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杀》 第一章 家破人亡笑九泉 天意运转，永不停歇。 时天下早已不是太祖朱元璋那时的天下，动荡，不安，杀戮，无处不在，各方势力都妄图一统，沙城，遥遥领先。 但是总会有暂时远离“斗争中心”的地方。远处在中原东南的临海城就是一块暂时的净土，而附近的一个小村子曹家村更是凭借曹以德的仁心剑法而保全于乱世贼寇。曹以德不但以威名护住此地，他也开门授徒，传授武艺，意图保全此地，永世太平。 这一天，曹家上下张灯结彩，为恭祝家主四十大寿忙得不可开交。 “谁见到小少爷了？”刘妈从厢房跑出来焦急的说，“没见啊，许是跑出去玩了，到时候肯定就会回来的，早半个月开始就天天告诉少爷这一天了，错了不了的。”下人们七嘴八舌的回答刘妈，手里的活一刻不敢停。 刘妈虽然还是担心，但是事情太多，也只能盼望少爷千万别迟到错了吉时。只可惜，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曹云在狼群谷石碑后蹲伏着，一动不动，半个月了，他风雨无阻每天来观察那只通体赤红的林鸽习性。 自从母亲不告而别之后，父亲便热衷于各种稀奇玩意，尤其是飞鸟，每次寻得新奇飞禽他才能展颜一笑。他还记得父亲一次抚摸着下人捉来的苍鹰对着曹云说：“云儿，日后你定要像飞鸟一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曹云盯着那石碑后面的空地，他已经总结出那林鸽喜阳，而那空地是狼群谷每日阳光最充足的地方，他在苦苦的等，浑身被露水打了个透，终于，那林鸽出来了。 它扑簌簌落下，伸展自己的羽毛。曹云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就是它把头藏在羽毛那一瞬间。 来了！曹云暴起，为了捕鸟熬夜做的大网直直的扑了出去。 那林鸽本就不是凡物，反应快的出奇，它瞬间展翅，轻描淡写的就躲过了一击，在离地丈尺悬空看着曹云，那赤红的眼睛似是嘲笑，咕咕一声奔着曹云眼睛就啄了过来。 兽有兽性，更何况林鸽这种秃鹫和红鹰结合而生的异兽，更是傲然，曹云想要捉它，那它定要报复。曹云虽然自幼习武，但是毕竟年幼，哪怕是尽力避让这离弦之剑一般的速击，也只是眼睛堪堪躲开，但是额头破了个大口子血渗了出来。 旁边有人路过，看着曹云这狼狈样，大声调笑：“哈哈哈，曹家公子被鸟打了，那林鸽在此地数年，多少人为了捉它送了一对招子，赶紧跑吧！” 曹云擦了一把头上的血，毫不顾忌疼痛，他不在乎受伤，更不在乎什么颜面。他要的只是父亲开心，只要父亲开心，让他死他都在所不惜。 那林鸽歪头，似是思考这人为何如此执着，不怕不退，近几年都没有人敢面对发怒的它。它又是闪电一击，曹云脸上又是三道血口。 那鸟准备下一次进攻，但这次曹云竟然挺胸昂头露了破绽给它机会，是了，兽有兽性，人有算计，曹云用自己做诱饵引它攻向自己双眼，这样曹云就可以守株待兔了。 就见它双爪直直的抓向曹云眼睛，曹云不避不退，甚至抬头送了一步，在林鸽进入网的范围并且绝没有时间跑出去的一刻双手合网，但是那也导致了他眼睛被林鸽双爪刮到痛的他伏地不起。但饶是这样，他依然未曾松手。“我捉到了，父亲，我捉到了！”曹云满心欢喜，强忍着疼痛歪歪斜斜的向家中跑去。 他做这一切不为了别的，就只是为了能在吉时把自己的贺礼献给父亲，能第一个在吉时对父亲说一句“寿辰快乐。”只是为了让父亲开心的笑一次，哪怕只有一瞬也好。只是他不知道，那一瞬间的欢颜，也是最后一次。 曹云额头上的伤口本来已经要凝固，但是因为他一路狂跑，伤口又开始渗血，他的眼睛被血浸入看路都是红色的。 “到了，到了”曹云没有听见礼炮的声音，“我赶上了！”他气喘吁吁的冲向大门，想要找到父亲，为他献上贺礼。但是，等到他走近大门，他看见父亲正在和一个白衣男子对招，那人用刀，父亲用剑。 两人斗得难解难分，曹云冲进院子，想要大声喊他的爹爹，他毕竟还小，惊慌，恐惧。 就在这时，浑身是血的刘妈扑了过来，压倒了曹云，用自己身上正在往外冒的血染了曹云一身。 曹云动都不敢动，就盯着父亲的动作，那是仁心剑法，曹家绝学，就见两人手中兵器银光纷飞。 就在这时，伙房的小王突然对着曹以德飞了一把菜刀，对攻激烈的曹以德只能下意识躲避，而这一躲，白衣男子找到了机会，一刀刺进了他的小腹。 曹云急切，大喊出声：“爹！”本来场上喊杀声，风声，火声交融，并不容易听到这小童的声音，可场上除了白衣以外谁不在担心这个声音的主人？ 小王听见了，正待喊出漏网之鱼所在好以此加官进爵，尽管曹家待他不薄，他还是在头一天晚上出卖了曹家。刘妈大喊一声扑了上去，一口咬住小王的脖子，双手紧紧捂住小王的嘴。 刘妈只是一个普通妇女，那会是这年轻小伙的对手？小王被束缚之后对着刘妈腹部就是狠狠地重击。 刘妈本来就身负重伤，这几拳使她气血翻涌，即便如此，她也未有丝毫松动，她知道，只要她松开，小少爷就死定了。 曹以德当然也听见了，他放弃了反击，直接以伤脱战，一剑刺向正在殴打刘妈的小王，刘妈已经被打得口吐鲜血，气息微弱，但是她依然没有松口。 就听“噗噗噗”三声，第一声，刘妈被活活打死，口**血倒下，倒下时口中还在艰难的低语，“别动，别出声。” 而第二声，曹以德长剑刺中小王胸口，小王还没来得及耀武扬威也倒下。 这第三声，曹以德也被白衣砍中了后背，他倒下之前把自己面对的方向转向了和曹云相反的方向。 “你如果不分心，还真是个好对手。” “我们走。” 就见一只红色的林鸽飞起，就见曹以德笑着死去。 因为，他看到了那赤红的林鸽，更听出来那林鸽是从曹云的方向飞起。 第二章 慈心泯灭死神现 在白衣男子一行人走后，曹云爬起来扑向自己的父亲，死了，真的死了。曹云趴在父亲身上痛哭出声，小手抚摸着父亲的胸口，好像这样能够让父亲的心再次暖起来，让父亲再次站起来。 曹云大声的哭喊着，他想让爹爹醒过来，“爹爹，我是云儿啊，” “爹爹，我为你带回来了林鸽啊，你不是最喜欢这些了吗？” “爹爹，为什么你的心口这么冷啊，孩儿为你暖暖，是不是暖热了你就能站起来了啊。” “爹爹，爹爹啊！” 那只被曹云放开的林鸽本是与曹云水火不容，但是听着那少年悲痛至极的声音它没有离去，它似乎知道了为什么这少年会拼了命也要抓住自己，它也明白了少年的家发生的变故。 它就在那还未燃烧的房檐上驻足站立，那里，可以看见曹云，那里可以被曹以德看见，如果，他还能“看”的话。 村子里的人慢慢围了上来，平日曹以德的威名保曹家村在这乱世过得如鱼得水，根本不会被匪患打扰，在这东南之地，修养生息，好不自在。而到了曹家被灭门，哪怕是在曹家习武的都没有一个出来说过一句话，更不要提什么帮忙抵抗。 “你看，那是曹家小少爷！”周围的人看着曹云窃窃私语，都知道他是曹家独子，各人起了各人的想法，但是这里面都没有收留他的。 不仅没人想要收留他，甚至在这一段私语之后，那个当时调笑曹云的混混大喊一声：“那门板上写的，沙城的人要杀他，我们抓了他送给独孤雄，一定还有奖赏可以拿。” 村民不解，但随着那混混手指的方向一看，瞬间就明白了。 “此家主曹以德，曹家仁心剑法第三十代传人，我主惜才愿其为我主独孤雄效力，荣华富贵权势名利任其所选，可恨其冥顽不灵，故奉我主之命灭其全家四十口，以儆效尤。与我主为敌者，十死无生。”沙城叶十一。 大家看向曹云的眼神变得热切，有些人甚至因为这虚无的美好未来双眼发红。 乱世之中，曹家村靠曹以德守护，但是曹以德死了，他们需要下一个守护者，沙城，武林第一势力，这是不二的选择。灭门可以放过老，绝不能放过少，如果能把这小子送给叶十一，那岂不是以后就和沙城攀上了关系。 “一劳永逸啊，”现在所有村民都在喃喃自语了，而且内容别无二致。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这番话彻底改变了一个少年对于“人“的看法，他们亦不知道，正是今天白衣和他们的行为促成了一个“神”，“不怒死神”诞生！ 曹云本是悲伤至极，俯在父亲身上听见了这一切之后，他不再悲伤，不再显露悲伤。 “你们，给我滚，”他手持父亲手里的那把长剑站起，横剑冷目。 “你们，不配进我曹家大门。” “你们，再不退去，休怪我长剑无情。” 村民本是说的火热，看的热切，看见曹云突然变了一个模样，还是一怔，但是，谁会害怕一个小孩子？ “先把他捉住，然后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曹家这么大，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烧完，上啊！”那人还在叫，边叫便冲向那地上散落的金银。 “那我曹云，今日便用你的血祭我父亲，跪下吧。” 毫不犹豫，毫不留情，曹云直接一剑砍向那人膝盖之后的腿筋。自幼习武的他曹家剑法早已入门，他要他跪下，他要他们跪下。在父亲面前，这些“东西”不能被称为“人”，他们也不配站在曹家大宅里！ 一剑中，那混混双腿一曲跪在地上，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开手里的金银。 “你们倒是上啊，难道你们还收拾不了一条丧家犬？”混混痛的咒骂着，呼嚎着。 村民面面相觑，脸上有了些犹豫，但是看到那混混手里的真金白银，看看那偌大曹家还没有燃尽，他们还是动手了。抓活的！ 曹云持剑一步一停，站到了父亲遗体五尺之前，“今日，你们若是近了我父亲五尺之内，就拿命来偿。” 曹云持剑而立。面无表情的对着这些“东西”。 村民不少都在曹家习武，受过曹以德的指点，他们自然是知道曹云的功夫，所以也没有盲目出手，而是步步逼近，意图用人群战术拖垮曹云。 毕竟，就算是杀猪，抓它的时候还可能被咬出血，更何况是个人？ 曹云看着这些“东西”的动作，本是面无表情，转而变为了不屑，继而又一次变化，是悲哀，不是因为丧父而悲哀，而是对父亲死后的遭遇悲哀，而是对这些“东西”的所作所为悲哀，甚至是为这些“东西”的胆色悲哀。 “父亲，如果您日日行善就是这种结果，那恕孩儿不孝，今日便要断情绝爱，大开杀戒。” “父亲，如果您泉下有知，千万不要怪罪孩儿。” 这一霎那，本来呼啸的风火声显得那么渺小。 曹云的耳边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他现在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如果说白衣和曹以德两人的战斗曹云上去是找死，那么现在的场景，曹云就是在搏命。 是，他四岁习武，成果斐然，他根基深厚，剑法小成，可是他的身材和体力都还是孩子。 冷面的他孤身一人面对这几十上百的村民。岿然不动。 他们近了，近了。 曹云终是有了动作，他出剑，只刺腰腿，他要他们跪下，跪下给曹以德谢罪。 一个，两个，三个。 曹家仁心剑法，以仁为本，以心御剑，但是今日，这正统传人，曾经无忧无虑的传人竟是将如此中正平和的剑法舞出了死亡之气。 剑芒所致，必有所伤。 四个，五个，六个。 曹云的体力终是不支。 在被一个曹以德教出来的好手后心重创一拳之后，他终于摇晃着要倒下。 父亲，孩儿不孝，大仇无以为报，黄泉路上，等着孩儿。 他不会让自己落入这些人手中，拦住他！所有人都惊呼，他们不想让自己这半天的心血白费。 可是，还是晚了。 扑哧。曹云回剑刺入自己的心口。 我来了，父亲。 电闪雷鸣，风雨大作。似乎这个流干了泪的少年的事迹感动了苍天，无人为他垂泪，那便由老天亲自代替。 第三章 雄霸天下出寒烟 中原东部，修罗校场。 校场上整整齐齐的站着万万千千的教众，他们列队庄严，肃穆而立，他们在等人，等一个天地都会为之震颤的人。 “雄霸天下；雄霸天下！” 终是远处破风声传来，就见一人踏空而来，此人身穿紫色鎏金蟒袍，蟒袍上的金色四爪蟒如同活物，随着主人虎虎生威。 那人直接落在校场审阅台的宽椅之上，椅子把手上非是金龙火凤，而是骷髅人头，当然，纯金打造。 “雄霸天下，雄霸天下！” 校场之上，万万千千的教众大声呼喊，气势可吞山河。 “好。”那人靠着椅背，仅仅是微微开口，雄浑的声音用内力催发便传遍了整个校场，“我沙城，连年征战，连战连捷，中原大半尽收孤手。” “雄霸天下，雄霸天下。” 教众的更加热切，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那人，审阅台那人微闭双目，享受这一切。 他伸手，教众立刻噤声。 “今日，孤要各位集合在修罗校场，是有三件事情。第一：我沙城能打下这大半江山自然不只是依靠老夫和几个手下，而是靠着所有沙城教众，今日，便论功行赏，不醉不归！ 第二：我沙城，自老夫以下十一高手今日起封为十一修罗王，开门授徒，每人皆可前去报名，每王一月，月内比武，夺魁者为其亲传。优秀者，各有封赏。 第三：我独孤雄为我沙城壮大，决心闭关，待老夫出关，必然率领各位，一统天下！” “雄霸天下，雄霸天下。” 场上的欢呼声到达了高潮，且不论第三条，只是第一条第二条就足够他们欣喜。沙城虽然杀戮无情，但是对于教众一向宽和，每每论功行赏，皆有所得，或是功法资源，或是金银钱财。积攒几年便足够颐养天年。 而第二条，沙城地位等级森严，所谓管理者只有独孤雄一人，而其下十一高手，原称十一头领，今日封王，也变代表他们有了实权，不再是原来冲杀在前的大将军，而是运筹帷幄的小统帅。 他们得道，剩下的原来头领之位也便可争，不出所料，这十一门徒便是这头领人选。谁不想加官进爵？尽管这不是皇庭仕途，但是这比仕途更有前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审阅台上，独孤雄闭眼仰头，双臂打开，享受着一切。这就是权力。这就是十分实力带来的百分权力。哈哈哈哈。 此后一月，修罗校场练功声通宵达旦。为了那统领之位，为了十一修罗王的真传。 十一修罗王收徒自是从第一到第十一，但是绝不会越到后面越差。因为十一修罗王的功法招数，惯用兵器截然不同，个人依据自己的情况自主选择，习武之人严禁杂而不深，不会有人为了入选便去十一个月，直到成功为止，那是自掘坟墓。 已是到了最后一个月，十一王叶十一端坐在审阅台上，他们修罗王自是不敢碰独孤雄的霸主座，他只是坐在普通的太师椅上，看着场内最后一天的比武，今日，他叶十一也就有了徒弟。 他成家多年，到今日也没有一儿半女，直到数月前妻子素心告诉他她已怀孕闰月有余，他感觉到了快乐，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情也不过是洞房花烛，金榜题名，他叶十一不需要金榜，他已经是王，而洞房花烛早已过去，现在，他有了后代，近一个月的比武对于武者的要求都人性化了许多。 魁首场，红签八号对紫八号，一场胜负，十一王之徒明了。 叶十一笑容一敛，他出道成名全凭两门绝技，“一断掌”和“孤烟腿”，两门功法其实截然相反，一个凌厉刚猛，一个柔风似雨。也只有叶十一这武学奇才才能包容并收，今日虽然只收一人，但是也只能传一门功法，若是第二资质尚可，也便收下吧。 他正在思索，就见台上两人斗得不可开交，紫占据绝对的主动，红色则一直在被动挨打。叶十一不由得皱眉，紫色攻击凌厉刚猛，倒是个一断掌的好苗子，这红色，可是令人不甚满意。 就在他定义刚下，红色以一种令人无法理解的步伐绕开对手攻势，“你也不过如此。”红色开始依托自己出众的步伐和刚刚收集的对手招法节节反击。 有意思，叶十一收起了刚才的定论。耐着性子看下去。 场上如火如荼，终是分出了胜负，红色八号被紫色斩断双腿，紫色胜出！ 叶十一虽然为那红色断腿而感到可惜，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冲着这不算年轻的黑色点了点头，至少二十五岁了，恐怕进境不会太高。叶十一正感到可惜，就听到一个童声大喊，我不服！ 叶十一看向声音来源，原来是台上那红色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孩，他满目的心疼看着地上的少年，抬头用他稚嫩的声音对着台上大喊“我不服”。 叶十一感到有趣，“哦，那你待如何？”叶十一不信这小孩还能让人偿命不成？ “我要和他比，如果我赢了，那他就得赔我哥哥的腿。” 叶十一忍俊不禁，“哈哈哈，小娃娃，你不怕丢了性命？”那孩子一字一句，“我不怕。我要他赔我哥哥腿。” “好，就凭你这份胆气，来啊，送这孩子和那少年去我叶王府，老夫府上能人无数，定能治好你哥哥。” “我，是，要，他，赔，不，是，要，你。” 孩子脸色严肃。 而叶十一也收起了笑容，这已经是不识抬举了对他来说，但是素心有孕，他决定不和孩子一般见识。 “那紫色，你去和这孩子比试一场，只许胜，不许败。” 紫色早就等的着急，但是叶十一不发话他也不敢动，至此有了命令，他可是准备更多的展示自己的能力好受到赏识从而一步登天，只是，他错了。 就见这少年一招就要躲这孩子的咽喉，结果孩子不知如何就到了少年身后，比起他哥哥，他更加的轻盈，迅捷。 叶十一眼前一亮，这是多么好的孤烟腿的苗子啊！他正待叫停这场比斗，一断掌的传人虽然老了点，但是也还算说得过去，但是这孩子必须保住。 可惜，他晚了。 就见孩子几个侧身绕的少年急躁。身高的差距使得他每次攻击必然弯腰，而终于在这瞬间孩子突然扭转身形，手出入龙，直接刺入那人双目。 “啊！”那少年痛苦在地上翻滚，边滚边喊：“我要杀了你！” 叶十一心痛，但是也没有那么重，他嘱咐杨主事好生安顿那少年，便带着这孩子和他哥哥回到王府，只是他不知道，府内现在乱成一团。 “什么？夫人生了？夫人好吗？孩子呢？”叶十一狂喜，管家瑟瑟发抖的说，“回老爷，小姐一切正常，”叶十一听了这半句欣喜若狂，但是后半句让他直接倒地不起，“夫人，失踪了。” 当年围剿无双城，杀了三天三夜未合眼的铁打汉子直挺挺的倒地，再醒过来就是三天之后，他看着自己可爱的女儿，又看着这三天跪在门外时时侍奉的那比武小孩。 “你，进来，”叶十一唤他，“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我哥哥叫小三，我叫小二。因为吃饭的时候我吃两碗，他吃三碗才能饱。” “你可吃饱了？”“最近这几天每天都吃的很饱。好久都没这么饱过了。” “你可有父母？”“我没有，我哥哥说我爹娘被无名阁的人打死了，我们是在西边跑过来的。” “很好，那从今日起，你就有名有姓了。” “我叫啥？有饭吃吗？” 叶十一本是悲痛万分，被这孩子逗得发笑。 “今日起你不光有饭吃，还有最好的饭吃，不光有姓氏，还是最显赫的姓氏之一。”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义子，唤作，叶寒烟。” 第四章 深谷之处人未亡 一晃就是五年，八月金秋，烟锁雾浓。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但是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譬如仇恨。 “咕咕咕”还是一样鲜艳的赤红，那林鸽在这狼群谷里陪了曹云五年。 “仁心剑法，讲求仁为本，化干戈为玉帛。孩子，你可懂？”狼群谷旁边的小木屋里，一个黑衣男子耐心的为曹云讲解。旁边还有一个白衣少年蹲在一旁，细细的聆听。 原来，五年前曹云拔剑自刎之后，村里的各人瓜分了曹家财产便各自散去。唯一没有离开的竟然是那只本来和曹云“不共戴天”的林鸽。 它知道曹云没有死，它飞到官道上硬生生攻击着每一个行人，终于有一个孩子看出了它的焦急，求着同行的大人和他一起追了过来。 那一大一小，现在正在屋内。 曹云仔细的听着，但是脸上毫无表情，五年来，那大人每天都会教他练剑，五年来，曹云每天也只有一件事放在心上，那便是练剑。 因为，他要复仇！ “可惜你身上戾气太重，那件事对你的影响太深了。”男子无奈的摇摇头。 那男子为何懂得曹家机密？因为在收敛安葬曹以德和刘妈的时候，曹云给父亲更衣时找到了一封信和一本谱，信是亲笔信，谱是仁心谱。 “师傅，为什么你不把自己的剑法交给他呢？”边上蹲着的少年终于开了口。他看上去是那么晴朗，令人愉悦。 “影儿，并非是为师不教，只是我的剑法只会令他坠入深渊，不能自拔。” 霍然，曹云站了起来，走入了深山。 看着这少年的背影，唤作“影儿”的少年亦是感到十分可惜。“为什么他冷的像冰一样呢？不，他甚至比冰更冷。” “因为他心已死，再无留恋。”男子亦为之感到痛心，但是却无可奈何，喟然一叹。“明日，我们便离开这里了，时间已过，我们该出发迎接自己的命运了。” 命运！什么都是命运！ 灭门是命运！孤独是命运！ 曹云每日与群狼为伍，追捕猎物的过程中他学会了忍耐，蓄力，最后全力一击。 今天他又带回了野兔，影儿找到正在拨洗野兔的曹云，忧心忡忡的说：“明天我们就要走了。”他十分不舍。 曹云低着的头眼神微变，随即恢复往常，继续洗着兔子。 “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走？”影儿真诚的说，“你要是想的话，我这就去求师傅。” 曹云终于抬头，看了影儿一眼，便转身去火堆旁做饭了。 入夜，影儿也开始练剑，男子一旁指导，影儿的剑招精妙至极，他知道，曹云就在这附近看着，他乐得使剑招给曹云看，而男子也从不阻拦。 噌。一把木剑横空而出，和影儿的兑在一起。 “你可敢与我比试。”五年来，曹云寥寥可数的开口。 影儿看向师傅，男子眉头一皱一展，“去吧，但点到即止。” 影儿单纯自然，收剑行礼颇有风范说：“云少侠，请指。”“教”还在嘴边就被曹云一剑打断，曹云抢攻。 影儿丝毫不惧，只是一剑直刺曹云出剑的手前臂，曹云如不回救，定会先中一剑。 “好。”男子心中暗暗思凫。“影儿一剑简单直接，颇有风范。” 场上的局势还在变化，曹云不停抢攻，仁心剑法的中正平和变得阴暗，充满死气。 “如果影儿再不反击，可能会输。”男子感到可惜，影儿明明剑招内力更胜一筹，但是却处处留情。“如此寡断，迟早会吃亏。” 果然，影儿感觉不支，终于使出五年来长练的一招“万世消散”。 霎时间剑花乍现，曹云波澜不惊，五年来，一个长练，一个常看。 曹云也是一式“万世消散”，就见两朵剑花交错。 “万世消散”，既然是万世，那自然也包括了万事，万物，万人，万情。 曹云五年前就已经形同死人，这些对他来说早已消散。 可是影儿不一样，他天真无邪，心内太多美好。 噌，果然，曹云的剑花打落了影儿的。 那男子在曹云出剑的一刻就大为讶异，这一式剑招可以说是他本人的写照，但是消亡之后万物必然重现。但这孩子的剑意只有悲伤和死亡。 “请收我为徒。”曹云直接跪下请求。 他知道，仁心剑法已经不适合他了，而这五年他偷看男子剑招自觉精妙无比，威力亦是如此。 如果能成为他的徒弟，学得本领，大仇定然可报。 男子神色复杂，转身回到了屋内。 “起来吧，如果师傅不收你，一定直接告诉你的。”影儿虽然败了，但还是扶起了曹云。 男子在屋内万分纠结，良久，他也有了决定。负手出屋。 “孩子，如果你愿意，我会把你送到残那里照顾你，他是我哥哥。” 曹云抬起头，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师傅，他注定要走吗？”“我的剑招不能救他脱离苦海，只有寄希望于佛法，帮助他回头，只是他不愿。” 兴许，这也是命。 男子的决定促使了“统一”的加速到来，也促使了“死神”现世。 第二天一早，男子带着影儿就要离去，他们闻到了香味，寻味辩位，原来是十来只野兔野鸡，已经烤好风干。 影儿惊讶的说：“这一定是云做的了，但是他人去哪里了？” 男子早已经感知到了他在哪，但是既然他不愿相见，也便没有揭破：“吃饭吧影儿，吃完都带上，我们也有自己的命运。” 男子解下长剑，顺势舞了起来：“鬼门开，恶鬼现；行侠之人，长剑无闲。” “苍生为目，万事为肤；只待明日，万世消散。” 男子收剑，直接抓起兔肉，“好肉”又喝一口那坛子里的酒，“好酒”“哈哈哈。”笑声中无尽的悲凉，也有些许的欣慰。 三日后，林鸽带回了一张纸，一张改变天下苍生的纸。 它有灵，但是不识字。 但是它认得那其中几个字形，它那“不共戴天”每日必提及，必用剑刻画。 “沙城”“叶十一”“独孤雄” 第五章 功成出关霸天下 自从林鸽带回来那张“纸”，曹云便开始准备出发，前往沙城。 那张纸上非是别的，正是独孤雄闭关五年终于出关，广招天下英雄臣服，并且招收教众。 这教众自然不是普通冲杀的教众，而是年幼有武学天分的孩子。他独孤雄要收徒了。 万事俱备，曹云在出发之前又一次进了狼群谷。 一头年迈的野狼出现在曹云面前，眼神慈祥。 “我要走了”曹云面无表情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不舍，“我要去报仇！” 那野狼似乎听懂了，也似乎是看着曹云的表情变化明白了什么。它长啸一声，四周出来了七八十条野狼。 曹云站起，看着四周这些比人还熟悉亲切的面孔，一时感慨良多，“五年来，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早就饿死了。” 就见群狼列队，昂头对着曹云长啸三声，之后用自己的爪子伏地又是三声。 他知道，这是在为自己送行。曹云一样做了同样的动作，就在这个时间那头召集了同伴之后消失的野狼回来了。 它叼回了一只兔子，放在曹云脚下。长啸一声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头，转身离去。 群狼来的快去的快。曹云思绪来的急去的猛。 他感觉到了空虚，影儿和黑衣叔叔走了，狼群走了，自己也该走了。 他拾起野兔，直接取出肝脏吞下，“我曹云发誓，不灭沙城，誓不为人。” 曹云回去木屋背起行囊，他把父亲的信带在身上，而宝剑埋在了父亲坟前。毕竟曹家仁心剑法有些名气，这把剑也一样，被认出来就不好了。 曹云最后回望四处，他突然听到了翅膀的声音。 “你来吗？”曹云拍了拍自己肩膀。 就见一抹红色落下。 从此，一人一鸽背井离乡，踏入江湖。 几个月前，沙城雄霸天下阁 “恭祝城主神功修成。”沙城雄霸天下阁内，十一修罗王带着他们的徒弟跪地恭贺。 雄霸天下阁，除了独孤雄之外，其余人进来只有两个姿势，一个是刚进来时的站立，但更多的是接下来的跪下，一直跪到独孤雄允许你起来为止。 凭什么？凭的就是实力。 “好，看着五年你们的弟子也长大了，你们的内息也有提高，孤甚感欣慰。”独孤雄嘴唇只是轻启，可是这屋内似乎有阵阵龙吟声。 “托城主洪福！”地上二十二个大小大声回答以表忠心。小的不提，那十一个大的可都是江湖上一顶一的高手，怎么会感觉不到他们这城主的变化？ 如果五年前城主是内力深不可测，那么五年后的现在，就是城主本身深不可测。 无懈可击！ 这二十二个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因为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会让城主震怒，万一迁怒到自己那可就完了。 “我沙城版图现在如何？是否尽取天下？” 终于还是来了。底下的人头都不敢抬。 “莫非？这五年无甚进展？那也难怪，毕竟老夫闭关，你们少了依仗。”独孤雄但是和颜悦色，神功初成的他很是高兴。 “回，回禀城主，我沙城天下已近丢一半。”叶十一颤颤巍巍的说，似乎害怕下一秒自己就会变成尸体。 “什么？”独孤雄一掌震碎雄霸天下阁整个地板，那可是整块整块的汉白玉，就见玉屑纷飞，但二十二个人跪的地方却完好无损。 “孤要你们这群饭桶何用？我本已无意要求你们给我打下整个天下，但你们竟然连守都守不住？废物！” 独孤雄一掌一吼，一掌直接体现他现在无人可抵的功力，一吼直接让场上人物双耳渗血。 这就是实力差距！哪怕都是一方巨擘，但在独孤雄面前，都只是砸碎。 “回我主，我十一人统帅不力确是主因，但是无名阁近几年异军突起，手下四堂堂主无人能挡，而阁主无涯也不是我们能抵得过的。所以……” “所以还怪孤闭关太早？废物！”独孤雄这声音响彻九霄，如同龙吟。 “算了，也难为你们了，五年也不短了。”独孤雄冷静下来，“传令下去，修罗校场从今日起开门授课，你们给我找出优秀的苗子，老夫收他为入室弟子。” 这也是那张纸的由来。 叶十一一行人退下之后终于是能够站起来，“义父，你还好吗？”叶寒烟这几年日子过得滋润，身高体长，匀称至极。 “我儿至孝，知道心疼义父。”叶十一摸摸叶寒烟的头，笑了笑，“我自然是没事。” 五年了，叶十一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叶素心，只是却从未获得过丝毫消息。 “义父，城主刚才所说，难道是要抛弃你们吗？”叶寒烟稍显紧张，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担心义父被清洗以后没饭吃？哈哈哈。”叶十一不由得想起三年前下人问叶寒烟最感谢他哪一点，他说：“我最感谢我义父给我饭吃，而且每天都给，还能吃饱。不光给我，还给我哥哥，也是每天都给，都能吃饱。”那之后，叶寒烟“米饭少爷”这称呼也就落下了。 本来叶十一还想教训教训这些下人不分尊卑，但是叶寒烟拦住了他，“其实，我真的是这么想的，义父管我饭吃我才能活到这么大，要不可能五年前出了修罗校场我们就饿死了。”叶十一看他说的真切，知道这孩子心性单纯，善良，不忍他人受罚也就成全了他。 叶寒烟一听这义父又拿“米饭少爷”那事寻开心，他倒是也乐得配合：“饭嘛肯定是重要喽，义父安危更加重要啊。” 叶十一微微一笑，“怕有什么用呢？你都感受的到城主实力超群，那他进境就一定超乎常人。恐怕天下第一已经非是旁人，就是他了。” 这一天，独孤雄在雄霸天下阁帷帐内看着战报，越看越生气，一个闪身就飞出了沙城，就看着郊外人来人往，倒是有趣。 “放开我，你放开我！”听一个稚嫩的女声大喊，看那少女不过十岁，“竟然有如此禽兽？”独孤雄也有一女，怎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他沙城教众，攻城时可随意砍杀掠夺，但攻城结束，立刻停止，这畜生不论是不是沙城的今天都必死无疑。 就待独孤雄正要出手，他忽然看见一个肩上有林鸽的少年飞奔而去。 他收手，想看看这少年待如何施为？ 就见少年脚步不停，伸手一指那畜生的方向，林鸽腾空而起，直冲畜生而去，而曹云运气蓄力，准备必杀一击。 “啊！”那畜生肩头被林鸽抓破，深至可见白骨。 还未待他回过头来，曹云就是一击必杀，单掌直接打飞了那畜生的头。 “你没事吧？”曹云面色寒冷，一字一句，“没事就快回家。” “咕咕噜噜”曹云听见这饥肠辘辘的声音，伸手掏出一块兔肉扔给了那姑娘，“吃了，回家。” 那个“家”要多重，就有多重。 “谢谢，谢谢你。”女孩顾不得许多，接过来就是一阵啃食，但是只是吃了一点。 曹云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看她真的饥饿，但又不敢多吃，又给了她半只兔子。 “谢谢你，我吃饱了。”女孩把这半只兔肉捧回给曹云。 曹云虽然讶异，但是既然你不吃，那我自然收回。 “兵荒马乱的，我出城挖点野菜，谢谢你救了我，我还得挖野菜给我母亲和弟弟。”一般女孩估计早就跑回家了，但是她刚经历如此风波还要为母亲和弟弟找吃的，曹云阴沉寒冷的脸有些动容。 他直接掏出三只兔子：“拿着，回家。” 语气不容拒绝。 女孩刚才只顾啃兔肉，这时发现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孩。 “恩公，我……” “你无需担心我，这东西，只要我想要，山中地里随处可得。赶紧回家。” 这句“赶紧回家”，曹云已经微微动怒。 为何你有家就不知快回？ 一路上曹云见多了生离死别，心越发的寒冷，这就是乱世，善良，真的有用吗？ 女孩听出了这寒冷语气的“怒”，她抖抖的接过兔子，又谢了一次恩公就要跑去。 曹云嫌她太啰嗦，“赶紧滚！” 女孩飞奔而去。 独孤雄看着这一切，对着孩子有了些兴趣，杀伐果断，功夫不低，而且不喜啰嗦，冷面无情。 “好！”这就是他独孤雄最喜欢的完美弟子的样子。只是最好，他在忠诚一些。 因为不知底细，独孤雄没有留下少年，而是返回沙城，帷帐内吩咐下去，“你们给我留意一个少年，那少年肩上有一只鲜红林鸽。” 第六章 浮浮沉沉又飘零 命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曹云自从离开临海城开始，每日赶路，一路上除了补给吃喝以外，几无停歇。饶是这样，也是经过这几个月才到沙城，不是路远，只是他一路步行，买不起高头大马使用。 直到昨日救下那女孩，他才是正式步入了沙城的地界，他站在郊外四处望。 荒野，凄凉。 沙城难道不应该是最富饶？为何城外如此凄凉？ 这一路上听说独孤雄闭关五年，难不成沙城也败了？ 曹云等着林鸽回来的时候一直在思索。 “哗啦啦”曹云肩膀一沉，看那林鸽神色如常也就知道那女孩平安到家了。 他拔步向前走去，从未注意到刚才那边不远处有一个身穿紫色锦缎衣服的人看见了这一切。 步入沙城的一瞬间，曹云看到了一路上从没有看到过的景象。 辉煌！富裕！ 不过曹云仔细一看，街上的行人可是分着三六九等，富裕的锦衣绸缎，穷苦的不比那姑娘好多少。 是了，如果都那么富裕，为何那姑娘还要去挖野菜呢？ 他摇了摇头，面沉如水，直直走向了那边校场，上面四个大字：修罗校场。 “好！”“好！”曹云还没进去，就听见这校场里人声鼎沸，原来自从独孤雄发下英雄贴之后每日前来的英雄不计其数。 曹云就在不远处定睛看着，他在感受各个高手的武功路数。 “你在这干什么玩鸟的小子？”身后紫面大汉大喝一声，拍了他一下。 是了，不光招英雄，还招奇人异士。 曹云掏出那张“纸”毫无表情的递给那个紫面大汉。 “呵，小小年纪如此冷静，实属难得啊。” 紫面大汉看着曹云自打被自己“偷袭”眉毛都没皱一下感觉很满意，“走，我带你入会。” 今日起，曹云便是沙城的一员。如果丧父是令人悲伤的，那么因为丧父而不得不和仇人共事是令人悲哀的。 这都是命运！ “义父，今日您带我前来修罗校场所为何事？”叶寒烟手上抓着个小风车逗着自己妹妹，回头对着叶十一说。 “寒烟，义父知道你素来不喜欢与人争斗，但今日，你必须拿出自己的本事，否则待为父百年之后，无人能保你和你妹妹周全。” 叶十一今日面色肃然，言语间也颇为严肃。 叶寒烟听叶十一如此严肃，也是感觉到了不同寻常，他谨慎的递了个眼神给他义父，似是在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沙城，三个月之后可能一统天下，若是如此，那自然无甚好说；但是也可能从此消失在这世上。” 叶寒烟瞬间想起了，最近这几天，沙城内在大大小小的头目，教众，居民都神色慌张，主要是叶寒烟小时候奔波逃命已经习惯了那种神色就没往心里去。 现在想来，那一定就是父亲今日所说的结果。 “今日十一修罗王聚首要商定选送谁的弟子去往雄霸天下阁成为帮主的第二弟子。” “你在沙城毫无战功，并且声名不显。” “如果你今日不能战胜他们，那么我百年后，十一王府一定被瓜分。” “你可懂了？” 叶寒烟从进入十一王府，每日习武练功，从未参与过杀伐之事，今日随着义父的一番话，他少见的一脸严肃，眼睛微微眯起来。 “既然如此，为了义父和我妹妹，也为了我和哥哥那五碗饭。” “今日，我定胜无疑。” 小小的脸上充满了倔强。 “呦，寒烟和老十一来了。”这人群里一个身高八尺，眼目如鹰的大汉一招手，“来，这边！” “来了大哥。”叶十一接过自己的闺女，让叶寒烟站在自己身前。 “谢大哥还记得小弟及犬子寒烟。”“寒烟，还不快叫人？” “寒烟见过各位叔叔”他一辑一个大礼。 “孩子真懂事，比我这不争气的强多了。”另一个双拳硕大无朋的汉子粗声粗气的抬抬手表示友好。 “二哥说笑了，那，我们这就开始？”叶十一抢了一步提前说出来。 如果再拖下去，天色一晚，叶寒烟没有实战经验，在斗起来很容易遭暗算。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开始！” 就见那铁拳汉子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孩子直接跳上演武台站定，气势一放是个少年高手。 “老二，你这有些不地道啊。”一个手里把玩着飞刀的男子回头对着身后说，“去陪你二哥玩玩，别伤到他。” “十一弟，你的徒弟可是没什么出息啊。” “是啊，要不这第二场，啊？哈哈哈” 他们自视自家功法徒弟高人一筹，不住地调笑着叶十一一家，其实谦让，实则嘲讽。 刚才还十分融洽的修罗校场，现在充满了争锋相对的味道。 叶十一让叶寒烟站在他身前，就是为了让他被人记住。他毕竟没有战绩，今日处处客气，就是为了万一寒烟输了好日后保一条命。但是现在他担心，他们会不会直接找机会杀了他。 结果证明，他多虑了。 叶十一还在盘算着，就见这第一场转瞬出了胜负。 飞刀男的徒弟直接一刀扎进铁拳男徒弟的左肩，还轻轻拧了一下，就这一下，废了那人一条手臂。 这飞刀男的徒弟还要施为，叶寒烟直接飞身上去，一脚踢飞了他的刀。 “这位哥哥你没事吧？”叶寒烟落地，扶着这汉子，场上的徒弟们都比叶寒烟大。 “这条胳膊是废了，谢谢你小兄弟，帮我教训教训他。”这人也是真汉子，直接退了下来。 “今日，我们在此地斗武无非是为了那帮主嫡传弟子之位，我叶寒烟不才，想要此位。” “如有不服，大可一并上来。” “我绝不伤你们性命。” 叶寒烟本来不是这种性格，但是听了义父的话，看见那汉子的肩，听懂了那几个明着暗着的嘲笑讥讽。 人在江湖，先立威，再存于乱世！ 十一王的派系也在这一刻显现出来，“刷刷刷刷”飞上去五个。 “一起上吧！” 精彩的战斗总是会被记载的，因为获胜的总会是多数。 为了让自己的战绩显得好看，也会将对手描述的身手不凡。 而这一次，却刚好相反。 就见几个照面，叶寒烟“孤烟腿”发挥到了极致。 瞬杀！ 场下没有上场的庆幸自己没有上去丢人，上了场的底下的大人脸色铁青。 “你可是交了个好徒弟啊！” 本来打算看热闹的他们，现在自己成了“热闹”被人看。 叶十一也没想到寒烟功法已经如此出神入化，“好好好！” “我儿果然有本事啊！哈哈哈哈哈！” 以他的城府，本不会刺激他们，但是今天，他为了自己的儿子开心。 只是，他不知道，命运的安排决定了，这个儿子最终会变成，他最割舍不下，又不得不割舍的棋子。 没错，棋子！ 第七章 风云际遇威名显 三个月，三个月可以做什么呢？对于大多数庸庸碌碌的人来说，其实三年和三个月并无区别，无非都是混日子。 而对于沙城，对于曹云，对于叶寒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城主，您真的不考虑考虑了？”十一修罗王跪在雄霸阁内胆颤心惊的劝谏。 “我不需要考虑，因为我必胜！”独孤雄坐在帷帐里，微微开口就有龙吟声传来，“三个月后我要和无名阁主决战，你们给我打出一条路通往中原西部。” “最好能直接打到无名阁主城下。” “因为我独孤雄不想在别人的领地上走太久，太肮脏。” 独孤雄每一句话都波澜不惊，可是这些修罗王每一个都听的胆颤心惊。 “我等必不负使命。”这十一个人齐齐退下。 “黑烟，你有何事？”独孤雄眼睛微睁。 叶十一外号“黑烟杀手”，此时的他正藏在阁外。 “回城主，我有要事禀告。” 战乱，总是令无数人家破人亡，可是它也赋予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机会。 曹云，自加入沙城以来一个月，一开始只能做一些粗浅鄙陋的活计，倒粪桶，刷马厩。 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因为他根本不开口。 肩上的林鸽被他放在了后山的林子里，防止被人盯上。 直到一个月后机会才开始出现。 沙城突然大举扩张，本来的教众死伤众多，没有办法只能从低等杂役里补充这一部分。 而曹云，就是那一部分之一。 “城主，本月的战报来了。”一个卑躬屈膝跪在地上的白脸近乎谄媚的说，“请城主过目。” 独孤雄很满意他这种样子，这是独孤雄的管家，也是仆人，叫做奴。 奴其实很享受在雄霸阁的日子，谁都怕他，虽然他无甚实权，但是在“一人之旁”，也足以让他在“万人之上”。 “好！”独孤雄看着这月战绩，感到十分舒畅，“用不了多久，我当初丢掉的就会成倍的拿回来！” “城主雄霸天下，盖世无双！”奴在地上叩头庆祝。 “这个云十二是谁？”独孤雄不住地审阅，发现了一些端倪。 “据回报，这个云十二是新近加入我沙城的少年，前一个月在打杂，后一个月被发掘出来打仗。结果没想到，他如此恐怖，这个月大大小小二十场战斗，他革毙五百余人。可谓死神。” “好一个死神。奴，给我集合众人，我倒是要看看，这死神合不合我心意。” 倒不是独孤雄贪得无厌，而是这十一修罗王位高权重，不愿再像以往冲杀再前，他们那些徒弟也就几个还算有点潜力。最好的也就是黑烟的义子，但是这孩子心善，不喜杀戮。在自己这里学艺一个月，根本没出过手。 他需要一个能带来死亡和胜利的人为他打下这大好河山。 沙城修罗校场警报大作，只要响了就代表所有人必要在一刻钟集合，迟到者杀无赦。 这铃声一般都预示着杀戮，因为现在的沙城不比以往，现在集合只等于打仗。 “奴，你那个云在这里面吗？”独孤雄斜觑，略有不满。 “回城主，不在。”奴战战兢兢差点跪下。“那孩子每次都不紧不慢，差不多要在最后才到。” 独孤雄轻松了一些，这校场里现在站的少年们都不符合他的心意，如果死神是这样的，那可就太“欺世盗名”。 就在这个时候，西南角马厩那条路走出来一个黑色粗布衣服的少年，肩上站着一只赤红色的林鸽。 是了，这就是曹云。 周围的人本以列队，但是见到他来了有一些人开始颤抖。 这个人很可怕！ 和曹云一起打过仗的人都不愿面对他。 他太可怕！ 和他打过仗的都记得，这个人在战场上，只有一个行为反复重复。 那就是杀！ 他从不停歇，似乎在用对面的人练习如何更快更好的杀人。肩上的林鸽在天空中盘旋，谁偷袭曹云它便收了谁的一对招子。 死神！无可争辩的死神！ “奴，我看见他了。”独孤雄早就发现了那一抹红色，他还记得那天的少年。 “是了城主，那肩上有鸽子的就是他，他不说话，也不和人交流，大家都说他是个怪人。” “且待我试一试这死神成色。”独孤雄飞龙一般盘旋而起，刚站定的曹云感觉到了，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送飞了林鸽，岿然不动。 独孤雄可是一瞬便至，一手为掌直直的劈下来。 他岿然不动。 那掌马上劈到，就差分毫。 他岿然不动。 “好！”独孤雄铁掌一停，“果然好胆量，你不怕？” “我不怕。”“你为何不怕？”“我不怕，那便是不怕。” 独孤雄双眸微闭杀气涌起，刚才的掌向下又送一点。 曹云依然不动不躲。 就听“砰”，曹云的黑粗布衣服被震碎，可内里白色亵衣裹衣毫无损伤。 好功夫，好胆量。 这一掌功力不差分毫，多一分内里衣服也会震碎，少一分外衣无法震碎，偏一分震碎的就是曹云的脑子了。 而曹云习武多年，怎会不知这一掌功力？ 但他不动！ “好！”独孤雄满意极了。“来人，给他更衣，独孤雄的弟子，是沙城的颜面，怎么能穿成这样！” “雄霸天下，雄霸天下！” 场上无人不喝彩，尤其那些见曹云打仗的人，喝彩声更浓。 终于不用和死神同吃同住！ 入夜，曹云躺在马厩里望着月亮思索，那林鸽困乏的直点头打瞌睡。 “父亲，入城两月，我终于见到独孤雄，今日一见，这人功力深不可测，我便是动手也是以卵击石，所幸，他没有想起我临海城曹家，我还能叫曹云。今日他收我为徒，我机会更多，父亲，你的大仇，必报！” 曹云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了茅草里，月光照下来，就好像曹云根本不存在一样。 是的，他本来就不存在，那个单纯顾家的曹云早就死在了五年前的曹家大宅，现在的曹云是仇恨和孤独的混合体，是“神”！是“死神”！ 第八章 兜兜转转又相遇 距离开战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沙城的众人从一开始的惊慌到现在的趋于平静只用了短短的两个月。 因为这两个月里，他们不单收回了当初丢掉的领土，还拿下了更多的土地。 现在，他们又已经是在一统天下上遥遥领先的不败沙城了。而且，作为前锋的队伍现在冲杀的也比之前几年勇猛。 因为曹云！ 他每一次都冲杀在前，在战场上掀起一股腥风血雨，他掌法犀利，取下无数敌人首级。 就在昨天，他们解脱了，因为他就要搬进城主为他弟子修建的天下楼，他们再也不用时时面对着这死神。 不过，也有人想念他。 “云兄弟？你在吗？”一个瘦弱的像干柴棒子一样的半大少年出现在马厩里。 “你有何事？”曹云今年十三，却冷的让人感觉他三十有余。 “你马上就搬走了，我给你拿了点东西，兴许你以后用的上呢？” 他掏出了一面镜子和一把短剑。 “你放心，这都是干净东西，我自己月钱买的。你拿去，虽然你以后可能也不记得我了，但是咋说你也救过我的命。” 那是月末的一场打千峰寨的战斗，曹云一路冲杀到了大寨主厅，干柴棒子少年就跟着杀了进去，甫一进入，就道不好，中了埋伏。 是曹云惊为天人的掌法功力和近乎搏命的方式杀出了一块无人感靠近的安全区，撑到了援军到来。 “那云兄弟我先走了。”少年知道曹云不喜啰嗦，他打算把东西放到地上就离开了。 “拿过来，我在这。”曹云在柴草堆坐起来。 “好嘞！”这少年乐呵的就拿着东西进来了。 “你可知道，即便如此，我也会忘了你，你的东西也会被我丢掉？”曹云依然不近人情。 “那没事儿，送给你是我应该，也是我乐意，你丢掉也是你的东西，不是我的了，你咋处置你随便啊。” “而且云兄弟你也别不爱听，我知道你不咋喜欢我们这些俗人，但你把自己锁的太死了，这样不好。” 这是他第一次和曹云说这么多话。 也是他人生轨迹变化的开始。 良久，看曹云没有反应，他就准备默默地离去。 “你叫什么名字？”曹云突然叫住他。 “杨有情，我妹妹叫杨有意。”他很高兴，曹云主动问他名字了。 又是良久的沉默，他这次是默默地离去了。 有情有义，可惜我断情绝义。 转瞬到了半月之后，曹云在独孤雄那里也练了半个月的武。 “老夫两大弟子，其一是你十二，其二是黑烟的义子寒烟。” “你们皆传承我一门绝学，你学的是烈火掌，大成之后，劲力迸发如同烈火摧枯拉朽。” “而他自幼练习腿法，为师便教他海浪腿，功成之后迅猛灵活，不次于你。” “老夫一生绝学无数，最得意这两门绝学，便授予你们。” 曹云脸色不变，只是跪下谢恩。多一句闲话都没有。 “老夫就欣赏你这不似众人的冷酷，你是真无情。”独孤雄对曹云真的赞赏极了，他并不喜欢叶寒烟，因为他不愿意帮他攻城略地。 “十二，为师今日交给你一个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曹云抬起头直视独孤雄，“我不会失败。” “哈哈哈，好，我的弟子就要有这种霸气，看看吧！”独孤雄对曹云的欣赏越加浓烈。 “沙城独孤雄，我万梦城已收到你的来信，恕我们无法接受归降这么窝囊的行为。” “要么你们归降我们万梦城，要么我们便战场上一绝生死。” “你要我杀光他们？”曹云看完抬头，“这未免太简单了，他们是有什么能够威胁到沙城？” “好徒儿，果然有勇有谋”独孤雄正色道，“万梦城有万梦迷香和万梦鼎，能够使人沉醉。” “万梦迷香，所闻者皆陷入自己最美好的回忆，不再醒来。任人宰杀。” “万梦鼎，鼎内注水便为美酒，一口入喉。微笑着死去。” “万梦迷香，万梦鼎？不过如此。”曹云皱一皱眉，“我会把万梦城城主的首级带回来。”毫无生机的话语充满死亡之气。 独孤雄微笑着点点头，曹云起身离去。 在出门之前，一个满面春风和善的少年和他擦肩而过，就那一眼，曹云心骤然一痛，宛如被春风吹过的老扬场，破败的谷衣被吹拂满天。 世上真有如此温暖之人？如果说曹云带来的是死亡，那这个少年带来的就是生机。五年了，曹云从未感受过谁能触动他温暖的一面，但是今天这一眼，他仿佛看见了当年为了父亲捉林鸽差点送了招子的自己。 父亲，报仇！ 曹云瞬间恢复如常，一步一步向远处走去。 “师傅，你找我。”这少年就是寒烟。 虽然独孤雄不喜欢他这性格，但是也喜欢见到他，这少年单纯，而且知道感恩。对自己是毕恭毕敬，但是也不像奴一样卑躬屈膝，可以说是不卑不亢。 “烟儿，为师有些事情要交代给你。”独孤雄被感染的也是有些笑意。“这是一封密信，看过之后销毁。” “为师知道你不好杀人，那你便去找寻密信中的东西吧！” “谢师傅体谅！”叶寒烟是真开心，从小到大他还没杀过人，尽管他已经技冠沙城年轻一代，但是他从不以此自高自大。 “去吧！”独孤雄每次想要整治他这二徒弟，他都是下不去手，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纯善之人？ 曹云回到天下楼，收拾好行李，怀里揣上一面又小又破的铜镜，带上一把短剑。 还是那抹赤红盘旋，他一拍肩膀，“你来吗？” 那一抹径直落下，瞪了曹云一眼，如果是人的话，那肯定就是一句“你说呢？”，只可惜，它不会。 就在万梦城，曹云遇到了自己这辈子最放不下的人，也失去了又一个最重要的“人”。 早就说过了，天意流转，永不停歇。 曹云这次骑上了高头大马，十三岁的少年踏上了他的无敌之旅，断情之路。 第九章 无影无形是为梦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重逢，无论那是不是你想要见到的重逢类型。 曹云连夜赶路，只三日就来到了万梦城城下，据说先前独孤雄派过不少斥候信使尝试侦察，但无一例外都中了“万梦迷香”，最后去的一批自进城起就没有食用过任何城内之物，就算是住也只是住在城后山里，可还是在入睡之后中了招。 “有点意思。”曹云喃喃自语，催动身下高头大马进了城。 万梦城，万梦城，果然是如梦似幻。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衣着奇异，每人身上都好似有流苏，有丝网；远望万梦山，那山上云雾缭绕，如同人间仙境， “真是个好地方。”曹云即便是无甚感情也是叹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你给我”“我不给”曹云正下马准备找个地方落脚，就听见这附近有孩子吵闹。他落地四处一扫，原来是前面街角几个孩子在推搡，他们手里拿着一根金色的小木棒。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曹云打算直接找个客栈，于是无意上前，拔腿牵马就要走。 “我求你们了，你们放过我吧，这根束梦禅我是为我爹求来的。”那被推搡的小孩子终于是不敌，跪在地上扒住那个抢走他木棒的人的脚，“求求你了。” “嘿嘿，到了小爷手里的东西，就没有”那后面多狂傲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一道黑影掠了过去，啪啪啪啪就是几个嘴巴把那孩子打的晕头转向。 “滚起来，别让我看见你哭。” 那本来跪在地上求人的男孩瑟瑟发抖的站起，“大哥哥，那根束梦”“拿去，滚。” “谢谢大哥哥。”那孩子腿都没敢停就跑了。 太冷了，曹云闪电出手快的谁都没看见，但是落地之后几句话谁都不偏向，统统滚蛋。 不近人情是吗？如果曹云太偏向那小童等曹云走后谁知道他会不会被成百上千倍的报复？ “呜呜呜，你敢打我？我让我爹”啪啪啪啪，又是四个嘴巴。 “带着你的人，滚。”曹云眼睛微微一瞪吓得那几个小鬼差点尿出来。 看着他们屁滚尿流的背影，曹云叹了口气，牵着马找了客栈住下。 谁知道他到底是为了行侠仗义还是为了那孩子为了爹爹愿意下跪出的手呢？ “几碟小菜，送上来。”曹云进了房间，要了点下酒菜，拿出带来的兔子肉吃了起来，如果什么都不要未免显得奇怪，毕竟这是万梦城出了名的美食客栈，梦味家。 他干了一碗带来的酒，准备休息一下，入夜，就是他出手行动的时刻。 “爹爹，有个黑衣服的人打我。呜呜呜呜，你得为我做主啊！”那今天被教训的小孩哭着趴在他爹的膝盖上。 “你是因为什么挨的打啊？”“我，我我，”他声音变小了，诺诺的出不来声“我抢了一根束梦禅。”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学好，家里什么没有你竟然抢东西！”这男子抬手就要给他来一下。 “哎，梦郎，”这时候一个华服少妇走了出来，“你也得问问，为什么他抢束梦禅啊，是不是。” “来小宝，告诉娘亲，你抢束梦禅是为了什么？”那女子拉起这孩子，搂在怀里。 “我，我是为了爹爹，我想送给爹爹一件自己的礼物。”小宝脸红了，低下头说。 “梦郎，你看小宝也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舍得打他呢？这事必须的有个说法！”华服女子小嘴一撅，俏脸一寒，看上去更加可爱美艳。 “唉，沙芷，你这样，迟早会。”男子说不下去了，不过还是传令，“梦三，梦五带我逐梦令，搜索今日殴打我儿男子。” “这就对了嘛”沙芷眼睛笑弯了，像个月牙愈发可爱。 只是那梦郎不知道，这孩子“一切为了爹”是被他的沙芷掐着肉提示出来的。 等他妻儿离开大厅，他才有机会做好，“怎么样无常？是不是心力交瘁啊？” 说话的是梦有量，梦无常的大哥，梦无常也就是刚才那个“梦郎”，是万梦城城主，早年梦有量不学无术，城主之位就传给了梦无常，但是自从娶了沙芷，添了儿子，梦无常本来无穷无尽的精力开始不济，而梦有量也幡然悔悟，开始帮助梦无常管理，这日子也将就着能过得去。 “大哥见笑了”梦无常苦笑，“这沙城探子最近又进入我万梦城中了吗？” “一般探子没有，不过，高手来了一个？” “哦？修罗王？”“不是，是独孤雄第一弟子，云十二。” “他不是只学艺半个月？这就可以出来执行这种任务？”“他可是一个月屠杀近六百人，被沙城帮众称为死神啊！” 梦无常点点头，“那我万梦城就只能让这死神，死在城里，变成神了。” 两人相觑一笑。 曹云还在等着夜晚的来临，他现在手里把玩的是进客栈之前在那小孩那根木棒上弄下来的一点点“束梦禅”碎末。 他这么做倒不是为了贪便宜或者收报酬。 “万梦迷香，让人陷入自己最美好的梦境里不愿醒来，等待宰割。” 而这碎末叫做“束梦禅”，二者莫非有什么关系？ 曹云碾碎一小块，闻了闻，没有感觉任何异样，他又把一块点着，也没有什么，最后他拿水一泡，还是没有。 “莫非是我多心了？”他现在有点疑惑了，“这是什么情况？”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窗外传来锣声喊声，一更了，曹云还不打算动手。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这次曹云蒙上面具，闪身出了窗户，毕竟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他的任务很简单，取下城主首级带回去。 “汪汪，呜。” 街上已经无人，曹云通过房顶快速的转移，按照先前探子的侦察，他知道梦家的具体位置。 他快速到达梦家，纵身进入梦家大院。 越安全的地方，漏洞越多。 谁会想到一个来杀人的不想方设法的找一条没人守的路径进来而是大摇大摆的从院子里潜入呢？ “你说，今天城主让咱们找的那个人在哪里呢？”梦三边走边和梦五商量。 “谁知道了，赶紧吧，逐梦令都下了，别抱怨了，快找吧。” “该死的小兔崽子，闲着没事抢别人东西干嘛？束梦禅是能乱抢的？那是救命的东西。” “行了，谁说不是呢？这黑衣男干的不错！不过三十三个时辰咱要是找不到咱可就得挨鞭子。”梦五无奈的说。 “管他呢，喝酒去，你去不去？”梦三下了决心，“挨打就挨打，这小兔崽子有他娘护着无法无天，这要是万梦城传到他手里，肯定到了最后就姓沙了。”“你走不走梦五？” 两个人渐行渐远，曹云刚落地就听他们过来了，就往狗窝一趴，听了个真真切切，而且，他还隐约听着一句“姓沙也挺好。” 窝被占了一般狗得叫，但是曹云一个眼神狗都尿了还怎么叫？ 他站起来，还喂了喂狗安慰它一下，直奔大堂而去。 “你终于来了。”大堂内有个男子一直在等他，“我有笔买卖，你做不做？” “我是杀人的，不做买卖。”曹云背手一关门，淡声说，“你是梦无常？” “我是梦有量，我这笔买卖，包你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万梦城。” 曹云脸色依然阴沉，“说说吧”他往椅子上一坐，“最好有点意思。” “有魄力”梦有量也往椅子上一坐，准备和曹云好好聊聊。 “噗嗤”梦有量还没等开口就被一掌穿心，叫都没来得及叫就死在了大堂。 “我不想和你做买卖，我只想你死的时候安静点。” “来人啊，副城主被杀了啊！”窗外突然警报大作，“快来人啊！杀人啦！” 曹云眉头一皱，仿佛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杀人时可以说是丝毫声音没出，就连他的尸体都还坐在椅子上没动过。 “被算计了。” 也不知道曹云是说的自己还是这个死人，他搜索这个屋子里能逃走的地方。 “他就在这屋子里，围起来围起来，别让他跑了！” 得，这次是没戏了。 曹云也不再找，就往椅子上一坐，一个手拉着那梦有量的尸体，等着人攻进来。 “朋友，哪来的报个号吧！”这前后不到十息就围成的包围圈，也是体现了点万梦城的素质。 “我乃云十二，今日特来取你城主首级。” “我就是梦无常，取我首级？你是在做春秋大梦！烧死他，点火！弓箭手做好准备，他只要出来，就给我乱箭射死！” “有点意思。”曹云听着外面人声嘈杂，丝毫不慌，他在等，等最好的脱身机会。 火很快就点起来了。火势在蔓延，包围了曹云的四周，那他也没动。 高温，灰尘，灼热的空气围绕着曹云，可是他们不知道他练的可是“烈火掌”，他运用内力，开始抵抗周围的高温。 火势飞速蔓延，要看房梁要烧着，曹云的功力也快撑不住。 “他快不行了，给我加柴，烧死他！” “轰隆！”房子烧塌了，烟尘滚滚。 “他一定被压死了，哈哈哈，为大哥报仇了！” “那，你可就，想错了！” 曹云落下来，手里是被火焰烤的快熟了的梦有量。 “你，你是如何出来的？”梦无常十分诧异，不由得大喝出声。 “我为什么告诉你？”曹云脸色一滞，汹涌的功力狂灌而出。 “放箭，射死他！”梦无常确实被吓了一跳，但是他依然指挥得当。 “嗖嗖嗖”，箭雨满天。 曹云烈火掌催发，“砰砰砰”几声直接轰下来无数的箭矢。 不过精力毕竟还是有限的，而且他才十三岁，他长得不像，身材高大，是因为常吃肉，面相成熟毕竟是死神。 “他精力不济了，杀了他！”梦无常越发激动。 曹云一脚踢起地上尸体，顶在头上，狂催功力，把尸体转的像个风车，他顶着这个风车闪电一样逼向梦无常，擒贼先擒王。 “快快快，给我挡住他！” 梦无常惊慌了，曹云一步抢前，先一步扣住了他的喉咙。 “你想死还是想活？”“如果放了你，我必死无疑，所以我不放。” “有点脑子，不过，”曹云一掌烈火打中他后心，“现在呢？” “我不放！” 曹云没想到，这梦无常有些骨气，确实，只要梦无常让手下的人让开路，哪怕只有一瞬曹云都有办法瞬杀，然后逃离。 但是他不让的话，如果曹云杀了他那可真的是被乱箭射死了。 局面僵持不下。 就见梦无常的手下突然捂住口鼻。 “坏了，是万梦迷香。”曹云一惊，但是手也没有放松，“他们不敢放真的迷香，这个梦无常还在自己手里。” 不过他忘了，万梦迷香不能放，普通迷香还不能放吗？ 三，二，一。 曹云倒地。 “小宝，你看这是不是打你的人？”沙芷温柔的问。 “是的娘。就是他。”小宝这次有了靠山可是威风了起来。 “来小宝，给我打！”沙芷把小宝往前一送，准备看好戏。 “您就瞧好吧！娘！”小宝也兴奋了，拿着小皮鞭就要抽。 曹云低头，一个冷眸，小宝动都不敢动。 “怎么了小宝？”沙芷看着他停下有些不解，“怎么不打他呀？” “娘，我怕！”小宝一步一步后退，靠在沙芷怀里，“他要杀了我。” “唉，娘告诉你，你应该这样！” 沙芷接过小皮鞭直接对着曹云眼睛就是一下。 “你看，这不就闭眼了吗？懂了吗小宝？” “我懂了娘亲！”小宝又恢复了残忍的笑，“我会努力的！”他们不知道的是，万梦山上，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这个方向。 “怎么，你还打我吗？” “你不是很厉害吗？” “你威风吗？” 曹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深山生活让他比一般成人更能忍。 他在恢复，他在等下一个机会。 入夜，两更天。 一道赤红色趁着黑夜的掩护飞进了牢房。 曹云眼神示意它自己右手上的锁链。 它难道啄的开？当然不能了。 它看了看那锁链的大小，飞出去又回来，带回来一个挑灯芯用的针。 曹云和它“相视一笑”。 曹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就奔后堂而去。 “夫人，你看我表现得怎么样啊？”“夫君果然好计谋。” 沙芷和梦无常两人在屋内坐着喝酒吃菜，小宝还在一旁玩着小玩意儿。 “那可怜的梦无常，哈哈哈哈。”沙芷巧笑嫣然，媚态百出。不过那边上的梦无常有点尴尬，随即也恢复正常，“谁说不是呢？和我梦有量比，他还是个杂毛。” “娘，为什么爹说自己是杂毛啊？”小宝抬头问。 “没什么小宝，你好好玩吧。”“梦无常”温柔的说。 至此，曹云似乎是懂了：原来大厅里那个是梦无常，这个才是梦有量，估计是梦有量说两个人互换身份，梦无常扮成梦有量，而梦有量扮成梦无常躲起来四周做好重重埋伏。 可惜了，他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计划就死了。 因为梦有量时刻注意沙城动态，知道云从不妥协，也从不做什么交易。 这也是为什么曹云刚杀“梦有量”就被包围的原因。 曹云听够了，直接挺身一闪抢向“梦无常”的咽喉。 场上，破风声，惊呼声，桌子翻倒声。 就看见那“梦无常”拉起沙芷挡在身前，曹云无情，可是曹云不杀女人。 曹云强行变招，正生新力就听“噗嗤”。 曹云被沙芷一刀刺入小腹。 “真是谢谢你，可是就连你不杀女人，我也知道。” 曹云还待反击，但是小腹剧痛，沙芷小刀一转，往里一送。 “去死吧。” “呜~~”就见一道灰色的光和一道红色的光冲了进来。 “快，那红色的就是只鸽子。杀了它！”“梦无常”大喊。 可是，他忘了，还有一道灰色的光。 “呜~~”这灰光撞开沙芷把曹云背在背上，林鸽空中干扰。 “别让它跑喽！”“梦无常”拔腿便追。 可惜了，追不上。 “梦无常”搭弓射箭，就见一支银箭射了出去。 “你最后还是要死。”他恨恨的说了一句，转身便走，“可惜了，杀了他，可就能挫挫沙城的锐气了。” 就见曹云在那道灰光的背上，慢慢的苏醒。 那“灰光”感觉到了背上的人要醒了，它加快了脚步，冲向了万梦山。 “是你啊，”微弱的声音还是吸引了身下的“灰光”。 “呜~”到了，万梦山到了。 “砰”。 曹云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而灰色的光暗淡了下来。 曹云挣扎着，他看见了，那根箭矢穿过了它的后背，透了出来。 曹云浑身强烈的颤抖，他没有生气，他心中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分。八岁那年，他心已如冰霜。 比冰霜还要寒冷的，谁又知道，那是什么？ “是，我，害，了，你！” “我，曹，云，定，为，你，报，仇，血，恨！” “啊！！！！！！！！！”曹云大吼一声，双手拍地。 整个大地似乎震颤了。 那红色的光也来了，它叼来了镜子，还抓着一把短剑。 曹云强撑着站了起来，他抱着那道“灰光”，准备复仇。 “呜~”“灰光”抬头舔了舔曹云的脸。 “呜~”它死了。它的头垂了下来。 没错，这就是当年那头，给曹云送行的野狼， 这就是那头照顾了曹云五年的野狼， 现在，这就是那头又一次救了他的野狼， 其实，在曹云心里，他更愿意，也一直叫的， 是娘！ 是娘啊！ 这难道，就是“好人”的归宿？ 第十章 死神不怒泪飘零 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很多，但是也有很多善良的不是“人”。 曹云刚才强行抱狼群谷的野狼站起，牵动伤口又裂了一分。 疼痛是真的，但曹云感觉不到，只是他感觉到了那把扎在他小腹的小刀实在是太碍事。 碍着和他的“娘亲”“告别”。 曹云还是坐下，用短剑点了一堆火，之后撕下自己的衣服拔出了那把小刀。就在血流不止的时候，他拿起火堆里烧的通红的柴棒子。 “嘶”怪异的香味传来，曹云用火把伤口封住，包扎起来。 他喘着粗气，把柴火棒子一扔，又撕下了更多的衣服，撕成小条。 “我帮你包起来，然后报了仇，带你回家” 曹云似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和它说着。 良久，曹云终于处理好它的伤口，而自己的身体也几乎恢复到可以行动的程度。 皮外伤永远只是皮外伤，而心里的悲伤有时可能毁天灭地。 “你帮我守着它，我去去就回。”曹云现在已经不是令人感到寒冷，而是除了寒冷，不会令人有任何其他感觉。 枝头上的红色林鸽拒绝了！多年相识，大仇怎能不报？ 怎能不自己参与？ “好！好！”曹云懂，他把“娘亲”被在背后，牢牢绑死。“那我们今日就屠尽梦府，杀遍仇敌。” 一人一鸽，一黑一红，毫不犹豫，毫不胆怯下山去，他们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如果，他不来万梦城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但是不建功立业又如何取得独孤雄信任？又如何报得杀父之仇？ 这莫非就是，宿命？ “梦三梦五，今夜那云十二重伤落跑，估计不会再来，但是以防万一，你们就守一下夜吧。”“梦无常”和颜悦色，吩咐下去就回房睡觉了。 “梦五，你不感觉，咱们城主有点变了？”“哪变了？别瞎说！”梦三和梦五窃窃私语。 “今天副城主死了，咋也不见城主难受呢？”梦三小声低语，生怕被人听了去。“我说梦三，你不想活了？敢说这种话？”“我这不是，感觉不太对吗？”梦三解释，还有点委屈，“我总感觉城主今天自从开始抓云十二就有点不对劲，但我又说不上来，你比我聪明，要不，你分析分析？” “我说啊，就是你多心了，你看看，这音容身材，哪一个变了？别想了。”梦五理智分析，表示一切正常。 “蹭蹭蹭”就在他们聊的正欢，曹云又一次来到梦府，他今夜扛着伤来这里就是为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看着两个人在守夜就知道了“梦无常”果然是心机颇深。 曹云思索着，思索着。突然，他有了主意。不过，就在他思索的同时，还有一件事正在发生。 “沙芷，近几年辛苦你了。”“梦无常”轻抚沙芷的头发，深情款款，“今日起，你便好好休息休息吧！”“夫君说哪里的话，为妻应该的。”沙芷正要回复着深情款款的告白，就听“喀嚓”，沙芷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死在自己面前这个深情款款的男子手里。 “你，你不是”沙芷挣扎着，她被眼前人一掌拍中胸口，五内尽断，现在只是垂死挣扎。 “我不是？我本来就不是！哈哈哈哈哈！”“梦无常”痛快的笑着，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好好下地狱去吧，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去阴曹地府团聚吧！” “梦无常”脸上的快意渐浓，只是沙芷临死前的动作他没看见，这也是他的败笔，唯一的，也是最后的。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都四更了。”梦三抱怨。“快了，这都要亮天了，再坚持坚持，万一，以后都不用干了呢？”梦五好心宽慰道。 “梦三梦五，可以了，回去吧。”“梦无常”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去看看小少爷。” ”是，城主。“两人齐齐回复。 “梦无常”阴恻恻的走向侧房，准备“看看自己儿子”。推开门进入对着他儿子的小床就是一掌“砰”。 “要怪，就怪你娘干的好事！”长出一口气，他好像多年的重担终于卸了下来，揭开被子一看。 “什么？”他拍碎的没有孩子！“似乎，是我多余了。”曹云在屏风后走出来，手上提着那个小宝，“我还以为，你很在乎这个孩子呢。”他把孩子往地上一丢，拍拍双手。 “也好，也好，你杀了他，总比我杀了他好解释。虽然最后都是你。”“梦无常”神色愈加残忍，“这些贱人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梦有量冒充梦无常成为城主，按照前半夜曹云听到的，那小宝也是梦有量的骨血，可是这假梦无常为何对这孩子如此气愤？曹云心内一思忖，他想到了一个很有可能的可能。 “宝贝，我来啦！”梦五和梦三分开之后直奔沙芷的卧房而去，他知道，这个时间梦无常一定睡着了，他总是和沙芷在这个时候出来偷情，他们完全不担心梦无常会醒。 他推开门，就看见沙芷靠在墙上歪头坐在地上。他感觉不太对，以往这时候沙芷都是兴奋的，这次怎么这么冷淡？ 他轻轻的走进去，想要抱起沙芷。近前一看，天！沙芷已经断气了！他正待痛哭就发现沙芷在地上写了字迹。“原来是这样！你好深的算计！”梦五心内巨震，他虽然只是和沙芷偷情，但是这么多年，感情甚笃。 “那便由我来结束这一切吧！”梦五转身离去，“或许，我便是这新一代的城主！” “你真以为，你杀的了我？”“梦无常”笑道，他找了把椅子坐下，满面笑容的望着曹云。“都是笑，你的令人作呕。”曹云也不在意，拉过来一把也坐下，“我本来打算直接杀了你，不过现在，我有兴趣听听你的故事。” “你可知万梦迷香？”“梦无常”就没打算等任何回答便自顾自说了下去，“都说万梦迷香使人沉醉，中着皆会沉迷于美梦中，任人宰割。” “但是你们并不知晓，万梦迷香是不存在的！真正的万梦迷香其实是万梦迷烟，而你们外人中的万梦迷香，其实是束梦禅！” 曹云眉头微微一皱，其实他一开始想过，这束梦禅和万梦迷香的关系，但是多番实验下毫无反应他也就放弃了，现在一听这里有些隐秘不由得好奇心更浓。 “这还是在十几年前，我刚刚接替城主之位的时候父亲告诉我的，而我也正是因为这个秘密才策划了今天的一切。” “十几年前，继承城主之位，梦有量不学无术，这城主之位自然归我所有，多年来我苦心经营才创下这万梦城偌大名头，辛苦，但是一切都十分顺利。” “后来，我娶了妻，生了子，沙芷温婉贤淑，儿子虽然叛逆，但是也算得上聪明可爱。”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沙芷每个月总有几天白天闭门不出，一开始我只以为是月事不便，直到后来我发现梦有量和她蝇营狗苟，做尽苟且！” “所以，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曹云好奇的事情被这一笔带过他很是无奈，但是这种奇耻大辱不杀还等到现在？ “我也想过，但是如果我杀了他们，那小宝怎么办？” “我想忍忍就过去了，等以后小宝长大了，我杀了梦有量，然后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宝再和沙芷同归于尽，这样还能保存我万梦城清誉。” “直到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就连小宝都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我当了十年的活王八，还在为野种考虑！小宝甚至都比我知道的清楚！” “所以，你还是梦无常，死的是你大哥。”曹云点破了刚才想到的那件事，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手李代桃僵是怎么使用的，毕竟自己的习性被他们摸得很死。 “简单，当日梦有量找我说以身犯险之后在进行埋伏的时候我就知道没安好心，于是我就用金钱和美色去引诱他，他还像十几年前一样没出息，而且他还对自己的能力有着过分的自信，最终他答应了。” “可是沙芷不知情，他还以为你是他，这才给了你机会。”曹云把后面的东西直接补充出来。 “没错，就是这样，杀了沙芷，我在杀了小宝，然后嫁祸给你，我就可以全身而退，而且，谁会知道我是活王八？” “嗯，很动听的故事，不过，你还是得去死。”曹云站起身来，“你杀了你不该杀的人！” “你放屁，我杀的人，哪个不该杀？”“你杀了我娘！”曹云闪电出手，两人战作一团。 梦三本来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房，他和梦五是梦府贴身侍卫，离主房并不是太远，他听到这个响声就跑向了侧房方向。 “梦五，你也听到了吧？”他路上碰到了梦五，“好像小兔崽子那个屋有动静！” “是的，不过我知道为什么！”梦五冷静沉着，靠近了梦三。 梦三也没注意，十好几年的兄弟，谁会在意这个？“那你还不快走？一会儿真出事了就来不及了，虽然小兔崽子不咋地，但是他毕竟还小不是？” “是，我这就送你上路。”梦五阴沉的嗓音出手一击梦三胸口，直接打碎了他的胸骨。 “你，为什么”梦三到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天天一起喝酒聊天的兄弟手上。 “你天天小兔崽子小兔崽子的叫，你可知道，那小兔崽子是谁的种？” “难不成？是你的？！”梦三濒死，痛苦的问。 “没错，就是我的，今天城主要杀他，我不是城主对手，用要想个办法！再见了！兄弟！”极尽嘲讽的两个字，让梦三死不瞑目，兄弟，这就是兄弟。 梦五压住了其他普通侍卫，他自己冲向了小宝的侧房，四下无人，他倒了灯油在地上，点了一把火。 “我的儿子，今天，你就帮爹爹一把，爹爹会给你收尸的。” 屋里打的正天翻地覆的两个人感觉这温度炽热了起来，“着火了！”两人同时大喊，想要抢出门去。不过外面的梦五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他手里拿着一口鼎，里面灌满了清水等着，谁出来泼谁。 “那是万梦鼎！怎么会在他手上？”梦无常大吃一惊。 “恐怕，当王八的不只是你，还有你那死鬼大哥，”曹云淡然的说，“当时天牢里，我就感觉你那夫人和他关系不浅，现在看来，是找你报仇来了！” “好一个沙芷！我宰了他！”梦无常作势就冲，可是被万梦鼎酿出来的酒水直接给泼了回来。 “这东西和万梦迷香不一样，做这东西的铜在淬炼的时候就淬了毒，凡是清水，皆可沾染，无论喝不喝，只要沾上就是死。” “哦”曹云又开始等待机会，“我今次来就是要宰了你，现在你必死无疑，我大仇得报，鼎不鼎的关我何事？” 他往地上一坐，看这屋子里有些吃的，自顾自吃了起来。 “你！”梦无常这个气啊，谁知道这死神如此混不吝？他也没办法，只能运功抵抗，而曹云地上一坐吃的欢快。 终于，又到了房子快要烧塌。 曹云收敛神情盯着房梁。梦无常知道这是要出去了。 就在房子马上要塌的一瞬间，房梁会先烧断，曹云就是趁着这个瞬间脱得身，而且房子倒塌的烟尘足够遮挡他的身形。 “砰！”他出来了。那个梦无常也出来了。 “嘿嘿，等的就是你们！”梦五直接开始泼，这黑夜，而且梦五作为侍卫功夫不错，说躲哪有那么容易？ 曹云伸手一招，一道赤红飞下。直直抓中梦五脖子，梦五一回头，又被啄了眼睛。鼎也掉在了地上。 梦无常一看大好机会，直接冲上一掌拍死梦五，之后又要捉林鸽要挟曹云。 “嘿，你看看，这是什么？”曹云一脸轻松，手里万梦鼎。 梦无常这身形一滞，林鸽一飞，“云少侠，有事好商量！” “我只想你去死！”曹云刚刚一直在吃东西，为的就是补充体力，现在他内气充足，直接烈火掌控制着万梦鼎的水冲向梦无常。 “你真以为这东西能泼到我？”沾之即死的万梦鼎水如同离弦之箭冲向梦无常。 梦无常习武三十载，功力深厚，虽然现在不如曹云内气足，但胜在功夫好，一个拧身就要跑。 “我等你很久了！”曹云就出现在他的身前位置，一掌拍出，穿心而过，天上林鸽夺了他双目，“我说了，你杀了你不该杀的人，至于你那废物孩子，其实他没死，我把他放在了你身后的那口缸里面，明天我会把他送去皇宫当太监，去死吧！” 第二掌，穿肠而过，砸碎一地。 第三掌，碎骨裂头，脑浆崩裂。 第四掌，夺断咽喉，飞头离身。 周围的侍卫早早就围了上来，但是没人敢上。 谁敢面对发怒的死神呢？曹云一身黑衣，双掌满血，身后的火海似乎是跟随他而来的地狱之火。 “不想死的，滚！”曹云一声，众人四散。 “娘，我带你离开！” 不知怎的，五年以来从没有落下来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万梦城后万梦山，曹云躺在那母狼的怀里睡着了，入了梦，眼泪开始流下。 林鸽知道事情不对，但是无论怎么叫喊攻击他都不醒。 “别忙了，我知道万梦迷香的秘密了。” 曹云缓缓坐起，拍了拍肩膀。“你来吗？” 第十一章 束梦万梦皆虚无 “也就是说，云儿最后杀了梦味家和梦府上下一百三十三口？”雄霸阁内，曹云跪在独孤雄脚边做着这一次的汇报。“是的师傅，不光如此，我确实把他们的儿子梦小宝送进了皇宫当太监。”曹云依然脸色不改，而且毫无愧疚之意。“并且，我还发现了万梦迷香和万梦鼎的真正秘密。恐怕这也是师傅要我主动潜入的原因之一。” “嗯，云儿果然是云儿，没错，老夫之所以让你孤身一人去万梦城，第一是展示我沙城能人辈出，小一辈的你已经是称霸一方的豪侠，第二个原因，就是为了这万梦迷烟和万梦鼎。”独孤雄轻轻点头，以表赞扬，“万梦迷香，万梦鼎，云儿应该带回来了吧。” “回师傅，云儿不辱使命。”曹云怀里一掏，掏出了一根和当日那小孩拿的一模一样的金色木棒，至于那个小鼎倒是无甚可说。 “师傅，万梦鼎说是可以使人沉醉，其实不然，它是在炼铁淬火之时便反复淬毒，而且鼎成之日在祭七七四十九天五毒，这才有了入水为酒，一口沉醉的说法，其实那个酒只是万毒的辛辣烈口，而沉醉，是因为碰过的人都死了。” 独孤雄细细的听着，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然知悉。 “至于，万梦迷香。”曹云拿起那根金色的木棒，“其实，根本不存在。”“不存在？”独孤雄脸色微微一边，浓眉一挑显出惊奇，但是随机如常让他继续说。 “万梦城后万梦山，万梦山上万梦烟，万梦烟雾万梦美，万梦烟散美梦断。”曹云朗朗吟诵一首打油诗，脸色从寒冷转到了一种难以捉摸的深沉，是追忆，是怀念？“万梦城的万梦迷香，其实就是后山上终年不散的雾。那股浓雾随着风飘向万梦城，其实每一个进入万梦城的人都中了招，而你看到的这根木棍是山上万梦寺里金色梧桐的嫩枝，反而是万梦迷烟的解药。” “竟然是这样？而这解药在没有吸入迷烟的时候无法发挥作用，反而是毒药，所以才有迷香一说？”雄霸也不是常人，自然很轻松想出其中关键。 “师傅圣明，确实如此，我们先前的斥候密探其实就是因为吸入了万梦迷烟，在夜间休息精力不集中入睡时迷烟效果显现而再也没有醒来，他们或许有什么难舍的追忆，不愿意再面对现实。”“而我云儿是天生死神，不屑这些破烂事。“独孤雄大大的赞赏了曹云一句，可是他不知道，其实曹云愿意醒过来完全是因为他最美的梦总有不得不结束的理由，无论是父亲大寿还是一家三口的日子最后都是悲伤结尾，他不得不醒，而且，大仇未报。 “谢师傅夸赞，师傅，徒儿有一事不明。”曹云微曲上身以示尊敬，“不知师傅要这东西有何用处？师傅神功盖世，总不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下三滥，好一个下三滥！““”独孤雄不怒反笑，“正是因为下三滥，所以为师才要提前提防。”“因为无名阁？”曹云想到此中关键。 “没错，传闻无名阁手下蚩尤堂堂主剑主练就一手混沌毒雾，与这万梦迷香作用类似，为师虽然不惧此类下三滥的手段，但是要胜，就要大胜，必胜，该提防还是要提防。”独孤雄少见的和蔼，他在曹云的身上看见了当年自己的影子，弑父杀兄的自己的影子。 “是师傅，师傅文治武功，天下第一。”“哈哈哈哈。”尽管是真英雄，也喜好赞誉，更何况这乱世独孤雄？“云儿，为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按你所说，万梦城的人每日都中迷烟，而你的束梦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枝，莫非他们都和你一样，皆是无情死神？” “回师傅，其实束梦禅在万梦城建城之初存量巨大，后来老一代城主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便在梦府点燃了一把大火，解了众人的毒，而自那之后的小儿，出生时，皆有梦府接生。只是城内的人不知道其中隐秘” “原来如此，退下吧！”独孤雄点点头，这个理由也还说得过去。”你的师弟快要回来了，希望他能像你一样，不要让为师失望。“ 曹云叩首告退，只是脑海里突然显出那个满面春风的少年，兴许，他自己就是万梦迷烟。曹云心里如此感叹，随即离开了雄霸天下阁。 其实，独孤雄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曹云会杀这一百三十三口。“那个晚上，其实还挺精彩的。”曹云拿着一块兔肉，咬了一口边嚼边把剩下的递给林鸽来一口，两人就这么一“人”一口，相对而“坐”。 曹云那天晚上革毙梦无常之后便回到了后山，因为他根据梦无常的话想到了万梦迷香的秘密，他决心试一试。并且梦府已经着起大火，周围的侍卫跑来救火，他自己的内气已经不支，还不如回去休息一下。 后山上一试，曹云果然没有想错。当晚他便下山，回到梦味家，正待进门，那天的那个小孩跑过来，他带小孩吃饭时，听到了更为震惊的消息，这消息令曹云恶心异常，有些人，不得不杀！ 小孩告诉他，其实万梦城每年都会消失很多孩子老人，而且谁都不知道那些人去哪里了，也很少有人的想的起来这些人突然消失，直到有一天，他父亲病重，嘴里一直念叨着“束梦禅”，他这才知道，原来父亲每晚都会梦到年轻时和母亲初遇的那刻，可是现在父亲总感觉忘了点什么，“束梦禅”可以让父亲从这种痛苦中解脱出来。 小孩去山里好不容易求来一根，当天晚上，父亲和自己一点束梦禅睡着，想起了不得了的事情，小孩想起自己的好多伙伴被梦府的人抓走，而父亲起来就要去梦府拼命。 曹云当时听的就很奇怪，于是和小孩见了他的父亲。“老伯，你为什么要和梦府拼命？”“那帮畜生！他们，他们把小兰抢走强暴，之后杀了扔到了井里啊！” “什么？”曹云一个震惊，之后问清了束梦禅的来源和那口井的位置，打晕了老伯之后就离开了。离开之前他将自己的“娘亲”放下，嘱咐那个小孩好生照看，之后自己抽身离开，那口井，他飞身一跃，果然别有洞天。 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而且，他还知道，这个事情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他潜入梦府，进到梦无常的书房里找到了一个密室，他看到了沙芷在卧房里写的东西，按照遗言，他看到了这辈子他都不想再回忆起来的东西，死神无情，无的是感情，不是人性。更何况，曹云还因为万梦迷烟哭了呢？ 那该死的密室里是花季少女！有的甚至已经怀了身孕！不止如此，他还看到了一个账本，那上面写的是梦府每年送给朝廷百十人口以获得庇护，小的为奴为婢，老的开挖矿山，漂亮的，都在这。曹云放下账本深呼一口气，“你们可有知觉？可记得都谁侮辱过你们？”为了快感，梦无常给她们点了“束梦禅”让她们有反抗的意识，这样更有趣。 “我记得，我每一个都记得！”所有的姑娘眼神里只有愤恨，只有绝望，“我做鬼都要杀了他们，食骨寝皮！”曹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摸出那把短剑，“那你们就在这里等好，过一会儿，我让你们报仇，然后带你们回家！” 曹云如同黑色的闪电一般冲出密室，一掌拍断了那密室的大门，“你们适应一下阳光，否则一会儿看不清仇人。” 血光冲天，曹云如同黑色的旋风一样掠过每一个房间，是男的统统挑断手脚筋，是女的直接斩首。 孩子是女的抱回来的，姑娘老人是男的抢回来的。 “孩子老人的仇，我曹云替你们报了，姑娘的仇，你们自己来！” 只一刻钟，府内上下，到处哀号。 “姑娘们，那些杂碎，就交给你们了。我等你们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我带你们离开。”曹云厌恶的把自己的短剑洗了又洗，因为他感觉这些人的血都是肮脏的。 他转身离去，就听身后那些当初欺侮少女的畜生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回到了梦味家，梦府负责捉，梦味家负责送，而且入夜时分正是梦味家的人给梦府通风报信导致的曹云突袭失败，那么新仇旧恨，统统给我讨来。 他还顺便去了一趟那个孩子家里，让那父亲也去梦府，“食骨寝皮”，报仇雪恨！ 梦味家，万梦城最好的客栈，也是酒菜最好吃的客栈，就这样葬送在了火海里，或者说是自己的贪欲里。谁让你们丧尽天良，害人家庭？ 曹云一个时辰之后再回到梦府，他不愿看到那场景，不是因为太过血腥，而是因为这些也不能弥补少女遭遇的伤害，但是他知道，那些男人的那话都已经被砸烂了，也受到了姑娘的惩罚。” “姑娘们，回家了。” 曹云点了一个火把，“你们先帮我点了这个宅子，我去找火油助燃。” 他躲在不远处的花坛后，撒了一把普通迷烟。 或许隐藏真相是对世人的不尊重，可是有的时候太残酷的真相对于这些还在花季的少女太过残酷，那火把是一整把的束梦禅，以毒攻毒，破了一开始的药劲，迷烟一散，美梦一起，过去的事情也就都忘了，或许会有些麻烦，但是久别重逢，总能冲淡这种麻烦。 “至于你，你就去好好体会体会那些孩子的日子。” 之所以曹云回来的时候多了半天用了三日半，就是因为他把那个“小孽种”送到了皇宫里，做太监。 他无辜？那是因为你们没看过账本！ “父债子偿，我叫曹云，想要报仇，来沙城找我。” 肩上林鸽，背上“娘亲”，骑上高头大马。 “我也是云十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十二章 米饭少爷米寒烟 漫长的历史中，有很多世人不能理解的事情，这些事情一般都会被神化，最后成为神话。 在曹云前往万梦城的同一天，叶寒烟也领着独孤雄的命令出发了，他的任务是寻找一样东西，唐刀祭星。说起来，在叶寒烟被收入夜府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独孤雄使用过什么兵器。独孤雄称霸天下的就是三绝，腿绝，掌绝，功力绝，烈火掌，巨浪腿，还有无比深厚的内功构成了独孤雄的不败体系。 如果找个熟悉的人做个对比的话，那就是叶十一，同样是一掌一腿不败天下，但是他招式的精密和内力的充盈都和独孤雄无法比较。 独孤雄是大海，叶十一充其量是条河，能大一点也就。 “所以，师傅为什么要找一把唐刀呢？”叶寒烟还是“马不停蹄”的前往八百里秦川，在这过程中还和无名阁的人遭遇，中原东部可是无名阁的天下，不过叶寒烟没打，直接就是孤烟腿接上巨浪腿飞速的脱战，被无名阁的人大肆嘲笑，这也是后来回去之后独孤雄对叶寒烟重罚的一大原因。 四天四夜，一边避战，一边前进，叶寒烟终于到地方了，秦川峻岭多歧路，烟云缭绕裂乡川。 “这地方，可是挺荒凉啊。”叶寒烟边活动自己的双腿边举目远望，“这一趟，我差点死在无名阁的人手里，真粗鲁。”活动的差不多了他决定偷个懒，坐一会，吃点饭，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会儿不吃饿得慌啊，不过，这个叶寒烟是一会儿不吃，馋得慌。 他掏出来在刚进无名阁领地的时候买的一种饼子夹着肉的小吃，又方便又好吃，上去一口很满足。“可惜有点凉，要不热热？”叶寒烟根本不想去找那把刀，他知道就算独孤雄不用那东西，那东西还是会被拿来杀人。于是，他决定拣点柴，生个火，烤烤饼子，找点肉。“嗯，出发！”这下子他可是“精力满满”了。 外带提一句，他被无名阁的人发现的起因，就是因为他买肉饼的时候被发现了。 “真好闻啊！”叶寒烟风一样的速度全用在这上面了，如果独孤雄知道了或许会吐血吧。他上去一口，“烫烫烫烫烫啊，烫死我了。”这都没舍得吐。 “救命啊！救命啊！”刚吃上几口，就听见这附近传过来救命的声音，他猛地站起来双腿成风扫灭地上的火，之后奔着那声音源头就过去了。如果说曹云是因为杀伐果断而成为一方霸主，那么叶寒烟就是天赋异禀，他把巨浪腿催发到最强，不消几息就冲到了那地方，就见一个衣服干净但是破旧的少年被几头饿狼团团围住，稍晚一点就可能葬身狼腹。 “砰砰”叶寒烟腿出如风，转眼之间就把这几头狼踢翻在地，他还是留了手，没杀。 “你怎么样？”叶寒烟看着这比他略大几岁的少年，上下一扫没有受伤，就是受了点惊吓。“吃吗？”他又把自己那个饼子拿出来了。 “啊啊？我，我不吃，谢谢兄弟。”这个少年惊魂初定，刚刚恢复过来，“谢谢兄弟。”“没事，我叫米寒烟，你叫啥？”叶寒烟还是知道这是在敌后，把自己的姓氏改成了“米饭少爷”的米，“我叫边虚。”少年回了心神，说话流利了一点。 “你在这干什么？”叶寒烟边吃边问，这个吃相可能是在沙城压抑的太久了，不比这些饿狼强多少啊。“我出来砍柴背到集市上去换钱，然后买些粮食回家给爹娘煮饭。就是不小心被这些饿狼盯上了，真的是谢谢兄弟你了。” “唔唔，不用谢，”叶寒烟这满嘴饼子，说话都含含糊糊的，“这点钱给你吧，你带上去买点啥给爹娘吃得了。”“那不行，爹娘从小就教我，不能不劳而获。”少年虽然穷，道理还是知道不少。叶寒烟微微动容，“要不这样吧，你给我带个路，我付你工钱，你看如何？”那少年微一思索，这人要是想杀我估计早就动手了，而且他比我有钱，那就答应了吧。 “好，我答应你，你说你要去哪里？”边虚拍拍胸脯，“这八百里秦川，没有我边虚不知道的地方，你就说你要去哪里吧！” “我要去山神庙。”“那地方，”边虚突然有点抖，“咱们今天黑天之前到不了，要不咱们回我家休息一下？”叶寒烟一听可是开心了，嘿，又能拖一天。“那还愣着干啥，走啊！”他又掏出来一个饼子吃着就跟着走了。 “爹娘，我回来啦！”边虚带着叶寒烟很快就到了家，这家看上去就不富裕，但是看着这一家人奇乐融融他也是心内一酸，虽然这几年义父也没亏待过自己，但是毕竟那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唉，他满面的春风罕见的停滞，谁没有点伤心的事情呢？ “咋了兄弟？”边虚把自己和叶寒烟半路捡的柴火放下，看着他在发呆就过来问问。“我没事，今晚咱们吃什么？”叶寒烟又恢复了正常。 “这个小兄弟是谁家的公子？怎么来这荒山野岭的，万一碰了野狼可怎么办。”这时候那边家夫妇也围了上来，帮着把柴火摞起来，看着叶寒烟一身不似寻常人家，就问了一句。“爹娘，今天要不是米寒烟兄弟，我可就完啦。”边虚对着叶寒烟放不开，但是到了自己家可是打开了话匣子，添油加醋的把自己被叶寒烟救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哦，那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快点老头子，你去，把家里那块腊肉给人家收拾上！今天咱们喝点。”那边老头也是个爽快汉子，直接进屋就开始做，“你带着这米兄弟去休息休息，喝点水，家里没有茶叶你给放点杜仲叶子，那玩意味道也不错，这柴火给我弄吧，快去啊。” “好吧娘，你看着点自己的腰啊！”边虚一步两回头带着叶寒烟进了屋，“得了边大哥，”叶寒烟知道自己比他小，“你也别陪我了，去帮帮你娘吧。我自己歇一会，等会儿咱们就能吃饭了吗不是？”“那多不合适啊，我娘让我来陪你的。”边虚有点小为难。 “你娘的腰可是没说过让你来陪我，赶紧去吧。”叶寒烟伸手一推，不容拒绝。 “好嘞米兄弟，今天晚上你就瞧好，我父亲的肉菜可是这八百里秦岭一绝，我先帮我娘去了，你就在自己呆一会啊。”“去吧你快，一会儿都摞完了。”边虚乐呵呵的出去找他娘了。 不是叶寒烟不去帮忙，谁都有自己的尊严和底线，刚一回来的时候边家看见自己这一身衣服就拽了拽自己的衣袖补丁，这时候，你还出去给人家找刺激？叶寒烟呆着也无聊，饼子凉了本来也不想吃了，但是他还是开始吃，以他们的家境，自己如果放开吃可能半个月的口粮都能给他吃完，还是自己垫一垫晚上意思意思得了。 他边嚼凉饼子边四处打量，外面的月亮也随着他吃饼子的速度慢慢的升了起来。 黄昏后，夜幕来，开饭喽！ 第十三章 笑迎客从远方来 吃饭，对于大户公子来说最正常不过也最稀松平常，甚至有些富贵人家因为不知道吃什么而饿瘦的事情，对于这沙城十一修罗王义子，青年一辈地位第二高的叶寒烟来说永远都是那么幸福，啥饭都能吃，而且还挺香，这可能是小时候受过苦遭过灾的人的共性吧。 “米少侠，你明天要去山神庙？”看着叶寒烟吃的这么香这一桌子人的关系都拉近了不少，本来这老边一家担心自己粗茶淡饭的不合人家胃口，现在一看完全就是多虑了。“是的，我家里人说要我去山神庙还愿，也是一种锻炼。”叶寒烟虽然在外面和边虚没讲究什么礼节，但是这正式进人家家里就算是赴宴了，他仪态神情进退有度，当然，除了没说实话以外。 “哦哦，那山神庙可是不太好走，边虚也没和你提过那地方也不算太平，你真的要去吗？”边虚他娘神色有些复杂，犹犹豫豫的有话说不出口。“没事大娘，您有什么就说，不用顾及太多。”叶寒烟看出这里可能不太对，“我听听也好提前准备。” “唉，还是我说吧。”边虚的爹爹是个痛快汉子，叹了口气直奔正题，“少侠，不瞒你说，去山神庙不难，主要是你去了就回不来了。”“回不来了？“叶寒烟眉头微微一皱，”莫不是野兽？” “要是野兽也好啊，是妖怪，是喝人血的妖怪！”这痛快汉子脸上开始冒汗，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那年和边虚一样大，当时这山里也不是这么荒凉，这附近是大大小小四五个村子，日子苦吧，但是还说得过去，不过自从那一天开始，这地方的人逃得逃，死的死，人就越来越少了。” “那天，我们几个玩的好的小子像往常一样，进山打柴打猎换生活，而且那阵儿山里野货也多，随便捡捡就是一筐，我和边虚他娘就是这么认识的，嘿嘿。”说到这儿，他脸上的惶恐才有些缓解。“我们进山之后一直往前走，这时候有人提议说要不今天走远点，这附近捡的也差不多了，我们也就答应了。” “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决定，害的他们丢了命，也害的这地方成了荒山。”边虚他爹爹脸上无限的悔恨。“我们进了深山，山里有一条当废弃的官道，沿着官道我们山货没少捡，柴火都不用砍一地的树枝子捆捆就是一摞子。当时我们都打算回去，但是我们这里面有个眼神好的看着不远的地方有个房子。” “那天很顺利，所以玩一会也就玩一会儿了，我们跟着就进去了，进去之后，那看到这个地方的大眼就开始到处乱翻，我们虽然不认识字但是上面那神像我们好歹还认识，就劝他别乱来，尊敬点，他不听。” “大眼翻着翻着，就盯上那山神手里面的拐杖，他说这庙破成这样，那神像也破成这样，那拐杖竟然和新的一样，这里一定有问题，他上去就要把那玩意拆下来，我们赶紧拉他就没拉住。就见他咔吧一下把拐杖掰了下来，往地上一摔，摔出来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 “大眼他算是认字有见识的，拿着就说发财了，但是。”边虚爹爹喝了一口水，喘喘气，“他还没等把那剑拿起来，就见那神像活了！真的活了！他跳下来一把把大眼抓起来往地上一摔，一脚一踩扑哧，把他肚子踩了个对穿。” “我们就跑啊，跑啊，啥都顾不上拿了，山神捡起那把宝剑就追。”边虚爹爹痛心，“当时我们都不大，有了事就好往家跑，结果，那山神跟着我们一直追到了村子，因为找不到我们就开始乱杀，一整个下午，村子里的人奋起反抗就连伤都伤不到他，直到夜晚来临，他才退去，虽然自那之后再也没过来抓我们，但是还是无数的人离开了这里。” “这儿就荒成了这样。”边虚的娘递给他男人一碗水，接着话头说:“那天之后，大家是能跑的跑，能搬的搬，只剩下我们几家，成了家，也是感觉到对不起那些乡亲，我们就再也没离开过这里，每年帮着扫扫墓，收拾收拾，也算是赎罪了。” “所以，少侠，你救了我家边虚，我们不想害了你，要不你还是别去了。”边家爹娘言辞恳切，想要劝叶寒烟别去。“放心吧，我不会乱翻东西，我进去还个愿烧个香，然后就出来。”叶寒烟宽慰他们，“明天你们也不要跟我去了，就给我指个路就行，我功夫还可以，到时候也好脱身。” “这，”边家一家沉默了，不是他们不报恩，只是，当年的场景让他们真的是对山神庙有了惧怕。“边虚，你去把碗刷刷。”一直没说话的边虚突然被点名，他被吓了一跳，“收拾收拾，睡觉了。”“哦哦，好的娘。”等到边虚一出去，那汉子贴着叶寒烟的耳朵说：“明天咱们早点走，边虚这孩子肯定是想去，但是他还小，我送你去，然后在外面等你。” “我，”叶寒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边虚进来了，边虚爹爹捏了他手一把，示意他不要声张，“睡觉吧！” 入夜，叶寒烟正睡不着，就见边虚过来拉他，示意他出来，“我知道我爹爹跟你说了啥，你要是信我，就现在跟我走，我东西都收拾好了。”边虚毅然决然，仿佛预见到这次去就是送死一样。 “好汉子，好汉子。”叶寒烟轻手轻脚回屋收了东西留了不少银子直接就和边虚上路了。 他知道，父母不想让儿子送死，儿子不想让父母送死，他叶寒烟不想让任何人死，于是他选了更年轻的边虚，“你记着，你只需要带我过去，然后就回家，之后就当没见过我。我可以随便跑，听懂了吗？” 边虚点点头，一路无言。 山神庙就在眼前了，叶寒烟又给了边虚一把银钱，指着来路的方向，之后他头也不回的进到庙里，”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叶寒烟神色自然，他虽然喜欢吃，喜欢偷懒，但是他天赋确实异于常人，刚进来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这屋里有人。 没错，是人，真正的人，有血有肉的那种。 “果然是独孤雄的第二弟子”那人从神像后面走出，笑吟吟的对着叶寒烟：“我家主人说你一定能发现我，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你家主人？”叶寒烟眉头一挑，“你家主人又是谁？” “他啊，他就是能帮你找到那东西的人，也是秦岭中唯一的神。” “山神！” 第十四章 唐刀祭星冷似铁 “既然你在这里迎我，那自然是你家主人要见我了？”叶寒烟秀目含霜，盯着眼前这个人，这人身高体长，眉鬓如霜，看似年纪不小。 “看起来，你对我们有些不满？”老人倒也不急，把玩着手里面的拐杖“没关系，今天咱们有的是时间，你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随便问。”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叶寒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这个老者内气悠长，不是自己年岁短浅所能够比拟的，“而且既然你能提前来这里等着我，那肯定很早就获得我的消息了？你们是无名阁的人？” “无名阁？那算个什么东西？”老者哈哈一笑，满脸不屑，“而且，对于我们来说，想要获得你的消息根本不需要下山打听，想知道自然就能够知道。” “沙城有你们的奸细？”叶寒烟越感事态严重，神情越发紧张。和曹云不同，叶寒烟对沙城是没有恨的，反而他很感谢叶十一和独孤雄，所以他的担心是发自肺腑的。 “年轻人，你需要更大胆的想象力。”老者从神台上下来，一丈高落地丝毫声音不出，就这一手叶寒烟就知道自己绝不是老人对手。 “我们回到你的第一个问题上来，我们找你是干什么的呢？一共两个内容，第一个，帮助你完成任务，第二个，给你讲个故事。”老者笑眯眯的，神色轻松不似有假。 “好，既然如此，祭星在哪里？”到这里，叶寒烟的任务终于明了。 那天独孤雄将曹云叶寒烟分别派出，曹云是要革杀梦无常并带回万梦迷香和万梦鼎，而叶寒烟的任务简单一些，只是取回天下第一唐刀，祭星。 刀之制有四，一曰仪刀，二曰障刀，三曰横刀，四曰陌刀。 唐朝名将李嗣业秉承着“奇兵不在众，万马救中原”的信念，创下了赫赫威名，而他手中的陌刀也被后人所追寻，战死沙场之后，他的陌刀被他手下卫兵偷偷带回老家，后来流落到锻造大师能形手中被重新塑型，成为现在的祭星。刀身狭长锋利，寒光闪闪，挥舞起来如同星宿降临，名为祭星。 叶寒烟也不知道一向未显露出自己管用兵器的独孤雄要它有何深意，但是至少不用杀人，那就来了。 “砰”老人把手里的拐杖扔给了叶寒烟，“你要的东西就在里面，看看吧。” 叶寒烟伸腿一劈一裂就见那原木刻成的拐杖化为粉末，一把通体黑色的狭长唐刀横空出世。 叶寒烟伸手一抓一拉，就看唐刀出鞘的一瞬间宛如众星降世，本就是深夜的天空星星都好像少了许多。 “好刀啊！好刀！”叶寒烟虽然也不用兵刃，但是这刀练武之人谁人不爱？ “是啊，好刀！”就听这庙外也传来感叹，随后就是破风声“嗖嗖嗖”。叶寒烟挥刀抵挡，射进来的箭还未近身就被砍断。 叶寒烟本来边砍变向老人方向移动，虽然他功夫更好，但是毕竟手无寸铁。 “小子，顾好你自己吧！”老人对于叶寒烟的行动还是颇感欣慰，但是他飞身一起，一个劲气所有的来箭统统被震落。 “外面的朋友，进来吧。你这点东西，还伤不了我。”老人没有说我们就代表他不是和叶寒烟一路的。 “在下，无名阁蚩尤堂堂主，姓剑，单名一个主字，今日前来，无意与前辈为敌，只是希望拿到宝刀祭星并且活捉叶寒烟，希望前辈行个方便。” “方便方便，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情，你要抓便抓，要抢便抢。”老人颇为戏谑的看着叶寒烟，叶寒烟也是一个白眼，“你就不怕完不成第二个任务？”叶寒烟现在是感到了急迫，剑主此人常听师傅提起，除了剑法高超还有一手混沌毒雾，颇为难缠。 “任务嘛，接着。”老人甩出一封信，“好了，这不就得了。” “外面的，你们赶紧进来，老子要走了。”老人要看叶寒烟把信封揣怀里，准备离去。 “好前辈，我们这就进去。蚩尤堂众人听令，弓箭手包围山神庙，准备好火箭，只要叶寒烟突围就给我乱箭射死，其余众人三分之一留下策应，其他人给我进去活捉叶寒烟！” 剑主从容不迫的指挥调度，众人出色的配合移动，不消十息，剑主就破门而入。 也就在那一瞬间，老人飞身而出，就听见屋外一阵哀嚎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这些人的箭可是让老夫躲得很辛苦，就当给他们个教训吧。” “恭送前辈！”剑主压根也没想管外面人的死活，“叶寒烟，放下祭星，束手就擒。” 常规谈判怎么着也有些许厚待，但剑主没有，因为他自信叶寒烟跑不了，而且以他蚩尤堂堂主的实力，这个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无名阁的人，我们又见面了？”叶寒烟倒是也不惊慌，刚才充满警惕的脸恢复了往日神采，“你们也想要这祭星？可惜，我偏偏不想给你们。” “你的命，不如祭星。”剑主神色愈发严肃，“杀了你，带回尸体和祭星反而更方便。” “哦？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叶寒烟猛然起势当头就是一刀，剑主一看这刀法来势横剑就是一挡，“哐”双方各退一步。 叶寒烟身形不稳，而剑主上来就是抢攻下路，逼他无法用处自己的轻功身法。 叶寒烟无奈，只能依仗祭星之利苦苦抵挡，终于还是被钻了个空子，左臂中剑。 而剑主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也不出言嘲讽，就是要杀到叶寒烟投降或是身死为止，尸体比活人好带多了，剑主就是这个想法。 叶寒烟深知自己不善兵器，祭星虽然锋利但是它反而限制了自己的发挥，于是他横劈一刀逼退剑主一步祭星回鞘，一踏空当，“砰砰砰”腾空而起。直接穿破房顶，飞到外面空地。 “你可真不像独孤雄和叶十一，你就是个没断奶的小毛孩。”剑主看他这孬种一样的行为大骂出声。 “小孩是真的，不过，奶早就断了。再见吧！”叶寒烟完全不理他直接就要走。 刚才那些惨叫，就是弓箭手和伏兵被清理发出的。 “是吗？那你不看看，这是谁？” 剑主一拍手，底下的人带上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边虚？！！” 第十五章 情义无双命如纸 “我不想为难你，你只要束手就擒，这个人我就会放他下山。”剑主阴测测的说，嘴角挂着一个狞笑，一切尽在掌握。 “我师傅说，剑主此人工于心计，不择手段，今天我也是见识过了。”叶寒烟把祭星插回到刀鞘，往地上狠狠地一戳砸进地里一截。 “早这样不就好了，把他捆起来带走！”四下听令上前像粽子把叶寒烟绑好往剑主面前一扔，“你真的不如你师兄，就那种到现在连口都不敢开的垃圾，你师兄会直接弄死他在杀了我们。你看看你现在只能倒在这儿任我宰割。” 他出手拍拍叶寒烟的脸，啐了一口。“那个杀了之后连着这个破房子一起给我点了。这个带走。” 剑主边说边走到祭星旁边，想要拔出祭星，但是无论怎么用力刀鞘也拔不出来。 “你小子倒是有点功力。”他仔细一想，估计是叶寒烟把底下的岩石打穿了，祭星卡住了。 “堂主，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一个身穿浅灰色衣服的小头领出来询问，“追了好几天了，有点吃不消啊”剑主抓住了人拿到了刀也是痛快，“弟兄们分班站岗，我们休息一夜，生火做饭，吃点热食。”“谢堂主！” “我说寒烟兄弟，不好意思，我没用，耽误你了。”边虚这时候才开口说话。“我留下是想给你带路回去，谁知道成了你的拖累，但是我，不想死啊。” 为什么一开始他不开口说话呢？他怕，他怕叶寒烟直接抛弃他，如果真的留下他，已经让你走了，你不走死了，与我何干？但如果叶寒烟走了，他必死无疑。 “嗨，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舍生取义的事情，我让你走你没走想给我带路就算是有情有义了。”叶寒烟出声宽慰道，但是双眼一直在观察看守的动向。 “你现在不要想那么多，你需要想的就是怎么脱身离开这里。”双眼未停，运气调息“所有劝人先走自己留下承受一切的，要么已得偿所愿，再无挂碍；要么以一敌百，无人能敌，你哪个都不是，咱们啊。还是想办法逃跑吧，这绳子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结实？” 叶寒烟边说边发力，但是尝试了几次之后却无功而返，做饭的过来看到他在地上挣扎笑道：“别费劲了，捆你的绳索可是堂主找了百琏天师特意焠出来的软钢绳，全阁就那么一条。”“赶紧过来，炒糊啦，那小子不行你快来！”身后伙房一叫他赶紧跑了回去。“你啊，就老实认命吧，我一会儿给你点饭吃，饿不死你。” 一时无话，就看这顿饭也吃完了，刚才那个炒菜的确实给带了点返汤，叶寒烟不疑有假直接喝了。刚喝完，就听见这背后。 “谁允许你给他饭吃了？”剑主阴沉的声音传来，“你就不怕他恢复了力气杀人的时候先杀的就是你？” “堂主神功盖世，一定会擒住他”说什么他也没想到剑主突然出现，早知道他就不给了。 “给我打出来”剑主本来杀心已起，但是这句“神功盖世”听的舒心，也就改换收拾叶寒烟了。 “是”捡回一条命的他颤颤巍巍的把叶寒烟翻过来，对着肚子开始砰砰重击。 “让他给我吐干净。”剑主转身就要走。 “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叶寒烟身子一抖把那个碗碰碎了。“哇”一声吐出来了。 “哈哈哈哈，好，你这个样子都想杀我，我真的是感动啊。”剑主头都不回的走了，“看着都恶心。” “兄弟对不住，我也没办法。”“没事，你叫啥？我以后好告诉沙城的人放过你”“我叫天心。” “天心兄弟，你给我拿点水漱个口吧，这嘴里酸臭酸臭的受不住啊。”叶寒烟说的不似有假，毕竟这吐完了之后嘴里总有一股怪味。 “好，你等我！”天心起身拿水去了。 他刚走，就听“嗖嗖嗖嗖”几声，天上突然显现几道火光，就看那火光扎到地上之后“砰砰砰砰”爆炸。 “是朝廷的霹雳法箭！”剑主翻身跃起，提剑抵抗，他试着把“霹雳法箭”踢会去，砍远点。 “我乃西厂行放，不想死的快给我滚！”随着法箭的掩护，杀出一个手持弯刀的汉子，就看他直奔着剑主而去，擒贼先擒王！ “爹？！”地上和叶寒烟一起躺着的边虚惊呼，“是我爹！” “边老伯？”叶寒烟也有点蒙，不过还是努力在挣脱绳索。 “你是西厂的人？”剑主一边抵抗这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一边反问，“难道你不知，我们是无名阁的人？” “我杀的就是你无名阁的人！”边老伯攻势不减，就见着弯刀银光如月，不停不歇。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剑主毕竟一方巨擘，虽然被突然而来的冲杀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回过劲儿来高超的剑法奇招迭出，也到是斗得有来有回。 “你最好放下武器。否则，你儿子就死定了。”这边斗得正憨，那边突然来了个小头抓住边虚就是一嗓子。 他们跟了叶寒烟四天了，谁不知道这几个人的关系？ “无耻之徒！”边老伯一口大骂，但是手上攻势更胜，他想抢下剑主，用以作为要挟。 直接放下武器？一死死一对？哦，一对半，还有叶寒烟。 “那就休怪我无情！”那小子着手就是要砍，但是，边虚突然伸手一推就把那人推进了火里。 是那个碗！边虚赶紧给叶寒烟解开，叶寒烟如野马脱缰，直奔剑主而去。 瞬间，剑主就落了下风，一个弯刀强攻，一个神腿辅助，周围的人谁敢做什么都被外面的飞箭射死。 就看剑主招式开始凌乱，叶寒烟找到机会连续三脚踢得他气血翻涌，剑主突然一咬牙，挥剑直接抢向边老伯心口，边老伯没想到他突然搏命，但是毕竟优势就又一次拉开距离，抽身一刻。“砰！” 剑主打出一束绿色青烟，直对边虚而去，边老伯大喝一声：“我儿闪开！”用身子挡住了这阵青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剑主也被叶寒烟猛踢几脚，直直的倒在地上。叶寒烟上去四下，把剑主的四肢踢了脱臼。 其他人那还敢在这里留着？剑主也不顾就跑光了，只是一个一个的都被飞箭射死，那箭如同是复仇的使者，所到之处，皆是伏尸。 不过就在马上就要杀光的时候，叶寒烟突然一脚踢飞了一只，对着远处箭来方向：“放了这个人，这个人帮了忙。”没错，是天心。 一个不剩，就剩一个，边老伯在地上抽搐着，身上中了毒雾的地方开始溃烂，而且范围在不断的扩大，从里到外。 “孩子，别怪我们，你真正的娘亲七年之前就死了，是我杀的，别怪你娘！” 边老伯吐血闭眼，在没声音。 “爹，爹！爹啊！”边虚撕心裂肺的喊叫，就见一边的草丛里走来边大娘：“孩子，你爹爹说的是真的，我们不是你爹娘，你爹娘七年之前就死在了我们手上！” 边虚强忍着哭声，“我不知道什么真的假的，我就知道，这是我爹！爹！啊！”边虚痛苦异常，直直倒地。” “沙城的小子，你帮我把老头子带回去，我知道你有问题，等回了家再说！” 叶寒烟毫不犹豫，背着边老伯的尸体，又过去拿了祭星，并用沙城特有的碎石粉拔了刀鞘就上去了。 “其实，我们都是西厂的人。”“边大娘”叹气，开始了讲述。 第十六章 七年难辨真假情 “孩子，麻烦你扶着虚儿坐下，我点个灯，给老头子擦擦。”“边大娘”颤巍巍的放下“边大叔”，去院子里打水，打火折子点油灯，结果又把水盆打翻，打水回来又摔倒结果又弄翻了水盆，把灯打灭了。 叶寒烟看着，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听见了，他听见大娘的啜泣；借着月光，他也看见了，他看见大娘一直在努力打火，那个破火折子就是不亮。 良久。 “孩子，要不，你替我打火吧，我去打水给老头子擦擦。”大娘颤巍巍的站起来，上一刻，上一个时辰里还能够十步一箭，百步一人，现在站起来都要扶着桌子，走路脚都抬不起来。 寒烟拿起来桌子上的火折子，那半拃长的火折子中间已经湿透了，寒烟叹气都叹不出来，默默地摸出自己的和这个对调，点着了油灯放回桌子上，外面大娘也打水回来了。 “老头子，一辈子了，该歇歇了。”大娘一直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用力拧用块汗巾，一下又一下的拧，拧到都要变形了才停。 “孩子，你想问什么吗？”大娘给大爷擦着脸，过去，她喜欢看见他闭眼的样子，因为这代表着一天又安全的过去了，但是她现在不想看见这个样子的他，因为她知道他再也不会醒过来。 “大娘，我。”寒烟知道她在排解释放自己的悲伤，“我想问，你们难道七年前就来到这里了吗？”寒烟强行问了起来，其实不管是谁来，几年之前来，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和他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呢？但是他还是在问，在听，在陪伴。 “我们七年之前受西厂命令前往秦岭深处的山神庙里寻找祭星，我们在那个拐杖里找到了它，但是被守护者追杀，一路逃到了这里。” “守护者？你们见到的守护者是不是一个白须白鬓的老人？”“不，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功力深不可测，他一路追杀，杀到这里，因为无法找到我们开始挨家挨户的询问搜索，没法答上来的就被杀掉了。” “他杀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夜幕降临，他突然离开这件事才算结束。”大娘嘴里不停，她担心自己停下可能眼泪就再也不能受自己控制狂涌而出，她换了换水，继续说：“我们当时被攻击祭星丢在了庙里面，当时汇报给西厂的联络点之后就决定在此地等候时机。” “等了七年？”“是啊，七年，”大娘仰头，仿佛过去的回忆在天空徘徊，她想找到哪一个是她需要的“我们为了一个身份，便想着像原来一样，杀人取代。” “当时这附近都是有家有口的，我们也没想太多，就见这一家没孩子，于是就选择了他们。” “谁知道，他家孩子去外面住了三天，三天之后回来我们百般掩饰这才险险过关。” “边虚没有发现？”“谁知道呢？反正这日子就是这么过来的，七年啊。” 寒烟手里摩挲着祭星，他还没想好接下来该问什么，还能问什么？ “住下来之后啊，你知道吗？这里的日子真是苦啊！刚开始老头子不会做饭，后来已经练到这十里八乡都知道他肉菜好吃的地步。”大娘自顾自的讲述下去，根本不在理会叶寒烟。 “西厂过得是刀头添血的日子，月钱也高，但是那份钱我们自从第一年开始就没有在动过，我们已经喜欢上这里的日子了。” “那一年收成不好，我们一家三五个月没吃过肉，地里能跑的东西跑光了也打不着东西，我家老头子隔着两座城把自己的弯刀当了一把，就为了给孩子换点肉吃。那弯刀，当初刚成亲那会儿我碰都不能碰一下啊，就那么当了。” 叶寒烟听着，看着，摩挲着，祭星似乎也在听，身上的颜色越发的深黑。 “拿回来一块肉，就拳头那么大点，他切了两份，一份给我，一份给虚儿，我那一份啊，就那么点，一个指头大。” 大娘仿佛能看见大爷切肉时的小心翼翼，破涕为笑带着哭腔：“他担心拿错，就把自己的碗写了个肉，给我的写了个小肉。” “吃饭的时候，我端着自己那碗稀粥不舍的喝，想说等着到了吃完饭和老头子一起分着吃。” “就看边虚越吃越快，结果还偏偏到了肉那一层了他停了！他说爹娘你们帮我吃了吧就回屋了。” “唉，他不知道老头子看见了他喝粥的时候翻筷子扎到了那块肉，当时他小眼神都亮了！但是看见他爹的碗见了底都没有一块，他就放下了。” “唉，可惜现在，唉。”大娘给大爷擦了血污之后就过来边虚这里，给边虚擦擦脸。 “娘，我爹是病了吗？”刚擦一下边虚就醒了，“我给爹爹采药去？”“这个小弟弟是谁啊？”“爹爹怎么不动了啊！” 大娘和寒烟向觑一望，“孩子，你记不记得你去过山神庙？”“是吗？我不去啊，娘亲不让我去啊，我很听话的！” “过度悲痛丧失了一段记忆，不过，问题也不大。”第二天中午，寒烟背着一个大夫来给边虚瞧瞧，“只是注意不要再让他受刺激了。” 就这么两句话，又给背了回去。 “大娘，人死不能复生，让大叔入土为安吧。”入夜，叶寒烟手里拿着锄头看着那个坟坑里面还扶着大爷的头不愿松开的大娘。而边虚在一旁哭泣，“爹爹，爹爹啊！” 大娘轻轻的俯下身子，把大爷的弯刀和自己的弓都放了下去，“老头子，这一辈子咱们就过了七年人的日子，下辈子咱们不打了，就过过日子吧！” 她把那些东西拿了出来，佝偻着腰趴了上来，“辛苦你把这些带走吧，我想跟我家老头子待一会儿。” 寒烟领着边虚进了里屋，他拿着长弓弯刀，扶着边虚刚坐下，就听见有人倒地的声音。 “别看了，她死了。”边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也快死了！” “你是谁？”叶寒烟抓起祭星把长弓往背上一背，弯刀一比，“你不是边虚，你是无名阁的人？！” “是啊，七年之前，我奉阁主之命来到这里监视他们的行动，好随时禀告，每天进城就是回去报告练功啊！”“边虚”笑意更浓，逼近叶寒烟。 “你杀了这家孩子？”“你知道为什么我叫边虚吗？”不知道为什么他岔开了话题，“因为虚无的边界，就是无涯啊！” “你是龙凤堂堂主无涯！”叶寒烟想起来无名阁的资料，四堂四堂主，天下二者分。沙城的十一修罗王在失去了独孤雄之后勉强和四堂抗抗衡，本以为是功力不济，结果是因为这四人心计更甚！ “放下祭星，外面的是银瓶和铃儿，另外两堂的堂主，你确定你要挣扎吗？”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昨天失忆是这一切最好的结局，结果现在你杀了大娘，七年，你对他们没有感情吗？” “你放不放下祭星？”无涯厉声一问。 “我不放，并且，你，”寒烟指着外面刚来的两个“你们，都给我拿命来陪葬吧！” 如果说上一次为了逃命功力狂灌而出，叶寒烟可以和几十人周旋，那么这次，叶寒烟的功力就不是狂灌，而是席卷。 那把银色的弯刀在叶寒烟手里如同皎洁的月，他孤烟腿飞身而起，用火折子点燃了房子上的茅草“你们就不配站在大娘屋里！” 他和这几人几经周旋，被无涯劈了一掌之后挥刀斩伤银瓶右手，又给了铃儿一招，打的她吐血。 “别挣扎了，你中我一掌，已经损了经脉，强行运功伤我同袍你这是在找死。”无涯笑眯眯的，也不为两个姑娘担心，死死的盯着祭星。 “你给我记住，我叶寒烟一定回来取你狗命！”孤烟腿一腾空，叶寒烟向着远处奔去。 “你们没事吧？”无涯终于收了笑容看向这两个姑娘，“没事，回去让华一佗给瞧瞧就好了。” “哦，那你们走吧，我有点事情要办。”无涯负手而立，背对她们。 “如果你昨晚动手，或许集合剑主的毒雾，这三人都得死，祭星也不会丢！”铃儿恨恨的说。 可是无涯好像没听见，良久之后，他看着烧光了的茅草房和外面的“娘亲爹爹”，“昨晚动手，那她和他会死不瞑目的！” 无涯俯下身，帮着娘亲擦干净身上的血污，用双手填起土来。 远处，藏在一旁的叶寒烟眯着眼睛看到这一幕也转身离去。 他要去那个当铺，赎回本来应该属于一对英雄的东西，虽然，他们曾经滥杀无辜。 第十七章 寒烟未勒孤城闭 这已经是寒烟执行任务的第五天下午了，他按照边大娘，也就是行如常的说法，秦川之外的两座城开始寻找，想要把行放老伯还在装边大叔的时候当出去的弯刀收回来。 “还好，这八百里秦川闭塞异常，它之外两座城的地方也就是这个地方了。”寒烟长舒一口气，“真的得快点了，否则都快赶不上师傅决战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又一家当铺，这一天，他上午逃脱之后就拼命赶路到这里，刚到就开始找当铺，这已经是第四家了。 “客官是典当还是赎买？”店小二看见寒烟进来。 “我且问你，你们这可有这刀？”叶寒烟把行放大叔的弯刀抽出来，“和这把是一对。” 小二打眼这么一瞧，“嘿，客官，你还别说，还真有！”寒烟本来打算找完这座城的当铺如果没有就留下悬赏离去，毕竟好几年了，谁能够肯定它一定还在，没想到这直接就碰上了也是喜出望外，“快给我拿来看看，我要了！” “得嘞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回来！”小二往内堂一闪，不一会儿就拿出来一把和行放大叔一模一样的弯刀，甚至上面的标志都一样。 “就是它了！多少钱？”叶寒烟这就要掏钱赎走。 “哎呦大爷，这刀你也是识货的人，一百两银子便宜卖给你！” “一百两？便宜卖给我？”叶寒烟当时差一点点就要翻脸了，外面上等的开刃刀才三四两，你这是抢钱？不过自己有伤在身而且这行放大爷也算条好汉，一百两就一百两。 “给，一百两！”叶寒烟压住怒火，掏出银票，“把刀给我！” “哎客官，要不你再添二十两，这把刀有刀鞘的！我一并算给你！” 刀鞘？且不说这行放大叔的刀自己手里有一把，压根没有刀鞘，如常大娘也没说过有刀鞘这回事，你这刀鞘根本就是假的，而且，你卖刀，刀鞘和刀还要卖两次？ “我，不用刀鞘，你把刀给我，我这就走了。”叶寒烟脾气真的已经很好了，现在都要火了。 “那不好意思，你不买刀鞘我们不卖刀，要不刀鞘卖不出去。”小二有恃无恐，带着刀就要回内堂。 “你！”叶寒烟手里的弯刀被握的咔咔作响，但是他还是忍了，“拿回来，一百二十两。”掏出银票桌子上一拍，“给我！” “好嘞！”小二颠颠的跑回来，不知道从哪里抽了个刀鞘根本不配套，收了银票就递给叶寒烟。“客官您慢走！” 叶寒烟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碰上有个姑娘来当东西，他很好奇，这家当铺赎买东西这么贵，当东西呢？他也不说话，就往旁边一站听着。 “你这个玩意，也就三钱银子，我心好，给你算五钱。”小二把手里接过来的玉佩往回一扔，就看那玉佩啪一下掉到柜台上。 “小二哥，您就在给看看，这可是祖传的。”那姑娘看着穿的破落，但是干净整洁，面目清秀倒也是挺标致。 “我再看它也就是这个价了，除非，”他淫邪一笑，“你来陪陪你小二哥。” “小二哥说笑了，那五钱便五钱，我急着用。”姑娘头一低，不搭这个茬。 “呸，不识抬举，给你，三钱。”“刚不还是五钱？”“刚才我心好，现在我心不想好了。” “我，这是给我娘亲的救命钱啊！”姑娘这回急了，想把玉佩拿回来。 “哎，当出去了就别想往回拿。嘿嘿嘿。”小二有恃无恐，就是打定了你那我没辙的主意，把钱一扔，“钱也给你了，给我滚蛋！” “你，把姑娘的玉佩还给她，把你的钱给我捡起来。” 叶寒烟看着强忍着不哭跪在地上捡钱的姑娘终于忍不住上前。 “你最好快点，否则我让你把今天带着过去吃进去的，都给我吐出来！” 双刀一比，寒光夺目。 “呦，这傻子还没走呢？那破刀鞘都不是那把刀的你都看不出来还在这逞英雄？赶紧滚吧，别耽误爷做生意！” “找死？”叶寒烟已经给过他不知多少机会，现在爆发出来就是双刀夺目的杀招。 “别傻了，没用的！”就看那小二伸手一拉身边的绳子，地上的地板突然翻了下去，寒烟连着姑娘都掉了下去。 “我没告诉过你，我这里只许我坑人，不许人坑我？”小二淫淫一笑，“等你们饿的无力反抗，钱和美人不都是我的？”又拉了一下，盖板翻了回去。 说实话，叶寒烟真不是跑不了，只是刚刚催动功力想要腾空的时候心口一痛没能发力，只能和这姑娘一块掉了下来，他尽力抓着姑娘向上发力，终于是只摔了一些，倒也无恙。 “连累你了姑娘。”叶寒烟拍拍身上的土，歉意的笑笑。 “这位公子，萍水相逢，你愿意为小女子出头小女子已是不胜感激，只是现在身陷囹圄，我娘她”姑娘说着说着就要哭。 “别别别，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叶寒烟强行阻止了她。 “小女子名叫婉容，就是本地人氏，不知公子从何而来？大名几许？” “大名不敢，小子寒烟，西方寻亲而来。” “寻亲，唉，娘”聊着聊着就婉容就又要哭。 “停！婉容姑娘，”叶寒烟要疯了，决定祭出自己的“保命杀器”“你家离得远吗？” “远是不远，可现在如何出的去啊！”“你只需要给我带路，我自有办法！” 叶寒烟掏出一个绿色的小药瓶吃了颗绿色药丸。 自幅散，短暂激发身体活力，使用后一个时辰无法动弹。 “得罪了！”叶寒烟把婉容一把抓过来背到背上，双刀一架腿一蹬就飞到盖板底下，刷刷两刀就劈了个口子。 他借着落下来的碎板子一蹬一蓄力就飞了上来。 “我说了，你找死！”叶寒烟上去就是两刀，割了他左耳左手，“给我把地上的钱舔干净！” 小二这回老实了，看着杀气腾腾的叶寒烟怕他真的杀了自己，疼都顾不上跪在地上开始舔。 “用舌头把它们舔起来，放在柜台上，我要点数，少一个，就是一刀。” 叶寒烟也没闲着，边说边把姑娘的玉佩取了回来。 “你好好舔，我一会儿回来看你成果。”叶寒烟背着婉容飞驰而去，小二哪敢停下，但还是偷偷记下了他们去的方向。 “你家快到了吧？”叶寒烟自知自己快到极限，“再不到，咱们可就完蛋了！” “到了，就在这！”婉容一指一个破旧的院子，叶寒烟赶紧猛蹬几步冲了进去。 咣当，刚冲进去。叶寒烟就摔在了地上，“扶我进入，我腰上有钱，你自取给你娘治病，把我的刀和弓放到我身边。” 话刚说完，寒烟就彻底昏睡了过去，等他再醒过来，就已经是城门封死之后了。 “公子，你醒了？”婉容紧绷的俏脸终于松了下来，“天黑了，你要不要吃东西？” “什么？吃东西？当然要了！”本来还在担心自己回去太晚要被责罚的叶寒烟听见了有吃的，瞬间忘了一切。 “谁说我不回去的？这不是城门关了吗？”他闻到婉容做的饭的味道，深深地吸了一口“强词夺理”道。 第十八章 人命一条家万里 “吃饭啦！”婉容端着热腾腾的饭走到屋里，先去扶着娘亲过来坐好，又替叶寒烟摆了桌椅。 “婉容，这就是咱们恩人？”老太太咳嗽一声，“恩公的饭菜是不是摆错了？” “娘，我。”婉容支支吾吾也不知怎么开口，她看见娘亲示意自己把她面前的碟子给寒烟，但是娘亲刚刚好转，怎么能不吃东西呢？ “啊？没错啊？”叶寒烟也不傻，这一幕他在边大娘家里见过听过，赶紧端起来就是一口，“姑娘，你这饭不错啊！” 粗茶淡饭，连点油水都没有，能做到这么香甜可口已是不易，寒烟本就喜欢吃，现在尝过味道上佳，更是吃的欢快。娘俩一看恩公吃的这么香也是感到欣慰。 “恩公，我给你添点吧！”婉容起身“不用了，挺好，我吃饱了！”叶寒烟赶紧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碗说清楚，省的这家明天断粮。 “恩公，家里贫穷，无甚款待，望您见谅。”婉容老母起身要行礼被寒烟一把扶回了座位上。 “大娘，我也没做什么，你们不用叫我恩公，而且咱们家饭很好吃，就当是还清了，咱们还是正常些就好。” 叶寒烟松手拿起杯子喝口水，转身问向婉容“我昏睡的这段时间可有人捣乱？” “回恩公的话，没有，对了恩公，这是抓药剩下的银两，我刚刚还没等给您您就醒了。”婉容掏出一把细碎银子，递给叶寒烟。 “好，”叶寒烟把银子一收，“你把你那块玉佩拿给我看！”婉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把玉佩解了下来。 “两个事情，第一，你不要叫我恩公，我年纪稍小，但身高略长，你若愿意自叫我大哥便好，第二，你这玉佩我要了，五百两。”叶寒烟伸手掏出银票往桌子上一放，玉佩就揣了起来。 “第一件事恩公吩咐自然照办，但是第二件，万万使不得啊！”婉容急忙摆手“那玉佩怎可能值的了五百两啊！” “是吗？我看，这玉佩不只五百两呢？”叶寒烟微微笑道，他摆摆手阻止了老太太“今天认识二位我很开心，明日我便要回程，希望以后有机会再见！” 说罢他便回了房间，看自己东西都在，往身上绑了绑，躺下便睡。 “娘亲，这。”婉容看着娘亲。有点不知所措，她今年也就十五岁，虽然从小知书达礼，但是这种事还是第一次碰上。 “婉容，收下吧，恩公一片好意，咱们在不收可就有点负人美意。”婉容娘还是想通了，然后扶着婉容也回屋睡觉。 一夜无话。 转身第六天，那边曹云已经杀光梦府上下带着那个梦府孽种去皇宫做阉割了，叶寒烟还在睡。 “唔，什么东西这么香”他闻到香味，瞬间弹了起来，他又不知道曹云有多快，反正饿了就是要吃东西的嘛。 “烟大哥你醒了？”婉容笑眯眯的说，“今早我去坊市上买了一些肉食给大哥饯行。” “好妹妹，你有没有再给我买点带着路上吃？”他想起未来好几天的奔波就暗暗叫苦。 “那是自然！”婉容指指边上的包袱，“那都是婉容今早给大哥备下的，大哥带着路上吃。” “容儿，你做的好！”婉容娘亲，婉新德也是夸赞有加，弄得婉容怪不好意思的。 “呦呵，吃着呢？”这时候门被踹开，闯进来七八个劲装高手，后面跟着的是那个店小二。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舔完了？”叶寒烟脸色一沉，昨晚就在担心这个人是否会寻仇，果然是来了。 “嘿嘿，沙城的奸细，我告诉你这都是我们无名阁的高手，识相的快点跪下求饶，让爷爷我爽爽，否则你们都给我死在这里！” 婉容脸色大惊，站在娘亲面前挡住，不让任何人伤害自己娘，大娘的脸色倒是也被挡的看不见了。 “你给我死吧！”叶寒烟双刀一抽，巨浪一提就是一阵猛攻，和这七八个高手斗了个不相上下，甚至还略占优势。 “你们几个快点宰了他，宰了他爷给你们赏钱！”那个店小二助威喝彩。 叶寒烟突然发现空档准备先破了几人联手结果心口一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高手过招，风云变幻，一招不慎，自是下风。 自从那一下叶寒烟开始苦苦招架，那小二看着打的差不多了，淫卸的心思上来就奔着婉容扑了过去。 “你敢！”叶寒烟强撑一口气，恢复了攻势，但都是高手，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强弩之末。 “你放开我！”婉容被扑倒，那小二打算现在就享受一下鱼水之欢，同时也刺激刺激叶寒烟，报复一下昨天的事。 “你就不是人！”叶寒烟拼命地想脱战回救，可是这几个人根本不给机会。 “我说，你放开我女儿！”婉大娘说话了，声音不再和蔼可亲，充满了死亡和果决。 “呦，老东西别着急，她完事了就是你了！”小二还在施为，婉容挣扎不停。 “嗖”婉大娘一颗红心光弹放了上天，“一会儿，你就会死在这里！”大娘用刚刚打完的光弹壳子戳这个小二，不让他再动自己女儿，她虽然年老，但是这股狠厉让他没有得手。 “住手！”就在大娘被小二推倒的那一刻，门外冲进来不知多少劲装高手，而且，还不算门外没进来的。 “夫人，您受惊了！还不给我停下！”进来的黑袍宽带，高冠深靴的人气质不凡。 “你们来的可是真慢啊，莫不是非要等到我一把老骨头被咬碎再来？”婉大娘抱着自己女儿给她遮住。 “夫人息怒，此人乃本城守城主的侄子，还是剑主的亲戚，所以才无法无天，惊扰到夫人了。”那人又施一礼。 “剑主？那个兔崽子都已经是蚩尤堂的堂主了，竟然还如此不管不顾，留下这种祸害坏我无名阁形象？”婉大娘心疼的拍着自己大哭不止的姑娘，“我现在想要他狗命你看成不成？” “夫人想要谁性命，自然毫无问题，只是五年之前您不告而别，可是让我好找啊！” “杀了他，我跟你们回去。”婉大娘示意叶寒烟过来，“孩子，大娘有一件事要教给你，你走江湖的，不要太妇人之仁，昨天你如果杀了他，或者你昨天不搭理婉容，或许都不会有今天的事。”大娘看着叶寒烟，眼神里都是慈祥，“大娘今天有一件事情嘱托给你，你答应不答应？” “大娘嘱托，寒烟定当尽力而为。” “好，我先给你上这一课。”大娘帮婉容整好衣服，让婉容扶她起来。 “畜生，我说过，你一定会死在这里！”地上的小二瑟瑟发抖，毫无生色，不停的磕头讨饶。 “我女儿，是你能碰的？”大娘两个指头直挺挺的戳进那人眼里，叶寒烟还以为大娘想要留他狗命，正待细看就见大娘抽回手来猛戳一下，那一只手顺着眼眶直接进了脑子，抓了一把红白之物。 “记住了，畜生不值得获得任何机会。”大娘昨日听过了婉容的经历讲述，今日给他上了一课。 “我的要求就是，你带我女儿离开！”不容分说，大娘一把把婉容推到寒烟身边，“娘亲走了！” “恭请夫人回府！” 院子里，就剩呆滞的婉容，还在回味的叶寒烟，还有地上的畜生。 “那么，你准备好了？”叶寒烟一问。 “我，”婉容清楚看出娘亲离去前那低垂的泪眼，“我走，我一定会救回娘亲。” 她回屋收拾了几件娘亲平日最爱的衣服首饰和常用的碗筷，别的什么都没带就要和叶寒烟出发。 “你最好把这里的东西带上”叶寒烟在大娘屋里，低头发现一本手册和一副挂图“否则你无法报仇。” 自此之后，沙城无名千万里，婉容随着寒烟去了。 两旬几日决战，不知寒烟可愿带她回来无名阁的地盘，不知那时她可有能力救出娘亲？ 第十九章 云起烟涌独孤重 “你先在我居所稍候，我去去就归。” 叶寒烟带着婉容回到了十一王府，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小半月，后来之后必定要受到责罚，所以先把婉容安排下。 “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换洗衣服和吃的，你可以先休息一下。”叶寒烟边说边解下身上的长弓弯刀，就就留了一把祭星转身而去。 “少爷回来了。”府里面的下人看见这许久未见的少爷真的是开心的不得了，别人家的公子一天天趾高气扬，不管不顾，像叶寒烟这样关心体贴下人的真的是少之又少，甚至有的时候还可以开他的玩笑。 “少爷，我刚买的冰糖葫芦你要不要来一口？”边上最先叫叶寒烟“米饭少爷”的大狗子举着一根糖葫芦就跑过来了。 “呦呵，这么好？不了不了，我得去找义父了。”叶寒烟笑着挥挥手，“我回来了，各位担心了。” “烟儿，怎么又吵闹起来了？”叶十一从正堂内传出，“不是让你注意仪表？” “烟儿知错了义父，烟儿有事禀告。”“进来吧。”叶十一用功力推开正堂大门，“你背后的就是那东西？” “回义父，正是祭星。”叶寒烟关了门才敢回答，当初独孤雄给他任务之时就说过，除叶十一外不得令旁人得知这是何物。 “曹云已于一日半之前回来，你现在快把祭星送入沙城，呈给独孤雄过目，否则他定会歧视于你。” “是义父，徒儿这就去，不过，嗯，”叶寒烟想说一下婉容的事情，不过这突然带回来个大姑娘也不太合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哦？是为了你房中的女子？”叶十一的王府，你还真以为瞒的了他？“你与为父说句实话，这女子到底和你是何关系？” 叶寒烟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一说，隐去了他娘和无名阁人的关系，就说他娘为了掩护自己被歹人所害。 “唉，是个苦命的孩子，一会儿为父叫福妈安排她住处起居，住在你那里，多有不便，快去雄霸天下阁。” “遵命。”叶寒烟双手施礼，转身离去。 沙城，雄霸天下阁。 “云儿，这是你回来之后的第几天了？”“回师父，第二天。”曹云依然跪在独孤雄近前，低眉垂头，面色如霜。 “据探子所说，烟儿一路避战，可是丢了我沙城不少脸面。”独孤雄面色不善，倒也为发作起来。 “或许师弟有自己的想法。”曹云不得不接一句。 “想法？丢我沙城颜面，他就不配有想法！”独孤雄微微发作，声似有龙虎啸声。 “城主，寒烟少爷求见！”奴跪着爬了进来，“还带了兵刃。” “哦？他可算回来了！让他进来，带着他的东西。”独孤雄鹰目一转，自是想通了那兵刃是什么。 “师父！师兄！”叶寒烟跪在曹云下侧，对着独孤雄，“徒儿不辱使命。” “哦？”独孤雄把玩着叶寒烟呈上来的祭星，“不错，刀是好刀，可是你可是要受罚。” “师父，我。”叶寒烟刚想问为什么就被一旁的曹云一个眼神制止。“师父，请问你想如何惩罚师弟？”曹云主动开口，这日子可是万分少见。 “哦？”独孤雄也很讶异，曹云竟然会为了别人开口。“本来我想挑断他手脚筋，逐他出门，但是祭星之功足以抵消其过之一二。为师还未有方法，怎么，云儿有所高见？” “徒儿不敢，只是如果师父还未决定如何惩罚他，徒儿建议让他去修罗校场刷马背。” “哦？你发迹的地方？呵呵，有意思。”独孤雄唯一抚须，“那边依云儿之意。我罚你，不光为你丢我颜面，更为你不加分析，优柔寡断，都退下吧！” “是，师父。”曹云和叶寒烟统统离去，出了雄霸天下阁，曹云头都没抬，冷冷一句：“你去找杨有情，就说我云十二吩咐，他自然会帮你办妥，不会有人敢拦你，也不会有人敢汇报。” 说完转身就走，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叶寒烟。 不是他不屑，而是他不敢，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让他自己如此的开心快乐？为什么这个人总是满面春风？他不懂，也不敢懂，他怕自己学会了之后报起仇来不再那么心狠手辣。 “师兄，谢谢啊！”叶寒烟正在为自己捡回一条命庆幸。“刚才没反应过来！” 曹云伸起一只手摆了一摆，脚步不停的回去了自己的天下第二楼。 “也不知道马背好不好刷，唔。”叶寒烟踱步思量，没来得及回家就去了修罗校场。 “少爷”“少爷”边上的人都低头行礼，虽然他被罚刷马背的事传开了，但是谁敢不敬不是找死？ “行了，都忙去吧，我去马厩了。”叶寒烟驱散了人群，走入了马厩。 “请问，谁是杨有情？”叶寒烟闻到这个味道真的是不敢恭维。 “少爷，我就是。”那个干柴棒子一样的少年几月不见还是没变，依然是个干柴棒子。 叶寒烟屏息闭气，“我师兄让我来找你。” “哦哦，你说云少爷”杨有情想起来他们的关系，“我这就给您安排好，您就受累坐一下。”杨有情给收拾了一块地方。 半晌，叶寒烟自觉羞愧不好意思，就跑来和杨有情一起刷了。 为什么是杨有情而不是其他人？自从那天开始，曹云暗中将杨有情调下前锋，保他一命，但无功无名无法晋升。曹云今日等到这个机会，让他给叶寒烟干活，干好了前途自然无量。 杨有情也想到了这一点，干的自是卖力，而叶寒烟看他这么拼也不好意思干坐着，起来也是一起刷了一会儿。 可是就在这马背刚刚刷完，就听见沙城警报大作，有人攻城！ “谁如此本领？竟能不声不响攻入沙城？”叶寒烟发足狂奔，冲上城楼，“也没人啊？” “坏了！中计了！我们走！”随之而来的叶十一看到此种情景，迅速调转方向冲向了雄霸天下阁。 “你功夫不错啊！”叶寒烟正和一人斗得正憨，而一旁曹云也抽不出身来，“这两人当真难缠。”叶寒烟一旁，看曹云也无力抽身。 “怎么？你怕了？”那人浅浅一笑，不屑轻蔑，“没想到独孤雄的两个弟子废物成这个样子，老八，杀了吧！” “恶心。”那个老八似乎感觉杀两个孩子令自己作呕，但是还是加快了抢攻节奏，曹云开始落入下风，而说话的这个已经压的叶寒烟内伤复发。 “你们，休伤我孩儿！” 第二十章 十一杀手现人间 “呦呵，十一，当年没杀的了你现在你倒是强大起来了啊。”那个称呼同伴为“老八”正抢攻叶寒烟的人戏谑不屑，“我呸”。 “九，你功力也进步不少！”叶十一一记孤烟，一掌一断，就见空中两道真气，一道腿影一道掌影凌空飞出，飞向这两人。 “我去你的。”老八一掌劈开空档，直直的一拳打出去，空气中都传来了焦糊味，就看一团劲气凝化为火一般对着孤烟腿影而去；老九直接把叶寒烟往前一推，让他接这一掌。 “老九，你可是够狠啊！”老八看着这叶寒烟像被丢破布袋子一样丢了过去不由得哈哈大笑，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曹云回过了一口气又一次杀将上来。 “老八，你看你也不行啊？啊？哈哈哈哈”看着被曹云抢了一个踉跄的老八，老九哈哈一乐，但是手上直筒刀没停，奔着叶寒烟后心就去了。 “我先杀你儿子祭天！”叶寒烟刚中了一掌，内伤也早早复发，怎可能还有气力拧身躲开。 “烟儿！”叶十一刚刚全力两击之后一直在试图接近叶寒烟，现在看到这老九要杀人祭旗，他孤烟腿催动更甚，但还是路远刀近。 “我劝你停下！”一旁曹云连续两记烈焰掌拍出，逼退老八，“你看着是什么？” 曹云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圆球，圆球上闪着金光。 “光霹雳？！”就差一点点，老九直筒刀刺入叶寒烟后背，他拧转身体落地，“你用这个，你自己也会死的。” “我要的是你们死，只要你们死了，那我死也无甚关系。”曹云环顾四周，就看老八老九一步一退，背靠在一起。 这是沙城机巧师设计出来的“光霹雳”一颗断山石，两颗碎堤坝。 “咳咳，谢谢师兄。”叶寒烟被赶到的叶十一救起，终于缓了一口气。 “小子，我们只杀独孤雄和叶十一，你把光霹雳收起来，我自然放你离去。” “哦？刚才说动手杀我们的莫不是旁人？”曹云不会相信如此鬼话，他掏出身上信号弹，向天空一放，“你们还是直接和我师傅过过招吧！”曹云风轻云淡。 “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死？”老八刚有动作，叶十一准备上前，曹云就把光霹雳一举，“别动，我会松手的。” “你！”双方僵持不下。信号弹打了足足五十息，独孤雄还未赶来。叶十一隐隐感觉这里面不太对。 “莫非，其余人都在围攻城主？但是其他援军为何不到？其他修罗王们呢？”曹云和叶寒烟也想到了这一关键。 “你们，是何人？所来何事？”曹云收了光霹雳，猛然一问。 “我们？你应该问问黑烟我们是谁，至于来干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砰”！两个烟雾弹打下去，老八老九统统消失。 “走，雄霸天下阁！”曹云瞟了叶寒烟一眼，“你死不了便去！” “是的烟儿，你必须去！”叶十一扶着叶寒烟快速的掠向独孤雄的方向。就见独孤雄好似刚刚才知道这一切一样，刚和那刺客交手。 “独孤雄，今日我们来，本是想买你性命全身而退，到现在看来，只能同归于尽了！” 十个人面面对望，眼神里充满了决绝，“死吧！” 十颗类似光霹雳的炸弹掏出，直直的摔在地上，曹云三人一看正待上前阻止。 “雕虫小技！”独孤雄一掌烈焰径直打出，心随意止，形随意动，这一掌烈焰席卷而去，把十颗炸弹卷了起来！“给我破！” 又是一腿巨浪，层层叠叠包裹而去，炸弹被送上了天。功力包裹让它闷响一声，就成了个炮仗。 “死！”又是一动，独孤雄只一招夺敌，十人尽数倒地，无力反抗。 “黑烟，你的兄弟，下手够狠啊！”独孤雄呵呵一笑，负手而立。 片刻后，天下第二楼 “师父为何不杀掉那十人？”曹云心内打量，“莫不是有何隐情？”他一边帮忙给叶寒烟疗伤，一边想。 “今天的事，还是要多多感谢云少爷！”叶十一收功道谢，叶寒烟施礼。 曹云站起来喂林鸽，并未回头。 “金鳞岂是池中物？”叶十一似是而非，浅浅一问。 “飞鸟未必振翅高。”曹云直直一回，“送客！” “待日后，希望云少爷驾临。”叶十一抱拳施礼，“我们走！” “咕咕！”林鸽本来毫无反应，听了这句话之后，突然双翅一展便要腾空。 “只是时间尚未到。”曹云面目狰狞，强压杀意，示意林鸽冷静。 “义父？”叶寒烟路上发问，“今天那都是你兄弟？” “哎，孽债啊！”叶十一也不言语，两人相顾无言，默默赶路。 “父亲，今日一看，叶十一也有自己的秘密，看来复仇可以从他身上下手了！” “寒烟，你回来了？”婉容从回来开始一直在等他，看他终于回来这才放下心“你饿不饿？我给你找了吃的。” 叶寒烟进府就和叶十一分开，也不知道叶十一去了哪里，“呦呵，吃的，啥吃的？”故态复萌。 他开了房门把婉容迎进去，一下午她就坐在门口，谁也不认识，就福妈给她安排了住处拿了吃的，然后她又回来坐着等。 “呦，好东西啊！”叶寒烟大口吞食“不错！福妈给你安排地方了吗？” “是的，福大娘给我安排在了你的孤烟楼附近的地方里，让我跟着她做活。” “哦，那还行，你还习惯吧？”叶寒烟吃完一份，擦擦嘴。 “习惯，但是我想求你帮忙。”扑通一声，婉容直直跪地，“我想求你，帮我救出我娘！” “新德大娘不是夫人吗？他们难道会难为她？”叶寒烟双目微闭，一瞬猛瞪，“这里有什么隐秘不成？” “我娘，是龙凤堂第一代堂主，更主要的是，她是无名阁阁主，无名的结发妻子！” 叶寒烟眼睛差点瞪出来，不过还是耐心的听了下去。 “你想救人，自己就要够强大，你以后每日来此，我教你练功。”一段听完，“你带来的书和挂图，统统拿来，我来教你使用。不过。” “恩公敬请随意查看。” “那么，你可以起来了吗？” 第二十一章 蛟龙出山俯天下 自从那日波澜之后，沙城便又恢复到了日常的样子，繁华贫穷共存，机遇和死亡同在对于普通人来说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一般来说就是那样，不过这一个月并不一般，因为还有十天，独孤雄将出征无名阁，生死一战，天下即俯。 “寒烟，你说我能学会吗？”婉容在孤烟楼内，虚脱成泥极度虚弱的问。叶寒烟也是不忍，但是依然没有放松要求，还是盯着她的动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学完，但是我知道你能学会。”他言语确实恳切，不似有假。“是因为我是女的所以学不完吗” “是因为我要走了，婉容，”叶寒烟笑了，“我这就要和师傅义父出征无名阁，到时候，如果师傅赢了，我定会帮你把娘亲带回来，如果我没回来，那我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他喝了口水，啃了一口大梨，“腿，抬起来!谁让你放下了！” “你，这次还跟我来？”曹云天下第二楼内，啃着兔子肉，先吃肝脏，狼王的待遇。他还是和林鸽一人一口，从不嫌弃。林鸽歪了个头，伸个翅膀懒得理他。“好，我必护你周全！”林鸽斜了一下眼睛，估计意思是“谁保护谁？是谁差点被我打瞎来着” 一晃半旬，修罗校场人声鼎沸，今日便是出征的日子。 独孤雄坐在骷髅宝座上看着底下集合的人，紫色罩袍暗自抖动，这不是因为怕，是因为功力深厚到和外界环境相交融，不停的循环成风。 他站起来，寒烟曹云一左一右，身后十一修罗王，奴在身旁照应。看着这些精神的兵，身旁两大新晋小将，后面是十一路先锋，地下还有十路头领，他现在，是帅，真正的元帅！ 不，他不要做帅，他要做的是一统天下的王！ “各位，我独孤雄今日就要出征，往日，我沙城众将拼杀在前，孤未曾亲临，现今，孤将直取敌酋，一统天下！”虎啸龙吟声伴着他的话传遍整个沙城，哪怕是城外几十里依然清晰可闻。 “雄霸天下，雄霸天下！” 五年，沙城沉寂了五年，修罗校场沉寂了五年，哪怕是五年后两个半月内他们就取回了过去一倍多的江山这片土地上依然没有任何声响，只有不停的杀戮，而今天，这熟悉但是久久未曾响起的，专属于他独孤雄的声音又一次出现。 “雄霸天下，雄霸天下！” “出发！”独孤雄一声令下，前军开拔，中军准备，独孤雄呢？他？他纵身一跃就飞到了自己的宝马之上，他不需要坐轿照料，风雨不敢侵，万物不敢腐。 奴紧紧的跟在后面，生怕离得太远，寒烟和曹云一左一右就在两侧不紧不慢的跟着，十一修罗王统统回到了十一路军里，“天下，早就该姓我独孤！” “混蛋，”中源北部，极北部，有几座孤城，贫瘠，荒凉。但是这里却是最正统的天下霸主，皇帝皇城所在。今日早朝，皇帝才刚刚得知无名阁和沙城的决战之约，“这么多人，都是饭桶吗？”龙袍一挥气喘不止。 “皇上，请保重龙体啊！”声音沙哑但是精神矍铄的老人开口劝解，“臣不才，愿亲自率军，杀光叛贼，护我国威。” “老臣工，不是朕看不起你，只是，朕哪来的兵给你击杀叛贼啊！唉。”这自称朕的男子，低头扶额，瘫坐在龙椅上，“如果我哥哥在的话，这些人早就死光了！” 他姓朱，名为朱思明，他口中的哥哥便是当时无敌的朱孝真。二十年前，正是朱孝真的存在，又保了天下几时太平，而突然一天，朱孝真消失了，真的消失了，这才让整个皇城失势，朱思明本身无甚大能，能当上皇帝也是靠的自己的哥哥。 唉，哥哥，你去哪里了呢？朱思明一阵心酸，眼看着就要哭了出来，站着的臣工看的满脸的尴尬，你可是一国之君，虽然，这国将不国，那你也不能好端端的哭起来吧？难怪是个亡国奴。 那老臣工姓秦，相传祖上大名一个琼，他本身也是人中豪杰，但是为报家恩追随着废物皇帝无怨无悔，“圣上，我秦佯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就往地下一跪，磕头磕的砰砰的，别的大臣那也没办法，也只能跪下，“臣等愿辅佐圣上，收复中原。” 朱思明这还是想起来自己是个皇上，还是没哭出来，“诸位爱卿，可有良策献上？” 还是那秦佯，“臣有一策，可谓良计。” 路上，独孤雄昂首直背，他不是去拼命的，他是去拿东西的，没错，无名的人头，无名阁的宝座。他身后的奴呢？时时刻刻，供水供肉，再往后的叶寒烟，他心里就在盘算着婉容的娘亲在哪里呢？怎么才能找到呢？而曹云呢？曹云阴沉的脸仿佛死人，但是双眼总若有若无的四处观察，他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他想趁几天后的机会杀了叶十一，因为独孤雄一定会死，但他还没有能力击杀合力的十一修罗王。 “师兄，你看那远处的城，可是万梦？”叶寒烟悠悠一望，看见那城内的白烟和那是曹云讲的类似。 “是的烟儿，眼力不错，我们已经行进了三天，现在已经步入了我沙城的新领地。”独孤雄扶须大笑，“云儿大破万梦城，送了城主儿子当太监。哈哈哈哈” “多谢师傅，教导有方！”曹云又是一句，谁人不爱捧赞，不管我如何厉害，我都是师傅教出来的，这也是在说独孤雄的厉害啊！ “前方是谁？”叶寒烟微一皱眉，“莫不是无名阁的埋伏？” “是我沙城的败类。”曹云除了夸赞师傅之外一路上的第二句话。 “云儿说的对，是我沙城败类！”独孤雄倒是不急，只是对于不守号令的帮众，他没有心情看到他们。 “徒儿去去就来！”叶寒烟飞出，巨浪腿宛如残影，只几息就把几个打倒在地。 独孤雄本来看见叶寒烟主动出手很是欣慰，但是这结果。 “师父，我去去就来！”曹云看了一眼独孤雄，拍马赶到。 “烈焰掌！”又是五掌。 独孤雄不喜欢不听号令的帮众，他不想看到他们。 活着！ 不远处的孤城就是无名阁的最后屏障，而无名阁内，阁主所在无名阁阁顶极度安静，有一人轻抚长刀，只听见指尖的声音，“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二十二章 城破不见无名阁 “前方无名城！无名阁最后一道屏障！”斥候不急不慢，但是气势异常。 平日里斥候是刀头添血，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哪敢不紧不慢？而这次，除了那座孤城，何处不是“王土”？何处不是“王城”大道？ “全军准备！”十一修罗王此时齐齐高喊，“入夜攻城！” 满眼望去，铺天盖地黑压压6的一片皆是沙城帮众，独孤雄紫袍鎏金，叶寒烟白衣似雪，曹云黑衣染血，只此三人三色，与众不同。 “雄霸天下！” 前军整备，一步一声。 沙城称霸天下，就在今日！ “雄霸天下！” 中军呼应，视死如归，沙城称霸，就在此刻！ “一路军”“二路军”十一道声音响起，十一修罗王大声号令，“全军听令，静待圣意！” “雄霸天下！” 就见独孤雄如蛟龙盘旋而起，踏马浮空，双手烈焰不停，真气外放。 “诸君与孤共赴沙场！” “孤与诸君生死与共！” “杀！” 杀字未落，就见两色齐齐飞出；杀字未落，就见十一条蟒蛇，突出如龙；杀字未落，十一修罗重现人间；杀字未落，十道黑光如蛇吐信。 “杀！” 一时间天地变色，黑色的沙城帮众直直的压向了无名城。 “沙城的上来了！”无名城楼，无名阁的人正持长弓瞄准，严阵以待。 “刀斧手，破阵手准备，如若云梯强攻，斩其来犯！” “所有盾牌，护住弓箭，如若巨石来袭，以命护城！” “我无名阁，绝不屈服！杀！” “杀！” 一时间，两边杀声震天，不消几息，沙城黑龙压制城下。 “报！已到射程！” “且慢，待其上前，一并诛之。”一直在发号施令的人，脸上面具，身上软甲，双目莹莹有光。 两道异光已然上前，飞驰而上，即将踏上无名城城楼。 “放箭！”一时间万箭齐发，近前的云梯攻城车竟生生停滞，一时间沙城竟无所进展，不过，所向披靡的沙城怎会如此无用？ “十一路黑烟军”“二路巨力军”叶十一和当日比赛徒弟被废一臂的大汉大喝一声，“黑烟天！”“巨石现！” 叶十一的十一路军突然分散，人手一只黑色光弹，“放！”突然黑色光幕乍现，弓箭手竟一时无法瞄准。 就这几息，就听破风声呼呼，那二路军人皆手持巨石，身后抛石机满弓直弦。 “放！”嗖嗖嗖，一轮巨石出，无名阁又被压制。 而一开始的两道异光已然借势杀上城楼。 “我乃独孤雄弟子，云十二，叶寒烟！”两人齐齐开口，“放下武器，如若抵抗，十死无生！” “我呸！”那面具之人不屑，“刀斧手，围而诛之！” 曹云短剑翻飞，寸刀不沾身，寒烟弯刀如月，月照人身退。 一步一人，分不留情，曹云如杀神现世，死神降临！周围刀斧手只三息便死十之一二。他们不敢再动，只敢围住，都是经过生死的汉子，可是他们的手都在颤抖 弯刀如月，星幕苍穹。叶寒烟周围的刀斧手倒是还在冲杀，但是每一息之后都会有人躺倒，不过，那些人只是被砍断了某处手脚，不至丢了性命。 这两人从天而降，杀得城楼上拥挤不堪，但那面具依然不乱，指挥围之诛杀，指挥弓箭手放箭，从容不迫。 “黑烟不灭，巨石不断！” 黑烟军这次出手的不再是光弹，而是烟雾弹，投石机也不再停滞，投完一轮，又是一轮，不停不休。 城楼上，叶寒烟和曹云看见变阵也不再停留，直接脱身冲向内城。而面具人指挥盾牌保护弓箭手，一时间也来不及再做指挥。 “全军压上！攻城破门！” 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巨石裹挟着巨大的动能直接穿透那些所谓的盾牌，一个个被砸成了肉饼还在努力的努力的横住盾牌，保护弓箭手，这无名城，就是他们的家啊！ “阁主呢？”终于，他们撑不住了，“阁主不是会保护我们吗？” “报！城门已破，我军无力为继。将军，快想办法啊！” “听我命令，所有人长刀短剑，给我下楼迎敌！” “杀！” 无名城楼最后守军奋起，他们要做最后的抵抗！ “守军听着，我独孤雄保证，如不抵抗，不掳不掠，负隅顽抗，屠城三日！” 他自刚刚腾空，便未下落，巨浪轻身，烈焰推身。现在一声龙吟，便镇压全场。 “如不抵抗，如若抵抗。”曹云和叶寒烟两人一人一声，清晰可见。 城楼上下来的守军，前面是两个杀神，身后是独孤雄的大军。 “我还有娘亲，我还有孩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终于有人崩溃，跪地不起，“我不想再打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六尺的汉子，一身的鲜血，满身的刀疤，他不是懦夫，这一道一道的伤疤就是他勇气的证明，哪怕他现在跪下了，崩溃了也证明了他的勇气，至少，他敢放下尊严乞求活命，他不想逞英雄，他有家人。 “你个叛徒！”一刀劈出，对着这汉子就是一下，面具大喝一声：“你个混账东西！” “你才是混账东西！”叶寒烟飞身一腿踢飞长刀，又是一刀直接割向那人喉咙，“你不配做这汉子的将，你就没有将心！” “哈哈哈哈，我没有？”那面具被踢飞，大笑出声，笑声凄凉张狂，“我本就不是杀伐主将，何来将心！” “你们，不想死，跪下”曹云瞥了那已近痴狂的面具人，“我，保你们不死。”声音不大，够冷，但足够令人信服。 曹云可以随时取这些人的姓名，由不得他们不信。 那些人面面相觑，终于，都放下了武器。 “雄霸天下！雄霸天下！” 沙城人鱼贯而入，包围了这最后的守军。 “杀！”那天那飞刀男出手要杀死这些战俘。 “你敢”曹云短剑横指，死气围绕，“你动他一人，我斩你一指。” “我偏偏要动！”飞刀男只知道寒烟如风，不知曹云杀神，他只想多杀几个多报战功。 “那你就先交一只手来。”曹云不再客气，出手如电。 “云儿，住手。”独孤雄飘然而下，笑对曹云“你做的非常好。” “你，给我跪下，对这些英雄们道歉。”独孤雄面转色变，“我说过，我会饶放下武器的人一命，你听不懂？” “我，”飞刀男当时是猪油蒙了心，现在知道厉害了不敢出声。 “城主，我待他向诸位道歉，对不住！”十一修罗王中，飞刀无敌三王跪下，直接道歉。如果再无动作，他和他徒弟都会死在这。 “哼。”独孤雄看了三王一眼，正待言语就听见一句。 “独孤雄，是时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三章 无名阁主无名来 “缩头乌龟，萤火之烛，敢比日月？”刚才跪地的飞刀男赶紧捧一句，这才算捡回一条命，可是得好好表现。 “你们安营扎寨，我去去就回。”根本不需任何后援，独孤雄腾身盘旋而起，向着声音的方向滑翔而去。 “你不怕我设下埋伏？”只听其声，不见其人。 “我独孤雄从来不怕，怕？那是弱者。”独孤雄口吐龙吟虎啸，声音壮如洪钟。“反而是你，缩头乌龟，城破不出，背信弃义。” “他们？我为什么要和一堆为我卖命的讲兄弟情？” “他们为你卖命，你竟对他们不管不顾？你根本不配拥有无名阁，为什么会有人追随你这种垃圾呢？” “因为，我比你强！” “呵呵呵呵。”一阵不屑，独孤雄收住身形，“你比我强就不会被我破城取命了，现身吧！” “哦？被发现了吗？”无名满面轻松，从树上走下来。 是走下来，依靠轻功走下来不是腾空跃下。 “真的要你死我活？”“否则我来是和你叙旧的？”独孤雄不屑于与其过多谈话，这人不值得浪费口舌。 “出手吧。”无名倒是一片淡然，仿佛他不是刚刚被破城的城主，而是一等一的绝世高手，面对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好！”独孤雄被这种态度激怒了，“你凭什么？” 一掌烈焰，一腿巨浪。两道真气，一冷一热，双面夹击而去。 “你也不过如此。”无名不屑一笑，一直到两道真气将至才突然发力，直直腾空。 “飞鸟散”无名天空一式，仿佛重重叠叠飞鸟突然扑出，独孤雄微一眯眼，“你只会幻术？不堪一击！” “烈焰漫天！”这一式本来应该平推向前，热浪席卷打乱对手，本来无甚攻击力，而且名字唤作“烈焰席卷”。 但那是五年前，五年后的今天，独孤雄神功早成，这一掌“烈焰席卷”早已心随意动，既然你从天来，那我便向天打！而且，我这一掌不但干扰你，还要要你命！ 无名一招“飞鸟散”打出之后本来要就势突袭，结果甫一下落就感觉滚滚热浪席卷而来，压的自己换不过来气，吸进去的空气都是灼热的，根本没法呼吸。 无名强行扭转自己的身体，想要脱离这个范围，然后回到地面在做打算，但是，独孤雄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巨浪迷踪”“死吧！”独孤雄如同海啸一般携着巨大的动能咂向了无名。 “天地归一”无名无奈，只能用出自己绝技“天地归一”，他没有想到独孤雄已经超过了他那么多，如果再不用这一招，那他必输无疑。到这一招，用完之后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恢复正常，如果一击不中那便是自寻死路。 可就算用了中了，又能怎么样呢？ 独孤雄杀势不减，硬扛这一招“天地归一”。“天地归一”将两方的真气归位已用，压缩于掌内，瞬间打出。 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有什么用呢？ “天地归一？有意思。”两人硬碰硬兑了一掌，之后双双倒退落地。 独孤雄三步，无名五步，吐血。 “天地归一”的副作用显现了出来，无名的右手酥麻肿胀，随即这种感觉蔓延到全身，让他瞬间倒地。 “天地归一”不错，可惜，你不行。独孤雄信步上前，蹲下对着无名，“如果你能强一点，或许今天死的，就是我。” “今天死的，本来就是你！”还是那棵树，还是一样的动作，甚至是一样的人。 “无名？”独孤雄这次有点蒙，不过依然冷静应对，“如果这次的你只是你的话，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呵呵，我说过，今天死的只会是你！”“飞鸟散！” 甚至招式都是一模一样的？独孤雄准备一力破万巧，“烈焰漫天”。 这次出了一掌之后他直接跟上巨浪飞向空中。龙吟虎啸一般威能不减。 “天地归一！”无名也又是一式，不过这次威力更胜，无名退了五步吐血，独孤雄也退了五步。 “有意思，有意思。”独孤雄这次做了一个决定，“我决定，先杀了你们，以绝后患！”“砰砰” “又是飞鸟散？”独孤雄被激怒了，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 “巨浪重重”“烈影弥漫”独孤雄似乎是猜到了这一个一个无名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变招，不给他“天地归一”的机会。 “看起来你挺聪明的，不过刚刚的两掌天地归一应该足够让你自己受伤了，毕竟那是天下第一的功力。” 又是无名，现在一共无名了，他们中两个倒地不起，一个被重创，那也还有五个。 “我说过，你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五个无名同时开口，宛如一人。 “我想到了天地归一的目的是用我自己的内力攻击我自己，我想到了你会有埋伏，但是我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八个你。”独孤雄刚刚速胜，现在正在暗中调息，两掌天地归一确实伤到了他的经脉，但是影响恐怕没有那么大。 “跪下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八个无名一起开口，“天地归一！” 独孤雄其人，霸道自负，神功盖世，决计不会退后一步。 “烈焰漫天”独孤雄一招打出，这一招用上了自己毕生的功力，别说碎山石，这一掌可灭日月，战苍天。 “呵呵，明知我天地归一是何用法，还如此施为，真是无头无脑。” “是吗？”六掌一兑，独孤雄吐血飞落，如同一个破风筝没有风飘不起来直直的下坠。 “我的帮众不敢反抗我，我的功法难道敢反抗我？”独孤雄强撑着站起来，“哈哈哈哈，你不如看看你们自己吧！” “我们？五个人分你一人功力，但你要承受五份烈焰掌，你说谁更严重？” “破！”就看五人突然开始不停颤动，“这是巨浪腿法！” “功力能叠加，内劲你不会发自是不能叠加。” “我说过，我的人都不敢背叛我，更何况我的功法。” “安心的去吧！” 地上的三个，也被连击三掌。 “雄霸天下！雄霸天下！” 城楼上的奴，不远处的叶寒烟曹云，等待消息的修罗王和大军们突然大声呼喊助威。不过刚好赶上胜负初分。 天意流转，永不停歇！ 第二十四章 无名山中无名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逃开天意，哪怕强如独孤雄，无名，也无力逃离天意。胜负如此，自有定论。 叶寒烟等不及师傅回来，他直冲向独孤雄，准备贺喜，并且他想趁机找到婉新德大娘。 近前一看，独孤雄竟然口吐鲜血，叶寒烟不知如何是好，但还是慢慢靠近，“师傅，您？” “我？我已成为当世第一，哈哈哈哈。”独孤雄狠啐一口，地上八个无名。“走！论功行赏，不醉不归！” “是！”叶寒烟赶紧跟着独孤雄，回到了营地。 “孤已斩杀无名，一统天下！” “雄霸天下！雄霸天下！” “今日，五年之前孤所承诺，统统兑现！来人，备酒，今日不醉不归！” “雄霸天下！雄霸天下！” 果然，大胜的日子就是令人愉悦的，不过对于心事很重的云来说，这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 “叶十一，你不会活着走出这里。” 而另一边，叶寒烟偷偷溜出去，跑进了后山。 “谁知彩云登高处，不见落霞滚滚来。” 至少他现在还不会，也不想喝酒，如果他知道十年之后的故事，或许他今天，会后悔吧。 谁能想到呢？ 叶寒烟在这后山逛，突然听到一声极低的叹息，刀头舔血过日子怎么可能放松警惕？他弯刀一出，探找方向。 叶寒烟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他一回头，就看见一个人影看着自己，那人一下看向叶寒烟脖颈，就见叶寒烟好像被人突袭一样，直挺挺的倒下。 不知过了多久，叶寒烟醒了过来。就见这周围一片漆黑，对于这是哪里毫无头绪的他只能四处转转看看，想要找到线索。 他从怀里摸出火折子，打着开始看:这地方是一个人工山洞，附近山石通通被打磨光滑，他找到最大的一块，低头细细参详，就见上面写着“女娲补天，巨龟守泉。”什么意思？叶寒烟一时困惑，便又向周围找去。 他发现周围墙壁上有壁画，他正待好好端详，却蓦然发现，那上面的人不就是他自己吗？他惊讶的看下去，就见画面上的人手持巨斧砍向一只巨大的老龟腿，而那只老龟张大巨嘴向着上空另一个人要去，他想看清楚那人是谁，飞了上去定睛一看，这人不就是曹云？这怎么回事？ 他拔刀砍向壁画，发现这壁画绝非伪造，这画风也是百年产物了。 他看向附近，果然还有第二幅，这画上是人面蛇尾的美丽女子在炼石补天。 “这不是女娲补天吗？怎么跑到这来了？这也不是天啊？”寒烟口中不停，身形不停看向第三幅。 第三幅图，上面一片大湖被山围住，水泄不出去，不过在那山边一处悬崖有人用极大的功力轰击山体，山体即将崩塌。 “水神共工怒触不周山？”叶寒烟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我不是来找神话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叶寒烟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天赋超卓，不单单是在武学造诣，也在智力上，但是今天，不管是在武功还是这个智商上他都受到了剧烈打击，他毕竟还小，感觉到很没有面子。 “几千年了，火神一族果然还是一样的急躁。”山壁厚墙里面传来了悠悠的声音。 “你是谁？”叶寒烟拔刀相向，不过却感到无形的阻力压迫着他不能动弹。 就见山壁缓缓打开。又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走来，“火神族的小子，我知道你来的目的。”“哦？你知道婉新德大娘在哪里？”叶寒烟语气放缓，积蓄力量准备奋力一击。 “没错，我会让你带走她。你也不会受到伤害。”面具悠悠然，满眼笑意对着叶寒烟。“我只是想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乎整个天下苍生的故事。” 他也不看叶寒烟，自顾自的开始:“秦川八百里，现在的山地中间其实以前是湖泊，而川蜀之地是一片汪洋。当时明太祖朱元璋刚刚登基，秦川之地多发地震，为保一方太平，朱元璋派遣手下两名大将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前去探查，终于发现，这秦川下有一条暗河，河里有一巨龟，巨龟睁眼，大地震颤。” “这大地震总会造成秦川附近水祸，为了杜绝这一切，朱元璋又遣这两人杀了这只巨龟。” 叶寒烟静静地听着，终于还是开口:“世上哪来的火神水神？而且如果这是汪洋，那现在的天府川蜀又是哪里来的？”他今天已经很没有面子了，孩子的心性不知怎的就那么的重。 面具也不生气，继续讲到:“两位大将建议，巨龟有灵，杀不如镇。于是请来天下第一钟景云钟，派五百童男童女敲击，压制住了巨龟，这时火神出手砍断巨龟腿筋，水神出手用制作景云钟的神铁做的铁链捆住了巨龟的头。” “说来奇怪，自从二将压住巨龟之后，秦川水迅速退回地下，而川蜀之地的水也如同蒸发般消失不见。为了一劳永逸，朱元璋将景云钟压在巨龟被镇住的地方，修建了钟楼。” “至于你说的神？其实，无论是水神还是火神，都只是绝世高手罢了，等你修炼成了盖世武功，你也会成神。” 面具说完，看着本来一脸不屑的叶寒烟，就见他现在终于收起了狂傲，眉头紧皱的思索。 “那么，我的先祖便是朱元璋手下？”叶寒烟甚是困惑，不能不问。 “你的先祖，可是更为久远，你的家族，也不止这短短百年！你今次来探查的，便是你在壁画上看到的，你想要得到的，便是钟楼里镇压的。” “壁画里看到的？莫非，我的先祖便是火神祝融？他逼迫水神撞击不周山导致了生灵涂炭？” “不！”面具终于是变得严肃，“共工和祝融从来没有过矛盾，这一切都是盘古造成的，而怒触不周山也不是生灵涂炭的主因，反而是祝融和共工为了天下苍生做出的努力。” “你是如何知道的！” “因为，我，便，是，女，娲！” 第二十五章 忍一时保一时命 一个带有目的的人，无论在哪里，都能够证明自己的实力，或早或晚。 而曹云，就是那一批早的。在三个月之前他才来到沙城，一个月之前才知道谁是独孤雄，谁是叶寒烟，半个月之前第一次为独孤雄执行密令，而现在，他已经坐在酒席之次，随着独孤雄一起斟酒宴宾，犒赏三军。 怪，太怪了。曹云今天一天都有这种感觉，他在独孤雄击杀无名之后曾经趁着没人的时候潜入停尸的义庄，结果发现里面有八具尸体，没等揭开尸体上的草席这些尸体就被奴奉命烧掉了；而且在今天中午，他和叶寒烟一起看着中军的人就地生火设宴的时候，叶寒烟也不见了，等到他回来就是现在面目无神的喝酒。 不光如此，十一王叶十一和二王巨力也不见了，这两个可以说是对沙城最为忠心耿耿的了，这种论功行赏的时候怎么可能会不见呢？他想不通，不过现在也没机会想了，因为当前最重要的是大宴三军，这一杯又一杯的酒喝的他不能招架。 “寒烟公子，云少爷，我杨有情感谢你们给我机会，我记住了，干杯！”杨有情那日自打帮助叶寒烟刷马背之后被叶寒烟记住从此可谓是平步青云。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混江湖最重要的是啥？是保命和吃饭！叶寒烟作为此道高手直接就给安排了一个粮仓储的官，平日里门都不用出，这次是全军出击跟着最后一批人过来的，一路上刀剑碰都没碰过。 叶寒烟接过来就是一饮而尽，那曹云也没办法，跟着喝，不过这两人心里可是截然不同心事。 曹云心里一直都有一把剑，直直的指向独孤雄的方向，他看着他在喝酒，在庆祝，底下的人在为他欢呼但是他只想杀了他，而且他感觉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习武这么多年，他有足够的眼力，独孤雄受伤了，而且绝没有想象中的轻，虽然自己肯定还是不敌，但是如果，他的眼“不经意”的瞟过自己放光霹雳的怀里，只要拖住他一会儿，他就躲不开。 而叶寒烟就在想，莫非，我真是火神传人？我脾气挺好的啊，不过他还挺高兴，毕竟找到婉容的娘了，而且还能保住一条命，嘿嘿，想到这，他不由得乐了出来，“来来来，喝喝喝！”主要是他还有一个问题，他记得自己是在备宴开喝之前溜出去的，可是这咋一转眼儿就回来了？ “烟儿，何事如此兴奋？”独孤雄这是终于放到了几个修罗王和他们的弟子，来到自己的嫡传身边，“来，为师和你们痛饮一番！” “好的师傅，喝喝喝！”叶寒烟犹记的自己当时就是不想喝酒溜出去的，结果现在是喝的比谁猛。“好！我烟儿果然天赋异秉！只可惜，你妇人之仁，顾虑太多！” “师傅，徒儿敬你！”曹云也是一饮而尽，“雄霸天下，雄霸天下！”“哈哈哈，还是我云儿痛快！”独孤雄这时才喝尽杯中酒，“我云儿不光喝酒利落，杀人夺地也是好手，颇得我欢心！哈哈哈哈！” 只可惜，他不知道，曹云一直盘算着想杀他。 “我累了，云儿扶我回房，烟儿在这里，替为师放到他们！”“是，师傅”“没问题师傅，保证完成任务!”曹云扶着独孤雄回屋，叶寒烟拿着酒坛子就站起来开始了征途。 他真的累了吗？功力雄浑到他这个地步的人根本不会喝醉，只是今天他得偿所愿，但是未偿夙愿，必须要将自己最器重的两个徒弟分开。 “云儿，我问你，你感觉你寒烟师弟如何”独孤雄一边被搀扶坐上床，一边问。“寒烟师弟质性自然，淳朴善良，天赋卓绝”曹云略一思索，开口如实。“那，你说我把沙城传给他如何？” “什么？师傅，云儿劝师傅三思。”曹云猛然听闻，一时没反应过来，之后赶忙劝谏。“您正是独霸天下的时刻，怎能如此退下巅峰！” “好啊，我还以为你会因为别的原因反对，看来为师多心了。”独孤雄躺好闭眼，挥手示意曹云出去。“古人云，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是谁？”曹云刚出房门看见叶寒烟已经和那些人开始喝，已经掏出了光霹雳，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他不想错过。 “我是救你性命的人。”从房顶上纵身跃下一个和尚，“随我来，有人要见你。”“今日，我定要杀他！”“施主，贫僧自视不敌独孤帮主，更何况你？ “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给我滚开！”曹云伸手就是一掌，他收了三分力道，怕是声音太大吵醒独孤雄。“唉，这是何苦。”大和尚摇头，一直等到那烈焰掌拍到身前才平平一推，“跟贫僧走吧！”他把曹云一卷就背倒了背上，“如果贫僧是你，就不会再动。” “我去你的！”曹云不是大和尚，他拼死挣扎，烈焰十成拍到和尚后背，但是毫无作用，大和尚只是几步便已经脱离了这大宴，直奔深山而去。 “几个月没见，你脾气变坏了不少啊！”远远的，山上的平地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小的看见曹云很兴奋，但是还是喃喃的说出这句话，手里面的长剑莹莹发光，似乎是料定了这来人将要对自己的主人不利，已经开始护主。 “是你们？”曹云被那大和尚放了下来，刚一落地就看见了他们两人，这几年来，他都没有在这么激动过，“大叔，影儿？”但是只一瞬，曹云又恢复了自己几年的样子，就仿佛阳光融化不了的常年积雪，最多一层，在不深入。 “你们阻我复仇？”曹云眼神冰冷，那分感激和怀念被死死的摁在了最深处，无人能知，而这时一直滑翔而来的林鸽终于也是感到，它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兄弟杀意和暖意并存，一时未有动作，只是把双爪对准着三人，怕是只要一动手，它也会奋不顾身的加入。 “不是他们，是我。”黑衣汉子三月未见，声音更加沧桑，“我劝你，放下屠刀，我也劝你，忘了过去。” “这不可能！” “那今日，我便让你，忘了一切！” 那大和尚和影儿就站在一旁，他们不动，而那鲜红的林鸽已经蓄势待发。 “决战？决死之战？”面具下，群山传空响。 第二十六章 宿命之剑随处来 “你当真不愿放下？”黑衣大汉厉声怒目，可惜这声这眼，都只是空空的皮囊，毫无感情。 曹云没动，他就静静地看着这熟悉的男人，五年的相处，他们彼此都十分熟悉。 “那就别怪我了。”大汉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句，手里的长剑迸发光彩，“今日我生擒你，我哥哥残自会把你带回寺庙，好生照看。” 曹云不动，开始眼底中那一点点看不见的怀念在消散。 “我会给你吃下黄泉水，这样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大汉不自觉的瞟了大和尚，也就是他的哥哥残一眼，“以你的天赋，文治武功，都会很快恢复。” 曹云终于听不下去了，他最后一丝怀念随着那句“黄泉水”消散殆尽，“你要动手，便动手。”曹云声音寒冷至极，一如五年时光，更甚五年时光。 黑衣汉子再也不多言语，提剑只一招便奔着曹云咽喉而去，曹云不闪不避，气运双掌，烈焰凝实。 他这一招，要夺他长剑！ 黑衣大汉但是毫不惊慌，看见曹云双掌夹来，他也不运功震开，只用手中长剑之利绕臂，剑招精妙，一旁的影儿和残甚至无法捕捉剑影。 曹云可以！因为他明了那剑招无论如何都是奔着自己的胸口咽喉，他运功催发，烈焰拍出，一掌又一掌，几乎掌掌都打中长剑。 可是，那大汉手中的长剑如同银鱼一般婉转，每一掌的力道都被几个拧转给卸掉。 慢慢的，曹云撑不住了，他的烈焰掌可是十成功力弹无虚发竟不伤人分毫，他自知功力不济，于是又是一掌狠命拍下抢前一步抽出了影儿的长剑。 “仁心剑法！”曹云不在硬扛，使出仁心剑法和大汉对撞。 “万物消散”大汉喃喃一声，一道剑网，多情江山断肠人，大汉的故事又有谁知道呢？ “万物消散！”曹云自知这一招厉害至极，用同样的招数来应对。 一瞬，两道爆发的剑光横冲相向。 场上的人都在等着，是谁赢了，到底是这一切就结束在现在，还是曹云战胜，继续轮回。 “你的剑，还是没有剑意。”大汉收起了长剑，让影儿把自己的剑收好，“跟我走吧，服下这碗黄泉水。” 曹云跪到在地，剑意？什么剑意？他自恃剑法领悟超乎常人，他自信最后斩下独孤雄的就一定是自己的剑法，现在，没有剑意？ “我！不！喝！”曹云看着大汉递过来的水袋，伸手一把把它扔到了一侧，“五年，这就是你的随身酒袋，里面何时装了黄泉水？” “我五年，日日所饮皆是黄泉水，五年，日日所念，皆是地狱。”大汉强行扒开曹云的嘴，灌了进去。 “阿弥陀佛，二弟，苦了你了。”一旁的大和尚终于开口说话，他以为终于结束了，不过他想错了。 “黄泉水？或许我死了之后在饮才有用出吧。”曹云挣扎着站起来，“我今日必杀独孤雄，谁要拦我，皆可尝试，曹云定斩不饶。” “哥哥，他和我一样，也是个无情人啊。”大汉叹一口气，“或许这就是天意。” 影儿这时候出言一句，“什么是黄泉水？”曹云本已准备离去，但是听到此言还是停下细听。 “黄泉水，黄泉水，黄泉内，死人水。这水，是我师傅特意研制，为了这世上遭受太多苦难的人而准备，我服了一碗，便已忘却前尘，只记得我的二弟。”残大和尚沉吟，“而我二弟，日日痛饮，可是却丝毫不忘前尘旧事，每日痛不欲生。” 影儿正打算搭茬，曹云却抢先开了口，“如不能忘，便尝尽心中所想，自是达成所愿，纵然永世难忘又何妨？” “可是，为了天下苍生，他不能偿其心愿，你下山去吧！”残大和尚开始呼号，而大汉呆呆的望着地上的黄泉水出神，影儿侍奉左右。 曹云转身离去，他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又有什么过去，他就知道，独孤雄现在一定睡熟了，他可以用光霹雳炸死他，实在不行他就抱着独孤雄，一起同归于尽！ “喝啊，喝！”他路过叶寒烟和那些十一王的传人以及各路头领，“今日你们怕是要给他陪葬！”曹云暗自思付，也毫无愧意。都是些杀人的强盗罢了，死了就死了吧。 他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也好像是在做着审判。 一步，两步，三步。 曹云终于来到了独孤雄所在的寝室，他轻轻的推门进去，怀里刚装了足足二十颗光霹雳。 只是，事情会这么顺利吗？ 就听见破风声响起，那曹云身后突然闪出一道人影，手里拿着当年威震武林的暗器“风暴”对着曹云直接激活！ 霎时间，满屋子都是那飞针的呼啸，宛如风暴降临，大雨将至。 曹云本就背对那人，而“风暴”飞针之快世所共知，他虽只步入江湖三个月，但是曹家乃世家，这些许传闻自是知道。 “风暴”飞针，九千二百株，株株淬毒，如若爆发则如强风狂雨。睥睨一切。 他完了，他的第一反应是他完了，他的仇报不了了。 可是，命运的讽刺不在于此。 “谁敢伤我？”独孤雄随着“风暴”醒来，他看见曹云背对着刺客，以为他是要护自己周全而中了暗算。 “休伤我徒！”独孤雄就借着曹云正面的那个人形的空挡，一腿巨浪直接把所有飞针扫下，一掌烈焰拍净曹云体内毒针，那毒针倒飞回去，直直的扎在那刺客身上，刺客立时而亡，再无生意。 “十二？”独孤雄气势滔天也未发盛怒，他赶紧扶住曹云，“十二，为师多谢你！” “我，”曹云身中数针，虽然毒针已出但毒液流入全身。 “十一路军听令，传我命令，清洗无名城！”独孤雄直接横抱起曹云，飞出寝室，“并给我找到无名城所有名医，无名城没有就给我每一城每一城请，云十二如果出了半点差池，老夫定要了你们的命！” “是，城主！”迷迷糊糊的所有人都吓醒了，城主遇袭，城主弟子重伤几至不治，是谁？是谁？ 而对于曹云来说，他是杀人的，最后却救了那最想杀的人。 第二十七章 无名有形又无名 “回禀城主，少爷他体内毒素甚重，主要是散在了全身上下，我等确实回天乏术，当今世上若还有一人能医的了少爷，那便只有一人，华一陀。”无名阁主阁内，被沙城“请”来的百十位大夫名医无不扼腕叹息，他们一叹自己无力救人，二叹自己无力救人怕是会死在这里。 “华一陀？哪个华一陀？”独孤雄毕竟闭关五年，江湖上的新人新事他虽然也通过奴的补充了解了大半，但是并不完全知晓。 “华一陀，在世毒王，一手以毒攻毒的医术横扫各个医学世家，最后在四年前被无名阁奉为首席，对于用毒和解毒，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群医出了个代表个独孤雄细细的解释，“不过，此人心狠手辣，非是疑难濒死不治，且他若治，便会玩够了再治。” “怎么个玩法？”独孤雄剑眉微竖。“他若答应医治，无论能否治好，定要在病患身上做够实验。验证自己的医术手段和毒性猜测。”那人越说头低的越深，到最后不敢抬头。 “如果他不给我云儿治，那我便杀他全家！”独孤雄一掌拍出，无名主阁的窗板门框震动，几近倒塌。 “城主息怒，此人自从归顺无名阁之后便不再如此，好像是无名阁阁主每日为其提供一只活猴代替。”那人颤抖的声音即将失控，但还是撑着说完。 “好！此人现在何处？”独孤雄听罢反而释然，一只猴子，沙城遍布整个中原，难不成还弄不来一只猴子？ “城破之时我曾见他收拾东西，但之后他跑出了无名阁，我就在没看到过他。”另一个原来无名阁的大夫瑟瑟发抖，“城主，我们真的尽力了，能否饶我们一命？” “城主，饶我们一命吧！”大厅里所有大夫齐齐跪下，只有一人稍显迟疑，但还是顺从的跪下。 “起来吧，跟着奴去拿赏钱。”独孤雄大手一挥，“奴，带他们出去！” “是的城主”奴小心翼翼的回答，之后倒退着离开了主阁，出来之后和在里面就是两个样子了。 “告诉你们，你们的赏钱一人一钱，拿了赶紧滚蛋，云少爷也没治好，不知道城主怎么会给你们这些庸医赏赐的。”趾高气昂，和刚才的小心翼翼相比，真的是反差巨大啊。 下面的大夫可不敢顶撞了这人，这种为虎作伥，狐假虎威的人千万不要惹，惹了就是一身的腥臊。 “一个一个排队吧！”奴看他们半天也没人出个声，不由得得意起来，这“一人之旁”真是舒服，不比“一人之下”差多少啊。 本来一人一百两的赏银银票，统统被换成了一钱的碎银子。 “烟儿，你进来！”叶寒烟但是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勾当，不过当他经过人群总感到一个少年眼神犀利，有点像师兄。他也没多想，乱世，谁没点故事呢？他直接就进入主阁，听候调遣。 “你师兄现在生命危在旦夕，你今次立马动身沿路寻找华一陀，向着朝廷的方向。”独孤雄气度不变，但是言语中总是透露着浓浓的关切。 “是师傅，烟儿定不辱使命。”他并不多问，因为想也知道，朝廷虽然软弱，但是那毕竟才是正统，沙城再大还不敢直接取而代之，就算沙城主城都还是有官府和衙门，就是那里面的都是沙城自己的人罢了，朝廷为何不派人？它敢吗？不过北部中原那几座不一样，那是真正的朝廷势力，只能秘密调查。 “我给你三天时间，务必查清楚华一陀在不在那个地方如果他在必须把他带回来。如果不在你也要回来。”独孤雄正色道：“你听懂了？” “寒烟定不辱使命！”叶寒烟直接起身出发，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师兄也没有和他说过话，吃过饭，不过当初受罚还是他帮的忙，而且这是一条人命，对于叶寒烟来说那必须要尝试着救活！ 弯刀一绑，干粮一带他就准备出发了，出发前他特意把婉新德大娘托付给巨力王的徒弟，就是比武的时候被废了一条胳膊，叶寒烟救了他一命那个，他姓庄，叫做庄利辛，托付他把大娘照顾好，如果自己没能回来就把大娘送到孤烟楼。 “出发吧，出发吧。”不同的两个地方，不同的两个人同时说出了这一句一样的话，“这次旅程，可比你想象的精彩的多！” 这一次救人，叶寒烟是真的牟足了劲。 上次秦岭中动不动歇一会儿，吃个饼子，这次统统没有，饿了抓着干粮往嘴里送，渴了就喝一点点水润润嗓子，他不敢喝太多水，因为会影响速度。 马？如果马有叶寒烟的“孤烟腿”快，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以此功法成名的叶十一。 半日，他离开无名城，来到北部附近城内，他一路上逢人就问，也不怕打草惊蛇，甚至他期望打草惊蛇。 如果华一陀就在皇城，那么被人搜索，最好的躲避之处就是皇宫，他定然要想方设法进去，而那就是叶寒烟的机会。至于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被人发现？不可能的，凭沙城的势力，虽然现在碍于伦理大统不能进城搜索，但是各处有各处的情报网，皇城自然也有，一般不会启动罢了，你露面，定然被发现，叶寒烟就可以抓人带走。 这日临到傍晚，已经过了一整个下午，叶寒烟一无所获，他不敢停下，只是在城内订了个客栈就又出来寻找。 “唉，老头儿，你看你也没什么活头了，那馒头就给我吧！”这岁数不大，但浑身匪里匪气手上还拿着一包馒头的少年恶狠狠的对着一旁怀里揣着一个馒头的老人恐吓道。 “龙大少爷，您就给我留半个吧，我家小孙子都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老头苦苦哀求，但还是把馒头分成两半，一大一小，小的留在了怀里，大的直接奉了上去，毕恭毕敬。 “嘿你个老杂毛，你家那个小野种也配吃着干粮？给我拿出来吧！”这少年一把收下大半个，还伸手一拽，就把那老人拽倒在地，仅剩的小半个馒头也被摔了出来。 “非要小爷我动手！”少年擦擦自己的手，捡起馒头收起来，又闻了闻自己的手。 “妈的这个老杂毛身上一股死人味弄了我一手。给我凑他！”少年突然发难，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几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直接动手，对着老人拳打脚踢。 这少年，是龙盘，他是这小城城主龙健的儿子，这中原北部，近几年绝收，上面拨下来的粮食也被克扣的七七八八，老人这种没钱没势的就等着每天领一口饭吃，等着机会离开这里出去讨个生活。 而那龙盘每日就负责抢回发出去的粮食，这样就可以一份粮食发个几天，省下的自然就可以归龙家所有。 边上的打手，也不是龙家自己养的，他们也是普通难民，年轻力壮的他们经常吃不饱，所以就给龙盘做打手换干粮。一顿饱饭打一天。别提什么乡里乡亲，能活下来的只跟能活下来的亲，朋友的朋，是两串钱。 老人年岁大，身体差，又经常吃不上饭，这没挨几下就已经快要不行了。 “龙爷，您就放过我吧。我不敢了龙爷，龙爷我不敢了！”声声哀嚎，老人头破血流，在地上打滚。 “你们几个畜生，给我住手！”叶寒烟刚巧路过，就看见几个大小伙子在殴打一个老人，“恃强凌弱，可是君子所为？” “君子？兄弟们他说什么？君子？”龙盘哈哈大笑，边上的青年根本听不懂也在哈哈大笑，“老子就是君子，老子的行为就是君子所为，兄弟们，给我打！” 这龙盘看着叶寒烟还比自己小几岁，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直接叫人就是打，不过他没想到，这个少年已经是攻过城拔过寨的先锋了。 叶寒烟海浪腿一摧，孤烟腿一放，就是三招，几个“君子”统统躺倒在地。 “你们把抢来的东西拿来，然后就可以滚蛋了。”叶寒烟收功自如，自从内伤治好之后他感觉自己功力更胜以往。 “我就是不给，你能怎么样？”龙盘腿都抖了，可是就是不松口，老子的爹可是益阳城主，我会怕你？” “我”叶寒烟这回是火了，这不明显的仗势欺人还给脸不要脸吗？他正准备收拾收拾这个家伙，却被一旁的老人拉住。 老人扶起来那几个混混，然后跪地道歉，“龙爷，那东西我们不要了，您就放过我们吧。”嗙嗙嗙就是几个响头，然后赶紧跑进了巷子的死角。任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哼，算着老头识相。”龙盘心情好了一点，“我们走！” 他心情是好了一点，但是叶寒烟心情可是差劲到了极点，“为什么？”他一头雾水，也就是趁他发呆的时候，那老人偷偷溜了回来，“谢谢恩公救命之恩。” “老伯，你怎么不让我教训教训那个龙盘？”叶寒烟一边询问那个华一陀，一边分出心来听老伯讲原因。 “唉，他们一直都这样，你今天教训了，明天碰到我，我会被打的更惨，习惯了就好了。”老人面目无奈，可惜自己年老体衰。 “这，”叶寒烟也无奈，他也是通达明慧之人，怎可能想不通？他默默不语，只是再碰到人的时候出声询问华一陀的下落。 此外，就是沉默。 “恩公，来家里坐坐吧？”两个时辰，老人带着叶寒烟满街的转圈，寻找华一陀，这一更天都到了，也不能在在外面逗留。 “我，”叶寒烟本想拒绝，但是他突然想到别的事情，还是应承下来，走了进去。 “爷爷，你怎么被打了？是不是又是龙盘欺负你了？”那家里有个面黄肌瘦的小孙子，不过五岁，可是饥饿缺食让他看上去甚至不足月一样。 “唉，爷爷没用，没给名儿带回来吃的，这是恩公，要不是他，爷爷可能就死在外面了。”老者愧疚感激，两感交集。 “可别这么说了老人家，吃饭吧！”叶寒烟怀里掏出一张肉饼，还是秦岭之处那种。“快快吃下，过了今天再说！” “等我长大了一定给爷爷报仇！”那小孙子猛的跳起来抢下肉饼，叶寒烟还以为他饿急了不管不顾，就看他把饼一撕两份，大的强塞给了爷爷，小的又还给了叶寒烟。 “爷爷快吃，吃完了好有力气，明天就不会挨欺负了！”名儿笑了，就是显得那么虚弱。 “来，孩子，吃！”此情此景，叶寒烟直接掏出剩下的所有饼子，“今天，谁敢不让你们吃饱饭，谁就是我叶寒烟一生之敌，有我在这里，你就敞开了吃！” “谢谢恩公，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一老一小就要起身跪下行礼，叶寒烟按住他们，“不如，你给我水袋添上好水，在拿点来喝。”叶寒烟轻松自然，可是他内心已经颤动万分。 曾经，他也是为了一口饭而和哥哥拼死逃窜，此情此景，更胜当时。 “好的恩公，我这就给您烧水。”老人泪眼婆娑，乱世，饥荒，谁知道一口饭，一顿饱饭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唉，孩子，你咋不吃呢？”叶寒烟看着孩子眼睛死死的盯着炕上的肉饼但是就是不动手感到好奇。 “我等我爷爷回来，一起吃！”名儿坚定的回答，口水吞了又吞，也没动手。 “恩公，水来了！”老人端着一个破茶壶进来，“家里无茶，但有些荨麻叶子，恩公不要嫌弃。”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不介意，你快进来吃东西，孩子等着你呢！”叶寒烟都着急了，为什么你们就这么多客套话呢？这时候，难道不是吃饭要紧？ 老人听着孩子在等他，他满眼满脸的骄傲，放好了茶水，和孩子吃起了肉饼，孩子没忘递给叶寒烟一张最大的，叶寒烟笑笑摸了摸肚子，“我早就吃完了，你们吃吧！”这下孩子才甩开膀子吃了起来。 叶寒烟看他们吃的香甜，也就没打扰他们，他出了屋子，就在院子里站着看星星，他想起了那把犹如星宿下凡的祭星，想起了弯刀如月光的行放大叔，想起了长弓如弦月的行如常大娘，也因为这几个人，他想起了一个问题，破城的时候，四大堂主去哪里了？剑主被他重伤，银瓶和铃儿也各中他几招，也受了内伤，但是无涯肯定无伤无痛，就算受伤，城破家何在？也该出现啊！ 叶寒烟越想越不对劲，那天就顾着找人，忘了这一茬。师傅如此聪明，肯定早想到了，那这些人去哪里了呢？ 叶寒烟正喃喃自语。就听“哗啦啦”，一人白衣长刀落下。 “那些叛徒，当然是拿着独孤雄的好处，不知所踪了！” 第二十八章 神医毒医不得见 有的时候生活和人开起玩笑来，比人更加凶猛，可笑。 “我又活了，害怕吗？”这个白衣语气轻松，一脸淡然的看着寒烟。“怕？我叶寒烟确实胆子不大，但是背信弃义的人，不值得我怕。”叶寒烟弯刀一解，横置胸前，第一眼看到这个白衣他确实感觉不可思议，可就像他说的一样，对于背信弃义的人，他真的只有不屑。 “你和你那个该死的师兄真是一个脾气。”没错，这个白衣，就是无名。 “八个你死在我师傅手里，现在是第九个，我到并不感兴趣这是怎么做到的，我想知道，华一佗在哪里。”弯刀微微一转，月光照在刀面上反射进无名的眼睛里，“我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行了，华一佗，我也再找他，”无名微闭双眼，“我要杀了这个骗子。” “恩公大侠，你也进来吃吧！”名儿蹦蹦哒哒的跑了出来，“我爷爷把饼子热了热，可香啦！”无名和叶寒烟互相一望，无名飞身上房，“华一佗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他救你师兄，你还不如直接杀了你师兄。”说罢，他转身就飘飞而去。而叶寒烟也赶紧收了弯刀，绑回了自己身上。 “恩公大侠，刚才，是你在说话？”“啊。我在唱戏，秦腔。” 入夜，叶寒烟在院外踱步，华一佗到底在哪里呢？以沙城的能力，一天就可以排查完势力范围内的所有城池，如果有消息的话，那还有几个时辰他就可以获得消息，这是最好的情况，但是，万一确实没找到怎么办？他必须要想除思路。 “骗子，猴子，实验。”叶寒烟喃喃自语，他有思路了，就等着宵禁结束，他踱步终定，自从内伤恢复之后，他总感觉自己身上有一股用不完的力气。他不想睡下，飞身起来，孤烟十八，海浪十八，弯刀如月，闪烁放光。 可是，专注的他，从没有发现，就在那破烂的小屋门口，悄悄地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嘴上还叼着饼，本来他就是来偷吃一口饭食，可是听到了声音想看看。 他没想过，就这一看，造就了武林又一个十年，独孤雄无名之后的，强大的十年。 “喔喔喔喔”东方的红日渐渐漏出了头，城里的大公鸡开始欢迎又一个明天。 “走吧，出发！”叶寒烟练武一夜，直接催动孤烟腿，飘飘摇摇，离开了院子。 “恩公走了”名儿也看了一夜，他追了出来，手里还有昨天的饼子，可是他那里追的上？ “我问你们，你们可曾见过一个会治病的人，名为华一陀？”叶寒烟飞到桥洞子底下，堵住正要出去乞讨的穷苦人，“如果谁能告诉我，那么这些就是他的。”他一手提着一袋子馒头，都是路上从龙府库房翻出来的 “我们，我们不敢说。”那些乞丐看着馒头，拼命地咽口水，但是就是没人敢开头。 “哦，你们是因为他给你们吃的不敢说，还是为了他给你们治病不敢说？”叶寒烟拉过一个破包袱一坐，掏出个馒头开始大嚼特嚼，“这你们还不能说吗？真香！” “这个说了，有馒头吃吗？”一个岁数和龙盘差不多，怯生生的站起来。 叶寒烟没回答，直接就给甩给他一个馒头 “他每天都来，带着新鲜的粥和干粮，足够一个人一顿。”少年接过馒头就是两口，瞬间那个馒头就少了一半，“谁吃都可以，但是只要吃过的人都得跟他走，走了之后就在也没见回来。” “哦？那他来了几天了？”他看见少年的馒头吃完了，便又递了一个过去，“他一般几点来？” “就这个时间差不多，来了四五天了。” 叶寒烟瞬间一个激灵转身，就看见身后不远的草窝子里面有一个人影，那人弹出来就跑，叶寒烟孤烟催动，直接就追了上去。 “你追我干什么？”那人怎么可能会跑得过叶寒烟？叶十一的成名功法如果谁都能敌那不就成了笑话了？只几步叶寒烟就追上了那人，伸手一压。 “你就是华一陀？”叶寒烟厉声问道，“跟我走！”他拽着这人就要飞。 “什么华一陀，我不是华一陀，你放开我！”他挣扎着，想要摆脱叶寒烟的手，“我就是一个跑腿的，你想要抓华一陀你去抓啊！”这人也不客气，看自己跑不了了就开始卖，把华一陀的行踪兜了个底儿掉。 “哦，好吧，那你告诉我，你们每天抓的人去哪了？”叶寒烟手也不放，誓要问个清楚。 “大爷唉，你轻点儿，那哪里是我要抓的，都是那个姓华的，每天给我十两让我找人，我这不是才来的吗，那些人就在华一陀那里，你去找他吧，我求你了！”那人被抓的龇牙咧嘴，也不敢反抗，只能苦苦求饶。 “你，既然你能找到一个人的饭，就能找到十个人的，这里的人，一人三天的口粮，我回来之前如果你没办好，那，我这手可不一定能听我自己的话。”叶寒烟手上劲道一松一紧，捏的他大喊出声“我错了爹，我这就给您办！” “去吧！”叶寒烟满意极了，瞬间又飘飞而起向着那厮所说的地方探索。 “来的可是猴子？”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一具年轻的躯体传出来，“是的话就带进来吧！” “老子是叶寒烟，请你给我师兄云十二治病的！”叶寒烟刚进院子就被这臭气弄得晕头转向，这味道，绝了！马厩在这面前都什么都不是！ 而这味道的源头，是一具一具尸体，上面蛆虫翻滚，还插着些银针。 “请，就是你这个语气？”华一陀冷哼一声，“如果你想请我，就过了我这一关毒阵吧！” “你滥杀无辜，老子不是要你有用，你早就死在我手上了！”叶寒烟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喝出声，“有本事就快些使出来，省的我费劲！” “人都没杀过，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华一陀声音更阴沉，不屑一顾。“那你就试试吧！” 叶寒烟弯刀在手，直接一刀劈出斩断面前飘来的毒雾，这毒雾已经凝为实体。 “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是何能耐！” 。 第二十九章 重叠峦障终现身 “我没什么能耐，就是能收拾的了你这种小毛孩子。”华一陀声音越发残忍，“听说你天赋超群，我这几日的试验品体质虚弱，资质愚笨，真的是毫无用处，一会儿拿了你，我就可以有新的进展啦哈哈哈哈哈！” 在他的眼里，活人只不过是用来做实验的玩偶，只有优劣，没有死活。 “海浪重生”院子里，叶寒烟将自己的功法催动到极致来和这凝如实质的毒雾周旋。“给我破！”他一腿海浪扫出，就看见那毒雾开了个口子，但是只是一瞬就又紧紧闭合，向着叶寒烟压了过来，寒烟脚下被毒雾沾染到的草，一瞬间就枯萎了，而且散发着死人的尸臭味。 “孤烟涌起”一式腿风四散，他想卷开这一片毒雾，但是就看见最外面靠近的一层晃动，也看不见任何消散的迹象。 叶寒烟心里纳闷，世上毒雾毒烟，但凡没有实体的，都是一震就散，或是内力打出掌风腿风一瞬就消，但是今天这个毒雾阵里的毒雾就好像有灵智一样，每一次叶寒烟的内力劈出去，那毒雾就送一部分迎上来，破个小口到很快就又补上了，互相呼应，进退有度。 给叶寒烟的空间越来越小，他的身后也逐渐被毒雾包围，就听地上次次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凡是沾了边的，都难逃一死。 叶寒烟没办法，只能拿起早上那个包袱来回挥舞，突然，呵慈一声，包袱断裂，馒头飞了出去，进了毒雾，又弹回了地上。 叶寒烟看着这一幕，心内略有所思，眼珠一转，他飞身回退一步，拉开距离。飞刀向上一抛，孤烟腿拔地而起，起到最高下落之时，踩一脚弯刀维持住去势。 几丈高处，他看清了这所谓的有灵智的毒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毒雾”之所以进退有度的原因其实不是它有灵智，而是因为它压根就不是雾！寒烟就很奇怪为什么这雾能够自己收拢，还能够定向移动，他飞起来看了一眼就全然明白，这其实是人控制的一片一片的草皮泥底下扣着猪皮一类的东西。 “莫非，这毒雾内里另有乾坤？叶寒烟看着这一幕，心内略有所思，眼珠一转，他飞身回退一步，拉开距离。飞刀向上一抛，孤烟腿拔地而起，起到最高下落之时，踩一脚弯刀维持住去势。 几丈高处，他看清了这所谓的有灵智的毒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管底下的人是谁，再执迷不悟，休怪我无情！”寒烟平平一跃直接绕到毒雾后面。 “你们，滚不滚？”叶寒烟落地，弯刀丢了一把在外面，还有一把终于是见了天日。 这“毒雾”之所以进退有度的原因其实不是它有灵智，而是因为它压根就不是雾！寒烟就很奇怪为什么这雾能够自己收拢，还能够定向移动，他飞起来看了一眼就全然明白，这其实是人控制的一片一片的草皮泥底下扣着猪皮一类的东西。 每一次寒烟刀气劈来就有一个人丢一块出来挡掉，漏出来的缝隙瞬间由两侧的人补齐，他移动到边上拿起另一块站好。 “我不管底下的人是谁，再执迷不悟，休怪我无情！”寒烟平平一跃直接绕到毒雾后面。 “你们，滚不滚？”叶寒烟落地，弯刀丢了一把在外面，还有一把终于是见了天日。 可是那些人也不怕，不闪不避，举着自己那块草皮泥奔着叶寒烟就扑了过来，那泥表面是一层一层的菌丝，飘飘忽忽，颇是吓人，而且不论什么沾上了它就是一个字，死！ 叶寒烟本来是打算和他们拼一拼，不过看到他们这视死如归的劲头他有了另一个主意。 “我叶寒烟今日，就算死在毒雾里，也要杀遍这个地方，捉你回去！啊，杀！” 然后他转身一脚就把门踹开，奔着华一陀刚才出声的地方冲去。 “你，你刚刚不是说要血战到底，我门外的毒奴你动都没动，你，你也算个侠客？”华一陀刚听到叶寒烟信誓旦旦视死如归的呼和声正开心，结果一个闪身就被抓了十分的愤怒，挣扎着双手向叶寒烟的脸上挠过去。 “别费劲了，你告诉我，风暴的毒能不能解。”叶寒烟手上力道一加，华一陀的肩膀咔咔作响。 “风暴？风暴上的淬毒是老一辈的毒术家手笔，虽然当时很厉害，但对我华一陀来说。哼”虽然肩膀快被捏断，但是提到毒术他依然无视一切，“你想让我帮你解毒？” “带上你的东西，跟我走！”叶寒烟手一松，“你院子里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是什么东西？” “哦，他们啊，他们都是我的毒奴”“毒奴？怎么来的？”“用这个药，喂进去就行了！”啪，他拿着药的手被叶寒烟抓住，“赶紧走，别废话！” “你这些什么毒奴，怎么弄？”叶寒烟押着华一陀出屋捡起弯刀看着一院子的毒奴，“你就不能把他们变回人？” “没办法，你还走不走了？”华一陀对叶寒烟拖拖拉拉的很不满意，“风暴的毒虽然不如我，但也好歹是一代奇毒，太晚了我也没有办法啊。” 叶寒烟双眼放光，扫过院子，二十个，二十个毒奴在啃食这草皮泥上的菌丝。 “你还走不走了？”华一陀不耐烦了，他想要见识见识真正的风暴奇毒，他想证明给大家看他已经无人能敌。 “走吧。”叶寒烟手里弯刀紧握，但是也无可奈何，“这也是命运？” “什么命运不命运的，连年的征战让他们无家可归，来我这里我好歹给了他们几顿饱饭，不止如此，我的毒奴丸吃下去不痛不痒，睡梦中就变成了这样，这还不是最好的归宿？如果你悲天悯人，你就想办法救他们，如果你没办法，就赶紧带我去解风暴奇毒，懂了？” “懂了，我们走！”叶寒烟弯刀绑好，押着华一陀，“风暴奇毒等着你呢。” 。 第三十章 云梦前川独孤来 咚咚，咚咚。 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得见心跳声。 咚咚，咚咚。 这里，到底是哪里？ 曹云睁开眼，浑身上下撕裂一般的疼痛，抬起手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皮好像都被人剥了下来，血在往下淌，他站起来向四周望去，他好像在一座山顶，只是和平常的世界不一样的是，这座山是用人肉堆起来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曹云晃了晃自己的脑子，他记得，在昏迷之前，他好像有一件事情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什么来着？ 曹云抬头看了看天空，他这才发现，这个世界，天空都是血红的，甚至那太阳也在滴血。 嗯，我应该是在做梦。 曹云站定，仔细的判断之后做出了这个决定，因为没有道理世界会变成这个样子，更没有道理的是皮被拨下来他还没死。“可是，我自己的梦里，我为什么会忘记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我到底有什么事情还没做？”粘腻的血液流下来沾了他一脸，他决定先在这周围找找线索，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是因为什么昏迷的？”曹云一边探索一边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好像，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是谁呢？”曹云无奈了，这该死的记忆怎么还会背叛自己了？ 等等?背叛？！ 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个片段，那是他很小的时候，他空着手跑回家里找人，他看见了一把菜刀飞了出来扎到了一个人身上。 “这里面，有什么是关于背叛的？”曹云不由得身形一滞，可是无论在怎么样都不能想起更多的线索，他又开始了寻找。 这次，他找到了一把长剑，上面还有“仁”的字样。 “仁，仁心剑法？”他抽出长剑，上下挥舞，仿佛脑海中有一套剑招喷涌而出，“曹家仁心剑法，每重四式，七重，第一重可断花木，” “这是，我的功法？是了，我叫曹云，曹家仁心剑法，应该是我的功法了，好了，虽然在梦里也有东西能够保命了。”无论何时何地，曹云都不喜欢身处险境，谋定，后动是他这几年来学会的第一件事。 “可是，我还是想不起来那件事是什么，我还是想不起来我为什么晕倒。”曹云收起长剑，往后背一粘，“算了，看看这周围还有什么。” 又是一番翻找，这一次，他找到了一只兔子。 “兔子？可是我不饿啊。”但是他还是伸手抽出了兔子的肝脏，吞了下去，“剩下的，就，”他向四周看了看，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就留着自己吃吧。” 他一边翻找，一边回忆，不过这天空也在发生变化。 红色的云慢慢遮住了红色的太阳，整个天空红云密布，要下雨了！ “这种世界里的雨，估计也是血吧。”曹云不管不顾，继续搜寻山顶每一寸土地，刚刚的收获让他确信，他要的答案就在这座山里。 “轰隆隆”雷声响，野鬼快回乡。 “你要动手便动手，别耽误你爷爷我报仇！”曹云大骂一声，骂完了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报仇？”他终于想起来，昏迷之前他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了，“我要报仇！” “可是，我要报的，是谁的仇？是什么仇呢？” 背上的剑拔鞘而出，在空中挥舞起来，越来越快，曹云紧盯着天空，哪怕落下来的雨滴进了眼睛也没有避开一瞬，他现在看什么都是通红的一片。 就看见那把仁心剑在空中画出了一副一副的图画，画上两人在对战，一边长剑仁心，而另一边一把长刀，一袭白衣。 两人拆招对攻，凶猛异常，这时候就看见一旁一把菜刀飞了过来，正好扎中那长剑的一方，那剑客招式一乱，被刀手一刀砍中。 “你要是不分心的话还真是个好对手。” “我们走！” “爹”曹云喃喃的说，“爹爹，死了。” 他想起来了！他要报的是爹爹的杀父之仇！ 可是，向谁报仇？ 那把长剑自己回到了剑鞘，再无生息。 他把山顶翻了个遍也在也没有线索，他决定下山，这一路上肯定还有他想要知道的故事。 他选了树少的一面下山，因为血水打在他身上，他感觉到无比的畅快，他不想让树挡住他享受这种感觉。 “喂，你在干什么？”曹云刚靠着一棵树想要休息一下，就听见了有人呵斥他，“别靠近老子，老子是你能随便靠的？” “你是树？？？”曹云在这梦里体力很差，刚下山没多远，就想要休息一会儿，选了个枝叶稀疏的想要靠一会儿结果被这树给呵斥了一顿，他倒不是在意被呵斥，他想知道，这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子不是树，还是你爹啊！”那棵树十分不客气，开始侮辱曹云。 “哦，我爹，他死了！”曹云长剑出鞘，一剑就砍断了这颗粗又不粗，高也不高的树，“你也死吧。” “小兄弟，别在意，他这个人啊，就这样，嘴上没个把门的。”一边一颗大树，真正的大树开口，“我看你刚来，还不熟悉，来靠着歇一会儿吧。”他伸下一根粗枝，“你放心，你在这里是最强的，就算暗算，我们也没有机会。” “你们？莫非，这座山上，每一棵树都是一条人命？”曹云靠着坐下，手里长剑未收。 “是啊，而且随着生前的实力和地位，粗细有所不同。” “那这座山？”“哦，炮灰都是这座山。” “你们被谁杀死？何愁何怨？”曹云略一点头，倒是很快理解。 “我们啊，都被一个叫做独孤雄的人杀了，我吧，还算是厉害一点，成了这一边林子里最大的树。” “独孤雄？他是谁，而你又是谁？”曹云对这个名字十分的熟悉，不由得好奇这棵树的身份。 “我啊，我是独孤一方，独孤雄的爹爹啊！独孤雄，不就是你朝思暮想的杀父仇人吗？” 。 第三十一章 独孤有名断一方 三十年前。 “父亲，我想成为这天下的霸主！”十几岁的孩子稚气未脱但已然心在四方。 “孩子，无双城还不够吗？”一旁的老父亲满脸宠溺，能拥有如此心怀天下的孩子他感觉十分自豪，只是他心不在此。“和爹娘兄弟一起守在无双城里快乐的过一辈子难道不比在外面打打杀杀更幸福？” “爹爹平儿想问，无双城从何而来？”那孩子仰头发问，眼神坚定。 “无双城自然是为父和你的几个哥哥打拼下来，为了你们以后在此颐养天年。” “既然你们打得，为何我就打不得？”孩子脸色越发坚定，眼神中透露出残忍和坚定。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打下无双城，我们做了多少的孽。”老人摇摇头，“为父不想你步入我的后尘啊。” 说罢，老人叹了口气，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而他身后的孩子死死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独孤平一定会创下比无双城更偌大的成就。” “独孤平，你的天赋不错，但为什么功力如此低微？” 夜半后山，白须老人悬空而立，脚下似有海浪。 “前辈，我志向称霸天下，可是我父竟不认同，自那之后我只能学到粗浅功夫，平日自保有余但怎可能建功立业！”独孤平跪倒在地，“请前辈赐我武功，教我内力！” “哦？想拜入我的门下？”老人似乎是想要看清楚这独孤平身高体长，伸手一掌拍出，一侧的干树直接引燃。 “是的前辈，请收我为徒！”独孤平低头伏地，苦苦哀求。 “可是，你并没有诚意” “什么样的才是有诚意？” “无情无义的人，才最有诚意，因为他们没有退路。” “好，我知道了！请前辈在此等候。”独孤平起身下山，脚步决绝。 “平儿，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独孤一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功成名就几十载，他早已放下了防备，尤其是对自己的亲属，他更是毫无戒心，但也就是因为这，他丢了自己的性命。 “没什么，父亲，我需要找您借点东西。”独孤平嘴角含笑。“咱们父子，何谈借？你要什么？父亲给你便是。” “我，要。”独孤平一刀砍出，独孤一方到死也没反应过来，他还保持着嘴微张的询问状态，那嘴仿佛是在问“什么？” “你，的，命！” 独孤平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感用同样的方式砍死了他的娘亲，但是他没有找到他的大哥，他的大哥不在房间内。 “既然，家人都死了，那这无双城存不存在，也没有意义了！” 火起，夜正寒。 “这些，够不够诚意？” “够了，今日起，你便学我绝学两门，一名烈火掌，一名海浪腿。” “谢师傅！” 曹云静静地看着这老树给他用树叶演出来的独幕剧，“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年轻人，我只是告诉你，你的师傅这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你和他一样有着雄心大志，希望你们不会走上同样的路。” “我和他？一样？”曹云笑了，“我不会和他一样，我的雄心，只是想要复仇，我的大志，只是想要有个家而已！”他的声音越来越凄凉，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希望到那个时候，你也是这么的坚定不移。你听，有人在叫你，你该离开了！”独孤一方用树枝一送，把曹云送下了山。 “云儿，回来吧！”曹云听到上面有人叫他，他一抬头就见那尸体残块掉落，正正砸到他的头上。一个躲避不及，他又晕了。 “为什么那个老东西坏我好事？”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 “还不是因为你放不下他！”又一个调笑的声音接了过去。 “也不知道寒烟什么时候回来，还来不来得及。” “谁知道呢，我们还是快点再来一次吧！” 不过这些部分，曹云没有听见。 “你忙着投胎吗？这么急？”华一陀被叶寒烟看着赶路，马不停蹄，他这老身子骨都快颠散架了，“咱们就不能套个马车慢慢走？” “马车？等你马车到了，人都死了你还想不想破风暴了？” “行了行了，信了你的邪。走吧走吧！” 叶寒烟是轻功催动半日来，现在他们两个人是骑马归去一日未到，叶寒烟是真的急啊，师兄别再没等到呢就死了。 “我问你，你有没有能激发人体潜能的药，和我这个一样的。”叶寒烟掏出了那天救婉容用的增幅散。 “哦，你说这种东西啊”华一陀接住一闻，“那怎么会没有呢？”掏了一把药丸子，“诺，一颗四个时辰，之后没什么副作用，就是会饿。” “不耽误看书写字？”“不耽误。”自信的华一陀没想到他这一句话可是把自己的身体搭进去了。 “那咱们就吃起来！”叶寒烟一把夺过，强给华一陀塞了半把，剩下半把给自己塞了进入，“我们出发啊！” 自那之后，就看一道白色炫光带着一个不停变换形态的灰色光芒向着无名城飞驰而去还能听见破风声。 “叶寒烟我杀了你！啊！！！！”破风声还有节奏，真的是高手！ “师傅，华一陀在此！”入夜时分，叶寒烟带着华一陀飞驰而至，我要杀了你的破风声却未有停歇。 “我叶寒烟欠你个人情，但我劝你该闭嘴。跪下！” 叶寒烟拉着华一陀就要跪在那天客房门前。 “烟儿辛苦，快带他进来！”独孤雄本来虎啸龙吟的声音也略有黯淡，“不要在这还没清洗过得城池行礼，太脏了！” “是师傅。”叶寒烟又压低了嗓子对华一陀说“你老实点，先解毒！” “风暴毒在哪里？老子来了！”华一陀哪能听得了叶寒烟的话？一心思扑在了风暴上谁都不顾。 “你就是华一陀？”独孤雄气势一放，压的修罗王们喘不过气来，更何况这华一陀。 “我，就是，咋了！毒呢！”但是作为毒医，他有他的骄傲！ “给我治，治好他！” “如果治好了呢？” “治好了，千人万人，随你屠戮。” “如果治不好，你一家一族一氏一姓。” “都给我死！” 。 第三十二章 得偿所愿终不愿 “烟儿辛苦，随仆人下去休息吧。”独孤雄面色苍白，似乎是透支了心力，也确实，自己最器重的弟子生死不知，为给他续上命，独孤雄倒是确实拼尽全力。 “师傅无须担心徒弟，我和华一陀一路未遇阻拦，只是吃了一些能加速回来的要，一会儿怕是师傅的给我们两人备些吃的。” 两个人在大厅外，一个上位一个侧位而坐，用交谈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焦急。 独孤雄作为天下霸主，确实不需要担心这曹云死活，器重归器重，但神州大地如此多的青年俊才，死一个和两个怕是都没有关系。 之所以这么拼命想要救下曹云，其实是为了独孤雄的一个秘密，一个非曹云不可的秘密计划。 “你们所吃的，可是我沙城增幅散？多少？”独孤雄紧张极了，他可不想一次失去两个徒弟，他这一辈子就这两个徒弟。 “回师傅的话，是华一陀研究的一种药丸，听他所言无甚副作用，便一人吃了半把用来赶路，唯一的问题就是药效结束会十分饥饿。”独孤雄如此珍视自己，叶寒烟也感觉十分的开心，他知道自己不如曹云得师傅欢心，但是他对师傅可是忠心耿耿，这突然被珍惜他十分感动，“谢谢师傅。” “确实没有影响？好！来人，酒菜吃喝给我备好，寒烟少爷什么时候要，给我什么时候上，要一分给我补三分，赶缺斤少两的，给我提头来见。”虽然疲劳但是气势一出依然是天下第一。独孤雄安排好这一切，两个人相对无言，又都心内有事，也就不在说话。 “也不知道，新德大娘和我义父咋样了。”“也不知道这华一陀行不行，师兄啊，你可得撑住啊！”虽然表面不说，可是叶寒烟的焦急都写在脸上；而一旁的独孤雄端着茶水，饮一口，放下，闭目养神恢复功力。 “老头，听说你那个亲戚走了？”那天叶寒烟救济过的老头儿又在街上排队领馒头，身后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熟人。 “没有啊，他有事办事去了，好像是找大夫。”老头不傻，猜到有可能是龙盘想要收拾他找的探子，半真半假一段话吹了起来。 “呦？你不是大夫吗？你咋不给他看？”那邻居还没完，接着套话。 “我那算是啥大夫，就懂点偏方，治个头疼脑热的，他找那个，那是有大本事的人！”“啥大本事啊？你吹得这么神？”“没啥，起死回生吧！” 那邻居正待要回一嘴，就听见前面放饭的人在催“后面的快上来，不吃下一个啊！”也就没在言语，紧跟着就上去领馒头。老头拿了之后直直回家，他也就没在有机会。 “怎么样，打听出来了吗？”确实是龙盘的探子，半袋子馒头买下来的。 “没有啊少爷，”邻居苦笑，“那老头说那人找大夫去了。”“大夫？哪个大夫？”龙盘很是疑惑，因为这个城都是他龙家的，他咋不知道城里有什么名医呢？ “他还说啥了？”龙盘思索不得，转而又问。 “别的，还有一句他找那个人可以帮助人起死回生。”邻居又补充了一句“他给我治病那时候，我感觉他医术就很不错，也不知道这起死回生的大夫，得有多厉害！” “行了，别说了，你接着问，好处少不了你的。”龙盘把半袋馒头一递，转身就走。 “我得好好盘算，那小子点子不软，可不能像上次一样了。” 龙盘边想，边觉的事情不对，不过一时没有思路，也便索性往府中走。不过他家现在可是蓬荜生辉，就是他还不知道。 “秦佯大人您屈尊来此是所谓何事？”龙健诚惶诚恐，低头不敢抬起。“哎，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秦佯倒是中气十足，白发苍苍可却精神矍铄“我秦佯也不是来抓你杀你，抬起头来！” “是，大人。”龙健颤颤巍巍终于是抬起头来，坐回到太师椅上。“也不知秦大人所来到底是所为何事？” 秦佯正色道，“两件事，第一，体察民情，视察是否有官员渎职；第二，秘旨密令，伏耳前来。” 龙健吓得脸青一块白一块，他渎职都是明的，今年怎么就来人查了？还有秘旨？不过他转念一想，秘旨？那就是还要我办，否则按照秦佯的风格，我早就乌纱落地，人头分离了。 他还松了一口气，开始盘算后路，不过也付上了耳朵，细细听着这劳什子密令。 “沙城匪患无穷，圣上特命你搜寻城内有识有志的青年上供，以备后用，并征兵进京，圣上即将御驾亲征，讨伐独孤雄叛军！” 龙健自己虽然不混江湖，但是他儿子天天市井乱窜，对着江湖事也是了解不少。 “那别的城莫非？”“不该问得吧，你？”“我不问。臣接旨领命。” “嗯，听说你儿子常年混迹市井街头？他天赋几何？可有识志？”秦佯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没放下，胡须微颤笑意扑面。 “不敢欺瞒大人，我家小儿实在不成器。平日里混迹市井，胸无大志。君子都算不上。”倒是也没说谎。 他能坐在城主的位置上，其实心里也清楚为什么没人动他，更清楚这密令是为了什么。 那些孩子最后都会不得好死，尤其是相对普通的，就盘儿，估计会被斩首。 龙健盘算盘算，想了个大概。秦佯这豪杰龙凤自然也懂，“那老夫也不强人所难。”“谢大人！” “出来了出来了！”一边端着热水的小奴冲到厅里，报告独孤雄和叶寒烟两人“回城主的话，那华一陀出来了，还带着云少爷！” “呦？带着师兄？”叶寒烟心内一喜。“莫非他真是神医？一次解毒还可以促进还原？” “走，看看云儿。”独孤雄眼神深邃，充满了期待。 “叶寒烟那个小子呢？给我过来！你师兄治好了，我要吃饭！快点！”华一陀大喊大嚷，毫无顾忌。 “寒烟，你带华一陀先生用膳。”独孤雄没在乎华一陀的吵嚷，他直勾勾的盯着曹云，期待着。 “义父！”曹云看见叶寒烟和独孤雄，上来一句义父叫懵了叶寒烟，叫乐了独孤雄。 “哎，好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虎啸声，龙吟声重新响彻整个无名！ 。 第三十三章 终是临海旧事现 “云儿，不知你感觉如何？”几日之后，独孤雄在已经清洗一新的大厅里坐定，那日的疲惫和忧愁全然不见。 “回义父，十二已完全恢复！”不知为何苏醒过来之后直接拜了独孤雄为干爹的曹云显得与众不同，他脸色如霜，但是对独孤雄却是表露出了无比的信任。 “好！我儿果然不同凡响！”独孤雄抚须哈哈一笑，“当日庆功，我儿遇袭，身中风暴奇物剧毒，所幸我二徒弟寒烟舍身忘死寻回神医华一陀，救回我儿” “今日，就在这大厅内，孤对各位再行封赏。” “先是我十一修罗王上前！” “在！”大厅第二排跪着的十一号一顶一的人物这时终于被人提起，抬起头，挺直背。 这是一个荣耀的时刻，不要管这荣耀从何而来。 “我十一修罗王，从孤开始争霸天下到现在吞并武林势力一直是孤的得力助手，孤五年前为你们封王，现今为各位划分领地，食邑一方！” 这种礼遇早已被废除，因为现今君主集权，怕封王强大之后妄图取而代之，而独孤雄不怕，不但不怕，他甚至还想谁主动跳反，他好有个机会收拾掉“废物”！ “一王苍鹰，领吴越之地，统一方。” “二王巨力，领三苗之地，统一方。” “三王宛丘，四王新田。” “五赤狄，六淮夷。” “飞刀葵丘，腿王夷陵。” “九，十王白狄。” “十一王，领曲阜。” 众人可有不服？ 谁敢啊？再者说来，终于领到了自己的封地，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都算是有一条退路，谁会在这时候有异议呢？ 有，而且这个人深得器重。 “我有，我要，临海城！”曹云慢慢站起，对着二王巨力目光寒冷。 “唔，你想要我临海城？”巨力也站了起来，他本就是个粗人，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头一起他就以为是在找事，“那也得看俺的巨力拳答不答应！” “放肆！”独孤雄微微一声，全场寂静。本来已经开始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要看好戏的大厅一下子就又冷了回去。 “云儿，你驻扎我沙城，莫非你不愿意？”独孤雄破天荒对驳了他面子的人没有动手。 “我只要临海城义父，那里，有我的碎片。”曹云对着独孤雄“扑通”就跪下去了，“我不抢，我只是想弄清楚！” “哦？”独孤雄倒是感觉有趣，“你的碎片？什么碎片？” “我不知道。”曹云感觉到了心脏处的疼痛，眼前一片血红，“我要去临海城看一看！” “好，够了！”独孤雄微微一震，地面传来一阵波动，曹云和巨力统统跪倒。 “孤所划分皆不变，但是巨力听令！” “巨力在！” “东南你统领，但临海城你暂且不要有任何施为，等到我儿十二和寒烟离开之后，一切如常。” “明白了吗？”独孤雄整理一下自己的紫色鎏金蟒袍，坐回到自己的骷髅王座上，这百十来斤的金座椅三天从沙城运过来，“好了，闹够了吗？” “巨力领命！”“云儿明白！”地上的两个人无论到底服不服，满不满意都满意了。 “寒烟，你夺回祭星，与云儿一路冲杀在前，功劳不小，为师决定你负责沙城防备，驻守沙城！” “遵命，谢师傅！”一整场没有说过话甚至动一下的叶寒烟终于被提道，他依然没有封王，甚至没有自己的封地，但是他却驻守在沙城，底下的人哪个不是人精？细细一想也就明白了。 “而云儿，你袭杀梦府首脑，带回万梦城绝密，出征一路冲杀在前，不止如此，你之所以被孤发掘，也是因为战功赫赫。” “孤命你，驻扎沙城，常伴孤左右！” 独孤雄嘴唇微启，一句一句的说着，每一句都伴上功力，大厅无处不达，每人都一定能听到。 “那么，可以了。”独孤雄负手而立，“三天之后，回沙城！” “雄霸天下！雄霸天下！” “咕咕咕” 曹云抬头盯着房梁上那只红色的林鸽，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自从醒过来开始他就发现自己丢失了一些记忆。丢失了一些很重要的记忆。 “你，是谁？”曹云对着林鸽发问，声音痛苦无奈，但是却毅然决然“我不记得你是谁了，但是我感觉这么多年，你一定一直在我左右。” “我今日要出发前往临海城，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如果你愿意，那便加入我。”他不知为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你来吗？” 一直到这一句，一直到这一个动作出现，林鸽本来歪着的头正了过来，锋利的爪子也收了起来。扑簌簌的飞到曹云的肩膀上，“咕咕。” 只不过，它的眼里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眼神，不只是绝望，也不只是希望。 “我说大娘，你最近还习惯吗？”叶寒烟在屋里也是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和婉新德大娘搭着话，几日不见，大娘似乎又老了回去。 “孩子，看你精气神又有变化，莫非你有了什么进景？”婉新德大娘一脸慈祥，微笑着帮着叶寒烟收拾东西，叠衣服。 “哪有什么进景啊大娘，我只是感觉最近我运气出刀自然了，而且速度比以往更快。”叶寒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说大娘以前也是堂主，想必武功不低啊！” “婉容都告诉你了？”大娘倒也不惊，“也不知道那可怜的孩子怎么样了。”唉，大娘重重一叹。 “婉容是无名的孩子，但无名不知道。”大娘苦苦地笑，“谁让那时我作孽呢？”大娘也不再提下去，“华一陀这人，你们千万不要相信。他就是个骗子，是个疯子！” “哦，大娘，无名也说过这句话，他想杀了华一陀说他骗了他。” “那可不是吗？否则，你以为就凭独孤雄那微末道行，凭什么能赢我无名阁？” “无名那么强？” “不，是无名阁！” 。 第三十四章 破裂魔心初显现 自是拿下无名城，叶寒烟伴随着婉新德大娘先回沙城，而曹云先行一步前往临海，两人差不多相隔七天才能在临海城碰面，曹云没有兴趣等，他决定自行动手，寻找线索，并且，这只是他的是，和他人何干？ 于是在叶寒烟回到沙城的同一天他到达了临海城，回到了这个他不记得的重要地点，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可惜这一切不会结束。 “云少爷，这临海城过去也属于沙城管辖，不过因为地远天高所以一直没什么守城将，而原来这座城里的衙门就是个摆设你也知道，所以总是有军阀混战和各种有的没的的起义。”这一个低头哈腰，媚态百出的瘦高‘汉子’弯腰对着曹云。 “好，你可以出去了。”曹云听得厌烦，也不知是对这‘汉子’厌烦，还是对这临海城简报厌烦，“你告诉巨力，我云十二不会动他的临海城，只不过你们不要跟着我。如果被我发现谁窥探监视，那么你们就准备好为他或者他们收尸。” “云少爷放心，我巨二绝对给您带到。”巨二卑躬屈膝低眉顺眼的样子看的曹云心烦极了，“你赶紧去传话，之后不用再回来，我要休息一会儿。” “好的云少爷，您歇着，我这就安排给您用膳。”巨二弯着腰对着曹云往后，屁股直接怼到了门上，“听说少爷喜欢兔肉，我特意给你安排了临海城附近最好的兔肉。” “嗯，去吧。”曹云不在看他，摆摆手示意。 门关严的一瞬间，曹云离弦之箭一般窜至门口附身细听，确认人已经走远之后用短剑把门别上才回到屋子中央，他自从受伤之后就感觉自己失去了一部分重要记忆，最近几天赶路，离临海城越近他脑海中的一个身影就越清晰。 那个身影总是在舞剑，今天趁着这个机会他决心自己试一试这一招一式，或许能够想起什么也说不定。 “中正平和，气运流转，此乃曹家剑法精髓之所在，曹家剑法七重……”曹云跟着脑海中的影子，渐渐的他听到了声音“二十八式，第一重大成，可……” “可裂竹木，断花草。”他不在需要和影子练，后面的剑招剑决也不在需要影子提示。 “龙行天下，云雾笼罩！” 只一瞬，曹云想起了剑招开始的那一刻开始不过十息他便舞完了整套剑法。 “你想起来了？”那影子真的很清晰，可是因为记忆，曹云就是没办法想起被涂黑的那张脸的样子。 “看起来，还没有啊！”那人收了长剑似乎是笑了，“没有也好，你应该忘却这一切，忘却你的过去和仇恨。” “为什么不做个普通人？为什么不接受你现在的美好生活和光明未来呢？” “曹云？” 曹云沉默良久，手中的长剑也渐渐垂下，“为什么？为什么不接受光明的未来和生活？” “我要复仇？我确实要复仇，可是我不记得我要杀谁了，我也不记得我为了谁杀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想起来呢？忘了就忘了吧！” 曹云又一次沉默，这次沉默的时间明显更长。 “不，我不能忘！” “虽然我不记得我为了谁杀人，甚至不记得我要杀谁。” “但是既然我有这种感觉了，就代表一定有一件我非杀人不可的事情发生过。” “而且，我一定是为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杀人，我的感觉不会有错！” “我曹云杀人无数，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杀人无数，但我知道，我活着，就是为了杀了那个我要杀的人！” 曹云喃喃自语，语气渐笃。“而且我想起来，你不是第一次劝我，你到底是谁？”长剑一指，“如果你告诉我我要杀的人是谁，或许还会少死不少人！” 那影子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浅，它的嘴唇动了一下，可是曹云没看见，也不可能看见。 “既然你不说，那你就不要出现！” “云少爷，用膳了！”巨二的人敲门。“来了！”曹云平复一下心情，把短剑收好开了门，“你们把东西放在桌上就可。” “好的云少爷！”这一个可是比巨二腰杆子硬多了，只是客气，还没到那种卑躬屈膝的地步。 “这一桌子是巨二爷在临海城附近的渔村的山谷里打到的。味道极其鲜美，请您慢用！” 曹云刚才练过剑正是饥饿，抓起一只红烧兔子就是一口，他可不会像叶寒烟那样在外注意，在人群注意礼仪。 饿了，吃，渴了，喝。我好不好看，管你何事？你接不接受，管我何事？ 实力和地位赋予他曹云的一切，都是他亲手打拼而来，所以他从不在乎这些所谓的礼仪。 “我问你，这山谷在哪里？”曹云一口兔肉入口，那种感觉仿佛针刺入了大脑，他心内一痛，他好像想起来，他有个娘，也住在山谷里，而且他娘为了救他丢了姓名。 “回少爷的话，这山谷就在离临海城三个时辰远的渔村，谷名狼群。”那人不明所以，“如果少爷好吃这一口我这就吩咐下去多打一些回来！” “你做的很好，不过不用了，我今天就会出发前往狼群谷，该交代的我都交代过，你们退下吧！” “是少爷！” 屋子里又一次只剩下曹云自己，他打开窗户，看见天空中那一抹红色安然无恙，“下来吃饭，该出发了！” “咕咕” 曹云带着林鸽吃下这顿饱饭，转而启程，这一去不要紧，却牵扯出一个足以震惊整个武林的秘密。 “大娘，您行吗？撑得住吗？”为了快点赶回沙城，叶寒烟一行人也没有套马车，都是骑马前进，而婉新德大娘毕竟年岁不小，叶寒烟自是担心。 “孩子，大娘没事，虽然大娘看上去老，但是大娘啊，可年轻着呢！” “是是是，年轻！年轻！”叶寒烟看着婉新德大娘这么快乐自己也很高兴，不过，他不知道，婉新德大娘说的不是心理，而是真相！ 。 第三十五章 轮回之命命轮回 这是一个均衡的世界，无论是公平，正义，还是命运。当你离开某个地方，失去某些回忆之后就一定会重新回到那个地方，并且发现当初没有发现的隐秘。 从下午吃了那顿饱饭之后曹云启程前往狼群谷，他的原因很简单，那兔子的味道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他一定和那个地方有渊源。 三个时辰的路程，对于现在的曹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他身法一动就是七八丈，就这么下去只消一个时辰也就到了，不过随着他离狼群谷越近，他的心就越难受，仿佛他抗拒那个地方，抗拒那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来人啊！救救我！”被自己的心思搅的烦躁的曹云刚刚慢下来就听见这身后一旁的树林里传来一阵绝望的女声。他脚步一滞，可最终还是摇摇头准备离开。 “求你们了，放过我吧！”那个女声声音逐渐绝望，“我爹爹还在家中等我回去给他做饭，我求求你们了！” 砰砰砰。三声破风，一道黑色的光闪到那女生身边一挡，朝着那几个令人作呕的畜牲直接就是一掌烈火劈了出去。 “嘶，大哥，这个小兔崽子是个硬点子啊，拿下他可能得费点劲啊。”这几人中出来一个横刀一挡卸了烈火掌的劲道，甩了甩手。 “呵？怕了？”领头那个满脸的不屑，“你都能挡住他这一掌，哥几个谁还挡不住？一边呆着别碍事。” “我说小子，我看你这一身儿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吧？你把身上的金银细软都给我撂下然后我放你走。”这领头的上下打量着曹云，好像是在看他值多少钱够不够资格绑一票一样，“那个小娘们我们玩完就还给你，你要不在一边等等？” 回答他的只有烈火掌的内功。 曹云刚才一掌七成功力劈出一是为了破敌，一是为了测敌破的是几个人对着姑娘的站位，测的是几个人的功力深浅，他没想到这几个人功夫不浅。不过，曹云从来不退，从来不让，更不交易。 “你，想要钱和这个女人”曹云脸色如常寒冷如初，“有命就来拿！” “呦呵，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宰了他！”领头的一句一闪身，“你们先上！” “杀！” 呱燥的人不一定有战斗力，但是有战斗力的不一定不呱燥，这四五个人长剑砍刀对着曹云就招呼过去。 “你，有多远跑多远，直接回家！”曹云低身把那个姑娘扔出了好几丈远。又顺势掏出了那把杨有情送的短剑。 “小子，受死吧！”几人进退有度抢向曹云下盘，曹云接连后退身形要看不稳，就要倒地。 “嘻嘻嘻，那个小娘子肯定没跑远，一会儿找条狗闻闻，一定能抓到，到时候让他看着我们上！”开始接住了曹云烈火掌的那个人呲着牙流着哈喇子迫不及待的向着曹云的肩膀就是一刀。 就见曹云下盘失守摇摇欲坠，又被这一刀砍来，他避无可避。 既然避无可避，那，为何还要避？ “那，你最好有命这么做！”曹云挺起肩膀直接扛了这一刀，一剑捅穿那人眼睛，短剑本来就短，他这一剑全力捅出，剑入脑后，直接穿了出来。 曹云下盘已经失守，这几人见同伙被杀虽然心中一骇但还是纷纷砍中曹云下盘，曹云一时吃痛但他控制自己向前一扑，压住了他正前的一个，翻身一抓扼住他的喉咙。 “你们，给我退！” “退！” “放下武器！” “放下！” 曹云拔出自己的短剑，手上的力道微微减弱，就在这个时候，他意识到了什么，直接短剑向后一刺。 “噗嗤！” 领头的大哥心口被刺穿，“你，你怎么知道的？”曹云没有理他。 “大哥死了，快上！！” “咕咕！”林鸽从天上俯冲而下直接带走一对招子。 “快跑吧，打眼了这把，快跑啊！” 看着几个人跑远了，曹云转过身来将短剑在捅进去一些向上一带划开一个大口子。 “因为，你身上这股骚气太重了，熏得慌。”曹云看着他倒下去，自己刚坐下也就失去了直觉，失血过多。 “恩公，你醒了？”等到曹云再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赶路是不可能了。 他扶着自己的肩膀坐起来，穿了靴子就要走。 “哎恩公，你往哪里去？”姑娘赶紧扶住曹云，“天色已晚，恩公某要嫌弃，将就一晚吧！”姑娘情真意切，双眼泛光。 “你爹呢？”曹云没由来的一问，那姑娘也是一怔，不过还是说“我爹爹他已经睡下，恩公也请歇息，如果恩公不嫌弃这里还有一些粗茶淡饭可供解渴解饿。” “给我生火，你们那些东西，留着自己吃吧。”曹云没有兴趣看那破烂菜叶子。 “是，恩公。”姑娘脸都红了，匆忙的下地生火去了。她不知道的是，曹云掏了一把银子藏在了炕席底下，她不知道的是曹云把行李里面的兔子撕碎了一只扔进了粥盆里。 “恩公，锅热了。您要做什么？”“你吃不吃？”“不敢叨扰恩公。”“哦，那你出去吧。” 曹云这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过，掏出半只兔子扔进锅里看着火出神。 姑娘看着曹云的背影也没敢再说话，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远远的站在一边。 “别动，别出声！”曹云眼前的火好像烧着了他的记忆他的心。“别动，别出声！”这两句话就在他脑海中来回萦绕，他不由自主的跟着念叨。 “别动，别出声。”“刘妈？”曹云突然站起来，他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事情，不过不等他继续回忆下去，锅里的兔子着了！干锅了！ “恩公，糊了！”姑娘从院子远处跑过来要给他添水，曹云直接一掌烈焰击出打散了火。 “水留下，你可以走了。”他捡出糊了的兔子硬往嘴里塞，把水倒进锅里又引起底下的火开始烧水。“今晚我就在这儿了，各种消耗，皆由我付，不要过来。” “是的恩公，您忙，我回房了。”姑娘走之前还是说了一句，带着颤音有点害怕，“我叫如娘，恩公。” “哦，如娘姑娘，你可以回去了。”曹云听着水声看着火苗躺在一旁的柴火垛，又一次进入了回忆，不过这次他一定有所收获，因为，这次的梦境，是那个血淋淋的世界！那颗血淋淋的大树还在等着，给他讲故事！ 。 第三十六章 回忆误人人误己 回忆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夸张的人会说自己除了回忆一无所有，绝情的人会说我没有回忆，而有的时候，回忆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误己误人。 一夜梦话，曹云赶着早就起来准备进狼群谷，他从昨天开始就感觉到奇怪，因为临海城附近的村庄，最大的当属曹家村，但是因为战乱曹家村早就不复存在了，他们一家为什么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呢？而且很容易就看得出这一家子背景不浅，从女子遣词造句再到做饭这个身手都能看得出来这过去至少也得是大家闺秀。 不过，曹云也只是感到疑惑而已，不管你有多少秘密，你威胁到我，那我杀了你就好了。 “恩公这才几更，不妨在小寢片刻。”如娘比曹云起得还要早，外面取了水回来，“如若恩公不嫌，便和如娘陪爹爹吃顿旧饭。” 曹云想起了那盆“水”做的“粥”，他顿了顿，“你屋子该收拾了，我不饿，如果我回来的晚会带吃的回来，不用理我，我会在那个地方待着。不用留门。”曹云看都不看一眼，自顾自的收拾着短剑，磨剑刃，“钱你说，我给。” “恩公说笑了，恩公屈尊驾临，不敢提钱，川资不谈，如娘和爹爹等恩公回来。” 曹云张张嘴没出声，插了短剑走出了她这两间屋子之后就是一个腾身飞掠而去，狼群谷，这里一定有答案！ “咕咕”狼群谷空地，林鸽在那里伸着翅膀晒太阳，朝阳不暖，但是对于久违的它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享受，看见曹云过来它叫一声示意“今天别理我，我不跟你去。”之后又把头缩回了翅膀里。 曹云面目复杂的看着这个鸽子屁股，仿佛在回忆“我记得，这林鸽比我都凶悍，今天怎么了这是？” 摇摇头，他直接进谷，今天必须找到答案，他越来越感觉时间紧迫，不是别的，好像是因为过几天叶寒烟来了之后他就不能无所顾忌，“那个人，很让人厌烦。” 曹云翻身跳起，跃到树上。 “出来吧，跟了我一路，不想死就滚出来！”曹云阴冷的声音没有随着心内的厌烦和急躁发生任何变化，依然寒冷彻骨。 “呜～”草丛里跳出一匹成年野狼，对着曹云隔空一闻，确定了味道之后大声呼嚎，眼里都是兴奋！ “你认识我？”曹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已经运功准备好的烈火掌硬生生压了回去差点反噬，但是他就是没有打出去，他怕把这匹野狼吓跑。 “呜～”只几息，四周围上来不知多少野狼，都在树下抬头，它们仿佛在等一个他们朝思暮想的身影，它们双目充满期待的盯着树上。 “呜～”曹云不知怎的，上身俯下，向下一跳，张口就是一声狼嚎。 “呜～”整个狼群都沸腾了！它们首尾相连，把曹云围在正中间转圈，每一圈爪子还会向圈内挠地一次，这几十匹野狼一次七八只，绕一圈就换，仿佛在进行最高仪式，欢迎它们的兄弟，亲人！ “如果，你们会说话就好了。”曹云料定，它们一定知道什么，或许自己曾经和它们就是一家人，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记得。 这个时候，头狼看出了曹云眼里的痛苦，它穿过狼群来到曹云身边，嘴巴一张叼一口曹云裤子，往一旁一拽，回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向曹云来时的路跑去。 曹云倒是直接跟上，一路景色飞速的倒退，他的回忆也飞速的增长，他仿佛记起来，他临海曹家村，少爷，曹云，仿佛时光在倒退一样，接下来的烈火，林鸽，他已经不在感到吃惊，只是这个时候，他紧跟着野狼的脚步来到的地方令他感到诧异，而他的回忆也戛然而止。 这是早上那个姑娘的家，他能看见那姑娘的身影还在屋子院子里面来回穿梭，他还能听见一个老人的咳嗽声。 “就到这么？”那野狼停下不前，回头死死地盯着曹云。 曹云是困惑的，原因两个，第一个是他根本不记得任何有关于这个地方的回忆，第二个是，这两个人如同纸糊的一样，随便杀了也不会有人发现什么。 就这种人，会和我的回忆扯上关系？ 曹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这次一定会有巨大的发现，甚至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他没有拒绝野狼的好意，偷偷潜了进去，附在房梁上。 “爹爹，吃药了！”如娘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进屋，“早上的早饭虽然是旧的但是里面被恩公加了肉碎，今天爹爹可以放心的吃药不会想吐了。女儿没用不能给爹爹找到补品！”如娘带着歉意和自责的声音传进曹云的耳朵。 “好孩子，爹爹没事，过几天爹爹下地给你打两只兔子，咱们爷俩好好补补。”老人倒是有些中气，只是一听就是体虚，可他到不服老也不服病痛。 “对了，今天我听见你说的恩公告诉你要打扫屋子？”老人干掉了那碗药汤苦的呲牙咧嘴，“你打扫了没？没有就让爹爹去，爹爹今天感觉很不错，可以干点活了。” “行啊爹爹，那一会儿如娘和爹爹一同打扫。”如娘乖巧的收了碗筷药碗出去，“被恩公提醒打扫真的有点丢脸呢。” 看到这曹云都想走了，这一家怎么看也不像是和自己记忆有关的人，不过长期的经历让他决定再等等，就是这一等，改变了这个未来的死神的命运。 “爹？你看这是什么？”如娘从炕席那里找到一大把银子，倒不怪她不识数，是因为这么多年他们家就没富裕过，给她钱，她都不认识是多少。 “这差不多有几十两，你在哪里找到的？”他爹听着声音就赶紧过来同样感觉到了奇怪，“这是谁放在这里的？” “爹爹，是恩公，他昨天在这里，我前天打扫过这里的。”如娘激动也不是，感动也不是，一时表情有点奇怪。 “唉，这可怎么办啊”如娘爹爹长叹一声，“放起来吧。” 就在如娘要打开小柜，装起银子的时候，曹云突然动了，他捂住半张脸直接掠了下去，抢走了封信和一本书。 “你是对的，这里有问题！” 。 |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 |