见,绿荷的面容越发清瘦了,原先丰满的手指,现在变得瘦骨嶙峋,晋阳看得有些心酸,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人,又打发红藕到门口去看着,这才问道:“绿荷,你……想不想出宫去?”

绿荷地脸上有些惊喜,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你说什么?”

“我问你想不想出宫?”

绿荷缓缓地摇了摇头“我现在的身体每况愈下,再说了,那会连累你的……还是算了吧!”

晋阳俯下身,趴着绿荷的耳朵说了半天,绿荷这才敢相信竟然是真的!她有些激动,苍白的脸色有些泛红“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愿意出去……”

晋阳说道:“既然你愿意,那你现在就开始好好保养身子,当然还得装着病得越发重了才好……”

绿荷点了点头“这个我晓得……”

晋阳又安慰了绿荷几句,这才告辞,红藕上前帮着绿荷掖了掖被子,把手里团着的一封信塞到了绿荷手里,眨了眨眼睛,说道:“好好保重!”

眼看着她们走了,身边侍候地宫女也陆续围拢了来,绿荷说道:“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

第194章 憔悴支离为忆君

阿紫能做的勾当当然不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时候人都睡着了,还上哪儿找人去?但是天不黑也不行,一身夜行衣的装扮,被人发现了也没法解释,尤其是这皇家寺庙可是有人把守的,所以留给阿紫的这时间就少了很多,当然难度也增强了不少。

感业寺的女尼们做完了晚课,三三两两的从佛堂出来,阿紫趴在房檐上仔细观察着,还是没有记忆中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虽说没见过那个女子几次面,阿紫确定自己只要见了她,一定会认出来的。“她会在哪儿呢?”

直到佛堂里的人走净了,整个感业寺也慢慢的静下来了,阿紫才接着昨天查过的房间继续查下去。

却说武媚娘这两日身体不舒服,干什么都懒懒的提不起精神,躺了一天,此刻强撑着爬起来吃了点晚饭,就又坐着发呆,听着外面秋风瑟瑟,冷风中不时的传来木鱼的敲击声,武媚娘不由得越发的心灰意冷,想当初在太宗皇上是病驾前与太子李治日久生情,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太子年少英俊,让自己心动,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以后打算?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难免常伴青灯古佛的命运……

武媚娘从褥子下面摸出一面铜镜来,看着镜中的娇颜依然明媚,即便一身的素服仍难掩秀丽之色,可是那个人,他还记得我吗?为什么两年来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武媚娘自嘲的笑了笑,后宫佳丽三千,他又怎么会记得自己呢?“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武媚娘刚刚吟完这首诗,就觉得屋子里有一股风吹过,油灯都被风吹的闪了几闪,她下意识的看向门口,一个穿着一身夜行衣的人站在那儿,正望着自己。武媚娘问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你是叫武媚娘……”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一个陌生人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按理说武媚娘应该害怕才对,可是她没有一丝惊慌,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面熟,而是她的眼睛在告诉自己。她没有恶意。

“难道她是皇上派来的?”武媚娘明知道不可能,却忍不住要这么想。“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吗?”阿紫问道。

“我是见你很面熟……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十九驸马地如夫人!”

阿紫点点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眼前地这位。索性也就不称呼了。阿紫说道:“夫君才从扬州回来。要不然早就来看望你了。这是给你地信……”

武媚娘有些激动。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想当年自己曾经求十九驸马在皇上忘记了自己地时候帮忙提醒一下。没想到两年多过去。在自己都失望地时候。他还没有忘记……武媚娘几下子拆开信。没想到里面放了一摞子飞钱……她拿出信一口气读完。点了点头。平复了一下激动地心情。说道:“他这么安排我没有意见。谢谢!世人雪中送炭有几人?尽是锦上添花!你们夫妇地情我承了……”

清风要地不就是这句话吗?尽管阿紫觉得清风认为地“奇货可居”有点不把准。不过身为妻子地阿紫自然不会打消清风地积极性。从感业寺回来。阿紫也不走大门。从墙头跃了进来。想到清风今晚又不能陪着自己。还是想去看他一眼。这样睡得也能踏实些……

阿紫来到公主住地梅园。眼看着屋里地烛光还没有熄灭。阿紫就知道公主和清风还没有睡着。她悄无声息地凑近窗前。就听清风说道:“哦。皇上都问你些什么?”

“还能问什么。问你地身体好没好。说等你好了还要委以重任。又说了一下朝堂上地事儿。我知道他地意思。还不是想着拉拢公公和你?若是没有长孙舅舅牵制。他才不会把咱们放在眼里!”

阿紫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说她地皇上哥哥。难道他们兄妹竟然不合吗?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就听清风又问道:“明达。你和皇上说话时地语气没有这么不耐烦吧?”哪能呢。我虽说对他不满。好歹他也是皇上……你说他以前关心我、爱护我。是不是都是假地?”

清风的声音有些无奈“你呀。怎么能这么想?他对谁好都可能是假的,都可能别有目的。就唯独对你不可能有假。你想想,你小的时候,他需要你为他做什么?你不要因为他做错了一件事儿就对他有了成见……”

“我怎么会对他没有成见?我都怀疑是他害死了父皇!要不然父皇都病入膏肓了,他为什么不准我去看父皇……”

阿紫在窗外听了这话吃了一惊,难道老皇上他竟然……就听见室内的清风紧张兮兮的说道:“我的小祖宗,你胡说八道什么?没跟没据,这话岂是浑说地?!小心隔墙有耳!”

阿紫就听见“啪”的一声响,接着就听见晋阳说道:“你捂着我的嘴做什么?我又没有到外面去浑说……隔墙有耳?谁敢来偷听我们说话?”刚才显然的公主给了清风一巴掌,不过她可万万没想到窗外还真的有一个阿紫在偷听。

清风的口气很严肃:“家里也不能浑说!咱们这样的人家,身边说不定就有你哥哥安排下的人手,若是真的被他知道了,咱们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不会吧?清风!你吓唬我!”听着晋阳地口气有些娇嗔,阿紫心念一动,很想看看这位平时端庄温婉的公主在丈夫面前怎么撒娇的,她用手指沾了唾沫,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小窟窿,定睛往屋子里看,就见晋阳公主正坐在清风的大腿上,双手搂着清风的脖子。

屋子里的清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另一个老婆正在偷看,他说道:“怎么不会?还是大有可能!以后家里的言行切忌要小心。”清风倒不是故意吓唬晋阳,也许是电影电视看得多了,清风疑心病还是很重,总觉得出卖你的往往就是你最熟悉、最信赖地人。

晋阳看见清风那样。有心逗一逗他,说道:“不说就不说,今天我看绿荷还是对你有情地样子,要不把她救出来以后,你把她收房了吧!她可是从小就在你身边长大的……我看你现在还惦记着把她救出来,一定是心里对她念念不忘地。嘴上还不好意思说!你现在在床上也好厉害,我们三个都有些侍候不了你了……”

清风一愣“你个死妮子,现在还说这样的荤话,看来我今晚非得好好侍候侍候你一顿家法!”

晋阳笑道:“人家不行,受不了你的家法,要不然还是把阿紫也叫来吧!都是她教你的什么功法!弄得你现在这么厉害,人家都受不了……”

清风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致“真地受不了了吗?要不我去找阿紫来?”蓦然想到阿紫今晚去了感业寺,还是算了吧。

“人家还骗你不成?前天弄得人家都下不来床!”阿紫在窗外眼看着二人亲昵,自己都有些脸红。心想,他是比以前厉害多了,一会儿不会真的来找我吧?三个人一起……哎呀。那可真是羞死人了。

清风嘻嘻的笑“今天太晚了,阿紫怕是睡着了,我今天轻点总成吧?”

两个人说着就相互脱衣服,紧接着就熄灯了,阿紫虽说看不见什么了,但是不一会就传来了羞人的声音,阿紫听着脸红心跳,心里痒痒的,有一点点遗憾。又一点点害羞,暗骂了一句“不要脸”,也不知道是说清风,还是说她自己……

阿紫一溜烟儿回到自己的房间,还在想着晋阳的那句话,老皇上真的是被他儿子害死的?又想到阿枫正在和晋阳干那事,阿紫忙用被子蒙住了脑袋,可是仿佛还能听见两人做爱地声音,纠结了一个晚上。直到天亮了才朦朦胧胧的睡了一会儿。

绿荷得了晋阳的消息,心情很好,尤其是少爷居然还没有忘记自己,心中当然也有那么一点遗憾,自己这残花败柳是不能陪在他身边了,但是远远地看着他也是好的……

绿荷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心情这么一好,就多用了半碗饭,想起红藕递给自己的那封信。上面的字迹确实是他的字迹。只是这事儿分明是瞒着晋阳公主的,要不然为什么这封信不是公主递给自己的?

为什么要瞒着公主呢?绿荷想了几天也想不明白。这一天猛然想起感业寺,感业寺?对呀,那里面的女尼都是太宗皇上身边的那些没有什么地位、也没有留下孩子地女人呀!

绿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武媚娘是先皇的女人!难怪这事儿要瞒着公主了!只是皇上他什么时候和武媚娘好上的?一想到那最起码也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两三年前,那时候皇上对自己还好着呢,难道他那时候就跟武媚娘……枉自己那时候还以为皇上爱上了自己,而自己不爱他,心里还很愧疚来着……

绿荷将养了三五日,觉得身子好些了,想着公子让自己办的事儿也该去办了,这才打扮了一番,她精心的梳了一个云鬓高髻,又在脸上抹了些胭脂粉,面色果然好看多了,身穿缎织掐花对襟外裳,下身穿着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脚上一双粉缎绣鞋,绿荷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还是很满意。

想着那个萧淑妃实在可恨,皇上爱不爱自己本来也没有什么,自己不是很在意,可是那个萧淑妃每次见到自己都阴阳怪气的嘲讽自己,绿荷就很不是滋味,自己没权没势是不错,但是自己怎么说也是英国公府出来的,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她这么对自己,显然是也没把国公府和十九驸马放在眼里……

想到一会儿要在王皇后面前献计,绿荷又有些担心,想当初皇上对自己宠爱有加的时候,王皇后对自己也是很不满地,只不过当时自己加意小心的讨好着她,想到现在的萧淑妃刚刚生了儿子,已经得意忘形了,就连王皇后也有点不放在眼里了,绿荷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向王皇后见了礼,王皇后说道:“荷妹妹的身子好了?我正想着去看看你呢!”

“谢谢皇姐姐挂怀,妹妹好些日子没来给姐姐请安了,今天觉得好些,就来看看皇姐姐……”

“我好着呢,总算还没被人给气死!唉!”王皇后说着,自己叹了一口气。自从嫁到皇家,自己开心的时候少,烦恼的时候多,丈夫不为自己做主,甚至几年来都不和自己同房了,自己连个孩儿都没有,要不是娘家的关系,自己现在恐怕……

想到这个,王皇后就难免心情不好,好在这个绿荷还是个贴心的,在晋王府地时候就跟自己亲近,这几年来多亏了她不时地开解自己,最主要的是现在二人都不受宠,在王皇后看来有些同病相怜地意味,所以今天王皇后看见了绿荷,憋了很久的怨气总算能找到一个倾诉的人。又说了几桩萧淑妃的不是。

绿荷听了心中窃喜,看来公子交给自己办的事儿十有八九能成,“皇姐姐,难道您就没有想想什么法子吗?”

“想法子?还能有什么法子可想?我现在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

绿荷笑道:“怎么会没有法子呢?皇姐姐是不肯想。”

王皇后一听这话,忙问道:“妹妹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说,难道你不想皇上回心转意不成?”

绿荷心道,我从来没有那样的奢望。“我……我倒是真的想到了一个主意,就是怕皇姐姐……”

“妹妹你尽管说,即便说错了,姐姐也不会怪你。”

绿荷这才说道:“是妹妹想起来几年前的一件事儿,那时候太宗皇上病重,皇上一直不离左右,就认识了太宗皇上身边的武才人,后来当着妹妹的面把她好一顿夸赞……”

王皇后一皱眉“你的意思……不成,她是太宗皇上的女人!”

“就因为她是太宗皇上的女人才好啊,这样她的名声就不会太好,而且听说她家里也不是一个有势的,这样将来即使她受了宠,也会紧紧的依附着皇姐姐,而绝不会威胁到皇姐姐的位置,又可以成为萧淑妃的对手,岂不是两全其美?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定变成前门驱狼,后门进虎了!”

这也正是王皇后所担心的,此刻听了绿荷这话,真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王皇后心里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想着再和父亲商量一下再定行止,嘴里却说道:“难为妹妹想的周全,这事儿容我再想想……”

绿荷从王皇后寝宫告退出来,虽说身子很乏了,但是心情很好,总算不负公子所托,想当初自己嫁给皇上的本意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帮着自家公子的忙,没想到今天自己终于派上用场了。

边往回走,绿荷边想着依稀还记得有一次公子睡着了,说将来晋王能当上皇上,当时还以为他说的就是梦话,没想到居然变成了真的!那么公子一力促成武媚娘和皇上的姻缘又是为了什么呢?莫非也有什么深意?或者是因为公子和皇上交好,想帮着皇上达成愿望?

绿荷怎么也想不通,所以决定不再去想,反正过些日子自己就要离开这个牢笼了,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那样的生活多么让人向往啊!

第195章 打造自己的国度

北风呼号,夜幕下,细碎的雪花随风飞舞,在离京城三十多里的一家客栈,出来了一队人马,四个骑在马上的壮汉,护持着一辆马车,马车里一个女子说道:“阿枫,你还是不要去了,这么冷的天,你在客栈等着就行,我带着他们去好了。”

“不行,我要亲眼去看看!马车里生着炭炉呢,不碍的……”说话的这人正是清风。

阿紫一看清风态度坚决,只好不再言语了。小镇一片寂静,远处不时传来犬吠,马车飞快的向京城方向奔驰,清风倚在车厢上闭目养神,心里却是很不平静……

清风的不安谁也不曾知晓,阿紫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问道:“我们到哪里去接绿荷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接到绿荷以后,你就带着她先到扬州去,你不是想儿子了吗?就先回去看看孩子!”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得保护你……”

“不用,此行没有什么危险,我把祖母和玉儿的灵柩安葬了就赶到扬州去和你会和!然后咱们一起去琉球!”

阿紫嘟着嘴,神情分明不愿意“我也是李家的媳妇,我也有资格参拜祖宗的祠堂……为什么不让我去山东老家?”

清风一听居然是为了这个,他的心里一直以为不过是拜祭祖祠,没有什么的,想不到阿紫居然这么重视,也许只有自己觉得没什么吧?清风无奈的说道:“行,你愿意去就一起去,这也没什么。”

这辆马车就是一辆普通的马车,没有安装清风设计的减震装置,车上颠簸得很,阿紫问道:“为什么不坐咱们自己的马车啊?”

“当然是为了保密。咱们的马车带着李家的徽记,很容易被认出来……虽说是晚上,咱们也得预防被别人看见。”

阿紫仿佛想起来了什么。愣住了。半晌却用很小地声音说道:“对了阿枫。绿荷是皇上地女人……你要到哪里去接她?皇上会放她走吗?被皇上发现了怎么办?”

阿紫这一连串地问话让清风觉得她很幼稚。但是这也正是清风喜欢她地原因。清风微微一笑。也悄声说道:“不会地。绿荷已经死了。不会有人发现地……”

阿紫一听这话。就有些急了。她也听说过阿枫跟绿荷地往事。难免想得差了“啊。绿荷已经死了?那你还去接她?她是皇上地妃子。你……你难道要把她地灵柩也葬在李家地祖坟吗?阿枫。不要这样好不好?被发现了就糟了!”

清风轻轻笑道:“你看你相公什么时候干过那种蠢事?绿荷还活着呢。”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会儿说绿荷还活着。一会儿又说她已经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阿紫见清风不肯说,又想起武媚娘来,问道:“武媚娘呢?你是不是把她也藏起来了?”

这一下清风也愣住了。忙问道:“怎么?她不见了吗?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早不跟我说?”

阿紫一看清风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弄错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就是咱们离京的前一天,我去看她,想跟她告个别,你不是说要跟她处好关系吗?我看你那几天挺忙的,就自己去看她了,谁知道她就不见了,真的不是你把她接走了?”

清风皱着眉头“这事儿我从头到尾的都没有瞒着你,真的不是我。你有没有问过别人她哪儿去了?”

“我问过她屋里地刚住进去的一个女尼。她也说不出来是被谁接走了,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

清风忍不住苦笑了,“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阿紫呵呵是笑了:“我可没说你不值得信任,你那几天忙东忙西地,整天见不着你的影子,我还以为你要走了,忙着安排她跟皇上见面了呢?”

清风暗想,说不定是王皇后的安排!只是没想到她下手那么快,难道都不等着武媚娘长长了头发?可别说。就算她是一个小尼姑的样子也是很诱人的,说不定皇上更是爱煞了她的尼姑装扮呢……反正自己是尽到力了,以后到底如何,就顺其自然吧!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车把式低声说道:“爷,到了。”

清风探头一看,外面苍茫一片,纷纷扬扬的大雪还在下,呼啸的北风不知道吹到什么孔洞。发出呜呜的响声……清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心里却在暗暗地祈祷雪下得再大一点,这样就能盖住一切痕迹……

阿紫为清风披上狐裘。二人跳下马车,清风转头对几个护卫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离开!”

虽说都是李家世代的忠仆,但是事关重大,清风还是不敢让太多的人参与,迎风冒雪翻过了一个土丘,在漫天飞雪中看见一个人,正往这边走,看着身形有些像烟儿,清风喊道:“是烟儿吗?”

烟儿赶紧迎上来“爷,正是奴才,这样的天气您怎么亲自来了?打发几个人来就成了!”

走到近前,清风这才说道:“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和李林的嘴都紧点,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烟儿神色一凛,说道:“爷,这个奴才当然晓得,李林的嘴也紧着呢!爷放心!不过……绿荷姑娘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快带我去看看!”

清风随着烟儿来到不远处地一个小屋,这是守坟人住的屋子,屋内发出昏黄的灯光,一进屋子就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的老汉,正在昏睡“他怎么了?”

李林见清风来了,赶紧上前见礼,嘴里说道:“被我们下了迷药……”

清风说道:“那就好,记着千万不要滥杀无辜。”

阿紫看到绿荷,几步就窜到了绿荷身边,探出手来摸了摸绿荷的脉门。说道:“她的脉象很微弱,如果不是我这样功力深厚的,根本就摸不出来,她到底怎么了?”

清风因为信赖孙道长的医术,当时毫不犹豫的就把药丸给绿荷了,可是这三天来清风仍然忐忑不安。内心煎熬着,外一绿荷吃过之后没醒过来呢?自己又何以心安?何况绿荷她本来地身体就不好……此刻听了阿紫地话,清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孙思邈道长说这药吃了之后就想死去了一样,三天过后人就能苏醒过来,到今夜子时,绿荷吃下这药就快到三天了,而她原先就躺在离这儿不远地那片坟地里……

清风相信,到午夜子时,绿荷一定能清醒过来的。因为怕阿紫担心。清风说道:“她病死了,按照宫里的规矩,那些没有什么高贵地身份又没有子女的妃子。都埋在这片官坟!是烟儿和李林把她挖出来的,咱们快走吧!再耽搁下去这位守墓的老人该醒了,阿紫你能抱动她吗?”

阿紫听了吓了一跳,还以为绿荷人还没死就被宫里的人给埋了呢!清风任凭她误解也不解释,其实就是烟儿和李林也是这么想的,几个人离开了看坟人的小屋,还是按照原先的安排,李林和烟儿从另一条道走了,清风和阿紫来到停马车的地方。几个家人都在,看见阿紫抱回来一个姑娘,谁也不敢问。

雪越下越大,回程就艰难了许多,因为雪太厚了,车轮行走艰难,好在清风他们准备充分,马车里有两个炭炉,再加上披着狐裘。倒也不冷,阿紫隔一会儿就摸摸绿荷地脉搏,说道:“真是奇怪,她的脉搏越来越强了。”

回到客栈,绿荷终于清醒过来,阿紫虽说医术不精,但是普通的把脉还是会地,她说绿荷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即便如此,清风一行也在客栈休息了几天。主要是雪太大了行路难。

等了几天。路好走了,一行人接着向山东进发。清风也不知道父亲怎么跟皇上说的,反正就是为清风争取到了回乡祭祖的机会,清风这一走,没有了任何束缚,什么时候回京可就两说着了,按照清风的计划,到山东祭祖之后就到琉球呆上几年。永徽五年,高宗李治27岁,而武媚娘已经31岁了。在这百花盛开的春天,高宗和武媚娘双双住在万年宫。欢爱之余,武昭仪又怀孕了,对武媚娘宠爱有加的皇上李治决定给武媚娘更高的身份,可惜他自己说了不算。直到现在,朝廷还是把持在长孙无忌地手里,唐高宗李治的很多意志无法贯彻执行,为了心爱的女人能够快快乐乐的,他决定突围,不再等下去了。

皇帝李治带着武昭仪亲自登门拜访长孙无忌,并赐给长孙无忌宠妾所生的三个孩子朝散大夫(五品散官,可以享受五品高官的待遇)。不仅如此,还赏给长孙家各种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等物整整十车。

礼物送出去了,长孙无忌也坦然接受了。可是当高宗李治说出王皇后无子,自己想废黜皇后时,长孙无忌竟然环顾左右而言他,用别的话题遮挡。高宗李治心中愤恨难平,可是没有办法,只得悻悻然扫兴而归。

武媚娘的母亲杨氏,与隋朝宗室同宗不同房,都属于弘农杨氏,家世地位崇高。杨氏的父亲杨达,在隋朝当过门下省地高官,与长孙无忌的父亲长孙晟,伯父长孙炽都是隋朝大官,彼此有同僚之谊。杨氏几次拜访长孙无忌的府第,请求长孙无忌同意废王立武,但是结果都是一样,长孙无忌仍然拒绝。

后来,高宗又暗示许敬宗去劝说长孙无忌,许敬宗在高宗当上太子以后,就任东宫的重要官员,而且许敬宗的父亲许善心跟长孙无忌的伯父长孙炽也颇有交情,所以高宗皇上对许敬宗还是报以希望的,结果。许敬宗也被长孙无忌训斥了一顿。

高宗听了这个消息,郁郁不乐,派人宣李绩觐见,一见面就问道:“朕欲立武氏为后,许多老臣固执以为不可,爱卿以为如何?”

李绩说道:“那是皇上的家事。何必问外人呢?”

李治一听,深以为然。就在这一年的冬天,武媚娘生下了长女,高宗李治异常喜爱,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这个孩儿竟然被活活掐死了,而罪魁祸首直指王皇后……

时光一晃儿到了永徽六年(655年),高宗李治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终于不顾大臣们地冒死进谏。诏废王皇后和萧淑妃,册立武媚娘为皇后。因谏诤,褚遂良等几位老臣被远贬蛮荒。而李绩还是在侍弄自己地园子。对朝堂地事儿不闻不问。

武媚娘最忌恨地是长孙无忌,但长孙无忌不同于褚遂良等人,他不但是佐命元勋,更是高宗李治的元舅,要将之搞垮,需要时机。

显庆四年(659年),在武则天的授意下,由许敬宗费尽心机,把长孙无忌编织进一桩朋党案。进行恶毒陷害。许敬宗借处理太子洗马韦季方和监察御史李巢朋党案之机,诬奏韦季方与长孙元忌构陷忠臣近戚,要使权归无忌,伺机谋反。

高宗李治先是吃惊不信,继而伤心怀疑,命许敬宗再察,其实李治对长孙无忌长期把持朝政早就不满,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舅舅,当然得做足了姿态。当他面对许敬宗足未出户编造的关于韦季方交待与长孙无忌谋反地供词,哭泣道:“舅若果尔,朕决不忍杀之,天下将谓朕何,后世将谓朕何!”

许敬宗举汉文帝杀舅父薄昭,天下以为明主的例子来宽慰高宗,又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催促李治下定决心。高宗李治一见火候已到,既不下令复查。也不与长孙无忌对质。就下诏削去了长孙无忌的太尉官职和封邑,流徙黔州。但准许按一品官供给饮食。

长孙无忌一门全被株连,或流放或杀戮。三个月后在黔州,长孙无忌自杀。

从此,李治才正式走上了自己的政治舞台,而一代女皇武则天就像一支菟丝花,充分吸收着大唐的“营养”,培植自己的势力,直到她年老了,枯萎了,大唐这颗大树才重新茁壮成长……

琉球这时候已经有十来年的历史了,在建城之初清风就考虑到城市的街道、下水等诸多问题,分别绘制有精确的地图,尤其是请来了胡同帮忙,使得城市地建设就像是花园一般。

在清风到达琉球之前,杨老夫子和魏武就在这儿建起了城池,清风到来之后,在琉球的中部,南部,和北部又相继建立了好几座城池,人口也由原先的几千人增加到现在地数万人,并以每年百分之五的速度在增长……

大量的荒地被开垦出来,这些土地都归在清风的名下,然后以低价出租给这些人,就连这些人的赋税也从地租里一并出了,清风觉得这样就减少了贪官污吏从中渔利的可能性,他要打造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但是他自己却是人上人……

琉球已经是大量的海船的中转基地,清风又跟图里海商量着把扬州地船厂在琉球又建了一个分厂,琉球现在已经是很多西方国度的航海人买船的必到之地了,很有取代扬州船厂的趋势。

尤其是香皂厂和火柴厂也已经搬到了琉球,至于砂糖的制造,因为其简单,更是清风要保守的秘密。因为在扬州和各位商人都熟悉,众人也都知道清风从来不歧视商人,所以都纷纷到琉球来办厂,琉球的工商业也相当的发达起来了。

琉球的发展可谓是日新月异,清风现在唯一担心地就是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他知道高宗在位时曾经东征数次,而且父亲李绩就是在东征时去世的,所以清风一力主张李绩高老还乡,然后悄悄的来琉球,他在给父亲的信中把琉球描写的如同天堂一般,还特意在日月潭附近盖了一座庄园,是的,一座带有异国情调的庄园,就为了这个,胡同对清风佩服的五体投地。

清风让胡同把这个庄园画下来,寄给了父亲李绩。他也知道朝堂上武则天正在排除异己,父亲虽然没有受到排挤,但是兔死狐悲,他说不定就会来琉球呢!自己当初又何曾想到会打造一个自己地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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